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短篇小說
⑴ [短篇小說]傳奇虐戀:《傾城花妖》為愛放手一搏
夕陽下,一著裝樸素的女子大搖大擺地行走在小巷。
沒錯,那就是我。我是一隻修煉了六百年的小木槿花妖(雖然還沒到六百年)。
初次來到人間,人間果然如他們所說,有趣極了。
「這是什麼?紅紅的應該很好吃。」顆顆紅色大寶石串在一根竹簽上,我隨手拿了幾串糖葫蘆便走,習慣了隨心所欲的生活,哪知道人間有什麼規則。
「站住!」賣糖葫蘆的沖我大喊,「你個女賊,拿人東西不給錢。」
說著便拿著插糖葫蘆的草棍往我身上打。
我還是獃獃地抱著糖葫蘆,生怕他給搶走了,卻絲毫沒有在意身上的疼痛。
「住手!這位姑娘欠了你多少錢?我給。」
我抬頭看這個救我的人。
面目清秀,背著一個包袱,這就是進京趕考的人嗎?
「十文。」
好像以前聽六姨說過,人間的東西好像是要用「文」「兩」才能得到的。不過我雖然是第一次來人間,我還是識數的。
「我就拿了你一個這個嘛!」我連忙舉起手中拿著的東西。
「一個糖葫蘆難道要十文?」這書生終於開口了。
「好吧好吧,算是我倒霉。」兇巴巴的男人住嘴了,至於那錢,還是原價算啦!
「你叫什麼名字?」我好奇地問。
「小生張生。」
「我叫瑾妍。」
「你是進京趕考嗎?」
「剛才謝謝你救了我。」
「我肚子餓了。」
除了開頭說了一句話以外,貌似這廝壓根不搭理我。
「走吧。」我看見他走向一間客棧。
「張生,你怎麼吃的這么清淡?」
哎,可憐了這小子空有一副好皮囊。
等等,我是誰?我可是宇宙第一美的小妖哎!
不就是讓你說個話嘛!三天搞定!
「姑娘,小生告辭。」
「#*%&#&€£$¥&等等」我差點沒從凳子上摔下來。
看著那書生跑遠,我差點沒氣的噴血。
不過,我好歹也是一隻妖,要想追上你,太容易了,哈哈。
一個箭步,我飛到書生面前,「休想扔下我。」
於是乎,那書生跳上馬背,三下兩下就騎走了。
我雖然是只妖,但我好歹也會累啊!
待他停在一顆大樹下休息之時,我便從樹後出來,「我說過,你甩不掉我的!」
他一副撲克臉,好嘛!
「張生,你累不累啊?」我立馬換了語氣對他說話。我就不信,融化不了你這千年大冰山!
「你別跟著我。快走。」什麼人啊,拋下這么一句又打算跑了!
我迅速跑到他面前抱著他的大腿,這是我有生之年做過最無恥最後悔的事情。
「讓開!」
見我無反應,他一把把我推開。
這跟救我的那書生性格不符啊!
「嗚嗚嗚嗚~書生欺負人啦!」我大哭起來。
周圍好像有什麼聲音,我們同時定睛看去。
一群官兵搜羅過來了。張生一手按住我的嘴,一手把我按在草地上面。
「噓。」他用手捂住我的嘴。
好熱,一個大男人壓在一個姑娘身上。
我想說話,嘴卻被堵住了。臭書生!我回去告訴六姨,讓她吃了你!哼!
心下想時,這廝居然鬆手了!「張生。」於是我繞到他面前,「張生,他們是誰啊?」
「.....................「
「張生,你要去哪裡?」
「......................「
是夜
旅店的居住雖然沒有我們那裡好,不過勉強也能湊合吧。
「咳咳咳......來人......咳咳咳......救......咳咳......火!」不知是誰一大清早的就在嚷嚷。等等.........................
「快,快走!」這時張生已經起來了,雖然頭發有一絲凌亂。「還愣著幹嘛!快!」
好端端的房間為什麼會著火?來不及想啦,快逃。
就這樣奔跑著,他拉著我的手。不知不覺中,好像有種幸福的味道呢。跑下了一層又一層,而危險正在悄悄來臨。
不過我們花妖的感覺不同於一般人,我感覺有危險已經靠近了,「張生,小心。」
張生竟然拿出匕首與壞人搏鬥,這個男人有太多是我所不能猜透的。
小心,看我的!我做出手勢想將後面持刀之人定住,卻使不出法術。糟了,忘了這茬!
兩天前
「瑾妍,這次去凡間可不能施法擾亂人間自然法規啊!」
「為什麼?」
「輕則失去九成修為,變成......變成和我一樣的老太婆。」「六姨,在瑾妍心裡你是天底下最漂亮最溫柔的人。」我笑嘻嘻地說。
「不行,瑾妍,過來。」六姨在我身上比劃了好一陣,「好啦。」
原是六姨封住我的法力了。
看著劍刺了過來,我義無反顧地為眼前這個男子擋了,他也曾救過我,我救他一次就算還人情了。
我是不是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去往其他世界?我還沒有吃我偷六姨的那隻烤雞呢!我的生命只有五百九十九歲嗎?這么短...................................................................................................................
