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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編織的噩夢短篇小說

發布時間: 2023-02-10 21:58:20

1. 短篇小說——同居



孔家輝的手裡緊緊地握著一把水果刀,向一個男人的身上刺去。不是別人,那是他的父親。就像用刀扎進魚肚子的一瞬——肌肉的彈性——阻住了……

「咳——咳——!」家輝被這夜裡的噩夢驚醒了,他感到呼吸困難,彷彿有一團氣堵住了他的喉管。他在黑暗之中慌亂地摸索,顫抖著雙手,終於拿起枕邊的沙丁胺醇氣霧劑,張開嘴急促地吸了幾下。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地緩和下來。

他對床的室友翻了個身,知道他又犯病了。

不知是幾時,家輝又漸漸睡去了。

「鈴鈴鈴,鈴鈴鈴——」。室友們的鬧鍾接二連三叫起來了,家輝可以起床了。他其實早已醒了,躺在床上假寐了不知道有多久。醒來的時候他不願意看時間,看時間對失眠的人來說是一種殘忍。他當然明白這不過是極低劣的自欺,可他需要從這樣自欺里爭取到開始新一天的勇氣。

家輝起身去拉開窗簾。宿舍的窗子已經很破舊了,走到跟前就感到了從窗子縫隙里滲進來的冷氣。

掀起窗簾的一角,他的眼睛猛然被強光晃了一下,天從沒這樣明過。然而不是陽光——下雪了。

天地間白茫茫一片,明凈得亮眼。樹干、草坪、低矮的平房、路旁的車輛,以及商店的招牌上,都壓滿了厚厚的積雪。一切都彷彿被大雪掩埋了似的。

漫天的雪片在空中飛舞,盤旋。誰也不知道哪一片,在什麼時刻,就這樣以優雅的姿態被風吹散,消隱在空中了。

室友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家輝從對雪的震撼里跳脫了出來。

「昨晚又咳了啊。」室友說。

「抱歉,又把你吵醒了,真的抱歉。」家輝說。

「哎,你這個病怎麼回事……」

家輝沉默著低下了頭,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要是總這樣,我真要考慮搬到那邊住了。」室友一個人自言自語道。

那室友對家輝也是極忍耐了,因為他患有輕度神經衰弱,最怕夜裡有聲響,而家輝這夜喘的毛病經常攪了他好夢。

他的家境該算很優裕的,家中在城裡有兩套房子,一套現在正住著,另一套是剛置下不久的,除了兩張床以外,還沒怎麼添買其他傢具。這樣的房子出租也不太可能,所以一直空閑著。他剛才話里所指的,便是這套房子。然而可惜離學校不近,因此他才遲遲的沒有搬去。



沒有誰願意患病的。每次犯這夜喘病的時候,家輝心裡都極恐慌,因為這病若發的急,是有窒息的風險的。可他控制不住。運動的劇烈,精神的過度緊張,都可能把這舊疾引起來。昨夜便是因為做了噩夢。

那是他的一個夢,然而確也是他現實生活里一道抹不去的,可怖的殘影。

一年前的一個晚上,家輝在自己的屋中看書。忽然,像一道驚雷似的,他聽見他的父親對著母親破口大罵:「我錯了行了吧!你狗日的東西!」

母親說:「你那樣操作本來就不對,還不聽人勸。」

「你他媽還跟我來勁了,臭娘兒們!」

家輝受了極大的驚嚇,他的心裡像打著一陣急鼓似的,劇烈地悸顫。

「咣——咣——咣——恫」。玻璃杯砸碎了,那刺耳的聲音讓家輝膽戰心驚,好像那些碎玻璃都扎在了家輝的心裡似的;桌子上的電腦,也被他父親一把摔在了地上。

「滾你媽的!狗雜種東西!」他的父親還在不停侮罵著母親。

家輝攥緊了拳頭,他的內心在做著痛苦的掙扎。那畢竟是他的父親,他不忍心頂撞他。他泄了氣,只能恨恨地用手掌在桌上猛烈地拍擊。家輝深深地知道,他的父親早就沒有了對母親的愛,母親在他眼中,就好像一團早已死了肉屍,她對於他,只有發泄憤怒這一種功用。這個家能維繫到現在,是因為他把他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他的兒子——自己的身上。可是他恨他,他今年二十一歲,他已經對他忍受了十幾年了。

家輝掙扎地思索著,突然,那種熟悉的窒息感,又猛地升湧上來。他預感到了,那喘病又要發作了。他立刻拿出葯來猛吸幾口。然而驚魂甫定,更恐怖的事情便發生了。他聽見拖鞋在地上的劇烈地摩擦聲,父親嘴裡仍然不停地咒罵。

「砰——!」像一拳打在了沙袋上。那樣的沉重,遲悶。母親痛苦地哀叫著。

家輝再也忍不住了!如果這樣還無動於衷,那還算一個人嗎!幾丈高的火焰在他胸中燃燒,他推開門,看到眼前滿目的狼藉——一地的碎玻璃,破瓷片;椅子東倒西歪地橫在地上。父親猙獰著那張擠滿褶皺的臉,像一隻瘋狗,與母親纏打在一起。

然而家輝顧不上那些了,他一把將他父親拉開——他已經失去了理智,他憤怒地大喊著,將他父親逼推到客廳的沙發上。

「我他媽受夠了,你這個畜生!」,家輝喊著,「十幾年了,在這個家裡,我沒有一天安心地活著!你他媽知道嗎?我們一家人的幸福都讓你毀了!」

那天,他第一次看見父親眼睛的恐懼。他疑心自己培養了多年的希望,竟是一場自欺欺人的幻夢。可他還是嘴硬著——他喝了酒了,他瘋了,他不管是誰,都要一起咒罵:「幸福!就你這樣也想要幸福,你跟你媽一樣!我真的沒想到……沒想到啊……」

「住嘴!」家輝抄起了茶幾上的一把水果刀,直直地對著他。他的父親瞬間愣住了,像一隻被蟒蛇嚇呆了的青蛙。

「好啊,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家輝那時的眼裡只剩下了仇恨,他失去了一切的思維。一個兒子竟然能和父親成為想置對方於死地的仇家。什麼樣的親情,可以這樣的凄涼?

然而他母親讓他鎮定了。

「家輝,求求你了,不要鬧了,孩子……!」母親抱住了他,那眼神近乎是哀求,「這是爸媽的事,兒子,這不關你的事,快放下,放下……!」

家輝的全身的血液都冷下來了,他的手一松,刀掉在了地上。狼藉過後,屋子裡一片死寂。父親癱坐在沙發上,恐懼的眼神中帶著絕望。

當天晚上他的父親沒有再進他們的卧室,一個人抱著酒瓶子,喝得爛醉。借著酒勁,他不時也罵幾句臟話,罵這個家。他還堅決地說:「孔家輝,從今往後我與你沒有任何關系!」

家輝不願再理他了,他全身已經沒有一點氣力。母親的話,讓他如同墜入冰冷的囚窟。

十幾年了——不,若按他母親的話,不關他的事,那該是二十一年了吧;父親對母親的暴力一直在持續,而母親永遠是像一隻順從的羔羊,任由誰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反抗。一條性命若是甘願被屠的,任誰來也救不了。

家輝心裡對父親有恨,也對母親有怨。打架的事怎麼和他沒關系?他所以日日要遭受這喘病的折磨,就是由於他們打架的緣故。

時間他一輩子也不會記錯,因為那天大年三十的晚上,除夕夜。萬家燈火,空氣中都是祥和歡樂。幸福的人們在家裡歡度春節,也許要用久違的親情洗去一年的疲憊;而不幸的人,卻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像個沒有家的流浪漢一樣徘徊游盪。

經驗告訴家輝,每到逢年過節,他的父母總要打架。那時僅僅是一個初中生的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闔家團圓的日子,於他而言,卻要遭受家庭破碎的災難與來自親人深深的傷害。後來他才明白,那是因為他的家裡是不能遇到任何變故的,無論好的,還是壞的。變故會帶來多餘的情緒,而對於他的父親,消解情緒的方法便是暴力。

然而他那時就只會隱忍。他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父親用腳踹,用拳頭捶,拖著母親的身體在地上毆打。他就那麼僵死地坐在床的一角,呆滯的眼神里沒有一點光,空洞得像一具人偶。

她的母親也曾經勇敢過。那次,毆打暫時停息了,母親把家輝叫過去,讓他拿著手機拍照,拍下她後背、肩膀、胳膊和下肢的傷痕,那些滲著血的淤青。

父親過來一把奪掉的他的手機,惡狠狠地瞪著母親。

「狗日的,你就會他媽挑撥離間,當著孩子的面賣乖,婊子東西……」他把他杯子里的酒向母親的臉上潑去,母親驚惶地歪過頭去試圖躲開。幾滴零星的酒濺到了家輝的眼睛裡,他立刻感到眼裡針刺一般的灼痛。那一刻,他一下子從恐懼里醒覺了。他穿好了褲子,拿起一件衣服走出了卧室,他把他家裡擺放的所有他父親的酒都扔出了家門。酒瓶子撞向樓壁,發出爆裂的巨響。

他走出了家門,他的心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震盪的,他什麼也不想管了,只想著從那個像地獄一樣的家裡逃離。

可當他獨自徘徊在那個寒冷的冬夜裡,他想到還在家裡受難的母親,他的淚止不住地往下淌;可是他在為了什麼哭了,為了他和他可憐的母親嗎?這只能證明,他是一個無能又無恥的懦夫,是個慫包。

太冷了,太無助了。他想跑去他的外婆家。他從小是外婆看大的,和外婆最親,小的時候父母打架,他總去外婆家裡避難。他母親卻告訴他,以後不許去了,外婆年紀大了,別再讓她為了咱這個家操心。是啊,家輝也不想因為自己再給別的親人添麻煩了。然而當時他自己都忘了,他正患著重感冒。

幾乎又半夜他都沒回家,他的父母開始起了急。母親不得已打了電話給外婆,問她孩子在不在她那裡,然而也沒有結果。他們於是分頭到街上找。好在他家輝沒有走遠,母親在家附近那條臭水溝的石橋上找到了他。

此後母親把他接到外婆家住了一陣。經過了半夜寒氣的侵擾,他的病情愈加嚴重了,整日咳喘,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到醫院一查才知道患了肺炎,住了半月的醫院。不想出院以後竟從此落下了後遺症。從那時起,他便有了這喘病。

自從與他的父親決裂以後,家輝再沒回過他家一次。可是他身體不好,又常常失眠,住在宿舍既影響自己,又影響他人。在那以前,他常常在課業輕的時候回家去住,現在他想到,可以回外婆家去。

他的外婆起先並不知道家輝家裡發生了什麼,見到家輝來到以為很難得,自是很高興的;然而他住的日子長了,節假日也不見有回自家的意願,漸漸起了疑心。後來事情終於瞞不住,他向外婆說了實話。

外婆是上了年紀的人,家輝不願讓他為自己的事情操心,只勸她別管了。外婆是看著家輝長大的,自然疼愛他,便讓他願意住哪裡就住哪裡。

然而好景不長。那天他的小姨到家裡來,家輝聽見小姨勸外婆:「您這樣對他也不好,這么小的孩子不能從此沒有家了,為了他好,您也該狠心『轟』他回去。」

外婆沒有說什麼,家輝也知道小姨並無惡意;然而他的心頭卻感到一種無比難言的酸楚。因為自己的事,讓親人們替他為難,他不忍心。可除了這里他還能去哪兒呢?在外面租房子嗎?北京的房價太貴,他無論如何也租不起的,他也不能向家裡提出這樣的要求,母親不會同意,他也不願!他恨他那不爭氣的身體,別的像他一樣的青年學生,都可以安心地住在學校,而他卻不能。

從前遇到事,他都以為總有解決的辦法,然而這次他感到窮途末路了。除了住在學校,他別無去處。



家輝今天是要到圖書館去的。在學校里,圖書館是他最常去的地方,周六日沒課的時候,他能在裡面待上一整天。他愛去圖書館,也並非因為多麼熱愛讀書,而是只有在讀書時他才能暫時忽略那片漂浮在他心頭的陰雲;而且若是運氣好,他便常常能與作者或書中的某個人物達到一種高度的共通,彷彿書中的每個字句都是在寫他自己。在同理心的作用下,他感到世上並非只有他一人的無助,因此也便可以獲得些心靈的安慰。

他從來是一個人去圖書館,而且他從不與認識的人坐在一桌,因為在學校里他沒有很熟識的朋友,與陌生的人坐在一起他會感覺不自在。他向來不太會與人打交道。

可是今天他坐在了一個位置,他大意了。當他抬起頭的時候,他看到對面坐著他的同班同學——穆佳琪。她正低頭看書,沒有注意到她。

家輝的印象里,佳琪一直是留著不及肩的短發,而且好像沒見過她化妝的樣子。與其他大學女生相比,她確顯得樸素了些。引起家輝注意的是,她的桌角擺放著一本書,是女作家蘇青的《結婚十年》。他看過這本書,而且對這本書有很深的印象。

他們看到對方以後,互相打了個招呼。家輝還有些不好意思。中午吃飯的時候,家輝把東西都帶走了,准備下午另找個新的地方。

今天學校沒課,他就從早上一直待到圖書館晚上十一點半——圖書館閉館才走。他總是不著急回宿舍,愛在外面逛逛。

今年冬天,北京的雪格外的多。這雪是從昨夜降下的,中途停了一陣,到了晚間又開始下了,而且勢頭正急。寒風夾雜著雪片,簌簌地向人身上撲去。家輝撐了把傘,可雪是斜斜地刮下來的,傘最多也只能護住頭頂,仍有很多的雪落在了他的衣服上,飛進他的眼睛裡。他打算要回去了。這時迎面忽然遇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仔細一看,竟是穆佳琪。

「你要回宿舍嗎,是不是沒有傘?」家輝本不願與人多說話,可是這樣的天氣,遇到熟人,不得已要寒暄一下。

    「啊,沒有,我是為了來看雪景來的。」

「嗚,我本也是來看雪的。可是雪太大,要淋濕的……」,家輝有些難言,「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他的臉上飄過一朵紅雲。他平日和女孩子交流都很少,更不要提主動送女孩子了。可他實在不忍看她挨淋。

    「謝謝你,真的不——」話還沒說完,她打了一個噴嚏。她怪不好意思的。他們倆都笑了。

    「那麻煩你了。」

家輝和佳琪在一張傘的下面走著,傘的上面落著同一片雪花。下雪的夜晚太安靜了,回去的路好像變得很長。

  「你在讀蘇青的《結婚十年》?」家輝想找些話題來打破尷尬。

  「嗯……你應該是今天上午看到了吧。」像被人發現了一個秘密似的,她的回答顯得有些局促。

  「這本書還算小眾,你應該很喜歡讀書吧?」

  「也還好,附庸風雅而已。」

  「過謙了。那本書我讀過,我很喜歡。」

  「你一個男生,竟然也會喜歡這種書啊?」

  「怎麼,難道這還是女性的特權?」家輝打趣道,「我反而更欣賞女性文學。」

氣氛漸漸不那麼尷尬了。

  「你讀蘇青,一定也讀張愛玲吧。」家輝說。

  「是的。不過,我覺得張愛玲筆下的世界太『蒼涼』了些。」

    家輝停了一下,兩眼望著前方,說:

  「可是她的荒涼里有生機。」

  「什麼生機?」

  「這生機就是反抗。在她所處的那個蒼涼的末世里,反抗就是對自我的救贖。」家輝的眼神忽然堅毅起來。雪夜裡很冷寂,可家輝的心中有一團火。

他冷靜下來,又開始自責。他今天竟然和陌生人說了那麼多奇怪的話。可是他總是這樣,稍稍有點話題,就容易動真感情。大約孤獨的人都有這個壞習慣。

然而佳琪好像並沒有顯出太驚訝的神情,只很認真地聽著。

到地方了,佳琪對他道了謝。令家輝感到意外的是,她還說:「以後有空我們可以一起探討讀書的事。」

家輝答應了,不過他也知道那是句客套話。



  家輝以為那天是他話多了,然而他不知道,兩顆受過傷害的心靈,是最容易碰撞到一起的。家輝那番莫名其妙的話,竟在佳琪的心裡產生了隱隱的觸動。

  此後,佳琪當真與他聊了許多關於書的話題,兩人也因為書而漸漸熟絡起來。

  一次,他們相約上完晚課在操場互換書籍,之後便一起散步閑談。兩人走累了,就坐到看台上去休息。

佳琪問他:「你那天所說的『生機』、『反抗』,是什麼意思?」

家輝說:「我很欣賞張愛玲筆下的那些女子,是的,正如你說的,她們生長在一個『蒼涼』的末世,可無論她們所處的環境是怎樣的險惡、家庭是怎樣的腐朽,她們都能『夷然』而驕傲地活著,原因就在於她們有一個叛逆的靈魂,她們絕不甘心成為那些巨嬰似的男人們手中的玩偶。……我時常想到我的家庭,我的母親……」

直到那天他們才知道,下雪的那個夜裡,他們都對彼此說了謊。他們根本不是為了去看雪的。

家輝向佳琪袒露了他的心事,他向他說了家裡的事。他還告訴佳琪,自從他落下那喘病,他的性情就變得越來越孤僻,他開始不願與人交流;尤其一想到因為自己的緣故而給室友帶來麻煩,他甚至對社交產生了恐懼。於是他故意拖延,每日等到宿舍熄燈以後再回去,這樣他就能把自己隱藏在黑暗裡,不被任何人發現……。他是一個有家的人,然而他一想到自己有家不能歸,就時常陷入絕望的里去。若是夜裡喘病發作,他整個人便要崩潰!不瞞她說,他曾無數次動了自殺的念頭,可他懦弱,他又遠沒有自我了斷的勇氣。

有著同樣命運的兩個人,可以互相成為最好的傾聽者。

佳琪那麼認真地聽他說完。她竟落下了眼淚。家輝第一次覺得,他人的眼淚竟也能洗刷自己心頭的陰霾。他不知如何安慰她,他只想感激她。他也像佳琪聽他傾訴時那樣,認真地傾聽了佳琪的話。

佳琪說她從高中開始就患有抑鬱症,她常常徹夜失眠,所以這六七年裡一直靠葯物維持著生活。她知道葯物一旦停下就會有戒斷反應,可是沒人知道,那發病時的痛苦要比戒斷反應強上多少倍!一開始他的父母還帶她到醫院開葯,可後來父親讓她停葯,還冷冷地說下一句:「這么點的小孩,有什麼想不開的,得了這種病,我都替你害臊。」在學校里,大家知道了她有抑鬱症,都避著她走。她們把她當成一個神經敏感的精神病,即或是有願意和她做朋友的,說話時也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她看著室友們歡樂,她心裡竟嫉妒她們!她一想到自己是這樣的人,就更恨她自己!所以她寧願淋上一身冷雪,也不願早點回到宿舍里。她怕她的心受到傷害,更怕她傷害了別人!

家輝聽了,心裡悔恨極了,他用手用力地抓著他的頭發。

「佳琪,你早該和我說這些的,早知道那天就不強求你回去了!」家輝道,「佳琪,你家也在這里吧,我覺得你該回家去住,這也有利於你病情早日緩解。」

佳琪沉默了,而抽泣著說:

「我就是從家裡逃出來的。」

家輝愣住了。難道?!

