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寒風
『壹』 寒風是誰
滿族。河北易縣人。中共黨員。畢業於易縣師范。1938年參加八路軍,歷任安吳堡青訓班學員,八路軍山西太岳軍分區宣傳隊隊員,陳賡部隊某團教育股長,第二野戰軍四兵團新華社分社記者、報道科科長,西南軍區創作組、總政創作室專業作家,《解放軍文藝》、八一電影製片廠文學部主任,副軍級。1950年開始發表作品。1953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著有長篇小說《東線》、《淮海大戰》、《上黨之戰》、《中原奪鹿》、《戰將陳賡》、《邯鄲戰役》,中短篇小說《大巴山的驕子》、《海與浪》、《歌手》,長篇敘事詩《雪鄉》,《寒風文集》(四卷)等。《黨和生命》獲1953年西南軍區文學創作一等獎,《淮海大戰》獲1980年全國少數民族文學獎,《戰將陳賡》獲解放軍文藝出版社1977-1987年長篇小說獎。 簡單一點就是寒風是一個中國的現代作家,文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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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 誰知道哪能看到比較好的短篇小說
很經典的
走失在春暖花開 樂小米
——我微笑,含著淚看著麻蛋紅紅的眼睛,曾經我就用這種的眼神看著胡楊,踩爛了他暖暖的圍巾,踩碎了我的春暖花開。
(一)麻蛋說,洛洛,你說話呀。
我喜歡奔跑在田野上。像個撒野的孩子,任性而張狂。一直以來,我都固執的認為,春天的田野,濃郁的花草氣息就是母親的味道。
我沒有母親。我一出生,母親就去世了。
我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周洛兒。奶奶說給我起名字的是一個下鄉的大學生。從小到大,奶奶逢人就說,我孫女的名字是狀元爺起的,長大了准有出息。
我吃著百家奶長大。一天,和村裡的小孩玩,同麻蛋為了搶玻璃球打起來,我把他的臉抓得「縱橫交錯」。他扯著嗓子邊哭邊罵,你個沒娘的小母雞。
我回家後,問奶奶,我娘去哪兒了?
奶奶剛要開口,父親黑著臉吼,你娘就讓你個雜種給剋死了。說著像拎小雞似的把我拎到天井裡,狠狠一頓揍。
父親認定是我剋死他的妻,對我充滿仇恨。我不哭,我習慣了這種非打即罵的生活。奶奶抱著幾乎七零八落的我哭得撕心裂肺。
我一動不動,緊緊握著玻璃球,盯著天空問奶奶,這玻璃球真是狀元爺給的?
奶奶擦著淚說是啊,是個俊俏的狀元爺給的,你將來也是女狀元。
我說,奶奶,我想上學。
夜裡,奶奶跟父親商量什麼。我豎起耳朵,父親說,喝酒都沒錢,還讀什麼書?奶奶說我拿我的棺材本還不行?
後來,是父親壓抑的哭聲。
不幾天,我上學了。我是村裡最小的學生,我6歲,太多的皮肉之苦讓我太早的成熟。或者,我慧根早種。
麻蛋開始崇拜起我來,每天幫我拎書包到學校。也難怪,他都快9歲了,還沒上學。麻蛋走時,我站在教室門口打量他,頗有感慨,麻蛋,你得多吃點。弄得自己跟面湯兒似的,怎麼替我背書包?
麻蛋說好。
我聰明伶俐,雖然人來瘋有點討人嫌,但教書的女老師還是對我特別好。有時候看她在講台上擦汗的樣子,特端莊,我都想,她可能是我媽。
放學時,我對麻蛋說,我覺得女老師可能是我媽。麻蛋說,對對對,我看也挺像。我問麻蛋,你見過她?麻蛋憨憨的笑,說,這是我媽做的熱窩窩頭,給你。我一看那兩個黃燦燦的小窩頭,也不管它們是不是在麻蛋那雙墨黑的狗爪子里,逮過來就吃。還說,麻蛋,你也吃。得吃胖點,隨手又將另一個窩頭也咬了一口。左一口,右一口。
麻蛋嘿嘿的笑,說好。那洛洛,給我唱歌兒聽好不好。
我看著麻蛋說,我在吃東西呢?等以後吧。
麻蛋說好。
年底,我考了全班第一。
過年時,女老師幫奶奶包餃子。她鼓勵我好好讀書。我問她,我可不可以叫你媽?她笑,臉微微的紅。
大年夜裡,父親開始喝他的小酒。我坐在他旁邊。他瞪了我一眼。等奶奶端上熱騰騰的餃子,我突然想起女老師包餃子時溫柔的表情。騰騰的熱氣中,第一次,我想對眼前這個男子諂媚,我說,爸,你說那老師是不是我媽?
父親的臉霎時鐵一般黑,夾起滾熱的水餃塞到我嘴裡:就閉不上你的烏鴉嘴!
水餃的熱度里,燙燙的油沸騰著我的咽喉。我竟然還在想女老師包水餃時對奶奶說,多放點肉,讓洛洛長胖點。我想現在好了,我的舌頭胖了,嗓子也胖了,完了,麻蛋,我怎麼再陪你那首歌?
大年夜裡,父親喂的水餃讓我聲音變成了烏鴉一樣。那是有生之年父親第一次喂我。
麻蛋說,洛洛,你說話呀。
我搖頭。
(二) 後來,我告訴麻蛋,有人告訴我一個詞,很美,叫春暖花開。
第二年,麻蛋也來讀書。起了個學名鄭安明。女老師回城了,回城那天,我一直哭,啞啞的聲音。她抱著我,落淚。她說,洛洛,我可憐的孩子。
同學們早習慣了我的無言。麻蛋依舊給我背書包,依舊給我從家偷東西吃。
我的成績依舊優異。只是,不會了笑。
冬天,麻蛋將狗皮帽子套在我小腦袋上。我看著他凍紅的耳朵,就拽下帽子,嘶啞著聲音想說,你想把虱子傳染給我?最後用小紙條寫下來。
麻蛋紅著臉說好。
麻蛋從家裡偷雞蛋給我吃。我想起他媽追打著他滿街跑就想說,但一想自己可怕的聲音只好翻出紙筆:麻蛋,我早吃夠了。我家母雞早讓我殺了。
麻蛋點頭說好。
從此,麻蛋手裡總是握著一本小本子和一截鉛筆。天冷的時候就揣在小棉襖里,拿給我的時候,還有著暖暖的溫度。
我的口袋裡也裝滿了很多「快捷回答」——「麻蛋,拿開你的破圍巾,全是大鼻涕。」
「麻蛋,這手套都破成這個樣子,一邊去。」 ……
小學六年,麻蛋是我唯一的朋友。後來我到鎮上讀中學。麻蛋拉著我,小眼淚是嘩嘩的流。
我走時,奶奶為我收拾行囊,摸著我的頭發眼淚就往下掉,跟滑了線的珠子。我回頭看看虎著臉的父親,頭也不回離開家門。
離開村子時,麻蛋欲言又止,最後他說,洛洛,以後別叫我麻蛋好不好?我瞪著眼睛看著他通紅的臉,笑。蹲下身來,用小樹枝在地上一筆一劃寫道——好的,鄭安明。
他撓撓頭,笑。洛洛,我給你攢雞蛋。
我走,手裡握著玻璃球。我想告訴麻蛋,昨天我又夢到了女老師,她哄著我睡覺,哼唱著一首歌謠。只是,麻蛋,我無法唱給你聽……
第二年,麻蛋也到鎮上讀書,我有了伴。見到他,我就掏出一張紙條說:鄭安明,你好。他撓撓頭,傻笑,跟個河馬似的。
我在他的小本子上寫道:有不會的題目,請教我。
麻蛋說:是,女狀元!
後來,我告訴麻蛋,有人告訴我一個詞,很美,叫春暖花開。
麻蛋只說好。
兩年後,中考填志願,麻蛋問我要報三中還是七中。我伸出三根指頭。麻蛋說,你不是一直想去七中嗎?
我靦腆的笑,麻蛋恍然大悟,一臉壞笑,他說我得去跟奶奶說讓她給你備嫁妝了,春暖花開就將你嫁出去。
我如願考上三中。村裡人來道賀。奶奶說,我就說我孫女是個女狀元。父親依舊顏面不展,小酒不斷倒進肚子。晚上,不見他的影子,奶奶說,灌了貓尿又到你娘墳上哭喪去了。
我傻傻的想,他是不是要把我考上高中的喜訊告訴母親呢?
第二天一大早,村裡人聲沸騰,鬧哄哄的。奶奶打開門,一幫人抬進一個人來,奶奶一看,沒來得及哭就暈了過去。大夥七手八腳把奶奶抬到炕上喂熱水。我愣愣的看著地上父親濕漉漉的頭發,像一頭受傷的小獸一樣嘶吼——救他啊。
我難聽的聲音刺激著在場的每個人的耳膜,包括麻蛋。
父親被抬到衛生室。奶奶轉醒後,麻蛋背著她狂奔到診所。我沒去,任憑奶奶怎樣求我,我想起他身上每一根骨頭就吱吱嘎嘎的亂顫、劇痛。剛剛烏鴉般寒磣的聲音冰涼了我每一個毛孔,想到麻蛋都倍受驚恐的神情,我知道,自己一輩子只能做個完美的啞巴。
父親去了。奶奶坐在炕頭不停的哭,不停的唱——大山雀,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
我想起自己欠麻蛋一首歌,我一直想像女老師一樣唱給麻蛋聽。然後看他笑。但是,這只是個夢了。
我離開家,沒參加父親的喪事。麻蛋說,村裡人都說我不通人情。我看著麻蛋憂傷的臉,突然意識到他已經比我高一個頭了。骨骼噼噼啪啪生長的聲音是誰也阻止不了的。我告訴麻蛋,胡楊和我在一個班裡。麻蛋看著我寫下的這九個字,咧咧嘴笑,你奶奶現在肯定給你做不了嫁妝。
想到奶奶,我哭。
(三)他說他喜歡畫我的頸項,很柔美。我微笑,不語。我知道,他也喜歡畫蘇然的下巴,像個精靈。
高中生活,學習和胡楊成了我的全部。我喜歡胡楊因為他和我一樣的安靜。不同的是他因為天生的優越我卻因為自卑。
胡楊有一手很好的素描,我就成了他畫中的女主角,他說他喜歡畫我的頸項,很柔美。我微笑,不語。我知道,他也喜歡畫蘇然的下巴,像個精靈。
改年,麻蛋進了三中。我笑,麻蛋你是我的影子。麻蛋接過我手中的筆改道:鄭安明你是我的影子。
麻蛋見到蘇然,說,洛洛,那小妮子很漂亮。
我拚命點頭,麻蛋推我,別晃了,再晃腦袋就掉下來了。
我對麻蛋「說」,幸虧聲音不能畫。麻蛋搖搖頭表示不理解。
我「說」,胡楊畫了一手好畫。我想想又「說」,蘇然聲音像銀鈴。
麻蛋一臉嚮往的陶醉。說好,我就追她了,不過,洛洛你的聲音也很性感啊。
狠狠的向他的小腹就是一拳,麻蛋抱著肚子「大哭」,說還好還好,還差那麼幾公分。我看他一臉陰險的笑。想起我就在這張臉上練過「九陰白骨爪」。
胡楊問我說,周洛兒,你的小麻蛋來了?
我微笑「說」,不,是鄭安明。
胡楊說,你笑起來很好看。 我仰視著他干凈的笑容,那是一臉溫柔的明亮,濃得化不開。
我見了麻蛋就笑,麻蛋說,磣得慌,洛洛,你得了失心瘋了?