當我醒來就在這里了,郎中替我把著脈。
「這,雖然姑娘的外傷無大礙,這毒也算普通,只不過這毒進入姑娘體內居然與另一種液體相融合,成為了老夫這一輩子從來沒見過的毒,恐怕.......」
「恐怕什麼!」「她最多隻能活個一年半載了。」
「什麼!還有什麼辦法?!」「恕老夫無能。」
後來他一連請了好幾個大夫,都愛莫能助。
於是他陪了我三個月。
這天,我走到他面前,「張生,你別請大夫了。」「為什麼?你知不知道......你是我什麼人!你為什麼要替我擋那刀?」
我努力憋出一個微笑,「張生,這凡間的大夫是治不好我的。」我走過去抱著他,「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是妖,知道為什麼這毒治不好嗎?小時候我曾中了狼族的埋伏,就是那時留下的病根。」
張生看了我很久,「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不是書生,我是當今皇上的兒子,排行第七,我本就無心參與爭權之事,只是如今四皇兄奪權,要把我們都趕盡殺絕。」
許久,「張生,你讓我回花妖谷吧,等我修養好了就來找你。」
張生走過來將我擁入懷中。
2018.6.29
張生摸了摸我的頭,「早點回來。」「好。」我踮起腳尖,吻了他,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花妖谷
「六姨,我回來了。」
「瑾妍。你......你身上有男人的氣息。你......干什麼了。」
「沒有啊。」我感覺世界已經在搖晃了,好暈。
「瑾妍,六姨都說了,不要為任何一個男人做任何事情,你怎麼就不信呢?
「六百年前,我也是花妖中數一數二的美女,遇見了你爹,只是他太短命了,為了能在下一世和他在一起,我逆天行事,讓他認識並愛上我,但是逆天是會受到懲罰的,你爹不在像當初一樣善良,而變得........
「為了和他在一起,我已經逆天行事了,可是我要的是曾經的他,於是我找盡辦法為他恢復記憶,代價是失去生命,幸得槐樹精成仙之日替我求情,才保住性命和部分法力,你爹最後也付出代價了。
「瑾妍,我的女兒,我一直不敢承認你是我的女兒,我怕你會嫌棄,不過,瑾妍,娘今天又要逆天行事一次,娘虧欠了你太多母愛了。瑾妍,娘永遠愛你。」
我醒了,剛才是在做夢吧?我呼喚著六姨:「六姨,你在哪?」一遍又一遍的呼喚,終究無人回答。
我發現我的法力大增。也許,這不是夢。
「六姨,我長大後要帶你去人間玩。」「好。」
「六姨,我被其他的花妖欺負了,他們說我是沒爹娘的孤兒。」「什麼!是誰!」六姨隨手拿起地上的木棍。
「六姨,我的六百歲生日快來了,你......要送我什麼?」「哈哈,傻孩子,禮物不能提前說出來的。」
「六姨,那我去人間了,拜拜。」「好好,早點回來。」媛媛地看見六姨舉起袖子,不知是在干什麼。
六姨,不,娘,你說好的陪我過我的六百歲生日呢?
我決定踏上去凡間的路程,去尋找張生,或許除了找他,我不知道還能去哪。
「請問你有沒有見過張生?」「沒有。」「哦,謝謝。」
「請問你有沒有見過張生?」「沒有。」「哦,謝謝。」
「請問你有沒有見過張生?」「沒有。」「哦,謝謝。」
......................................................
我感覺有些累了,便去了我和張生一起住過的客棧。
周圍的人都在拚命的奔跑,我也迷惘了。我決定進去看看。
「哼,張生來過?你敢私藏朝廷欽犯?」
「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來人,給我清理干凈。」
「大人,饒命,小的沒那個膽兒啊。」
是找張生麻煩的?我隨手帶走一個小士兵。對他使用了花魅之術。
「你們找七皇子幹嘛?」
「上面的要殺他。」
「誰!」
「四皇子。今天就是七皇子的私死期了。」
「為什麼?」
「這還不清楚嗎?四皇子......想當皇帝,要是我去,我也能行,小美人兒,那時我封你做我的皇後。」
「張生在哪?」
「美人兒,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瑾妍沒空搭理他,拿起他腰上的劍架在他脖子上。
似乎稍不留神就會人頭落地。
「說!」
「大俠饒命,他現在在牢房裡,估計一會兒就要被處死了。」
「他在哪?快,快帶我去。」
兜兜轉轉,時間果真匆匆,好容易打到了,就聽見百姓們都在怨天尤人。
「七皇子被處死了。」
「聽說老皇帝去世之前是想傳位給他的。」
「我們百姓的日子不好過了。」
我不相信他們說的是真的,我抓著一個大伯的衣領怒吼:「你說的是假的,不,張生不會死!」
「姑娘,你是七皇子臨死前都想見到的那個姑娘嗎?七皇子現在被扔在了亂花岡,就在城外郊區。」一個氣質非凡的男子走過來安慰道。
張生,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拋棄我的。
我向著那裡奔跑,周圍不時有孩子的哭聲,話說現在四皇子已登上皇位,又是一位實力暴君。怪不得百姓怨聲忡忡。張生,等著我。
到了亂花岡,我到處找,草本植物都在笑話我,我卻不管,我只要張生。找到了。
是張生,我跑過去抱著他,我不敢看,伸手去觸碰他的臉頰,不敢停留太久,我輕聲呼喚,「張生。」
一遍一遍的喊聲,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搭理,張生,為什麼不等我。
我想到娘救我的方法,於是我正想這樣救張生。可是我想起娘親,她......一定不希望我為了男人這樣付出吧?
