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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升學單獨體檢小說

發布時間: 2022-09-26 16: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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⑵ 短篇小說‖墨愛

01

『『愛愛,你與墨離的事到底怎麼樣了?你有和他說嗎?還有八十多天就要高考了。」許清不停地向林愛愛盤問道。

「我不知道,你不要再問了,你也知道還有八十多天就要高考了,我不想因為這事擾亂他的心思,我希望他能好好備考。」

「可,高考結束後大家都各奔東西,你不擔心他與你以後也很少聯系了嗎?你現在不說,一直悶在心裡,你不難受嗎?」

「習慣了。」林愛愛淡淡地吐出了這三個字。

「愛愛,唉…你讓我說你什麼好。」許清著急地說道。

02

林愛愛其實喜歡墨離很久了,但到高三的時候才確定自己是真的很喜歡他,以前對他是有點感覺,並沒有那麼強烈,但自從認了墨離當弟弟後,就越來越發覺自己對他的感覺遠遠超過了姐姐對弟弟的那種喜歡。墨離長得很可愛,至少林愛愛是這么認為的。

林愛愛認墨離為弟弟是在一種機緣巧合下結認的。那時候墨離在圖書館幫老師找書,但一個人找起來就肯定麻煩,正好林愛愛也在圖書館看書,她看到墨離走來走去,一本書也沒找到就走過去幫他一起找。墨離覺得老師就是故意的,十本書,讓他一個人找,關鍵管理員還不在,若不是有林愛愛幫忙,估計要找到猴年馬月。當時,墨離就一個勁的謝林愛愛,就像是感謝救命恩人一樣,林愛愛就開玩笑的說讓墨離當自己的弟弟,沒想到墨離竟然答應了。更巧的是林愛愛有很多地方都 與墨離有些相似。這更加增加林愛愛對墨離的好感。高三那年的寒假,林愛愛與墨離聊天時就發現自己真的與他很有緣,他們倆的昵稱也是驚人的相似。

03

『『愛愛,這邊』』林愛愛和許清端著飯在四周找座位,順著聲音看過去,墨離朝他們招手。

『『唉,愛愛,最近幾天怎麼都沒看到你,復習別太累。』』墨離說著給她遞了瓶奶,林愛愛接過奶笑著說:「啊,沒有吧,下課都在補覺。"

墨離點點頭說:「那就好,對了,這個大周放假,我們去放鬆一下吧。」

林愛愛有些猶豫了,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對墨離的感情。

「好呀,反正愛愛這個大周放假沒什麼事,不過我就不行了,我也想去,但是我要去體檢。」許清失望的對墨離說,說完還拉了林愛愛的衣角。

「好,就這么定了,星期六,我給你發信息。」說完墨離就端著餐盤離開了。

04

周六很快就到了,墨離約她在「隨緣」見面,她到「隨緣」門口看見墨離已經在等她了。

"愛愛,這條裙子很適合你。」墨離笑著對愛愛說,露出的梨渦格外可愛,不覺間林愛愛看呆了。

「啊,噢,裙子,許清送的。」林愛愛側過臉將注意力轉移到裙子上。

「我們走吧。"說完便直徑走進隨緣。墨離把點好的奶茶插上吸管遞給林愛愛,然後說:「新上映的電影《不曾說出的愛》,走吧。」

林愛愛楞了一下,隨即向前跟上。

電影講述的是一個關於暗戀的故事,女主暗戀男主很久了,從初中到大學,男主也喜歡女主,只是雙方都在試探,不敢向前一步。但因為意外,女主去世了,男主對她的愛,她永遠也聽不到了。林愛愛有些害怕,怕自己會成為電影里的女主,怕墨離對自己並無男女之情。

兩人從隨緣出來都沒有在說話了,林愛愛在傷感,墨離在看她。

終於是墨離打破了沉默。

「林愛愛,你到底在逃避什麼?你還不明白嗎?」墨離按住林愛愛的肩膀沉聲道。

「我······」林愛愛被他這么喊著有些失神。是啊,逃避什麼,當初主動接近他的是自己,默默關注他的也是自己,但現在不敢面對他的還是自己。

「唔······」失神間林愛愛覺得唇上傳來溫熱,大腦空白了幾秒她才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

林愛愛覺得自己有些窒息了,但她不想松開推開面前這個男孩,恍惚間,唇上的溫熱感消失了。

「下次記得閉眼。」墨離看著臉紅的女孩,揉了揉她的頭。

要知道,這世上真話本就不多,一位女子紅著臉就勝過一大段告白。

趕著她失神的瞬間,拉起她的手向前走去。

他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但拉起她,就好像拉起了全世界。

⑶ 主角叫秦凡的去空軍體檢遲到的小說叫什麼名字

《特種兵:從特戰教父開始》。
秦凡穿越到平行世界藍星,成了一名退役特種兵。在秦凡即將離開之時,再次被召回,任命他為代號「龍牙」特種部隊選拔總教官!秦凡覺醒「最強教官系統」,創建了一支又一支令世界各國聞風喪膽的特種部隊!你說我不懂練兵?
秦凡:絕望地獄周、死亡之海、極北雪山、無垠沙漠??我有無數種折磨人的方法!你說我不懂特種戰術?秦凡:我這里有幾十種領先世界二十年的戰術!我,就是全球特戰教父!

⑷ 有一部軍事小說內容大概是一個軍事世家的子弟通過體檢當了特種兵,後來和他一起的兄弟一起奮斗。

是紛舞妖姬的《彈痕》,主角名字叫戰俠歌,本來視力有問題,結果發現左眼視力出奇好,就被特 種部隊選過去當狙擊手,用左眼瞄準射擊。他的那些兄弟之前在部隊時都是混日子,後來在他的影響下都有所成就。戰俠歌還跟車臣的兵交了手等等等等,很早之前看的也記不清了。
希望可以幫助到你~這本書我也喜歡O(∩_∩)O

⑸ 一夜長大!(短篇小說)

小薇是這個家的獨生女,從小就嬌生慣養,父母手心裡的寶,當然她也識慣,並不過分的任性,只是不可避免地有著屬於這個時代的某些自私和享樂主義,於她的話講「自己的自私或是享樂不打擾別人,也就輪不到他人的指指點點」。剛畢業不久,在小薇的央求之下,父母全款給她在工作的時候城市買了套單身公寓,於是小薇過起了吃喝躺平的悠閑日子,凡事不必愁,想買啥買啥、想吃啥吃啥,好不愜意的生活。

生活總有不盡人意之處,小薇的遺憾是剛畢業時的入職體檢,就檢查出自己的腎有異樣。這些年來時關注、時忽略,安逸的生活也帶了亂造,胡吃海喝、熬夜等等不一的某些原因加速了腎臟的惡化。五、六年後,眼見就要滑向到透析的境況了,越焦慮越難以自控,愈加的失眠和暴飲暴食,心態也非常的不穩定。

無論是省會城市還是偏方問診,小薇都義無反顧地去奔赴治療,萬一有奇跡呢?天靈靈地靈靈的奇跡並沒有出現,小薇在與腎臟做著最後的抗爭。機緣巧合之下,小薇所在公司要搬遷了,順利拿到賠償金的小薇正好藉此機會在家好好休養,有錢有閑有瀟灑了。

在家躺平一年後,小薇還是不可避免地走上了透析之路。其實事前聽著恐懼,真的臨到時也沒有那麼慌張了,孰能生巧,還遇見很多同病相憐的安慰和信息交換,很大程度上緩解了此前的焦慮。

透析半年後小薇就登記換腎的排隊了,不到四個月後,換腎的機會竟然就輪到了她,這也是年輕的優勢,優先照顧年輕人的生命。無論是換腎還是生病期間,小薇都像是做了一場夢,夢醒後一切都是欣欣然了,自己又將是一條好漢般重出江湖,世界等著她去揮霍。毫無疑問,這一切的底氣必然是來自於她的父母,尤其是母親張華青,為了這個女兒,嘔心瀝血地付出著、守護著跑前忙後,一門心思地照顧小薇的吃喝,提醒著她按時吃葯、睡覺,拉著她散步、噓寒問暖,還要用自己質朴的言語疏導著小薇的心情,只要面對小薇,張華青都是一張笑臉,像是沒有憂愁般地樂天。

小薇的父親李順良肩負起這個家的經濟重任,五十多歲,還有力氣,在工廠埋頭苦幹。這二三十萬的換腎費用幾乎再一次抽幹了這個家的積蓄,但是只要小薇身體健康,作為父母,哪怕是砸鍋賣鐵都是心甘情願的。最真摯的親情,最質朴的付出,只有等到干不動了,才會停息。

父母的愛,就像傳說中的「無足鳥」,它只能夠一直地飛呀飛呀,飛累了就在風裡面睡覺,這種鳥一輩子只能下地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時候!

