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留婦女的短篇小說
㈠ 有什麼小說是寫有關於婦女悲慘命運的。
祥林嫂 魯迅 關漢卿《竇娥冤》 張厚才長篇小說《坎坷人生》 葉紫的小說《星》
㈡ 除長篇小說外, 老舍還創作反映舊社會婦女悲慘命運的什麼短篇小說,什麼戲劇
老舍還創作反映舊社會婦女悲慘命運的《月牙兒》短篇小說。講的是一對母女淪為暗娼的故事。前些年還被拍成電視劇播映。
㈢ 楊柳岸|鄉情如畫——讀李建學短篇小說《兩姊妹》
鄉情如畫
讀李建學短篇小說《兩姊妹》
(楊凌作家楊柳岸,原名楊暉,被稱為「陝西文學守望者」,有《守望家園》等評論集出版。)
如果要用很簡短的話,來概括李建學的短篇小說《兩姊妹》(原載於《飛天》2015年二期)的故事情節,只能說——小說寫了姐妹倆作為「留守婦女」一年裡的日常勞動與生活,並且,這兩個姐妹共享一個情人。再簡單地說,是兩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的感情。
「留守婦女」一詞所指的,是近些年中國快速發展中出現的一種社會現象人群,如這篇小說中所寫的:「男人們一窩蜂進城掙錢去了,果園和莊稼就順順兒的壓在女人身上。」婦女們因為各種原因,不能隨丈夫一同出去打工,只好留在農村家裡。如此女人和丈夫過著兩地分居的生活,一年中往往只有一次短短地相聚時光,這就是春節時全中國特有的打工者回家過年。這篇小說故事發生的地域,應該是陝西甘肅兩省、渭河上游、隴海鐵路沿線一帶的農村,如小說中姐姐金菊感嘆的:「你沒看電視上的,好多村莊都空了。我們這算是河道里,靠在鐵路邊,多少還有點人氣兒」。再加之作者李建學的故鄉在那裡,按常理,他們農裔城籍作家寫農村故事,往往都會以自己熟悉的家鄉為背景,那是他們的精神家園之一種。
這姊妹倆,金菊和銀菊,年齡在三十歲左右,都是有兒有女,在子女生育上她們已無遺憾。她們各自的家在相鄰不遠的兩個村子,相互走動很容易。由於她們和娘家弟媳都難相處,所以相互走動就更勤些,「幾天不見,免不了惦記」,「平時,都是姐妹之間來來往往,相幫著過日子。看見的人都會羨慕地說,看人家姊妹親熱的。」金菊成熟穩重些,而銀菊由於以前也在大城市打工多年,見多識廣,心眼活些。所以姐妹倆也算在性格上有些互補。 她們的丈夫都在千里萬里之外不同的城市打工,家裡上有老下有小,都要操心照顧,而田地里的農活,更是讓她們成了最主要勞力,經常是在農忙時需要相互幫忙,忙完你家忙我家。農村,靠莊稼吃飯,田地里的活兒是頭等大事,一年四季都有忙不完的農活。可以說這篇小說就是主要寫了姐妹倆一年之中在農活上的辛勞。這決定了這篇小說沒有太明顯的慣常所見的故事情節,所以這篇小說並沒有以情節的發展為線索,而是以自然時間為順序,平淡的故事情節隨著季節的變化而緩緩推動。所以各種農作物、那些果樹莊稼也成了小說敘事的主角,並不是可有可無的道具。勞動的程序和勞動本身,似乎也成了小說要表達的對象。小說在一些自然段或章節前,錯落有著這樣一些表示季節變幻時間流動、農作物和相對應節令的描寫語句——「三月間,給果樹疏花的時候,福生來幫的忙。」「兩畝蘋果,要套六七萬個袋子,一個人每天最多套兩千多,忙得人連飯都吃不到嘴裡。」——這應該是六月的事。「花椒紅了,河道里到處彌漫著麻麻的香氣。」——這應該是七月的事。「往城裡送新玉米的時候,銀菊把掰下來的嫩棒子跟福生家的裝在一車,讓他一個人拉著去賣。」——這應該是七、八月份的事。「暑假過後,鎮上的中學才開學,金菊的兒子闖了禍。」——這事雖不是農事,卻也是小說故事的一個線索,這一小事的解決也為金菊與福生的接近埋下伏筆。「秋天來了,渭河二岸瓜果飄香。」——簡單一句,如詩如畫,透露著一年豐收的喜悅。「七月十五,河道里的村莊大多都要殺羊,敬神,過會。」——這里的七月十五,是指的農歷,民間有過中元節一習俗。「二十四個秋老虎,也就是中午有點老虎的樣子。」——這是寫時間節氣,不過聯系下文寫金菊與福生的性事,民間有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一說,讀者要如此相關聯想,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臘月二十一,妹夫回來了。」——小說臨近尾聲,姐妹倆各自的丈夫回家過年,他們倆在旅途中時,也是「春運」眾多旅客中之一二。小說結尾是新的一年的開始,「好日子總是很短暫。元宵節還沒有過,山西那邊就來了電話,催丈夫動身。」「正月一出來,一切都回到原來的路上了。」 「二月二,炒豆豆。」「三月三,苦菜芽芽打攪團。」「一陣陣春分暖暖地輕撫過來,渭河二岸的桃花、杏花、梨花、蘋果花、李子花次第開放。」 「天熱起來,單薄的衣裳穿上身,姐姐和妹妹都察覺了對方悄悄露出的幾分風騷。」
如此可以看出,這篇小說淡淡的故事情節,是和一年四季節令農事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小說中處處彌漫著清新的泥土氣息,似乎可聞到淡淡的瓜果的甜味。情節發展中透著勞動的汗水之味,也有著豐收的喜悅之氣。小說作者似乎對農事很熟悉,對農村土地有著很深的感情。比如寫「兩畝蘋果,要套六七萬個袋子」這簡單的一句話,如果不懂農村生活,就很難寫出。小說寫姐妹倆的對話時,同時寫到她們是在家裡院子里打油菜籽,使用的農具是「順手操起連枷」和「摸起一把木叉」。而在花椒紅了採摘花椒這個農活時,金菊的公公怕剛會走路的孫子如果也跟著金菊去山上採摘花椒,擔心「讓花椒把娃娃的眼睛蟄了」。這一點小細節,非外行所能寫得出。並且如此小細節貫穿全篇,可以說字里行間透著清新的鄉村田園之氣,並沒有大段的風景描寫,卻從這些小細節中讓人眼前油然浮現出相應的畫面。可以說整篇小說就是一幅鄉村風情畫。從一對姐妹的日常生活中,描寫了鄉村田園風光,小說有田園詩的品質,輕快,透露著一種淡淡的喜悅之氣。但小說並沒有迴避與掩飾當下農村生活中許多現實情況,如農村留守婦女田間勞動負擔過重,付出的勞動與經濟收入並不平等,農村勞力缺乏是普遍現象,農村個別老人沒有得到應有的贍養,等等。而特別尖銳的是,小說寫出了一個很現實,也很似乎讓一些人難以啟齒的問題,這也是這篇小說一個主要情節,那就是,留守婦女她們的感情生活,她們的生理需要如何解決?