我已近沒了世界上最親的人,現在張生又棄我而去,那即便我成仙似乎也沒什麼意義,因為我在這個世界上再無去處了呀。
娘親,對不起,這一次,我要為了我愛的人一搏。
待到張生醒來便看見一塊衣布上面的大字。
在他醒來之前,我撕下一塊布,用樹的汁液寫著幾個大字:
張生,十年再見,我必須再修煉了。現在民不聊生,望君為民而戰。
「聽說皇上要巡查民情。」
「這樣好的皇帝百年難遇啊!」
百姓說的皇帝就是張生。
「然後呢?」我這樣問道。
「再然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到,不過朕知道她一直都在。已經二十年了,再過幾月,朕就傳位給太子,朕要去尋找她。所以朕希望你把這個故事記下來,能讓朕在有生之年能拿出來看一看。」
其實這個故事沒有誰比我更熟悉,我很慶幸他沒能認出我來,或許沒有人能讓他明白瑾妍已經死了這個事實了吧?娘以前說逆天而行會受到報應,沒錯,我毀容了,現在我只能這樣窩囊地生活,我也沒有了法力,跟普通人一樣。
我遞給他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其實就是你的,瑾妍姑娘.....她.......你還是別找了。帶著孩子好好生活吧。」
或許這樣他才能相信,相信這個世界已無瑾妍。
六百年修為,換你一世平安,我義無返顧,毫無怨言。
張生,有生之年,帶著我們的孩子好好生活吧,我......就要離開了。
草本植物都在討論木槿花妖瑾妍是如何為愛而逝世的。
那天,當木槿花妖見過張生送完孩子回到花妖谷就已經修為散盡變成一株普通木槿了。
原來人世的愛情這么脆弱,不過在有生之年能遇見你們三生有幸。
張生,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願我們來世還做母女,六姨。
我很慶幸,曾經,有過這么一段回憶。
謝謝你們!
能留下你們的贊嘛?❤
⑵ 【連載短篇小說】馬背新娘(中)
接上:《馬背新娘(上)》
氈房外的雙乎日守著他的白馬坐在草地上唱起了長調。雖是只有簡單的四個字,但這句話從烏雲口中對他說出來,帶給他的欣喜絲毫不亞於白雲和他長談帶給他的驚奇。
梳洗干凈的烏雲換上一身寶藍色的長袍,出現在了雙乎日的面前。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新娘不哭的樣子。他分明看到新娘再沖他笑,卻看不到烏雲臉上翹起的嘴角,他分明想對新娘說些什麼,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只能撫摸著白雲,試試從它的大眼睛裡能不能找到些適宜的話:「這是白雲。」
烏雲徐徐地走了過來,撫摸著白雲的鬃毛。
「它多漂亮,像你一樣。」
雙乎日不禁把目光從新娘移到了白雲身上。只要沾到白雲的事情,雙乎日永遠會為此驕傲。白雲確實是那樣漂亮,恐怕整個草原上再也尋不出這樣一匹馬。
烏雲沒有說話,也沒有看雙乎日,她又伸出了手抓住白雲背上的鞍環,把右腳伸進馬鐙里,只是白雲太高大了,高大得只有雙乎日這樣騎士才配駕馭,嬌小的烏雲即使用上所有力氣也上不去。
雙乎日想去扶她一下,卻又猶豫了,他看不到烏雲的臉,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去碰新娘的腰肢。白雲就靜靜地佇在那裡,任由一個女人努力地想攀上自己的背,也任由一個男人猶豫一個在它看來完全不需要猶豫的問題。
雙乎日終於伸出了那雙強健有力的大手,把他的新娘托上了他白色的駿馬。烏雲牽著韁繩,把東喀河水般的眼睛朝著馬旁邊的這個男人看過去,又看向了遠方駿馬似得群山。
烏雲也是牧民家的女兒,自然也會騎馬。但她卻沒法子讓座下的這匹屬於雙乎日的白馬邁動一步。雙乎日沒有說話,徑從烏雲手裡拽過了韁繩,走到馬頭的前面,輕輕地一甩,便扭過身領著這匹本應乘著他自己的白馬在草原上走了起來。
西風漸漸吹得急了,似是聽膩了單調而緩慢的馬蹄聲,想要搞出點動靜出來。藍天下漫自前行的兩個人也似聽懂了西風的心思,開始說起話來。
「我想去東喀河。」烏雲扭過頭。
「哦,好。」雙乎日似乎看到了新娘的那抹笑意。
奔流不息的東喀河畔,一匹白馬閑漫地吃著青草,飲著河水。一個穿著寶藍色長袍的姑娘正坐在河畔,注視著河對岸的遠方。一個身形健碩的漢子,正坐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的背影。暮色西沉,雙乎日又牽著他那匹正馱著他的新娘的白馬向西行去。風也怕阻了這對夫妻回家的路,轉道向南去了。
又一個清晨,又如往常一樣。進到氈房裡的雙乎日卻被空空的房間驚得撒掉了手中托著的奶茶和餜子。
烏雲不見了。
雙乎日沖出門外跨上白雲,朝著不知的方向狂奔了下去,把汗水從額頭灑落在身後的風中。
一位沒來得及看清面孔的牧馬人告訴他:新娘借了一匹馬朝北邊去了。
陽光不經過一點阻礙直射在禿禿的鷲觜崖,十幾米高的崖頂上正站著一位女子。縱使仰頭望去幾乎看不到那被覆蓋在陽光下的嬌小身軀,雙乎日還是用鷹一般的眼睛認出了這就是他的新娘。
雙乎日策馬狂奔,奔向鷲觜崖。即使崖壁反射的光芒刺得白雲幾乎睜不開眼睛,雙乎日還是瞪大了雙眼盯著他那位站崖頂上的新娘,在顛簸的馬背上聲嘶力竭地吼著她的名字。
烏雲昂起頭,閉上了雙眼,張開手臂,猛地向前栽了下去。
站在馬背上的雙乎日已經變了音!瞪極了的雙眼幾乎要從眼眶迸出血來!白雲也映著陽光瞪開了它的眼睛,嘶鳴著朝崖底飛了過去!
