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短篇小說盲女
1. 《盲女》txt全集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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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這個世界是光明的,這是媽媽對我說的。媽媽每天都會對我講述外面的世界,媽媽說,太陽是圓的,又大又亮,樹木是綠的可以遮陰乘涼。她常對我說,女兒是可愛的,又乖又聽話。這是我很早的時候常聽見最多的一句話。幾乎重復著。我的母親書讀得不多,是個不折不扣的農村婦女。我是個瞎子,從沒見過母親的樣子,更沒見過外面的世界。
我叫蘇單,我沒有爸爸,自懂事以來,才知道自己是個單親家庭的孩子。命運並沒有垂憐我,母親帶我到很多地方看病,醫生都說,這孩子有點困難。母親每次聽到這個絕望的聲音便會暗自傷心。我則安慰她『媽,別難過了,反正也過了這么多年了,治不好就治不好吧,老天對我也算不錯了,除了眼睛其它部位不是蠻健康的嘛。』母親則會拍著我的肩膀恩一聲。我知道我瞎了對我自己,對我的家擔子都是相當的重。這一年我十九歲,花一樣的年紀,同齡的孩子歡歌笑語,而我總是靜靜聆聽,從外界獲得最多的信息,就是來自耳朵,我喜……
2. 一個言情小說,開頭講述的是女主是個盲女,是做按摩的,被別人騙到男主哪裡,後來懷孕了,誰知道這本書名
珍寶
作者: 走心
簡介:
「一碗白粥。」吳正啟微微帶醉的打量著白底墨字的招牌,這個招紅牌在周圍大紅大金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的突兀,就像這個粥鋪在這喧雜的鬧市中的一樣,讓人感覺總是格格不入。他走進這家小店,掃了眼店裡的布局
3. 盲女被騙領了結婚證是啥小說
可以去看看《盲妾如她》、《盲女》牧晚風這些。
還有《苦滋味》女主後面瞎了,但最後治好了
《盲女尋情》作者:星葶
《少東太酷》作者:月凌情
他好凶…… 她又不是故意製造麻煩,也不是故意要連累別人,
她只是……只是因為眼睛看不見,所以才搞出一團混亂嘛!他為什麼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指責她這個瞎子呢!?
嗚嗚…… 他是個大壞蛋!她一定要盡其所能地離他遠遠的!
什麼?他說什麼?她不但別想要遠離他,
而且吃喝睡都必須有他陪在身邊!?嗚嗚…… 可不可以不要啊?
《酷的過火》作者:劉小凝
4. 有沒有女主角是盲女的小說啊
極品御用閑人,漠然兄的書,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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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
紅|袖|言|情|小|說
我出生於1982年,那一年人口急速增長,因此,到我讀書時,本只能容納40個學生的教室,不得不擺上50個學生的課桌椅。教室的前後原各有一扇門,因為學生人數的增加變得擁擠不堪,而把後門扎實的堵上。造成我們只能前門進前門出,提早給我們灌輸了一種優秀思想:「不走『後門』!」
教室的後門被堵起來後,由於沒有同學願意坐在那個角落,變成了堆放衛生工具的地方。無聊時,我會無意識地去看看那個角落。在別人看來,那裡很臟,我卻感覺那裡很寂寞。我的性格並不孤僻,只是話不多,我很喜歡成為旁觀者傾聽別人心底的話。
從小,我的身體狀況就不好,所以每當體育課上,我只能坐在水泥砌的露天主席台上,羨慕著操場上跑跑跳跳的夥伴們。「諾諾,和我們一塊兒玩『紅綠燈』的游戲,好不好?」班長丹丹在朝我招手。我興高采烈地向她快速走去——地點球場旁的沙坑,以致於沒有注意腳下——
「哎呀!」我重重地向前方的地面「擁抱」了過去,回頭……