「家輝,你知道嗎,我們是同病相連的人。我從小生活在一個噩夢般家庭里,在家裡做每一件事都使我恐懼。我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而遭到父親的毆打。就連現在,我說出『父親』這個字眼的時候,心裡都在發抖。」

「……他每天都酗酒,喝酒以後,常常不知道為什麼就開始毆打我和母親。我們絲毫沒有還手的能力,你知道嗎,我常常擔心有一天我會死在這個家裡,死在他的手裡。而第二天他清醒一點,就好像忘記了昨天的一切,又開始對我有說有笑的。可他的笑只能讓我感到無比的惡心。」

「只要他在,我就害怕家裡的聲音。『砰——砰——砰』,那時我母親的頭,被他用手按著,在牆上砸。……我倒一杯水,那聲音嘩嘩的,我覺得裡面好像有他的辱罵;我咽一口飯,我聽著自己耳鼓的震動,我覺得是他正捏緊了拳頭;我半夜裡驚醒,我懷疑是他闖進我的房間叫我起床。只要在家裡,我便無處躲……」

「最可怕的是,別人竟然都說他是一個老實人!他們都看不到,他是怎麼對待我媽,怎麼對待我的嗎?……以前我也化妝,留過長頭發。那次他喝了酒,我進了家門,他居然獰起他那張丑惡的臉對我說:「喂,你真惡心。」

「我只盼望我的母親能早日和他離婚,好叫我們一家人脫離苦海。可是母親不肯,她說我是小孩,不懂大人的事……」

在一旁傾聽的家輝此時攥緊了拳頭,用力地往椅子上砸去。

「佳琪,我真想替你……哎!」家輝的心猛烈地跳動著,他覺得此時若有一把刀,他就要跑去結果那個了禽獸。

佳琪的眼睛已經哭到紅腫。她的淚早已經都已經流幹了。

他們抬起頭,久久凝望著天邊那片被夕陽浸染得火紅的雲霞。雲霞的裂隙里,隱隱地透出幾道金色的陽光。那麼溫暖。

「家輝,我特別喜歡《結婚十年》的最後一句話——」

「 十年的往事都像雲煙般消散了,忘記我,讓我獨自在永恆的光輝下悄悄地替你們祝福吧。 」

「會的,佳琪。我們會有忘卻的那一天,忘卻一切,永遠微笑地、驕傲地活著。」



這個世界上的故事總是充滿了無奈,原因在於,理想與現實之間總像是相隔著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人們站在現實的一端,望向光明;憧憬著有朝一日能沖出陰霾,到達理想的彼岸。到頭來只能一遍一遍,於黑暗中獨自撫慰著鱗傷的軀殼。

向對方傾訴了心事又能怎樣呢?現實的苦痛沒有得到絲毫切實的改變。家輝不甘心,他一定要想出辦法。如果說為了自己,那也罷了;如果他什麼也不曾知道過,那也罷了。可他看著一個弱小的女孩子遭受那樣的苦楚,他的心像刀割一樣難受。

「要是能給佳琪找到一個可以獨處的房子,她或許可以暫且生活得輕松一些。等到一年以後畢了業,就可以永遠地獨立生活下去了。」他心想著。

他忽然想到他的那個室友。

他找到佳琪,對她說:

「佳琪,如果我能給你找到便宜的房子,你願不願意住。」

佳琪苦笑了一下,說:

「北京的房租這么貴,哪有便宜的。」

「我的室友家有一套裝修得不全的房子,我去求求他,或許可以低價租給你的!」家輝說。

「算了,家輝。……你知道,我有抑鬱症。一個人的時候,犯了病,時常想不開……就要想到死……我怕……」

家輝心像海潮一般涌動著,他不願看著佳琪就此喪失了希望。可他不知該怎樣開口。沉默了良久,他終於鼓起勇氣:

「佳琪,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以與你合租。我們就各自住在各自的屋裡。」

佳琪愣了愣,說:

「怎麼好麻煩你。再說,給人知道了,會說閑話的。」

「佳琪,可我真心覺得你不能在這樣下去了!」

「我知道,我何嘗不想呢……可——」

「我知道你的顧慮。佳琪,可我們是清白的!醜陋、污穢的是那些施暴的人,和那些施暴者的推手!我們沒做錯什麼,不要把所有的錯誤都歸到自己身上了!我們己經背負了太多不應該屬於我們的痛苦了!為了自己,你應該勇敢一些。」

家輝的話像一道激流,在那一瞬間竟給了她不顧一切的勇氣。

他們同是淪落天涯的人,家就在身後,可他們不能回。

……

「家輝,我信你。」



家輝懇求他的室友低價把房子租給他。他說願意每月給他一千元。室友聽了很不情願,說:「這房子家裡是不讓租的,況且,一千也說不過去吧。」

「那就兩千。看在咱們三年同學的面子上,兩千租給我吧。我向你保證,不會弄壞任何東西。而且我答應你,只是晚上在那裡休息,第二天早上就出門的。」

室友並不是不講情面的人,況且兩千元對於一個學生來講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了。他答應租給他。

而後他問:「和咱們班誰啊?」

家輝半天沒有說話。

室友的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說:「這么快就同居了?可以啊,你小子!」

家輝心裡別扭,但他不想解釋什麼。就算他的話再難聽,他也需忍著。只要他肯租房子給他,不管他說什麼,他都感激他。



天氣晴朗,家輝和佳琪來學校上早課了。

雪早已停了,可因為還很冷,圖書館後面那片裸露的草地上仍然覆蓋著一層銀色的冰。

下一場雪,往往需要一整個冬天才能融化。

可只要生活還在運轉,太陽就始終會燃燒著。等太陽的直射光線從南回歸線轉移到赤道的時候,春天就會來了。

2. 史上最好看的20部犯罪小說,讓你一次看個夠 | 酷爽

1

白衣女人

The Woman in White

Wilkie Collins

(1859)

書名:白衣女人

作者: [英]威爾基·柯林斯

出版社: 上海譯文出版社

譯者: 葉冬心

出版時間: 2007.03

頁數: 513

定價: 17.00

裝幀: 平裝

叢書: 譯文名著文庫

ISBN: 9787532741687

作者威爾基·柯林斯是十九世紀英國著名的懸念小說家,本書是他的代表作之一。該書以主人公面貌相似這一特點為背景,發揮人類為崇高的愛而捨生忘死的精神。白衣女人由於愛慕勞娜,逃出瘋人院後,卻不顧危險,一再設法去搭救勞娜,以致最後遭來殺身之禍。該書為作者開創了寫偵探小說的先河,也為英國文學另闢了一條新的蹊徑。

2

列車上的陌生人

Strangers on a Train

by Patricia Highsmith

(1950)

書名:列車上的陌生人

作者: [美]帕特里夏·海史密斯

出版社: 上海譯文出版社

原作名: Strangers on a Train

譯者: 張俊鋒

出版時間: 2010.11

頁數: 298

定價: 25.00元

裝幀: 平裝

叢書: 海史密斯作品

ISBN: 9787532751846

故事的開始發生在封閉車廂中,兩名旅客各懷鬼胎而來,密謀策劃一次「交換謀殺」,替對方完成殺人目的。然而,當計劃開始實施時,他們又陷入了無法逃脫的怪圈。該作家在美國《時代》周刊選出的50位最偉大的犯罪小說作家中位居榜首,而本書是她的成名作,被希區柯克改編成著名電影。

3

時間的女兒

The Daughter of Time

by Josephine Tey

(1951)

書名:時間的女兒

作者: [英] 約瑟芬•鐵伊

出版社: 新星出版社

原作名: The Daughter of Time

譯者: 王星

出版時間: 2012.10

頁數: 205

定價: 30.00元

裝幀: 平裝

叢書: 午夜文庫·大師系列:約瑟芬·鐵伊作品

ISBN: 9787513304306

約瑟芬·鐵伊,是古典推理最高峰的第二黃金期三大女傑之一。The Daughter ofTime這個書名出自弗朗西斯·培根的一句名言:"Thetruth is the daughter oftime, not of authority."意思是真相是時間的女兒,不是權利的女兒。這句名言反應鐵伊在書里的指控:國王亨利七世謀殺王子並篡改歷史。一部獨一無二的歷史推理小說,甚至很「不像」一本推理小說。小說中所謂的案件是英國歷史上一宗家喻戶曉的故事:理查三世為了篡取王位,謀殺了囚禁在倫敦塔上的兩個小王子。 「罪行」令人發指,更令人深思。但是病床上的格蘭特探長卻根據他縝密的推理,一舉推翻了流傳四百年之久的歷史定論,並告訴我們:事情的真相未必就是你聽來或看來的那樣!

4

福爾摩斯探案全集

The Complete SherlockHolmes

Arthur Conan Doyle

(1892-1927)

書名:福爾摩斯探案集

作者: [英]柯南`道爾

出版社: 北京燕山出版社

譯者: 鄧小紅

出版時間: 1999

頁數: 412

定價: 15.0

裝幀: 平裝

叢書: 世界文學文庫(全譯本)

ISBN: 9787540211981

本書作者柯南·道爾(1859——1930)被譽為「英國偵探小說之父」,迄今為止仍是全國世界最暢銷偵探小說作家之一。年輕時就學於愛於堡醫科大學,畢業後行醫,工作之餘對偵探故事產生了興趣,開始嘗試寫作。首部偵探小說《血字研究》,幾經周折終於發表,就此開啟了他的寫作生涯。兩年後又發表《四個簽名》,一炮走紅。遂於一八九一年棄醫從文,成為專職偵探小說作家。此後他的創作一發不可收拾,寫出一系列精彩的偵探故事。如《波斯米亞丑聞》、《紅發會》、《五個桔核》等。短短幾年後道爾的名聲便如日中天,經濟狀況也大為改觀,於是他生在一八九四年決定金盆洗手,在小說《最後一案》中讓福爾摩斯在搏鬥中墜崖而死。不料他的讀者對這個結局大為不滿,甚至感到氣憤,他們已經習慣經常讀到福爾摩斯探案故事,他們不相信這位了不起的大偵探竟會這樣死去。讀者的抗議使道爾深受感動和鼓舞,作為對讀者熱切希望的回應,他又握起想像之筆,構思新的案件,在《空屋》一案中讓福爾摩斯死而復生,滿足了讀者的願望。隨後又相繼寫出《巴斯克維爾的獵犬》、《歸來記》、《恐怖山谷》、《冒險史》、《回憶錄》、《最後致意》等作品。到一九二九年,他的全部偵探故事集結為《福爾摩斯探案全集》(上下)卷在英國出版。 翌年七月七日,柯南·道爾與世長辭,享年七十一歲。

5

羅傑疑案

The Murder of Roger Ackroyd

Agatha Christie

(1926)

書名:羅傑疑案

作者: [英] 阿加莎·克里斯蒂

出版社: 人民文學出版社

原作名: The Murder of Roger Ackroyd

譯者: 張江雲

出版時間: 2006.05

頁數: 306

定價: 21.00元

裝幀: 平裝

叢書: 阿加莎·克里斯蒂偵探推理系列

ISBN: 9787020056293

1926年,阿加莎·克里斯蒂寫出了自己的成名作《羅傑疑案》。主人公艾克羅伊德是個知道得太多的人。他知道他愛著的女人毒死了她的第一個丈夫。他知道有人在敲詐她——現在他知道她因服用過量葯物而自殺身亡。晚班郵件很快就會讓他知道那個神秘的敲詐者是誰。但是羅傑沒能把信讀完就死了——他坐在書房裡被人用刀抹了脖子。

6

貝熱拉克的瘋子

The Madman of Bergerac

Georges Simenon

(1932)

書名:貝熱拉克的瘋子

作者: [比]西默農

出版社: 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

譯者: 汪家榮 / 史美珍

出版時間: 1980

頁數: 135

定價: 0.37

裝幀: 平裝

統一書號: 10215-6

喬治·西默農(GeorgesSimenon,1903-1989),世界聞名的法語偵探小說家,作品超過450部,全球銷售超過五億冊,是全世界最多產與最暢銷的作家。

7

喪鍾九鳴

The Nine Tailors

Dorothy L Sayers

(1934)

書名:喪鍾九鳴

作者: [英]多蘿西·塞耶斯

出版社: 上海譯文出版社

原作名: The Nine Tailors

譯者: 周曉陽

出版時間: 2015.01

頁數: 330

定價: 38.00元

裝幀: 平裝

叢書: 多蘿西·塞耶斯經典推理

ISBN: 9787532767717

多蘿西·L·塞耶斯是英國著名偵探小說家、戲劇家、神學理論家兼翻譯家。善良的肅爾普夫人因病去世,人們在喪鍾下埋葬了她。不久她的丈夫肅爾普先生也去世了,在人們挖開肅爾普夫人的墳墓想將他們二人合葬之際,卻在棺木上發現了一具被嚴重損毀的無名男屍,這驚駭了整個鎮上的人們,也吸引了路過此地的名偵探溫西勛爵。這究竟是誰的屍體?喪鍾究竟又是為誰而鳴?多蘿西· L·塞耶斯在層層推進中為我們破解了整個謎團。

8

蝴蝶夢

Rebecca

Daphne Maurier

(1938)

書名:蝴蝶夢

作者: [英] 達夫妮·杜穆里埃

出版社: 上海譯文出版社

原作名: Rebecca

譯者: 林智玲 / 程德

出版時間: 2006.08

頁數: 414

定價: 17.00元

裝幀: 平裝

叢書: 譯文名著文庫

ISBN: 9787532740161

《蝴蝶夢》原名《呂蓓卡》(又譯《麗貝卡》),是達夫妮·杜穆里埃的成名作,發表於1938年。達夫妮·杜穆里埃在本書中成功地塑造了一個頗富神秘色彩的女性呂蓓卡的形象。主人公呂蓓卡於小說開始時即已死去,從未在書中出現,卻時時處處音容宛在,並能通過其忠僕、情夫等繼續控制曼陀麗庄園,直至最後將這個庄園燒毀。一方面是纏綿悱惻的懷鄉憶舊,另一方面是陰森壓抑的絕望恐怖

,加之全書懸念不斷,使該書成為多年暢銷不衰的浪漫主義名著。

9

情系冰雪

Miss Smilla』s Feeling for Snow

Peter Høeg

(1992)

書名:Miss Smilla』s Feeling for Snow

作者:Peter Høeg

情系冰雪是丹麥作家彼得.哈格的犯罪小說,獲得過英國犯罪推理小說協會銀匕首獎,1997年曾被拍成電影。小說通過對一個小孩是否是被從哥本哈根的樓頂推下去還是掉下去的調查,向讀者展現了北歐犯罪小說的偵探風格。

10

冷血

In Cold Blood

Truman Capote

(1966)

書名:冷血

作者:[美]杜魯門·卡波特

出版社: 南海出版公司

原作名: In Cold Blood

譯者: 夏杪

出版時間: 2013.10

頁數: 359

定價: 39.50

裝幀: 精裝

叢書: 新經典文庫·桂冠文叢

ISBN: 9787544264341

《冷血》是美國作家楚門·卡波特於1966出版的小說,詳述1959年一起位於堪薩斯州霍爾庫姆,優渥農人赫伯特·克拉特一家遭滅門的殘暴兇殺案。卡波特獲悉此事後,與好友作家哈波·李決定一同前往當地進行調查。他們訪問了當地居民與該案的調查人員,摘記了上千頁的紀錄。兇手狄克與貝利在犯案後不久被逮捕,卡波特隨後耗盡六年心血著成此書。《冷血》被公認是非虛構小說鼻祖及新新聞主義先驅,同時也成了卡波特的經典代表作之一。

11

玫瑰的名字

The Name of the Rose

Umberto Eco

(1980)

書名:玫瑰的名字

作者: [意] 翁貝托·埃科

出版社: 上海譯文出版社

原作名: Il nome della rosa

譯者: 沈萼梅 / 劉錫榮

出版時間: 2010.03

頁數: 570

定價: 33.00元

裝幀: 平裝

叢書: 翁貝托·埃科作品系列

ISBN: 9787532748549

翁貝托·埃科是當代歐洲最著名的學者和作家。《玫瑰的名字》是他的第一本小說,自1980年出版後,迅速贏得各界一致好評,榮獲義大利兩個最高文學獎和法國的文學獎,席捲歐美各地的暢銷排行榜,迄今銷售已超過一千六百萬冊,並被翻譯成三十五種文字,在美、加、英、法、德均被譽為「最佳小說」。小說揉合了14世紀背景下的基督教的派系斗爭、宗教理念爭論,講述一樁14世紀的修道院神秘謀殺案,揭露了中世紀的黑暗,對人類的慾望、信仰、愛情與犯罪等問題進行了深入的探索。

12

紐約三部曲

The New York Trilogy

Paul Auster

(1985-1986)

書名:紐約三部曲

作者: [美]保羅·奧斯特

出版社: 浙江文藝出版社

譯者: 文敏

出版時間: 2007.03

頁數: 334

定價: 28.00元

裝幀: 平裝

叢書: 保羅·奧斯特作品

ISBN: 9787533924553

保羅·奧斯特(PaulAuster) 集小說家、詩人、劇作家、譯者、電影導演等多重身份於一身,被視為是美國當代最勇於創新的小說家之一。《紐約三部曲》是奧斯特倍受國際贊譽的代表作,奧斯特透過玻璃城、幽靈、鎖閉的房間三個獨特的故事結合成一本充滿驚奇趣味又令人深思的小說,更帶領讀者體驗了一場心靈拓展的冒險之旅。

13

頭號書迷

Misery

Stephen King

(1987)

書名:頭號書迷

作者: [美]斯蒂芬·金

出版社: 上海文藝出版社

原作名: Misery

譯者: 柯清心

出版時間: 2013.12

頁數: 264

定價: 28.00

裝幀: 平裝

叢書: 99暢銷文庫:斯蒂芬·金

ISBN: 9787532150779

斯蒂芬·金是一位作品多產,屢獲獎項的美國暢銷書作家,編寫過劇本、專欄評論,曾擔任電影導演、製片人以及演員。《頭號書迷》(譯名)採用了狄更斯式的「書中書」結構。在貫穿始終的恐怖氣氛中,如珠玉般點綴著斯蒂芬•金對於小說創作的真知灼見:寫作者和閱讀者的關系,講故事之人的艱辛、愉悅和責任,靈感的本質,「嚴肅」寫作和「流行」寫作之間的區別。謝爾登的形象充滿自傳色彩;安妮則不是被簡單地視為怪物,而是以細膩並通常感人的筆觸加以塑造,使得綁架者和人質之間扭曲的互動關系真實可信。這本書展現了斯蒂芬•金對於人類心理的深刻理解。

更多斯蒂芬·金背後的故事移步《大銀幕上的斯蒂芬·金》

書名:大銀幕上的斯蒂芬•金

作者: [英]馬克•布朗寧

出版社: 世界圖書出版公司

原作名: STEPHEN KING ON THE BIG SCREEN

譯者: 黃劍 / 姜丙鴿

出版年: 2016-1

頁數: 384

定價: 59.00元

裝幀: 平裝

ISBN: 9787510057748

從1976年至今,已經有超過45部電影改編自斯蒂芬·金扣人心弦的文學作品,在《大銀幕上的斯蒂芬·金》這本書里,馬克·布朗寧解決了為什麼改編自暢銷書作家的電影會比其他改編電影更加成功這一問題。《綠里奇跡》和《肖申克的救贖》作為監獄電影是如何大獲成功的?《狂犬驚魂》和《閃靈》為什麼最終定位成了家庭劇?《克里斯汀魅力》和《劫夢驚魂》只是二流電影嗎?《閃靈》是如何成為史上最經典的恐怖片之一的?不可錯過的電影大師指南《大銀幕上的斯蒂芬·金》一書帶你揭秘「金」牌作家的銀幕之路。

►【點此了解】 恐怖小說之王斯蒂芬·金作品清單

14

長眠不醒

The Big Sleep

by Raymond Chandler

(1939)

書名:長眠不醒

作者: [美]雷蒙德·錢德勒

出版社: 新星出版社

副標題: 午夜文庫典藏本·第一輯

譯者: 傅惟慈

出版時間: 2010.01

頁數: 257

定價: 32.00元

裝幀: 精裝

叢書: 午夜文庫典藏本

ISBN: 9787802257467

《長眠不醒》是雷蒙·錢德勒1939年的小說,曾二度(1946年、1978年)被改編為電影。《長眠不醒》主要內容是關於一個古怪的父親和一對古怪的姐妹。老邁而富有的將軍請馬洛去尋找他的女婿,他的兩個女兒卻一直阻止馬洛採取進一步行動,花痴一樣的妹妹甚至偷偷爬到馬洛的床上。誘惑力十足的姐姐則送上雙唇。只認識錢的混混、最有情意的流氓、租售淫穢書籍的同性戀……馬洛本來只是找一個失蹤的人,結果卻見了這么多人。他要一個一個和他們打交道,用他利如刀鋒的語言、拳頭和手槍。

15

洛城機密

LA Confidential

James Ellroy

(1990)

書名:洛城機密

作者: [美]詹姆斯·艾爾羅伊

出版社: 上海譯文出版社

副標題: 洛城四部曲之三

原作名: L.A. Confidential

譯者: 姚向輝

出版時間: 2015.01

頁數: 504

定價: 46.00元

裝幀: 平裝

叢書: 洛城四部曲

ISBN: 9787532767182

艾爾羅伊是美國著名犯罪小說作家。其作品具有濃厚的黑色懸疑色彩,罪惡、性慾、極度病態和顛倒混亂的人物是其作品的標識符。艾爾羅伊小說以短促簡練的句子、快速轉換的場景,展現了一個光怪陸離、無邊泥沼般的洛杉磯。《洛城機密》中,1950年代的洛杉磯是一座流光溢彩的罪惡之都。從奢華氣派的市區豪宅到骯臟墮落的貧民窟夜總會,從道貌岸然的政客高官到掌控地下王國的黑幫頭目,腐化與享樂、危險與激情無處不在。然而,這場權利與黑金的盛宴即將被一場噩夢打斷:一場恐怖的屠殺案如同一道突如其來的霹靂,毫無徵兆地劃破了陰沉的洛城天空。被捲入這場風暴的是三位洛城警探——榮譽、罪惡與鮮血將他們的命運緊緊連結在了一起。