我「說」,胡楊說我笑起來好看。
麻蛋說,跟苦瓜上畫張鬼臉似的。對了,你得幫我追蘇然呀。你看人家那小微笑。
蘇然是我的好朋友吧。我是個孤獨的人。生活在無聲的世界裡。而且是人為禁錮,疼痛無以復加。蘇然是個天使,她給了我最多笑容。我喜歡她給我梳小辮,喜歡她給我穿她漂亮的衣服。她從家裡帶來好吃的,總是兩份。她買東西,總是兩份。然而,胡楊不會是兩個。但我明白,自己永遠是灰姑娘,而且穿不了水晶鞋。
我知道,麻蛋喜歡蘇然。他總在她面前高談闊論。還有胡楊,在蘇然面前像個紳士一樣。不像對我那樣霸道獨斷。
冬天的時候,我總是略顯單薄。胡楊就將他的圍巾給我套在頸項上,說,別凍壞了……呃……你的脖子。我知道,他關心的也只是我的脖子。但我仍很溫暖。我彷彿嗅到了一種味道,一種春暖花開的味道。在胡楊清新的氣息中牽掛起麻蛋臟兮兮的狗皮帽子和暖暖的圍巾。
一個周末的夜裡,同學大都回家了。我不回去是因為車票之於我是一種奢侈。盡管我很掛念奶奶。蘇然也破例沒回去。我「說」,你的身體這兩天一直不好,怎麼還不回去?
蘇然大哭起來。說,洛洛,你得幫我。我懷孕了。
我傻一樣愣在那裡。
蘇然說,這是胡楊的啊。
我拚命點頭答應她。我只是想和胡楊約好了明天要去看冰燈的。
我撫摩著她的發絲,安撫她,微笑著平息她的恐懼。她沉沉的在我懷里睡去,天使一樣。半夜裡,我眼睜睜看著床單變成紅色,驚恐在我喉嚨里流竄,我感覺到胡楊的血在流淌。
蘇然在疼痛中醒來,我抱著她,她抱著我,我心裡低低的哭,麻蛋,出了大麻煩了啊。蘇然突然弓起身子,我眼睜睜看著一大團血塊從她身體里掉出。我淚眼朦朧,感覺彷彿有東西也從我的身體里剝離了一樣。
我幫她然收拾床,幫她擦拭晶瑩的肌膚,直到我認為很乾凈了。她虛弱的微笑著,說謝謝。我微笑,看著這個美麗天使。
她指指那些血跡斑駁的床單,我示意她我將它們扔掉。她疲憊的閉上眼睛。
開門時,突來的手電筒劃過我的臉龐。我驚慌失措,床單散落一地。查夜的老師說:「你在做什麼?」我看著滿地的血色知道無從隱藏,驚恐的啞啞的搖頭。驚醒了的蘇然從床上沖了下來,看到手電筒光束下那堆床單和血塊,她緊緊的護住我,幾乎哀求的對著查夜的老師說:老師,你們就放過周洛兒吧。她是個啞巴,她不會說話,她是被騙才做出這樣的傻事。
我看著蘇然為我著急的都流淚了的眼睛,呵呵的傻笑。
第二天早上,我沒見胡楊。
下午胡楊陰著臉問我為什麼爽約?我看著他,眼睛血紅。將他的圍巾恨恨的摔在地上,用腳狠狠的踩。胡楊冷笑,說,難為你還有這么大的力氣啊?
我看著他的憤怒的臉和痛恨的眼神,咽喉像火燒一樣痛苦。
胡楊啊。
周一,我進了主任室,主任嘆氣,搖頭,頓足。再嘆息,再搖頭,再頓足。
周洛兒,你寫出那個人的名字,你就從輕發落。
我一臉茫然。我寫什麼?我站了一個上午。
下午,我繼續站在主任室。主任諄諄教導,我的良心都哭了。可我寫什麼?
你想被開除嗎?主任問。這時麻蛋從門外進來,他說,主任,是我。與她無關。
很簡單,麻蛋被開除了。我是受害者我無辜我沒罪我沒有受到任何處罰。只是周圍多了那麼多雙同情的眼睛。
給麻蛋送行的時候來了很多同學,麻蛋人緣很好我知道。
我在一邊看麻蛋和他的哥兒們相互揶揄。
蘇然走到我的面前,抱住我就哭,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幾乎想原諒她。她接著說,我該好好保護你照顧你怎麼能讓你做了這樣的傻事啊?我推開她,她倒在近在眼前的胡楊懷里。像個受了委屈的天使。
胡楊看著我。像是用痛苦錈刻而成的塑像。
麻蛋拍著胡楊的肩膀走到一邊,我只聽到咚咚的兩拳。
麻蛋回頭揚揚手,跟國家首腦道別似的,洛洛,同學們,我走了。
我看著麻蛋搖搖晃晃遠去,摸到口袋裡的玻璃球,突然想,麻蛋說過,等以後一定要在未名湖邊再和我掙搶這個玻璃球的。可……
後來,麻蛋給我寫信,說他在廣州打工,讓我好好讀書,將來我能在未名湖接見他,他自己是去不成了也不想去了,沒勁。我想你怎麼說的跟北大是我爺爺開辦,我大爺在那看場子似的。
我很少回家,村裡人當我是瘟疫我能感覺到。只是,睡夢里,我總夢到奶奶站在村口張望。醒來,枕頭是濕的。我想自己汗真多啊。胡楊以前總說我先天不足,氣虛盜汗。
我的生活中只剩下了學習。我想,我不要胡楊了。
麻蛋經常給我寄錢,寄東西,叮囑我回信時要叫他鄭安明。
高考的時候,我的成績就跟牛市一樣,杠杠的。麻蛋聽了很高興,回信說了句很不人道的話,小成績跟人民幣一樣堅挺啊。我浮想聯翩。如果麻蛋知道准會拍我的頭,說你個小色狼。
我不提蘇然。我怕麻蛋知道她已是胡楊的女朋友傷心。麻蛋哭的時候不好看,咧著嘴巴像個河馬。同樣,我也沒有告訴他,報志願的時候,我沒有去。
因為我沒有錢,我讀不了大學。
我不想在寫上北京大學的志願表面前,流淚滿面
(四)我不能理解難道我是啞巴我做的飯菜會變成毒葯?城市的夜晚,也無風雨也無晴。
等通知書的日子我也跟真事似的窩在家裡陪奶奶,她已經老得出乎想像。看著她我就想哭,撕心裂肺。
最多的時候,我在山坡上傻站著,看著滿山遍野的野花,看它們晶亮的顏色,看它們倔強的綻放。發呆。天空依舊是藍色的,太陽光依舊刺眼,空中依舊彌漫著濃郁的山野花草的氣息。只是,我不肯去相信,這氣息依舊是思念的味道。
麻蛋回來了。直奔我家。我正在盯著著玻璃球發呆。
麻蛋問我洛洛通知書下來了嗎?我搖頭,指了指他手上厚厚的手套滿臉疑問。他笑,工作總戴著手套,忘了摘下來。說著從口袋掏出厚厚一搭錢,說這是給你的學費。
我看看那些錢。抱著他就哭。
麻蛋,不,鄭安明,我沒報志願我沒報我沒報啊。
『叄』 窮人是什麼體裁的
窮人文體:短篇小說
《窮人》這篇課文講述了一個寒風呼嘯的夜晚,桑那與漁夫主動收養已故鄰居西蒙的兩個孤兒的故事。真實的反映了沙俄專制制度下漁民的悲慘,贊美了桑娜與漁夫寧可自己吃苦也要幫助別人的美好品質。
《窮人》一文的寫作年代,正是俄國歷史上階級矛盾空前激化的時期。封建農奴制一步步地崩潰瓦解,廣大人民對沙皇專制的反抗斗爭日趨高漲,逐漸形成了俄國資產階級民主革命的高潮。
在這個時期,貴族、資產階級吮吸人民的血汗,生活奢華而道德墮落。廣大勞動人民生活極端貧困,他們的道德情操卻高尚淳樸。《窮人》這篇小說,真實地反映了這一歷史時期勞動人民的苦難生活和他們的高尚品德。

(3)短篇小說寒風擴展閱讀:
《窮人》集中描寫了在一個浪涌風吼的夜晚,漁夫妻子桑娜在等候親人歸來時,出於善良和同情收留了鄰居的兩個孤兒,待漁夫歸來,正和她的想法一致,作品精細地剖析了漁夫妻子桑娜的心理矛盾發展過程,表現出漁人夫婦寧可自已吃苦,克服困難,也要幫助鄰居的高尚品質。
《窮人》結構嚴謹,層次分明;描寫細膩,入情入理,真切感人。現已編入各版小學教材。
『肆』 短篇小說 誰的寂寞撞了誰的腰
自從丈夫去世以後,整整十年,呂敏敏再也沒有碰過一個男人。她和女兒雯雯相依為命,渡過了許多艱難的日子。
去年,17歲的雯雯考上高中,搬到學校去住了。家裡猛然剩下呂敏敏一個人,她突然覺得一種可怕的寂寞和孤獨包圍了她。尤其是在晚上,寒風吹窗、夜鳥幽鳴的時候,她總會想起丈夫在世時的歡樂。
寂寞夜長。人在孤獨的時候總會找些事做。最近呂敏敏經常夜裡失眠,她整夜整夜地看電視,實在看累了就織毛衣,她想用這種辦法消磨時間,忘卻過去曾經的一切。可是事實證明,往事是難以忘懷的。丈夫的關懷、體貼,丈夫的音容笑貌,丈夫的體溫、甚至抽煙的味道她都歷歷在目。可是這一切,隨著丈夫的離去,他再也感受不到了。
雯雯走了,家裡空盪盪的。呂敏敏也很少一個人呆在家裡。一天傍晚,呂敏敏見很多中年婦女在廣場上扭秧歌,年輕時就比較喜歡舞蹈的她也忍不住走進了舞池。她本想藉此排解一下無聊的日子,沒想到,這一腳踏進舞池,竟會給她今後的生活帶來了巨大的變故。
和安達認識,就是舞池做的媒。那天晚上吃完飯,呂敏敏照例來到舞池,隨著一首《大姑娘美大姑娘浪》的東北民歌起勁的舞動著豐潤的腰肢,她根本沒有注意到安達早已觀察她很久了,因為她早已在舞曲中忘卻了周圍一切的存在。忽然,她一走神,不小心摔了一腳,重重地跌到在地上。
正當她吃力地要站起來的時候,她的胳膊感到被人輕輕地攙扶著只往上托。扭頭一看,是一個陌生的男子。呂敏敏不好意思地低頭說了聲「謝謝」,就在那男子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那男子小心的把她攙到舞池旁邊的一個石凳上,關切地問她傷得怎麼樣,她一邊回答,一邊按摩著跌傷的腳踝,顯得很痛苦的樣子。那男子也很知趣,一溜小跑到小區的一家私人診所里,為呂敏敏買來了一包止疼膏,輕輕揭下上面的一層塑料薄膜,把膏葯貼在呂敏敏的腳踝上。呂敏敏感到那男子的手在自己的腳踝上停留了好久,她本能地想把腳抽出來,可是她最終卻沒有這么做。―――也許,她希望那男子多捏一會。
「我送你回家吧?」那男子溫柔的說。
「好吧,那麻煩你了!」呂敏敏也不清楚,她為什麼會答應一個陌生男子的貿然幫助。其實,這會兒,呂敏敏的腳已經不像剛才那麼痛了,只要堅持一下,完全可以自己慢慢走回家。
「你太累了。」路上,男子關心地說,「我看你一連扭了五支曲子,累了就要要歇歇。」
「是呀,我是最近才來這里活動的,象我這樣的中年婦女,長久缺乏鍛煉,骨質都變得疏鬆了。」呂敏敏一邊答話,一邊打量著這個陌生的男子。
他大概不到四十歲吧。臉保養的很好,白里透紅。戴著一副金絲邊的大框眼鏡,顯得文質彬彬。腹部微微凸起,和別的中年男子的形象幾乎別無二致。看得出,這男人一定生活、工作在一個很好的環境里。呂敏敏對這男人沒有絲毫厭惡的感覺,她對男人對她的不期幫助,從心裡充滿了感激。
交談中,他知道這男人叫安達,在一家化工廠上班,是廠辦主任,兩年前妻子跟人下海去了深圳,由於沒有孩子,現在也是一個人過。「唉,想不到你也是個可憐人呀!」呂敏敏動了惻隱之心,忍不住輕嘆了一聲。
遽然對一個陌生人如此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感受,也許覺得自己有點失態,過後,呂敏敏又追問了一句:「你就沒有勸她回到你的身邊嗎?」
「勸了,不管用。女人一旦走進男人的世界,總想和男人比個高低。她說等掙了大錢就把我接過去一塊干。」 安達無奈地說,「誰知道她哪輩子能幹出個名堂來。」
兩人絮絮地說著,轉眼就到了呂敏敏的家門口,呂敏敏本想邀請安達到家裡座座,可是孤男寡女她怕難為情,何況是第一次認識,思來想去最後終於沒把邀請的話說出口。
「我到了,就在四樓,有空來座座。」安達本想扶呂敏敏上樓,見呂敏敏沒有真心邀請的意思,也只好說:「你多保重,我就住在你家後面,隔三座樓房便是,我是四單元三層二號,這是我的名片,有事可以找我。」