6. 《盲女》最新txt全集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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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外人
紅霞映滿天空,那耀眼的紅的盡頭與紅色的河連成一片,整個宇宙都顯得血紅,在這一片血紅中,角落裡一個小小的紅色包裹里發出一聲聲嬰孩的啼哭。可能是對周邊的事有了感知,那哭聲只怕任何人聽了都覺不忍。
「老頭子,快過來看啊!」一臉上布滿皺紋卻滿臉慈祥的老婦人望著眼前那一片猩紅驚呆了,吃吃的叫著自己的老伴,緩緩回過頭來,望著自己的老伴,發現老伴眼中也是同樣的驚懼,許是聽到了嬰兒的哭聲,老婦人看一眼老伴,便快步走過到嬰幼兒身邊,緩緩地抱起還在哭泣的嬰兒,渾身顫抖的返回老伴身邊,和老伴對望一眼後,兩人同時轉身往來處跑開。仔細看便會發現兩人回跑竟是如此般輕盈,竟是會輕功之人。許久,當兩人遠離剛剛那雖美但卻如地獄般的地方,才氣喘吁吁的停下來。
「老婆子,剛剛那是真的嗎?我們在江湖上這么久了,還從來沒看過這么慘的情況呢!雖然沒見一具屍體,但那條紅色的河和那紅色的天,看著直叫人發顫。」
「是啊。老頭子,看來……
7. 盲女txt全集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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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小麥暗自咒罵了一句,想要爬起身來,卻不想牽扯出更多的痛楚。渾身上下撕心裂肺地疼痛,好像被人從內而外,一刀一刀地割過。
我這是在哪裡?小麥試著回憶。
小麥嘆息。
今天應該是她的三周年結婚紀念日。她期待了很久的華山游,重溫十年前,兩人的相逢相戀。為了這一天,她計劃了很久,兩人一起登上絕頂,然後讓他再跪下來,發誓會愛她,守護她一生,之後一起依偎等待第二天的朝陽。
如果一切,都如想像中的那麼美好,該有多好?
如果後來,那個她沒有出現,該有多好?
再次嘆氣,小麥想起了墜崖前的那一幕。
那個瘋子一樣的女人,就是傳說中的小三?她指責他的言而無信,她哭訴自己的悲慘處境,她對小麥的丈夫推推搡搡……可是身為妻子的小麥卻好像一個局外人一樣地旁觀著眼前的那出戲。周圍的人愈來愈多,小麥卻出奇地冷靜,她本想走上前去勸阻那個女人的,卻不想,撞上的是那雙仇恨的眼睛,然後眼前的一切,就變成了慢動作……
小麥想起了登山時……
8. 《盲女阿翹》最新txt全集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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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女阿翹
作者:羅琳羅珊
一 初見
更新時間2012-10-29 18:00:33 字數:4790
阿翹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陽光,有一束陽光從木製的窗戶射了進來,很溫暖,讓阿翹覺得自己的所有感官都開始恢復了。
「這是在哪裡啊?」阿翹看著那個窗戶,和那美好的陽光,突然想到為什麼自己會看得到這一切,在這之前,阿翹是生活在一個沒有色彩的世界,是一個盲女,可是為什麼現在自己卻可以看得到這一切呢?
「難道這里是天堂嗎?」是了,阿翹想到了在這之前的事情,那天阿翹為了去路的對面買一個老媽喜歡麵包店裡的手撕麵包,可是不知道是信號燈出現了失誤,還是自己出現了失誤,或許是過路的那張汽車出現了失誤吧,總之阿翹明明是按照信號燈的語音提示過馬路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走到路中間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有很快的汽車的聲音來到自己身邊的感覺,還在阿翹什麼也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個很大的力度向自己撞了過來,阿翹只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輕,一陣劇痛傳來,便失去了知覺,在阿翹想來這種力量的撞擊,自己的身體是一定承受不住了,而此刻,自己肯定是已經死了。