16

祖國

Fatherland

Robert Harris

(1992)

書名:祖國

作者: [英]羅伯特·哈里斯

出版社: 人民文學出版社

原作名: Fatherland

譯者: 許瓊瑩

出版時間: 2012.09

頁數: 381

定價: 28.00元

裝幀: 平裝

ISBN: 9787020091812

羅伯特•哈里斯是英國最重量級暢銷小說家。1957年出生於英國諾丁漢,就讀於劍橋大學塞爾文學院時已展露出過人才華,曾任劍橋辯論協會主席。《祖國》是一部虛構歷史的驚悚小說:納粹德國贏得第二次世界大戰二十年後,希特勒正等待他七十五歲誕辰的到來。一樁發生在柏林郊外湖邊的命案引起了刑警馬栩的注意,經過調查,他發現這是一個針對數名納粹高官的連環謀殺行動。隨著馬栩抽絲剝繭,追蹤至事件核心,卻發現在這些精心布置的謀殺案背後,隱藏了一個令人不寒而慄的真相。

17

凱利幫真史

True History of the Kelly Gang

Peter Carey

(2000)

書名:凱利幫真史

作者: [澳]彼得·凱里

出版社: 人民文學出版社

譯者: 李堯

出版時間: 2004.01

頁數: 433

定價: 22.00元

裝幀: 簡裝本

叢書: 廊橋書系

ISBN: 9787020044436

凱里是澳大利亞當代著名作家,迄今為止,他已經出版七部長篇小說、多部兒童文學作品和短篇小說集。《凱利幫真史》以19世紀為背景,講述了被迫流亡到澳大利亞的愛爾蘭人內德·凱利的一生,是一部表現英雄豪壯及其走向末路的歷史劇。全書由內德·凱利寫給女兒的13包手稿、信件組成,每包即為一章,行文非常具有真實感,令人彷彿身臨其境。

英雄、盜匪的行俠冒險傳奇,幾乎是歷各代、放四海,眾人最為樂道的故事內容。它們的魅力所及,不但留傳於古老的中世紀,也活躍於19世紀的近現代,吸引無數的作家知識分子去更新挖掘。澳大利亞著名作家彼得・凱里就以其天賦的筆觸將奇麗的色彩,悲壯的情感賦予了澳大利亞的一位家喻戶曉的綠林好漢內德・凱利。他以其寫給女兒的書信的獨特形式,將?我們進入這個充滿傳奇色彩的草莽天地。看那群化身民間正義與自由精神的「盜匪」,因何落草、因何為寇,如何行俠、如何復仇,怎樣與那些貌似君子的國家機器們周旋,又如何為那些受盡欺壓的人們謀取幸福。彼得・凱里以浪漫之筆,從人們記憶中析解出「凱利幫」的歷史,娓娓道出官逼民反的俠義故事之所以永遠動人的魅力所在。本書曾獲2001年英國圖書布克獎。

18

指匠情挑

Fingersmith

Sarah Waters

(2002)

書名:Fingersmith

作者: Sarah Waters

出版社: Virago Press

譯者: 指匠情挑

出版時間: 2003

頁數: 560

定價: GBP 8.99

裝幀: Paperback

ISBN: 9781860498831

沃特斯是英國女作家,1966年7月21日出生於英國威爾士的彭布羅克郡,多數作品因以維多利亞時代的倫敦為背景而出名《指匠情挑》對維多利亞時代的黃色小說的地下出版和傳播,陰暗的倫敦貧民窟,以及瘋人院的場景,墊了棉墊的牆壁、同性戀的獄監、各種刑罰,還有流行紳士們密謀把自己妻子關進瘋人院以獲取其財產,瘋人院里關滿了某某太太,某某夫人等等,都做了細致真實的描述。

19

威徹爾先生的猜疑

The Suspicions of Mr Whicher

Kate Summerscale

(2009)

書名:威徹爾先生的猜疑

作者: 凱特·沙莫史克爾

副標題: 羅德丘宅謀殺案

原作名: The Suspicions of Mr Whicher: The Murder at Road Hill House

譯者: 黃煜文

出版時間: 2011.08

頁數: 425

裝幀: 平裝

ISBN: 9789866098215

凱特·莎莫史克爾是一名英國作家及記者。《威徹爾先生的猜疑》描述了1860年發生在英國南部威爾特郡的一樁離奇兇殺案——三歲的男孩兒肯特夜間在卧室失蹤,後來發現小孩的屍體被埋藏在傭人廁所的地面下,隨著事件的披露,猜疑聚焦到了他的家人和家裡的僕人。該案件是當年轟動英倫三島的一樁謀殺案,雖然當年已經結案,但該書作者在140多年後,將所有關於這件兇殺案的歷史檔案翻出,想要解決一些自己關於這樁案件的疑問。

20

矮子當道

Get Shorty

Elmore Leonard

(1990)

書名:矮子當道

作者: [美] 埃爾默·倫納德

出版社: 世界圖書出版公司

原作名: Get Shorty

譯者: 姚向輝

出版時間: 2016.06

裝幀: 平裝

叢書: 埃爾默·倫納德作品

ISBN: 9787519205539

埃爾默·倫納德是位多產的犯罪小說作家,有「底特律的狄更斯」之稱,《矮子當道》、《火線警探》、《危險關系》、《戰略高手》都是他的得意之作。《矮子當道》講述奇利為追回借款來到了洛杉磯。他接受了一家賭場派給他的任務——向二流電影製作人哈里收取賭債。不料奇利是個超級影迷。他非但沒有打斷哈里的腿,反而以自己的經歷為原型向哈里提出了一個影片創意。由此奇利發現自己有製作電影的天賦,便毅然改行,作了好萊塢的制人。

更多埃爾默·倫納德作品

書名:危險關系

作者: [美] 埃爾默·倫納德

出版社: 世界圖書出版公司

原作名: Rum Punch

譯者: 姚向輝

出版時間: 2016.08

頁數: 334

裝幀: 平裝

叢書: 埃爾默·倫納德作品

ISBN: 9787519209599

傑姬•布朗,空姐,飛行了十九年,今年四十四歲。某天下飛機後,她被捕了,她的行李箱里藏匿了大量現金和一包毒品,她過的從來不是四平八穩的人生。傑姬一直在幫軍火販子運送現金,現在事情即將敗露,一邊是不斷施壓要求合作的警察,一邊是狡詐殘暴、企圖滅口的老闆。傑姬的生活即將被摧毀,但她是傑姬•布朗,不斷犯錯卻也不斷重新開始。於是,一場智慧與勇氣的較量,開始了。

該作品出版後不久便被搬上了大銀幕,由著名導演★昆汀•塔倫蒂諾★執導,由出演過《低俗小說》的著名影星塞繆爾•傑克遜主演,是昆汀電影中風格最獨特,最與眾不同的一部。

書名:戰略高手

作者: [美] 埃爾默·倫納德

出版社: 世界圖書出版公司

原作名: Out of Sight

譯者: 姚向輝

出版時間: 即將出版

裝幀: 平裝

叢書: 埃爾默·倫納德作品

3. 噩夢恐怖小說電子書txt全集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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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預覽:
第一章何氏家族 1
噩夢(恐怖小說)最新章節TXT----- 在那幢低矮的木柵欄上爬滿了粉紅色喇叭形小花的宅子前下了車,抬頭仰望那座三層的濱河建築,林紅突然感到了一種心神不定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怪,似乎置身於寒冬的冷風之中,一股陰寒無可抵禦的漫入心中。她的眼皮不由自主的跳動,全身的關節僵硬而麻木,肌肉組織脫離思維的控制而激烈的顫抖著。
她有些詫異的搖搖頭,心裡暗笑自己過於神經質,不過是見一見男朋友的父母罷了,每個女孩子都要過這一關,而她,應該更從容一些才合乎道理。
「到家了。」何明下車之後,站在那幢三層的小樓前仰面看了看樓上:「總算把這個倔脾氣的姑奶奶給帶來了,這一回我終於可以給我爸我媽他們交差了。你不知道啊,紅紅,就為了你這個未來的何家少奶奶,讓他們嘮叨得我都不敢回這個家了。」
他的身材不是太高,剛剛一米七五左右,舉手抬足之間透露著一種漫不經心的優越感和志得意滿的淡然。說這話的時候,斑駁的樹影投射到他的臉……
確認後請採納

4. 求多年前看過的一篇短篇小說

好像是柳文揚的一日囚吧 相當經典的科幻小說哦~
有疑問請追問哦~也可以hi我~

附上原文哦~
《一日囚》—— 柳文揚

B先生死了。就在他搬進這座大樓不到二十四小時。

B先生是昨夜,不,准確地說是今天凌晨0點住進來的。那時夜霧彌漫,有兩個黑衣男子陪著他,拎著三隻大提箱,敲開我值班的房門,要租一間不帶傢具的房子。這個要求有點奇怪,因為大多數人都想要有傢具的房間。

"請問你們要租多大的屋子?"我打量著B的光頭問。他戴著眼鏡,蒼白而又靦腆,臉上有種愁苦的模樣。

一個黑衣男人說:"最小的單元就可以了。一間卧室,帶廚房和洗手間。"

"請原諒,三個人住這么小的房子是不是太擠了......"我說。

黑衣人面無表情,指了指B:"就他自己住。"

"好吧,您想租多久?半年還是一年?"我問B。

B先生低聲說:"一天......"


"什麼?"我沒聽清楚。

黑衣人說:"租一個月吧。這是你們最短的租期?"

"對。"我拿出登記簿,讓B寫下自己的名字。黑衣人付了一個月租金,然後我帶他們上電梯,到了大樓16層的那個小套間。

B先生對客廳表示滿意,但他抱怨房子的視野太狹窄了。黑衣男人們冷淡地沉默著,把大箱子打開。裡面竟裝滿了簡易傢具——折疊的帆布衣櫃、充氣床墊,還有一些換洗衣服。最後,B安頓下來,一個黑衣人看了看錶,說:"8月18日了,現在是凌晨0點整。"

兩個黑衣人走了。我對B說:"早點休息吧,希望您在這里住得愉快。"

他點頭說:"是啊,愉快......我不會打擾你們太久的。"

"您說什麼?"

一瞬間,他眼睛裡流露出虛弱和渴望,好像要說什麼。我被嚇住了。但他馬上恢復了常態,也就是說,恢復了那種靦腆和愁苦的模樣。

"麻煩你了。請讓我休息吧。"他客氣地把我送出門外。

這就是我記憶中的昨夜。

僅隔二十幾個小時,B就死在房間里。他死後形容枯槁,看上去老了很多。

那兩個黑衣人穿過夜霧走進大樓,還帶了一位醫生模樣的人。我現在還不懂,他們是如何預知B先生的死訊的。當他們要我打開那間屋子的門,發現B毫無生氣地躺在客廳地下時,他們一點也不驚訝。醫生走過去,翻開B的眼皮,然後摸摸他的脖子,轉身對兩個黑衣人點了點頭。

"他死了。"

他們想抬起B先生的屍體,我攔在門口說:"等一下,我應該去報警。還有,我都沒有發現他已經死了,你們是怎麼知道的呢?"

一個黑衣人走過來,低沉地說:"不必報警。"他拿出一份證件給我看,那是種讓人無法懷疑其權威性的身份證明。我沉默了。

他們在房間里翻來翻去,把所有簡易傢具拆開,每一件衣服都抖開來看——我發現那些衣服都很舊,而且都是一模一樣的套裝。B在這兒住了還不滿一天,難道能在房子里藏什麼東西嗎?最後,他們將屋中的一切裝進大提箱,抬起B,消失在門外。只剩我一個人站在四壁皆白、空空如也的房間里。

對這個死去的人,我有種奇怪的感覺。我認識他只有二十幾個鍾頭,但卻像是多年的老友似的。細究原因,大概是他每次見我都表現出老友一般的熟絡。

B先生真的有些古怪。他的精力一定非常旺盛,單看外表會被欺騙的,他蒼白憔悴,彷彿弱不禁風,但是他整整一天頻繁地出入於大樓內外,僅僅被我看見的就有十幾次。他好像可以突然間出現在這里,又突然間出現在那裡。

自從午夜安排好房間,我第一次看見B先生竟是在半分鍾後。誰知道他是怎麼樣飛快地、神不知鬼不覺地下了樓,無聲地站在我旁邊。

我目瞪口呆地盯著他。他眼睛紅紅的,彷彿換了一個人,急切地問我:"現在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我莫名其妙地說。

"現在是幾點?幾號了?"他夢游一樣問。

我幾乎被他嚇住,很快地回答:"8月18日凌晨......0點過1分。您是什麼時候下來的?"

他沒有理睬我的問題,呆了呆,說:"哦,是這樣......謝謝你。"

他回去睡了。但早上3點鍾,我竟透過窗子看見他在樓外。他佝僂著身子,從霧氣里慢慢地移動過來,蒼白的臉像一盞昏燈。我趕忙出去,打開玻璃大門。他疲倦地走進來。

"您才安頓下來,不好好睡一覺嗎?"我說,"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什麼?"他愣了一下,然後說,"哦,我不累。我出去的時候,你沒看到?"

我遲疑地說:"可是,樓門一直是鎖著的啊......"難道他是從十六層的窗戶中爬下來的嗎?

"是么?"他微笑,"你記錯了吧。我是從這里出去的。"

他的背影蹣跚著走進電梯,我鎖好樓門,回到值班室里打盹。

早晨七點半,他經過前廳,對我說:"早上好!"

"早上好!"我很驚訝,他只睡了這么一會兒,居然有精神出去散步。

奇怪的是,只過了幾秒鍾——至少在我的印象里,只過了很短暫的時間——又看到他經過前廳向樓門外走去。他沖我打招呼,就像剛才沒見過面似的:"早上好!"

我詫異地望著他,他走出了樓門。

大約一個小時後,他乘著一輛計程車停在樓外,慢慢從車上挪出來,疲憊不堪地走進大樓,也不理睬我,直接上了電梯。

B先生怎麼了?他在外面這一個小時做了什麼?我想得走了神,卻又看到他微笑著從我面前經過,道了一聲:"辛苦!"就去按電梯的按鈕。

我捧住頭,使勁閉上眼睛又睜開。我瘋了嗎?我的大腦提前老化了嗎?我在做夢嗎?

我在前台上趴了一會兒,想養養精神。一抬頭,就看到B愁苦地在大廳里走動著。我下意識地彈了起來!他對我羞澀而凄涼地笑笑:"我丟了件東西......"他茫然地說,"一定要找到,一定要找到......"

"您丟了什麼?"我問他。

他搖搖頭,走出了樓門。

我跟著他走到門外,身後有隻手拍了拍我的肩,真是差一點叫我跳起來!

原來是住在1608號的那位老寡婦,她非常神經質,而且,說起來她還是B先生的隔壁鄰居。

"他叫什麼?"她伸出一根瘦得像巫婆的手指頭,遠遠指著B先生的背影。

"B。怎麼啦?"我問。

老太太低聲說:"他很怪!"

這我知道,但怎麼跟她說呢?

她看見B消失在拐角,把嘴湊在我耳邊說:"剛才我聽見他的房子里有人在哭!"

"哭?"我覺得她太敏感了。

"沒錯!我趴在門上聽到了!"她忽然轉向裡面,臉上皺起驚恐的紋路。

B先生又從裡面走出來了。

我也百思不解,但是客氣地問了一句:"您丟的東西找到了嗎?"

"什麼?"他抬起頭來,驚疑地望著我,"什麼東西?"

真是莫名其妙。

他走出樓門。老太太拉著我跟出去,停在陽光下面,悄悄地說:"一個妖怪!"

B在遠處上了計程車。我轉過身,想著老太太的話,無意地向上一瞥。

我看見十六樓上,B先生房間的窗內有個人影。我退遠幾步,用手遮住陽光重新分辨。沒錯,是他的房間。那個清瘦而衰頹的人影移到了窗簾後面。我嚇出一身冷汗。

"你看見了?你看見了?"老太太激動地念著。

我扯著老太太,在她的心臟和腿腳允許的情況下盡快跑到管理室,拿上電棍,乘電梯上了十六層,在B的門口站住。我們緊張地傾聽著。

"B先生!您在裡面嗎?"我輕輕敲門。沒有人回答。

老太太尖利的手指掐得我生疼。我拿出備用鑰匙打開了門,必須搞清楚。我手握電棍,走進寧靜狹小的房間。

裡面空盪盪的。

老太太干癟的嘴唇哆嗦著。"他是個妖怪,他是幽靈......"她驚惶地轉動腦袋四處張望,好像這間屋子裡真的有什麼看不見的幽靈。

"我們快離開吧!"她使勁拉我的衣服。我也害怕了。

就是這樣。我確實在今天一天里看到B先生十幾次出入於樓門內外。而且,他的容貌像霧中的貓頭鷹一般不可捉摸,一會兒蒼老,一會兒又變得比較年輕。他的衣服也時新時舊。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幽靈的,但我拿不準B先生是什麼。

快到中午的時候,他拿著一副紙牌走到前廳,要跟我玩一會兒。

我無法拒絕,他明顯的蒼老了,真奇怪。而且他眼睛下面有暗淡的黑暈,目光彷彿是發高燒的病人。

他向我展露出令人驚嘆的牌技,就算我把牌洗得再徹底,他還是能記住每一張牌的位置。我更加相信他是個隱藏在現代城市裡的巫師。

最後,他把牌丟在檯子上,說:"這一點也不神秘,我不是什麼魔法師。年輕人,去買一副偏光眼鏡吧。這牌留給你。有些時候你會發現,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換一副眼鏡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真的託人去眼鏡店幫我買了副便宜的偏光鏡,戴上它再看那副紙牌,原來每一張的背面都用特殊墨水做著標記。

這是B先生教我的一件最有趣的事,也許他另有用意,但我沒有猜破。

吃過午飯,我發現他站在樓門口,呆望著對面的路燈。

"天氣很好。"我小心地跟他打招呼。

"是啊,天氣每次都是這樣。我倒希望某一次看見下雨。"他更像是在喃喃自語,然後他奇怪地說,"你瞧那盞路燈,"

"路燈?"

"對,它一直在那兒嗎?"

我仔細看了看路燈,又看看他:"當然,它早就在那兒,一直在。"

"它......沒有......沒有被打破過?"他耳語似地問我,彷彿心懷恐懼。

"沒有吧。"我搖搖頭。這是拿不準的,附近的頑童很多,而我來這兒當管理員才兩個月。

他問出一個令我渾身發冷的問題:"你沒看見過路燈碎片從地面上飛起來,自動地重新組合好嗎?"

陽光燦爛,他的臉還是那麼蒼白。我的心像被看不見的冰冷的手狠狠捏住了。他看出我在害怕,就笑一笑進去了。

老實說,才認識一天就能讓我這樣害怕的人,B先生算頭一個。

我不敢再主動招呼他。下午我又看見他進進出出,來來去去。有時也跟我說話。但沒有特別奇怪的事情發生。

夜裡,他就死了。

兩個黑衣人把B的屍體和屋子裡所有東西都搬走以後,我站在他的卧室里茫然四顧,雪白的牆壁,一塵不染的地板。黑衣人想在房間中搜尋什麼?B先生難道真的在這里藏了東西嗎?回憶著B的種種詭異之處,我感覺這房間把我的心牢牢吸引住了。這里留著他的靈魂,我荒唐地對自己說。

突然,在靈機一動之下,我從衣袋裡取出那副偏光眼鏡。戴上它後,我驚呆了。

老天哪,牆壁上寫滿了字。

毫無疑問,這是B先生特意寫給我的,他成功地瞞過了那兩個黑衣人。我把門從裡面鎖好,回到卧室激動地讀著牆上的字。這兒寫著一個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故事:

我寫下這些,是因為我預感到自己就要死了。我一直渴望對人說出自己的遭遇,但我不敢。現在,我用這種方法告訴你,世界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

在牆上寫字是因為:1,他們在最後會把所有能移動的東西都拿走,留下的只有牆壁;2,用這么原始、簡單和不可靠的辦法才能騙過他們。你很聰明,理解了我對你所做的暗示。

我死後沒人能看到我的墳墓,讓我來悼念自己吧:B,65歲,死於長久的孤獨和生命力枯竭。他是個罪人,然而又是個可憐的犧牲者。我在這個地方,在這一刻,被囚禁了十年。

十年。

噩夢是這樣開始的,由於人類共同的弱點,我犯了罪,大罪。在我的世界裡,在你還沒有見到、無法想像的世界裡,我得知自己將接受什麼樣的懲罰。

法官說:"你被處以一日無期徒刑:在有生之年,你將永遠過著同一天—我們為你隨機選擇的那一天,2008年8月18日,你的一切生命活動都只限於這二十四小時之內,直到自然賦予你的生命結束。作為一種人道主義的優待,你可以在一座熱鬧的都市中服刑,但在服刑期間,你不能對周圍的任何人提起關於你和你所受的刑罰,否則,我們將把你轉移到一個封閉的小空間內,在孤獨中度過刑期。"

你理解嗎?朋友,這是無止境的噩夢。

據說我是第一批被處以時間囚禁的罪人之一。他們還不能了解這一技術的全部內涵,我們算是實驗品。

一開始,我對這刑罰的可怕之處還沒有真正的體會。這是座熱鬧繁華的城市,處處充滿生機。我住進自己的房間,對置身於開放的大世界裡感到高興,我透過玻璃窗觀察下面的人群,不準備擔憂以後的日子。

第一天——我這樣說是按照自己的習慣,其實我度過的這十年,這三千六百多個日子,對你們來說都是同一天。第一天,我早早地起了床,打算出去散步,呼吸一下這座都市的空氣。我的鄰居,1608號的那位太太——她真是個細心人——熱情地問候我。

"您好!您是新搬來的鄰居嗎?"