說完,安達就沿著石砌的小路向自己家裡走去。望著安達遠去的背影,呂敏敏悵然若失,目送他直到在視線中慢慢消失。。。。。。
在以後的幾天里,呂敏敏沒有在出去跳舞扭秧歌,當然也沒有再見到安達,可是,安達的影子卻瘋草一般長滿了她的心裡。她不停地會想起安達彎身給她貼膏葯的那種久違了的關懷和幫助,心裡的暖流也一陣陣在激盪。
一天晚上,呂敏敏在做飯的時候,下水道突然堵塞,她想找本單位的男職工來給她通一下,可是撥了一通電話,都沒有打通。這時,她又想起了安達。對,他不是還給自己留了名片嗎?呂敏敏很快就找到了安達的名片,按著上面的號碼,她撥通了安達家裡的電話,簡單說明了請求安達幫忙的原因。安達答應的很痛快,不到十分鍾,就來到了呂敏敏的家門口。
安達仔細查看了堵塞的地方,找了一段粗粗的鐵絲,一點一點的往下通。很快就將下水道修好了。這時,呂敏敏飯也做好了,她便邀請安達和她一塊吃飯,安達謙讓了一下,呂敏敏執意挽留,他想反正自己也是光桿一個,省得回去自己再做。於是,他也就不再客氣,大大方方地留了下來。
呂敏敏很熱情,下樓買了一瓶沱牌大麴和幾瓶飲料,兩人邊吃邊聊。開始還有點不自然,可是很快他們就像一家人一樣談的很投機了。這晚呂敏敏很高興,她覺得自從丈夫去世她已經好久沒有這么開心了。安達也很健談,言來語去也不乏男人特有的情趣和幽默,席間,安達也很灑脫,談笑中還不停地給呂敏敏夾菜,彷彿這不是在呂敏敏家裡,而是在安達自己家裡一樣。呂敏敏甚至覺得安達就像一個大男孩,很會討女人的歡心。
吃完飯,兩人從秧歌聊到現代舞,從文學聊到電影,從工作聊到各自的家庭,她們發現各自的見解和認識竟是出奇的一致。不知不覺已經十點多了,可兩人絲毫都沒有察覺時間的流失,但安達起身要走的時候,她們才發覺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雨。在安達開門要走的一剎那,呂敏敏也不知從那裡來得勇氣,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安達,住下吧,我怕夜裡打雷。」
安達一愣,看著呂敏敏風情嫵媚的面龐和深泓一般的眼睛,男人內在的激情也不覺怦怦萌動。他舉起手,順勢幫著呂敏敏捋了捋披肩的秀發,想安慰她幾句,可是還沒等他將手抽回,呂敏敏已就勢伏在了他的肩上,「安達,你知道嗎?這些年我心裡有多苦?」
安達臉貼著呂敏敏的長發,一股女性特有的幽香傳來,彷彿從久遠的天國,讓他陶醉,呂敏敏心裡苦,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那?唉,兩個可憐的人,一對孤單的怨偶!
不知是情催動了酒精,還是酒精催動了感情,安達的腦海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呂敏敏抱上床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瘋狂,他只是感到呂敏敏把他摟得緊緊的,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有男人的女人是幸福的。」躺在安達的懷里,呂敏敏深有感觸的說。
「是呀,有女人的男人也是幸福的。」安達若有所思,長嘆了一口氣說:「以前妻子在的時候還沒覺得怎樣,自從妻子南下經商以來,我得這種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有空就來陪我吧,也許我們可以彼此補償?」呂敏敏說,「一個女人的孤獨是需要感情澆灌的。」
「我也有此心,可惜人言可畏呀!」
「我們不妨試試。」
安達沒有明確回答,他在沉默。好久,他覺得對不住妻子,但是妻子撇下他遠走他鄉,她又何嘗對的起自己。
這一夜,安達沒有回家,他和呂敏敏彷彿又重溫了新婚一般,幸福而甜蜜。這讓他很留戀。同時他的心裡也很矛盾。呂敏敏丈夫去世了,她需要人來陪伴,其實,自己雖然有妻子,但和鰥夫又有什麼區別?晚上自己一個人不也是常常徹夜難眠嗎?
「你不喜歡我?」呂敏敏見安達好久無言,問道「嫌我丑?」
「不是,你很美。」安達仔細打量著身邊的這個女人,確實,雖然呂敏敏不再年輕,可是由於保養的好,皮膚顯得依然白嫩,風韻依然楚楚動人,特別是她那苗條妖嬈的腰肢,輕輕攬在懷里的感覺非常美妙。
「那怎麼你還不同意?」呂敏敏說,「我不圖你什麼,就是悶的時候能有人說個話。」
「我知道。我試著努力吧。」
「好吧,我不勉強你。我女兒上高中,反正半個月才回來一次。我在家一個人也沒什麼事,你要想我的時候就來看我,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的。」
「讓你女兒知道了不好吧?」
「不會的,她不在家。再說,她在的時候,我們可以不來往呀。」
見呂敏敏如此說,安達也很感動,他覺得呂敏敏這個女人很善解人意,心裡不由得也多了幾分喜歡。
在以後的日子裡,安達沒事就和呂敏敏聊天,互訴心腸,有時通過電話,有時他去看呂敏敏,有時呂敏敏也來看他,兩個人覺得彼此需要,有時要是一天不見或不聊上幾句,心裡就覺得少了什麼似的。
半年後,安達的妻子從深圳回來了。安達想把心收回來,可是最近他也很緊張,就是呂敏敏知道他家的電話,雖然他告訴呂敏敏不要往家裡打電話了,有時呂敏敏忍不住還會找他,這讓他很擔心。晚上和妻子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會想到呂敏敏,覺得和妻子遠沒有和呂敏敏和諧,他也曾想著努力做好,可他每次總象心不在焉的樣子。
一天晚上,他約了呂敏敏在呂敏敏家裡見面,呂敏敏一見他就迫不及待地撲到他的身上,他覺得最近這幾天也對不住呂敏敏,畢竟在妻子不在的時候,是呂敏敏給了自己以溫暖。他想報償―――只有用呂敏敏所需要的方式,他覺得這次不是為了自己,也不覺得多麼愧疚,完全是為了完成一種心願和任務。
正在他們纏綿之際,忽然,隨著一陣鑰匙撥動門鎖的聲音,呂敏敏的女兒雯雯進來了,兩人不堪入目的一幕赤裸裸的展現在雯雯的面前。呂敏敏和安達沒有絲毫的准備,狼狽地扯來被子捂在身上。可是,這一切都太晚了。
雯雯一下驚呆了,旋即轉身跑出了家門。。。。。。
呂敏敏一邊穿衣服、催促呆若木雞的安達快走,一邊喊著雯雯的名字就追了出去。
在樓下門口呂敏敏找到了雯雯,雯雯看著安達如喪家之犬一樣的離開後,也沒有答理呂敏敏的叫喊,甩手就上了樓,蒙在被子里哭了起來。
呂敏敏想再解釋一下,可是雯雯根本不聽。第二天,雯雯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走出了家門。一連三個月一次再也沒回過家,期間,呂敏敏曾幾次去學校,雯雯就是不見她,有時就是找到雯雯,雯雯也是一臉怒容,指責她對不起死去的爸爸,並當面告訴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
呂敏敏失去了雯雯的愛,安達似乎也嚇壞了,這件事發生後,一個電話也沒給她來過,更別說安心寬慰她的話了。呂敏敏覺得有點絕望了。
離去的安達心裡也不好過,他覺得自己不僅傷害了一個女人,而且還破壞了一個本來寧靜的家庭,雖然呂敏敏沒有怪他,可是他內心的不安卻一直在折磨著他。一天在下班的路上,呂敏敏從對面走來,他想迴避,可是看到呂敏敏那幽怨的眼神,他又不忍心了。就在他一愣神的當口,一輛疾駛的桑塔納迎面駛來,他躲閃不及,倒在了血泊之中。。。。。。
給安達送別的那天,安達所在的工廠為安達舉行了隆重的追悼會,廠長親自主持宣讀悼念祭文,對安達的工作和人品進行了高度評價。
遠遠地,呂敏敏熱淚盈眶,為安達,也為自己,也許還有安達的妻子和自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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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 短篇小說|你欺我深情,我還你絕情
你欺我深情,我還你絕情,真情不容背叛。
01
寒冬臘月窗外寒風凜冽,看來預報的大雪應該不會遠了。美玲把被子緊緊的裹在自己身上,似乎這樣就能抵禦寒冷,就能趕走整個屋子的清冷。
於明已經整整三天沒有回家,他上班的地方離家步行十分鍾,而且他們那個單位上班基本就是看報喝茶。以前,於明都是吃完早飯,一邊嘲笑那些趕時間奔跑的人,一邊慢悠悠的步行去上班。
畢竟,單位從來沒要求過打卡,有事說一聲就算請假,工資按月按時按點准時發,只是少的可憐。
一年以前,於明還是個下班按時回家的好男人。自從一個女人的出現,於明就像被勾走魂一般,不是晚回家就是夜不歸宿。
想到這里美玲雙手死死的抓住被子,好像被子就是那個狐狸精女人,她想用盡全力把她撕個粉碎。
客廳的鍾表滴答滴答的響著,美玲卻是越睡越醒,她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但是無法拯救支離破碎的婚姻。淚水無聲無息的滑落,只有自己才知道這是咸鹹的味道。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一眼掃過去竟然是顯示是於明打來的。美玲心想,這個沒良心的傢伙還知道打電話,我一定要把他臭罵一頓。
02
「你是於明的老婆吧」,電話里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美玲原本不想承認,但在法律上他們還是夫妻,只好輕輕回應了一聲。
「於明在我手上,明天晚上十點拿30萬來贖人,否則就等著給他收屍吧。」話音一落電話隨即被掛斷。
美玲一下子愣住了,腦子一團亂麻分不清狀況,片刻過後才反應這是被綁架,綁匪問她要贖金。但他不是在上班嗎,怎麼會被綁架了哪?
她看看手機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看來今晚睡覺是不可能了。
「既然是綁匪,那麼他們要的就是錢,只要錢給了他們人自然就沒事了。」她心想。於是,她迅速起床拿起紙筆開始合計家裡的存款,他們結婚已經五年了,但家裡的開銷基本都是她來負擔。於明工作輕松但賺的很少,起初還老老實實的把工資全部上交,但最近這兩年總是以各種理由推脫,已經很少往家裡拿錢了。
看著存款美玲皺起了眉頭,所有的存款不到20萬,還差十萬又該怎麼辦哪?