「沒想到死了之後還有這樣好的待遇,我竟然可以看得見東西了。」邊自言自語的說著,阿翹開始打量自己所在的這個地方,身下的這張床是用木頭做的,上面還有很多好看的雕花,不遠處是一張木製的桌子,也有好看的雕花,還有椅子,阿翹驚訝的發現,原來天堂里這么喜歡木頭做的東西啊,雖然這些……
9. "因為我是盲人,所以我什麼都看得到." ——《盲人》 誰能給我這篇小說的原文
角色:神父
三個天生的盲人
一個很老的盲人
第五個盲人(也是聾子)
第六個盲人(能分辨明暗)
三個祈禱中的老盲婦
一個很老的盲婦
一個年輕的盲女
一個瘋狂的盲婦
一個嬰孩(上述瘋婦人的小孩)
一條狗
一座古老的北國森林,在深邃的星空下,遙遠無極。
在樹林中央,在深夜裡,一個年老的神父悄悄坐著,整個人裹在寬大的黑袍里頭。他的胸部和頭部微微上仰,文風不動,身體停靠在一棵巨大、中空的橡樹樹幹上。
他的臉蒼白得可怕,泛溢出蠟狀的死灰色,紫青的雙唇微微張開。那雙沉默、凝視的眼睛,不再從人世(永恆之可見的這一面)向外張望,而似乎淌著亘古的憂傷血淚。硬而稀的白發形成雙束繩狀的發卷,肅穆地垂在他的臉頰上--在整個憂郁的樹林那種叫人緊張的寂靜之中,他的臉較周遭
的一切顯得明亮和疲憊。他的一雙手枯瘦的可憐,在兩股上緊緊地握拳。
左側坐著六個年老的盲人(男性)。他們有些坐在石頭上,有些坐在樹干或落葉上頭。
右側坐著六個盲婦,隔著一棵連根拔起的樹乾和岩塊碎片,跟年老的男性盲人遙遙相對。其中三個盲婦以低沉的聲音不停地祈禱和悲悼。第四個盲婦非常、非常的老。第五個盲婦流露出靜默的瘋狂的神情,膝上抱著一個幼小熟睡的嬰兒。第六位盲女顯得異常年輕,美麗的頭發垂覆著全身。
他們不分男女老少全穿著寬大、暗重的衣服。大部分盲者都在等候,手肘支在膝上,兩手拖著臉部。所有的人似乎均顯出一種成熟穩重的風格,極少無作用的動作,對島上低悶、不安的聲音置若罔聞。代表喪禮、哀悼的樹木,譬如水杉、柳樹、柏樹,庇蔭著這群安靜的人。
距神父不遠,一棵長梗、病態的水仙花在長夜裡盛開。雖然月光掙扎著要穿過濃密的枝葉,在這兒或那兒照亮一眨眼的功夫,整個樹林依然顯得沉悶迫人。
第一個盲人(生而為盲者):他還沒有回來?
第二個盲人(也是生而為盲者):你弄醒我了。
第一個盲人:我也睡著了。
第三個盲人(也是生而為盲者):我也睡著了。
第一個盲人:他還沒來?
第二個盲人:他沒聽見有人走來。
第三個盲人:該回去療養院了。
第一個盲人:我們必須弄清楚我們在哪裡!
第二個盲人:他走了以後,天就愈來愈冷。
第一個盲人:我們應該弄清楚我們在哪裡!
很老的盲人:有沒有人知道我們在哪裡?
很老的盲婦:我們走了很久,離療養院一定很遠。
第一個盲人:啊,女人們在我們對面?
很老的盲婦:我們坐在你們對面。
第一個盲人:等一下,我過來找你們。(他起身在黑暗中摸索。)--你們在哪兒--說話啊!讓我聽聽你們在哪兒!
很老的盲婦:這兒,我們坐在石頭上。
第一個盲人:(向聲音前進,撞到落木和岩石。)有東西在我們中間。
第二個盲人:我們最好各就各位。
第三個盲人:你們坐在哪兒?--要不要到我們這兒來?
很老的盲婦:我們不敢爬起來。
第三個盲人:他幹嘛把我們分成兩半?
第一個盲人:我聽到女人那邊在祈禱。
第二個盲人:是的,那三個老女人在祈禱。
第一個盲人:現在沒時間祈禱了!
第二個盲人:你們很快就會祈禱個夠--回到宿舍以後!
(三個老婦繼續祈禱。)
第三個盲人:我想知道我坐在誰的旁邊?
第二個盲人:我想我坐在你旁邊。
(他們互相摸索對方。)
第三個盲人:我們找不到彼此。
第一個盲人:然而,我們卻相距不遠。(他四周到處摸索,手杖撥到第五個盲人,後者發出了喑啞的呻吟。)那位聽不見的弟兄坐在我們旁邊。
第二個盲人:我沒聽到所有的人--我們現在只聽到六個人。
第一個盲人:我來點。婦女那邊也要點;我們必須知道可以仰賴什麼。我聽到那三個老婦人一直在禱告--她們在一塊么?
很老的盲婦:她們坐在我旁邊,坐在岩石上。
第一個盲人:我坐在枯葉上。
第三個盲人:那個美麗的女孩呢?她在哪邊?
很老的盲婦:她在她們三個附近。
第二個盲婦:那個瘋女呢?還有她的小孩?