小說中,當金菊在妹妹家幫忙干農活時,見有個男人和妹妹關系比較曖昧,一次姐妹二人說知心話,妹妹銀菊向姐姐說了她和情人福生好上的經過。福生因為妻子癱瘓而長期不能過夫妻生活主,導致他和銀菊好上後卻「不行了」,可能是心理因素的緣故,他自殺的心思都有了,但銀菊不嫌棄他的性無能,給他愛心,經過半年多時間和銀菊親密接觸,他的「病」好了,又成為一個男人了。得知了妹妹的秘密,姐姐先是難以接受,她替妹妹擔心,擔心她的名聲,擔心她的婚姻家庭。而妹妹銀菊因為早早地就到大城市打工多年,所以見識廣,思想開放,她不以為然,她還半開玩笑地說要把她的情人「勻給」姐姐,緩解一下姐姐守活寡的痛苦。而相對傳統一點的姐姐金菊自然開始是難以接受的。而金菊的性生活狀況是怎樣的呢?金菊「她也有把蔫茄子當男人使的羞恥,說不出口。」「這些年不是沒有人打她的注意。先是吃飽了沒事乾的村幹部,動不動就往她跟前湊,村主任在果園里還想硬上,滿嘴的煙臭都噴到她臉上了,終是讓她給罵散火了。金菊這一房在莊裡家口多,勢大,公公婆婆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人,也就沒人太明目張膽。偶爾夜裡有來摸門子的,公公靈性得很,咳嗽一聲足以下破色膽。當然,主要是她本人不願意。一方面是擔心名聲,擔心貪戀一時的放縱給家庭帶來的災禍。另一方面,也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這些年,莊裡能拿得出手的男人都走了,留下來的不是老弱病殘,就是吃父母耍錢的懶漢二流子,這些人躲都躲不及,哪裡還敢糾纏。」這里的「也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也透露出她微妙的內心: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她,長年沒有男人,正常的生理需求得不到滿足,其痛苦只能是個人難以啟齒的秘密。如妹妹猜想的,說不定姐夫也在外有人了呢?當然這話是妹妹也是慫恿姐姐不要太折磨自己,在對待自己身體需要求方面,放開一點。但也不能排除姐夫在外邊就真的沒有什麼。妹妹在向姐姐坦白了自己的情事後,深有感觸地說:「姐啊,我真操心男人在外面困久了,落下病根子。男人啥難事都能頂,那事不行了,精神就頂不住了,就會想到死。有一天他們真要跟別的女人有點那啥,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人活幾十年,好日子才幾天啊?姐你可記牢了,這是我多年想明白的道理,城裡的大教授未必想得出來」。這是銀菊從她自身經驗得出來的,她說這話,也有一種自豪感:她給了福生性愛,是她挽救了一個男人。她的話樸素,卻也達觀,性自由,自然,不必太刻意,樸素的人道主義。她之所以把她的情人要「勻給」姐姐,也正是這種達觀思想作基礎的,她也並沒有把福生看作是自己的固定情人,性治療,性慰藉,娛樂,精神生活,她把自己的性愛快樂要與姐姐分享,「人活幾十年,好日子才幾天啊?」性快樂,是天倫之樂,要及時行樂。妹妹這話之所以說得好,表達了要及時行樂的思想態度,卻並沒有滑向絕縱欲,是她話說得有分寸感,是替別人著想,是假設姐夫偶有出軌行為,讓姐姐寬容對待。她雖然沒有足夠的文化知識,但她說出了一個很深的倫理思想:愛情和婚姻是兩個概念,性的自然需求和家庭社會倫理也是兩個概念,既然是兩個概念,如果不能完美統一時,不可強求,順其自然為好。
金菊經過了思想上的斗爭,還是接受了妹妹的「好意」,在妹妹的安排下,經過了一點好事多磨的曲折,金菊終於享受到了久違的男人的愛撫,「這回福生沒有客氣,卯足了勁給金菊下了一場透雨,乾裂的土地歡欣鼓舞的承受了。金菊軟軟地躺在福生身邊回味的時候,清楚的想起來,從正月初九丈夫出門前那一回到現在,已經是八月二十六,她才正兒八經的做了一回女人。」勞倫斯的《查泰來夫人的情人》在寫完那段精彩的性愛描寫後,有一句畫龍點睛之筆:「一個女人誕生了!」對於這篇小說《兩姊妹》中金菊和福生的性愛結束後,也可以說:「一個女人復活了!」小說結尾處,姐妹二人,在各自丈夫不在身邊時共事一夫,她們相互之間多少會產生一點醋意,這也在人之常情范圍內,人有享受自己性快樂的權利,但也不是完全放縱慾望。性,在生活中很重要,但也並非是唯一,生活,應該有著更為豐富的內涵。
