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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口紅

發布時間: 2023-01-18 23:22:22

1. 池莉的《口紅》是改編自電視劇的吧那麼電視劇叫什麼名字

應該不是,好像就是池莉寫的一部短篇小說。之前她的小說「來來往往」和「生活秀」曾被改編成電視劇和電影。

2. 當代作家的作品

畢淑敏
著有長篇小說《紅處方》、《血玲瓏》、《拯救乳房》,中短篇小說集《女人之約》、《昆侖殤》、《預約死亡》,散文集《婚姻鞋》、《素麵朝天》、《保持驚奇》、《提醒幸福》,短篇集《白楊木鼻子》、《畢淑敏文集》(8卷)等。
池莉
已經出版了七卷文集。從被評價為「新寫實主義」的《煩惱人生》《生活秀》,早期的成名作為短篇小說《月兒好》。她為文壇內外所廣泛矚目,始於發表中篇小說《煩惱人生》的1987年。此作以對煩瑣人生的生存狀況的藝術透視,成為「新寫實小說」的代表作之一。此後,池莉接連發表了《不談愛情》、《太陽出世》等中篇力作,在文壇迭次掀起來「新寫實」的浪潮。進入90年代之後,池莉先後創作了《你是一條河》、《預謀殺人》、《熱也好,冷也好,活著就好》、《來來往往》、《生活秀》等中、短篇小說。池莉的小說大多表現女性視野中的武漢都市生活,人物往往是帶有世俗氣的芸芸眾生,遠離英雄主義的凡夫俗子;同時,人物事件均被一層生活原色所籠罩,給人以更為自然、逼真的藝術感受。作者更多關注年輕人的生活,通過描繪他們日常生活中遇到的戀愛、婚姻、擇業等具體問題,以女性獨特的視角向我們展示了城市男女之間的感情糾葛,人與人之間的復雜性,在平凡中透著哲理。

池莉作品除《池莉文集》(5卷本)外還有中、長篇小說及散文隨筆集10數部;部分作品被譯為英文、日文、韓文、法文、德文出版。

成名作《煩惱人生》,雖說是一篇虛構的小說,但更像一部新聞紀實短片,長長的鏡頭聚焦於工人一天的生活。從百般不情願地離開暖融融的被窩寫起,煮牛奶,排隊如廁,哄兒子起床穿衣,三步並二步地擠公共汽車趕早班輪渡吃早點,上班午休下班做晚飯,瑣瑣碎碎地寫來,道出了我們這個社會一個微不足道的普通工人過日子的辛苦與無奈。《不談愛情》是繼《煩惱人生》後推出的另一部力作。小說題目便起得很能抓住人,不談愛情這又是為什麼,這個疑問牽引著你走進作家所編織的故事情節中。出身知識名門的年輕醫生與從花樓巷平民小戶走出來的書店小姐邂逅相識相愛,充滿了生命花季的浪漫,而其中被家庭干擾的毅然結合更是見證了愛情的真諦。然而即便這樣的情感也漸漸為婚後日子的平淡瑣碎所慢慢稀釋沖淡,於是有了不滿,失望,爭吵,終於一件小事,因為彼此的不妥協漾開而化成了離婚的軒然大波。正當兩人像齒輪咬合互不相讓之際,出國名額之爭不僅奇跡般地化干戈為玉帛,讓二人和好如初,而且一向端著知識分子架子的公公婆婆居然不惜放下自己的清高登門拜訪素不來往的親家。在峰迴路轉柳暗花明的結局背後,見出緇珠必較的世俗功利的權衡盤算和精明。不談愛情,在此時是一種選擇,也是一種投降,更是一份無奈。

《來來往往》以主人公的情感遭遇為中心,構築了一方人生的舞台。戀人,妻子,冤家的角色轉換,將一對在70年代這個特定的時代背景中戀愛結婚的夫婦的情感故事演繹得酣暢盡致,然而又絲絲縫縫地與人物的思想變化以及時代潮流的更迭同步。美麗妖冶的林珠,青春率真的時雨篷的相繼出場,使得男主人公的婚外情一波接著一波而給全劇帶來了繽紛的色彩,但不管有過怎樣的浪漫,怎樣的新鮮,都如過眼煙雲,來了又去了,又如美味佳餚,食久了也木了,一切都已化為人生的體驗。人生如何,愛情又是什麼,誰解其味,來來往往的人和事才是我們芸芸眾生可觸可感的真實存在。《小姐,您早》情節扣人心弦,面對變心的丈夫,思想觀念傳統本分的妻子,在經受了精神上的重創後,與丈夫派來的助手共謀了一個報復計劃,覓得一位美妙性感的女郎,以其為誘餌致使丈夫上當,最終弄得身敗名裂人財兩空。新近推出的長篇小說《口紅》,其主人公一生經歷坎坷,但無論是生活遭遇還是情感故事,都散發出讓我們熟悉的氣味,濃縮了許多人的命運。《太陽出世》真似一則初為人母的主婦手記,生兒育兒養兒的酸甜苦辣一古腦全潑灑在紙上,真真切切。《趙保剛和錢大林》如兩幅人物素描,個性化的行為方式典型細節的簡筆勾勒,活脫脫畫出了人物的靈魂和性情,如見其人,如聞其聲。

3. 葉靈鳳的《靈鳳小說集》里收錄了那幾篇小說

葉靈鳳的《靈鳳小說集》出版於1931年,附作者前記一篇。

全書收入《女媧氏之遺孽》、《鳩綠媚》、《曇華庵的春風》、《處女的夢》、《姊嫁之夜》、《菊子夫人》、《愛的戰士》、《拿撒勒人》、《摩伽的試探》、《口紅》、《落雁》、《明天》、《神跡》共13篇短篇小說。

這些作品都是葉靈鳳20年代的代表作,體現了作者嘗試用心理分析手法創作小說的特點。

其實葉靈鳳與30年代的海派作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建議在閱讀他的作品時不妨和海派作家施蟄存的作品對比閱讀,這樣理解會更深刻些(我就是這樣閱讀他的作品)。

4. 小明的故事(短篇小說)

你真是個難搞的孩子。

小明不明白,為什麼身形比他大三四倍的大人們總愛把這句話掛嘴邊。他沒有把家裡搞得象個野生動物園,不過是在早就灰暗破敗的牆壁上畫了兩只歪嘴兔子、三隻沒腳的熊貓和十隻缺胳膊斷腿的猴子; 他沒有把長腿舅舅送給他的短柄玩具刀往弟弟胸口砍。事實是,刀僅僅挨了一下妹妹的衣服,妹妹就開始撇嘴巴,而他也不得不放棄進一步行動; 他也沒有學隔壁元子哥哥離家出走,一連三個月不見蹤影。他只是躲在游奶奶的雞棚里看母雞孵蛋,看呀看呀,睡著了。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而且,小明也不明白「難搞」是什麼意思。他是個多麼懂事的小男孩呵。爬樹的時候,他把外面的衣服脫下,疊得齊齊整整地放在樹下,生怕擦破衣服又要花錢去買;去河裡游泳的話,就更不用說了,非得把全身脫個精光,就是為了不讓媽媽擔心,減少她的哮喘病發作次數;和小朋友玩過家家,大家都認為他是當爸爸的合適人選,因為沖著他那神出鬼沒的本領,不當爸爸實在太可惜了呢。再說了,小明長得也招人喜愛,笑起來看不到眼睛的單眼皮,兩條毛毛蟲似的眉毛隨著說話表情一聳一聳,怪招人惹愛呢。還有,他發呆做白日夢的時候, 簡直可以稱得上乖巧哩。他總是安安靜靜,要麼坐在一堆沙子上望著螞蟻忙忙碌碌跑來跑去,要麼站在樟樹下,為了等待昨晚夢見的小鳥給他銜來一顆小金蛋,一動不動呆上半個時辰呢。