年輕的盲女:小孩睡著了,別吵醒他!
第一個盲人:啊!你離我們好遠!我以為你們在我們對面!
第三個盲人:我們幾乎知道所有我們需要知道的東西。讓我們一邊聊聊,一邊等神父回來。
很老的盲婦:他要我們安靜地等他回來。
第三個盲人:我們又不是在教堂里頭。
很老的盲婦:你不知道我們在哪裡。
第三個盲人:我不說話就覺得害怕。
第二個盲人:你知道神父去哪兒了?
第三個盲人:我認為他離開我們太久了。
第一個盲人:我已經太老了。有好一陣子了,他自己似乎也看不見了。他不會承認,怕有人會來取代他在我們中間的位置。可是,我懷疑他什麼也看不見了。我們必須要換個領導;他聽不見我們,而我們人數愈來愈多。他跟另外三個修女,是整個屋裡唯一看得見的人,然而,他們卻都比我
們還老!--我確信他把我們帶錯了路,正在找路。他到哪裡去了?--他無權把我們留在這里……
很老的盲人:他已經走了很長的路。我想他曾經跟婦女們這樣說過。
第一個盲人:除了跟女人,他不再說話了?--我們難道不存在了嗎?--我們遲早必須告他。
很老的盲人:你要向誰告他?
第一個盲人:我還不知道;我們等著瞧,等著瞧。--可是,我說:他到哪裡去了呢?--妹妹們,你們說?
很老的盲婦:他很疲憊,走了那麼長的路。我想他跟我們坐在一起,休息了一會。有好些日子了,他很悲傷,又很脆弱。從醫生死了以後,他就一直害怕。他很孤單,幾乎不再說話。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今天他堅持著要出門,說要看看這個島--在冬天來臨以前,也許最後一次,要看看陽
光普照下的這個島嶼。冬天將會又長又冷,而冰雪已經從北方來了。他心神不定:據說前幾天的暴風雨使得山洪暴發,河堤潰決。他還說過海教他害怕;幾乎沒什麼原油,海水漲高了,海岸下沉。他一直想看,可是卻沒有告訴我們看到了什麼。--現在,我想他給瘋女人找水和麵包去了。他
說過也許要走一段很遠的路。我們必須等他。
年輕的盲女:他走的時候,握了一下我的手。他兩手顫抖,好像很害怕的樣子。然後他吻了我……
第一個盲人:啊!哈!
年輕的盲女:我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告訴我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他說老人的統治也許快結束了……
第一個盲人:他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年輕的盲女:我不知道。他跟我說他要到大燈塔那邊看看。
第一個盲人:我們這兒有燈塔?
年輕的盲女:是的,在島的北方,我相信離這兒不遠。他說過,甚至從這兒,從樹葉間他看得見燈塔的光。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難過,我相信他已經哭了好幾天了。我不知道什麼原因,雖然看不見他,我自己也哭了起來。我沒有聽到他走開,也沒有繼續問他。我知道他很傷心的微笑。我
知道他閉上了眼睛,想安靜一會……
第一個盲人:他說了那麼多,卻不跟我們說!
年輕的盲女:他說話時,你們都不聽。
很老的盲婦:他說話時,你們都在說話。
第二個盲人:他離開時,只跟我們說了聲"晚安"。
第三個盲人:應該已經時深夜了。
第一個盲人:他離開的時候,好像要上床睡覺一樣,說了兩三次"晚安"。當他說"晚安,晚安"的時候,我感覺他在看我--當你盯著一個人看的時候,說出來的聲音會不一樣。
第五個盲人:上帝可憐這些盲人!
第一個盲人:誰在說這種廢話?
第二個盲人:我想是那個聾子。
第一個盲人:安靜!--現在不是乞憐的時候!
第三個盲人:他往哪個方向去找麵包和水?
很老的盲婦:他朝著大海走去。
第三個盲人:像他那個年紀的人,沒有人到海上去。
第二個盲人:我們離海很近么?