鄉間有一俗語:「關起門來過日子」,就是說家庭的私生活的私密性給予充分考慮,在人性高度上給予關注。生活中就是因為有秘密,生活才是有內涵的,豐富的。寫人性,是文學藝術的一個永恆主題。許多文學作品之大膽地所以揭示那些秘密,從某種意義上說,正是為了從人性的高度上保護那些秘密,讓我們的生活更為人性化,更為人道主義。小說的基調是明快的,清新的,是散發著泥土香味,小說中人們相互幫助關心,每個人都是善良的,如小說中銀菊也時常去照顧福生癱瘓的妻子,幫助其擦身子;福生也是善良的勤勞的,他沒有拋棄自己患病的妻子,即使不能有正常的夫妻生活。他後來有兩個女人主動投懷送抱,你情我願,艷福不淺,那也是他好人有好報的結果。如果有人要說,男人福生是這姐妹倆共同的性伴侶,有性需求時招之既來,沒有感情的性關系是不道德的。這應該是過時的傳統道德觀念,而事實上,也不能說姐妹倆各自和福生就沒有感情,只是他們各自的感情是復雜的,難以用既定的稱謂來說,只可意會難以言說的。
性,是生命的火焰。如山上的花要開放,如田野里的莊稼要生長,如田園的生活要樣如詩如畫。這篇流淌著田園詩般情感的小說,也如沈從文那篇同樣有著田園詩般的小說《邊城》一樣,也有一個開放式的結尾:「有一點姐妹倆誰也說不好,這樣的日子,哪一天會是個頭?會是個啥樣子的頭?兩個人都不敢想,也不願想。忙了,也顧不上仔細想。先這么過吧。」——順其自然。
2015/3/15
㈣ 留守婦女的春天(山村女性系列小說之八留守)
31.留守杏花村
當天晚上,玉婷得知那幫壞人全部入了獄,才真正放下心來。她對林成敞開了心扉,談了她的過去。
五年前,她和初中女同學秀珍來到大城市找工作,由於長得漂亮,被風雨樓老闆看上了,他指示一個女下屬以高薪誘惑把她倆騙進了風雨樓。她當晚吃飯時昏迷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發現被風雨樓老闆玷污了。她哭過鬧過絕食過,換來的是更為猛烈地摧殘。後來她發現這座樓里有更罪惡的勾當,視人命如草芥,她害怕了,屈服了,成了風雨樓老闆的不知第幾個情人。
她時刻想著逃出去,可是自打進來就沒見過秀珍,問他們時換來嚴厲地訓斥,讓少管閑事。她找不到一個可以依靠的人,直到書生般英俊善良的林成出現,才使她有了希望。如今夢想成真,她衷心感謝林成讓她有了嶄新的人生和愛情。
如今,她的心願有三個:回家看望父母,找到秀珍,擁有一場盛大的婚禮。她問林成能原諒她的過往,給她幸福嗎?她願意為他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和他共度餘生。林成盯著她的眼睛,鄭重地答應了她。
這時候,玉婷身體不適,林成帶著她去檢查,大夫說已經四個月了,打胎風險太大,對大人有危害,林成考慮了一會,下定了決心:生下來,他願意撫養。
此後,林成陪著玉婷回了老家,見到了父母,五年沒見,父母抱著玉婷老淚縱橫,玉婷說自己誤入了傳銷公司才和林成逃出來。秀珍的父母聞訊趕來問女兒的下落,玉婷只能說兩人當年走散了再沒有見過,承諾幫他們繼續尋找秀珍,才送走了哭哭啼啼的秀珍父母。
玉婷父母見林成一表人才,又看到玉婷肚子已經很清楚了,於是張羅著看日期籌備婚事。於是那一年,林成在老家杏花村舉行了盛大婚禮。晚上鬧洞房時,大家讓他兩談戀愛經過,林成便編了一套工廠愛情故事,這也是秀蓮所知道的情況。
婚後林成和玉婷外出打工,恩恩愛愛,快快樂樂。三年過後,他們的大兒子已經三歲了。這天晚上,他們正在租住的房子里,孩子玩耍,他兩看電視。有人敲門,林成試探著剛一開門,就被人用刀子逼著進了房間。玉婷和兒子嚇得連聲尖叫,來人將刀子對准林成喉嚨,玉婷和兒子再不敢嚷了。
來人去掉蒙在臉上的面紗,原來是徐貴明。他說自己剛從監獄里出來,急需要錢,他知道風雨樓的覆沒是林成和玉婷舉報的,他手上也有林成和玉婷跟著犯罪的證據。如果不答應他的條件,要麼他就給兄弟們打電話,讓兄弟們找他倆算總賬,要麼他就向警方舉報,讓警察抓他倆,讓他兩看著辦。
林成沉默不語,玉婷早嚇得花容失色,她將家裡所有的錢和信用卡全給了徐貴明,並且說了密碼。徐貴明臨走時惡狠狠地說:過一段日子還來找你們!
第二天,林成去工廠結清了工資,說家裡有事,就帶著玉婷和孩子連夜返回老家。給家裡人說外面物價太高,讓孩子回來上學。
林成在家裡呆了幾個月,經濟實在拮據,玉婷便勸他繼續到外面工作。自己在家裡伺候公公帶孩子,林成也無法可想,於是和妻子揮淚而別。玉婷成了村裡的又一個留守婦女。
玉婷的日子很不好過,不會種莊稼,干不動農活,每天只能做飯洗衣服。公公一個人幹活,經常罵罵咧咧,她也不敢言語。一天兒子在院子里玩,擋住了公公的路,公公指著長得矮胖的孫子大罵:你一看就是雜種!難怪莊裡人說不像我兒,把你越養活越丟人!