年華已過了三十的小薇,盡管是歷經生死之考驗和疼痛的折磨,但是隨著傷口復原,切身還是沒有太多的感觸,被家人悉心呵護的太好了,憑著年輕機能恢復的也快,移植的腎臟與身體也在完美地契合著。

現在小薇唯一的期盼就是趕緊回到職場,雖然暫時還沒有金錢的壓力,畢竟已經不是原裝的器官了,後續能用多少年,誰也說不準,這一次有驚無險地趟過去了,還好有父母做自己最有力的後盾,十年、二十年後呢?自己又可以依靠誰呢?所以賺錢成了小薇的目標所在。但是在母親眼中,一定要好好休養啊,急不得,老兩口還是有能力養活這寶貝女兒!

等待是焦慮的,恢復是可喜的。眼見小薇一天強壯似一天,一家人終於熬出頭的開心,在小薇軟磨硬泡之下,張華青也鬆口可以去找工作了,只是自己要隨行去照顧她一段時間。

「薇薇,我和你媽沒有多大的本事,也不求你大富大貴,只希望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知道吧,照顧好自己,爸媽老了,經不住打擊了。」李順良抿了一口酒說道,心頭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爸,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媽和我一起去了,你在家可要照顧好自己。」

「我身體好著呢,還能忙幾年!」

小薇偶爾會擔心父親的身體,他是這個家的頂樑柱,在這個還算不錯的工廠幹了好多年了。如今工資、待遇都可以,鄉鎮工廠,幸而沒有退休之說,幹得動一直干,干不動趕緊走人。人上了年紀,毛病也就多了,血壓、血脂、血糖,還有老胃病,看著體檢單上每年節節攀升的紅色數字,還是有些心慌。互相擔心對方,在於這個家太過於脆弱了,不能再經歷搖曳的風雨了。可是老天的冥冥安排又怎能遂人心願呢?

小薇的老家離城裡不遠,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所以來去還算便捷。母女倆打好包就前往小薇城裡的家了。張華青負責洗衣做飯、督促小薇早睡早起,其餘的時間,母女倆就躺在沙發上各看各的手機。說是要找工作,沒有那麼容易啊,小薇已經脫離職場有三、四年之久了,這個空缺的緣由不太好講啊,身體不好?

公司招人就是要不辭辛苦地幹活,又怎麼會考慮身體不好的人呢?哪怕是已恢復,也有所顧忌;而且小薇的年齡也不小了,未婚未孕,也是企業衡量的點。但是工作總會找到的,只是需要多些時間而已,目前也沒有太大的經濟壓力,小薇對自己找到工作還是有必勝信心的。

足足將近五個月後,小薇才找到自己滿意的工作,順利通過了一直擔憂的體檢關,下周一將正式入職了,老母親也是操碎了心,一個周末都在念叨著。

「上班時記得多喝水啊,不要憋尿。哦,還有吃食堂的菜最好過下開水,你要吃得清淡些,我就講還是自己帶飯好,干凈、衛生,還健康。」

「哎呀,知道了,我先上班看看情況,剛到公司就另類,到時候會沒辦法融入的。」

「也是,千萬要和同事、領導搞好關系,嘴放甜些、勤快些,但是又不要太累了。」

「嗯,知道啦!」

「下周一的天氣有點冷啊,記得多穿點衣服啊,在家吃完早飯再走啊!」過了一會又說,「有沒有可能,中午回來吃飯呢?反正騎車也就二、三十分鍾,你問問同事啊。還有,可千萬不要忘記吃葯啊。」

「哎~~~」

「你別不聽我的叨叨,這些都是為了你健康著想,寧可不上這班,也不能再把身體搞垮了。」

其實小薇很想告訴母親,別瞎操心,自己恢復得很好了,醫院的各項檢查也都趨於正常了,辦公室上班哪有多累呢,但是看著母親眼中的焦慮,這是世上真正關心自己的人啊。

「放心吧,我沒事的,我就要賺錢啦,你和我爸就等著好好享福吧,我們家的好日子來了。」

「你呀,把你自己照顧好,爸媽也就放心了,最好呢,趕緊找個人嫁了,那我和你爸可就樂開花,享福咯!」

「哎呀,我的身體誰能接受啊,先別想這些了!」

「誰說的啊,換了腎就和正常人一樣了,我們家女兒這么好看、懂事、聰明,會遇到有緣人的,可不能灰心啊!」

「我在媽媽眼中這么優秀啊?我還以為你們會嫌棄我呢?一分錢沒給過家裡,還掏空你和爸的養老錢。」

「傻丫頭,莊稼是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看著你身體不好,痛在我們心上啊,聽到你換要換腎了,我和你爸在家真是抱頭痛哭了啊,你換腎當天還特意請你大姨去廟里燒了香呢!」

小薇不敢再說些什麼了,害怕母女倆抱頭痛哭,多少不為人知的辛酸與感動啊!

「放心,從今以後我一定好好照顧自己,努力工作,聽爸爸媽媽的話。」

周一,小薇早早醒來,等著鬧鈴響起,廚房偶爾傳來了鍋碗瓢盆的碰撞聲,一定是母親在忙著准備豐盛的早餐,久違的走上正軌的幸福感啊,一骨碌爬了起來。洗漱、描眉抹粉了一番,望著鏡中收拾一新的自己,小薇笑得好燦爛,轉身開心地抱著母親。

「媽媽,謝謝你!」

「趕緊吃早飯吧,第一天上班可不能遲到,我女兒最棒了。」寵溺地摸了摸小薇的頭。

當重新坐到辦公桌前,小薇很是緊張,闊別太久了啊,有些生疏,但是人是適應性動物,小薇相信自己的能力,也格外珍惜如此的機會,很謙虛而認真地聆聽他人的指教,還好大多數人都很友善。工作的氛圍也是小薇喜歡的,張弛有度、有條有理。

「薇薇,別忘了喝水和吃葯啊!」

……

「中午的飯菜怎麼樣?新同事、新領導對你還好嗎?」

……

「薇薇,晚上想吃什麼?」

……

「你忙你忙,不急著回我。」

……

「薇啊,你晚上想吃什麼?媽去買啊,再不回復,來不及去買了!」

「隨便吧,你做啥我吃啥,別給我發語音了,不方便聽!」

過了許久發來了兩個漢字,「好的!」

作為新人,小薇也沒有忙到沒時間回信息,只是有點嫌母親煩,懶得回復了,畢竟這些啰嗦的話就這幾天已經嘮叨了太多次了,也許過段時間,等自己適應了新環境,母親就可以回老家了,老夫老妻最好生活在一起,滿足他們的老來伴幸福,也還自己一份自由。

「哎呀,回來了回來了,趕緊吃飯,我做了你喜歡吃的紅燒魚和西紅柿蛋湯。」

「今天累不累啊?」母親邊忙邊大聲地詢問著。

「還好啊,剛去也沒有什麼事啊。」

「飯菜好吃嗎?同事對你好不好?」

「哎呀,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些有什麼好不好的啊,就那樣吧,時間長了習慣了都差不多,好歹我上過那麼多年的班了啊,放心放心!」

「嫌我嘮叨了,你這不是剛恢復嗎?不自覺地為你擔驚受怕,擔心你被欺負啊、吃不好啊。」

「哎喲,我都三十多了,大人了啊,沒人欺負我了,而且我現在可健康了,別瞎操心了,你今天在家幹嘛來著了?「

「我啊,就收拾收拾屋子,買買菜,然後就看手機了啊。「

「媽,你出去跳廣場舞吧?要不然我上班了你一個人太無聊了。「

「我才不去呢,不會跳被人笑話呢,我不無聊,等過段時間我回去幾天,看看你爸。「

「等我適應了新工作,你就回家伺候我爸去,省的我爸心裡埋怨我拆散你們這對恩愛夫妻的團圓。「

「死丫頭,吃飯吃飯,身體好了,心情都好了,這下自己賺錢了,又高興的起飛了。」

「必須的!「母女倆笑作一團。

幸福的歡笑還沒有持續多久,突如其來的意外就打亂了這一切。

周四的早上,小薇被鬧鈴吵醒,有些慵懶地不想起床,豎起耳朵也沒有聽到外間有任何的響聲,「難道媽媽也睡過頭了?可是她不愛睡懶覺啊!」小薇趕緊爬起來,穿好衣服就去推母親的房門。