很老的盲婦:很近。安靜一會,你可以聽見海。
(岬角附近的海聲,距離不遠,但風平浪靜,海聲微弱)
第二個盲人:我只聽見三個老女人在禱告。
很老的盲婦:仔細聽,在禱告聲之後,你會聽見大海。
第二個盲人:聽到了,我聽到離我們不遠的某個東西。
很老的盲婦:大海睡著了,或者說,它一直醒著。
第一個盲人:他不該帶我們到這種地方來;我不喜歡那種雜音。
很老的盲人:你很知道這個島並不大,只要一走出療養院,到處聽得見海的聲音。
第二個盲人:我從來不去聽它。
第三個盲人:今天大海似乎離我們特別近;我不喜歡在這附近的地方聽它。
第二個盲人:我也不喜歡;此外,我們也不曾要求走出療養院。
第三個盲人:我們從來也沒有來到這么遠的地方;沒有必要帶我們到這么遠的地方來。
很老的盲婦:今早天氣很好;他希望在把我們關進療養院過冬之前,讓我們享受最後的幾天陽光。
第一個盲人:可是我寧可留在療養院。
很老的盲婦:他還說過,我們應該多認識我們所居住的這個小島。他自己也不完全了解這個小島:有一座山,到目前還沒有人爬上去過;有些山谷,深得叫人害怕;還有些洞窟,同樣沒有人探察過。最後,他說我們不應該在宿舍的大圓屋頂下等候太陽;他想要引領我們到遙遠的海邊。他曾
經自己一個人到過海邊。
很老的盲人:他是對的。我們必須思考如何活的問題。
第一個盲人:可是外頭沒什麼好看的!
第二個盲人:我們現在是不是在陽光下?
第三個盲人:陽光是否依然燦爛?
第六個盲人:應該沒有了;似乎已經很晚了。
第二個盲人:什麼時候了?
其 他 人:我不知道--沒有人知道。
第二個盲人:天仍然亮著么?(對第六個盲人:)--你在哪兒?天亮著么?喂,能稍微看見光影的弟兄,天亮不亮?
第六個盲人:我想天已經很黑了。有陽光的時候,我在眼瞼上可以看見一道藍線。稍早看得到那道藍線,可是現在,我什麼都感覺不到。
第一個盲人:就我而言,只要我肚子餓,我就知道時候不早了,我現在肚子好餓。
第三個盲人:朝天空看,也許你會看到什麼東西!
(所有人都抬頭望向天空,只有三個天生的盲人例外,依然臉朝著地面。)
第六個盲人:我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在天空底下。
第一個盲人:我們說話有回聲,好像在洞窟里似的。
很老的盲人:我倒是覺得回聲是因為黑夜的緣故。
年輕的盲女:我覺得我手上有月光。
很老的盲人:我相信還有星星;我聽見星星。
年輕的盲女:我也聽見了。
第一個盲人:我什麼也沒聽到。
第二個盲人:我只聽到我們的呼吸聲。
很老的盲人:我相信女人的感覺。
第一個盲人:我從來沒聽見過星星。
另兩個天生的盲人:我們也沒聽過。
(葉叢中的一群鳥突然飛起。)
第二個盲人:聽!你們聽!--我們頭上有什麼東西?--你們聽到了?
很老的盲人:有東西飛過我們和天空之間。
第六個盲人:我們頭上有東西在動;可是我們摸不到那麼高。
第一個盲人:我聽不出那個聲音。--我想回療養院去。
第二個盲人:我們必須知道我們在哪裡!
第六個盲人:我試過要站起來。四周都是刺。我連手都不敢張開。
第三個盲人:我們必須知道我們究竟在哪裡!
很老的盲人:我們沒辦法知道!
第六個盲人:我們離房子一定很遠。我不再認識任何聲響。
第三個盲人:我聞到枯葉的味道好久了--
第六個盲人:有沒有哪位以前曾經看過這個島,可以告訴我們這是哪裡?
很老的盲婦:我們來這里時都已經看不見了。
第一個盲人:我們都沒看過。
第二個盲人:我們不要庸人自擾。他不久就會回來的。我們再等一會兒。可是以後,我們不要再跟他到外面去了。
很老的盲人:我們不能單獨外出。
第一個盲人:我們不要外出。沒有人要他帶我們外出。
很老的盲婦:今天是島上的節日。在重要的節日,我們都會走到外頭去。
第三個盲人:我還在睡覺的時候,他拍拍我的肩膀說:"起來,起來;不早了,太陽都已經出來了!"真的嗎?我沒感覺到。我從來沒看過太陽。
很老的盲人:我看過太陽,在我還很年輕的時候。
很老的盲婦:我也看過。很久很久以前,我那時候還是個小孩子。可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第三個盲人:為什麼每次出太陽的日子,他都要我們到外頭去呢?有什麼差別?我從來就搞不清楚我是在中午或在午夜散步。
第六個盲人:我比較喜歡在中午散步,那時,我可以隱約察覺一些白光,我的眼睛必須很用力才能張開。
第三個盲人:我寧可待在餐廳,偎在爐火旁邊。今早的爐火好旺……
第二個盲人:他可以帶我們到中庭院子里曬太陽啊!那裡四面有牆保護,只要把鐵門關好,就不會有走失的危險--我一直都把門鎖上。--你干嗎推我的左手肘?