雖然於明背叛了他們的愛情,背叛了他們的婚姻,但一日夫妻百日恩,生死危難關頭她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就這樣,她圍著被子一直坐在沙發上,直到太陽緩緩從天邊升起。
清晨時,她竟然昏睡了過去。夢里於明還是當初追她時候的樣子,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西服褲,竟然還打著領帶。他拿著紅彤彤的玫瑰花向她走了過來,滿臉滿眼都是愛意。
這是夢,但也非夢,因為這就是於明向她求婚的場景。
當時,他還深情款款的讀了一首詩: 山無陵, 江水為竭, 冬雷陣陣,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
可惜如今誓言猶在,情卻無處可尋。
正當她沉浸在甜蜜的夢境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聲音不斷似乎很焦急。她也顧不上多想,就順手開了門。
03
吳海急促促的走進屋內,還沒坐定就焦急的問道,於明在不在家。
吳海和於明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以前周末經常在一起聚會聊天,美玲自然也跟吳海很熟。對於吳海的到來,美玲欣喜若狂,似乎看到了救於明的希望。
「他不,不在家。」美玲顫抖的說出這幾個字。
吳海張了張嘴,但是沒說出一個字,顯然他有難言之隱。
「你找他有什麼事,最近你們有聯系嗎?」美玲只好主動發問。
美玲的憂愁都寫在臉上,吳海也預料到於明的事或許美玲早已知曉,做為好朋友他曾不止一次的勸過於明,但終究於事無補。
「於明昨天給發了一張照片之後,我就再也聯系不上他,所以今天就想過來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吳海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他什麼時候給你發的照片,快讓我看看」,美玲非常焦急,態度也很堅決。
吳海只好把照片拿出來給他看了,照片上的女孩就是於明口中的小慧,二十來歲的年紀,長得很水靈。
於明緊緊的抱著女孩,兩人就像一對甜蜜的小情侶。後面的背景依稀能看出「悅心酒店」的字樣。
顧不得跟吳海多聊,美玲立馬打開手機搜索。
悅心酒店位於城南夕月湖邊,是最新開發的一家度假酒店,主打浪漫風格,是甜蜜情侶或者新婚夫妻度蜜月最佳勝地。
看到這里美玲立馬關閉頁面,陷入深深的沉思。原來他三天前就和那個女人去了那裡約會,而自己還傻傻的在家等著他回來。
吳海還在一旁提於明解釋,但美玲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她的心裡很亂,一個可怕的想法在心裡悄然生起。
「如果我不拿錢去救他,那他……。」
看見美玲沉默不語,吳海只好起身離開。就在他轉身的瞬間,美玲終於還是心軟了。她告訴了他昨天的電話內容。
「於明被綁架了,這事會是誰乾的,咱們得去救他啊」吳海顯然很吃驚,畢竟於明只是一個普通人,為何綁匪會盯上他哪。
04
綁匪的目標其實是小慧,那個背著LV限量版包包,一身名牌的年輕漂亮女孩。
那天晚上他們二人正在湖邊的小樹林里約會,就在情意正濃時,突然跑出來五六個蒙面的黑衣人將他們團團圍住,隨後便給美玲打了電話。
雖然內心悲痛,但美玲還是給父母打了電話,騙二老說自己想做一點投資,想問他們借十萬元。她是父母唯一的女兒,從小被視為手心裡的寶,只要她開口父母沒有不應的。
很快接收到了轉賬簡訊,看著信息她嚎啕大哭。也許,這是自己前輩子欠的情債,索性就這一次性還清,她發誓一定要離開這個男人。
晚上八點時,綁匪的電話終於來了。她雙手顫抖的打開手機免提,綁匪給她說了約定給錢的地方。
「錢我已經准備好了,現在我要確認於明是否安好」。這是一旁吳海給他出的主意,看來關鍵時刻還是男人比較沉著冷靜。
「老婆,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我求求你,救救我們,以後我再也不會背叛你了。你也救救小慧,沒有聯繫上她家人,拿不到贖金她會出事的。」這就是美玲為之提心吊膽為之難過痛哭的男人,竟然提出讓她救自己的情人。
「如果想要救那個女的,再拿十萬過來。還有警告你,敢報警立馬撕票」,說完這話電話被立刻掛斷。
美玲心如死灰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吳海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著眼前准備好的三十萬,腦海里不斷回想著於明和小慧在一起的場面。想到這里美玲拿出了手機,撥出了報警電話。
『陸』 找一本短篇小說
飛兒是個熱愛生活,不愛化妝,不愛打扮,喜歡簡單,喜歡真實懂得享受生活的女孩,很多時候她會一個人安靜的窩在角落看一本書,或是在有陽光的日子裡沒有目的地的坐上任意一輛公車,找個靠車窗的位置坐下,聽著傑倫的歌,看著路上匆匆忙忙的行人和車輛,然後靠著車窗美美的睡去。飛兒最喜歡對別人說的一句話:我曾經在夢里和一個人無數次的擦肩而過,衣服都擦破了也沒擦出火花。就這樣飛兒慢慢學會了品嘗一個人的孤單。
09年10月的一天午夜,飛兒參加完一個同學的party後,她漫無目的壓著馬路,不知不覺竟走到了網吧門口,她仰起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腳走了進去,但飛兒,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場美麗的網路懈逅會讓她傷的這么重。那天晚上飛兒在網上把楊陽錯當成他的同學,依然記得那天的午夜刮著刺骨的寒風,出了網吧的門,手機響了,直到現在飛兒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那天晚上,那麼爽快的把自己的電話給了一個連面都沒有見過的陌生人,飛兒在心裡打了一個沉重的問號,雖然連面都沒見過,但緣分似乎在愈演愈深。
他們談論生活,談論彼此,天南地北的聊著,陌生感盪然無存,從那以後,飛兒會把大把大把的時間浪費在網路上,只為了翻閱QQ上跳動的頭像,不知道,是無聊,還是因為想念他!暖暖的午後,飛兒早早的起了床,天氣很好,陽光很溫暖的灑在被褥上,飛兒微笑著伸了個懶腰,然後快速的洗漱、著衣,出門之前,飛兒拿起一元硬幣,放入手心,然後在把它輕輕拋向空中,告訴自己,如果是人頭,就給他電話約他見面,如果是字就是有緣沒份。結果讓飛兒非常滿意,拿起電話,撥通,告訴他,三點鍾,在人潮擁擠的步行街見面。楊陽一身休閑的出現在飛兒面前,著實把飛兒嚇了一跳,這個男生和網路上的感覺完全是兩個人,這么陽光的大男生,和26歲一點也不沾邊,第一次見面難免有些尷尬,讓飛兒沒想到的是,這個男生竟然會害羞,也許是飛兒太過膽大,竟然提出和頭次見面的男生照大頭貼,要不然也不會發現這個男生會害羞,後來飛兒坐上回家的公車,電話響起,楊陽的,接通之後,楊陽對飛兒說:「我們在一起吧。」
飛兒當時捂嘴偷笑,也許在再不用一個人享受孤單了吧,用飛兒的話,「說真的,當時我不怎麼喜歡你哦,只是單純的想找個人來關心我而已。」就這樣在09年的冬天他們開始了愛情之旅,冬天的天這么冷,從水龍頭里流出的水都快結成了冰,看著飛兒凍的通紅的手,楊陽心疼極了,主動拿起衣服,自告奮勇的說,讓我來洗吧,飛兒心裡自是感動,但說出來的話卻也不饒人,「你是不是故意表現給我看啊!」看著楊陽在冰冷的水裡撈著衣物,飛兒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從那次之後,飛兒就發誓以後在也不會讓他幫自己洗衣服了!在光棍節的黃昏,也是09年下的第一場雪,楊陽拉著飛兒去逛超市,經過毛絨玩具櫃台的時候,飛兒停了下來,抱起坐在櫃台上的可愛大棕熊,然後放下,拉了楊陽就走,楊陽知道飛兒特別喜歡這種毛絨玩具,就對飛兒說,如果喜歡咱就買下了,回來的時候飛兒抱著那隻可愛的大棕熊,故意把雪踏的咯吱咯吱的響,抬頭對楊陽說,「今天,又不是什麼日子,你送禮物給我,我都不知道對你說什麼才好。」楊陽看著飛兒,笑了笑,說:「傻瓜,今天是光棍節啊,你忘了,至於它嗎,就算是我們倆都告別單身的見證嘍。」
牽著楊陽的手,飛兒覺的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晚上,飛兒親自下櫥做菜給楊陽吃,她在廚房忙碌了將近一個小時,楊陽才吃到了她做的菜,說實話,飛兒自己也知道菜做的不怎麼樣,但是看著他認真的一口一口的把菜吃下去,飛兒真的很開心,飛兒想,如果能天天做飯給他吃該有多好啊。在之後的兩個月,飛兒沉浸在愛情的喜悅里,飛兒總是霸道的對楊陽說:「不管以後或將來發什麼任何事情,你都不準放棄我。」楊陽,則總是默默的聽完飛兒的話,臉上犯著淺笑,並不作答。飛兒總是害怕輸了這次,就拿出電話,讓楊陽對著電話錄音許下承諾。在這座城市,留下了他們太多的回憶,他們一塊逛街,一塊看電影,一塊為對方挑選衣服,一塊照大頭貼,楊陽帶著飛兒吃遍了小吃街所有好吃的小吃,飛兒有時覺的幸福是不是來的太快了些,她看著楊陽,有些晃神兒,不知道老天是不是會一直這樣眷顧她。
可是,飛兒怎麼也沒有想到,老天並沒有像她想像中的那樣眷顧著她,可怕的暴風雪來的那麼快,快到她想把幸福藏起來的機會都沒有。
09年的平安夜,飛兒跑了三條街才買到那貴的要死的紅粉佳人,並親手為楊陽包了平安果,飛兒想像著楊陽看到平安果時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飛兒,不曾為誰做過這樣的事情,可當楊陽把平安果扔到雜亂的書桌上,看都不看一眼時,飛兒哭了,哭的傷心極了,不依不擾的要楊陽像她道歉, 楊陽覺的飛兒在無理取鬧,就這樣他們彼此都傷害了對方,這也是他們在一起後,第一次楊陽沒有讓著飛兒的小孩子脾氣。這幾天的天總是陰沉著,和飛兒的心情一樣,隔天下午,天空突然飄起了雪花 ,飛兒想起了楊陽,想起了光棍節,飛兒似乎不曾知道幸福的感覺,可她想,幸福可能就是掛念吧,看著天空飄下著零零散散的雪花,飛兒伸出了雙手,冰冷的雪花碰處到飛兒那一絲溫熱的手指,瞬間便熔化了,飛兒的眼睛濕了。不知道,他是否明白她內心到底在掙扎著什麼,風大了,心更痛了,飛兒發了信息告訴楊陽,「天冷了,記得穿厚點」 她等了許久,她把電話捧在手心,可那熟悉的電話鈴聲,終究還是沒有響起,這也是第一次飛兒向楊陽認輸,可是他們的愛情在再也回不來了,灰灰的天空,飄著雪花,曾經也是冷冷的冬天,楊陽會告訴飛兒同樣的話,天冷了記得穿厚點,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飛兒想對楊陽說:「知道嗎?當天空中又飄下雪花的時候,我開始想你了。」雪下大了,天更冷了。
飛兒想她的痛真的沒人疼,飛兒跟自己玩著紅綠燈的游戲。 紅燈,轉彎,綠燈,直行, 漫無目的地走在馬路上,飛兒想看看這個城市最後會把自己逼到何處, 她安安心心的告訴自己, 眼眶裡泛起的液體不是淚珠,而是水蒸汽。 文字,簡訊,電話,Q上消息,這一切,對飛兒在沒有任何意思,只是像履行公式一樣,飛兒不在相信這個世界有什麼可以永遠,他不是她的,她也不屬於他,飛兒想她的心那麼小,可以遇見的人不多, 可以付出的,也只有那麼幾個, 記憶里殘存的溫柔,終會抵不過眼前平時的幸福,他選擇了眼前,忘記了過去,而飛兒卻留在原地,忘了選擇。飛兒清晰的記得她和楊陽分手的那天,同樣大的雪,飛兒想起那天楊陽無奈的表情,心痛極了,誰也沒有想到,楊陽就這樣放棄了飛兒,楊陽家人覺的這種門不當,戶不對的愛情不會長久,也不會幸福。飛兒想起,自己對楊陽說的話,「如果生米煮成了熟飯,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一輩子在一起,永遠也不會分開了。」
飛兒現在想想,當時還真是幼稚,也許飛兒並不知道,楊陽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愛她。飛兒翻開手機,聽到她錄下楊陽對她說的句句誓言,飛兒哭了,也許愛情是真的,只有幸福才是假的吧!