當房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小薇呆住了,只見母親側躺在地板上,沒有任何的反應,地板上淌了好大一攤口水。小薇用顫抖的手去摸母親的雙手,幾乎感覺不到溫度與脈搏,淚水早就模糊了雙眼,甚至不敢大聲的哭,害怕驚擾到什麼。

不知道過去多久,也許五秒,也許十分鍾,小薇才撥通了120電話,隨後又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喂,爸….」泣不成聲。

「薇薇,怎麼啦?怎麼哭啦?」

「我媽…我媽她…」

「你媽怎麼啦?好好說,你別嚇我,你媽怎麼啦?」

只聽見哭泣聲,急得李順良都想順著從電話線中鑽過來,焦急地詢問了半天才拼湊出,張華青跌倒昏迷了,李順良一下子就明白是:腦中風。

「我馬上來,我馬上來,你打醫院電話了嗎?哪個醫院?哪個醫院?」

「救護車…還沒來。」

手忙腳亂,模糊一片,心沉到了谷底,「上天啊,還有更悲慘的事發生嗎?媽媽可是自己最最寶貴的人啊,沒有她,可怎麼活啊?」小薇已經忘了請假,眼淚根本停不住地坐在急診室外的長椅上,甚至恍惚自己怎麼來到這里,恍惚這是一場夢,馬上就要醒來了,馬上就能聽見母親喚自己吃早飯了,自己還要上班,哦,上班啊!

「薇薇,你媽怎麼樣?」父親和大姨、小姨、姑姑一起出現在小薇的面前。

「還在裡面。」說完再也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小姨拚命抱著她,將她帶離這略顯安靜之地,安慰了許久才抑制住大哭。

「薇薇,你現在可要堅強啊,你再倒下的話,你爸可怎麼辦?你媽不會有事的,她現在是需要我們的時候,要保重好自己啊!」

「小姨,我該怎麼辦?我不能失去我媽啊,我不能失去我媽啊,我要我媽,我要我媽…」

「不會的,你不會失去媽媽的,相信小姨,走吧,我們去看看手術。」

兩人抹著淚再次來到急診室門口,沒多久門被打開了。

「醫生,我老婆怎麼樣?」李順良沖過去踉蹌地一把抓住醫生。

「不樂觀,這是典型的腦中風,而且我們估計事故發生在凌晨三、四點,錯過了最佳黃金治療時間,腦中的淤血是清理了一部分,但是暫時不會有多大的起色,我們建議是帶回去照料,照顧好的話,還是會有奇跡,這個在醫學上真的不好講了,從醫院方面是盡了最大的努力,往後只能看家屬的意願和決定了。」

「這話是怎麼講?什麼叫醫院盡了最大的努力,只能看家屬的意願和決定?」

「現在我們也無能為力,病人並沒有完全失去意識知覺,但是沒有生活自理的能力了,說句不公道的話,她能活多久完全看家屬了,照顧的好、多陪著講話,也許能恢復到認識人;如果照顧的不好,隨時都可能走。再住個幾天院,觀察下,就可以回家了!」

幾乎是晴天霹靂,這叫什麼答案呢?也就是植物人般癱瘓在床了?整個下半輩子?圍著張華青的都是她的至親,對於這些呼喚,她無動於衷著。

張華青已經被送到病房了,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嘴角也沒有那麼歪了。小薇幻想著,睡飽覺,母親就會睜開雙眼,看著自己微笑,伸出雙手來擁抱自己,「傻孩子,我怎麼捨得丟下你呢?」想著想著又是淚如雨下。

「媽,媽,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我是薇薇,你看看我啊,你不能就這樣丟下我和爸啊!」嗚嗚….

「薇薇,好了好了,讓媽媽休息會,你也累了,出去坐會。」小薇被大姨、小姨拉著往外走,瞥見父親紅腫的雙眼,短短一天的功夫像是老了十歲,這個男人被生活鞭策著,治好女兒,又迎來妻子的不幸,真是開什麼玩笑啊?

醫院不允許留人陪護,幾個人只能回到小薇的房子,相顧無言的沉默。

「你怎麼就沒聽到那轟隆的響聲啊?」李順良憋了很久終於對著小薇吐出這一句輕聲的疑問。

口未開,淚先流。

「順良,這時候還糾結這個問題沒有意義啊,小薇,爸爸也是過度悲傷的胡話,這個家還需要你們兩個人的同心協力啊,醫生也說了,只要照顧的好,還是有奇跡的,我們這些兄弟姐妹也會搭把手的,不要灰心,這個年紀的人生病也是正常的事。「

「為什麼是我媽?為什麼要是我媽啊?我又生病,我媽又這樣,老天,還要不要我們過啊?我們做錯了什麼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是我的錯,我的錯,我沒有聽到媽媽摔倒的聲音,我連豬狗都不如,我沒有人性,我沒有一點母女同心的感應。「嗚嗚嗚…

「薇薇,爸爸不是怪你,只是很遺憾,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是真的累了,我寧可躺在床上的是我啊!「

「哥,不要這樣講,你可是頂樑柱啊,嫂子會好起來的,我們一起努力,千萬不能灰心喪氣。」



不能灰心喪氣,可是真的好難好難。那個愛的人再也無法回應自己的呼喚和擁抱,這是多麼悲涼的事啊。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毫無反應,這不就是小薇和母親之間最遙遠的距離嗎?

小薇不得不辭了工作,一個星期後,和家人將母親接回了老家,期待醫生口中的奇跡。小薇想再看到母親的笑,聽到母親的嘮叨,品嘗她做的可口飯菜,還要實現母親期盼的結婚生子啊,小薇想要母親見證自己的幸福,可是才剛剛開始的美好,為什麼又被打入萬丈深淵啊?自己還有什麼未來呢?沒有了母親,所謂的未來和幸福,也統統隨之離小薇遠去了,悲傷已經滿溢出了心房,聽不見外界的聲音。

「媽,你聽到我說話了嗎?今天寧寧來看你了,只是當看到她和姑姑兩人手挽手走在一起,喊著『媽媽』,我就難過的想哭,我多想挽著你啊,我多想喊『媽媽』,你能回應我啊。今天叔叔送了好多魚來,我多想喝你做的魚湯啊,無論我和爸爸怎麼努力也做不出你的味道。爸爸,也越來越沉默了,除了上班,幾乎沒什麼話,我知道他很想你,他很遺憾在你健康時好久沒去看你,沒有關心你的身體狀況,我們都非常想你啊,你聽見嗎?你聽見我說話嗎?媽,你回應我啊,我是薇薇啊,我是薇薇啊!」

李順良頂著白了大半的頭發繼續上班,小薇負責照顧母親和家務。其實照顧癱瘓在床的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吃喝拉撒、翻身、擦拭等等,還要袒露心聲地一遍又一遍呼喚著,身心俱疲,這也許就是反哺之恩吧。人都崩著一根弦,一旦自己被依靠時,瞬間變得強大和充滿力量,小薇雖然移植過腎,但是精神力量飽滿,所以身體也並沒有異樣。

再過些日子,小薇打算出來工作、賺錢,父親也是該辭去工作了,只能由他來辛苦地照顧母親了。一輩子忙忙碌碌,卻沒有晚年的幸福生活,如果自己沒有生病,是不是就沒有這一出悲劇的演繹呢?深深的自責吞噬著小薇,也許在某一刻爆發,也許只能忍辱負重。如今也是該由小薇來撐起這個家了,一夜之間長大,成長的代價、愛的代價,總在某一刻明白半生的道理和意義。

小薇很多次想對李順良說,「爸爸,我愛你,你只管好好照顧媽媽,其他的就交給我吧!」這個男人已是自己可依靠最親的人了,但是由於母親意外的某些芥蒂,父女倆竟然有些的隔閡,顯得冷清和生疏。

「爸,你回來照顧媽吧,你也該退休了,雖然照顧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不必那麼勞累了,你和媽都有退休金,而且媽也有殘疾補貼,夠生活了,該我好好賺錢去了!」