第一個盲人:我沒有推你。我根本摸不到你。
第二個盲人:我告訴你,有人推我的手肘!
第一個盲人:我們沒有人推你。
第二個盲人:我要離開這里。
很老的盲婦:上帝!上帝!告訴我們,我們在哪裡!
第一個盲人:我們不能永遠地等下去。
(遙遠的一座鍾緩緩敲了十二下。)
很老的盲婦:啊,我們距離療養院好遠!
很老的盲人:已經半夜了。
第二個盲人:是中午。--有沒有人知道?--說話啊!
第六個盲人:我不知道,但是我認為我們在黑暗中。
第一個盲人:我已經不知道我在哪裡了。我們睡過頭了--
第二個盲人:我好餓。
其 他 人:我們又餓又渴。
第二個盲人:我們在這里是不是很久了?
很老的盲婦:我覺得已經在這里好幾百年了!
第六個盲人:我開始知道我們在哪兒……
第三個盲人:我們應當往午夜鍾聲的那一邊走……
(夜鳥突然在黑暗中興奮地尖叫。)
第一個盲人:聽到了?--你聽到了?
第二個盲人:這里還有其他東西!
第三個盲人:我一直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偷聽我們。--他回來了沒?
第一個盲人:我不知是什麼東西:那東西在我們頭上。
第二個盲人:其他人都沒聽到么?--你們干嗎都不說話!
很老的盲人:我們仍然在聽。
年輕的盲女:我周圍有翅膀的聲音!
很老的盲婦:上帝!上帝!告訴我們,我們在哪裡!
第六個盲人:我開始知道我們在哪裡了……療養院在大河的對岸;我們已經跨過了舊橋。他帶我們走到島的北邊。我們離河不遠,只要我們靜下來聽,也許可以聽見河的聲音……如果他不回來,我們必須一直走到河邊……那兒日日夜夜有大船經過,水手會發現我們。我們現在可能是在燈塔
四周的樹林中,可是我不知道出路……有沒有人要跟我走?
第一個盲人:我們坐好,不要動!--我們要等,等下去。我們不知道大河在哪個方向,而療養院四周又都是沼澤。我們坐在這里等,等下去……他會回來……他必須回來!
第六個盲人:有沒有人知道我們走哪條路過來的?他通常會一邊走,一邊跟我們解說。
第一個盲人:我沒注意他說什麼。
第六個盲人:有沒有人聽見他說的話?
第三個盲人:我們以後應當好好聽他說話。
第六個盲人:我們有沒有人是在這個島上出生的?
很老的盲人:你知道的很清楚,我們都是從外地來的。
很老的盲婦:我們都是從海那一邊來的。
第一個盲人:渡海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彷彿要死了。
第二個盲人:我也覺得活不了了;我們搭同一條船來的。
第三個盲人:我們三個都是從同一個教區過來的。
第一個盲人:有人說,天氣好的話,從這兒朝北看,可以望見我們的教區。我們的教堂沒有尖塔。
第三個盲人:我們無意間來到這里。
很老的盲婦:我從另一個方向來的……
第二個盲人:從哪裡?
很老的盲婦:我不敢再夢見故鄉……說起故鄉,我幾乎什麼都想不起了……太久了……那兒比這里還要冷……
年輕的盲女:我來自遙遠的地方……
第一個盲人:哪,從哪裡?
年輕的盲女:我無法告訴你。你要我怎麼說呢?--離這兒很遠,在大海的那一邊。我來自一個大國……我只能用記號來讓你了解,可是我們都看不見了……我漂泊太久了……可是我看過陽光、水火、山嶺、臉孔和奇花異草……這個島太陰暗、荒涼,長不出花草……從上次看過那些花草以後
,我再也沒聞過它們的香味……我還看見過我的父母、姊妹……我那時還太小,不知道自己的家鄉叫什麼……只記得我常常在海邊玩耍……啊,那段看得見的時日!有一天,我看見山頂上的雪……我開始分辨出不幸的……
第一個盲人:什麼?
