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首頁 » 小微小說 » 軍中少婦短篇小說

軍中少婦短篇小說

發布時間: 2022-09-21 20:22:37

① 王昌齡《閨怨》

高二

閨怨

王昌齡

閨中少婦不知愁,

春日凝妝上翠樓。

忽見陌頭楊柳色,

悔教夫婿覓封侯。

【詩文解釋】
閨中少婦未曾有過相思離別之愁,在明媚的春日,她精心妝飾,登上高樓。忽然看到陌頭的楊柳春色,惆悵之情湧上心頭。她後悔當初不該讓丈夫從軍邊塞,建功封侯。
【詞語解釋】
閨:婦女所居內室。
凝妝:嚴妝。
翠樓:樓閣美稱。
陌頭:路口。
柳:諧留音,古俗折柳送別。
教:使。
覓封侯:從軍建功封爵。
【詩文賞析】
唐代前期,國力強盛。從軍遠征,立功邊塞,成為人們「覓封侯」的重要途徑。詩中的「閨中少婦」和她的丈夫對這一道路也同樣充滿了幻想。
本來要凝妝登樓,觀賞春色的她在看到陌頭的柳色之後反引起了一懷惆悵:青春易逝,韶華虛度,獨守空房的寂寞與無奈,這一切怎能不讓她因為讓丈夫去「覓封侯」而後悔呢?此詩含蓄細膩,生動地表現出了少婦瞬間微妙的心理變化。是閨怨詩中上乘之作。

② 莫言的處女作《春夜雨霏霏》發表在哪本雜志上

莫言的主要作品有《春夜雨霏霏》,《紅高粱》,《晚熟的人》等。


1.《春夜雨霏霏》

作家莫言的處女作。這是一篇書信體短篇小說,原題叫《雨夜情思》,寫一個結婚不久的少婦在一個春雨霏霏的夜晚想念自己遠在海島上當兵的丈夫。一九八一年五月,這篇小說以《春夜雨霏霏》為題發表在河北保定的文學雙月刊《蓮池》上,成為莫言公開發表的第一篇小說。

2.《紅高粱》

中國首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最負盛名的小說,小說通過「我」的敘述,展現了抗日戰爭年代「我」的祖先在高密東北鄉上演的一幕幕轟轟烈烈、英勇悲壯的故事。爺爺、奶奶、父親、姑姑等先輩,一方面奮起抗擊殘暴的日本侵略者,一方面迸發著讓子孫後代相形見絀的傳奇愛情。小說洋溢著豐富飽滿的想像,以汪洋恣肆之筆全力張揚著中華民族的旺盛生命力。通過這部作品,作者把他的「高密東北鄉」安放在了世界文學的版圖上。

3.《晚熟的人》

從《紅高粱》到《晚熟的人》,從歷史深處到當下現實,從開天闢地到氣象萬千。依然是讀者熟悉的那個莫言,卻帶給我們陌生驚喜的閱讀體驗。本書收錄了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全新創作的中短篇小說一十二篇,都是莫言說給大家的「新故事」,依然取材自「故鄉人事」,但面貌全新——聚焦當下,融入對於時代新生問題的觀察與思考。一十二個故事篇幅緊湊,卻各有曲直,新鮮的、驍勇的、星羅棋布的敘述里塑造了一系列「應時而變」的人物,他們像是從我們身邊走出來的人,健步如飛,從小說的這頭一直奔跑到小說的那一頭,從紅高粱的歷史來到紅唇綠嘴的當下。閱讀莫言總是刺激的,他的小說世界立體而完整,最終的結果總讓我們大驚失色。

莫言簡介:中國當代作家,中共黨員,國際寫作中心主任,河北大學特聘教授,首位中國籍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一九六六年,輟學回鄉放牧牛羊。一九七三年八月,作為農民合同工到高密縣第五棉油廠工作。一九七六年二月,參軍,曾任戰士、班長、教員、幹事等職,一九七八年,開始進行文學創作。

③ 讀《潘愛婭短篇小說集》

潘愛婭老師網名「開心」,在微信群里大家都稱呼她開心大姐,大姐也很開心的接受了。她的第一本書名就叫《開心集》,不過那時候我還不認識開心大姐,故與這本書無緣相識。`

桐網二十周年慶上,有幸遇見了潘愛婭老師,也因此得到了這本《潘愛婭短篇小說集》。

早就聽聞潘老師的大名,只是無緣得見,及至得到此書,我內心是很歡喜的。

在閱讀此書的過程中,深為潘愛婭老師嫻熟的文筆所驚嘆,及至讀到後來,慢慢也就釋然了。原來,好的文筆並不是一天就能煉成的。

潘愛婭老師自述是從退休以後開始從事文學創作的,但我們從這本書中可以看出,小人書曾給她的童年帶來歡樂 ,沒書讀時只能面對《紅旗》雜志的枯燥乏味,  到偷看姐姐的大部頭小說,再到成年後的床頭書,無形之中,那枯燥的文字早已潛移默化於胸中,等待著筆端的自然流淌。

對於故鄉,潘家樓,那個自明朝至現代出過很多留名青史的文人名人的小小村莊,潛在的文化底蘊竟是那樣的豐厚。潘老師在時隔四十餘年,再次回到這里的時候,眼前的美麗鄉村令她感慨良多。