他只是對妹妹不那麼友好。當然啦,這也不是事出無因。誰讓媽媽總是把更大的一塊巧克力留給妹妹,而不是給個頭更大理應吃更多的他;誰讓一家四口出門時,妹妹可以在爸爸媽媽手裡輪流抱著,而他只能用兩只腳走路?因此,不可避免的,小明總想著給妹妹吃點苦頭。但是,這樣的機會並不多,因為妹妹在長期實踐中掌握了保護自己的絕招。每一次小明惹了妹妹,妹妹就會唏哩嘩啦大哭一場。爸爸說,妹妹一哭 ,警察就會來家裡,警察來家裡,就會把爸爸媽媽帶走。小明不想家裡沒有爸爸媽媽,畢竟他還沒有學會做飯,也不會上班掙錢,所以還是少惹妹妹為妙。

去年九月,小明上了小學一年級。他自己覺得沒什麼,不就是上學放學,該幹嘛幹嘛。但是爸爸媽媽激動不已,似乎他一夜之間成了大人,把整理房間、倒垃圾、清理衛生間 、帶飯盒等事情都列在了慣例計劃表上。 他傷心地發現自己跌入爸爸媽媽精心編織的陷阱。他們告訴他,上了小學,只要做完了作業,就可以想玩什麼就玩什麼。結果呢? 每次他把作業做完,留給自己玩耍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如果你做作業的時候集中注意力,就有更多時間玩了。媽媽告訴他,並列出了幾個事實:削鉛筆十分鍾,咬筆頭十分鍾,看窗外小鳥鳴叫二十分鍾,在草稿紙上畫畫三十分鍾,發呆四十分鍾。小明憤憤不平。至少,對發呆的指責表示抗議。他鄭重其事地指出,他是在思考,不是發呆。要知道,思考與發呆之間存在著太陽與地球的距離。如果媽媽順勢問他思考什麼,他會說出一大堆想法。比如,葉子為什麼不往天上掉啦, 天怎麼不會掉下來啦,螞蟻為什麼走路忙忙碌碌啦……到後來,媽媽再也沒有自找麻煩。碰到這樣的時候,她一般的舉動是直接拉著小明的衣角或者耳朵往寫字桌旁扯。媽,你搞痛我了。這時候,小明不免哇哇亂叫。不過,他的叫嚷絲毫沒有招來同情。等他把手撐住半邊腦袋擱在寫字桌上,他的心就往下沉,往下沉,覺得世上再也沒有比上學更受罪的事。

有一天晚上,爸爸媽媽外出,只有小明和妹妹在家。爸爸是吹著口哨出門的,這點小明十分欣賞,不愧是個男子漢。但是媽媽就不一樣了,她總是擔心家裡會出亂子, 臨出門千叮嚀萬囑咐,不能碰煤氣灶,不要玩自來水,不準爬窗戶……要不是離家長會的時間越來越近,媽媽肯定還要說個不停。爸爸媽媽一消失,小明終於長吁口氣,覺得自己身上每個細胞都在呼喊:玩吧,玩吧,快樂地玩吧。

他先是從床底下掏出一個機器人。這個機器人是他三歲的時候爸爸買給他的,如今全身積滿了灰塵,一隻眼睛不知被誰挖掉了,左腿也受了傷,鬆鬆垮褲地吊在腰間。他用自己身上的T恤幫機器人擦了身體, 肌肉分明的線條立刻脫穎而出,除了瞎了的眼睛和不爭氣的左腿,機器人顯得神采煜煜,全然一副將軍的神氣。他把機器人放在床頭, 決定從今天起,任命他為左將軍。然後,他又鑽進床底,繼續他的尋寶。他越挖越深,身邊堆滿了壞掉的玩具、發霉的核仁、老鼠的排瀉物以及漫天的灰塵。就在他要放棄的時候,發現了一樣好東西 ,是外公從美國給他寄來的蝙蝠俠緊身衣。

外公年紀大了,他把當時還在呀呀學語的小明想得過於成熟,結果衣服一買來就直接被媽媽放進了最下面的一格抽屜。然後不知道又是誰把它塞進了床底。小明想到一個好主意。對,這回一定給妹妹一點顏色瞧瞧。他很快就把衣服穿好,跑到鏡子面前看著那個神氣的小男孩,真不幸,如果自己能再長小一點就好了,如今蝙蝠俠的衣服不是大了,而是小了。 可是,沒關系,他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這樣才能把肌肉顯示出來。他屈了屈手臂,好象看到那兒有個小小的隆起。他對鏡子里的小男孩點點頭,做了個敬禮的手勢 ,鏡子的小男孩幾乎在同一時刻給他回了禮,這下小明更滿意了,他高喊:出發。

他迅速穿過過道,來到稍顯局促的客廳。那兒沒有妹妹的身影,可是電視開著,還在放粉紅豬小妹,是妹妹最喜歡看的動畫片。哼,小屁孩。小明心裡暗暗說著,我不看粉紅豬小妹好多年。他咚咚咚地上樓,盡可能發出聲音,不讓自己的英勇行為成為一場卑鄙的偷襲。於是,房子里響起了英勇進行曲,這首歌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勇往直前的戰士,不僅可以鼓舞士氣,也能夠驅逐恐懼。他不能不承認,當客廳沒有妹妹的影子,心裡開始鑽進一頭小蛇,這條小蛇從他的腳後跟一直爬到了腹部,停住,盤旋不動。

他推開門,一聲大喝。一個影子一閃而過,但是等他定睛一看,房間里什麼人都沒有,是的,妹妹也沒有在裡面。快出來吧, 你已經被我包圍了。小明大叫著,他聽到自己聲音裡面有一絲顫抖。他想起他從來沒有一個人呆在屋子裡過。即便是妹妹出生的時候也沒有。妹妹出生那天,他一直呆在爸爸身邊。爸爸去哪兒,他也跟著去哪兒。當他看到一個又丑又紅的東西被爸爸親昵地抱在懷里,心裡頓時覺得什麼東西被抽走。

爸爸要他親親小妹妹,小明起初百般不願意,後來在一根冰淇淋的誘惑下用嘴巴碰了碰那小東西的臉。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團什麼都不會的活物嗎。什麼都要別人幫忙,自己窩在厚厚軟軟的被子里,什麼都不用動,有人送吃送喝。等妹妹再長大些,能笑了,會爬了,小明仍然不明白為什麼爸爸媽媽看到妹妹做出一點正常的事情,臉上就笑得開成了一朵花。

他退到客廳,走進衛生間。這回,他沒有唱歌,也沒有大叫。他幾乎是呻吟著進了衛生間。他想起自己已經有三天沒有大便。他把自己關在衛生間,一邊想著妹妹,一邊看擱在手邊的書。這是一本講述人類起源的繪本。爸爸在他五歲的時候講過,當時是在毛毛家看到,爸爸看他喜歡,從網上買了一本給他。 他果然很喜歡。什麼時候都要帶著。他對書中巨齒象印象深刻。那是一頭全身長著深褐色長毛的巨齒象,長長的獠牙經常讓他有種想把它折下來的沖動。