我答道:"是的。很高興認識您。"

"您從哪裡來?"

我把早已編好的謊言對她說了一番。她最後說:"希望您在這兒住得愉快!"

在樓下我對你打了個招呼:"早上好!"你對我報以關心。

走到大街上,我在拐角處的報童手裡買了一份報紙,先看了看日期:2008年8月18日,頭版的新聞很吸引人。我過馬路,在對面的咖啡館里要了早餐,巴西咖啡和烤麵包。我看報紙,咖啡館老闆對我說:"我覺得您很面生。"

"對,我是剛剛搬來的。"我回答。

"喜歡我們這里么?"

"很好,大家都很友善,咖啡很香。"我向他微笑。

接下來我去公園散步,看場電影,吃午飯,在市政廣場坐著喂鴿子,逗弄躺在嬰兒車里的小孩。

吃過晚飯後,在街道上漫步,直到疲倦才回家。我躺在床上睡覺,一覺醒來,仍然是2008年8月18日。

第二天(還是按照我的習慣說的),我在同一時刻出門。1608號的太太站在樓道里問:"您好!您是新搬來的鄰居嗎?"

我答道:"是的。很高興認識您。"

"您從哪裡來?"

這真有趣,我又一字不差地說了那番話。她最後說:"希望您在這兒住得愉快!"

我又在下面問候了你,在街拐角買了同一份報紙:2008年8月18日的日報,頭版的新聞對我來說早已是往事。我過馬路,在對面的咖啡館里要了早餐,還是巴西咖啡和烤麵包。我看報紙,咖啡館老闆對我說:"我覺得您很面生。"

這一切都像鍾擺一樣准確。

我說出了跟昨天一模一樣的回答。我感到自己好像一個無意間走進一部老電影里的客串者,我知道電影里發生的一切,但其他角色卻對此一無所知。

公園、電影、午飯、鴿子、嬰兒車里的小孩......一模一樣的場景,一模一樣的事,唯一不同的只有我。不,唯一不同的只有我的心。我很清楚,這個日子我已經是第二次度過。這感覺真怪,2008年8月18日,這一天是否像錄像帶一樣永遠保存在某處,保存在宇宙的一個神秘角落?而我則被施了咒語,一次次地進入這盤錄像帶,帶著了解一切的心,卻被迫重復著一成不變的情節......

在開始的幾天里,我並不沮喪,也沒有害怕。甚至還抱著一種優越感和好奇的興趣,觀察這發瘋的世界。我按照固定的時間表過日子,我記熟了在每個時刻、每個地點將遇到的人,以及他們將做的事情。我背誦著自己的台詞,還在心裡替對方念出他想說的話,我暗自對他說:"嘿,我知道你下一分鍾要做什麼。"

但我很快厭倦了。如果你覺得生活中的某個日子是快樂的、豐富多彩的,那隻因為它是唯一的,是轉瞬即逝的。永不逝去的一天是可怕的一天,它會由新鮮變為陳舊,變為腐爛,變為惡毒。

我默默地服刑。第一個星期,我快樂;第二個星期,我累了;第三個星期,我憤怒;第四個星期,我想到死;第五個星期,我知道自己將會發瘋。

真不可思議,在同一個人身上,在同一天,竟可以承載這么多的眼淚、憤怒、掙扎、絕望和瘋狂。我躲在房間里痛哭,用力咬著自己的手。時間囚禁之刑,無法打破、不能逃脫的監牢。

有一種魔力籠罩著我,每當一個二十四小時的周期即將過去,我似乎要追隨著時間之流,沖破牢籠;那魔力一下子又把我拉回二十四小時之前。於是一切周而復始。我又開始見到昨天見到的人,重復昨天做過的事。最可怕的是,只有我清楚這一切,其他人對此一無所知。我多羨慕他們,多嫉妒他們!對他們來說,我被永世困在其中的這一天只是生命中的千萬個平凡日子之一。他們將無知無識地度過這普通的一天,然後把它忘記,走進我永遠也看不到的"明天"。可我呢,我還要在循環往復的苦刑中掙紮下去,得不到一點同情和援助......

而且,要知道,除了我自己之外,其餘的一切人、一切事,都是固定不變的,在每一次循環當中比原子鍾還更穩定。所以,我必須注意每一件事的准確時刻,以免與這個世界脫節。我有一個固定的時刻表,精確到秒。在這鍾表般的世界裡我是唯一可變的因素,但我卻要強迫自己成為鍾表裡的一個零件。我是罪有應得,但我要告訴你,這種刑罰過於殘酷了,即便是對我這樣的罪人。

時間的囚徒,比空間的囚徒更可悲。全世界都與你無關,只有你獨自在不變的時光中老去,日復一日地重復著比死亡還蒼白的生活。

時間是多麼可怕、偉大和不可駕馭的東西。我是想說,當猴子學會了一種把戲,它只能想到憑借這把戲來換一點食物。人,只有人,才會把他所掌握的一切權力和知識都用於"懲罰"。

在無數次孤獨的發作之後我決定破壞規則,看一看能給世界造成多大的麻煩。我扔掉了時刻表,故意在頭一天的早上七點三十分整出門,而在第二天早上的七點三十分十五秒出門。我在比平時晚半分鍾的時間進入咖啡館,要熱麵包卷和冰咖啡。在下一個循環中,再晚半分鍾進去,要蛋糕、檸檬凍和香草冰淇淋。我選擇不同的時刻——但相差不超過一分鍾——從報童手裡買報紙。我在每個循環中換著看不同的電影。我這次踩死一隻蝸牛,下次卻把它從地上撿起來放進草叢里。出於一種可笑的倉惶失措,為了逃離牢籠般的感覺,我曾經到處亂跑,跑到城市的邊緣,再乘坐計程車回來。

我在郊外過夜,彷彿希望這能幫助自己奇跡般地逃離被困於今天的命運。我蜷縮在草叢中,看著星星。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鍾都在心中撞擊出宏大的回響。午夜十二點,我激動地坐起來,在星空下奔跑。我狂喊著:"計程車!計程車!"我上車就問司機:"現在是幾點?今天是幾號?"

"0點十分啦。您喝得夠多的,今天是8月18日。"司機說。我的心沉了下去。汽車穿過入睡的城市,停在被夜霧籠罩的大樓前,已是凌晨三點,我還要回到那間小屋,回到監牢中的監牢里睡覺。

我的歇斯底里症發作了不止一次。我幻想著,在某個特殊的時刻"再次"進入大樓,就能打破魔法。我從郊外回來,在午夜十二點整走進樓門,問你:"幾點了?今天是幾號?"

小夥子,記得嗎?你說:"十二點啦,您住進這兒快有一整天了。今天當然是8月18號。"就是這個時刻,魔法的轉折點,我要在你的見證之下突破了......我激動萬分,盯住你,在那裡站了一會兒,又問你:"現在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僅隔幾秒鍾,你就像完全忘了剛才的事。我有種不祥的感覺,我說:"現在是幾點?幾號了?"

你驚訝地回答:"8月18日凌晨......0點過1分。您是什麼時候下來的?"

你知道當時我是多麼絕望嗎?

我還有過更瘋狂的主意:我想帶著幾個人走得遠遠的,走到郊外去。晚上,我們圍坐在篝火旁,我要在午夜時分講一個故事。當時鍾越過12點、又回到二十四小時前的瞬間,我會看到什麼情形?那幾個人會像幻影一樣消失嗎?他們又會看到什麼?他們會發現自己忽然從家裡的卧室中來到了野外嗎?

我不敢做那樣的實驗,風險太大了,可能會傷害別人。我只能用自己作實驗品,給世界找一點小小的麻煩。

世界沒有垮掉,無論我怎麼躁動,都像籠中困獸的掙扎一樣無濟於事。只有寥寥幾次,我從你和別人的目光中看出了詫異與恐懼。你們發現了嗎?我不清楚。

本來我有種可怕的猜疑:這刑罰只是一種心理層面的感受,只有我的"靈魂"(我只能這么說)被硬生生地剝離出來,拉回一次次循環的開始,而肉體則像行屍走肉一樣,僵硬地重復著比鍾擺還准確的固定行為。也許為了打消這種恐懼,我才故意在每天的行動中做了一點變化。沒有遇到阻礙,而且,我慢慢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在衰老,我放心了。

如果你的外部行動被限制在一個小范圍內,那麼你會發現,心靈的活動將變得十倍百倍地豐富和激烈。我不是科學愛好者,但現在卻對時間這個東西產生了興趣。我很想知道自己是用什麼方式被一次次拉回8月18日的凌晨0點。我還想知道,時間是什麼,被困在時間中的人又如何與世界發生關系。

後來的日子裡,我一直在觀察和思索。這樣反而不太難過。我列出了幾種被拋入時間循環的方式。

第一種,像那些物理學家所說的,每當我被"拉回"一次,時間就在這里產生了一個分枝,出現了一個新的"平行世界",在這個新世界裡,除了我本人,其餘的一切都與原來的世界相同。但是,我有證據否定這種理論:這個新世界中的人將不會知道原來那個世界在8月18日發生的事,可有一次,你突然問我:"您丟的東西找到了嗎?"我大惑不解。想來這是因為在後面的某次循環當中,我將丟失一樣東西,而時刻卻在此時之前。後來證實了這個猜測,我的錢夾丟失了,時刻是上午九點。

還有一種最簡單的解釋:8月18日這一天是固定不變的,只有我一次次地回到這天當中,重復我的生活。但這會造成一個難點,我反復地度過這二十四小時,度過了三千六百五十次。我一個人在此期間所耗費的物質,比如水和電,會超過整個大樓中其他居民用量的總合。難道沒人發現這樁怪事么?

有一次,我一言不發地走到大樓對面的路燈底下,脫下鞋子,用它打碎了路燈。然後我穿好鞋走回大廳里。當時你驚訝極了,你一定認為我發瘋了。不,我在思考問題。

在路燈被打破後的整整一天里,我記住了每個人看著我的神情、對我所說的話。次日(我習慣的說法),我一早就發現路燈好好地立在那裡,當然啦,我還沒有去打它呢。這一天真的與前一個循環大不相同。

我的存在使世界變得充滿悖論。我在這次循環當中,在上午九點打碎了街上一盞路燈,那麼在別人即旁觀者眼裡,這盞路燈在九點之後就應該不存在了;但在此次循環之前的那些天里,路燈一直存在到一天的結束。旁觀者究竟會"記得"那一種情況呢?

記得我問過你,在一個中午。你完全不知道我打碎過路燈。

我的最後一個猜測是:每當一個循環結束,我就彷彿被單獨拉出這個世界,而那神秘的魔力,即操縱時間的力量,使整個世界(除我之外)退回到二十四小時之前的初始狀態,然後我又被扔進世界裡面,一切重新開始。那就是說,無論我在服刑期間做了什麼,把路燈打碎多少次,旁觀者都只會"記得"最後一次循環。

不知我猜的對不對,多想向某個旁觀者詢問一下啊。

但丟掉錢夾的事,還有你看到我不按時刻錶行動時的詫異,又如何解釋呢?

大概,在旁觀者眼中,我在若干次循環中的行為,像立體空間的物體在平面上的投影一樣,被疊加於一天裡面,於是形成了這么一種情況:你看著我走出大樓,然後又看見一個我走出大樓,而緊接著,你可能發現我的房間里仍有一個我。我所處的微觀時間循環被嵌套在整個宏觀的時間之內,於是在外人看來就有了一種粒子態一般測不準的"閃動"。

如果有一位超然的觀察者俯視這座城市,他會發現我就像一個做布朗運動的粒子那樣,狂亂而無序地出現在各個角落。這一秒鍾在東邊,下一秒鍾又到了西邊,甚至在同一秒鍾里出現在幾個地方。普通人如果留意我的行蹤,一定會被這奇怪的現象搞瘋的。

我很遺憾在將要死去的時候才發現了思考的樂趣。我相信,那些孤守在燈塔上的人不會瘋狂,因為他們是思想者。

但唯一不公平的是,他們的每一天都是不同的。

我要死了,我仍然沒有明白時間是什麼,被困於時間中的人又怎樣與世界發生聯系......再見了,朋友,你將幸福地進入明天,把今天的我永遠忘記。而那個明天是我絕對無法想像的。再見。

我摘下眼鏡,牆壁又變得潔白無瑕。這一切真的發生過嗎?我又戴上眼鏡,B先生寫下的字跡布滿了整面牆。

應該把這些字塗抹掉。誰知道以後的住戶會不會戴起偏光眼鏡來看這牆壁呢?B先生此時已經死了,但在此時之前,在2008年8月18日凌晨0點到夜裡10點,他依然活著,永遠活著,一次一次地活著。他的秘密仍然不能泄露。

我看了看手錶,已經是11點半了。

我忽然激動起來。

B先生是今天0點住進來的,他的死亡時間是今夜10點,而現在是11點半,距離一個循環結束還有半小時!他在牆上寫著,他曾在午夜12點從郊外回來,希望由我見證他突破時間的牢籠。我有辦法驗證他的猜想了。

"一個"B先生已經死了。如果在12點,"另一個"B先生從外面回來,那就至少能證明他的一部分猜想。可那種情況會多麼詭異、恐怖和激動人心啊。

如果是那樣,如果"另一個"回來了,我應該對他說什麼?B先生,您已經死了,現在的您是無數鏡子里的鬼魂之一?我能不能這樣認為:當我們這些幸福的人無知無識地越過了今天午夜,進入B先生無法求得也無法想像的明天;在被我們超越、拋棄和遺忘的這一天里,還有一個、兩個、無數個B,無可奈何,循環往復地永遠被困於此。我對這些道理一點都不懂,也想不明白。

我懷著莫大的期望和恐懼,坐在大樓門口的管理員室內,望著窗外的夜世界。

我頭一次注意到時間是這么奇妙,每一秒鍾都彷彿在我心中跳躍著流過。流逝,流逝,流逝......在某一次循環當中,B先生此時此刻還坐在由郊外趕回來的計程車上。我心亂如麻,等待他穿過夜晚的濃霧,蒼白的臉像一盞燈一樣往大樓里走來;等待他從時間的某個角落佝僂著走來;等待他迷茫絕望地一邊尋找一邊走來。從未知走進未知,從無限走進無限,從幽暗走進幽暗,從牢籠走進牢籠。我要緊緊拉著他的手,不,我要緊緊地抱住他,跟他一起度過由今天到明天的那一秒鍾。如果這樣,我能夠把他帶進明天嗎?或者是他把我拉進那循環的魔咒當中?天哪,我在想些什麼?

12點鍾就要到了,我的心跳幾乎停止。

窗外,夜霧茫茫。

5. 短篇小說  《真假夢境》

「不!不要!」黎琦大喊著從夢中驚醒。

「該死,怎麼會又夢到!」黎琦睜開眼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看著黑暗裡還是她所熟悉的環境頓時覺得心安,可心臟快節奏的跳動還在提醒著她夢中那場景是有多麼的真實。

這是第多少次了,黎琦自己也記不得了。

她從小就自詡膽大,不恐高,愛極限。若非父母不同意,她是必定敢去蹦極的人。甚至連傳的神乎其神的鬼怪靈異都不害怕,倒也不是黎琦自信科學主義,而是她覺得有的人要比鬼可怕的多,所以黎琦性子有些冷,只有對待信任的人才會不那麼疏離。

還記得在小學時,有一段時間流行講鬼故事,黎琦每天到了教室身邊必定滿滿圍了一圈的男孩女孩來聽她講鬼故事。黎琦想到這還覺得倍兒自豪,臉上也不由有了笑意。

可……現在……黎琦不由垂下眸掩住了眼底的慌亂,她還是什麼都不怕嗎?

是了,黎琦沒辦法欺騙自己。因為,她是真的恐懼啊!

兩年前,就是從兩年前開始不一樣的。

「嗨,我叫葉語心,你叫什麼名字?」黎琦看著這個排在自己前面的女孩笑著眨著眼沖自己問道。

「我叫黎琦,你好。」今天是初中開學第一天,大家都在排隊報名。黎琦不是一個和陌生人會聊天的人,但因為不想和以後的同學關系搞僵,就如此回應了面前這個女孩。

在黎琦看來,她的話已經很熱絡了。但聽著卻總覺得帶著一股子的冷漠和疏離,再配上一臉的嚴肅,更讓人覺得不好相處。

那個叫葉語心的女孩大概也覺得無趣,便沖黎琦禮貌性的笑了笑扭過了身子。

好不容易排了一個多小時的隊,報完了名。新任班主任又開始一個一個的排座位。黎琦盡管不耐煩但還是老實的等待著這種無法選擇的安排。

「真巧呀!」黎琦看著眼前驚訝的少女,心裡也是一驚。真是好巧,她的新同桌竟然就是排隊時與她說了話的葉雨心。

中學老師並不像小學老師那樣在瑣事上管控的多,所以這一場同桌定下來,沒有特殊原因,也就坐了半年。

葉雨心是個活潑開朗的女生,開始排隊見黎琦冷漠雖然不再做理會,但現在黎琦是她的同桌呀!她可不能不管。

於是在這半年裡,葉雨心一直在影響著黎琦,讓黎琦的性格一點一點的變化。甚至黎琦的媽媽都說黎琦現在的性格不錯,很是感謝葉雨心。本是件好事情,黎琦和葉雨心成為了最好的朋友。

卻因為黎琦的一個害怕,而導致了噩夢的開始。

這一天黎琦和葉雨心課間聊著天,葉雨心問黎琦最害怕什麼。黎琦本來是告訴她什麼也不怕的,卻不想葉雨心不相信硬是賴著她。無奈,黎琦只好隨意告訴她自己怕蛇。

怕蛇,怕鬼。都是女孩經常害怕的東西,所以黎琦的回答再正常不過。

只是第二天,黎琦就在放書包時,手指觸碰到了軟軟的東西……

啊!黎琦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讓驚嚇聲不再溢出。她看著那個被自己拿出來又快速扔開的東西。那,竟然,竟然是一條模擬蛇!

縱然黎琦不害怕蛇,但是突然看到也是來了個很大的驚嚇。

但是,她必須平靜啊,就像她剛剛可勁兒抑制了自己的尖叫聲一樣,因為她知道這是誰做的。黎琦看了看自己旁邊的座位,眼底一片復雜。

日子還在照常的過,葉雨心沒有像黎琦解釋過。而黎琦卻在那天後,做了一場夢。

夢中的自己如同恐怖片的主角,遇到了許多許多蛇的攻擊。沒有人來救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爬行動物上前……

那夜,黎琦睡著後的眉頭一直是緊蹙著的。

夢過後,黎琦倒也沒多想。自己被一下驚到,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正常的。只能安撫自己別再想那麼多。

只可惜,葉雨心卻並不打算就這樣結束。剛有QQ的時候,黎琦一直不喜歡,於是在同齡人都開始紛紛注冊QQ號的時候,黎琦沒有跟風。

但葉雨心卻把自己注冊好了的給了黎琦。所以黎琦後來用著的QQ號一直都是葉語心的。

而模擬蛇事件後,黎琦又好多次在QQ空間的說說中看到了"自己"發布的各種蛇的照片。

對於這種過幾天就出現一次的蛇圖片,黎琦覺得惡心。每次出現自己刪掉也就罷了,卻不想還連累了自己朋友每每看到也恐慌了一把。

"語心,你能不能別在我空間發蛇的圖片了?這是干什麼啊,把其他人都給嚇到了。"

"誒,我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我只是希望你別害怕蛇了,所以想幫你克服。"

黎琦倒是沒想到葉雨心竟是這樣的回答,如此理直氣壯好似自己完全沒做錯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那這樣吧,我不用你的QQ再發了,你放心好了。"葉雨心看黎琦臉色不對,就緊接著又說了黎琦想要的答案。

「那就好。」

事情就這樣淡了下來,黎琦本以為已經過去了。但這天中午,黎琦打開自己的QQ,卻發現有好幾條好友狀態都是葉雨心自己發的,而內容則是:"哈哈,同桌,這次可是只有你一個人能看到。"這一句話後依舊配著不同種類的蛇的圖片。

不管黎琦是個多麼膽大的女孩,天天時不時就會看到這些蛇的圖片,也會感到害怕。

於是不知從哪天開始,黎琦幾乎夜夜驚醒。要知道自打黎琦有意識起,就從沒有見過活的蛇,而在夢中,她卻見遍了蛇的種類。

在家中,在鄉下,在飛機,在空地……任何在夢境中出現的地方,都有蛇的出現。有的時候是一兩條,有的時候卻是密密麻麻無窮無盡。

回憶到這,黎琦不由又打了個冷顫,便乾脆就在床上坐直了身子。「我到底是怎麼了?」

已經兩年了,就算不是天天夢到,也折騰的自己精神恍惚。每一夜的經歷都像是一部好萊塢大片,擱在誰身上也不會好受。想了許久也沒有結論,大概是累極了,黎琦又進入了睡夢中。

等黎琦再次醒來的時候,她並沒有像以往那樣驚醒!而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去查手機!