多年後的一天,在喧嘩的大街,楊陽,目視著在街角一對牽手走過的戀人,這時,楊陽眼角有液體滑落!楊陽好想告訴飛兒,他從來都沒有打算放棄她,只是在兩年前,天意弄人,楊陽兩年前的感冒被醫生誤診得了絕症,在心煩意亂之時,他決定放棄飛兒,也許是有緣無份讓他們錯過了最美麗的年華,最純真的愛情!
『柒』 求幾篇短篇小說賞析。
羊脂球賞析 http://www.blogms.com/StBlogPageMain/Efp_BlogLogSee.aspx?cBlogLog=1002134972
套中人賞析
提起契訶夫的短篇小說,自然很容易使人想起他筆下的「套中人」別里科夫。契訶夫在短短的篇幅里,以諷刺的手法,入木三分地刻畫出這一沙皇專制制度的忠實衛道士的典型形象。
作品開始時光從他的日常生活著手,描繪他在生活中一刻也離不開各種各樣的「套子」:晴天帶雨傘,耳朵塞棉花,把臉也躲藏在豎起的大衣領里。如果僅僅這樣,那麼只是孤僻可笑罷了,就讓他躲在角落裡吧;然而不止如此,他還要把思想臧在「套子」里,這個「套子」就是沙皇政府壓制人民自由的文告和法令,他老是一個勁地嚷著:「千萬別鬧出亂子啊!」如果僅僅是這樣,那就讓他自言自語吧,用不著理睬他。但是問題遠不止此。他還要用「套子」去湊別人的思想。更令人詫異的是大家看見他都害怕。就是這么一個古怪猥瑣的人,就把大家壓得透不過氣來,把整個中學轄制了足足十五年,而且全城都受他的轄制,弄得大家甚至不敢大聲說話,不敢寫信,不敢交朋友……總而言之,人們對這個神經質的、變態的套中人妥協讓步,可以說許多人也被迫不同程度地鑽進「套子」中去了。作者在這里向我們提出一個令人深思的問題,別里科夫並不是達官貴人,他沒有顯赫的地位和權勢,而是一個普通的中學教員,他在生活中是無足輕重的人物。在作者的筆下,他不是作為單個的人,而是作為知識界和社會上的一種典型,是舊制度、舊秩序、舊思想的忠實維護者,人們害怕他,其實是被那黑暗污濁的政治空氣壓得喘不過氣來。當時的俄國,亞歷山大三世實行恐怖統治,在俄羅斯大地上警探密布,告密誣陷之風盛行,在社會上確實有許許多多的別里科夫式的人物。作品通過別里科夫這個人物將批判鋒芒直指扼殺一切生機的沙皇專制制度。
從藝術上著眼,小說最大的特色是諷刺手法的大量運用。首先以誇張的筆墨給別里科夫畫了一張惟紗惟肖的漫畫,顯得多麼迂腐和可笑。另外還運用巧妙的對比手法,以他荒謬絕倫的思想和他一本正經的語言構成一種對比,使人忍俊不禁。騎自行車,本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在他眼裡卻變成了極為反常的事,他一本正經地指責道:如果教師騎自行車,那麼「學生就要倒過來用腦袋來走路了」。作品還不露痕跡地運用了反語和豐富的潛台詞,極其辛辣地嘲笑了別里科夫,作者寫道:「他躺在棺材裡,神情溫和、愉快,甚至高興,」瞧!這個「套中人」死了,反而倒有神采了!作者接著指出:原來他「彷彿是暗自慶幸自己終於裝進了一個套子里,從此再也不必出來了,是啊!他的理想實現了」。這是何等辛辣的諷刺!作者暗示我們,只有棺材,才是別里科夫應該去的地方,而且這也應當是一切「套中人」最好的歸宿。
小說的開頭與結尾也不能忽略。它們是作品的重要組成部分,起了深化主題的作用。小說是從一月夜兩位打獵朋友的聊天開始的,他們本是海闊天空地閑聊,殊不知別里科夫的故事,引起了他們的感慨和深思。開始的輕松寧靜和別里科夫的故事的沉悶氣氛形成了一種反差,接著又引出了一段皎潔恬靜的月色的描繪。這又和別里科夫的故事形成一種反差;大自然是寧靜美好的。現實生活又是那麼黑暗污濁。於是在那個月夜裡,布爾金和伊凡·伊凡內奇浮想聯翩,想到生活中的種種套子。作品最後寫到伊凡·伊凡內奇再也不能入睡了,他站了起來,坐到門外,點上了煙斗。也許,他想到:再也不能照這樣生活下去了!小說的這個結尾耐人尋味
我就只找到這些,希望你能有幫助
『捌』 短篇小說——同居
一
孔家輝的手裡緊緊地握著一把水果刀,向一個男人的身上刺去。不是別人,那是他的父親。就像用刀扎進魚肚子的一瞬——肌肉的彈性——阻住了……
「咳——咳——!」家輝被這夜裡的噩夢驚醒了,他感到呼吸困難,彷彿有一團氣堵住了他的喉管。他在黑暗之中慌亂地摸索,顫抖著雙手,終於拿起枕邊的沙丁胺醇氣霧劑,張開嘴急促地吸了幾下。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地緩和下來。
他對床的室友翻了個身,知道他又犯病了。
不知是幾時,家輝又漸漸睡去了。
「鈴鈴鈴,鈴鈴鈴——」。室友們的鬧鍾接二連三叫起來了,家輝可以起床了。他其實早已醒了,躺在床上假寐了不知道有多久。醒來的時候他不願意看時間,看時間對失眠的人來說是一種殘忍。他當然明白這不過是極低劣的自欺,可他需要從這樣自欺里爭取到開始新一天的勇氣。
家輝起身去拉開窗簾。宿舍的窗子已經很破舊了,走到跟前就感到了從窗子縫隙里滲進來的冷氣。
掀起窗簾的一角,他的眼睛猛然被強光晃了一下,天從沒這樣明過。然而不是陽光——下雪了。
天地間白茫茫一片,明凈得亮眼。樹干、草坪、低矮的平房、路旁的車輛,以及商店的招牌上,都壓滿了厚厚的積雪。一切都彷彿被大雪掩埋了似的。
漫天的雪片在空中飛舞,盤旋。誰也不知道哪一片,在什麼時刻,就這樣以優雅的姿態被風吹散,消隱在空中了。
室友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家輝從對雪的震撼里跳脫了出來。
「昨晚又咳了啊。」室友說。
「抱歉,又把你吵醒了,真的抱歉。」家輝說。
「哎,你這個病怎麼回事……」
家輝沉默著低下了頭,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要是總這樣,我真要考慮搬到那邊住了。」室友一個人自言自語道。
那室友對家輝也是極忍耐了,因為他患有輕度神經衰弱,最怕夜裡有聲響,而家輝這夜喘的毛病經常攪了他好夢。
他的家境該算很優裕的,家中在城裡有兩套房子,一套現在正住著,另一套是剛置下不久的,除了兩張床以外,還沒怎麼添買其他傢具。這樣的房子出租也不太可能,所以一直空閑著。他剛才話里所指的,便是這套房子。然而可惜離學校不近,因此他才遲遲的沒有搬去。
二
沒有誰願意患病的。每次犯這夜喘病的時候,家輝心裡都極恐慌,因為這病若發的急,是有窒息的風險的。可他控制不住。運動的劇烈,精神的過度緊張,都可能把這舊疾引起來。昨夜便是因為做了噩夢。
那是他的一個夢,然而確也是他現實生活里一道抹不去的,可怖的殘影。
一年前的一個晚上,家輝在自己的屋中看書。忽然,像一道驚雷似的,他聽見他的父親對著母親破口大罵:「我錯了行了吧!你狗日的東西!」
母親說:「你那樣操作本來就不對,還不聽人勸。」
「你他媽還跟我來勁了,臭娘兒們!」
家輝受了極大的驚嚇,他的心裡像打著一陣急鼓似的,劇烈地悸顫。
「咣——咣——咣——恫」。玻璃杯砸碎了,那刺耳的聲音讓家輝膽戰心驚,好像那些碎玻璃都扎在了家輝的心裡似的;桌子上的電腦,也被他父親一把摔在了地上。
「滾你媽的!狗雜種東西!」他的父親還在不停侮罵著母親。
家輝攥緊了拳頭,他的內心在做著痛苦的掙扎。那畢竟是他的父親,他不忍心頂撞他。他泄了氣,只能恨恨地用手掌在桌上猛烈地拍擊。家輝深深地知道,他的父親早就沒有了對母親的愛,母親在他眼中,就好像一團早已死了肉屍,她對於他,只有發泄憤怒這一種功用。這個家能維繫到現在,是因為他把他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他的兒子——自己的身上。可是他恨他,他今年二十一歲,他已經對他忍受了十幾年了。
家輝掙扎地思索著,突然,那種熟悉的窒息感,又猛地升湧上來。他預感到了,那喘病又要發作了。他立刻拿出葯來猛吸幾口。然而驚魂甫定,更恐怖的事情便發生了。他聽見拖鞋在地上的劇烈地摩擦聲,父親嘴裡仍然不停地咒罵。
「砰——!」像一拳打在了沙袋上。那樣的沉重,遲悶。母親痛苦地哀叫著。
家輝再也忍不住了!如果這樣還無動於衷,那還算一個人嗎!幾丈高的火焰在他胸中燃燒,他推開門,看到眼前滿目的狼藉——一地的碎玻璃,破瓷片;椅子東倒西歪地橫在地上。父親猙獰著那張擠滿褶皺的臉,像一隻瘋狗,與母親纏打在一起。
然而家輝顧不上那些了,他一把將他父親拉開——他已經失去了理智,他憤怒地大喊著,將他父親逼推到客廳的沙發上。
「我他媽受夠了,你這個畜生!」,家輝喊著,「十幾年了,在這個家裡,我沒有一天安心地活著!你他媽知道嗎?我們一家人的幸福都讓你毀了!」
那天,他第一次看見父親眼睛的恐懼。他疑心自己培養了多年的希望,竟是一場自欺欺人的幻夢。可他還是嘴硬著——他喝了酒了,他瘋了,他不管是誰,都要一起咒罵:「幸福!就你這樣也想要幸福,你跟你媽一樣!我真的沒想到……沒想到啊……」
「住嘴!」家輝抄起了茶幾上的一把水果刀,直直地對著他。他的父親瞬間愣住了,像一隻被蟒蛇嚇呆了的青蛙。
「好啊,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家輝那時的眼裡只剩下了仇恨,他失去了一切的思維。一個兒子竟然能和父親成為想置對方於死地的仇家。什麼樣的親情,可以這樣的凄涼?