「你身體才恢復,照顧你媽這段時間也很辛苦,我願意照顧你媽,只要你們都好好的,我怎麼都願意!」

「爸,你更要好好保重身體,你們就是太關心我了,總是顧及、擔心我的身體,而忽略了自己的身體,其實我現在已經很健康了,放心吧!」

「你身體好就好了,爸經受不住打擊了啊,我老了,只希望你身體健康、你媽能好起來!」

「爸…」

「薇薇,爸爸之前可能說了些氣話,你不必計較和當真,我們好好過日子,相信你媽會感受到的。」

「爸爸,我愛你,很愛很愛你和媽媽。」

一夜之間長大的小薇,吞下了生活的狠狠一記。告別母親,是為了更好的相遇,她相信奇跡,等待奇跡,堅信只要都還活著就有希望,她一定會等到母親給予的有力擁抱、等到對母親說「我愛你」,等到母親笑著祝福她結婚生子的未來。瞬間充滿了力量和希望,挑起肩上的重擔,為了這個家、為了美好的未來,毫無怨言。

一切都還來的及,一切美好都會迎面而來。

⑹ 求一部小說男女主角是高中同學,高考體檢時女生先開始,隔著門簾,有個老師進去

曾經是初中生我的不小心誤闖進來。其實這樣的問題很多人都有過。同時和好幾個男生發生故事,其實不是芙兒的過錯,心裡不必驚慌。如果說是故事,那麼故事中常常會發生另一件大事讓他們同時做出選擇,故事才能接著走下去。如果一定要問怎麼辦的話,那麼最真實而不會後悔的,就只有聽從自己的心做主了。也就是說,芙兒問問自己,到底喜歡誰,到底最愛誰,對冥是感激還是依賴還是愛,對淚是喜歡還是愛還是迷戀?失去哪一個會讓芙兒最痛苦?愛的最深的才能是留在身邊走下去的,其他的不過是為了襯托劇情而出現的第二男主角,向他們揮揮手就繼續和男主角繼續走下去吧。

⑺ 小說| 我不是老闆

別叫我老闆,我是打工的,在蘇州活著。

沒有誰天生擁有某個職務,生命給予我時很不情願。我沒生下來時,他們就已經給我判了死刑。接生的人跟我媽說,這孩子是個怪胎,得把他打掉。父親說,那也得先生下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於是我逃過了第一次的鬼門關。生下來後,接生婆又跟我父母說這孩子沒法養,你直接扔了算啦。父親看我一眼,小眼緊閉,右胳膊細的像麻桿兒一樣,跟沒長大的青蛙腿似的貼在小肚子上。出氣有氣無力的,眼看著只有出的份兒,沒有進的份兒。

這是他們第一個孩子,年輕夫婦第一個孩子。扔還是不扔,他們還是想了再想。你捨得直接扔掉?就在他們腦海里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當午,就在那時,我哇地一聲哭了。這聲音很響亮。於是接生婆便不再說些什麼了,這次是靠我自己闖過第三次鬼門關,於是我便活過嬰兒時代。

弟弟出生時,好在沒有在發生類似的事情,四肢再正常不過了。但父母新的擔心又來了:老大怎麼活下去啊,將來怎麼辦呀?川西到處都是山,到處也都是溝壑。那裡一個正常人生存下來都很難,更何況是一個走路稍微有點坡兒,右胳膊完全不中用的人呢。

我沒上學時,除了弟弟,幾乎沒什麼夥伴。同齡人看見我就會打我,他們用石頭砸我,他們用樹棍兒砸我。我學會說的話除了爹娘之外就是那些罵人的話了。但我不會罵人,因為我只要講一句粗話就會挨揍,那是我媽,她不許我學這些東西,我媽打我打得很重。因為我的左胳膊好一點,我習慣用左手寫字左手拿筷子,為了讓我右手能拿起筷子,我媽不知道打了我多少次。最終我學會了左右手都能拿起筷子和筆,但右手還是沒有力氣。

終於到了上學的年齡。在幾個學校拒絕收我之後,終於有一個學校肯將我收下來。後來我才知道是一位親戚幫忙送禮幾次之後人家才肯接受的。

我上學了,這並不意味著我有了另一條出路,因為上學我差點丟了命。我沒法做個好學生,雖然我很努力,但因寫字慢或跑得慢,總是落在別人後面,為此惹得很多老師不高興。尤其是體育老師,他很喜歡叫我名字,堂堂必叫。每次教完體育動作之後我就會被叫到台上,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老師讓我把教過的動作再做一遍。善良像是稀有品,我想那時它大約太嫩或者被稀釋了。只要我站在台上,所有人都可以盡情大笑,有時別的班別的年級的人也跟著一起大笑。最後在那個學校里沒法待下去,我成為全校同學的笑料,他們拿我的經典動作作為經典動作,在我上學和放學的路上打我,哪怕是都要走到我家門口。父母看我經常體無完膚漸漸地話也不肯說了,只好想法子又換了一所學校。

被拒絕是正常的,被捉弄也是正常的。為了我弟弟也挨了很多打,就這樣我們兩兄弟相扶著讀了小學,初中和高中。讀高二時,班主任有一天找我談話,因為他們要考慮升學率,像我這樣保准會被大學拒絕的人,還占著一個名額。雖然我的成績並不差,但讀大學跟我無緣。我跟老師說讓我試試吧,老師直盯著我看,然後叫我出去。雖然我最終參加了高考,低調地報了一所學校,並且拿到通知書。但學校要求體檢,像我這樣的身體甚至一眼就看得出來。那所學校他們在看過我的成績之後看到我,然後他們似乎發現了什麼。他們特意找到一間辦公室,讓我在裡面走圈兒。然後—沒有然後了,我的求學生涯就此結束。

不能上學也意味著上天又關閉一扇窗戶。我媽的病大約就是那時氣得,她沒怎麼哭過,只是從此不再打我。我爹說既然能活下來,那就不錯,好好的,總有辦法。我想我得干點什麼才行,老晃在他們眼前不是個事兒。

深圳剛發展的時候,我和弟弟一起南下,跟著老鄉到深圳去打工。我們帶著身份證,但是當時到深圳除了有身份證,還需要有暫住證和務工證。

現在的深圳西鄉完全變了樣,我呆過的西鄉才是真的是西鄉。那裡是鄉下,我好幾年都在西鄉呆著,沒有進城。那個地方,我一直記得很清楚。老鄉介紹了好幾個地方都不肯要我,終於找到了一個電子廠手工線的工活兒。幹活第二天老闆就把我辭退了。別人放產品的時候需要兩只手來放,而我只能用左手來放。我的手沒有別人快自然做的活兒也沒有別人多。沒有老闆願意去養一個閑人,或者說一個身體有殘疾的人。我去過好多廠去面試,新加坡人開的廠,台灣人開的廠,香港人開的廠,總之,不管是城裡還是鄉下,你必須得幹活。

一開始我很難找到工作,而弟弟很快就找到工作了。弟弟進廠了,到月底才能領工資。由於沒有務工證,我只能暫住在關外,一個老鄉家。我至今都感謝那位老鄉在我當時走投無路,甚至有可能要被關進去的時候,是他幫助了我。

我曾進去過,什麼叫進去過,你懂的。就是進監獄,雖然我沒偷沒搶沒騙人,但我就是被抓進去過。因為我沒有務工證,我也沒有暫住證。最後,還是我可憐的我弟弟花了50塊錢把他哥哥從裡面撈出來。

老鄉在一家廠裡面上班,他們白天上班,晚上加班很少回宿舍。他跟宿管的大爺熟,於是我便待在他們宿舍里睡在他床鋪上面,每天一包方便麵。方便麵不是超市裡的盒裝面,是那種塑料袋兒裝方便麵。不用開水,我都是生吃。方便麵的味道很美,我那時夢里經常夢見方便麵,一堆一堆的,袋裝面,但當我伸手去拿,總有各種情況發生,我拿不到。方便麵的味道很重,面餅是鹹的,調料更咸,多少以後,隔著袋子我用眼睛就能感覺方便麵的骨骼,很硌人。那年我19歲。每天只吃一袋方便麵。

我怎麼能受得了呢?可是我還得活著,對我來說,能走到這里就是一種勝利。我不能出去,只要跨過那個宿舍,我就有可能再被抓進去。盡管我不是個罪犯,可是那裡沒有我的立足之地。宿舍里有個人有個小電飯鍋。宿舍其他人趁著宿管大爺不知道的時候,他們會利用那個小電鍋煮點肉。有時候—我餓急的話會從那鍋里偷偷地偷一塊兒或兩塊肉吃。那肉可真香啊!因為他們那個小鍋里放的肉多,少一兩塊兒是不會被發現的,我想他們是假裝沒發現。