上完衛生間,他的肚子並沒好太多。沙發在向他招手,於是他把身體交給沙發,一動不動。他聽到豬弟弟喬治的哼哧聲,如果妹妹不會說話,只會象喬治這樣哼哧該多好。但這是不可能的。妹妹在讀幼兒園小班,已經顯示出從媽媽那遺傳下來的伶牙利齒基因。小明可以預料,過不了多久,他就不再是妹妹的對手,至少,嘴仗上不是。想到這一點,他突然對妹妹的消失感到釋然。與妹妹的一番番交戰放電影般從腦海里掠過,當然,大部分是他得勝的場面,也有小部分妹妹反敗為勝。

正是這個時候,他聽到一聲凄厲的叫喊,是妹妹的聲音,他聽得清清楚楚。即便他對妹妹懷著某種說不清的討厭,他還是支起身子,打開耳朵,仔細搜索聲音來源。聲音是從爸爸媽媽房間傳來的。他跳下沙發,光著腳,以他最快的速度沖上樓梯。光光的腳板踩在光滑的瓷磚上,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但他卻清晰聽到自己心臟在跳動。那跳動不象往日一般幾乎不能察覺,這會兒呢,就象誰在用拳頭錘打似的, 一跳一跳,聽得清清楚楚。

當他打開爸媽的房門,眼前的一幕,讓他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隻巨大的棕褐色長毛巨齒象,正用它長長的白色獠牙去夠躲在床角瑟瑟發抖的妹妹。因為妹妹處在一個獠牙夠不到的角落,這使得巨齒象頻頻作出努力想把小女孩勾起來,但都沒有成功。不過,小女孩可是嚇壞了。她那黑如夜色的長發蓋住了半邊臉,身上穿著媽媽的內衣,腳邊是一管媽媽最喜歡的薄荷味香水、香奈兒的口紅、睫毛夾。看到這一切,小明瞬間明白了。原來妹妹跑到媽媽房間搗亂來了。他有點失望媽媽沒有看到妹妹的壞行為, 現在卻不得不充當保護者的角色。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很快,他就往保護者的角色傾倒。

壞傢伙,看這邊。他一邊大叫,吸引巨齒象的注意,一邊沖到巨齒象身上,企圖用拳頭把巨齒象打翻。他高估了自己的拳頭,力度小得還不夠給巨齒象抓癢癢。巨齒象轉過身,沒有看見小男孩,因為小男孩已經爬到自己的背上。 它憤怒地擺動身子,想把小男孩甩下來。它差點做到了。但它身上的長毛幫了小男孩的忙。小男孩靠著長毛迅速爬上巨齒象寬闊的後背,又靠著長毛保持在後背屹立不動。牆壁上掛的照片掉了下來,玻璃碎了一地,地板也好不到哪去,過不了多久,那兒將會成一個大洞,所有東西都要往下墜落,而那兒,是小明的房間。天啦,小明不敢想像自己房間被壓得一塌糊塗的景象,他決定採取辦法讓巨齒象明白,這樣下去,只能兩敗俱傷。

於是,他叫道,停戰,有本事我們到外面打架。

長毛象同意了小明的提議。它抬起一隻腳 ,又抬起另一隻。雖然才走了僅僅兩步,他們已經到了院子里。 小明坐在長毛象的背上, 看到漆黑的夜空上面點綴著無數顆星星,那些星星離他如此之近,似乎一伸手就能夠著。他甚至能看見月亮上的火山,還有火山背後看不見的外星生物。他忽然想這樣騎著巨齒象去散步該是件不錯的事情。他張口說道,不如我們別打架了,去外面走走吧。 小明忘記了這只巨齒象曾經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想傷害她的妹妹。只一會兒功夫,他就想與敵人握手言和。這讓長毛象多少有些不知所以。因此,長毛象停頓了足足五分鍾,才把思維轉換過來。

不過長毛象並不同意這個提議。它的肚子很餓,需要的不是散步,而是晚餐。它咆哮起來,樹葉紛紛顫抖著發出哀求, 月亮也悄悄躲進雲彩,有幾顆星星往天邊墜落, 如同牆壁上掛的畫兒一樣,說掉就掉了下去。 小明感覺到長毛象的憤怒,他認為長毛象只是不喜歡散步,連忙改口,好吧好吧,我們繼續打架。他使勁揪著長毛,想把長毛象弄痛,同時也試探下身手。長毛象毫不理會,拖著沉重的身子朝前走去。長毛象每走一步,小明就覺得坐在一艘即將要傾覆的大船里,非得拚命揪著長毛才不會使自己掉下來。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出現一條長河,河水在黑暗中不聲不響地搖擺著長長的身子。不,不要去河裡。小明立刻明白了長毛象的用意。他得想辦法下來,不然,他就要被沉默的河水沖走,然後變成一具沉默的屍體。想到自己只是一具屍體,他不淡定了。他想要尋找空當,可是周邊是一片原野。真奇怪,為什麼是一片原野,連一棵救命的樹枝都沒有。 沒有外援,只能依靠自己。他在長毛象的身體里跋涉,那些長長的毛如今不是救命稻草,而是叢叢障礙。

他的辦法是找到通往長毛象尾巴的路,從尾巴上跳下來。他艱難地走著,路上碰到了幾只跳蚤。嗨,你們好。他和它們打招呼。可是那幾只跳蚤仍然把長長的嘴巴盯在長毛象的厚實的背上,只是把眼睛向他瞟了幾眼,絲毫不想費功夫搭理他。快逃吧,這傢伙馬上就要去河裡啦,那感覺可比洗澡難受多了。小明離開他們的時候,不忘添上這么一句。可是那幾只跳蚤只是互相看了看,沒有一個有所反應。

小明嘆息著奮力向前,如果自己能象跳蚤那樣不怕水就好了。他一邊想著,突然有股氣味不期而至。那是他所聞過最臭的臭味。小明一隻手捂住鼻子,另一隻使勁力氣撥開長毛。每撥開一叢長毛,臭味越來越濃,每撥開一叢長毛,臭味越來越濃,最後,小明把上衣提上來蒙住鼻子,才算勉強可行。當他來到臭味最深處,往下探身看去,才看到一個巨大的紅黑色褶皺正一緊一張,在有規律地伸縮,臭味是趁那褶皺張開的機會噴薄而出。小明再也不想多看一眼, 用力抓住長毛象屁股上的長毛,縱身一躍。

他沒有料到此時長毛象甩了下尾巴。他撲了空。伴隨著一陣巨響,一堆近於黑色的東西包圍了他,那東西發出的氣味既熟悉又惡心。他包圍在那東西里,輕輕軟軟在落在地上,如同一根羽毛,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如果可以的話,他更願意被河水沖走,而不是與糞便為伍。

他費了好大功夫才從那堆東西里爬出來。一個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景發生了:他的爸爸、媽媽,還有他的妹妹,突然出現在面前。他們圍著他,手掩著鼻子,正象他不久做的那樣。他的媽媽,極力掩飾著笑,把他提了出來,他的爸爸,打來了一桶水,他的妹妹,張著大嘴毫無顧忌地哈哈大笑,就好象剛剛幾乎要被長毛象吃掉的情景只是一個夢而已。小明憤然而立,想要奪門而逃,被媽媽一把扯住了頸項,別走,上個廁所都會睡著,還掉到糞坑裡,這種事只怕只有你才做得出。

5. 短篇小說 | 掙脫

許輕輕突然不想結婚了,在她醉酒向周席求婚的48小時後……

1.