熾白的太陽把整個已經被他烤裂的天空都照成了白色,又化成無數道細弱風絲的白光投到大地上。
群山、草原、東喀河水,都被它點亮,連天空與大地之間隔著的每一寸空氣都被它點亮了。這霸道的白侵犯著世上的每一位生靈,踐踏著過往的每一分時空。
迎風而墜的烏雲,在陽光的幔帳里,舞動衣裙。她明亮,彷彿不是陽光照耀了她,而是她散發出了充斥天地的光芒。這不像一個墜崖的求死者,而是一位從天而降的女神。
「嘭!」
烏雲緊閉著的雙眼睜開了,熟悉的面龐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馬背上的雙乎日抱著他的烏雲,接住她,一定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他看著烏雲的眼睛,就像無數次在夜裡想到或夢到的那樣。
這個烏雲不是人間的烏雲,是天上的烏雲。從天而降的烏雲正躺在馬背上,躺在雙乎日的懷里看著他快要噙出的淚珠,那是感恩上蒼賜給他從天而降的禮物。
白色的駿馬不問方向地馳奔著。馬背上烏雲姣白的胸脯隨著遠處連綿的群山起伏著,喘息聲隨著馬蹄碰撞草原愈發急促而粗重。隨著原野上第一朵春花的綻開,白色的駿馬奔向了東喀河。
又是一個清晨,西風沒有再來。雙乎日的這一天,終於成為了新的一天。
梳洗完的烏雲走出氈房,雙乎日從草地上站起來看著她,卻沒有停下口中的長調,只是聲音里多了一抹笑意。
「我想去東喀河。」
「哦,好。」
東喀河還是那樣湍流不息,白雲還是那樣閑漫地吃著青草飲著河水,烏雲還是那樣坐在河畔上注視著對岸的遠方,雙乎日則坐在她的旁邊,把目光的盡頭放到和他的烏雲一起。
烏雲打斷了雙乎日哼了將近一天的長調:「你去過對岸沒?」
「沒。」雙乎日回答道。
「你去過沒?」雙乎日又重新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沒。」
「你想去?」
「聽說過了東喀河,再往東一直走,就能看見大海。」烏雲微微把頭抬得更高了,似乎要試試把目光投到更遠的地方。
「你想看大海?」
「想,你見過沒?」
「沒。」
「騎著馬能過這東喀河嗎?」
「太深了。」
「生在東喀河西邊的人,永遠也見不到大海吧。」
「東南邊的新橋鎮有橋啊。」
「就算過了橋,誰又知道要走多少天,還是幾個月,幾年,才能到海邊呢。」
「縣城有火車啊。」
一旁的白雲一陣嘶鳴,烏雲看看它,又看看天邊的晚霞:「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哎。」
從這天起,烏雲每天開始吃雙乎日帶來的飯菜,雙乎日等到烏雲要睡了,便到氈房外邊守著白雲過夜。白天,兩個人就到東喀河畔那樣坐著,說說對岸,說說新橋鎮,說說火車,說說大海。
這樣的日子,雙乎日很滿足。白雲似乎也很滿足,它也開始認可烏雲。在每天去往東喀河的日子,即使沒有雙乎日領著它的韁繩,它也會載著烏雲穩穩前行。 可雙乎日的父母卻日益憂心起來,憂心自己的兒子結婚這么久卻還是每晚和那匹白馬一同睡在氈房門外的草原上。
這種憂心,很快就顯得不必要了。
可不久後,烏雲卻病了。
《一個人走,一個人留》
《那年冬天,我曾在一家書店打工》
《香港底層現狀:一家三口僅住10平米》
⑶ 【連載短篇小說】馬背新娘(上)
連綿的遠山在紅色的天幕下露出黛藍色的胴體,暈著粉紅的峰巒享受著一天里最後的溫柔。
太陽漸漸滑進她的身後,也越來越紅,醉人的紅也似它給山巒的醉人的溫柔。
新右旗的草原上,理應有一位騎士,雙乎日正騎著白馬出現在群山之中。
馬兒踱著步子垂著頭向前緩緩地走著,面無表情。雙乎日赤裸著上身,將岩石般黝黑堅實的肌肉暴露在初春的西風中,隨著馬兒的步伐一搖一晃,堅毅的臉龐上同樣沒有任何的表情。而他懷中的女人,也就是這位馬背新娘,穿著華美的服飾,精緻的發髻散出幾縷青絲在風中飄著,或是裹在她已風幹了淚的面龐上,或是拂在雙乎日裸露而堅實的胸膛上。
那張藏在發絲背後的精緻臉龐,依舊沒有任何錶情。濃密的睫毛上,還看得見已干透的淚漬,而那雙漆黑的眸芯里,卻看不到本應映畫出的草原。
在清晨無雲而明亮的天上,若是有星星和月亮,今天便會是好天氣。雙乎日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天知道了這件事的,但今天清晨的天空,無雲而明亮,有星星還有月亮,淡藍色的天空佛若被這些白色的星星點點暈得更淡了些,風又合時宜地揩走了幾分未染透的顏色,讓這初來的春天,淡得讓人舒服。