我找的第二份工作是在一家做PCB板,也就是電子板的廠,在那裡做倉庫管理員。雖然在線上幹活我不行,但是倉庫我確實可以的。當時深圳有文化的人還不是很多,一個具有高中文化水平的人在那裡就是一個比較有文化的人。做倉庫管理員我當然沒問題。這家工廠的倉庫裡面原本有兩個人,年齡都比我大。一個四十多,一個五十多,他們兩個在這家廠待了十來年。廠裡面進的電子元器件,二極體,ic或者電路板都放在倉庫里,雖然表面會走賬,但是經常是一筆糊塗賬。於是這倆人就利用廠里的漏洞偷不少元器件,靠偷賣他們也賺了不少錢。從小我媽管我很嚴,長大走到外面我謹記我媽的話,我不做她不喜歡的事。所以我一直沒加入他們當中,他倆經常頭對頭湊一起嘀嘀咕咕,當我是傻瓜。倉庫里有重活累活自然都是我的。這種偷盜倒賣來錢快,外面也有不少黑店收購這些東西,不少人在干這號事,但這個事情時間久了總會被發現的。

有一年,工廠大盤賬,發現少了三十多萬。這可是一個大數目,老闆於是告到了公安局和派出所。那場景真的好嚴格,作為倉庫工作人員,我們三個的宿舍和辦公桌被立馬鎖了起來,而且不允許走動。我們住的宿舍,我們待的倉庫全部是重點檢查,他們到我們住的地方去搜查,到倉庫里搜,他們到我們所有有可能待過的地方,包括廁所,全部搜查一番。他們把我們三個都放進派出所里,盤問那兩個人盤問了好久,問我只問五分鍾就把我放出來了。我這樣子一看又瘦又苦逼,只懂得老老實實幹活的人。新加坡的老闆很生氣,可是又沒有真實證據。盤來盤去這倆人嘴裡也沒問出點什麼,這兩個人因此到底賺了一筆錢,後來借口從公司里走掉。那些年有好多公司里的人都會偷東西。當然也有人靠著偷東西發了點小財。世上有很多條路可以選擇,但這條路我不會選擇。要是母親知道我是這樣的人,母親會打死我的。我母親從小就叫我做人要正氣,不能做偷雞摸狗的事情。

90年代的深圳發展得非常迅速,這中間成就了許多老闆和小老闆。有好多老闆不了解自己的業務和自己的倉儲情況。其中有一家廠進了三十多萬的貨,中間被他們手下偷賣掉許多,其中有一筆15萬的貨是進口產品,這筆產品也被賣掉的了。公司里沒有發現這筆丟失賬目,直到海關過來查驗,這才知道有15萬的東西沒有了。於是他們開始清查這些人員,但是當初偷盜這些東西的人已經離開了公司。怎麼辦呢?但是法律還是很嚴格的,於是他們通過派出所他們找到了這兩個人並追回了部分的東西。

其實也是從深圳改革開放中吸取經驗教訓,中國海關也逐步地形成了保稅產品管理辦法,每進一批海關進來的物資,他們都會要追蹤,從進貨商,生產商,成品到最終使用者。這套跟蹤系統嚴格而有序,其實背後有很多案例教訓。這就形成了今天的海關監管物資的管理辦法和方法。

上天不負有心人,我終於有一天也走進了FSK的大門。而且還進入了他們的模具車間,我從最基本的模具線上的工人做起,然後一直到線一直到車間主任,一直到模具車間經理。這十年,我從一個完全不了解模具的生手直到一個全能老師傅。其間我和同事們學習了當時乃至現在看來依然很有效的培訓管理。FSK廠內運行著一套非常有效的管理辦法。他們會對車間里的或者這個產品里的操作人員進行產品綜合培訓。這種培訓會從產品構成,產品材質,產品組成和產品應用全面串起來教導員工。在FSK即便是一個生手,只要你願意學,只要你用心學,只要你待的時間夠長,能夠吃得下那份苦,你就一定可以學到真正的東西。

我有一個夢,在我進FSK之前,我就有這個夢。那就是我一定要給自己打工。於是在FSK待滿十年之後,在我認為自己真的已經熟練掌握了這個產品所有的技能和知識之後,我從裡面出來了。我出來以後首先來到了蘇州,蘇州正在搞產業園區,有很好的土壤和機會。在這里我開始和我弟弟以及另外兩個人,一共四個人。開始打磨自己的工廠。

創辦的時候我們遇到了第一個問題,錢。成立公司要先注冊公司,按照當時的規定要求注冊資本必須要有50萬人民幣。這筆錢我們四個人湊齊了,但在湊齊這筆錢之後,我們再也沒有更多的錢了,按照當時的規定,公司注冊資金要求是一直在賬面上的,這筆錢是不可以挪作他用。但是那怎麼能行呢?除了這筆錢,我們再沒有別的錢了。我們也偷偷的動了一部分錢,年底時再放回賬上。因為我們廠必須要辦起來,否則一切都白費了。那是2003年的時候,2003年是什麼時候呢?那也是非典開始的那一年,不湊巧是就在那一年我們成立公司,於是我們在2003年到2004年僅僅是成立了公司,但其實什麼東西什麼產品什麼收益都沒有。

之後進展得也並不順利,但比起之前的在深圳的那些經歷,這都不算不得什麼難事。,只要是在FSK呆過的人,尤其是呆過多年的人在其他任何地方都可以生存。FSK是一個成就人,磨練人,也是一個非常折磨人的地方。我在那邊的時候每天很早起來,一直從早做到晚,一直到晚上實在干不動了再回到床上。而且你懂的有些地方出產的老闆非常會罵人,會把人罵得體無完膚,那也不僅僅是簡單的問候祖宗十八輩。我此前和之後再也沒有遇到這樣的人,他們是那麼的會罵人,甚至跳到你夢里折磨你的靈魂。所以之後當我從FSK跳出來之後,我絕對不會和這個地方的人做生意。即便是對方已經有意願和我做生意,一旦我知道他們的老闆這個地方的人或者有他們投資的,我都會想盡辦法和他們斷絕關系。截止到目前,我的客戶。我的供應商群沒有一家那裡的企業。凡是我圈裡的朋友,或者說從那條路行走出來的人,他們都深深懂得這為什麼。

工廠剛運行的那幾年真的很困難。我們這幾個骨幹常常幾乎是發不出工資。一旦有錢,我們的錢都是發給直接員工,有的時候客戶來了需要招待客戶,我們正好手上沒錢,一分錢也沒有,怎麼辦呢?我就找身邊單身的人借,問他賬上還有錢沒。他會幫我借,幫會我周轉一下。有時候,可能會遇到很現實的原因,以前的銀行不像現在這樣可以電子支,以前的銀行是在固定的時間上班,而且銀行很早就下班了,如果遇到你提取稍微大額一點的錢,你還要提前到銀行去預約,這對於做生意的人來說是很困難的事。一,我們手上沒有那麼多現金流,二,突發事件誰也無法預料。這時候還是我那幫兄弟們幫我。

別問我深圳的春天美不美,我從沒有機會去體味。蘇州是個文化名城,我在這里已經呆了十幾年了,孩子也要上初中了。蘇州城的四季人人都說好風光,我不知道哪一天才有功夫去欣賞。現在我們廠內有幾百號人,他們准時上班准時下班還有定期公司活動開開心心。我和最初的幾個兄弟每天依然七十六在打工,早上七點出門晚上十點回家每周工作至少六天。

忙碌著才叫踏實,我不做美夢,美夢也從未眷顧到我頭上。每天早上能吃到老婆做的早飯晚上臨睡前看一眼兒子,上天給我很多從未想過的幸福。那幫跟著我的兄弟們還有夢,我得好好做下去,幫他們實現他們的心願,還有他們身後一直在支持我的他們的親人。

我活著,在蘇州,在這個叫江南的地方。我不是老闆,我只是世間最踏實的打工仔。清明節到了,我媽在天上看著我,我不能讓她擔心我,我要好好的活著,不讓母親擔心。

⑻ 找一本小說,今天看了一本小說,看了一點很好看,但不知道書名,講了主人公一次體檢發現自己心跳不同別人

羅布泊之咒?是么?