事情是這樣的,許輕輕去參加同事的婚宴,喝的有點多,醉眼朦朧中,眼見新娘和新郎在光影交錯中幸福地相擁,周圍簇擁著浪漫的花海和熱烈鼓掌吶喊的人群,她眼裡漸漸起了霧,心底瞬間涌現出一股沖動和憧憬,這種激情在她打車到家後仍久久不息。於是,手拿新娘捧花的她在男友周席進屋的一瞬,踉踉蹌蹌地迎過去,單膝跪地,仰起臉說:「周席,你願意娶我嗎?」

周席剛到家就遇到這么大的陣仗,一瞬間是懵逼的。他看著眼前的許輕輕,臉紅紅的,眼神迷離,嘴上的口紅有些調皮地脫離了嘴唇向周邊蔓延開去,是她喝多了酒後特有的狀態,鬆弛又肆無忌憚。他愛死了她這種狀態,走上前去扶起她:「小傻瓜,這是鬧的哪一出?」

「你就說願不願意嘛?今晚看到人家結婚,真的好幸福好感動啊!」許輕輕微微地撒著嬌,她很少有這樣的柔軟狀態,這得益於酒的功勞。

「願意願意,你此時讓我上天摘月亮我都願意……」周席對這樣的許輕輕毫無招架之力,嘴裡一邊附和一邊攬著她走向卧室......

第二天醒來,許輕輕忍著頭疼坐起來,端起床頭櫃上的涼白開先灌了幾口,又揉揉太陽穴發呆了幾分鍾醒盹,然後轉頭去看身旁的周席。濃密的發量,粗獷的眉毛,比她還要小的瓜子臉,胡茬颳得清清爽爽。這一輩子就是他了嗎?這人真的要成為她的老公了嗎?她心裡有點微微地不確定。好在下一秒,周席就睜開了眼,然後側過身用手肘撐住頭,看著盯著他的臉呆愣的許輕輕,調侃到:「咋?一大早就用色眯眯的眼神盯著老公了嘛?」他故意把「老公」倆字咬的很重。

「噫~~~去,去你的。」許輕輕對「老公」倆字很不適應,渾身一激靈,拿起枕頭就朝著周席身上的被子砸去……

他們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打打鬧鬧,像兩個玩伴,你一言我一語,有來有往,倒也其樂無窮。

「我昨晚一激動就跟我媽打電話說咱們要結婚的事了,我媽很開心,說要陪你去選婚紗呢。還說結婚後你可以辭職在家當全職太太,反正我們家也不差你掙的那點錢。」周席一把攬住許輕輕的肩膀,還學著周星馳的話說,「回頭我養你啊!」

許輕輕對於未來的婆婆只覺得壓力山大,那是個比她媽還要強勢還要說一不二的人。

「啊,你媽要陪我選婚紗啊?這個就算了吧。咱倆去就行了。」許輕輕抗議著。

「我媽也是好意,不過你要不喜歡那我就不讓她來了。」周席附和著。

可是在試婚紗那天,他媽還是悄無聲息地來了。在許輕輕穿好一套,打開簾子想給周席顯擺多麼漂亮的一刻,簾子後的臉卻變成了他的媽媽,笑得隨和又刻意。許輕輕尷尬地打招呼,背著他媽跟周席擠眉弄眼地詢問她怎麼又來了,周席聳聳肩,臉上的表情有討好和無奈。

許輕輕很喜歡身上試得這一件,一字肩,可以把她的脖頸襯得修長又纖細,胸前微微的小V,即不太過又不太保守,腰部有著一朵白色玉蘭花的刺綉,點綴得高雅脫俗,裙擺大大的,長度剛好及地,最驚艷的是整個婚紗上面點綴著星星點點的細閃,許輕輕可以想像到在婚禮現場燈光的照耀下,那將會怎樣似星辰般的美麗,到時候再配個長長的頭紗,啊,堪稱完美。許輕輕喜歡完美。

「吆,美的嘞~不過,嘖......看著是不是有點太露了。唔......再試試這件、這件......多試試總沒錯。」周席的媽媽圍著她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去架子上給她挑選她認為更適合的樣式。

許輕輕擺擺手把周席招來小聲地對他說:「我就喜歡這件,就這件了。你跟你媽說說別讓她......」在他媽眼神飄過來的一刻,許輕輕忙擺好笑臉住了嘴。

周席便過去對他媽說:「媽,輕輕喜歡那件,就定那件了吧。」

「哎呀,你懂什麼咧~這婚紗嘛,就得多試試。」邊說著邊拿著一件遞給許輕輕讓她試。

許輕輕無奈,只能去試。試來試去,他媽媽終於選中了一件,蕾絲紗紗的七分袖,肩膀裹得若隱若現,倒也不能說難看,但不是她許輕輕喜歡的啊。

周媽媽倒是在一邊直誇:「好看的嘞~」轉頭就對店員說,「就定這件吧!」

許輕輕急得對著周席狠狠瞪眼,換好衣服後,周席終於醞釀半天對他媽說到:「媽,是我倆結婚又不是你,我們喜歡那件。」

「好好好,聽你們的。」周媽媽邊說著邊推著他們出了門。

可轉頭第二天,送來的婚紗還是周媽媽選擇的那件,許輕輕看到後憤怒地把婚紗摔在地上,心裡的感受像是她高中前的那段時光。

2.

許輕輕出生在一個小縣城,父親母親都是老師。她的家庭要說大富大貴談不上,但也可以說是書香門第了。小地方的人總是對有學問的人充滿尊敬,何況家家都有孩子,總要在老師手下讀書寫字學知識。所以,許輕輕家在當地也頗有自己的一點地位,這也便造就了許媽媽說一不二的性格。許媽媽非常注重對孩子的教育,在一分之差便差上千名次的高考大省,這條道路向來都是競爭慘烈頭破血流,她希望孩子有個更穩固的未來。

在母親天天的耳提面命中,許輕輕自小便有著超越同齡人的「懂事」,當然這個懂事主要體現在學習上。許輕輕上學很早,小學初中,總是班裡最小的一個。她上課總會坐的板板正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黑板,放學到家後的第一件事總是先去完成作業。她不愛說話,不懂社交,內心有著敏感、膽怯和自卑。孤獨是有的,她偶爾也會無意識地隔著玻璃盯著窗外樹上的鳥兒,看它們清理羽毛,看它們嘰嘰喳喳的竊竊私語,然後一起呼啦啦地飛向天空。偶爾她也會在課間望著嬉笑打鬧的同學,眼中充滿著艷羨的光芒,可等她回過神來,又一頭扎進了課本里。

日復一日中,她學會了和孤獨和平共處,也在踐行著母親賦予她的「正確」使命。雖然有時也會被欺負,但她也算順遂地在父母安排的重點學校重點班級里度過。她也不負母親的期望,學習一直都是數一數二。

但她覺得母親從來就沒有滿意過。在她小學考第一蹦跳著把試卷拿回家時,母親看一眼就說:「你看看你錯的那道數學題該錯嘛?是不是馬虎了?下次要好好檢查。如果你高考時因為馬虎錯題,你知道後果吧。」如果是她數學考了滿分時,母親就會說:「不要因為這次考的好就驕傲,快去預習下一節的課程吧。」總之,從小學開始,「高考」倆字就被母親強迫融進了她的血液里,學習是她所有的生活。當然,在衣食住行上,母親從來不曾虧待她,只是,她所有的努力也不曾博得母親的一笑,她從來不記得母親抱過她或者誇過她。而她的父親,在許輕輕的記憶里,父親總是很忙,忙著備課上課,寫教案,批改作業。她記憶里的父親總是躲在書房裡,許輕輕從門口看到的全是她的背影,燈光打在他的身上,模糊又遙遠。

3.