年輕的盲女:我常常用它們的聲音來分辨它們……不去想的時候,我的記憶反而清楚……
第一個盲人:我沒有記憶。
(一陣大的鳥鳴聲,一群侯鳥嘈雜地飛過林梢。)
很老的盲人:又有東西飛過天空!
第二個盲人:你為什麼來這里呢?
很老的盲人:你在問誰?
第二個盲人:我們的小妹妹。
年輕的盲女:聽說他可以治好我的眼睛。他說有一天我會看得見,然後,我就可以離開這個島……
第一個盲人:我們都想要離開這個島!
第二個盲人:我們將一直留在這里。
第三個盲人:他太老了;他沒有時間來治好我們。
年輕的盲女:我的眼瞼閉了起來,可是,我覺得我的眼睛依然活著……
第一個盲人:我的眼瞼是開的。
第二個盲人:我睡覺時眼睛都是開的。
第三個盲人:拜託別再說我們的眼睛!
第二個盲人:你來這里沒多久,不是么?
很老的盲人:有天晚上禱告的時候,我聽見女方那兒有個陌生的聲音。從聲音聽來,你一定很年輕……我真希望能看見你,聽聽你……
第一個盲人:我那時沒察覺到什麼。
第二個盲人:他沒有預先告訴我們。
第六個盲人:他們傳說你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從遙遠的地方來的。
年輕的盲女:我沒看過自己的模樣。
很老的盲人:我們都沒看過彼此的模樣。我們問,我們回答,我們住在一起,一直都在一起,可是都不知道我們的模樣!……我們用兩手彼此摸索,沒有用,眼睛知道的比手要多……
第六個盲人:那時候,你站在太陽底下的時候,我看見你的身影。
很老的盲人:我們連我們住的房子都沒看過。我們摸牆,摸窗戶,都沒有用。我們不知道我們住在哪裡。……
很老的盲婦:我們住的地方,聽說是一座很老的城堡,陰森森地,年久失修,除了神父住的那個塔,看不見任何光。
第一個盲人:對看不見的人而言,不需要光。
第六個盲人:我在療養院附近牧羊的時候,傍晚時分,羊群只要看到塔上的燈火便會自動地回家……從來不曾錯過。
很老的盲人:我們每年每月都在一塊兒,我們卻從來沒見過彼此!我么註定要孤獨一輩子!……你要看得見,才能愛。
很老的盲婦:我有時候夢到我看見了……
很老的盲人:我只有在夢中才看得見……
第一個盲人:除了午夜時分,我通常都沒有夢。
第二個盲人:兩手不能動彈地地方,你又能做什麼夢呢?
(一陣狂風襲過森林,樹葉密密麻麻地落了下來。)
第五個盲人:誰在碰我的手?
第一個盲人:有東西掉在我們四周!
很老的盲人:從上頭掉下來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第五個盲人:睡在碰我的手!--我想睡覺;讓我睡覺!
很老的盲人:沒有人碰你的手。
第五個盲人:誰抓我的手?說大聲一點;我有點重聽……
很老的盲人:我們不知道。
第五個盲人:是不是有人來警告我們?
第一個盲人:不用回答了;他聽不見。
第三個盲人:我們必須承認,聾人是很不幸的。
很老的盲人:這樣坐著真累。
第六個盲人:待在這兒更累。
第二個盲人:我們之間感覺好遙遠……我們坐緊一些。--氣溫下降了……
第三個盲人:我不敢站起來!我們最好留在原位。
很老的盲人:我們不知道我們之間可能有什麼東西。
第六個盲人:我的兩只手好像都在流血;我想要站起來。
第三個盲人:你在靠向我這兒。--我聽到你了。
(發瘋的盲婦猛烈地在揉眼睛,一邊呻吟,一邊執拗地朝向一動也不動的神父。)
第一個盲人:我還聽到其他聲響……
第二個盲人:我想是我們不幸的姊妹在揉眼睛。
第三個盲人:她除了揉眼睛什麼也不錯;我每天晚上都聽見她在揉眼睛。
第三個盲人:她發瘋了,從不說話。
很老的盲婦:生完小孩以後,她從來沒說過一句話……她好像一直都在怕……
很老的盲人:那麼,你不怕么?