⑼ 尋求最小說上的一篇文章

2007.11 夏日未語

——如果說時光倒流,會不會比從前勇敢。
——如果說再給我三十秒,是不是就能夠開口了。
荒野樂園

[一]

蘑菇頭,海軍服,數學題,課代表。

陽光,粉塵,黑板,作業,班長。

當季顏以光輝強悍的美少女形象登場初一(2)班教室,昂著她那顆驕傲的頭顱用女王的姿態俯視班上的「芸芸眾生」時,的確,是被不小地震到了的。第三組第四排那個長的像野比的猥瑣人不是重點,也不是指第一組最後那個目光呆滯的電線桿,更不是自己後桌那個面孔黝黑目光深邃的悶騷男。而是……

十三歲的季顏通情達理的領悟到,在任何校園漫畫里,猥瑣者有之,愚鈍者有之,奸詐者有之。然,體態纖細皮膚白·成績優秀的美少年,更是不可或缺。她可以接受現實中讓人看見就想打110的同學A,可以接受虛偽狡詐勢利天生找打的同學B,但是她不可以接受讓她夢幻了整個暑假且開學前夜激動得失眠的中學生涯,(雖然只是初中)

居然沒有一個賞心悅目,男,人。

常言道「女大十八變」,這讓以可愛LOLI出道的季顏堅信自己會蛻變成氣勢凌人的御姐。事實上,她已經成功了一半。而現在,季顏很想問古人,有沒有「男大十八變」這個說法?

什麼叫魚龍混雜?什麼叫群魔亂舞?什麼叫奇形怪狀?什麼叫世界之大?處於LOLI和御姐邊界線上的季顏,在進入初中的第一個星期,對此「豁然開朗」。

班主任很是喜歡這個梳蘑菇頭身材高挑說話洪亮的女孩子,在語文課代表的基礎上又將紀律委員這一艱難的任務交給了季顏。再那個學生普遍矜持且別扭(或者說假悶騷?)的時代,當老師滿懷激情地分配班幹部職務的時候等來的卻是一張張呆板而怨念的臉。

「嚇……又是我?不要啦~~」

「真倒霉……又是紀律委員!」

「我不要當班幹部!!!」

類似這樣的對話從教室里各個角落冒出,讓精神有點大條的老師匪夷所思又微微惱怒。而季顏是為數不多的一部分爽快接受了分配的人。由此老師對她的滿意指數再度上升十點,評價也變成了:認真負責豪爽開朗的女孩子。

[二]

下午的自習課不是一般的吵鬧,端坐在講台上的季顏甚至可以看見天花板開始很識趣地掉灰……

——「油!你壞啦!」

第一條黑線。

——「啊哈哈哈哈哈哈~~~你這個廢柴男!」

第二條黑線。

——「親愛的我們結婚吧!!」

第三條黑線。

……

當黑線掉了一屋子再也容不下多一條的時候,季顏覺得該是發威的時候了。

「喂!你們——夠了沒有!」的確是一鳴驚人。在台下嬉笑打罵得過分投入的眾人這才意識到台上站著青筋浮動目露凶光的季顏。頓時大腦集體短路眼前發黑舌頭結冰。不錯,收到了滿意的效果。季顏暗中露出了個陰暗的笑容。然而,她的控制欲在目光觸碰到倒數第二排的位子時,很不湊巧的裂成了碎片。

是哪個人那麼不是相!居然——定氣神閑的端坐在座位上預習語文,過了很久才輕微的抬起頭,做了一個很不屑的笑。不知道是在笑眾人,還是在笑季顏。兩道目光在鬧哄哄的課室里打了個照面,又同時錯開。彷彿是誰也懶得去看誰。

季顏所就讀的學校是寄讀學校,學生統一著白色襯衫深藍色長褲,女生則是一色「海軍裝」,在初一這個大家四肢都沒長開的時段,這種偶像劇里才有的著裝既不會讓男生顯得挺拔也不會使女生顯得修長,只會顯得異常別扭。一天時間里,季顏輕而易舉地了解到,坐在倒數第二排的男生叫聞哲。所謂輕而易舉,就是收作業本的時候故意磨磨蹭蹭,在男生挑起好看的眉毛顯示出不滿的時候偷偷瞄一眼他的作業本。

啊——這個字!不是一般的難看啊!!

喀嚓……少女幻想又破掉了一個。字怎麼可以這么丑……季顏碎碎念著無聲的飄走。

聞哲的字屬於五官扭曲而且向右傾斜的那種,不知是對這個傲慢的男生有深刻且強烈的印象還是那個字實在丑得太有個性,總之季顏在這以後,能夠在五十多本作業裡面准確地憑字跡找出聞哲的。

季顏自認對美少年的要求很很簡單:

1. 身材纖細。 (絕對不可以是肌肉男或者鴉片男!)

2. 皮膚要白。 (這樣才王子啊啊啊啊~~)

3. 高。 (高=有形)

4. 有才華。 (純粹是因為虛榮……)

5. 聲音要有磁性! (說情話的時候才好聽)

6. 家裡有錢。 (呃……這是被偶像劇教壞的)

7. 字要好看! (完全沒有理由)

季顏曾經聽幾個女生背地裡討論,例如「聞哲好有氣質唉~」,「不愧是班長呢!」,「美少年!」之類在季顏看來非常膚淺的內容。

聞哲?切……

1. 身材纖細:是不是太纖細了啊!怎麼腰比我還細啊!

2. 皮膚要白:那是「死人白」吧!那麼白有什麼用!

3. 高:……這個,是比我高那麼七八厘米。

4. 有才華:誰說班長一定有才華的!

5. 聲音要有磁性:簡直是公鴨嗓。

6. 家裡有錢……據說連書包都是小學五年級的。

7. 字要好看:……

通過一番對比,季顏好歹平息了自己心中那波濤洶涌的憤恨。然而好不容易平緩下來的心電圖在目光觸及聞哲那半死不活如卡卡西一樣找打的笑容之後又詭異得飆至頂點。

什麼啊!自以為是的男人!!

[三]

所謂編排座位,不過是老師根據「目測」學生的大致海拔按高矮從後往前排。季顏因為在女生群中尚屬出挑的身高而有幸被分到了倒數第三排。這里的「有幸」不是指代那個「倒數第三排」,而是……她坐在聞哲的前座。她慢吞吞地拖著書包挪動到新的座位上,然後重重地坐下。

如果說表面上是十二分不情願,那麼季顏的內心一定是欣喜若狂捶桌搗椅。首先我們應該明確一下季顏的性格,「認真負責豪爽開朗」是顯性,而「表裡不一」和「控制欲」是隱性。

季顏因為她天生好勝的性格,所以當她碰到聞哲這么一個外表正派內心正邪未定的人物,第一個念頭不是閃得遠遠的和他當最陌生的熟悉人,而是頂著那股聞哲骨頭里輻射出來的惡毒光波逆天行道。說起來,自己還真有點受虐傾向啊哈哈——

季顏心中發出一聲不長不短的感嘆,重新埋下頭研究那道棘手的數學題。事實說明逆天行道是違背大自然規律的……數學題左看右看了無數遍季顏都整理不到半點頭緒,而聞哲那如同死魚一樣的笑容卻頻繁的冒出來攪局,聞哲……數學,聞哲……數學。演算紙換了一打,而結果卻依舊沒有得出。

「喂,聞哲!那個第七題,完全沒有頭緒啊!」

「第七題?呃……很簡單啊,將OOXX公式變形就可以了。」

「噢?真的耶!聞哲大人你是我的偶像啊!!!」

什麼?第七題!季顏耳尖地聽到了身後對話的片段,他表情復雜的拿起桌上那疊寫滿了過程的演算紙,呆滯地望了片刻,動作僵硬地撕成兩片,四分之一,十六分之一……直到A4大的紙張變成了指甲大小的碎屑,在眾目肅穆的注視下,季顏以平靜地詭異的表情走到垃圾桶旁,把碎紙一股腦仍了進去。

「季顏同學,你有想到另一種方法么?」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男生慵懶的往椅子上一靠,微微的笑著問。

「……沒。」沒有任何起伏的語調。

事情的結尾很簡單。季顏坐在聞哲旁邊的座位上,專心致志的看著男生的手中的筆在紙上來來回回,骨節分明的手握著筆的姿勢季顏覺得很好看。在演算紙的最後一行,得出X=520。

「喂,你剛才幹嗎問我那個。」 季顏收拾好書和作業本,在站起來的時候她。男生側過頭思考了片刻,他看見女生干練的短發被微風吹起小小的弧度。他彎了彎嘴角,說:「因為我不想看見有人因為內傷而死啊。」而季顏已經走出了課室的門了。

聞哲望著窗外斑駁迷離的樹影,碧綠的樹葉纏繞著晶瑩剔透的陽光,漾動玲瓏的色彩,墨綠色、深綠色、淺綠色的色澤相互交錯,盈滿視野。漫長而聒噪的夏天。

[四]