叛逆會遲到但從不缺席,在許輕輕臉紅心跳地偷偷看高中男同學給她寫的情書時,在她看到班裡的氛圍在悄悄變化時,她意識到還有另一個世界的存在。那個世界看起來那麼的歡樂、無序、飛揚、無所顧忌,像一塊磁鐵一樣深深地吸引著她,她想靠近卻又不敢。她不敢早戀,不敢逃課,不敢去網吧,不敢像教室里後排的那些女孩子一樣披頭散發,擦脂抹粉。她在她們肆無忌憚地歡聲笑語中看到一個叫做「青春」的東西,而她沒有。她的青春里只有做不完的作業,刷不完的數學題,背不完的英語單詞和做不完的噩夢。她時常夢到數學考了零分後,母親站在背光處望向她時那失望又憤怒的眼神,和她無助又無措地躲在房間的陰影里默默哭泣的場景,盡管這場景從不曾發生過。

16歲之前,許輕輕一直走在一條辛苦寡淡又正確的道路上,除了學習還是學習。16歲之後,她終於跳起來扒著窗檯隔著玻璃看到了外面繁雜的世界,車水馬龍的巷子里,無邊無際的夜空中,充斥著歡笑,溫情,打鬧;自覺,強迫,謾罵;算計、墮落、罪惡。那復雜色彩的明媚閃耀著她的雙眼,那陰暗刺激的窺探沖擊著她的內心,她彷彿一尾縱情一躍後看到大千世界便強烈渴望上岸的魚,即留戀水裡的安全安心,又憧憬岸上的無限風光。於是,在父母的不知情中,她的思想正漸漸萌芽,渴望長大,然後漏出獠牙去跟世界搏鬥。

許輕輕第一次開始了跟內心對話,問自己想要什麼。當然她是沒有答案的,她還不習慣於自己對自己說話,她還在父母對她灌輸的話里打轉。況且高考的倒計時也已提上日程,容不得她三心二意。刷題刷題刷題,月考月考月考,班裡籠罩著持續的低氣壓,她盡力安撫好自己內心的兵荒馬亂,完成這十年寒窗的最後沖刺。理所應當的,她報考了父母推薦的專業,向著父母設定的最穩固順遂的人生之路邁進。

等等,且慢,為什麼是理所應當而不是理所當然呢?

因為許輕輕並沒有那麼選,她內心的獠牙在一日日壯大。讓我們退回到她報考的那一天,在父母推薦她考個本省的師范大學,畢業後直接在省會城市當老師的建議下,她第一次弱弱地表達了自己的反對。在父母的錯愕中,她溫柔又堅定地選擇了離家很遠的一座城市裡的設計專業。

帶著父母的不解、爭吵、責罵和留戀,許輕輕坐著火車第一次離開故鄉的那片天空,她覺得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自由的味道。她終於像兒時隔著玻璃看到的鳥兒那樣,開始了翱翔。在轟隆轟隆的火車聲中,她第一次睡了一個踏實的覺。她的內心全然沒有要離開家的茫然和惆悵,只有對未知的好奇和對大學生活的憧憬。

4.

那是許輕輕第一次的反抗,小試牛刀後,她為自己握住了自己的人生而喜不自禁。可如今,難道一切又要退回去嗎?

許輕輕心思不定,難道僅僅因為一個婚紗,就要悔婚嗎?許輕輕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而身旁的周席,鼾聲如雷,在焦躁又安靜的夜裡顯得那麼的突兀和矛盾。

其實認識周席並不是什麼浪漫的邂逅,而是人為的撮合。在她離30歲還差一年的敏感關口裡,在父母看她遲遲沒有一個穩固像樣的男友時,終於坐不住了,逼著哄著瞞著鬧著托這個親戚找那個同事用盡了所有的社會關系來為她相親。他們便是在一次的相親中認識。父母滿意於他的家世,他滿意於她的身高和外形,於是在不咸不淡中,他們開始了交往。

那時的許輕輕正處在一種焦慮和矛盾的心態中。大學四年一晃而過,在考研失利後,她腦袋裡裝著些許的專業知識、些許的穿搭化妝技巧、些許的信念和熱忱便一頭扎進了社會這個大熔爐里進行鍛造。只是當時的她沒有想到,這個過程會那麼的緩慢而痛苦。

起初的幾年,她也有過一段愜意又自在的時光,可後來不知怎的,世界彷彿一瞬間就變得焦慮又浮躁,她被迫裹挾在這股洪流中。城中村拆遷導致房租大漲,「996」體制開始盛行,「內卷」變成了常態化,一批一批的年輕人源源不斷地襲來,她仿若前浪,被推擠在沙灘上。甲方的無知和挑剔,老闆的變態和壓榨,在又一次加班到凌晨回到家時,她突然發現眼角起了一道若隱若現的細紋,才猛然發覺,她馬上就要三十歲了。在這個偌大的城市裡,沒有她的一磚一瓦,事業讓她透不過氣,戀人還不知在哪貓著跟她玩捉迷藏,還要用多少的時間為代價才能換取她想要的生活呢?她第一次懷疑起了自己的選擇,如果當初聽從父母的安排,選擇當老師,是不是要更輕松一些?但是這內心的些許猶疑她不能也不想對家人提起,只能盡力減少回家的頻次,來躲避媽媽口中那個自己早已脫軌的人生。她不願面對,不敢承認,可是當她在微博上看到相親角中那些三十多歲的女人,被冠以「大齡剩女」的稱號,被安排、被挑剔、被比較時,她變得更加的焦躁不安。這個社會總在告訴她,一個女人沒有家庭,就怎樣都是失敗的。她便是在這樣一種年齡焦慮和內心猶疑的狀態下,接受了父母的安排,認識了周席。

周席配她,哪哪都不為過,除了一米七六的他站在一米七四的她的旁邊稍顯不足外。他有著掙錢能力遠超於她的家世,外貌清清爽爽,脾氣溫和穩定,愛干凈,不嬌氣,會做家務,愛玩愛鬧有趣。只是,就算最開始的熱戀期,他們也只是像玩伴一樣吃喝玩樂。許輕輕總覺得,周席像個孩子,不懂她。他不懂她愛的那些虛無縹緲的浪漫,當她看到一段驚艷的詩句發給他後,他只會說牛逼牛逼;當她跟他分享拍的藍天白雲月掛柳梢星河璀璨時,他只會回她一個大拇指的表情包。他不懂她的弦外之音言外之意,也不懂她的言不由衷口是心非。他是淺顯直白的,而她是復雜內斂的。

但若要說她對他沒感情,她許輕輕自己都不信。她喜歡他的簡單直白,不用費心去猜;喜歡他刮干凈胡茬的臉,清爽又白凈;喜歡他望著她時的眼神,溫柔又深情;喜歡他的笑鬧和關心,有趣又溫暖;喜歡他早晨醒來後的偷吻,甜蜜又溫馨;喜歡和他一起的吃喝玩樂,無憂無慮。可是她也討厭他在每次矛盾後的退縮,討厭想跟他好好溝通時他的玩笑,討厭他無論對誰都是那麼溫和不知反抗。許輕輕真實的自己其實脾氣很大,但他們從來沒有好好的吵過一次架,她每次積攢的怒氣都像是打在了一團棉花上,柔軟沉悶,毫無著力點,閃的她心累。

其實許輕輕周邊結了婚的小姐妹都誇周席好,她們說:「你真是矯情,你不知道一個情緒穩定的男人有多難找」「就是就是,你們也趕快結婚吧,年齡再大可就找不到這樣家世的了」「過日子嘛,也就那樣,誰還會真找個愛得死去活來的去折騰婚姻啊」「是啊,年齡大了也就折騰不動了,跟誰遲早也是平平淡淡的過」......