今天是雙乎日的大日子,理應有個好天氣。
牧馬人的生活,自由而忙碌,但在成親這種人生頭等的日子,憑誰也不應該忙碌,憑誰也沒辦法自由。可雙乎日的今天,還是一如既往地自由和忙碌。
一夜未合眼的雙乎日趕在星星和月亮被染成藍色之前就走出氈房,迫不及待地與那令人舒服的天空又湊近了一個馬背的距離。這淡藍色的帶著絲絲涼意的空氣似乎能讓他的血液稍稍平靜些。
放任著馬群在草原上嬉戲奔跑,雙乎日只想騎著他那匹白色的駿馬奔到最東邊那座山腳下,再奔到最北邊那座山腳下,再奔到最西邊那座山腳下。這種在風中的狂奔可以讓他疲憊,進而平息下早已無法平息的心跳。
駿馬嘶鳴還未停歇,雙乎日已經快步回到了氈房裡,他甚至可以計數今天在馬背上聽到了多少次馬蹄與草原碰撞的聲音,因為除了重復這一件單調而無聊的事情,他實在沒有辦法挨到這個不知用了多少馬蹄聲的時間來盼望的傍晚。
換上傳統長袍的雙乎日更顯得英姿偉岸,陽光蘸著風澆在他的身上、他的馬背上和他要去迎娶新娘的路上。一條馬背上的娶親隊伍伴隨著雙乎日的馬蹄鈴聲從草原的一個方向去向了草原的另一個方向。
「不好了……烏雲……跑了……」有人驚呼。
這個烏雲不是天上的烏雲,是人間的烏雲。今天的天上沒有烏雲,烏雲正在東喀河畔為奔流匯入一串又一串的淚珠。
烏雲是雙乎日的未婚妻,當聽到這個未婚妻跑了的消息時,家中所有長輩都不見了歡喜的面容,震驚、焦急與憤怒接踵而來。當雙方家中的長輩喋喋不休地為著少年時的婚約、彩禮這些事發難和辯解、埋怨和推脫的時候,雙乎日猛地一拽馬韁,朝東遲去。沿著雙乎日所去的身影,草原上只留下兩行重重的馬蹄印。
馬蹄奔向的,是東喀河的方向。西風只會把天上的雲吹到東邊去,而西邊來的他也只會讓他的烏雲往東邊跑。
雙乎日在馬背上彷彿又成了以往的那個雙乎日,他看到遠處的群山越行越快,他覺著身後的西風漸漸變成了迎面的東風。他放開韁繩,站起身來,肆意揮舞著雙臂。他喊起了長調,聲音越來越大,讓馬兒聽,讓草原聽,讓遠處的群山聽,讓那條還未見著他的東喀河聽。聽他的長調變成了嘶吼,然後落在他的身後,聽他的血隨著他的聲音一並沸騰,聽他撕扯開他的長袍,隨著抨擊草原的馬蹄和變成嘶吼的長調扔到了風中。
東喀河水的湍湍之聲終於壓過了馬蹄聲,讓雙乎日的眼睛隨著水聲清晰起來,河畔蜷蹲著的烏雲映入了他的眼眶。
急促的馬蹄聲沒能讓烏雲回頭,同樣那句「上馬」也沒有。烏雲只是緩緩地站起身,然後想緩緩地轉過來,她或許只是沒想到這個男人來得這么快。可那一隻大手來得更快,一把便已將還未來得及擦拭淚眼的烏雲擒到了馬背上。
無言的白馬穿過無言的草原,無言的的西風擦幹了無言的淚眼,無言的群山讓太陽等一等無言的人回家。就在這樣的無言中,烏雲成了雙乎日的新娘。
新婚之夜的雙乎日,實現了一個他長久以來的願望——和他的白雲一同過夜。在天上,只有無瑕的雲才配稱作白雲,在草原上,自然也只有無瑕的白馬才配稱作白雲。
夜生怕讓草原上的人兒和馬兒害了病,所以喚回了瘋了一天的西風。夜生怕那些未眠的人兒和馬兒找不到所需的路,所以點亮了蒼穹上的一盞盞燈。
在這個不能眠的夜裡,雙乎日擁著一條毛毯看著正在酣睡卻依舊站在草原上的白雲,心裡卻想著氈房裡同樣不能眠的烏雲。他想著或是夢著去氈房裡和她的新娘說說話,或是能給他的新娘蓋蓋被子,卻只是想著或是夢著,只是給身邊的白雲搭上了一條毛毯。
又是一個清晨,草原上又升起了炊煙,那是牧民嶄新一天的訊號。西風又來了,只是比昨日來時徐徐了些許,這是初春嶄新一天的訊號。這一天,雙乎日依舊沒有新的進展。氈房裡的新娘,還是和昨日他走出氈房時一樣,蜷蹲在床邊,只是被淚水浸泡了整夜的眼眶紅腫得更厲害了一些。
雙乎日父母的氈房離他只有幾步遠,拿了早飯帶回放到烏雲的床前,拿了午飯帶回去換掉未動的早飯,再拿了晚飯帶回去換掉未動的午飯,數天都是如此。雙乎日不知道要到哪一天才能和烏雲說上一句話,他著急,他不想等,可沒有法子。
新娘終於沒有了榮光,頭發蓬亂,面色黯淡,兩眼通紅,可她依然如同她來到這間氈房那天一樣,蜷蹲在床邊。雙乎日還是如同每個昨天一樣,在清晨儀式般地拍拍守了他一整夜的白馬,去父母的氈房拿了早飯帶回去放在烏雲床前。
「我想洗澡。」
「哎。」
熱騰的水氣掠過烏雲每一寸肌膚,彌漫在氈房內的空氣里。
(未完待續)
《一個人走,一個人留》
《那年冬天,我曾在一家書店打工》
《香港底層現狀:一家三口僅住10平米》
⑷ 求英文短篇小說,謝謝各位.