季顏已經很少再去想所謂「純愛校園生活」。偶爾和「美少年」聞哲拌嘴吵架,嬉笑怒罵,你來我往,明槍暗箭,彼此過招,倒也輕松自在。當然有時候男生也會抱頭說出一些類似「好啦好啦不跟你一般見識」的話,又或者被季顏追著打饒著教室逃竄。這些屬於聞哲的細節,在季顏眼裡,都是「僅僅和季顏在一起才會有」的。

平時的聞哲是怎樣,安靜,理智,淡定,驕傲,樸素,隱藏的毒舌,雷打不動的定力。老視眼中的好學生,學生眼中的神明,家長眼中的學習榜樣。

也曾經無聊地問過「為什麼書包這么舊都不換?」

而男生的回答是很無辜的「我家窮啊~~」

「少來!他們說你家是做生意的,有錢得很吶!別墅都好幾棟!」這個時候男生就會笑得一臉頑劣地回答「就是因為我家買別墅買到破產啊!」鬼才信這種無聊的托詞。

緋聞,又叫八卦新聞。直到初二的上半學期,被無聊大眾YY過與聞哲有關的配對已經不計其數。傳得最火的是和熱血開朗的文娛委員OO,然後是和文靜溫柔(有點做作)的女生LL。前者是因為職務關系,文娛委員和班長在很多活動時需要合作,這樣就有給了肇事者們一個YY的好題材。後者是因為一些季顏如今也無法想清楚的原因。曾經有不少人在季顏面前拍著胸脯說「我保證聞哲絕對絕對是喜歡LL的啦!」

什麼叫喜歡?教題目的時候對她最耐心就是喜歡?對她笑就是喜歡?被她拋媚眼打情罵俏卻不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反而更加溫柔就是喜歡?在放學很久後都留在她身邊給她講解數學題就是喜歡?

季顏到最終都沒有詢問過聞哲。而這些傳言,都在聞哲「潔身自好」和「完全沒有和任何人有進展」這兩個事實中不攻自破。然而,卻在初二上半學期期末考試中掀起了更大的風暴。

事情是因為某同學在考完數學之後坐立不安於是借了聞哲的演算紙對了答案,結果看見了演算紙中央那句隨手塗鴉的「我愛XX泠」。到底是怎樣一回事誰也不知道,那張演算紙最終沒有被找到,聞哲也沒有辯解過哪怕一句。「演算紙事件」在緋聞女主角XX泠站在人群中間聲音細細軟軟地解釋:「我和聞哲只是普通同學關系~」「根本不是你們想的那麼復雜呀!」「你們一定誤解了~~」

而聞哲在人群外,神色平靜地拿著下一科考試書本復習。彷彿與這一切毫無瓜葛。

季顏手拿著簽字筆,松開,握緊,松開,握緊。直到下一科考試鈴聲響起。

[五]

期末考試之後萬眾期待的暑假。而暑假之前,是所謂的「放榜日」。也可以叫「判刑日」。

——「啊!聞哲大人!!要我怎樣膜拜你啊!!!」

——「你讓第二名怎麼活啊聞哲大人!」

是啊,是沒辦法活了。季顏一動不動的坐在座位上。大概自己身上的寒氣可以讓教室的玻璃結霜了。其實第二也無所謂吧。季顏雖然自認好勝,但是沒摳門到「非第一不可非布希不嫁」的地步。聞哲就坐在身後,和幾個聒噪的男生討論《BLEACH》和《NARUTO》的最新連載。

這傢伙,何必做出一副受寵不驚的樣子呢?何必呢?何必呢——

自考完最後一科開始到現在,季顏都沒有主動跟聞哲說一句話。我能對他說什麼?已經沒什麼好說了吧。季顏對自己說。

——你真的寫了「XX泠我愛你」?啊哈哈哈原來你喜歡她啊?

這種話,怎麼能說出口。要我怎麼說出口啊?!

以聞哲為中心的一堆男生,正在激烈地討論著《NARUTO》的情節走向。聞哲背靠著牆壁——很舒適的坐姿,不時懶洋洋地接幾句話。而大部分的聲音是:

「哈!我說——四代決對是鳴人的老爸啦!」

「卡卡西的雷切……」

「佐助現在絕對比鳴人強!」

「鼬死定了唉……」

「聞哲你怎麼看?」

季顏看見聞哲大部分時間都保持沉默,只有在某些問題爭論不休的時候才作一個暫停的手勢,這時所有人都停下來,把目光投向他。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什麼啊!當聞哲是教皇啊!

季顏是決對不明白,為什麼一說到漫畫那群男生就是這個樣子,口沫橫飛,上躥下跳,跟服用了興奮劑的猴子一樣。曾經聽某死黨兩眼放光手捧臉蛋得陶醉說:「季顏啊,你真的不覺得,聞哲這個人……即使在人群裡面也特別搶眼嗎?啊啊啊啊——頭頂上好像有光環啊!!!」

季顏的嘴角抽搐:「噢……你的意思說他升天了?不然怎麼有光環這玩意兒。」

可現在的聞哲,一臉平靜的聞哲,若無其事的聞哲,在季顏眼裡,已經絕對不是搶眼那麼簡單了。你怎麼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你怎麼可以,對此漠不關心。

[六]

季顏有時候覺得,似乎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在找著聞哲。

「聞哲,第二題不會做!」

「聞哲,你在干嗎?」

「聞哲,聽說你拿了OOXX競賽獎?」

「聞哲,……」

即使是在無所事事的暑假,也會不由自主地想,聞哲,現在在干嗎?通宵打游戲,和狐朋狗友出去玩,游泳,旅遊,走親戚,睡覺。……季顏覺得,這么漫長的暑假,和聞哲在街上碰到的幾率也幾乎為零吧。住在完全不同的區,因為考進了同一所學校偏偏還是寄宿學校才有機會朝夕相對。

啊啊啊啊——

季顏揉著頭發忍無可忍地大叫「我不要再這么悶騷下去了啊——不要再這么悶騷下去!」

[七]

因為是初二的最後一個學期,初三雖然不是迫在眉睫但是也是在漸漸逼近。所以即使是開學第一天,老師依然留了不少作業。季顏的習慣是留在教室里做完作業再回宿舍洗澡。這種玩命的舉動被好友拍著肩膀說「季顏啊你是失戀了還是受刺激了——」眼皮明顯地跳了跳,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季顏撥開好友的手伸出了手指。

「我數三聲。」

「一,二……」

眼前的人已經以接近光的速度狂奔出了教室。

失戀?誰失戀了?我怎麼不知道啊。哈哈——失戀?失戀是什麼玩意兒啊?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叫失戀嗎?連個戀字都沒有,何來失?

是開門的聲音。季顏抬起頭,已經變成紫色的霞光在窗外渲染出神秘而幽暗的大片顏色。微微泛紫的光透過門縫斜斜地傾瀉。聞哲拿著水杯慢悠悠地走了進來。從那片模糊而平靜的光暈里,走了進來。如果是以往,季顏會對男生說:「唉唉,這么早?」而現在,她什麼都沒有說,就低下了頭。

課桌上投下一片陰影。他們的距離那麼近,季顏甚至可以聞到男生頭發上洗發水的香味,撲鼻而來。就連他比平常人低的溫度,都可以感覺到。

「這題,定理用錯了。」男生白凈的手指著季顏作業本的某一處,聲音低沉。

「……啊?」被對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季顏條件反射地往後一靠,以疑惑的眼光望向聞哲。而聞哲只是無謂地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拋下一句:「你果然喜歡犯低級錯誤。」

「犯低級錯誤的人不是你嗎——」聽起來像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話。而女生的嘴角明明牽起的是細小的弧度。

身後的男生沒有什麼反應。

「寫情書居然寫到草稿紙上去——」 季顏感到自己聲音發虛,他的視線所定在數學書的一角,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不如讓我教你怎麼告白呀!」覺得男生似乎看出了什麼異端,在聞哲做出回答之前季顏搶先說道,「我可是很講義氣的唷!」

如果說從前看到「像過了一個世紀一樣漫長」這種句子的時候,季顏只會揮著手說「現在的語文就是誤導小孩啊」的話,現在的季顏,竟然親身體會了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橫亘在他們之間的是龐大的緘默,連牆上的掛鍾上秒針轉動的聲音也可以被無限拉長放大。就像日劇里長久的慢鏡頭,漸漸浮現出令人眩暈的色彩。

——聽不到吧?