孩子哭著跑來了,玉婷氣急了,跑出門去破口大罵,罵了公公又罵村裡人,公公才黑著臉進他的房間去了。
後來有一天,她一個人去集鎮買日常用品的路上,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拐彎處,一輛車停到了她旁邊。他又被徐貴明和一個人捂著嘴拉上車玷污了,還
逼著問林成的下落,搜去了她身上僅有的二百元錢。
她跌跌撞撞回家,不吃不喝昏睡了三天,打算一死了之。可孩子在旁邊哭哭啼啼,公公破天荒地端進飯來讓她吃,她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日子繼續,就這樣四個月後,她發現自己又懷孕了。她氣暈了,知道必須和林成說了。於是把林成叫了回來,林成知道情況怒不可遏,把她打了一頓,然後又抱著她大哭。
於是在那年六月,林成把大肚子的玉婷和兒子叫車送到了外面,幾天後只回來了林成一個人……
筆記本的最後,林成寫到:我真的走投無路了。我和玉婷辦理了離婚手續,把玉婷送到了一個徐貴明他們永遠找不到的地方,她嫁給了一個家境不錯的老光棍,他很善待她們母子。
現在,我回來伺候年邁的父親,忍辱負重,苟且偷生。等到父親去世,我就去替玉婷、秀珍和自己復仇,找那些這幾年一直騷擾我的漏網之魚算賬,然後拿著U盤自首,讓所有壞人銷聲匿跡……
在透亮的晨曦里,小紅的眼淚落滿了筆記本,已經泣不成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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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鄉是一個偏遠的小山村,我的故鄉至今仍然貧窮而落後。
我當初寫這篇小說的目的,就是想通過文學,以文學的形式來引起社會對我故鄉的關注,以期改變她千百年來落後的面貌。若在幾年之後,這篇小說沒有達到我預期的效果,那麼為了故鄉,我還將更加努力地學習,我將努力讓自己為成為二十一世紀世界著名的文學大家,我將以我的努力為我平凡的故鄉增添高雅的人文氣息。
我希望等我百年之後,在世界旅遊的地圖上能看到我的故鄉,能看到有對我的故鄉這樣的介紹:這就是孕育了小說《留守婦女》的土地;這就是著名作家nipea故居。我希望等我百年之後,那時的我已經躺在我的故鄉的墳塋里,我可以聽到遠道而來的遊客這樣評說:「啊!沒想到在這塊土地上,養育出了這樣一位偉大人作家!孕育出了這樣偉大的作品!」
我希望我的故鄉因為有了我,在今後漫長的人類長河中不再落後……
第一章農民工的故鄉
隨著太陽慢慢西沉,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茫茫的大地漸漸籠罩在蒼茫……
應該是你需要的吧
㈥ 有木有以農村留守婦女為題材的小說
好像以前有看過《圍牆里的女人》就是以留守婦女為題材的小說改編的
㈦ 高爾基描寫婦女命運的作品有哪些
高爾基也關注和同情婦女的命運。他把自己對婦女生活的細致觀察和對婦女問題的思索寫進了許多短篇小說。《有一次,在秋天》寫的是作者在一個寒冷的秋夜同一個妓女的不期而遇。女主人公雖然飢寒交迫,無處棲身,卻有著一顆淳樸善良的心。《醒悟》、《遊街》、《鮑列司》描寫了下層婦女的悲慘命運,《因為煩悶無聊》的女主人公是車站的廚娘——阿琳娜,她快40歲了,從未感受到生活的溫暖。她對扳道員戈莫佐夫產生了感情。可是站長等人由於無聊,尋找開心,殘忍地嘲弄了她的愛情。阿琳娜感到悲憤交加、無地自容,最後上吊自殺。高爾基對她給予了深切的同情,同時對站長等人的市儈習氣進行了深刻的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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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然是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電視彩色的微光透過薄薄的蚊帳照過來,忽明忽暗地照著她身影的輪廓,在黑暗中像是一塊沉默的石頭。而男人也靜靜地坐在床的那一端,也是一動不動的。床上的氣氛更加沉默了。
也許她的心裡還在糾結,還在進行著激勵的斗爭,還在受良心的譴責,還在為她這樣不恥的行為感到害臊,也有可能此刻在想自己的老公,她想要是老公在她的身邊那該有多好呀!但是,也有可能什麼也沒想,只是在黑暗中發呆,單純的不說話,就這么簡單。