Black Horse 黑駿馬
Jed got to the top of the mountain and sat down to rest. The July sun had made him hot.
傑德到了山頂,就坐下來休息。7月底太陽使他熱汗淋淋。
It had been a long walk to the top and he was tired. He knew the horse he was trying to capture could not be too far away. He looked at the mountain and the valleys below, searching footmarks left by the horse.
他走了很長一段路才到山頂的,所以感到渾身乏力。他知道他想方設法要逮住的那匹馬離此不會太遠。他察看折山上及下面的山谷,尋找著那匹馬留下的蹄印。
Then he saw the marks going down the other side of the mountain. He must capture the horse. He knew better men than he had tried. Tom Raglan, the best rancher in the state, had tried with the help of his cowboys.
這時,他看到在山的另一側,順坡而下有一行馬蹄印。他一定要逮住這匹馬。他知道曾有比他更有能耐的人嘗試過。州內最好的牧場主湯姆·拉格倫就曾經在他那幫牛仔的幫助下做過嘗試.
But they had not been able to capture it. It had gotten away from others, too. They all said it was too wild. It could not be captured.
但他們並沒有能逮住它,其他試圖去逮它的人也都失敗了,都讓它逃脫了。他們都說他太野,是不可能被逮住的。
After a slow, painful walk down the mountain, Jed came to a cool-looking river. He drank the clear water.順著山路向下,慢慢地、艱難地走了一段之後,傑德到達一條水看上去十分清澈的河邊,喝了幾口河水。
Further down the valley he saw the black horse. It stood under a tree out of the sun. Jed moved closer, then hid behind a tree to watch. It was the biggest and blackest and blackest he had ever seen.
接著又沿山谷向前走了一段,這是他看到了那匹黑馬,他站在一棵樹下遮太陽。傑德又走進了些,然後躲在一棵樹後觀察。這是他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大、最黑的馬。
Jed knew all about horse. He had grown into a man caring for them. He had never earned more than '10 but he had dreams: If he could get a male and female house and 10 hectares of land, he could sell horses. That would be all the happiness Jed wanted.
傑德對馬了如指掌。他是一個從小與馬廝混、在馬背上長大的人。盡管他掙的錢從來沒有超過10美元,但他有自己的夢想:如果他能夠得到一匹公馬、一匹母馬和10公頃土地,他就可以養馬並以賣馬為生了。那就是傑德想要得到的全部幸福了。
Night came. The big black house moved from under the tree and began to eat grass near the river. Jed watched again. A few hours later, he found a soft place in the ground. He placed his head against an old fallen tree and slept.
夜幕降臨。那匹大黑馬從樹下走了出來,走到河邊開始吃草。傑德繼續觀察著。幾小時後,他在地上找了一塊柔軟的地方,將頭靠在一棵倒著的老樹上睡著了。
The next day he woke with the sun. His eyes searched for the horse, and there it was, grazing. Jed saw how it ate, then lifted its head and looked all around. It was the mark of the wild, always looking for hidden danger.
第二天日出時他醒了過來,馬上就用目光尋找那匹馬,還好,它就站在那裡,正吃著草呢。傑德看著它吃草,隨後又見它抬起頭,朝四周看看。這就是野馬的特徵:它們總是十分小心,不時地看看四周是否有什麼暗藏的危險。
Jed started to walk toward the horse. The horse stopped eating and looking at Jed. Jed's heart began to beat heavily. Men had said the horse was a killer. Still, he walked closer.
傑德開始慢慢向它走近。它停止吃草,看著傑德。傑德的心開始「咚咚」直跳。人們都說這馬是一個殺手,但他還是繼續向它靠近。
Fifteen meters away from the horse Jed stopped. The horse had lifted its front feet high in the air, then placed them heavily back on the ground. Jed moved closer. He talked to the horse in a soft voice.
在離它15米遠的地方,傑德停了下來。只見它高高的抬起前蹄,然後又重重的落回原地。傑德又走近了些。他開始柔聲跟它說話。
Then, with a loud scream, the horse turned and ran down the valley. Jed sank to the ground wet with excitement. He had done what no man had done.
接著,隨著一聲響亮的嘶鳴,這匹馬轉身順著山谷跑了下去。傑德卻因興奮而渾身大汗淋漓,倒在地上。他已經做了別人沒有做到的事兒.
He had almost touched the wild horse. The animal was not a killer. If it had been, Jed would be dead now.