——我的聲音好象很小。

——乾脆不要回答我了啊。

——真的聽不到么。

——果然……是不會理睬了吧。

女生握緊了校服的一角。就像在行走的時候,突然一角踏空。

那種感覺,應該叫失落……吧。

「相信那種無聊傳言的人,」半晌,聞哲淡淡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不是更低級么?」

[八]

季顏是個怎樣的人。好勝,外表開朗實際別扭,時而遲鈍時而敏感,雖然有輕微「控制欲」但是依然……很可愛。而聞哲不得不承認,用毒辣的語言或者眼神將她激怒,欣賞她悶聲不響憋出內傷的樣子,實在是他的樂趣之一。這種特殊的嗜好不知是何年何月養成。又或者說聞哲那壓抑了十四年的惡劣性格(臨床症狀表現為:毒舌,倨傲,不可一世)是在遇見了同樣十四歲的季顏後不可避免地暴露出來的——不管怎麼說,聞哲知道現在的自己,絕對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懷疑會憋出痔瘡來」了。

有時候也會被某個牛皮糖似的好友搭著肩膀揶揄說:「難道聞哲大人真的打算把學校當成寺廟嗎?要是這樣您也只能跟我這等俊美男子搞『禁斷之戀』唉!我這如花美少年可不想做受……」 聞哲瞥了死皮賴臉的好友一眼,突然伸手揪起還在喋喋不休的某人的衣領,猛地把他按到牆角,雙手撐住好友肩膀兩邊的牆,嘴邊掛著玩味的笑:「要試試嗎?」這個姿勢被旁人看到絕對會尖叫暈厥口吐白沫。而性狀偏向女生的男生在聞哲的注視下不負眾望的發出誇張而尖厲的叫喊:「啊啊啊啊——非禮啊啊啊啊——「

季顏被這煩人的叫聲吵得忍無可忍,雖然她並不相信聞哲是有龍陽之好的人……可這傢伙,干嗎要做出這種曖昧的姿勢來引人注目啊!她心知此時發出「誘人」尖叫的人不過是個「女性向比男性向更明顯」的「找抽受」,憑她對聞哲的了解,有輕微潔癖和完美主義傾向的男生是不會對這種「說話都要蹺蘭花指」的「俊美男」產生任何非分之想,別說非分之想,即使平時見到了都要饒路走寧願遲到吧……

可就是感到很糾結啊。這種討厭的場景為什麼被我看到。正淪陷在自己的怨念中無法自拔的季顏沒有發覺「俊美男子」已經不知何時挪動到了她身邊。不能用挪動……用飛撲比較合適一點吧……

「啊啊啊——季顏救我啊!!你家那隻要非禮我這純情少年啊!!」眼前的人毫無分寸可言地手舞足蹈著。

你家,那隻?

「什麼叫『你家那隻』啊。」 季顏問。實際上,憑借季顏次次考試全班第二的卓越智商,這種寓意明顯的句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是什麼意思。正如我們前文提到的,「表裡不一」在季顏體內是呈隱性的。

不可否認,季顏在聽到「你家那隻」這個說法的時候,心理的確小小竊喜一番。處於十四歲這種躁動又熱血,LOLI又女王的年齡,青春期少女季顏和一般人一樣也會偶爾犯花痴,而每當意識到花痴的對象竟然是「自以為是的男人」聞哲時,季顏心裡的「第二自我」就會撓著牆說「啊啊啊啊——我怎麼這么沒出息——」不管怎麼說,「美少年」聞哲,的確是個讓正常人第一眼看上去就會有好感的,「自以為是的男人」。

「你胡說什麼~」 聞哲拖著「俊美男子」的後衣領往回走,而群眾灼熱的目光顯然投放在「果然是攻和守啊」這一邪惡念頭上,「你家那隻」已經完全被無視了。相信不出一天,聞哲與其好友之間轟轟烈烈的「兄弟只愛」又會在出初二(2)班八卦界掀起BL浪潮。

可是……

青翠欲滴的綠葉在窗外搖曳著靈動的身姿,清涼的陽光跳躍在女生纖細的指尖夏天微熱的風拂過她已經長過肩頭的頭發。可是,聞哲,好象根本沒看到自己一樣啊。

從初二的第一學期開始沒有再剪頭發,就讓他一直長下去。現在已經過了肩。不再是那個傻氣的蘑菇頭了。雖然也有死黨說「季顏你還是適合短發吶——很乾練很強悍的樣子!」 季顏笑了笑說「我喜歡長頭發」。

「吶!聞哲你說,季顏長頭發好看還是短頭發?我說就是短發吧?」 好友不甘示弱地轉過頭問聞哲。少年把數學書翻向新的一頁,夏日和暖的陽光在他的臉上渡了一層薄薄的光。

「其實季顏長頭發還是短頭發,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他抬起頭,淡淡地說。

[九]

一樣什麼?季顏問自己。

即使是在初三,挑燈夜讀的時候季顏也會在發愣的時候想起初二那句無疾而終的對白。或許聞哲當初無心的那句「對我來說一樣」不過指一個單純的意思。又或者,聞哲對季顏是長頭發還是短頭發根本無所謂。可還是想保留一絲幻想的餘地。就算是在自做多情,也好。

記得聞哲曾經「送」給季顏一個藍色封面的筆記本。也說不上是「送」。大概是拿了哪個學科競賽的名次,於是獲得的學校獎勵的筆記本。季顏看到聞哲手裡有兩個,就開玩笑地說「要這么多本子也用不完不如送一個給我好啦!」 「那你挑吧。」 聞哲回答。想起來,也算是自己向他索要的吧。即使是這樣,當朋友問起「這是哪來的筆記本啊好漂亮」的時候,季顏也會略帶驕傲地說「聞哲給的啊」。

「啊啊啊——不公平啊!我也要啊!」

「你可以問他要嘛!」輕描淡寫又帶有炫耀的口氣。這樣的自己,真的顯得……很討厭……很虛榮啊。努力想驗證自己在他的眼中是「與眾不同的」、「非同一般的」。而事實到底怎樣。季顏不願意去想。

初三升學考試之前,是讓眾人都捏一把汗的填報志願。被老師輪番恐嚇過的學生都不敢將志願報得太高。季顏雖然成績一貫優秀,但是還是在Z中和Y中之間舉棋不定著。

「不用說!聞哲絕對是報Y中的啦!十拿九穩哦!」

「季顏也能上Y中吧?」

「是啊!他們兩個,絕對能上……」

這樣的對話,季顏也不是第一次聽見。可是,Y中的分數線……真的很高啊。很想和聞哲同一間學校。如果可以再當同學——季顏望著正奮筆疾書的聞哲的背影,終於還是低下了頭,什麼都沒有說。

可還是忍不住走過問聞哲要報哪裡。答案是不出所料的「Y中。」「你呢。」聞哲問。看樣子也只是客套的反問而已吧。

「Z中吧。」 季顏想要回答的是「Y中啊,和你一樣。」可好端端的話到最後卻和初衷完全相反。而她,也很想知道這樣一來聞哲會說什麼,會有什麼反應。

是。

——「季顏,你還是報Y中吧。」

或者。

——「我覺得Y中比較適合你。」

又或者。

——「你絕對可以考上Y中。」

還是。

——「我希望你報Y中。因為想和你再做同學。」

而聞哲只是抬了抬眼皮,淡淡地回答「哦。」

哦。一個簡單的音節。就像呼吸或者眨眼一樣簡單的發音。因為你根本無所謂。我去哪裡讀高中,與你有什麼關系呢。也只是——隨便問問罷了。但是沒有放在心上。

是這樣吧?

[十]

其實在自己才十四歲的時候,曾經很傻氣的幻想過。

在某一個盛夏的午後,恩,要有溫度和亮度剛剛好的陽光,不至於出汗的溫暖。

要有電影里經常出現的紅綠燈,十字路口,川流不息的人群和來來往往的車輛。

要有加了冰的可樂,懷里沉甸甸的書本,清爽的上衣和休閑的七分褲。

要有被陽光照得微微泛紅臉頰,自然又俏皮的笑容。

那裡還有一個少年,逆著光站在五步開外。

就算知道不可能,就算自己在過後也會很鄙視地在心裡說自己「唉——看來我真的是神經質過頭了!」但是在下一刻,十四歲的季顏,還是會重新墜入自己的幻想里,把那些爛熟於心的細節描得更細。

很像遇見你,在我最漂亮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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