但是男人此刻心裡卻一直在努力推測她的心裡究竟在想什麼,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山村的夜晚相當寂靜,除非他們自己來打破這里的沉默,否則誰也不知道這種狀態會持續多久。男人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暗暗地在心裡作了這樣的准備,又過了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說道:
「咱們睡覺吧,時間不早了。」
他的聲音更小了些,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一方面是因為害怕,另一方面是因為他知道隔壁有人。這了一會兒,見她仍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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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婦女閑聊錄
作者:林白
豆瓣評分:7.2
出版社: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
出版年份:2017-3
頁數:302
內容簡介:
這是一部關注中國農民——特別是農村婦女生活的長篇力作。
全書以221個口述片斷,講述了中國農村婦女迷離隱秘的私人生活、錯綜復雜的男女關系和快樂悲傷的底層故事。通過小人物的回述和閑聊,把面對遼闊大地上的種種生命情狀作為新的敘事倫理,從而使中國*為普通的鄉村生活開始發出自己的聲音。
獨特的敘事風格以及寫作姿態,使得這部作品一經面世就引起廣泛關注。這既是一部讓文壇和學界感到新奇、震動的書,同時也是一部讓人倍感親切和感動的書。
作者簡介:
林白 生於廣西北流,現居北京。目前為自由撰稿人。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開始寫作,先詩歌,後小說。著有長篇小說《一個人的戰爭》、《說吧,房間》《婦女閑聊錄》、《萬物花開》《北去來辭》等多部,另有中短篇小說及詩歌散文若干。有《林白文集》四卷。獲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年度小說家獎、老舍文學獎長篇小說獎、人民文學長篇小說雙年獎,十月文學獎、獲評當代2013年度長篇小說五佳、新浪中國好書榜年度十大好書等榮譽,並獲第九屆茅盾文學獎提名獎。
有日、韓、意、法、英等文字的長篇和中篇單行本出版。
㈩ 首屆魯迅文學獎短篇小說獎《哺乳期的女人》原文及賞析
圖/文:來自網路
【賞析】 在《哺乳期的女人》中,既有對美好情感的呼喚與贊頌,同時也具有鮮明的批判思想。文本中表現為雙重的批判指向。
其一是批判商品經濟對人間真情至愛的扼殺。不可否認,隨著社會轉型,各種價值觀念都經受著商品大潮的猛烈沖擊,令人震驚與悲哀的是,包括母愛在內的人性美與人情美都遭到空前的冷落與裹讀。旺旺的父母正是為了發財致富才狠心地拋下孩子。讓他生下後就孤兒般地承受著無愛的荒涼與孤苦。物質的富有與情感的缺失成為這個時代觸目驚心的反差與錯位,作家意在呼籲,在發展經濟的同時,千萬不要踐踏人類社會中最寶貴的尊嚴、情感與精神。
其二是把批判的鋒芒指向了斷橋鎮人的精神領域。在斷橋鎮的文化空間中至今還彌漫著封建思想的陳腐氣息。在人們的文化心理結構中還沒有徹底清除卑劣與驅逐陰暗,並自在斷橋鎮形成了濃厚的思想輿論氛圍,成為謀害情與愛的看不見的殺手。當旺旺咬了惠嫂的乳房之後,人們不僅缺乏應有的理解和同情,竟然把一個年僅七歲的男孩非常荒唐地與性連在一起,以至於連溺愛旺旺的爺爺為履行管教的責任,不得不讓孫子承受皮肉之苦。也許,人們在戲謔旺旺的同時,釋放了心中被壓抑的情慾,然而,卻不知道這種傷害兒童的行為是多麼的卑劣與殘忍!因此,為了培養兒童的健康心理,讀者不僅需要建設高度的物質文明,同時更需要建構一個純潔的精神空間。
文/畢飛宇
斷橋鎮只有兩條路,一條是三米多寬的石巷,一條是四米多寬的夾河。三排民居就是沿著石巷和夾河次第鋪排開來的,都是統一的二層閣樓,樓與樓之間幾乎沒有間隙,這樣的關系使斷橋鎮的鄰居只有「對門」和「隔壁」這兩種局面,當然,閣樓所連成的三條線並不是筆直的,它的蜿蜒程度等同於夾河的彎曲程度。 斷橋鎮的石巷很安靜,從頭到尾洋溢著石頭的光芒,又干凈又安詳。夾河裡頭也是水面如鏡,那些石橋的拱形倒影就那麼靜卧在水裡頭,千百年了,身姿都龍鍾了,有小舢板過來它們就顫悠悠地讓開去,小舢板一過去它們便駝了背脊再回到原來的地方去。 不過夾河到了斷橋鎮的最東頭就不是夾河了,它匯進了一條相當闊大的水面,這條水面對斷橋鎮的年輕人來說意義重大,斷橋鎮所有的年輕人都是在這條水面上開始他們的人生航程的。他們不喜歡斷橋鎮上石頭與水的反光,一到歲數便向著遠方世界蜂擁而去。斷橋鎮的年輕人沿著水路消逝得無影無蹤,都來不及在水面上留下背影。好在水面一直都是一副不記事的樣子。