只有她閨蜜對她說:「你問問你自己想要什麼?忠於內心吧,不然你總會糾結到底的。」

想要什麼呢?想過什麼樣的生活呢?她不知道。從小是父母安排的生活,接著是她和父母咬牙對抗著的生活,後來的她好像一直順著一股潮流在隨波逐流,逐漸她好像已經淹沒在這條時光長河中。周遭的眼光審視著她,言語吞噬著她,於是,她不自覺地感到惶恐焦慮。她想順著這條河流走啊走,可是怎麼也追不上,她怎麼樣都顯得格格不入。同齡人早已結婚生子、買車買房,過看起來熱氣騰騰的生活。到她這兒怎麼就是不行,她彷彿卡在了這兒,無法和自己、家庭、世界和解。

但她知道她不想要什麼,她不想要再去過那種被束縛被管控的人生,她不想活在迎合別人的期待里,她不想她人生的意義只是婚姻丈夫孩子和吃喝拉撒睡。一定還有些別的什麼,一定還有一些值得終生為此追逐的東西,只是她還沒找到。馬上三十歲了,常言道三十而立,而她,除了能夠養活自己外,一無所有。是幸運呢?還是不幸?

5.

許輕輕想起了剛畢業時一個人的生活。那是一段最為愜意的時光。

那時的她充滿著對工作的熱情和對新生活的期待。剛入職場,雖然工資少但工作輕松。她在公司旁邊兩公里處的小區里租了個房子,四室一廳裡面的一間,價格不菲。不過她喜歡那個客廳里整面牆都是大大的落地窗,一打開大門入眼就是明亮又開闊的視野,從22樓的落地窗往下看是小區里建的雲彩狀的游泳池,池邊種著棕櫚樹,建著木頭小亭子。池裡的水映著蔚藍的天,如一幅畫。早晨在客廳可以看到緩緩升起的朝陽,傍晚可以透過廚房的窗戶看夕陽西下。她自己小屋的飄窗上,放著她的整個世界。她在飄窗上鋪了塊地毯,上面放著靠枕和小桌,桌子上的花盆裡養著吊蘭和綠蘿,生機勃勃,地毯的角落裡擺著厚厚的一疊書。每天傍晚下班後,她都帶著耳機踩著輕快的步子悠閑地走回家。

那個夏天,許輕輕看了一場又一場的夕陽和晚霞,吹過一場又一場的微風,時光悠長而緩慢。每次到了家,她都能感到無邊無際的從心底散發出的暢快,那裡的整個空間都是屬於她。她時而躺著靜靜聽歌;時而坐在飄窗上透過玻璃看遠處的萬家燈火;時而拿著瓶酒喝到微醺,讓輕飄飄的思緒漫步目的地游盪;時而和朋友通通電話視視頻暢快地聊聊天;時而收拾收拾房間打理打理花草。當然更多的時候,她靠在飄窗上,看一本一本的閑書,看毛姆的月亮和刀鋒,看弗蘭克爾寫生命的意義,看麥家的人生海海,看被討厭的勇氣,看米切爾的亂世佳人,看武志紅的心理學,看牧羊少年的奇幻之旅……他們都在說你永遠有能力選擇自己的人生,其實不是他們在說,而是她在拆解。她拆解著作家的世界,體悟著自己的人生。

她心裡的獠牙已然長大,只是被她刻意壓制著,她仍然想試著去過一過大家都在過的正確人生,不出格,無意外,趕在三十歲前結婚,然後生子,餘生為家庭不遺餘力。她也盡力去試了,她都求婚了,父母都知道她要結婚了,然而,她怎麼忽地就不篤定了呢。

望著身旁的周席,看他沒心沒肺地酣然入夢,許輕輕都氣笑了。周席完全看不到她這兩天的心不在焉,也看不到她這兩天的神情恍惚。許輕輕覺得周席可真是幸福,可如果我來打碎他的這種幸福,是不是太過殘忍。

6.

清晨的陽光又一次的升起,許輕輕早早的就醒來在廚房煮咖啡,看到周席飄過便漫不經心地說了聲早。

周席飄過去後突然又嗖地飄了回來,扒著輕輕地肩膀輕嚎:「呀,輕輕,你看看你的那倆熊貓眼,昨晚是不是又背著我刷劇了,我們可說好一起看的。」

許輕輕一陣大無語,有氣無力地回:「走開走開,誰背著你刷劇了。」

「反正不許你自己先看,等晚上我們一起哈」說著周席就跑向了廁所。

許輕輕望著周席的背影,心裡暗暗苦笑:這傻孩子,是真長不大。可轉頭她又羨慕起來。她羨慕周席什麼都不在乎地沒心沒肺,羨慕他在父母的管控下也能無憂無慮的生活。她自從16歲對這個大千世界管中窺豹開始,就想要過一種由自己掌控地肆意灑脫的生活。可是跟周席一起不行啊,她許輕輕早已不是一個無意識的瓷娃娃,她早就逼著自己去認識建構一個屬於自己的夯實三觀,怎麼可能再去以婆婆的指令行事,以夫家的責任為己任,以周圍人的眼光為行事准則,那豈不是又退回到16歲之前那種混沌人生了嘛。而且,許輕輕開始意識到最為關鍵的問題,她可能沒有那麼愛周席。周席會用她最愛的書墊桌角,用她最愛的香水噴廁所,他從來就沒有真正地了解珍視過許輕輕所愛的東西。她和他只能做玩伴,他沒辦法做她的知己,也沒辦法做她累了時候的依靠。

咖啡杯里的咖啡早已冷掉了,許輕輕的心也在漸漸冷卻。

7.

晚上,許輕輕拉著周席一本正經地坐在沙發上,周席還以為要開始追劇了,連薯片都准備好了。然而許輕輕說:「周席,我不想結婚了。」絲毫沒有猶疑,沒有婉轉,她堅定地盯著周席的眼睛,不讓他有絲毫的後退之路。

周席一瞬間有點懵,他盯著許輕輕的眼睛,彷彿要望進她的靈魂深處,可是她的眼睛完全藏在了睫毛的陰影中,他看不懂。

他臉上漸漸升起一種絕望之情:「為什麼?輕輕,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

聽到這句話,許輕輕的眼中彌漫著一股濃到怎麼化也化不開的悲傷之情。她看著眼前一臉受傷的男人,心底在流淚,但她必須要用最直接的方式結束掉這段感情,扭扭捏捏優柔寡斷只會讓他在以後的日子裡更難以釋懷:「沒有,你真的一直都很好。只是,我可能不夠愛吧。」

聽到這句話,周席開始泣不成聲:「輕輕......我不要分手......我們不分手好不好?如果是你覺得我媽......我媽她......太不好相處,我們就少來往好不好。你到底是為什麼呀?我不要分手......」周席覺得整顆心都是痛的,他拉著輕輕的手,一直用顫抖的聲音反復求她。