「蛇會不會在馬路上跳著走?」黎琦神色焦急地在搜索欄打下了這句話。只見搜索結果出現了一大張頁面,不可避免的文字配圖片。而再次看到這些圖片也讓黎琦心中一顫,迅速別過眼不再看。

做了一番心理暗示,黎琦不斷的深呼吸平穩了自己的氣息,才又將眼神放在了那搜索結果上。

蛇有3000多種類。嗯,黎琦對此一點都不懷疑,就她自己來說不知多少次夢到了那今生她都無法忘記的場面。3000種,自己大概也已經夢到了千種。

蛇受到驚嚇會採取快速爬行運動,在人看來有些似跳躍。看到這,黎琦不由反復讀著,快速爬行也能類似於跳躍么?但自己看到的好像完全不是快速爬行的樣子啊,分明就是跳躍。

黎琦在短暫的疑惑後,便肯定了覺得自己看到的那種跳躍和網路上說的蛇受驚時快速爬行的類似跳躍不同。不知為何,就是一種感覺。

要問黎琦這反常究竟是怎麼了,還要說她夜裡的第二次入睡的夢境了。跟往常一樣,黎琦還是夢到了有蛇在追著自己,只不過這次數量少,只有一條大一點的白蛇,一條小一些的花蛇。黎琦在夢中獨自跑啊跑,沒有人來幫她。這也是黎琦也已經習慣了的,恐怖的夢里向來只有她一個人。

不過這次她在逃跑的時候竟然在馬路上看到了一條特別小巧的蛇,它似乎有人性般的看著黎琦,透過它深綠色的眸子,黎琦不知道此刻她好似沉浸到了那如同湖水般平靜卻又帶著的漩渦中。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一震,自己……自己……好像能看懂它的想法!

不知是小巧佔了優勢還是它的眼神沒有其他蛇類那麼的邪惡,總之黎琦不那麼害怕它。在看懂了小蛇讓自己跟著它走的意思後,黎琦竟然毫不猶豫的就跟上了!

一跳,又一跳……黎琦看著這條行為詭異的小蛇在前方跳著為自己帶路,心裡不知何時就慢慢的也平靜了下來。多少次了,自己早就已經習慣了夢中的孤立無援。卻不想內心終究是渴望有人來陪她一起的。不,現在僅是一條讓她無比害怕的蛇,都能給她一種安全感。黎琦不由地自嘲,這世界對她可真是厚待,各種無奇不有偏偏都讓自己碰上了。

這一晚,在這條一蹦一跳的小蛇幫助下,黎琦沒有再也沒有被那兩條原本追逐她的蛇給趕上。

第一次,和一條蛇相安無事。不僅如此,它還救了她,即便這救是在夢中,但黎琦還是激動的不知所措。她好似看到那夢中的黑暗終於有陽光照了進來!所以她在醒來的第一刻就是想了解那條乖巧的小蛇,她要抓住這光芒,一定!

自打這天開始,黎琦再也不懼怕夜裡的夢。因為每當她像以往那樣被層層的蛇所包圍時,都會看到那條小蛇來救自己。

明明是那麼小小的一個,站在那麼多大蛇的中間卻沒有絲毫的突兀。它,好像就是真的統領一般,氣勢全開。

黎琦覺得小跳的思維太像人類,有時候甚至覺得可愛到有一種弟弟的感覺。噢,小跳是黎琦給小蛇起的名字,跟它還挺配。

不過這樣的日子一長,連黎琦也不能分辨到底是真是假。夢里的一切都太真實,她甚至一度覺得小跳就是真實存在的,近到就在她的身邊。為此,黎琦還特意去問媽媽,蛇會不會跳著走。黎琦心想,如果不會,那就真的是一場夢了吧。全是自己的臆想。

「蛇有時候在馬路上會跳著走的呀,你怎麼知道?」

轟……聽到媽媽的話,黎琦只覺得腦子一瞬間有些發懵。蛇真的有會跳著行走的么,真的有嗎?黎琦不知道媽媽說的是不是網路上的那種看上去類似跳躍的爬行。但她此刻寧願相信媽媽肯定的就是小跳的那種跳躍。這樣的話,小跳就是真的了吧?

黎琦心裡不由美滋滋的,小跳是她一直以來的夥伴啊,是她一直以來陷入困境中第一個想到的啊,是那麼重要的一部分。她興奮的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講給了自己的同桌,也就是葉雨心。

其實兩年來,黎琦一直是恨著葉雨心的吧。不管她到底是出自什麼理由,可她終究是傷害到了自己,不是嗎。兩年的時間,不敢睡覺。一入睡就有恐怖的事情等待著自己。

可是現在呢,黎琦唯一能找人分享小跳的,也就是葉語心了,畢竟事情由她而開始。所幸,葉語心耐心地聽完整個故事後,並沒有覺得黎琦在胡說,反而一臉激動的抓著黎琦的胳膊,想要看看小跳長什麼樣。

不得不說,有了葉語心的羨慕,黎琦更是有些飄飄然了。就她一個人能夠見到小跳呀,小跳是自己一個人的。

這一切在黎琦現在看來,都是很美好的。只是她不知道一旦美好被打破,她究竟又會迎來什麼。

距離夢見到小跳已經三個月了,這幾日黎琦有些心不在焉,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憂慮小跳的事情。因為它已經連續一周沒再出現了。

小跳再不出來,我要怎麼辦啊!黎琦自己心裡也沒有譜,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

一個月過去了,黎琦都沒有等到小跳。夢還是依舊的夢,只是少了一條會跳著走的蛇。

黎琦的焦躁逐漸嚴重,甚至連她的媽媽都察覺到了不對。這一問,才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連續兩年都被噩夢侵擾。而黎琦講完後則是大聲哭著問媽媽小跳在哪。不論媽媽怎麼勸她小跳是假的,她都是不相信。

醫院,精神科。黎琦如同木偶般面無表情,坐在她面前的醫生看起來很慈愛,只是時不時會問她幾個問題。當醫生讓她開始講一講小跳的故事時,黎琦那木訥的身體,明顯的動了一下,眼睛也重新有了神采。

「您是相信我的,對不對?!我沒有騙人,小跳它明明就是存在的啊!」

「黎琦,你先冷靜。我是相信你的,來,你慢慢給我講一講小跳的故事,好嗎?我會幫助你。」

看著面前老人信任的目光,鼓勵似的支撐著黎琦。她終於講了起來……

「您的孩子由於長時間的恐懼,內心沒有安全感,自己給自己的夢中臆造出了這個叫小跳的蛇來幫助她,我們現在能做的唯有找到黎琦做噩夢的根源,才好對症下葯,緩解她的心理壓力,走出虛幻啊。」辦公室里,醫生嚴肅地對著黎琦的媽媽分析著,而媽媽的淚早已流了滿滿一臉頰。

門外,黎琦用牆掩住了自己的身子。

原來,都是假的么?小跳是我想像出來的?那葉語心為什麼要一個勁的附和我,我是病了,她呢……

黎琦眸子一暗,小跳是假,葉語心騙我卻是真。識人要清,果然自己還是沒懂。

6. 求《黑貓》這部短篇小說的全文

黑貓愛倫·坡 我要開講的這個故事極其荒唐,而又極其平凡,我並不企求各位相信,就連我的心裡都不相信這些親身經歷的事,若是指望人家相信,豈不是發瘋了嗎?但是我眼下並沒有發瘋,而且確實不是在做夢。不過明天我就死到臨頭了,我要趁今天把這事說出來好讓靈魂安生。我迫切打算把這些純粹的家常瑣事一五一十,簡潔明了,不加評語的公之於世。由於這些事的緣故,我飽嘗驚慌,受盡折磨,終於毀了一生。但是我不想詳細解釋。這些事對我來說,只有恐怖,可對大多數人來說,這無非是奇談,沒有什麼可怕。也許,後世一些有識之士會把這種無稽之談看作尋常小事。某些有識之士頭腦比我更加冷靜,更加條理分明,不象我這樣遇事慌張。我這樣誠惶誠恐,細細敘述的事情,在他們看來一定是一串有其因必有其果的普通事罷了。

我從小就以心地善良溫順出名。我心腸軟得初期,一時竟成為小朋友的笑柄。我特別喜歡動物,父母就百般縱容,給了我各種各樣玩賞的小動物。我大半時間都泡早同這些小動物玩上面,每當我餵食和撫弄它們的時候,就感到無比高興。我長大了,這個癖性也隨之而發展,一直到我成人,這點還是我的主要樂趣。有人疼愛忠實伶俐的狗,對於他們來說,根本用不著多費口舌來說明個中樂趣其味無窮了吧。你若經常嘗到人類那種寡情薄義的滋味,那麼對於獸類那種自我犧牲的無私之愛,准會感到銘心鏤骨。

我很早就結了婚,幸喜妻子跟我意氣相投,她看到我偏愛飼養家禽,只要有機會物色到中意的玩物總不放過。我們養了小鳥、金魚、良種狗、小兔子,一隻小猴和一隻貓。

這只貓個頭特大,非常好看,渾身烏黑,而且伶俐絕頂。我妻子生來就好迷信,她一說到這貓的靈性,往往就要扯上古老傳說,認為凡是黑貓都是巫婆變化的。我倒不是說我妻子對這點極為認真,我這里提到這事只是順便想到而已。

這貓名叫普路托,原是我心愛的東西和玩伴。我親自喂養它,我在屋裡走到哪兒,它跟到哪兒。連我上街去,它都要跟,想盡法兒也趕它不掉。

我和貓的交情就這樣維持了好幾年。在這幾年工夫中,說來不好意思,由於我喝酒上了癮,脾氣習性都徹底變壞了。我一天比一天喜怒無常,動不動就使性子,不顧人家受得了受不了。我竟任性惡言穢語的辱罵起妻子來了。最後,還對她拳打腳踢。我飼養的那些小動物當然也感到我脾氣的變壞。我不僅不照顧它們,反而虐待它們。那些兔子,那隻小猴,甚至那隻狗,出於親熱,或是碰巧跑到我跟前來,我總是肆無忌憚的糟蹋它們。只有對待普路托,我還有所憐惜,未忍下手。不料我的病情日益嚴重——你想世上哪有比酗酒更厲害的病啊——這時普路托老了,脾氣也倔了,於是我索性把普路托也當做出氣筒了。

有一天晚上,我在城裡一個常去的酒吧喝得酩酊大醉而歸,我以為這貓躲著我,就一把抓住它,它看見我兇相畢露嚇壞了,不由在我手上輕輕咬了一口,留下牙印。我頓時象惡魔附身,怒不可遏。我一時忘乎所以。原來那個善良的靈魂一下子飛出了我的軀殼,酒性大發,變得賽過凶神惡煞,渾身不知哪來的一股狠勁。我從背心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刀,打開刀子,攥住那可憐畜生的喉嚨,居心不良地把它眼珠剜了出來!寫到這幕該死的暴行,我不禁面紅耳赤,不寒而慄。

睡了一夜,宿醉方醒。到第二天早上起來,神智恢復過來了,對自己犯縣這個罪孽才悔懼莫及。但這至多不過是一種淡薄而模糊的感覺而已。我的靈魂還是毫無觸動。我狂飲濫喝起來,一旦沉湎醉鄉,自己所作所為早已統統忘光。

這時那貓傷勢漸漸好轉,眼珠剜掉的那隻眼窠果真十分可怕,看來它再也不感到痛了。它照常在屋裡走動,只是一見我走近,就不出所料地嚇得拚命逃走。我畢竟天良未泯,因此最初看見過去如此熱愛我的畜生竟這樣嫌惡我,不免感到傷心。但是這股傷心之感一下子就變為惱怒了。到後來,那股邪念又上升了,終於害得我一發不可收拾。關於這種邪念,哲學上並沒有重視。不過我深信不疑,這種邪念是人心本能的一股沖動,是一種微乎其微的原始功能,或者說是情緒,人類性格就由它來決定。誰沒有在無意中多次干下壞事或蠢事呢?而且這樣干時無緣無故,心裡明知干不得而偏要干。哪怕我們明知這樣干犯法,我們不是還會無視自己看到的後果,有股拚命想去以身試法的邪念嗎?唉,就是這股邪念終於斷送了我的一生。正是出於內心這股深奧難測的渴望,渴望自找煩惱,違背本性,為作惡而作惡,我竟然對那隻無辜的畜生繼續下起毒手來,最後害它送了命。有一天早晨,我心狠手辣,用跟套索勒住貓脖子,把它吊在樹枝上,眼淚汪汪,心裡痛悔不已,就此把貓弔死了。我出此下策,就因為我知道這貓愛過我,就因為我覺得這貓沒冒犯過我,就因為我知道這樣干是在犯罪——犯下該下地獄的大罪,罪大之極,足以害得我那永生的靈魂永世不得超生,如若有此可能,就連慈悲為懷,可敬可畏的上帝都無法赦免我的罪過。

就在我干下這個傷天害理的勾當的當天晚上,我在睡夢中忽聽得喊叫失火,馬上驚醒。床上的帳子已經著了火。整棟屋子都燒著了。我們夫婦和一個傭人好不容易才在這場火災中逃出性命。這場火災燒得真徹底。我的一切財物統統化為烏有,從此以後,我索性萬念俱灰了。

我倒也不至於那麼懦弱,會在自己所犯罪孽和這場火災之間找因果關系。不過我要把事實的來龍去脈詳細說一說,但願別把任何環節拉下。失火的第二天,我去憑吊這堆廢墟。牆壁都倒坍了,只有一道還沒塌下來。一看原來是一堵牆壁,厚倒不大吼,正巧在屋子中間,我的床頭就靠近這堵牆。牆上的灰泥大大擋住了火勢,我把這件事看成是新近粉刷的緣故。牆根前密密麻麻聚集了一堆人,看來有不少人非常仔細和專心的在查看這堵牆,只聽得大家連聲喊著「奇怪」,以及諸如此類的話,我不由感到好奇,就走近一看,但見白壁上赫然有個淺浮雕,原來是只偌大的貓。這貓刻得惟妙惟肖,一絲不差,貓脖子還有一根絞索。

我一看到這個怪物,簡直以為自己活見鬼了,不由驚恐萬分。但是轉念一想終於放了心。我記得,這貓明明吊在宅邊花園里。火警一起,花園里就擠滿了人,準是哪一個把貓從樹上放下來,從開著的窗口扔進我的卧室。他這樣做可能是打算喚醒我。另外幾堵牆倒下來,正巧把受我殘害而送命的貓壓在新刷的泥灰壁上,壁間的石灰加上烈火和屍骸發出的氨氣,三者起了某種作用,牆上才會出現我剛看到的浮雕像。

對於剛剛細細道來的這一令人驚心動魄的事實,即使良心上不能自圓其說,於理說來倒也稀鬆平常,但是在我心靈中,總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有好幾個月我擺脫不了那貓幻象的糾纏。這時節,我心裡有滋生一股說是悔恨又不是悔恨的模糊情緒。我甚至後悔害死這貓,因此就在經常出入的下等場所中,到處物色一隻外貌多少相似的黑貓開做填補。

有一天晚上,我醉醺醺的坐在一個下等酒寮里,忽然間我注意到一隻盛放金酒或朗姆酒的大酒桶,這是屋裡主要一件家什,桶上有個黑糊糊的東西。我剛才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大酒桶好一會兒,奇怪的是竟然沒有及早看出上面那東西。我走近它,用手摸摸。原來是只黑貓,長得偌大,個頭跟普路托完全一樣,除了一處之外,其他處處都極相象。普路托全身沒有一根白毛,而這只貓幾乎整個胸前都長滿一片白斑,只是模糊不清而已。

我剛摸著它,它就表示立即跳了起來,咕嚕咕嚕直叫,身子在我手上一味蹭著,表示承蒙我注意而很高興。這貓正是我夢寐以求的。我當場向店東情商要求買下,誰知店東一點都不曉得這貓的來歷,而且也從沒見到過,所以也沒有開價。

我繼續擼著這貓,正准備動身回家,這貓卻流露出要跟我走的樣子。我就讓它跟著,一面走一面常常彎下身子去摸摸它。這貓一到我家馬上很乖,一下子就博得我妻子的歡心。

至於我嘛,不久就對這貓厭惡起來了。這正出乎我的意料,我也不知道是這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是什麼道理。它對我的眷戀如此明顯,我見了反而又討厭又生氣。漸漸的,這些情緒竟變位深惡痛絕了。我盡量避開這貓,正因心裡感到羞愧,再加回想起早先犯下的殘暴行為,我才不敢動手欺凌它。我有好幾個星期一直沒有去打它,也沒粗暴虐待它。但是久而久之,我就漸漸對這貓說不出的厭惡了,一見到它那副丑相,我就象躲避瘟疫一樣,悄悄溜之大吉。

不消說,使我更加痛恨這畜生的原因,就是我把它帶回家的第二天早晨,看到它竟同普路托一個樣兒,眼珠也被剜掉一個。可是,我妻子見此情形,反而格外喜歡它了。我在上面說過,我妻子是個富有同情心的人。我原先身上也具有這種出色的美德,它曾使我感到無比純正的樂趣。

盡管我對這貓這般嫌惡,它對我反而越來越親熱。它跟我寸步不離,這鼓擰勁兒讀者確實難以理解。只要我一坐下,它就會蹲在我椅子腳邊,或是跳到我膝上,在我身上到處撒嬌,實在討厭。我一站起來走路,它就纏在我腳邊,差點把我絆倒;再不,就用又長又尖的爪子鉤住我衣服,順勢爬上我胸口。我雖然恨不得一拳把它揍死,可是這時候,我還是不敢動手,一則是因為我想起自己早先犯下的罪過,而主要的原因還在於——索性讓我說明吧——我對這畜生害怕極了。

這層害怕倒不是生怕皮肉受苦,可是要想說個清楚倒也為難。我簡直羞於承認——唉,即使如今身在死牢,我也簡直羞於承認,這貓引起我的恐懼竟由於可以想像到的純粹幻覺而更加厲害了。我妻子不止一次要我留神看這片白毛的斑記。想必各位還記得,我上面提過,這只怪貓跟我殺掉的那隻貓,唯一明顯的不同地方就是這片斑記。想必各位還記得,我說過這斑記大雖大,原來倒是很模糊的,可是逐漸逐漸的,不知不覺中竟明顯了,終於現出一個一清二楚的輪廓來了。好久以來我的理智一直不肯承認,竭力把這當成幻覺。這時那斑記竟成了一樣東西,我一提起這東西的名稱就不由渾身發毛。正因如此,我對這怪物特別厭惡和懼怕,要是我有膽量的話,早把它幹掉了。我說呀,原來這東西是個嚇人的幻象,是個恐怖東西的幻象——一個絞刑台!哎呀,這是多麼可悲,多麼可怕的刑具啊!這是恐怖的刑具,正法的刑具!這是叫人受罪的刑具,送人死命的刑具呀!

這時我真落到要多倒霉有多倒霉的地步了。我行若無事的殺害了一隻沒有理性的畜生。它的同類,一隻沒有理性的畜生竟對我——一個按照上帝形象創造出來的人,帶來那麼多不堪忍受的災禍!哎呀!無論白天,還是黑夜,我再也不得安寧了!在白天里,這畜生片刻都不讓我單獨太太平平的;到了黑夜,我時時刻刻都從說不出有多可怕的噩夢中驚醒,一看總見這東西在我臉上噴著熱氣,我心頭永遠壓著這東西的千鈞棒,絲毫也擺脫不了這一個具體的夢魘!