旺旺家和惠嫂家對門。中間隔了一道石巷,惠嫂家傍山,是一座二三十米高的土丘;旺旺家依水,就是那條夾河。旺旺是一個七歲的男孩,其實並不叫旺旺。但是旺旺的手上整天都要提一袋旺旺餅干或旺旺雪餅,大家就喊他旺旺,旺旺的爺爺也這么叫,又順口又喜氣。旺旺一生下來就跟了爺爺了。他的爸爸和媽媽在一條拖掛船上跑運輸,掙了不少錢,已經把旺旺的戶口買到縣城裡去了。旺旺的媽媽說,他們掙的錢才夠旺旺讀大學,等到旺旺買房、成親的錢都回來,他們就回老家,開一個醬油鋪子。他們這刻兒正四處漂泊,家鄉早就不是斷橋鎮了,而是水,或者說是水路。 斷橋鎮在他們的記憶中越來越概念了,只是一行字,只是匯款單上遙遠的收款地址。匯款單成了鰥父的兒女,匯款單也就成了獨子旺旺的父母。
旺旺沒事的時候坐在自家的石門檻上看行人。手裡提著一袋旺旺餅干或旺旺雪餅。旺旺的父親在匯款單左側的紙片上關照的,「每天一袋旺旺」。旺旺吃膩了餅干,但是爺爺不許他空著手坐在門檻上。旺旺無聊,坐久了就會把手伸到褲襠里,掏雞雞玩。一手提著袋子,一手捏住餅干,就好了。旺旺坐在門檻上剛好替惠嫂看雜貨鋪。惠嫂家的底樓其實就是一鋪子。有人來了旺旺便尖叫。旺旺一叫惠嫂就從後頭笑嘻嘻地走了出來。
惠嫂原來也在外頭,一九九六年的開春才回到斷橋鎮。惠嫂回家是生孩子的,生了一個男孩,還在吃奶。旺旺沒有吃過母奶。爺爺說,旺旺的媽天生就沒有汁。旺旺銜他媽媽的奶頭只有一次,吮不出內容,媽媽就叫疼,旺旺生下來不久便讓媽媽送到奶奶這邊來了,那時候奶奶還沒有埋到後山去。同時送來的還有一隻不銹鋼碗和不銹鋼調羹。奶奶把乳糕、牛奶、亨氏營養奶糊、雞蛋黃、豆粉盛在鋥亮的不銹鋼碗里,再用鋥亮的不銹鋼調羹一點一點送到旺旺的嘴巴里。吃完了旺旺便笑,奶奶便用不銹鋼調羹擊打不銹鋼空碗,發出悅耳冰涼的工業品聲響。奶奶說:「這是什麼?這是你媽的奶子。」旺旺長得結結實實的,用奶奶的話說,比拱奶頭拱出來的奶丸子還要硬錚。不過旺旺的爺爺倒是常說,現在的女人不行的,沒水分,肚子讓國家計劃了,奶子總不該跟著瞎計劃的。這時候奶奶總是對旺旺說,你老子吃我吃到五歲呢。吃到五歲呢。既像為自己驕傲又像替兒子高興。
不過惠嫂是例外。惠嫂的臉、眼、唇、手臂和小腿都給人圓嘟嘟的印象。矮墩墩胖乎乎的,又渾厚又溜圓。 惠嫂面如滿月,健康,親切,見了人就笑,笑起來臉很光潤,兩只細小的酒窩便會在下唇的兩側窩出來,有一種產後的充盈與產後的幸福,通身籠罩了乳汁芬芳,濃郁綿軟,鼻頭猛吸一下便又似有若無。 惠嫂的乳房碩健巨大,在襯衣的背後分外醒目,而乳汁也就源遠流長了,給人以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印象。惠嫂給孩子餵奶格外動人,她總是坐到鋪子的外側來。惠嫂不解扣子,直接把襯衣撩上去,把兒子的頭擱到肘彎里,爾後將身子靠過去。等兒子銜住了才把上身直起來。惠嫂餵奶總是把脖子傾得很長,撫弄兒子的小指甲或小耳垂,弄住了便不放了。有人來買東西,惠嫂就說:「自己拿。」要找錢,惠嫂也說:「自己拿。」
旺旺一直留意惠嫂餵奶的美好靜態,惠嫂的乳房因乳水的腫脹洋溢出過分的母性,天藍色的血管隱藏在表層下面。旺旺堅信惠嫂的奶水就是天藍色的,溫暖卻清涼。 惠嫂兒子吃奶時總要有一隻手扶住媽媽的乳房,那隻手又干凈又嬌嫩,撫在乳房的外側,在陽光下面不像是被照耀,而是乳房和手自己就會放射出陽光來,有一種半透明的晶瑩效果,近乎聖潔,近乎妖嬈。惠嫂餵奶從來不避諱什麼,事實上,斷橋鎮除了老人孩子只剩下幾個中年婦女了。 惠嫂的無遮無攔給旺旺帶來了企盼與憂傷。旺旺被奶香纏繞住了,憂傷如奶香一樣無力,奶香一樣不絕如縷。
惠嫂做夢也沒有想到旺旺會做出這種事來。
惠嫂坐在石門檻上給孩子餵奶,旺旺坐在對面隔著一條青石巷呢。惠嫂的兒子只吃了一隻奶子就飽了,惠嫂把另一隻送過去,她的兒子竟讓開了,嘴裡吐出奶的泡沫。但是惠嫂的這只乳房脹得厲害,便決定擠掉一些,惠嫂側身站到牆邊,雙手握住了自己的奶子,用力一擠,奶水就噴湧出來了,一條線,帶著一道弧線。旺旺一直注視著惠嫂的舉動。旺旺看見那條雪白的乳汁噴在牆上,被牆的青磚吸干凈了。旺旺聞到了那股奶香,在青石巷十分溫暖十分慈祥地四處彌漫。旺旺悄悄走到對面去,躲在牆的拐角。惠嫂擠完了又把兒子抱到腿上來,孩子在哼唧,惠嫂又把襯衣撩上去。但孩子不肯吃,只是拍著媽媽的乳房自己和自己玩,嘴裡說一些單調的聽不懂的聲音。