許輕輕任由他拉著發泄,她用一種慈悲又殘忍的眼光看著他,為他心痛,又為自己難過,但她沒有任何的猶豫,反而變得更加堅定:「周席,你不要這樣......其實也不關你媽媽啥事,是我們之間有問題,你意識不到嘛?我們之間總是隔著一層什麼......」

良久,她等周席的哭聲漸褪,對周席說:「真的只是我的問題,是我不好。你以後會找到更合適的女孩。」

許輕輕說完話,收拾好東西,回頭又望了一眼獃獃的周席說:「我走了,再見。」便輕輕關門,沒有再回頭。

她不知道自己將去往何處,或許是最寂靜的世外桃源,或許是最嘈雜的人群鬧市,不管去哪,終歸是她自己想去的地方。前路茫茫,無問西東,許輕輕嘆出一口濁氣,重新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氣。她像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里有歡愉、有悲苦、有遺憾、有不舍,但是當夢醒,一切也都成為了過去。

她想著先跟媽媽打個電話吧,她們或許不解,或許責備,但卻可以放心了,她們的女兒是真的長大了。或許她還需要時間去忘掉周席,需要閱歷來讓內心更加強大,需要想想來時的路和歸途,需要勇氣摒棄掉周圍人嘈雜的噪音,但許輕輕覺得,她已經准備好接受一切了。

「我會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的。」她對媽媽說了最後一句話。

電話那頭傳來媽媽一聲長長的嘆息,接著她聽到了這近三十年來她最期待的一句話:「好吧,或許你是真長大了。明天回家吃飯吧,做你最愛吃的白菜豬肉燉粉條......」

許輕輕終於忍不住,在大街上淚流滿面......

                (完,感謝閱讀)

6. 池莉的主要作品有

池莉的主要作品有:《煩惱人生》、《不談愛情》、《來來往往》、《太陽出世》以及《口紅》。

1、《煩惱人生》

《煩惱人生》是《池莉經典文集》中的一部,收入了包括《煩惱人生》、《細腰》、《不談愛情》、《太陽出世》、《冷也好熱也好活著就好》、《你是一條河》、《一去永不回》七個中短篇小說。這些小說,可以看出作家聞名文壇初期的溫婉的行文風格。

7. 春節 短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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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柳美里的主要作品

1986年以劇作《致水中之友》聞名而開始受到關注,1996年以後主要從事小說創作。代表作品有《水邊的搖籃》《家庭標本》《私語詞典》《魚之祭》《家庭電影》《女學生之友》《淘金熱》《命》《魂》《生》《聲》《口紅》等。
柳美里十六歲從橫濱名門高中退學後既進入劇團人演員並開始寫作,24歲以短篇小說《魚之祭》獲37屆岸田國士戲劇獎,創造了日本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獲獎記錄。後來又以《家夢已遠》、《家族電影》等作品分別獲得泉鏡花文學獎、野間文藝新人獎及芥川獎,從此聲名大噪,並創下日本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得獎記錄。她依託自己親身經歷創作的《命》《魂》《生》《聲》等作品,被譽為日本最重要的「私小說」代表作。其作品行文簡潔,文風犀利,往往於沖突激烈之處戛然而止,懸而不下,帶給讀者強烈的震撼。
2000年完成了她的根據自己的親身經歷寫成的重要作品《命》,再次引起轟動。《命》是柳美里自述從懷孕到未婚媽媽艱難卻又感人過程的力作,也是她所有作品中最受矚目和讀者歡迎小說!全書內容溫暖感人,深入思考生命的本質,在令人感傷而心酸落淚的同時,卻又生出無限的希望和新生勇氣。
《生》為感人肺腑的作品。圖書甫一出版,立刻引起巨大轟動,迅速榮等各大書店暢銷書榜首。全書生死交織,溫馨感人:與早年男友重逢,竟在他的癌症晚期!在他生命最後八周的時間里,她唯一能做的,只是記下他的離去,以及離去之後的空白… …
《口紅》是柳美里的第一部戀愛小說。
生活中的柳美里與歌手奧田美和子(Miwako Okuda)是好友,參與了後者多首歌曲的歌詞創作,其中包括著名的TV動畫《Chevalier》的片頭曲《BORN》,奧田美和子的專輯《二人》等。

9. 嬌俏閨蜜(短篇小說)

雨靈兒急忙回到家裡,支起畫板,她要把記憶中的桂瓊的裸體畫下來。

桂瓊是細紗車間的檔車工,十八歲,瘦骨嶙嶙,體重只有六十斤,但是小摸樣兒卻很俊。她貧血,臉上白廖廖的,沒有一點血色,白得像個玉人兒。

桂瓊家在輝縣盤上,也就是南太行的懸崖峭壁上。她家裡很窮,父親常年有病,卧床不起,母親到山裡挖葯材。家裡還有兩個妹妹,生活十分艱難。

淇縣朝歌紡織招工,桂瓊來面試,人事科的人一看,說體質太差,不要。雨靈兒看到了,心裡一動,這女孩瘦成這樣,很有特色,她想讓她給她當模特,畫出來的人體寫生一定很特別。

雨靈兒是廠辦公室的辦事員,跟人事科的人嘀咕了一下,桂瓊被錄用了。

雨靈兒是鄭州紡校畢業的,喜歡畫畫。雖然沒有什麼名氣,卻也在縣文化館舉辦的畫展上被選上一幅。那是一張人體寫生,一個胖丫頭,體重200斤,臉上的肉割下來能燉一大碗。

桂瓊的摸樣和胖妞形成了明顯的對照,雨靈兒想好好地畫,爭取往省里送。

雨靈兒的老公叫蕭舟,也是紡校畢業的,和雨靈兒是同班同學,在細紗車間當保全工。保全工就是機修工。

蕭舟和雨靈兒是一對恩愛的小夫妻,蕭舟對雨靈兒十分疼愛,家裡的事從來不用她做,三天兩頭不是雞湯就是白木耳煨紅棗,還要放幾顆桂圓肉。蕭舟不喝酒不抽煙,不打牌不跳舞,一下班就趕緊回家,圍上花圍裙,家庭廚師就上任了。

蕭舟非常支持雨靈兒畫畫,除了幫助雨靈兒支畫架調水彩外,還給雨靈兒的畫提意見。雨靈兒覺得蕭舟雖然不會畫畫,卻是個優秀的鑒賞家,每次點評後,她都給他一個飛吻。蕭舟說,「我發愁吶!」雨靈兒說,「你愁什麼呢?」蕭舟說,「我擔心我老婆將來成了大畫家,要和我離婚哩!」雨靈兒說「那能呢!」說著丟下畫筆一頭鑽進了蕭舟的懷里。蕭舟抱著雨靈兒上了床,一個月後雨靈兒犯惡心,想吐,她懷孕了。

桂瓊分配在細紗車間,雨靈兒吩咐蕭舟要多照顧她一點。蕭舟第一次把桂瓊領回家,讓她脫光給雨靈兒當模特兒。桂瓊不肯,拿眼瞄著蕭舟,臉紅到脖子根。雨靈兒支開蕭舟,要他去菜場買一點荸薺,人家想吃哩!