他幾乎快要挨到這匹野馬了。它並不是一個殺手,如果它是的話,傑德現在已經沒命了。
For six days he followed the horse. He rested when the horse rested. Jed did not like the land they were in now. The sides of the valley were high and filled with big rocks. Few trees were around. And the bottom of the valley was soft and wet.
他一連跟蹤了這匹馬6天。只有馬歇的時候,他才歇。傑德不喜歡他現在所呆的地方。這山谷的兩側都很高,到處是大岩石,周圍沒有多少樹,而且谷底又軟又濕。
Jed watched the horse a while, and then lay down to sleep.
傑德又看了一會兒馬,隨後躺下來睡覺。
In the middle of the night, he was awakened by thunder and rain. He walked up the rocks until he found a dry hole, safe from the rain, and he slept again.
半夜十分,他被雷雨聲驚醒。他立刻沿著岩石向上走,直到找了一個可以蔽雨的乾燥的山洞,他再接著睡。
The next day was cold and wet. Heavy rains had softened the bottom of the valley. He followed the house most of the day. The wet valley was the only place it could walk now.
第二天又冷又濕。大雨已經泡軟了谷底的土壤。這一天他大部分時間都在跟著馬走。濕濕的山谷是現在它唯一可以行走的地方了。
The sides of the valley had gotten higher. Toward evening he saw it again. But this time there was fear in its face. He stopped and watched. The horse's nose was smelling the air. It smelled danger. It smelled danger.
越走,山谷兩側就顯得越高。臨近黃昏時分,他才又見到了它,但這次它的臉上出現了一種恐懼的神情。他停下來仔細觀察,只見馬鼻子在嗅著空氣,他聞到了危險的氣息。
Jed thought of wild animals, a wildcat(鏈接至同目錄下wildcat)or bear maybe. He pulled his knife from his pants. He looked among the rocks but saw nothing.
傑德想到是不是有什麼野獸,一隻豹貓,也可能是一隻熊。他從褲子里抽出刀,在岩石間四處看看,但什麼也沒有看見。
He began walking toward the horse. The wildcat could have been on either side of the valley. He walked slowly, trying to watch both sides at the same time.
他便向馬走過去。豹貓可能在山谷的某一側。他走得很慢,盡力同時看著兩側。
Slowly he came to the horse's side. Jed kept watching the rocks. If the cat was going to attack, it would do it now. He felt the excitement of danger.
慢慢地,他來到了馬身邊。傑德一直盯著那些岩石。豹貓如果要襲擊,它現在就會跳出來的。他感到既危險又興奮。
Suddenly the silence was broken. The black horse screamed loudly, a cry of fear. It began running down the wet valley.
突然,寂靜被打破了。黑駿馬大聲嘶叫起來,那是一種充滿恐懼的叫喊。隨後,它順著濕漉漉的山谷奔跑起來。
At the same time there was a heavy, deep noise from the rocks. Then it happened. Tons of wet earth and big rocks began moving down the sides of the mountain. The land itself was the enemy.
與此同時,岩石中傳出了一種沉重的、深沉的響聲。緊接著,事情就發生了。成噸成噸的濕土和大岩石開始從山坡兩側滾落下來。原來山地本身就是馬的敵人。
When the air became clear, Jed looked for the horse. In front of him were tons of the fallen earth. He could not see down the valley and could not see the horse.
當空氣恢復清新的時候,傑德立刻開始找馬。在他面前是滾落下來的成噸的泥土,他無法看到山谷的前方,也看不到馬。
He slowly climbed over the fallen rocks. On the other side was the horse, more frightened than ever. Its legs were stuck in the soft earth and it could not move. The more it struggled, the deeper it sank in the mud.
他慢慢地爬過那些落下來的岩石。馬在這個石土堆的另一邊,看上去比先前更加恐懼。它的腿陷入了軟土裡,動彈不得。 而它越掙扎,就在泥中陷的越深。
Jed walked toward the animal. Each step he took, the soft mud tried to suck him down, too. He walked on the grassy places harder than the mud.
傑德向它走過去。他每走一步都感到軟泥也在將他向下吸,而且在長草的地方走比在泥里走還要艱難。
When he got to the horse, it was in the mud up to his stomach. Now it could move only its head. Jed felt wildly happy when he touched the horse. 「Don't struggle and do not worry, Horse! I'll get you out!」
當他趕到馬身邊的時候,泥已經驗到了馬肚上,現在它只剩下頭部還能動彈。摸到馬,傑德感到欣喜若狂。「別掙扎,別擔心,馬兒!我會把你弄出來的!」
Suddenly he felt the horses teeth on his arm. He bit his lip to stop it from crying aloud. His free hand gently calmed the horse and slowly it let go. It pressed its nose against Jed's face. At last they were friends.
突然,他趕到馬的牙齒咬住了他的手臂。他咬住嘴唇,以防自己疼得叫出聲來。他用那隻沒被咬著的手輕撫馬身,使它平靜下來,慢慢地讓它松開了嘴。隨後,馬將鼻子貼在了傑德的臉上。最後,他們成了朋友。
Now Jed could go to work. He studied the problem carefully. He had no way to lift the big horse from the mud. Certainly his rope was not strong enough.
現在傑德可以開始忙活了。他仔細研究了這個問題。他沒有辦法將這么大的一匹馬從泥里拽出來,它的繩子顯然不夠結實。
He began to pull the mud away with his hands. But more mud fell into the hole he g. He ran to the rocks that had fallen down the mountain. He took off his shirt and filled it with rocks. He g again.