惠嫂一點都沒有留神旺旺已經過來了。旺旺撥開嬰孩的手,埋下腦袋對准惠嫂的乳房就是一口。咬住了,不放。 惠嫂的一聲尖叫在中午的青石巷裡又突兀又悠長,把半個斷橋鎮都吵醒了。 要不是這一聲尖叫旺旺肯定還是不肯鬆口的。旺旺沒有跑,他半張著嘴巴,表情又愣又傻。旺旺看見惠嫂的右乳上印上了一對半圓形的牙印與血痕,惠嫂回過神來,還沒有來得及安撫驚啼的孩子,左鄰右舍就來人了。惠嫂又疼又羞,責怪旺旺說:「旺旺,你要死了。」
旺旺的舉動在當天下午便傳遍了斷橋鎮。
這個沒有報紙的小鎮到處在口播這條當日新聞。人們的話題自然集中在性上頭,只是沒有挑明了說。人們說:「要死了,小東西才七歲就這樣了。」人們說:「斷橋鎮的大人也沒有這么流氓過。」當然,人們的心情並不沉重,是愉快的,新奇的。人們都知道惠嫂的奶子讓旺旺咬了,有人就拿惠嫂開心,在她的背後高聲叫喊電視上的那句廣告詞,說:「惠嫂,大家都『旺』一下。」這話很逗人,大夥都笑,惠嫂也笑。但是惠嫂的婆婆顯得不開心,拉著一張臉走出來說:「水開了。」
旺旺爺知道下午的事是在晚飯之後。盡管家裡只有爺孫兩個,爺爺每天還要做三頓飯,每頓飯都要親手給旺旺喂下去。那隻不銹鋼碗和不銹鋼調羹和昔日一樣鋥亮,看不出磨損與銹蝕。爺爺上了歲數,牙掉了,那根老舌頭也就沒人管了,越發無法無天,嘮叨起來沒完。往旺旺的嘴裡喂一口就要嘮叨一句,「張開嘴吃,閉上嘴嚼,吃完了上床睡大覺。」「一口蛋,一口肉,長大了掙錢不發愁。」諸如此類,都是他自編的順口溜。但是旺旺今天不肯吃。調羹從右邊喂過來他讓到左邊去,從左來了又讓到右邊去。爺爺說:「蛋也不吃,肉也不咬,將來怎麼掙鈔票?」旺旺的眼睛一直盯住惠嫂家那邊。惠嫂家的鋪子里有許多食品。爺爺問:「想要什麼?」旺旺不開口。爺爺說:「克力架?」爺爺說:「德芙巧克力?」爺爺說:「親親八寶粥?」旺旺不開口,親親八寶粥旁邊是澳洲的全脂粉。
爺爺說:「想吃奶?」旺旺回過頭,淚汪汪地正視爺爺。爺爺知道孫子想吃奶,到對門去買了一袋,用水沖了,端到旺旺的面前來。說:「旺旺吃奶了。」 旺旺咬住不銹鋼調羹,吐在了地上,順手便把那隻不銹鋼碗也打翻了。不銹鋼在石頭地面活蹦亂跳,發出冰涼的金屬聲響。 爺爺向旺旺的腮邊伸出巴掌,大聲說:「撿起來!」旺旺不動,像一塊咸魚,翻著一雙白眼。爺爺把巴掌舉高了,說:「撿不撿?」又高了,說:「撿不撿?」爺爺的巴掌舉得越高,離旺旺也就越遠。爺爺放下巴掌,說:「小祖宗,撿呀!」
是爺爺自己把不銹鋼餐具撿起來了。爺爺說:「你怎麼能扔這個?你就是這個喂大的,這可是你的奶水,你還扔不扔?啊?扔不扔?——還有七個月就過年了,你看我不告訴你爸媽!」
按照生活常規,晚飯過後,旺旺爺到南門屋檐下的石碼頭上洗碗。隔壁的劉三爺在洗衣裳。劉三爺一見到旺旺爺便笑,笑得很鬼。劉三爺說:「旺爺,你家旺旺吃人家惠嫂豆腐,你教的吧?」旺旺爺聽不明白,但從劉三爺的皺紋里看到了七拐八彎的東西。劉三爺瞟他一眼,小聲說:「你孫子下午把惠嫂的奶子啃了,出血啦!」
旺旺爺明白過來腦子里就轟隆一聲。可了不得了。這還了得?旺旺爺轉過身就操起掃帚,倒過來握在手上,揪起旺旺沖著屁股就是三四下,小東西沒有哭,淚水汪了一眼,掉下來一顆,又汪開來,又掉。他的淚無聲無息,有一種出格的疼痛和出格的悲傷。 這種哭法讓人心軟,叫大人再也下不了手。旺旺爺丟了掃帚,厲聲詰問說:「誰教你的?是哪一個畜生教你的?」旺旺不語。旺旺低下頭淚珠又一大顆一大顆往下丟。旺旺爺長嘆一口氣,說:「反正還有七個月就過年了。」
旺旺的爸爸和媽媽每年只回斷橋鎮一次。
一次六天,也就是大年三十到正月初五。旺旺的媽媽每次見旺旺之前都預備了好多激情,一見到旺旺又是抱又是親。旺旺總有些生分,好多舉動一下子不太做得出。這樣一來旺旺被媽媽摟著就有些受罪的樣子,被媽媽擺弄過來又擺弄過去。有些疼。有些別扭。有些需要拒絕和掙扎的地方。後來爸爸媽媽就會取出許多好玩的好吃的,都是與電視廣告幾乎同步的好東西,花花綠綠一大堆,旺旺這時候就會幸福,愣頭愣腦地把肚子吃壞掉。 旺旺總是在初三或者初四開始熟悉和喜歡他的爸爸和媽媽,喜歡他們的聲音,氣味。一喜歡便想把自己全部依賴過去,但每一次他剛剛依賴過去他們就突然消失了。旺旺總是撲空,總是落不到實處。這種壞感覺旺旺還沒有學會用一句完整的話把它們說出來。 旺旺就不說。
初五的清早他們肯定要走的。旺旺在初四的晚上往往睡得很遲,到了初五的早上就醒不來了,爸爸的大拖掛就泊在鎮東的闊大水面上。他們放下一條小舢板沿著夾河一直劃到自家的屋檐底下。走的時候當然也是這樣,從窗欞上解下繩子,沿夾河劃到東頭,然後,拖掛的粗重汽笛吼叫兩聲,他們的拖掛就遠去了。他們走遠了太陽就會升起來。旺旺趕來的時候天上只有太陽,地上只有水。旺旺的瞳孔里頭只剩下一顆冬天的太陽,一汪冬天的水。太陽離開水面的時候總是拽著的,扯拉著的,有了痛楚和流血的症狀。然後太陽就升高了,蒼茫的水面成了金子與銀子鋪成的路。