雨靈兒留桂瓊在家裡吃飯,給她幾件不穿的衣服,臨走時還塞給她10元錢。桂瓊先不要,雨靈兒說你不要,我就不畫你了,桂瓊趕緊把錢塞進里邊衣服的兜兜里。

一天,下班時間過了好久,雨靈兒左等右等不見蕭舟的影子,她挺著個大肚子去廠門口瞅。只見蕭舟抱著一個女孩,飛也似的往醫務室跑。雨靈兒一看,蕭舟抱的正是桂瓊。

「桂瓊怎麼啦?」雨靈兒用手撫著肚子慢慢走向醫務室。原來,車間里三十八九度,桂瓊為了省錢,沒有吃飯就上了班,她暈倒了。

「傻孩子!」雨靈兒囁嚅著說。

桂瓊得了白血病,送到醫院搶救,死了。

桂瓊的人體寫生雨靈兒還沒有畫完,她要憑記憶把這幅畫作完成,但是,怎麼畫也不理想,畫不出桂瓊的靈魂。

「親愛的……」雨靈兒拉起蕭舟的手,想說又不敢說。

今天怎麼啦?老婆竟然喊她「親愛的」,結婚以來這還是第一次。不過,嬌滴滴的,挺受用的哩!

「你,你是不是……」蕭舟揣測雨靈兒的意思,是想「那個」,說,「不行哩,乖,你懷著孕,會傷了胎氣。」

「去你的吧,想得美!」雨靈兒嘟起了嘴,那上頭都好掛油瓶。

「那你想……」女王生氣了,老公慌了。

「我想讓你給我當模特兒!」雨靈兒正兒八經地說,聲音提得高高的。

「那……」蕭舟一下子懵了,這怎麼可能,我是男人啊!

「當男模特,想畫男性?」蕭舟說,「本人是標准男生哎,不是肚大腰圓的豬八戒,又不是小人國里的侏儒,畫出來效果不好吧。」

「沒有,老公你是個美男子,男生女相哎,連鬍子都不長,老天投胎時弄錯了位,否則你就是一個大美女哎!」

「我……」蕭舟下意識地對著鏡子照了照,紅著臉說,「那我也不能男扮女裝!」

「你扮不扮?」雨靈兒揪著蕭舟的耳朵,紅嘴唇貼在蕭舟的嘴唇上,蕭舟的嘴唇立馬就像抹了口紅似的。

「脫衣服,我在網上買來的,」雨靈兒一邊說,一邊從櫃子里拿出一堆女人的東西,「義乳,假臀,長發套,連衣裙,高跟鞋,全有!」

「啊!」蕭舟傻了眼。

雨靈兒給蕭舟貼上義乳,蕭舟的前胸出現了兩只高聳的乳峰,巍巍顫顫的。接著又給他戴上假臀,也就是假屁股,然後給他穿上一件透明的彈力衣,蕭舟渾身上下一下子就變成了女人的酮體。雨靈兒給他化妝面部,塗脂抹粉,嵌睫毛,描眉,抹口紅,最後把一個長發套戴在他的頭上。

花了一個禮拜,一幅美女寫生完成了,送到省里參展,獲一等獎。

雨靈兒心情十分好,她要蕭舟穿上西裝打上領帶陪她去逛公園,可是蕭舟死活不肯。他不知什麼時候買回來一件旗袍,這時候穿在身上,對著鏡子左顧右盼地照。又坐在鏡子前面梳妝打扮,穿上紅色高跟鞋,戴上玉鐲、戒指,頭上的假發拖到後腰,一下子把雨靈兒看傻在那裡。

蕭舟辭退了工職,他整天在家不是化妝就是試衣服,花裙子買了一件又一件,綉花鞋,高跟鞋應有盡有。他給雨靈兒當裸體人,成了一個專職女模特。雨靈兒的人體寫生越畫越好,同一個面孔,不同的姿勢,不同的表情,不同的衣著,有嫵媚多姿的,有窈窕淑女型的,有婆娑起舞的,有三十年代上海灘貴婦人的,沉魚落雁,傾國傾城,派專人送到上海、北京,成了搶手貨。

蕭舟的靈魂蛻變了,他的內心涌動著一股暖流,烈火在他胸中燃燒,整個人像鑽進了蠶繭一樣,孕育著一個新的生機。他去醫院做了去喉結手術和豐胸手術,服用雌激素,說話的聲音變得很細。他開始愛唱歌,愛跳舞,他的歌喉宛轉,舞姿翩翩,他終於向雨靈兒提出要去做變性手術。

雨靈兒欲哭無淚,眼睜睜看著老公走上了人生的蝶變路。再沒有小兩口打情罵俏,再沒有親吻擁抱、雲雨之歡,在無限憂郁和失落中,她產下了一個女嬰。

「我們不是夫妻做閨蜜吧!」蕭舟對雨靈兒說,他把自己的名字改成「曉娟」,對雨靈兒生的寶寶特別疼愛。

「姐,我給你按摩按摩!」曉娟無微不至地照料著雨靈兒。他們同歲,雨靈兒的生日比曉娟大三天,他是雨靈兒的妹妹。

「寶貝兒,給小姨抱抱!」曉娟接過雨靈兒懷里的小囡,親吻著。

曉娟做了變性手術,她成了一個真正的女人。她又渴望當一個母親,又去做了第二次手術,摘入了子宮,來了月經。

曉娟再也不能站著尿了,她坐在馬桶上,尿液淅淅瀝瀝從器官再造的陰唇里流出來,心裡涌動著女性的溫柔。

她用淡藍的紙巾挹干陰部的尿液,塞進雪白的衛生巾,戴上月經帶,在鏡子里照了照自己的妝容,心裡有一種融融的感覺。

「我是淑女,女嬋娟!」曉娟的內心滋生著一種慾望,她想結婚,當新娘。

她去了夜總會,跟一個醜陋的男子上床。她懷孕了,生下一個男孩。

男孩很漂亮,她完成了心願。

10. 口紅的同名小說

江曉歌下崗後歷經失敗,終於辦起自己的服裝公司。好友寧岸卻因人生失意誤入歧途,江曉鷗也因盜賣股票淪為死囚……趙耀根意識到自己的過錯,離開唐燕影決定與妻子復婚。就在此時,出於嫉恨唐燕影指使人綁架了他們的愛女。為救愛女,趙耀根不幸中彈……這部小說堪稱《來來往往》的姊妹篇,內容豐富,故事性強,情節曲折感人,敘述比電視更到位更精彩更吸引人。
另有短篇小說《口紅》,始發於第三屆新概念作文大獎賽獲獎作品選。
金雀和銀雀兩姐妹原本同為富人家婢女,一個伺候三太太,一個伺候二太太。
口齒伶俐的妹妹銀雀後來成為了富人家的五姨太,但幸福來得快去得也快,四五個月之後,銀雀從三姨太雅琴口中知道了自己的姐姐金雀很快就要成為六姨太,銀雀不敢相信,但她還是決定…… ……昨天三太太雅琴來看她,一席閑話之後,不出銀雀所料,這個只生了一個閨女的三太太果然對那支老爺送的口紅抱很大興趣。臨走時,雅琴莫名其妙地在門口說了句笑話「過了年,你那姐姐就成你妹妹了,那時倒不知該怎麼叫了!」銀雀琢磨了半天,又想起老爺許久未來,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個神秘的六太太就是自己的姐姐,三太太的丫頭金雀。這不由地勾起了她的失落,略含著一些醋意:沒想到我卻敗在了不善言辭的姐姐下面。
想著,銀雀便從抽屜中取出首飾盒,打開了第二層,拿出了一個紅色的小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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