我身受這般痛苦的煎熬,心裡僅剩的一點善性也喪失了。邪念竟成了我唯一的內心活動,轉來轉去都是極為卑鄙齷齪的邪惡念頭。我脾氣向來就喜怒無常,如今發展到痛恨一切事,痛恨一切人了。我盲目放任自己,往往動不動就突然發火,管也管不住。哎呀!經常遭殃,逆來順受的就數我那毫無怨言的妻子了。

由於家裡窮,我們只好住在一棟老房子里。有一天,為了點家務事,她陪著我到這棟老房子的地窖里去。這貓也跟著我走下那陡峭的梯階,差點兒害得我摔了個倒栽蔥,氣得我直發瘋。我掄起斧頭,盛怒中忘了自己對這貓還懷有幼稚的恐懼,對准這貓一斧砍下去,要是當時真按我心意砍下去,不消說,這貓當場就完蛋了。誰知,我妻子伸出手來一把攥住我。我正在火頭上,給她這一攔,格外暴跳如雷,趁勢掙脫胳膊,對准她腦殼就砍了一斧。可憐她哼也沒哼一聲就當場送了命。

幹完了這件傷天害理的殺人勾當,我就索性細細盤算藏匿屍首的事了。我知道無論白天,還是黑夜,要把屍首搬出去,難免要給左鄰右舍撞見,我心裡想起了不少計劃。一會兒我想把屍首剁成小塊燒掉,來個毀屍滅跡。一會兒我到院子中的井裡去。還打算把屍首當作貨物裝箱,按照常規,雇個腳夫把它搬出去。末了,我忽然想出一條自忖的萬全良策。我打定主意把屍首砌進地窖的牆里,據傳說,中世紀的僧侶就是這樣把殉道者砌進牆里的。

這個地窖派這個用處真是再合適也沒有了。牆壁結構很松,新近剛用粗灰泥全部刷新過,因為地窖里潮濕,灰泥至今還沒有乾燥。而且有堵牆因為有個假壁爐而矗出一塊,已經填沒了,做得跟地窖別的部分一模一樣。我可以不費什麼手腳的把這地方的牆磚挖開,將屍首塞進去,再照舊把牆完全砌上,這樣包管什麼人都看不出破綻來。

這個主意果然不錯。我用了一根鐵撬,一下子就撬掉磚牆,再仔仔細細把屍首貼著里邊的夾牆放好,讓它撐著不掉下來,然後沒費半點事就把牆照原樣砌上。我弄來了石灰,黃沙和亂發,做好一切准備,我就配調了一種跟舊灰泥分別不出的新灰泥,小心翼翼的把它塗抹在新砌的磚牆上。等我完了事,看到一切順當才放了心。這堵牆居然一點都看不出動過土的痕跡來。地上落下的垃圾也仔仔細細的收拾干凈了。我得意洋洋的朝四下看看,不由暗自說,"這下子到底沒有白忙啊!」

接下來我就要尋找替我招來那麼些災害的禍根;我終於橫下一條心來。不料我剛才大發雷霆的時候,那個鬼精靈見勢不妙就溜了,眼下當著我這股火性,自然不敢露臉。這只討厭的畜生終於不在了。我心頭壓著的這塊大石頭也終於放下了,這股深深的樂勁兒實在無法形容,也無法想像。到了夜裡,這貓還沒露臉,這樣,自從這貓上我家以來,我至少終於太太平平的酣睡了一夜。哎呀,盡管我心靈上壓著殺人害命的重擔,我還是睡著了。

過了第二天,又過了第三天,這只折磨人的貓還沒來。我才重新象個自由人那樣呼吸。這只鬼貓嚇得從屋裡逃走了,一去不回了!眼不見為凈,這份樂趣就甭提有多大了!盡管我犯下滔天大罪,但心裡竟沒有什麼不安。官府來調查過幾次,我三言兩語就把他們搪塞過去了。甚至還來抄過一次家,可當然查不出半點線索來。我就此認為前途安然無憂了。

到了我殺妻的第四天,不料屋裡突然闖來了一幫警察,又動手嚴密的搜查了一番。不過,我自恃藏屍地方隱蔽,他們絕對料不到,所以一點也不感到慌張。那些警察命我陪同他們搜查。他們連一個角落也不放過。搜到第三遍第四遍,他們終於走下地窖。我泰然自若,毫不動容。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我一顆心如此平靜。我在地窖里從這頭走到那頭。胸前抱著雙臂,若無其事的走來走去。警察完全放了心,正准備要走。我心花怒放,樂不可支。為了表示得意,我恨不得開口說話,哪怕說一句也好,這樣就更可以叫他們放心的相信我無罪了。

這些人剛走上梯階,我終於開了口。」諸位先生,承蒙你們脫了我的嫌疑,我感激不盡。謹向你們請安了,還望多多關照。諸位先生,順便說一句,這屋子結構很牢固。」我一時頭腦發昏,隨心所欲的信口胡說,簡直連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這棟屋子可以說結構好得不得了。這幾堵牆——諸位先生,想走了嗎?——-這幾堵牆砌得很牢固。」說到這里,我一時昏了頭,故做姿態,竟然拿起手裡一根棒,使勁敲著豎放我愛妻遺骸的那堵磚牆。

哎吆,求主保佑,把我從惡魔虎口中拯救出來吧!我敲牆的回響餘音未寂,就聽得墓冢里發出一下聲音!——一下哭聲,開頭瓮聲瓮氣,斷斷續續,象個小孩在抽泣,隨即一下子變成連續不斷的高聲長嘯,聲音異常,慘絕人寰——這是一聲哀號——一聲悲鳴,半似恐怖,半似得意,,只有墮入地獄的受罪冤魂痛苦的慘叫,和魔鬼見了冤魂遭受天罰的歡呼打成一片,才跟這聲音差不離。

要說說我當時的想法未免荒唐可笑。我昏頭昏腦,踉踉蹌蹌的走到那堵牆邊。梯階上那些警察大驚失色,嚇得要命,一時呆若木雞。過了一會兒,就見十來條粗壯的胳膊忙著拆牆。那堵牆整個倒下來。那具屍體已經腐爛不堪,凝滿血塊,赫然直立在大家眼前。屍體頭部上就坐著那隻可怕的畜生,張開血盆大口,獨眼裡冒著火。它搗了鬼,誘使我殺了妻子,如今又用喚聲報了警,把我送到劊子手的手裡。原來我把這怪物砌進墓牆里去了!

7. 驚悚短篇鬼故事五篇

鬼 故事 作為民間文學的一種,雖然有的確實很嚇人,但是其具有廣泛的社會觸及面和豐富的時代內容,應該予以足夠的重視。以下是我整理的驚悚短篇 鬼故事 五篇,歡迎閱讀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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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鬼了

農歷七月十五日鬼節,陰氣濃重,鬼門大開。藍天幼兒園又建在一片墳地之上,陰日陰地,自然是凶上加凶。月亮爬上了樹梢,卻籠罩著一層血色的霧氣,朦朧不清,顯得十分妖異。血月當空,此乃大凶之兆。

樹影婆娑,陰風陣陣,陰靈徘徊不去,藍天幼兒園里怨氣沖天,一時間竟成絕地,彷彿凶獸蟄伏,擇人而噬。

藍天幼兒園辦公室傳來年輕女子的嬉笑聲,四名年輕女教師正在收拾東西,准備回家。

辦公室里的老擺鍾敲了12下,午夜12點了。

趙茵瞥了眼老擺鍾,抱怨道:「辦公室主任真是個老古董,還用這破擺鍾。」

楊仙穿著黑色上衣,黑色短裙,長絲襪,帶著大眼鏡,身材妖嬈,十分性感,她拿起LV包,說道:「午夜12點了,我們快走吧。這幼兒園里黑漆漆的,靜悄悄的,空無一人,挺恐怖的。聽說以前這里是塊墳地呢?」

郭雯,性格大大咧咧的,她忍不住嘲笑道:「哎呦,楊仙,你的膽子比你的胸還小呢!這幼兒園還能鬧鬼不成?」

楊仙惱羞成怒,就去撓郭雯癢癢,兩個人鬧作一團。

宋瑤有些無奈道:「你們別鬧了。」

這時卻傳來了忽遠忽近的歌聲,隱隱約約還有小女孩的歡笑聲。可這幼兒園里就她們四個人,沒有別人了呀。哪來的歌聲和笑聲?

四個人心裡一個咯噔,睜大了眼睛,看了看對方,眼裡的詢問意味很濃。

趙茵是一個長相清純的女孩,有些膽小,不知想到了什麼,雙手護在胸前,聲音有些發顫地問道:「你們聽見了?歌聲,還有笑聲,好像是她的聲音?」

楊仙疑神疑鬼地說道:「你們還記得去年那件事嗎?不會是她變成鬼回來了吧?」

宋瑤皺了皺眉眉頭:「別胡說了。可能是哪個調皮的小孩吧。現在什麼年代了,哪有什麼鬼,要相信科學,不要那麼迷信。」

這時辦公室的燈卻忽然熄滅了,四個人嚇作一團。

那歌聲越來越清晰了,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哀婉悲涼,可在她們聽來卻恐怖如斯。這幼兒園里除了她們,沒別人了啊。

性格潑辣的郭雯素來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漢子,她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大手一揮道:「跟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兔崽子在嚇唬本姑奶奶。」

其他幾個人執拗不過,只好跟著她循著歌聲前去查看,她們走到了四樓,推開了一間教室的門。

第二節:她回來了

她們看見一個穿白衣的小女孩背對著她們,正坐在一隻木馬上玩。

郭雯厲聲呵斥道:「你是哪家的小孩?跑到這里來玩!」

小女孩轉過身來,雙眼淌血,順著臉頰流下,一張臉似哭似笑,很是詭異,一會兒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一會兒發出嗚嗚的哭泣聲,讓人心底直發毛。一下白衣沾滿了鮮血,像朵朵綻放的血玫瑰。

「啊——!」,楊仙看清了小女孩的臉,驚恐得張大了嘴,雙手捂著臉,歇斯底里地尖叫道:「是她!是她回來了!她來報仇了!」因為極度恐懼,聲音都跑調了。她驚慌失措地轉身就跑。

郭雯和宋瑤也一臉慌亂,跟著往樓下跑。趙茵卻嚇得腿都軟了,癱倒在地,帶著哭腔,朝她們三人喊道:「不要走!不要拋下我一個人啊!救救我!」感情很好的姐妹卻拋下自己跑了。

血衣小女孩面無表情地朝趙茵走來,幽幽地嘆了口氣:「你被拋棄了哦!我陪你玩吧!」

趙茵直接被嚇哭了,哭得梨花帶雨的,身子一直往後縮,:「不!不!不要啊!不要過來!」

血衣小女孩似乎沒聽見她的哭喊聲,彷彿在喃喃自語:「我們玩鋼針扎人吧!」血衣小女孩一臉獰笑,就像個惡魔。

趙茵衣衫凌亂,神情惶恐,哭著說道:「對不起!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血衣小女孩卻搖了搖頭,殘酷地說道:「不不不。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接受懲罰哦!這可是老師你說的哦!」兩枚鋼針飛起,扎進了趙茵的雙眼。

趙茵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她雙手痛苦地捂住了雙眼,鮮血從雙眼流出,染紅了雙手,從指縫滲出,滴落在地板上,血花綻放,觸目驚心。

楊仙、郭雯、宋瑤三人聽見趙茵的慘叫聲,心裡一緊,恐懼彌漫上心頭,她們慌不擇路地向樓下跑去。

血衣小女孩一臉獰笑,無數鋼針飛向趙茵,一根根全扎在了趙茵身上,趙茵慘叫不已,漸漸沒了聲響,停止了呼吸。她被紮成了刺蝟,死相極其恐怖瘮人。

美容院

前面是一個小小的美容店,趙計奕停了下來了細打量著它的門面不大,裝潢普通,存都市霓燈放彩的背景下毫不起眼這就是他要找的地方嗎?他又看了一眼招牌:畫眉坊不錯。就是這里,於是他走了進去,

裡面是不到二十平方米的空問,空氣中飄散著好聞的淡淡香味。卻冷清得連一個客人也沒有靠著化妝台的地方,斜倚著一個神情慵懶的的衣女子,見趙計奕進來,她並不起身,只抬起眼來,卻不像是做生意的樣子。

這個女子,應該就是畫眉坊的主人柳如眉了,這個名字趙計奕已在調查 報告 中反復看過此刻,鮮活的人在眼前,他的目光中不禁帶上一絲探究的意味,她的長發是隱隱的青色,眉如柳葉,眼睛像一汪湖水,清澈而深。她的皮膚柔膩近乎透明,警個人帶著蒼白的光芒她周身散發一種奇異奠名的氣息。

果然不是普通的女子,趙計孌想。

「請問您要做頭發,還是……」女子開口道不是熱情迎客的口吻,但帶著淡淡溫暖的意味若真是來做美容的客人,想必會被她高雅的氣質和親切的態度吸引。

就連趙計奕,也在一時間改變了原先的打算,他決定開誠布公存她面前。旁敲側擊彷彿沒有意義。「不,我是來找人的」他說,「柳如眉小姐」

「我就是」女子微微一怔,「有事嗎?」

趙計奕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美艷驚人。「這個人,曾經來過這早,你給她做過美容嗎?」

柳如屑看了一眼,淡淡道:「是啊,她叫顧霏,半年前是我這里的常客,但已經很久沒有來了。」

「死了。」趙計奕注視著她,「我是負責這案的警察。」

這兩個消息都沒有計柳如眉露出絲毫驚訝問:「她是怎麼死的?」

「自殺」

「既然是自殺,你又在調查什麼?」柳如眉微微一笑。好像看穿了什麼。

「是啊,趙計奕存一旁坐下來,這就是這個案子奇怪有趣的地方

顧霏是自殺身亡的,這一點確切無疑,事實上,那天是源弘娛樂公司與她正式簽約的日子,簽約之後是一場慶祝灑會,顧霏整天都相當平靜,酒會上光彩照人然後她爬上大廈的樓頂,像只是去吹吹風,誰承想,片刻之後她竟從上面跳了下去。

」不,她沒有喝醉,一直都很清醒。「當時一直在她身邊的經紀人程青說,」我根本沒想到她會那樣做,直到她跨上欄桿我才發現事情不對。她甚至還回過頭來,臉上帶著清楚的笑,『去吧,不管是美的,丑的,一切都將煙消雲散……』她最後說了這么句話,然後就……都怪我沒有及時阻止她……「程青後悔莫及。

許多人目睹了顧霏像一根弱毛般飄落的情景。在她墜地身亡的那一刻,」源弘公主「的神話隨之破滅了。

顧霏的確像一個神話趙計奕接手這個案子後細細了解了她的生平她雖然一直做著明星夢,但相貌平平,也無一藝之長可是,不知為什麼,半年前。她突然像脫胎換骨似的,變成一個讓人驚艷不已的美人。而且,更是存由源弘公司主辦的全國最大規模的選美大賽中脫穎而出,摘得」源弘公主「的桂冠。從此,一條夢寐以求的星光大道存她面前展開。就在這春風得意的時候,她竟自殺了。

不是為情,更不是為錢警方經過調查幾乎排除了一切理由和可能,案子陷入了僵局。若不能打破,便只好以自殺定淪但事情好像又不那麼簡單,幸而,顧霏媽媽痛不欲生的…句話引起了趙計奕的注意。」都是那整容害的呀……「她說了一半,卻忽然住口。

不錯,顧霏生前向外界從不承認自己動過整形手術認識她的人也只是覺得她變得極美麗,但相貌卻沒有改變這是一種莫可名狀的感覺,源弘公司的人曾說:」你沒有見過顧霏,我們不是沒見過美女,但她的美貌是驚心動魄的,照片根本不能比,否則。源弘公主,也不會輪上她……唉。太可惜了……「其實趙計奕看照片已經覺得這是一個絕世美人了,她還能美到何種程度,他實在無法想像了。

但是,問題難道就出在這里?

勸說了一番,顧霏媽媽才吞吞吐吐地說她去過的美容院叫畫眉坊。畢竟顧霏已經死了,再隱瞞什麼也沒有意義,何況這還有助於調查。

這個名字讓趙計奕心裡咯噔一下。因為他想起另一樁莫名其妙的發瘋事件,當事人也常去一家叫畫眉坊的美容店,當時他以為這是個無關緊要的細節。那麼,這兩件事,會有聯系嗎?

所以,此刻他坐在了這個看似與這些事件有著神秘聯系的地方。一面前叫做柳如眉的女子,不算美,卻帶著一種難以言語的氣質。她淡淡微笑著,讓他覺得這是一場棋逢對手的角斗。

作為一家美容店,畫眉坊是相當簡陋的。它沒有任何進行大型整容手術的條件和設備。可就是這樣奇怪,顧霏和另外一個女孩,都是經由這個地方,變得貌若天仙。

然後她們或者死了,或者瘋了。

」有顧霏以前的照片嗎?我想看看。「趙計奕說。

柳如眉並不答話,只是站起身來,打開了一個角落裡擺放的電腦。她調出幾張照片,上面的人的確是顧霏,可是那個顧霏,只有著平庸之極的一張臉,趙計奕以男人的眼光來看,連中等水平都算不上。甚至,有一些丑。

」這就是顧霏。「柳如眉輕聲道。

」 美容知識 我不大懂,可是,你是怎麼使她……「趙計奕斟酌了一下,」和原來判若兩人的?「

柳如眉輕輕地笑起來」你覺得後來的她,漂亮嗎?「她反問。

」平心而論非常漂亮……「

」那麼,「她打斷他的話,」我們來看看她之前的照片如何。「

趙計奕想說他早已看過不是還帶了一張來嗎?但他的話沒有出口柳如眉打開了另一張照片。

上面的臉孔。簡直已不像是臉孔了皮膚上布滿了燒焦的痕跡,眼睛口鼻都是黑色的洞。幾乎難以辨認。它們扭曲著,擠成一團,極為駭人、整張臉既猙獰,又有些可悲的意味。就連看的人,心底也升起厚厚的寒氣,這是一張叫人做噩夢的面孔。

趙計奕胃裡好像有什麼在扭動就算見到腐敗的屍體,他也不會有任何不適。這么多年的偵查生涯讓他早已麻木。可是,這張臉太可怕了。

」你相信嗎?這是整容之後的顧霏。「柳如屑飄忽的聲音,幽幽地回盪出一縷詭異的味道。

像是一道耀眼的閃電劃過,照亮了趙計奕心底某處塵封已久的角落。在他回憶中曾有另一張臉與此相似。那是他見過的,惟一與這個場景重疊的畫面,也是他不願回想的記憶。

見鬼

二位男子在 萬聖節 化妝舞會後走路回家

當他們經過一個墓園時,一時興起要穿過此墓園。當他們走到一半時便被一聲聲叩-叩-叩的聲音給嚇住了。

這聲音是從某個陰暗處傳出,他們被嚇得渾身發抖,接著他們發現有位老年人手執鑿子正在鑿一塊墓碑。

其中一位男子便說:「我的天啊,先生,我們以為你是鬼耶!這么晚了,你在這做什麼啊?」

老人罵道:「___,他們把我的名字拼錯了!!!」

鬼火

在一個漆黑的夜裡,一個人趕夜路,途經一片墳地。微風吹過,周圍聲音簌簌,直叫人汗毛倒豎,頭皮發乍。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遠處有一點紅色的火光時隱時現。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鬼火」。於是,他戰戰兢兢地揀起一塊石頭,朝亮光扔去。只見那火光飄飄悠悠地飛到了另一個墳頭的後面。他更害怕了,又揀起一塊石頭朝火光扔了過去,只見那亮光又向另一個墳頭飛去。

此時,他已經接近崩潰了。於是,又揀起了一塊石頭朝亮光扔去。這時,只聽墳頭後面傳來了聲音:「媽的,誰呀?拉泡屎都不讓人拉痛快嘍。一袋煙功夫砍了我三次。」

女兒紅

老張酒店的酒很好,最好的就是"女兒紅"了,連皇帝老兒都愛喝.

老張老了,便把店給他的漂亮女兒掌管,於是老張酒店成了名副其實的"女兒紅",生意好得不得了.

但是突然有一天,他的對門也開了一家酒店,名字竟然叫做"正宗女兒紅",老張酒店的生意也竟然漸漸被他搶了過去.

老張很納悶,於是偷偷過去嘗了嘗,這才發現,原先那裡的女兒紅比自家的好喝多了.

老張回去後,和女兒商量了一下,苦心研究"女兒紅",但是始終比不上對面的女兒紅.

老張不解,本以為自己祖傳的秘方已經是女兒紅中的極品了,沒想到竟然還會天外有天.

於是,老張決定去偷對方的秘方,偷對方的秘方是十分冒險的,如果讓人發現了後果不堪設想.