然而他母親讓他鎮定了。
「家輝,求求你了,不要鬧了,孩子……!」母親抱住了他,那眼神近乎是哀求,「這是爸媽的事,兒子,這不關你的事,快放下,放下……!」
家輝的全身的血液都冷下來了,他的手一松,刀掉在了地上。狼藉過後,屋子裡一片死寂。父親癱坐在沙發上,恐懼的眼神中帶著絕望。
當天晚上他的父親沒有再進他們的卧室,一個人抱著酒瓶子,喝得爛醉。借著酒勁,他不時也罵幾句臟話,罵這個家。他還堅決地說:「孔家輝,從今往後我與你沒有任何關系!」
家輝不願再理他了,他全身已經沒有一點氣力。母親的話,讓他如同墜入冰冷的囚窟。
十幾年了——不,若按他母親的話,不關他的事,那該是二十一年了吧;父親對母親的暴力一直在持續,而母親永遠是像一隻順從的羔羊,任由誰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反抗。一條性命若是甘願被屠的,任誰來也救不了。
家輝心裡對父親有恨,也對母親有怨。打架的事怎麼和他沒關系?他所以日日要遭受這喘病的折磨,就是由於他們打架的緣故。
時間他一輩子也不會記錯,因為那天大年三十的晚上,除夕夜。萬家燈火,空氣中都是祥和歡樂。幸福的人們在家裡歡度春節,也許要用久違的親情洗去一年的疲憊;而不幸的人,卻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像個沒有家的流浪漢一樣徘徊游盪。
經驗告訴家輝,每到逢年過節,他的父母總要打架。那時僅僅是一個初中生的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闔家團圓的日子,於他而言,卻要遭受家庭破碎的災難與來自親人深深的傷害。後來他才明白,那是因為他的家裡是不能遇到任何變故的,無論好的,還是壞的。變故會帶來多餘的情緒,而對於他的父親,消解情緒的方法便是暴力。
然而他那時就只會隱忍。他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父親用腳踹,用拳頭捶,拖著母親的身體在地上毆打。他就那麼僵死地坐在床的一角,呆滯的眼神里沒有一點光,空洞得像一具人偶。
她的母親也曾經勇敢過。那次,毆打暫時停息了,母親把家輝叫過去,讓他拿著手機拍照,拍下她後背、肩膀、胳膊和下肢的傷痕,那些滲著血的淤青。
父親過來一把奪掉的他的手機,惡狠狠地瞪著母親。
「狗日的,你就會他媽挑撥離間,當著孩子的面賣乖,婊子東西……」他把他杯子里的酒向母親的臉上潑去,母親驚惶地歪過頭去試圖躲開。幾滴零星的酒濺到了家輝的眼睛裡,他立刻感到眼裡針刺一般的灼痛。那一刻,他一下子從恐懼里醒覺了。他穿好了褲子,拿起一件衣服走出了卧室,他把他家裡擺放的所有他父親的酒都扔出了家門。酒瓶子撞向樓壁,發出爆裂的巨響。
他走出了家門,他的心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震盪的,他什麼也不想管了,只想著從那個像地獄一樣的家裡逃離。
可當他獨自徘徊在那個寒冷的冬夜裡,他想到還在家裡受難的母親,他的淚止不住地往下淌;可是他在為了什麼哭了,為了他和他可憐的母親嗎?這只能證明,他是一個無能又無恥的懦夫,是個慫包。
太冷了,太無助了。他想跑去他的外婆家。他從小是外婆看大的,和外婆最親,小的時候父母打架,他總去外婆家裡避難。他母親卻告訴他,以後不許去了,外婆年紀大了,別再讓她為了咱這個家操心。是啊,家輝也不想因為自己再給別的親人添麻煩了。然而當時他自己都忘了,他正患著重感冒。
幾乎又半夜他都沒回家,他的父母開始起了急。母親不得已打了電話給外婆,問她孩子在不在她那裡,然而也沒有結果。他們於是分頭到街上找。好在他家輝沒有走遠,母親在家附近那條臭水溝的石橋上找到了他。
此後母親把他接到外婆家住了一陣。經過了半夜寒氣的侵擾,他的病情愈加嚴重了,整日咳喘,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到醫院一查才知道患了肺炎,住了半月的醫院。不想出院以後竟從此落下了後遺症。從那時起,他便有了這喘病。
自從與他的父親決裂以後,家輝再沒回過他家一次。可是他身體不好,又常常失眠,住在宿舍既影響自己,又影響他人。在那以前,他常常在課業輕的時候回家去住,現在他想到,可以回外婆家去。
他的外婆起先並不知道家輝家裡發生了什麼,見到家輝來到以為很難得,自是很高興的;然而他住的日子長了,節假日也不見有回自家的意願,漸漸起了疑心。後來事情終於瞞不住,他向外婆說了實話。
外婆是上了年紀的人,家輝不願讓他為自己的事情操心,只勸她別管了。外婆是看著家輝長大的,自然疼愛他,便讓他願意住哪裡就住哪裡。
然而好景不長。那天他的小姨到家裡來,家輝聽見小姨勸外婆:「您這樣對他也不好,這么小的孩子不能從此沒有家了,為了他好,您也該狠心『轟』他回去。」
外婆沒有說什麼,家輝也知道小姨並無惡意;然而他的心頭卻感到一種無比難言的酸楚。因為自己的事,讓親人們替他為難,他不忍心。可除了這里他還能去哪兒呢?在外面租房子嗎?北京的房價太貴,他無論如何也租不起的,他也不能向家裡提出這樣的要求,母親不會同意,他也不願!他恨他那不爭氣的身體,別的像他一樣的青年學生,都可以安心地住在學校,而他卻不能。
從前遇到事,他都以為總有解決的辦法,然而這次他感到窮途末路了。除了住在學校,他別無去處。
三
家輝今天是要到圖書館去的。在學校里,圖書館是他最常去的地方,周六日沒課的時候,他能在裡面待上一整天。他愛去圖書館,也並非因為多麼熱愛讀書,而是只有在讀書時他才能暫時忽略那片漂浮在他心頭的陰雲;而且若是運氣好,他便常常能與作者或書中的某個人物達到一種高度的共通,彷彿書中的每個字句都是在寫他自己。在同理心的作用下,他感到世上並非只有他一人的無助,因此也便可以獲得些心靈的安慰。
他從來是一個人去圖書館,而且他從不與認識的人坐在一桌,因為在學校里他沒有很熟識的朋友,與陌生的人坐在一起他會感覺不自在。他向來不太會與人打交道。
可是今天他坐在了一個位置,他大意了。當他抬起頭的時候,他看到對面坐著他的同班同學——穆佳琪。她正低頭看書,沒有注意到她。
家輝的印象里,佳琪一直是留著不及肩的短發,而且好像沒見過她化妝的樣子。與其他大學女生相比,她確顯得樸素了些。引起家輝注意的是,她的桌角擺放著一本書,是女作家蘇青的《結婚十年》。他看過這本書,而且對這本書有很深的印象。
他們看到對方以後,互相打了個招呼。家輝還有些不好意思。中午吃飯的時候,家輝把東西都帶走了,准備下午另找個新的地方。
今天學校沒課,他就從早上一直待到圖書館晚上十一點半——圖書館閉館才走。他總是不著急回宿舍,愛在外面逛逛。
今年冬天,北京的雪格外的多。這雪是從昨夜降下的,中途停了一陣,到了晚間又開始下了,而且勢頭正急。寒風夾雜著雪片,簌簌地向人身上撲去。家輝撐了把傘,可雪是斜斜地刮下來的,傘最多也只能護住頭頂,仍有很多的雪落在了他的衣服上,飛進他的眼睛裡。他打算要回去了。這時迎面忽然遇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仔細一看,竟是穆佳琪。
「你要回宿舍嗎,是不是沒有傘?」家輝本不願與人多說話,可是這樣的天氣,遇到熟人,不得已要寒暄一下。
「啊,沒有,我是為了來看雪景來的。」
「嗚,我本也是來看雪的。可是雪太大,要淋濕的……」,家輝有些難言,「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他的臉上飄過一朵紅雲。他平日和女孩子交流都很少,更不要提主動送女孩子了。可他實在不忍看她挨淋。
「謝謝你,真的不——」話還沒說完,她打了一個噴嚏。她怪不好意思的。他們倆都笑了。
「那麻煩你了。」
家輝和佳琪在一張傘的下面走著,傘的上面落著同一片雪花。下雪的夜晚太安靜了,回去的路好像變得很長。
「你在讀蘇青的《結婚十年》?」家輝想找些話題來打破尷尬。
「嗯……你應該是今天上午看到了吧。」像被人發現了一個秘密似的,她的回答顯得有些局促。
「這本書還算小眾,你應該很喜歡讀書吧?」
「也還好,附庸風雅而已。」
「過謙了。那本書我讀過,我很喜歡。」
「你一個男生,竟然也會喜歡這種書啊?」
「怎麼,難道這還是女性的特權?」家輝打趣道,「我反而更欣賞女性文學。」
氣氛漸漸不那麼尷尬了。
「你讀蘇青,一定也讀張愛玲吧。」家輝說。
「是的。不過,我覺得張愛玲筆下的世界太『蒼涼』了些。」
家輝停了一下,兩眼望著前方,說:
「可是她的荒涼里有生機。」
「什麼生機?」
「這生機就是反抗。在她所處的那個蒼涼的末世里,反抗就是對自我的救贖。」家輝的眼神忽然堅毅起來。雪夜裡很冷寂,可家輝的心中有一團火。
他冷靜下來,又開始自責。他今天竟然和陌生人說了那麼多奇怪的話。可是他總是這樣,稍稍有點話題,就容易動真感情。大約孤獨的人都有這個壞習慣。
然而佳琪好像並沒有顯出太驚訝的神情,只很認真地聽著。
到地方了,佳琪對他道了謝。令家輝感到意外的是,她還說:「以後有空我們可以一起探討讀書的事。」
家輝答應了,不過他也知道那是句客套話。
四
家輝以為那天是他話多了,然而他不知道,兩顆受過傷害的心靈,是最容易碰撞到一起的。家輝那番莫名其妙的話,竟在佳琪的心裡產生了隱隱的觸動。
此後,佳琪當真與他聊了許多關於書的話題,兩人也因為書而漸漸熟絡起來。
一次,他們相約上完晚課在操場互換書籍,之後便一起散步閑談。兩人走累了,就坐到看台上去休息。
佳琪問他:「你那天所說的『生機』、『反抗』,是什麼意思?」
家輝說:「我很欣賞張愛玲筆下的那些女子,是的,正如你說的,她們生長在一個『蒼涼』的末世,可無論她們所處的環境是怎樣的險惡、家庭是怎樣的腐朽,她們都能『夷然』而驕傲地活著,原因就在於她們有一個叛逆的靈魂,她們絕不甘心成為那些巨嬰似的男人們手中的玩偶。……我時常想到我的家庭,我的母親……」
直到那天他們才知道,下雪的那個夜裡,他們都對彼此說了謊。他們根本不是為了去看雪的。
家輝向佳琪袒露了他的心事,他向他說了家裡的事。他還告訴佳琪,自從他落下那喘病,他的性情就變得越來越孤僻,他開始不願與人交流;尤其一想到因為自己的緣故而給室友帶來麻煩,他甚至對社交產生了恐懼。於是他故意拖延,每日等到宿舍熄燈以後再回去,這樣他就能把自己隱藏在黑暗裡,不被任何人發現……。他是一個有家的人,然而他一想到自己有家不能歸,就時常陷入絕望的里去。若是夜裡喘病發作,他整個人便要崩潰!不瞞她說,他曾無數次動了自殺的念頭,可他懦弱,他又遠沒有自我了斷的勇氣。
有著同樣命運的兩個人,可以互相成為最好的傾聽者。
佳琪那麼認真地聽他說完。她竟落下了眼淚。家輝第一次覺得,他人的眼淚竟也能洗刷自己心頭的陰霾。他不知如何安慰她,他只想感激她。他也像佳琪聽他傾訴時那樣,認真地傾聽了佳琪的話。
佳琪說她從高中開始就患有抑鬱症,她常常徹夜失眠,所以這六七年裡一直靠葯物維持著生活。她知道葯物一旦停下就會有戒斷反應,可是沒人知道,那發病時的痛苦要比戒斷反應強上多少倍!一開始他的父母還帶她到醫院開葯,可後來父親讓她停葯,還冷冷地說下一句:「這么點的小孩,有什麼想不開的,得了這種病,我都替你害臊。」在學校里,大家知道了她有抑鬱症,都避著她走。她們把她當成一個神經敏感的精神病,即或是有願意和她做朋友的,說話時也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她看著室友們歡樂,她心裡竟嫉妒她們!她一想到自己是這樣的人,就更恨她自己!所以她寧願淋上一身冷雪,也不願早點回到宿舍里。她怕她的心受到傷害,更怕她傷害了別人!