他開始用手將泥刨開,但這樣以後,更多的泥又落進了他剛挖開的窟窿里。他就跑到那些山上落下的岩石邊,脫下襯衣將岩石裹住,又挖了起來。
Only this time, he placed rocks in the holes he g. The rocks stayed still and slowly a wall began to form. He did this through the day and when night came, his hands were bloody, torn by the sharp rocks.
這一次,他將岩石放進他挖開的窟窿里,岩石穩穩地呆在裡面,慢慢地形成了一面擋土石壁。他整整挖了一天。夜幕降臨時,他的兩手已經被尖銳的岩石劃得血淋淋的。
He knew night would be a bad time for the horse. He did not want it to become frightened and struggle against the wall of rock he was building in the mud.
他知道,夜晚對馬來說是很難熬的。他不想讓馬害怕,以至於掙紮起來踢壞他在泥里建好的石壁。
He cut some small trees, laid them on the ground next to the horse and all through the night, he spoke soft, kind words to it to calm its fears.
他砍了一些小樹,將它們放在馬旁邊的地上。另外,整整一夜,他都跟馬說一些溫柔友善的話來解除它的恐懼。
The next morning, he brought grass for it to eat and began his work again. It was slow, hard work. When night came, he lay next to the horse again. He did not want it to struggle yet. The time had not come for the test.
第二天早上,他抱來些草讓它吃,然後又開始忙活起來。這是一項好時而又艱苦的工作。夜幕降臨時,他又在馬旁邊躺了下來。現在他還不想讓馬從泥中掙脫出來,考驗的時機還沒有到。
By the middle of the next day, he had enough rocks in the mud on one side of the horse. Now he began to dig near the houses front legs. His rocks began to make the mud harder. The horse was able to move a little.
到第三天中午的時候,他在馬一邊的泥里放進了足夠的岩石。現在他開始挖馬前腿附近的土了。他放的岩石使泥地堅硬了起來,馬開始能動一點兒了。
And when the pressure became less, it raised one of its front legs on to the rocks. It pushed against the rocks on its side and lifted its body a little out of the mud.
而感到壓力變小了的時候,馬便將它的一條前腿拔了出來,翹到了岩石的上面,然後朝身邊的岩石猛蹬,使它的身體從泥里稍微抬起了點兒。
Jed got his rope and tied it around the horses neck. He began to pull on the rope.
傑德拿出繩子,將它繫到馬的脖子上,開始拉繩。
The horse felt the pull and struggled with all its power against the mud. It raised its other front leg on the rocks and with a mighty push with its back legs and with Jed pulling on its neck, it moved forward toward hard land.
馬感到了拉力,就用盡全力在泥里向外掙扎。他將另一條前腿也拔出來,搭在了岩石上,靠著後腿的巨大蹬力和傑德對它脖子施加的拉力,他向前面的硬地移動著。
Jed fell on the earth, happy but tired. He had not eaten for three days. He had slept little. Half sleep, he felt the horses nose push against his face. He jumped to his feet and when he brought grass for the horse it made friendly noises and playfully pushed him.
傑德倒在地上,高興而又疲憊。他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睡的覺也不多。正有點迷迷糊糊的,他感到馬的鼻子拱到了他的臉上,他趕快一躍而起。當他為馬抱來草料時,馬發出了友好的叫聲,頑皮地拱拱他,和他戲耍。
A week later, a big black horse rode on the land owned by Tom Raglan. It stopped near the ranch house. A little man got off the horses back. Tom Raglan looked at the horse with eyes that did not believe. Finally he said: "You got him."
一周之後,有人騎了一匹大黑馬來到牧場主湯姆·拉格倫的領地上。他在牧場房邊停下來,一名小個子男人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湯姆·拉格倫用吃驚的眼光看著這匹馬,眼前的情景簡直令他難以置信。最後,他說:「你得到了他。」
"I got him, Tom, and I brought him back as I said I would."
「我的得到了他,湯姆,而且正像我說過的那樣,我把他騎回來了。」
Raglan looked at the horse. Above all, he was a horseman and there was no need for Jed to tell him how he captured it. Jed's tired face, his torn hands, dirty clothes and thin body told the story.
拉格倫看著馬。他畢竟是一個馬主,沒有必要讓傑德告訴他是怎麼逮住馬的。傑德疲憊的臉、劃爛的手、骯臟的衣服和瘦弱的身體就已說明了一切。
「Jed,」 Raglan said. 「that horse will kill anyone except you. I do not want it. But I have not forgotten my promise."
「傑德,」拉格倫說,「那匹馬會弄死除你之外的任何人,我不想要它。但我沒忘記自己的諾言。
"I will give you some land and the old house in back of the ranch if you will keep the horse there. I pay you '30 a month, if you will let me send my female horses to the black horse."
如果你讓這匹馬一直呆在這兒,我就把一些土地和牧場後邊的那坐老房子送給你。如果你讓我把我的母馬送到你的黑駿馬那裡去交配的話,我會每個月付給你三十美元。
"I want the black horse's blood in my horses. And you can keep every seventh horse for yourself.」
我想要我的馬的身體力都有黑駿馬的血統。而且,你可以留下交配後產下的小馬中的七分之一。」
Jed put his arm around the black horse. The black horse was his. His dream had come true. It was too much all at once.
傑德伸出手臂,抱住大黑馬。黑駿馬成他的了。他的夢想已經變為現實了。突然之間,他得到的真是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