第一個盲人:你說誰?
很老的盲人:我們所有的人。
很老的盲婦:沒錯,我們都在怕。
年輕的盲女:我們已經怕了好久。
第一個盲人:你幹嘛問這個?
很老的盲人: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問……有些東西我不清楚……我好像突然聽到有人在哭泣……
第一個盲人:不用怕,我想是瘋姊妹在哭。
很老的盲人:還有其他東西……我相信還有其他東西……我怕的不是瘋姊妹……
很老的盲婦:她要餵奶的時候,總是要哭一場。
第一個盲人:她是唯一這么哭哭啼啼的人。
很老的盲婦:聽說她有時候仍然看得見。
第一個盲人:沒聽見其他人哭過。
很老的盲人:人要看得見才會哭。
年輕的盲女:我聞到一陣花香。
第一個盲人:我只聞到泥巴味。
年輕的盲女:是花。--我們附近有香花。
第二個盲人:我只聞到泥巴味。
很老的盲婦:我聞到了風中的一縷花香……
第三個盲人:我也只聞到泥巴味。
很老的盲人:我相信姊妹們的感覺。
第六個盲人:花在哪兒?--我去摘。
年輕的盲女:在你右手邊,站起來!
(第六個盲人慢慢地站起來,在樹干、草叢間跌跌撞撞地朝水仙花摸索前行,折斷、壓毀了水仙花。)
年輕的盲女:我聽見枝梗斷裂的聲音。停!停!
第一個盲人:別擔心花草,想想怎樣回家。
第六個盲人:我不敢倒退回來。
年輕的盲女:你不用回去。--等一下。--(她站起來。)啊,地面好冷!快凍僵了。--(她毫不猶豫地朝蒼白、奇異的水仙花走去;可是,到了水仙花附近,卻叫連根拔起的樹和岩石碎塊擋住了。)花在這兒。--我摸不到;花在你那邊。
第六個盲人:我想我拔對了。
(他拔起蔓生在地上的水仙花,摸索地遞給年輕地盲女。夜鳥們飛走了。)
年輕的盲女:我以前好像看過這些花……我不記得名字了……天啊,它們多麼脆弱,花梗那麼柔軟!我幾乎認不出來……我想這是一種死亡的花。
(她把水仙花結在頭發上。)
很老的盲人:我聽到你頭發的聲音。
年輕的盲女:是花的聲音。
很老的盲人:我們看不見你……
年輕的盲女:我再也不能看見自己了……我好冷。
(風刮過森林,海突然怒吼起來,猛烈地拍打附近的岬角。)
第一個盲人:打雷了!
第二個盲人:我想是暴風雨來了!
很老的盲婦:我想是海濤。
第三個盲人:海?--是海濤?離我們不到兩步遠!--就在我們腳邊!四周都是這種聲音!--一定是其他東西!
年輕的盲女:我聽見腳下大浪的聲音。
第一個盲人:我想是風吹過後落葉。
很老的盲人:我認為姊妹們才對。
第三個盲人:海浪會淹過來!
第一個盲人:風從哪個方向吹來?
第二個盲人:從海上吹來。
很老的盲人:風當然從海上吹來。我們四周都是海。風不可能從其他地方吹來……
第一個盲人:我們不要一直想海,好不好!
第二個盲人:我們必須想。海水馬上會淹過來。
第一個盲人:你不知道它到底是不是海。
第二個盲人:我聽見波濤澎湃,好像我都可以把兩只手放進去沖一沖似的。我們不能待在這里!海水說不定已經把我們圍住了。
很老的盲人:你要往哪裡去?
第二個盲人:不管往哪裡!不管去哪裡!我不要再聽到這些水聲!我們走吧!我們快走吧!
第三個盲人:我想我聽到了其他東西。--你們聽!
(傳來一些匆忙、遙遠、走在枯葉上的腳步聲。)
第一個盲人:有東西向我們這兒走來。
第二個盲人:他來了!他來了!他回來了!
第三個盲人:他腳步輕悄,像小孩子似的。
第二個盲人:我們今天最好先別訴苦。
很老的盲婦:我不認為這是人的腳步聲!
(一隻大狗走進森林,走過盲人們前面。--一片靜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