家輝聽了,心裡悔恨極了,他用手用力地抓著他的頭發。
「佳琪,你早該和我說這些的,早知道那天就不強求你回去了!」家輝道,「佳琪,你家也在這里吧,我覺得你該回家去住,這也有利於你病情早日緩解。」
佳琪沉默了,而抽泣著說:
「我就是從家裡逃出來的。」
家輝愣住了。難道?!
「家輝,你知道嗎,我們是同病相連的人。我從小生活在一個噩夢般家庭里,在家裡做每一件事都使我恐懼。我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而遭到父親的毆打。就連現在,我說出『父親』這個字眼的時候,心裡都在發抖。」
「……他每天都酗酒,喝酒以後,常常不知道為什麼就開始毆打我和母親。我們絲毫沒有還手的能力,你知道嗎,我常常擔心有一天我會死在這個家裡,死在他的手裡。而第二天他清醒一點,就好像忘記了昨天的一切,又開始對我有說有笑的。可他的笑只能讓我感到無比的惡心。」
「只要他在,我就害怕家裡的聲音。『砰——砰——砰』,那時我母親的頭,被他用手按著,在牆上砸。……我倒一杯水,那聲音嘩嘩的,我覺得裡面好像有他的辱罵;我咽一口飯,我聽著自己耳鼓的震動,我覺得是他正捏緊了拳頭;我半夜裡驚醒,我懷疑是他闖進我的房間叫我起床。只要在家裡,我便無處躲……」
「最可怕的是,別人竟然都說他是一個老實人!他們都看不到,他是怎麼對待我媽,怎麼對待我的嗎?……以前我也化妝,留過長頭發。那次他喝了酒,我進了家門,他居然獰起他那張丑惡的臉對我說:「喂,你真惡心。」
「我只盼望我的母親能早日和他離婚,好叫我們一家人脫離苦海。可是母親不肯,她說我是小孩,不懂大人的事……」
在一旁傾聽的家輝此時攥緊了拳頭,用力地往椅子上砸去。
「佳琪,我真想替你……哎!」家輝的心猛烈地跳動著,他覺得此時若有一把刀,他就要跑去結果那個了禽獸。
佳琪的眼睛已經哭到紅腫。她的淚早已經都已經流幹了。
他們抬起頭,久久凝望著天邊那片被夕陽浸染得火紅的雲霞。雲霞的裂隙里,隱隱地透出幾道金色的陽光。那麼溫暖。
「家輝,我特別喜歡《結婚十年》的最後一句話——」
「 十年的往事都像雲煙般消散了,忘記我,讓我獨自在永恆的光輝下悄悄地替你們祝福吧。 」
「會的,佳琪。我們會有忘卻的那一天,忘卻一切,永遠微笑地、驕傲地活著。」
五
這個世界上的故事總是充滿了無奈,原因在於,理想與現實之間總像是相隔著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人們站在現實的一端,望向光明;憧憬著有朝一日能沖出陰霾,到達理想的彼岸。到頭來只能一遍一遍,於黑暗中獨自撫慰著鱗傷的軀殼。
向對方傾訴了心事又能怎樣呢?現實的苦痛沒有得到絲毫切實的改變。家輝不甘心,他一定要想出辦法。如果說為了自己,那也罷了;如果他什麼也不曾知道過,那也罷了。可他看著一個弱小的女孩子遭受那樣的苦楚,他的心像刀割一樣難受。
「要是能給佳琪找到一個可以獨處的房子,她或許可以暫且生活得輕松一些。等到一年以後畢了業,就可以永遠地獨立生活下去了。」他心想著。
他忽然想到他的那個室友。
他找到佳琪,對她說:
「佳琪,如果我能給你找到便宜的房子,你願不願意住。」
佳琪苦笑了一下,說:
「北京的房租這么貴,哪有便宜的。」
「我的室友家有一套裝修得不全的房子,我去求求他,或許可以低價租給你的!」家輝說。
「算了,家輝。……你知道,我有抑鬱症。一個人的時候,犯了病,時常想不開……就要想到死……我怕……」
家輝心像海潮一般涌動著,他不願看著佳琪就此喪失了希望。可他不知該怎樣開口。沉默了良久,他終於鼓起勇氣:
「佳琪,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以與你合租。我們就各自住在各自的屋裡。」
佳琪愣了愣,說:
「怎麼好麻煩你。再說,給人知道了,會說閑話的。」
「佳琪,可我真心覺得你不能在這樣下去了!」
「我知道,我何嘗不想呢……可——」
「我知道你的顧慮。佳琪,可我們是清白的!醜陋、污穢的是那些施暴的人,和那些施暴者的推手!我們沒做錯什麼,不要把所有的錯誤都歸到自己身上了!我們己經背負了太多不應該屬於我們的痛苦了!為了自己,你應該勇敢一些。」
家輝的話像一道激流,在那一瞬間竟給了她不顧一切的勇氣。
他們同是淪落天涯的人,家就在身後,可他們不能回。
……
「家輝,我信你。」
六
家輝懇求他的室友低價把房子租給他。他說願意每月給他一千元。室友聽了很不情願,說:「這房子家裡是不讓租的,況且,一千也說不過去吧。」
「那就兩千。看在咱們三年同學的面子上,兩千租給我吧。我向你保證,不會弄壞任何東西。而且我答應你,只是晚上在那裡休息,第二天早上就出門的。」
室友並不是不講情面的人,況且兩千元對於一個學生來講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了。他答應租給他。
而後他問:「和咱們班誰啊?」
家輝半天沒有說話。
室友的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說:「這么快就同居了?可以啊,你小子!」
家輝心裡別扭,但他不想解釋什麼。就算他的話再難聽,他也需忍著。只要他肯租房子給他,不管他說什麼,他都感激他。
七
天氣晴朗,家輝和佳琪來學校上早課了。
雪早已停了,可因為還很冷,圖書館後面那片裸露的草地上仍然覆蓋著一層銀色的冰。
下一場雪,往往需要一整個冬天才能融化。
可只要生活還在運轉,太陽就始終會燃燒著。等太陽的直射光線從南回歸線轉移到赤道的時候,春天就會來了。
『玖』 【短篇小說】長子
「咕嚕咕嚕」,華文軒的肚子又一次造起反來。「媽,我餓。」華文軒實在忍不住肚子帶來的飢餓感,只好向媽媽呻吟著。
夏金鳳看著兒子痛苦的樣子,一把將其拉入懷中,看了看丈夫辛勞的背影,只好安慰著兒子說:「兒子乖,再忍忍,等爸爸做完這個工就有吃的了。」
「爸爸什麼時候才能做完啊?」
「快了快了。」夏金鳳一邊安慰兒子,一邊將他摟得更緊了些。
「該死。」
華文軒正沉浸在母親溫暖的懷抱,以此來抵禦飢餓的時候,耳旁傳來了爸爸華成龍的聲音。
「孩兒他爸,怎麼了?」夏金鳳關切的問道。
「該死,本來可以做兩件,材料不夠了,只勉強完成一件。」
「那怎麼辦?」
「只能和東家說說,看能不能緩和兩天。」華成龍看著兒子期待的目光,便摸著他的頭說道:「兒子,在家裡幫媽媽照顧好弟弟妹妹,等爸爸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嗯!」華文軒重重的點了點頭,他堅信,等到爸爸回來的時候,他就不會再挨餓了。「爸爸,你去吧,我會乖的。」
華成龍欣慰兒子的懂事。抱起那一件半的成品,闖到了門外的冰天雪地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凜冽的寒風,吹動著破舊的門窗,奏響了冬日裡的序章。
華文軒幫著媽媽把兩個尚在襁褓里的弟弟妹妹,蓋得嚴嚴實實,而他自己也是依偎在媽媽的懷抱中,以抵禦刺骨的嚴寒。終於,破敗不堪的房門被推開了,伴隨著一股寒流,華成龍偉岸的身影出現在了華文軒的面前。
「爸爸。」華文軒激動的喊出了聲音。
「嘿,兒子,看爸爸給你帶什麼了?」華成龍把手中僅有的紙袋子遞到了兒子的手中。
華文軒小心翼翼的打開紙袋,「媽媽,你看,是饅頭,白面的。」
夏金鳳看著兒子手中的白面饅頭,問道:「這怎麼回事?」
「嘿嘿。」
「出來一下。」夏金鳳近乎於命令的口吻對著華成龍說道。
華文軒看了看母親,不知道他們要干什麼,但飢餓的肚子還是把他注意力全部拉到了手中的饅頭上。他眼中冒出了久違的精光,狠狠的在饅頭上咬了一口,足足咬掉了三分之一,碩大的饅頭填滿了華文軒口中所有的間隙,害得他又猛地喝了一大口水,這才將口中的食物艱難地推進了胃裡。小臉被憋得通紅。
「孩兒他爸,現在能填飽肚子已經不錯了,你怎麼還敢買白面饅頭?」
「你別激動,我不是怕你奶水不夠嘛。」
「吃了這頓,下頓怎麼辦?」
「你男人有的是力氣,放心吧。」
「哎呀,你衣服怎麼有血?」夏金鳳看到丈夫袖口的血跡,驚訝的喊到。
「噓,小聲點,被兒子聽到了。」透過門縫,華成龍看見兒子正向外張望。
等到二人回到屋裡的時候,華文軒已經蜷縮在土炕的一角,身上蓋著臟得已經看不出顏色的棉被,枕邊放著剩下的幾個又三分之二的白饅頭。
冬日裡的夜晚是漫長的,公雞打鳴的時候,晨輝才剛剛攆走了星星。夏金鳳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伴著微弱的亮光,把兩個孩子一同抱在懷里,敞開了胸懷。吃上母乳的嬰兒才慢慢停止了哭聲,咬合的力度讓夏金鳳不禁呲牙。
夏金鳳習慣性的看向大兒子的方向,本該隆起的被子,此時卻是塌陷的。夏金鳳推了推旁邊的丈夫,「他爸,老大不見了。」
華成龍嚇得一機靈,問道:「誰?誰不見了?」
「老大,文軒不見了,你快起來找找。」
華文軒透著雪光勉強可以看清前方的道路,回頭望去,已經看不見了自家的村落,眼中的淚光不知是不是因為清晨的寒冷。他摸了摸身上還鼓著的口袋,那是他從家門前的楊樹上扒下來的樹皮,手指上還殘留著土腥味。「不知道爸媽看到了沒有?」
「他爸,你快來,這有封信。」
華成龍屋裡屋外反復找了好多遍,也沒有看到兒子的身影,此時聽到妻子的喊聲,他趕忙沖回了屋中,昏暗的房子被太陽一點點照亮,他看到了妻子手中一塊破舊的紙片。
「快看看,寫的什麼?」夏金鳳不識字,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認不出。
「爸,媽,再見!」華成龍生澀的讀出了信中僅認識的四個字,雖然信上的字也不多。「兒子走了。」
「去哪了?」
「不知道。」
夏金鳳從丈夫手中搶過了信,看著上面的對她來說是天文的字跡,重新疊好,放進了懷中,她最隱蔽的地方。
「爸,媽,我走了,照顧好自己,還有弟妹,再見!」華文軒繼續踏上了征程。在那個連溫飽都解決不了的年代,這幾個字還是他在村裡的私塾先生那裡偷來的。此行的目的地他也不知道會是何方,只是一味的向前走著,餓了就咬一口樹皮,渴了就捧起一把皚皚的白雪。
漫長的冬季終究還是過去了,春風吹開了冰封的河流,吹綠了青松翠柏,吹起了大地復甦的號角。華文軒居然還活著,難以想像,這個靠樹皮和雪水撐過來的男孩,是什麼力量在支撐著他。華文軒紮根的地方,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城市,對於一個從貧瘠之地走出來的孩子來說,這里有著足夠多的養分來供他汲取。
「文軒,快來,有好吃的啦!」
夏靜姝是華文軒在蛇口中救下的女孩兒,小他一歲,當他得知她也姓夏的時候,華文軒一度認為這是老天的安排,是媽媽來守護他了,這也是他跟著夏靜姝來到這里的根本原因。
「叔叔,您來了。」華文軒禮貌的向夏承國問候。
「是啊,這有些糕點,你和靜姝快吃吧。」
「謝謝叔叔。」華文軒沒有拒絕,他知道,現在是他吸取營養的時候,他是不會放棄任何一點讓自己成長的機會的。