夜裡,老張臉色臘黃的回來,女兒見了忙問出了什麼事,老張不答.只是潢臉恐懼的指著對面的女兒紅吐了一句話:"快走,離得越遠越好!"然後倒地再也沒有起來,大夫看過說是嚇死的.

女兒不明白,於是決定自己也去對家探個究竟.

夜裡,沒有月亮,一片漆黑,只有正宗女兒紅的伙房裡燈火閃爍,裡面人影閃動,很熱鬧的樣貌.

老張的女兒悄悄地爬了進去,在窗戶紙上挖了一個洞,往裡一看,差點沒嚇哭,

原先屋子裡吊著潢屋的赤裸裸的被封住了嘴的姑娘,姑娘們被綁在柱上上,幾個壯漢拿著空心的管子從姑娘們的胸前狠狠一插.鮮紅的血從管子里流了出來,全部都接在女兒紅的酒壇里了,一位面色光滑的老頭子往酒里倒了一些液體.於是酒壇里立刻飄出了上等女兒紅的香味來.

忽然一差人進屋跪在老頭子的面前,"新進的一百個姑娘已經帶來,請您過目."老頭子用尖聲銳耳的聲音說到:"100個明明是101個."差人大驚,"廠公饒命,屬下點過100個啊,"那老頭子喝了一口血酒,說到"不怪你,第101個有窗外了.小姑娘,進來吧,"話音未落,只見老頭子一伸手,五指血紅手指暴長,已經掐住了老張女兒的脖子,將已經叫不出聲的老張女兒猛地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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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恐怖小說短篇鬼故事超嚇人

鬼 故事 大量出現於志怪小說始於魏晉南北朝時期,下面這些是我為大家推薦的幾篇恐怖小說短篇 鬼故事 超嚇人。
恐怖小說短篇鬼故事超嚇人1:噩夢纏身
我是做了夢就會忘的人,可偏偏這幾天做的噩夢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一天,我照常看完電影准備睡覺。在半夢半醒間忽然就覺得有人在看著我,我睜開眼睛,本能的抬頭向上看,只有一個類似人頭的黑影,我趕忙閉上了眼睛。但是還是覺得黑影在動,在盯著我看。我嚇的不敢動不敢出聲,一直精神緊張的抓著被子希望趕快天亮。就這樣,我睡著了。

這一夜無夢到天亮,醒來後我找來之前爸爸送我的小佛珠,圍著屋子念阿彌陀佛,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晚上再睡的時候就沒有在做夢了。

過了幾天我又做了一個噩夢,夢里我在睡覺,然後就感覺門外有動靜,我坐起身來但就是不敢下去看看,雖然沒動卻能清楚的看到門外有一攤水,門邊靠近牆根的地方有一個血手印。我怕極了,趕忙躺下把整個身子蜷在被子里不敢出聲不敢動。可是又能感覺到門外像是有一個人滿手是血的在向我房間慢慢爬過來,一點點的又感覺床的一角好像陷下去一點,就像有人壓過來一樣,我嚇得忘了喊叫忘了呼吸,突然就醒了。

心有餘悸的我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坐起身想去倒杯水喝,腳踩到地板上濕濕的,瞬間血液都凝固了,我僵硬的轉身對著門的方向,就看見門的下方縫隙處有陰影在動!

嗡的感覺腦子都要炸了,心都快跳出來了,這時我又驚醒了!這次是從床上坐起來了,渾身是汗。

這樣一會兒醒一次一會兒醒一次弄得我自己都不知道是醒了呢行了還是又是做夢呢。我就閉著眼睛心裡默念阿彌陀佛,然後又沒心沒肺的睡著了.....

第二天醒了以後我越想越害怕,導致我都不能正視我卧室的門了,我就給我的一個同學打電話。

“喂?”

“喂,王艷,是我琪琪,你在哪呢?”我焦急的問她。

“我在吉林啊怎麼了?”

“我最近總是做惡夢,你爺爺不是懂這些么,想讓你幫我問問你爺爺怎麼回事,以前做了噩夢都是醒了就忘了,可是這幾次我都記得特別清楚。”

“行,你給我具體 說說 你夢的什麼。”

“就是那天我看完電影………”

“好,我知道了,我去問問我爺爺,你聽我電話啊。”

“嗯,行,你快去吧,拜拜。”

“嗯,拜拜。”說話她就掛了電話。

等了兩天都沒給我回電話,也好在這兩天我都沒做惡夢。不過要說這人不識念叨啊,事也一樣,剛說完這兩天沒做噩夢,晚上就又讓我夢見了。

這一次夢見我在一個雙層別墅里玩,夢里清楚的知道我是來找同學王艷來玩的,可是找了半天就是沒看見她在哪。

“王艷!王艷!王艷?你在哪呢?”奇怪,怎麼沒人回我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叮叮叮~~~”清脆的聲音在空盪的房子里顯得格外刺耳,是簡訊!

“我在家,你來找我吧,找到了給你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___王艷”

驚喜?什麼驚喜?這丫頭又想什麼鬼主意呢,哼,看我不把她找出來的!

一樓的幾個房間很快就被我找過了,別說人了連跟狗毛都沒有,咦,對呀,她家的狗呢,怎麼連狗都藏起來了。心裡疑惑著,我順著樓梯往上走。

突然感覺手背上一涼,低頭一看,紅色的液體!這是什麼?!血么?我抬頭往上看。“啊啊啊!!!!!!!”二樓的樓梯頂上掛著王艷家的小狗白又白,原本渾身雪白沒有一跟雜毛而現在全是紅紅的血色,嚇得我抱著頭不敢再看一眼。

“你叫什麼?我不是讓你找我么,你在這鬧什麼?”

“啊啊啊!!!”一隻手拍在我的肩上我本能的朝前跑,可是腿都嚇軟了邁不開步子差點摔倒。

“你怎麼了?怎麼一驚一乍的,你跑什麼,我是王艷啊琪琪。”身後的人扶住我快要摔倒的身子。

“王艷?真的是你呀,剛才嚇死我了,我看見你家白又白被掛在樓頂上渾身是血的樣子,而且血都滴在我手上了,這是怎麼回事啊?”我抬起頭看了看真的是王艷,心裡的恐懼減少了幾分。

“什麼?白又白被我爺爺牽出去散步了啊怎麼會掛房頂啊,你看錯了吧,那是燈。”她朝房頂看了看對我說。

“不可能呀,剛才明明就在那,而且血都滴到我手上了,你看,咦?怎麼回事?!”我抬頭看,那裡確實除了吊燈什麼都沒有,就連手上的血都沒了。

“你是不是恐怖電影看多了,好好的一個燈你都能看成狗的屍體,你也是沒誰了。”她很鄙視的看著我。

“是么?可是剛才明明很真實啊,血滴在手上涼涼的觸感,白又白那沒有精神氣的眼睛,我怎麼可能會看錯呢。可是又怎麼不見了呢,手上的血也不見了,怎麼回事呢。”燈跟狗差那麼多我不能會看錯啊。

“哎呀好了,你就別糾結了,先跟我去看驚喜,然後待會爺爺帶白又白散步回來你不就能證實你是不是看錯了嗎。”她一邊說一邊推著我往樓上走。

“好吧,哎你別推我,你慢點呀。給我驚喜我都不急,你看把你急的。”

“快點走,我迫不及待了嘛。”如果我現在回頭就能看見她臉上詭異的笑。

“到底是什麼驚喜呀?”被她這么一說,好奇心馬上就取代了剛才緊張的情緒,整個心被吊了起來。

“你快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到了,你快開門吧。”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激動。

二樓走廊的最後一個房間門口,我握著門把手,不知道為什麼,心跳的特別厲害,我突然覺得很害怕,我想回家。心裡這樣想著,轉身就要離開。

“想走?你覺得我會放你離開么?快給我進去!”她打開門把我推進了房。

“啊,王艷,你要幹嘛?”她的力氣好大,一下子我就摔到了地上。看著她陌生的樣子我很不安。

“你說我要幹嘛。”說著她手裡多了一把剪刀,是過去老裁縫鋪里用的那種剪刀。她手摩挲的剪刀看著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了。

突然,她舉起剪刀朝我刺了過來,我下意識的抬起手臂擋了一下。就聽見她啊的一聲叫,我睜開眼睛就看見我手腕上掛著的小佛珠金光大盛,再看王艷跌坐在牆邊,難道是被我的小佛珠振過去的?不能吧?我疑惑的伸手就要摸小佛珠。

“鈴鈴鈴....”一陣電話響把我吵醒了。

“喂,誰呀?”緩了一下神,我才接起電話。

“你好我是XX快遞,有你的件,請開門取下快遞。”一個年輕的聲音。

“哦,好我這就開門,你稍等啊。”套了件長裙就趕忙去拿快遞。

“請簽下字,好的,再見。”快遞小哥離開後我拿著快遞進屋關上了門。

是王艷寄來的,我拆開包裝,是一個紙盒子,打開一看,剪刀!!!一把老裁縫用的剪刀!
恐怖小說短篇鬼故事超嚇人2:頭發織成的毛衣
李菲和曾誠走在了一起,他們是在一次旅行中認識的,兩個人都是以單獨的旅行,在漂流中,每一艘船一定要坐兩個人。你是這兩個單獨的人就被坐在了一起,這是因為這一次的緣分,把兩個人深深的結合在了一起。

李菲家裡比較有錢,是一個標準的富二代,曾誠就是一個普通的打工仔,家裡沒有什麼錢,到時候他覺得有一些自卑,認為自己配不上李菲。但是,李菲並不嫌棄他,還是對他非常的好,兩個人在一起非常的甜蜜。曾誠沒有想到李菲,這樣的愛自己,他也加倍的對李菲好。

兩個人是別人眼中的模範情侶,很多人都羨慕他們,有個人如膠似漆。李菲經常買一些禮物李菲經常買一些禮物送給曾誠,剛開始的時候,曾誠真不想接受這些禮物,因為他認為用自己女友的錢很沒面子,他有著強烈的自尊心,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自尊心被無限的放大。

李菲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姑娘,她也理解曾誠,不管是哪個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會更加的保護自己脆弱的自尊心,她人忍讓著曾誠,每次總是告訴他只是普通的禮物,曾誠才願意接受,並且他也經常拿出錢來給李菲買喜歡的禮物。兩個人很小心的維持著各自的感情,他們希望能夠永遠的在一起,能夠在一起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這樣的愛情神話,也許真的只會在電影裡面上演,在現實的生活中,他們承受著各種各樣的壓力。巨大的壓力就是來自李菲的父母。他們一直當自己的女兒是掌上明珠,希望女兒以後找一個好人家,可是沒有想到卻找了這樣一個人,他們覺得這個人配不上自己的女兒,於是強烈反對他們在一起。

李菲這是在自己父母強烈的壓力之下,也跟曾誠在一起沒有想過要分手,他們還是每天形影不離。李菲感覺自己的眼光不錯,真的沒有選錯人,曾誠這一輩子都會疼愛自己不會離開自己。但是她忘記了一件事情就是人是在改變中的,她沒有想到時間會消息去新的方向發展,讓他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她已經沒有能力再挽回。

李菲的父母因為投資失敗,家道中落差點破產,辛辛苦苦賺的錢所剩無幾,他們非常的傷心痛苦,那一段時間,李菲看見自己的父母逐漸消瘦,她非常的心痛,她因為幫不上父母的忙所以很自責。

更加戲劇性的是,曾誠這個時候因為買彩票中了頭等獎,一下子就變成了千萬富翁,他的錢足夠可以抵消李菲父母欠下的外債,但是他猶豫了。他知道李菲,對自己非常的好,給我自己很多的幫助,你知道李菲給自己買的那些禮物其實價值不菲,但她為了自己的自尊心卻騙自己說是便宜貨。但是這錢畢竟是自己的,自己沒有責任和義務要給他的父母用,就說是借給他的父母東山再起,他也是不願意的。

他記得以前,李菲的父母經常拿臉色給他看對他並不好,他心裡的怨氣難平,你還是決定不給他父母任何的幫助,也不把這些事情告訴李菲。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李菲就知道他中了頭獎,李菲懇求他拿一部分錢出來幫助自己的父母,並且承諾一定會還給他,但是他卻不為所動堅持不肯借給李菲的父母。

李菲非常的失望,他沒有想到曾誠,居然是這樣的人,有錢以後就翻臉不認人。李菲在痛苦和絕望之中離開了,曾誠有錢以後,身邊漂亮的女人就多了起來,他現在已經不在乎李菲,因為自己的身邊比他有錢比他長得漂亮的女人多的是,這就可以在這些女人當中隨便挑一個,你要可以做自己的女朋友,自己現在有錢,不管做什麼都可以。

不久以後,曾誠就聽到了李菲被車撞死的消息。在他的心裡還是非常喜歡李菲,這是因為她家道中落,而自己變成了有錢人,所以才跟她分手的。知道她已經死了以後,曾誠還是非常傷心的,他想如果這個女人還活在世界上的話自己一定會讓他坐牢而來,並且給她一部分錢讓她的父母東山再起。畢竟現在的錢對他來說根本就不值什麼,這些投資都非常的成功這些錢為他賺了不少的錢,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徹徹底底的上流人士。

李菲想著以後只為他帶來了一段時間的傷心,很快他又覺得生活是頹廢都沒好的了,這就可以每天跟這些美女在一起,讓他覺得生活特與您有滋有味了。

有一天他回到家裡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面前有一個包裹他打開一看,裡面是一件毛衣,也許是哪個暗戀自己的人,悄悄給自己知道,不好意思送給自己只好用這種方式。這件毛衣是黑色的摸上去非常的柔軟就像是有什麼絲織成的一樣,摸上去太舒服了,讓他想起了自己以前摸著李菲的頭發時候的感覺。

他將衣服拿了進去,洗完澡以後就迫不及待的穿了起來,這件衣服的大小剛剛好穿在自己的身上特別的舒服,感就像是有一雙柔嫩的小手在撫摸著自己。他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他閉上眼睛享受著。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一幕差點把他給嚇死,只見他的衣服長出一個頭來,這個頭就懸掛在自己的衣服上面,就好像是這顆頭的頭發纏繞著自己,將自己整個身體包裹在裡面。

曾誠驚恐的大叫一聲,想把纏繞在自己身上的頭發給撥了下來,但是不管他怎麼的努力,這些頭發就像是生長在自己身上的一樣,怎麼也拔不下來,而且沒拔一點下來自己的身體都會感受到劇烈的疼痛。他驚恐地發現這些頭發已經鑽進自己的身體,扎進了自己的五臟六腑,這個頭發像一根根鋼絲一樣,糟踐自己的身體裡面騎著自己的養分,自己感覺就像是一個,養頭發的肥料。這些頭發像一個個孩子一樣在吸食著他的身體,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發了劇烈的疼痛整個人迅速的消瘦干癟,直到最後變成了一具干屍。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逃離了身體,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適感,他卻對自己已經死了。他看見這樣的一件衣服慢慢的變成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李菲。
恐怖小說短篇鬼故事超嚇人3: 意外的報恩
我叫阿信,今年二十歲,是個不錯的自由寫稿人,以賺稿費為生,讀書英語很好,因此我經常寫英文稿子發到國外,用美元換人民幣,幾年來,倒是成為了有錢人,雖然不是富豪,富翁,生活也有滋有味。

但是我做夢意想不到,因為一次意外,讓我真正的成為了富豪。

事情是這樣的。

記得,呃,有天發完稿子,就無聊的想出去轉轉,我出門了,吃完午餐 ,去我家所在地附近的公園散步。

我在公園剛走不久,我忽然呆住了,光天化日下,居然會有那麼荒.唐的事情發生。

更可氣的更是沒有人敢阻止。

五個青年正在欺負一個十六七歲左右的姑娘,那個姑娘哭哭啼啼的一臉色哀求著,由於太遠了點,聽不清楚說什麼。

有個頭發染紅色的,貌似是帶頭的,其他四個青年站在他身後,這個紅頭發的一臉色兇狠,根本不理睬姑娘的哀求,接連幾巴掌抽在姑娘臉上。

姑娘不敢反抗,忍受住。

我還看到幾個青年在檢查一個米黃色的女式手提包,翻看裡面的東西,很快一個拿著一個銀包出來,把錢全拿走,才把銀包扔了。

這下我是明白了,不是欺負那麼簡單,是明目張膽的在搶劫。

這么對待一個姑娘?我霍的怒火燃燒起來,我不是一個好人,可是看到這種事情我無論如何,都忍不了了。

我沖到姑娘身邊喝道,“你們這么搶劫一個姑娘,不怕被警方捉去坐牢嗎?”

“你們一群男人搶劫一個小姑娘,羞不羞?”

姑娘見到我幫他說話,先是感激的道了謝,然後不知道為什麼拉著我讓我不要再說了。

沒想到紅發青年看到了姑娘的舉動,臉色一下猙獰起來,笑道,“你個小子,算個屁啊!也敢惹我。”

“今天就要打斷你的狗腿子,讓你知道老子大刀幫少幫主是你老爺。”

我聽了,心理一驚,這大刀幫是個黑社會幫派,勢力非常大,能量很大,曾經殺了十幾人,都沒有事情,新聞說是和政府官員有勾結,這樣的幫派的少幫主絕對得罪不得,要討好。

盡管吃驚對方的身份,不過我是牛脾氣,決定做了的事情絕對做到底,絕不後悔。

我說,“居然你那麼富有,還回姑娘的東西,現在把東西通通還回來,我當沒看到,也不會報警捉你。”

我也軟了,打算讓步,雖然不知道對方身份是否為真,我還是要小心一點,能把事情化小也樂意。

那知道對方聽了為的話,臉色滿是不屑,說,“你當我好欺負嗎?今天就打扁你。”

跟著他們五個人就過來打我,可是我也不是軟柿子,我每天都和一個師傅學功夫,目的強身健體,但是用來打人,還真不是好看而已。

十五分鍾的打打停停,我把他們都揍得鼻青臉腫,當然我自己也被打了不少,不過我比他們好多了,我幫忙把姑娘被搶的東西取回來放回包里,還給姑娘。

我們一起出了公園,姑娘給我留了手機號,就先走了,我也不想停留,要是紅發青年真的是大刀幫少幫主,我死都沒人發現。

我開車立即離開公園,回到了家裡。

回到家後,我上網查詢了下,真你他么的倒霉,原來那紅發青年真的是少幫主的身份。

我知道他們能量真的很大,立即收拾東西,把重要的都撿了,不能搬走的就算了,是的,我打算馬上離開現在在的城市。

一點半,我驅車離開了小區,才過了十分鍾,我的鄰居打電話告訴我有十幾個身有刺青的中年人找我,說可能是混混,讓我暫時不要回家。

我自然不想回了,心裡慶幸萬分,幸好走得快,不然被堵住了,鐵定要拚命,才會有希望活下去。

車子開了八個小時後,天已經黑了很久,可是我還非常擔心,繼續的開,要是大刀幫真的和官員有勾結,可以通過公路的攝像頭知道我的所在。

我不能冒這個險。

夜色越來越深,我把車開入了泥路的山區,我要去一個偏僻地區避開大刀幫的追逐。

十一點左右,夜裡已經升起了霧,我特別小心的慢速度的開,正在思索中,我愕然了,因為前面出現了一個漂亮女人,揮手要我停車,我沒有意外,經常有些可惡的計程車司機,載人不載到目的地,就收錢了,乘客憤怒,之後爭吵起來,最後司機扔下乘客,乘客只能認命的再等車乘。

我停車了,說,“小姐去那裡?這么晚了 反正我也有空,免費送你一程回家好了。”

那女子愕然了下 ,才笑了笑說,“這位大哥,看你不是載人賺錢的人,那就勞煩下大哥了,呃,也不是很遠 就在前面三里左右我就到家了。”

說著他沒有客氣話,上了車,我開車和他沿路聊天,不得不說,女子很會說話讓我意猶未盡,很想他的家再多幾十里路,和他繼續聊天。

可是果然如他所說,開了三里路,他就下年了,我們道別後 我繼續上路。

凌晨四點,我開車出了山區,再過一段路就能進入我想到的城市了。

正在我心裡鬆了口氣的時候 忽然傻眼了,心裡猛的一沉,你他么的,那紅發青年正坐在車頭抽煙喝酒看著我,見我來了喝罵了起來。

他的身邊有十幾人,我現在到了十字路口的中間,四個路口中已經有三個路口都有兩台轎車,人都下來了 拿著刀 鐵管,冷笑的看著我。

我心裡寒氣直冒想轉車往原路逃跑,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這條路也出現了兩台車。

我知道我玩完了 四個路口被堵死了,我根本沒辦法走人了。

紅發青年 ,狠聲道,“就是這個王八蛋打傷了我,大家一起上,跺他成肉醬。”

我心裡恐懼了,縱然我身手不錯也不可能一個打幾十人,然後成功走人。

然而,正當我心裡下定決心拚命干架時,讓我一生都難以忘懷的一幕出現了,一輛車突然之間出現了。

所有人都看到了,都心慌了,因為那是一輛在空中行駛的車,更是一輛紙車,更是難以置信的是開車的人更是我晚上載過的那個女子。

“鬼啊!”