由於旺旺的意外襲擊,惠嫂的餵奶自然變得小心些了。
惠嫂總是躲在櫃台的後面,再解開上衣上的第二個鈕扣。但是接下來的兩天惠嫂沒有看見旺旺。 原來天天在眼皮底下,不太留意,現在看不見,反倒格外惹眼了。 惠嫂中午見到旺旺爺,順嘴說:「旺爺,怎麼沒見旺旺了?」旺旺的爺爺這幾天一直羞於碰上惠嫂,就像劉三爺說的那樣,要是惠嫂也以為旺旺那樣是爺爺教的,那可要羞死一張老臉了。旺旺的爺還是讓惠嫂堵住了,一雙老眼也不敢看她。旺旺爺順著嘴說:「在醫院里頭打吊針呢。」惠嫂說:「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去打吊針了?」旺旺爺說:「發高燒,退不下去。」惠嫂說:「你嚇唬孩子了吧?」旺旺爺十分愧疚地說:「不打不罵不成人。」惠嫂把孩子換到另一隻手上去,有些責怪,說:「旺爺你說什麼嘛?七歲的孩子,又能做錯什麼?」旺旺爺說:「不打不罵不成人。」惠嫂說:「沒有傷著我的,就破了一點皮,都好了。」這么一說旺旺爺又低下頭去了,紅著臉說:「我從來都沒有和他說過那些,從來沒有。都是現在的電視教壞了。」惠嫂有些不高興,甚至有些難受,說話的口氣也重了:「旺爺你都說了什麼嘛?」
旺旺出院後人瘦下去一圈。眼睛大了,眼皮也雙了。嘎樣子少了一些,都有點文靜了。惠嫂說:「旺旺都病得好看了。」旺旺回家後再也不坐石門檻了,惠嫂猜得出是旺爺定下的新規矩,然而惠嫂知道旺旺躲在門縫的背後看自己餵奶,他的黑眼睛總是在某一個圓洞或木板的縫隙里憂傷地閃爍。旺爺不讓旺旺和惠嫂有任何靠近,這讓惠嫂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旺旺因此而越發鬼祟,越發像幽靈一樣無聲游盪了。惠嫂有一回抱著孩子給旺旺送幾塊水果糖過來,惠嫂替他的兒子奶聲奶氣地說:「旺旺哥呢?我們請旺旺哥吃糖糖。」旺旺一見到惠嫂便藏到樓梯的背後去了。爺爺把惠嫂攔住說:「不能這樣沒規矩。」惠嫂被攔在門外,臉上有些掛不住,都忘了學兒子說話了,說:「就幾塊糖嘛。」旺爺虎著臉說:「不能這樣沒規矩。」惠嫂臨走前回頭看一眼旺旺,旺旺的眼神讓所有當媽媽的女人看了都心酸,惠嫂說:「旺旺,過來。」爺爺說:「旺旺!」惠嫂說:「旺爺你這是干什麼嘛!」
但旺旺在偷看,這個無聲的秘密只有旺旺和惠嫂兩個人明白。這樣下去旺旺會瘋掉的,要不就是惠嫂瘋掉。許多中午的陽光下面狹長的石巷兩邊悄然存放著這樣的秘密。瘦長的陽光帶橫在青石路面上,這邊是陰涼,那邊也是陰涼。陽光顯得有些過分了,把傍山依水的斷橋鎮十分銳利地劈成了兩半,一邊傍山,一邊依水。一邊憂傷,另一邊還是憂傷。
旺爺在午睡的時候也會打呼嚕的。
旺爺剛打上呼嚕旺旺就逃到樓下來了。趴在木板上打量對面,旺旺就是在這天讓惠嫂抓住的。惠嫂抓住他的腕彎,旺旺的臉給嚇得脫去了顏色。惠嫂悄聲說:「別怕,跟我過來。」旺旺被惠嫂拖到雜貨鋪的後院。後院外面就是山坡,金色的陽光正照在坡面上,坡面是大片大片的綠,又茂盛又肥沃,油油的全是太陽的綠色反光。旺旺喘著粗氣,有些怕,被那陣奶香裹住了。惠嫂蹲下身子,撩起上衣,巨大渾圓的乳房明白無誤地呈現在旺旺的面前。旺旺被那股氣味弄得心碎,那是氣味的母親,氣味的至高無上。惠嫂摸著旺旺的頭,輕聲說:「吃吧,吃。」旺旺不敢動。那隻讓他牽魂的母親和他近在咫尺,就在鼻尖底下,伸手可及。旺旺抬起頭來,一抬頭就汪了滿眼淚,臉上又羞愧又惶恐。惠嫂說:「是我,你吃我,吃。——別咬,銜住了,慢慢吸。」旺旺把頭靠過來,兩只小手慢慢抬起來了,抱向了惠嫂的右乳。但旺旺的雙手在最後的關頭卻停住了。旺旺萬分委屈地說:「我不。」
惠嫂說:「傻孩子,弟弟吃不完的。」
旺旺流出淚,他的淚在陽光底下發出六角形的光芒,有一種爍人的模樣。 旺旺盯住惠嫂的乳房拖著哭腔說:「我不。不是我媽媽!」旺旺丟下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回頭就跑掉了。惠嫂拽下上衣,跟出去,大聲喊道:「旺旺,旺旺……」旺旺逃回家,反閂上門。
整個過程在幽靜的正午顯得驚天動地。惠嫂的聲音幾乎也成了哭腔。她的手拍在門上,失聲喊道:「旺旺!」
旺旺的家裡沒有聲音。過了一刻旺爺的鼾聲就中止了。響起了急促的下樓聲。再過了一會兒,屋裡發出了另一種聲音,是一把尺子抽在肉上的悶響,惠嫂站在原處,傷心地喊:「旺爺,旺爺!」
又圍過來許多人。人們看見惠嫂拍門的樣子就知道旺旺這小東西又「出事」了。有人沉重地說:「這小東西,好不了啦。」
惠嫂回過頭來。她的淚水泛起了一臉青光,像母獸。有些驚人。惠嫂兇悍異常地吼道:
「你們走!走——!你們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