「文軒,你願意給我當學徒嗎?」
「願意。」華文軒不假思索的肯定答道。
夏承國膝下無子,而華文軒的乖巧靈動讓他有了新的想法。
轉眼間,四年過去了,華文軒已經是個16歲的大小夥子了,而夏靜姝也變得落落大方。
夏承國看著此時的華文軒,滿眼都是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軒兒,你和靜姝也老大不小了,選個日子,把婚事辦了吧。」
「叔,我覺得還早,還是緩緩吧。」
「怎麼?你覺得我們家靜姝配不上你?」
「不,叔叔,我沒那麼想。是我配不上靜姝。」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們成親了,這個家都是你的。」
「不,那是夏家的,不是我的。」
「這么說,你是不準備要這門親事了?」
「叔~」
「好,你不用說了,我明白,從今天開始,你和我們夏家再無半分瓜葛,你可以走了。」
華文軒從流浪兒童變成了流浪少年,但他一點也不後悔。這是他該有的承擔。
「華文軒。」不知什麼時候,夏靜姝已經擋住了華文軒的去路。
「靜姝,你怎麼來了?」
「你就這么走了?」
「靜姝,我~」
「想撇下我不管,門都沒有。」
「你父親他~」
「他是他,我是我,我只要你的想法。」
「跟著我你會受苦的。」
「有你,我不怕。」
「你就這么願意跟著我?」
「從11歲那年開始,我從未否認過這一點。」
華文軒肩上的擔子又加了一碼,同時也令他的眼神中增添了一道堅毅的光芒。
一晃幾年的時間,在夏靜姝的輔助下,華文軒的生意蒸蒸日上,而更令他們引以為傲的是,為華家傳承了香火,兩個白胖的大小子。
「靜姝,我想回家看看爸媽。」
「我聽你的。」夏靜姝出身大家,但卻沒有大小姐的屬性,陪伴華文軒的日子裡,更是任勞任怨。
第二天一早,華文軒一家四口便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你慢點,看把你高興的。」
「十年了,也不知道家裡怎麼樣了?沒有了我這個累贅,應該過的不賴吧?」華文軒自嘲道。
「媽,我餓了。」
「媽,我也餓。」
「乖,你們爸爸馬上就回來了。」
「爸爸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我真的好餓。」
「快了快了,乖。」夏金鳳一邊撫摸著小兒子的頭,一邊看著丈夫回來的方向。
「爸,媽,我回來了。」
夏金鳳沒有等到丈夫,倒是聽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她以為自己耳朵出現了錯覺,直到房子的大門被華文軒推開的那一刻,她才相信,這是真的。十年的離別沒有隔斷一個母親對於兒子的思念,當華文軒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一下子就認出了,這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心頭肉。雙眼瞬間變得模糊了。
華文軒跪倒在母親面前,「媽,是我,我回來了。」
夏金鳳高高舉起右手,似乎要打下去,可當手接觸到華文軒臉頰的時候,又變成了溫柔的撫摸。
華文軒向前挪動著身體,鑽進了母親的懷抱,喊到「媽~」
夏金鳳緊緊的抱著兒子,這一刻的情景同樣看哭了華文軒身後的夏靜姝。
「媽,我餓。」華文景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寂靜,他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誰只知道現在他的肚子很餓。
華文軒聽到聲音,說道:「媽,弟弟妹妹都長這么大了。」
「是啊,連說話都和你一模一樣。」
「那當然了,我們可都是您生的。靜姝,快,把吃的拿出來。」
夏靜姝乖巧的打開了包裹,拿出了兩個紙袋,遞到了丈夫的手中。
「文軒,這位是?」
「哎呀,你看看我,都忘了介紹了。」華文軒將紙袋遞給了弟弟妹妹後,拉過來夏靜姝,說:「媽,這是靜姝,和您一樣,也姓夏,您的兒媳婦。」
夏靜姝把兩個兒子抱了過來,說道:「媽,我是您兒媳婦,這是您的孫子。」
夏金鳳將兩個孫子抱在了懷里,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嘴裡念叨著:「好,好,真好。」
「老婆,我回來了。誒?家裡來客人了?」華成龍風塵僕僕的推開了家門,看見了屋內的景象。可當他看到來人面容的時候,心中頓時一驚,手中的紙袋也掉了下去,打翻的紙袋裡滾出來幾個黃色發暗的窩頭。
「爸~」
華文軒的聲音讓華成龍傻傻的愣在原地。
「他爸,愣著幹嘛?是文軒,兒子回來了。」
華文軒普通一聲又跪倒在父親的面前,「爸,是我。」當華文軒拉起父親雙手的時候,只是摸到了如石頭一般生硬的老繭,再看到地上的窩頭,心中別說有多麼的苦澀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還沒有吃飯吧?」華成龍下意識的問道,但他卻不敢繼續說下去,他拿不出任何食物來招待自己的兒子,哪怕幾個窩頭,現在還靜靜的躺在地上,他卻忘記了去拾起來。
夏金鳳向華成龍介紹兒媳和孫子的時候,華成龍偷偷的撿起地上的窩頭,重新裝進袋子里,放到了一邊。盡管他的肚子已經餓的翻江倒海,也不敢提吃飯的字眼,因為他看到了小兒子和女兒手中的白饅頭,還有他想都不敢想的牛肉,這在他眼中,可是名副其實的奢侈品。
他的一舉一動沒能逃過華文軒的眼睛,華文軒拉著父親的手,說道:「爸,您辛苦大半輩子了,以後您就該享福了,我准備把你們都接到我那去。」
華成龍有些動容,他看得出來現在兒子真的出人頭地了,當他看到兒媳和兩個孫子的時候,還是把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半輩子沒離開過這里,老了老了就更不想出去了。」
華文軒沒有勉強父親,又從包裹中拿出了饅頭和牛肉,還有兩瓶老酒,整齊的擺在桌子上,這也是這個家第一次有了一頓像樣的團圓飯。
華文軒沒想到,十年的光景,父母的日子依然如此襤褸,相比當年,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也下定決心要幫助父母改變這個家的命運。他拿出了所有的積蓄,從里到外,把這個家換了一個模樣。
華家的變化,讓村裡的一些大戶都刮目相看,從前門庭羅雀的華家,現在倒是成為了大家爭相拜訪的對象。華成龍此刻也體味到了幸福的味道。
「靜姝,爸來信說,文景要結婚,咱給他蓋間像樣的婚房。」
......
「靜姝,文貞要考大學,咱給她拿點學費。」
......
「華黎,你二叔工廠缺人手,你過去幫一下。」
......
「華民,你小姑那有點困難,你快過去看看,別怕花錢。」
......
「爸,媽,我回來了。」華黎人未到,聲音便先傳了進來。「二叔那工廠現在發展的別提多好了,爸,不是我吹,比您當年都厲害。」
聽了兒子這么說,華文軒也回道:「是嗎?那得記你首功了。」
「那當然,除了我,誰有這么大本事。」
「爸,媽,我回來了。」
「呵,你們哥倆是商量好了吧,說回來就一起回來了。」
「爸,你們說什麼呢?」華民沒有聽清父親的話,便問道。
「聽說你在小姑那表現的不錯,爸要給你論功行賞呢。」華黎說道。
「真的嗎?這消息傳的也太快了吧?」
時間這個東西,猶如穿梭星空的流星,稍縱即逝,轉眼間,華黎華民兩兄弟也到了結婚生子的年紀。
「爸,二叔和小姑的婚禮你都給辦的那麼隆重,現在可是您親兒子要結婚了。」
「是啊,爸。」
華文軒眼裡透著無奈,說道:「這幾年家裡實在是不景氣,這樣吧,我跟你二叔他們說說,讓他們幫襯著點。」
「對,當年那麼幫二叔他們,現在怎麼也得表示表示。」
「文景,你侄子要結婚了。」
「是嗎?恭喜恭喜,大哥,這是好事兒啊!」
「是啊,好事,我現在想給他倆蓋新房,可你也知道,我這兩年發展的不好,實在拿不出錢來,你看能不能幫大哥一把?」
「大哥,我這工廠正在擴建,手頭也沒有餘錢了,要不這樣,您再想想辦法,等我這好點了,再給你多拿點。」
......
「文貞,華黎,華民要結婚了,我想跟你那借點錢蓋個新房。」
「大哥,您也知道,孩子要上學,我這也不富裕啊。」
......
「爸,二叔和小姑怎麼這樣?這么多年你付出那麼多,結果就養了兩白眼狼啊!」
「是啊,爸,虧得您當年那麼幫他們。」
兩兄弟你一言我一語的抱怨著。
「我看他們就是不想幫咱家。」
「不幫怎麼了?當年你爸和你媽也沒人幫,不照樣撐起這個家,光想著靠別人,那能成事嗎?你們就不知道上進點?再說,不管你二叔和小姑怎麼做,那也是你們長輩,流著一樣的血呢,以後不許再說那樣的話。」
「對,爸,媽,我們決定了,婚房我們自己去掙,不靠二叔他們。」
「恩,這還差不多,是我華文軒的兒子。哦,對了,結婚的事你們去告訴一下爺爺奶奶,讓他們也高興高興,咱們華家又要添丁進口了。」
「知道了,父親大人。」兩兄弟齊聲說道。
「記住,到啥時候別忘本,你爺爺姓華,奶奶姓夏。」
『拾』 有沒有什麼能把你虐哭的古風短篇小說
《伏天遠思》又名《都得死》,卿為紅塵拂鬢華。
《伏天遠思》:
我是高天嬌,陳國最最最受寵愛的小公主了,父皇總是害怕我出事,所以一直不讓我出宮,我真的快要悶死了,今天是元宵節,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我叫住了雀兒說道:「雀兒,我想偷偷溜出宮」。
雀兒連忙搖頭:「不行的,公主,你身份尊貴萬一出事了皇上會怪罪的」我冷哼一聲,表示自己的決心,雀兒拗不過我,只得答應陪我一起出去,我們換上男裝准備從宮中的後門,雀兒向另一邊扔去了個東西發出響聲,士兵們被分散了注意,我與雀兒便趁此溜了出去。

初陽是他第十二個女兒,大梁的文樂公主,可他語氣涼薄,不輕不重地提點我:「季嗪手握重權,是大梁的股肱之臣,青崖嶺一戰他九死一生,剛得了戰功,查不出就罷了,若是查出點什麼……」他止住了後面的話,所有的意思都在這意味深長的停頓中泄露,最後補充道,「萬不可讓朝臣心寒。」
所有的話如鯁在喉,我勉力壓抑住情緒,深深地俯首,輕輕地回道:「臣,遵旨--」
我到季府的時候,季嗪已候在門外了,寒風凜冽,他卻僅穿著單袍。
算來我與他已經三年不曾見過面,最後一面還是在他和文樂的婚宴上--我身為大理寺卿,不得不去赴這場喜宴。他穿著喜服過來敬酒時,我擋住了他替我斟酒的手,客氣地推辭:「在下不擅飲酒。」
他抬眸望過來,清俊堅毅輪廓分明的一張臉,一副深沉穩重的模樣,我只能在心裡默念:這便是文樂喜歡的人。他也沒有為難我,微微一笑便掠了過去。
如今再看見他,和三年前相比,分明清減了不少,明明最近大權在握,隆恩盛寵,眉目間卻倦意深沉。
我下馬拱手而立,向他解釋:「我奉聖上之令前來調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