有人吼叫了起來,想逃跑,可惜所有人最後都被女子的車給撞死了。

最後女子走前對我說了句話,“這位阿哥你好心載我一程,現在我也幫你點小忙。”

幾十人死了,我怕會坐牢,雖然人不是我殺的,可是我說是鬼殺的,沒人會相信,天亮後,我立即訂 出國 的機票,一個星期後,我到了美國。

因為我本身英語好,能在美國無障礙的生活,不久後我的作品大受歡迎,居然就這么成了富豪。

而我也可說幸運,那天我幫助的姑娘,後來居然成了我妻子,我覺得如果沒有幫助姑娘的事,就不會有現在的生活,我很慶幸,當時做了抱打不平的舉動。

9. 短篇小說連載《它們一直都在》開篇&第一章:曉娟讓我晚上去找她

開篇

以前我寫過一些靈異方面的小說,那都是根據自己的經歷跟想像創造出來的,天馬行空,思緒飛揚,然後形成文字,呈現在大家眼前。小說中的事件讓你覺得越是可怕,有意思,不管你信不信呢,我也就越覺得自己寫得不錯,寫得也越帶勁。

在寫那些文字的時候,獨坐在電腦前,自己的思緒也會很快就融入進故事之中,有時候自己也覺得有點惶恐,小說里的人物似乎就在身邊,怕怕的,挺帶勁的。

但那畢竟是小說,是自己編織的故事,不是現實,可就是因為寫過一些那方面的小說,沒成想就真的把我將要講述的這件奇異的真事引到了我的身邊,確確實實的親身經歷了一次。

我高中同學——曉娟,是她讓我經歷了這次說起來,你也許不信的真事。

第一章節:曉娟讓我晚上去找她

當曉娟告訴我這些事的時候,我就坐在她的對面,很認真地聽著,聽著聽著全身就開始起雞皮疙瘩,有點涼,身上真的就像被冷風吹過一般,雙肩鎖緊,渾身緊綳,感覺瘮得慌。

雖然正值炎炎夏日的午後,陽光燦爛,大排檔里也是人聲鼎沸,吆三喝四,都在盡情地喝著啤酒,吃著燒烤。

等曉娟終於跟我說完了,我下意識地端起啤酒杯,此時,才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地顫抖著,杯里的啤酒沫沿著杯壁,滴落腳下。

曉娟先是盯著我手裡的酒杯,看了看地上滴落的酒水,又抬頭盯著我的眼睛,看了一會,一改剛才木然地表情,「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老同學,我的剛哥,你可是說過不信這些邪的,可是現在——看你這樣,是不是有點……」

我也意識到有點失態,慌忙端正了酒杯,沖她不自然地笑了笑,說。

「你剛才說的這些事,真的假的?」還沒等她回答,我就舉起杯,猛猛地灌了一大口酒,自己給自己壓壓驚,又問,「我以前倒是真的不信這些事,可現在叫你這么一說,還真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呵呵,剛子,你可愛信不信哦,這真的都是我親身經歷的,我還能騙你不成?剛才我也說了,晚上我可以領你去親自看看的,我們不用辯解,眼見為實,這總可以了吧?!」

曉娟一臉的肯定,我也無言以對。

曉娟是我高中三年的同學,剛四十齣頭,在一處鄉級婦幼保健站做副站長,前幾天我從濟南回到老家,本縣城的幾個好同學老早就攛掇著聚會,等我一回來,就聚成塊了。

沒想到,平時基本沒聯系的曉娟也來了,不知道是誰叫的她。

酒至半酣之時,我們這些多日不見的老同學,天南海北地聊,就很自然地聊起了我寫過的那些有關靈異方面的小說,有說信得也有說不信的,胡亂地開著玩笑。

而曉娟只是一直坐在一邊,默然無語,好像在想著什麼。

我們結束了這次海吃猛喝後,分別之時,曉娟卻突然悄悄地叫住了我,約定了今天中午的這次聚會,就我們兩個,就在這家城郊外靠近路邊的大排檔里。

畢業之後的這些年,我也是聽其他同學說的,曉娟的日子過得很一般,挺不順的。

當初高考的時候,她雖然成績不是很突出,但我們的班主任預測,就她當時的成績,考上一般的本科那是絕對的沒問題,可沒成想,等成績一出來,她卻考得一塌糊塗,最後勉強被一家本地的衛校錄取了,學歷那時候算是高中中專。

當時她本想繼續復讀的,可家在農村,家境很一般,父母無力負擔復讀的費用,並且在當時來說,衛校雖然學歷低,但是可以包分配的,再加上又是學醫,醫生這個職業在當時就很吃香,這對她父母來說,就已經覺得很不錯了,能跳出農村,就意味著是越過了龍門。

開學之後的日子,大家各奔東西,當時還有些聯系,到了後來,各自都忙著自己的學業,還有戀愛,畢業之後又接著工作,我到了濟南,離家雖然不遠但我們同學之間的聯系也就慢慢的少了,再過些年,結婚生子,工作要發展,彼此之間,基本上也就沒什麼聯系了。

也只是從幾個好同學的嘴裡,才零星地知道了曉娟的一些事情。

她在衛校期間,因為學業不重,談起了戀愛,衛校三年談了好幾個男朋友,但最終還是都沒能走到一起。

這戀愛的次數多了,心理上也就疲倦了,接觸的男性多了,形體上也就放得開了,再加上她專業又是學醫的,那方面的事情也許更看得開,反正在同學之間,就連我這信息比較閉塞的也聽到了一些關於她的風言風語,當然,這都是個人的事,誰也管不著,大家知道了,也只是一笑了之,無傷大雅。

此時,我面前的曉娟很憔悴,也很消瘦,穿著很簡朴,雖然今天來跟我赴約,看起來還是明顯打扮了一下,但跟個普通的農村娘們也差不了多少,跟她以前的性感與青春反差很大。

也許是因為剛才話說多了的緣故,加上酒精的麻醉,她顯出了幾分醉意。

突然她話題一轉,淡淡地對我說。

「剛子,其實這些年,就咱們這些同學之中,最不如意的就數我了……」

她語氣很淡,似乎有點傷心,有點哀怨,我知道她這么說的原因。

「哎,哪能呢,誰活著也有不如意的時候,這不好歹也都過來了,那就讓它過去吧。」

我在安慰著她。

「呵呵,哪能說過去就能過去了的……沒,都還沒過去呢,沒過去的……」

曉娟說著,無奈地搖了搖頭後,舉起杯,也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又接著說。

「沒過去呢——哎,我老公最近又跟我鬧離婚,冷戰,沒過去呢,離吧,反正……」

我一怔。

「怎麼了?這都過了這么多年,都這么大歲數了,怎麼還鬧離婚?」

我抬頭看著她,滿臉的疑惑,還有些許的同情與關心,可是曉娟卻沒回答我。

她兩眼茫然地看著手裡的啤酒杯,杯里的酒在微微地顫動。

「怎麼回事呢?」

我又問了一句,但聲音很小,話雖然說出了口,但此時我也覺得似乎有點多問。

此時的曉娟,好像也覺得剛才的話不應該對我說,畢竟今天我們兩個聚在一起,她只是想告訴我保健站里的那件事事,至於這些家事,根本就不在她訴說的范圍之內,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再說,我們兩個雖然是同學,但最近好多年也並沒有什麼聯系,交情並不深。

又過了一會,曉娟抬起了頭,愣怔了一下,又深深地嘆了口氣,繼而很勉強地笑了笑,才對我說。

「看我又說多了,沒事,沒事,」看得出,她把自己此時想說的話,又全部咽進了肚子,「時候也不早了,我該說的也說完了,咱們散吧。」

我也不好勉強,一起起身走出了大排檔,曉娟臨走的時候,又對我有點神秘並好像是自言自語地說。

「事情真的還沒完呢,都沒完,誰也沒離開,都在的……」

我聽了,也只是以為,這是對我剛才說他們兩口子要離婚的事,作為一個外人,我也不想聽得太詳細,也就含混地應了聲。

揮手作別的時候,她又盯著我問。

「晚上你可要來哦,我可不騙你的,真的,來不來?」

一時我也無法回答她,猶豫了一會說。

「那看看方便吧——到時候我給你電話。」

曉娟聽了,似乎有點無奈,也有點失望,又看了我一眼,也就沒再說話,扭頭走了。

送走了曉娟,我又回到了大排檔。

本想接著離開的,可看到桌上的酒還有很多,燒烤也沒吃完,我就又獨自坐在了桌前,舉起了酒杯。

開篇&第一章:曉娟讓我晚上去找她

第二章:繼續說說她的不順

第三章:神秘的老漢

第四章:山下的孤墳

第五章:布簾後的秘密

第六章:傷心的淚

10. 短篇小說||愚蠢的肉體

01                                                                     

「愚蠢的肉體,你的精力已經滿足不了我,我已經聽到了遠方的召喚。」我聽見有人在小聲地跟我說話,但當我轉過身朝後面看去的時候,身後除了椅子和幾盆蔫了吧唧的綠蘿外什麼都沒有。我想,可能是我昨晚沒睡好,剛才打盹了。

「小何,正在開會呢,能不能專注點,你早上沒睡醒嗎?」我還沒抬頭就感覺周圍的同事向我投來異樣的目光,我抬頭看了一眼領導,劉總此時正黑著臉跟我說話,滿臉的不悅。好像我欠了她幾百萬似的,昨晚我可是按她的要求改方案加班到凌晨一點,我能不瞌睡嗎?

心中雖然有千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但嘴上還是平靜地說道:「對不起,劉總,昨晚改方案睡得遲,早上狀態不好,請您諒解。」

「真是愚蠢,這就是你給我的理由?昨晚的方案也改得一塌糊塗,會議結束後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會議繼續。」我已經預想了一頓劈頭蓋臉地謾罵,她總是這么不合時宜地批評我們這些苦命的員工。類似這樣的批評大家都習以為常,我也習慣了,要不是為了工資,誰願意到這里看她的臉色。

愚蠢?對了,剛才也有人跟我說「愚蠢」這個詞,到底是誰?是我幻聽了嗎?可能最近壓力太大了。

會議結束後,預想的來了一次腥風血雨般地批評,領導故意把自己辦公室的門敞開,同事們都豎起耳朵聽著。很明顯,今天大家茶餘飯後又有新的談資了。只有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才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影響我的心情。女人嘛,總有那麼幾天心情不愉悅的時候,同為女人,我也理解。

總算是結束了渾渾噩噩的一天,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家裡,順便叫了個外賣。簡單吃了晚餐後,又翻開筆記本電腦接著修改方案。我時常在想,我只是一個被公司壓榨的工作機器而已,一個有血有肉的賺錢工具,遲早有一天會有人將我代替。

「我叫何倩,本科學歷,保險專業,2016年畢業於……」

我是一個很普通的人,以致於每一次的面試我都不斷重復這個平平無奇的簡歷,所以,我明白在一個本科生遍地的時代,一份可以簽正式勞動合同的工作對我有多麼的珍貴,對,我一定不能辭職。

想了很久,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夢里我也同樣聽到了各種辱罵我、貶低我的聲音。

02

「滴鈴、滴鈴。」

清脆入耳的鬧鍾聲驚擾了我的夢,不能說是美夢。是噩夢,是鬧鍾把我從裡面解救出來了。

簡單梳洗了一下,連BB霜都沒抹。自從工作以後,我已經不記得我化妝的樣子了。把牛奶跟麵包順手塞進包里,拖著疲憊的身體,極速向公交車站跑去。幸好,公交車剛到站。

我奮力地扒開一部分學生,拚命擠上了9路公交車,上公交車後長出了一口氣,這趟公交車要是趕不上必定是要遲到的。公交車上人擠著人,我感覺自己不是在往車廂裡面走,我是被別人推著走的。我想,能擠上公交車就已經很不錯了,再堅持半個小時就到站了。

公交車停站以後,我跌跌撞撞地下了公交車,又是一陣狂奔,剛好趕到八點前把卡打了。

自己氣喘吁吁,狼狽不堪的樣子正好被劉總看到了。我已經准備好了又挨罵的准備,果然不出我所料。

「小何,你天天踏著點來,這個月還有兩次遲到的現象,你就不能早點出門?你看,你們主管都已經開始進入工作狀態了。」劉總端著杯子已經在各部門巡查了,其餘同事都豎起耳朵聽著,生怕錯過了某些精彩的細節。

這個月又是第二次撞槍口上了,於是我輕聲應道:「劉總,知道了,下次保證不會遲到。」

我灰溜溜地跑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突然感覺自己的腦袋有點難受,可能是昨晚又沒睡好。不管了,我先在桌子上偷偷打個盹。

「愚蠢的肉體,我已經受夠了你,你這么懦弱,我怎麼繁衍下去?」一個很清晰的聲音傳入我的大腦,像榔頭敲擊釘子那樣,在我的腦袋裡重擊。很顯然,那個聲音是從我的身體裡面傳出來的。

我有點害怕,我莫不是生病了?

我抬頭問我旁邊的同事,剛才有沒有聽見我說話,他說,沒有。

奇怪了,已經有兩次出現這樣的幻聽了,感覺有人在跟我對話,而且每次都是在這種半夢半醒的時候。我想可能是我最近工作狀態太差了,出現幻覺了。

我決定明天請假去看醫生,可是,請假又是個問題,我可不敢再明目張膽地去面對整天黑著臉的劉總了。看醫生的事情暫且緩緩,等過段時間再說。

03

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周的時間,一切正常,沒有之前的幻聽。我想,可能是我多心了。

最近真的是越來越忙了,公司的很多的活都壓到了我的身上,感覺真的是異常疲憊。每天晚上經常加班到八九點,每天早上也是早早出門,我幾乎全都在夜色中完成一天的通勤。

在我的心裡有很多的怨言,但無處傾訴。所以,只能把頭埋在繁忙的工作中,越埋越低,越來越沒有自由,越來越感到窒息。就這樣,循環往復。

不僅僅是我,我身邊的很多同事都有這種感受。

我們就像被壓迫的奴隸一般,尋找著屬於我們的自由,但自由從何而來?越是基層,就越要被壓榨嗎?

各種業績壓力,各種突擊檢查,像是從四面八方刮來的狂風,把我連根拔起,不留一絲喘息的機會。

公司每年年初的開門紅,就像一個魔咒一般。很多人都在這個過程中被淘汰,然後又有一批新人沖上來,再淘汰,再招聘。這種很壓抑的營銷模式一直在持續,但從未間斷。

明天是周末,但同時也安排了一場大型的營銷會。所以,還要准備相關的資料跟設備。明天又要加班了,我已經連續一個月沒有休息一天了。

好幾個同事也都在加班,各自點了外賣。劉總早早回去了,她只管下達任務,明天早上見結果,過程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終於在八點半的時候把資料整理好了,發給劉總後,她直接打電話過來,又罵了我一頓。

「這個方案不合理,沒有突出我們產品的亮點。要激發客戶的需求,明天是理財的專場,收益能不能突出一點?」嘟、嘟、嘟,那邊傳來掛斷電話的聲音。很顯然,劉總已經不耐煩了。

我的腦袋嗡嗡在作響,好像要炸裂了一般。頭好痛,我的大腦已經很疲憊了,辦公桌上的咖啡已經續了好幾杯了。

不管了,先趴在桌子上睡十分鍾。

「愚蠢的肉體,看來沒辦法指望你了,我要找機會離開了,我要尋找新的宿主。」以前的聲音又在我的耳邊響起。

什麼?我猛地驚醒。剛才又有人跟我說話了,這一次很清晰,一字一句我都記得。

完了,我的身體真的出問題了。我堅持改完了方案,發給劉總,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明天無論如何我要去醫院看看,到底是不是我的身體出現了問題?我硬著頭皮向劉總打電話請假,她只答應給我兩個小時的假。

04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到了醫院門口,進門後我問值班護士,出現幻聽掛什麼號?護士說,精神科。於是,我排隊掛了精神科的號。

坐診的醫生是個50歲左右的男人,在我的認知里,年齡大點的醫生總是比年輕的醫生要靠譜一點。

醫生雖然帶著口罩,但看起來像是蠻有經驗的樣子。

醫生開口問道:「小姑娘,什麼症狀?」

「醫生,您好。我最近老是聽到我的耳朵裡面有人在說話,好像是從我身體裡面傳來的。說著'愚蠢的肉體,看來沒辦法指望你了,我要找機會離開了,我要尋找新的宿主。'都是類似於這樣的話。」

「這種症狀出現多長時間了?還有沒其他的症狀?」

「大概一個月的時間了,隔一段時間會出現,總共是三次。除了這個,再沒其他症狀了。」

「這下我就明白了,不瞞你說,最近這樣症狀的人還不少,到我跟前看病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出現了這個症狀。」醫生滿臉自信地說道。

「什麼?這樣的人有很多?」

「是的,你最近是不是工作狀態很不好?總是加班,壓力也很大,時常休息不好,很抗拒上班。」

「醫生,你是神醫啊。我最近就是這樣的,我這是得了什麼病?」

醫生看著眼前驚訝的我,一字一句娓娓道來。「通常來說,這不是病。這是身體內部給你發出的某種信號,說明你的身體現在正處於警報的狀態,很可能因為休息不足和壓力過大造成猝死。現在有很多人都在過量的加班中猝死,這些人在猝死之前身體也會發出某種警告,只不過沒有引起本人的重視,所以導致了悲劇的發生。」

「醫生,那我需要吃葯嗎?這個病什麼時候能好?」

「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放鬆自己的心情,對自己的身體好點,你的病自然就好了。」

「謝謝醫生,我記住了。」

出了醫院,我的心情很復雜。曾經以為的幻聽,竟然是身體為了保護我,在出現了問題時讓我及時調整。

一直以為自己年輕,熬夜、加班對自己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卻忘了身體所能接受的極限。就像一台機器一樣,不能總是去運轉,這樣會燒壞機器的,時間長了要停下來歇一歇,前方的路才能有力氣走下去。

05

畢業5年了,自從在這個公司工作後,周圍的空氣都充斥著壓力跟壓抑。再繼續呆下去,我真的就在瀕死的邊緣了。我做了個大膽的決定,辭職。

「你要辭職?昨天不是去醫院看病了嗎?你得癌症了?」劉總看著我一早遞給她的辭職信一臉狐疑地說道。

「劉總,比癌症更嚴重的病。我在這個公司5年了,沒有一天感覺到快樂,我彷彿就是一個公司用來賺錢的工具,沒人考慮我的感受。在這里我活得很累,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我會猝死的。」這些話在我的嘴裡說出來,真的讓劉總大跌眼鏡。在她的眼裡,我永遠都是一個活得唯唯諾諾的,不敢頂撞上司,可以被領導委派很多臟活、累活,都不敢有絲毫怨言的人。

「你有能耐了,翅膀硬了就要飛,看你能飛到哪裡去?」劉總在辭職報告上面簽了「同意」,辭職報告被遞給了人事部,我順利辭職了。

人事的主管也沒想到我能主動辭職。他說,就算是全公司的人都辭職了,也不會想到我會辭職。看來,大家眼裡的我都是一樣的,我從來都是個被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拿到離職證明的時候,我終於覺得自己的靈魂得到了解脫,再也不用被綁在這無盡的黑暗中了,再也不用拚死拼活地去工作了。

從公司出來的時候正好是中午,想起好久沒吃的火鍋了,打電話約閨蜜出來吃了一頓。吃完後又跟她去旁邊的商業街逛了逛,買了幾件好看的衣服,買了點精緻的化妝品。又到家附近的超市逛了逛,買了點菜去做個晚餐。

晚餐是自己親手做的,我最愛吃的紅燒排骨跟清炒油菜,吃到胃裡滿是幸福的味道。好久沒有閑下來好好去吃一頓飯了,原來生活真的可以這么可愛跟美好啊!

吃完飯後外面散了會步,回到家後,做了一個小時的瑜伽,身體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放鬆。瑜伽過後,洗了澡,敷了面膜,很久沒有好好護膚了。這些做完以後還不到十點,想想這個時候,不久前的我還在回家的路上。

躺在床上不到半個小時就睡著了,睡夢中朦朧聽見有個聲音在說話。

「愚蠢的肉體,我終於也有家了,不用四處尋找新的宿主了。」

現在的我,換了一份新的工作,終於有充足的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原來,我舍棄了那些低情緒的工作,我也沒有差到哪裡去。現在的我比以前更自由,更熱愛生活中的每一分鍾、每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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