潘老師出生於大橫山腳下的潘家樓,她在這里生活了二十幾年後才回到了城裡。

十六歲的小勞力參加集體勞動,傍晚挑著擔子從八里外的湖田返回村莊時掉隊了,實在是走不動了乾脆停歇在路上。滿臉淚痕的母親匆匆趕來挑起了擔子,母親那搖搖晃晃的背影,陡然給了自己一股力量,這是母愛的力量,也是生活的無奈。

農村生活的烙印深深的留在了她的心裡,乃至幾十年後,都是很難忘卻。在這部小說集里,描繪最多的還是故鄉的風物人情。這點從書中主人公的角色里可以看出,除了一篇《小城名媛》是例外。

《小城名媛》這篇小說以張小穎和尤康健的曲折愛情為主線,圍繞著得月樓這個名媛沙龍展開了一些故事。

得月樓的老闆娘秦姐,十幾年後已經是多家連鎖店的董事長,錢多得能把自己肥胖的身子包起來,卻因為治不了肥胖病,過得並不舒心。

當年跟開皮鞋店的同學私奔的唐小桃,多年後成了市裡上層人物的座上客。當上了工行行長的汪明月,卻不甘寂寞,最終把自己送進了監獄。本分的張小穎,卻收獲了一個副市長老公,眼光也是獨到了。

《束胸》,講的是十二歲時失去媽媽的紅桃,家裡剩下來不善言辭的父親和兩個弟弟,紅桃在無奈中慢慢挑起了家裡的重擔,在漸漸長大的年月里,卻因為世俗的陋習,迫不得已的捆胸行為給後來的哺乳帶來了影響。

《良家婦女》,是老隊長給桂花奉上的結論。桂花家裡有癱瘓在床的丈夫,還有四個年齡不同的孩子,雖然迫於生計也做了一些錯事,卻還是得到了鄉親們的同情。這樣的人物在很久以前的鄉村應該是有原型的,苦盡甘來的桂花理應享享清福了。

《吳嶺紅梅》,嫁到吳嶺的孫紅梅,就在新婚後准備雙雙外出的當天,婆婆卻意外的摔成了腦溢血,成了植物人。紅梅決定獨自留下來照顧婆婆,在紅梅的精心照料下,婆婆的病慢慢的也有了點起色。

而在照顧婆婆的過程中,紅梅突然想到了村裡留守的孤寡老人,於是「紅梅老年俱樂部」應運而生,有感於紅梅的善良賢惠,在外事業有成的老公終於被感動也回到了家鄉,吳嶺的紅梅開的就是跟別地不一樣。

《留守風流債》,村裡有個姑娘叫美麗,也知道自己有著與眾不同的美麗,心裡是想嫁到城裡去的,無奈事與願違,千挑萬選最後嫁給了村裡家境還算富裕的龍寶,婆家人也不讓她下地勞動,做了少婦的美麗就更加的美麗了。

美麗的女人難免會惹出一些風流事來的,她們的美麗就是招蜂引蝶的資本,會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所追逐。一場意外,讓人到中年的美麗重新認識了人生真諦,迷途知返尚不為晚,風流債到此也就結束了。

《梅花劫》,本是鄉村一枝花的梅花姑娘,卻不幸被下鄉考察的縣里幹部看上了,以招工的手段招到了鄉里任電話員。梅花自然難逃一劫,因為驚嚇導致神經錯亂。村人卻不明就裡,以為是被鬼纏上了身子。

《流淚的辮子》,說的是抗戰時期的一段故事,有著一頭長辮子的大丫頭在上山筢柴的時候,被一隊鬼*子捉去了,遭到了一群鬼*子的強迫,後來找機會逃了出來。雖然如此,大丫頭在村裡遇到的卻是異樣的目光,大丫頭憋悶之中剪掉了頭上的辮子。

新中國成立了,在表揚軍屬的大會上,大丫頭被推選為村裡的婦女副主任,並被幹部們取了一個響亮的名字:齊回春。幹部手中的這條辮子成了控訴鬼*子的罪證,大丫頭的眼淚無聲的落了下來,辮子流淚了。

《村婦遺韻》里,有因自主戀愛而被家人反對的麥兒,迫於壓力跟別人結婚生子了,卻年輕輕的死於心病,這是一個悲劇。

有無師自通會各種技巧的劉五娘,幫助村人解決了各種不起眼的疑難雜症,卻被認為是應該的,並無一分錢的報酬,包括幫人接生。積了德的劉五娘,子女都生活的很好。

有老三屆高中生葉書奴,天文地理無所不知,這樣的人卻淪為了換親對象,實質是為了照顧木訥的哥哥。後來政策下來了,兄妹兩可以有一人去頂替上班,他哥去了,當了老師。而葉書奴的晚年卻不盡人意。

有會生孩子的三嬸,別人說她生孩子就像雞下蛋那麼容易,連著生了六個姑娘,四十齣頭的年紀又生了一個小子。三嬸的晚年是幸福的,這福來自於她生出的六個姑娘。

《一隻銀項圈》,二華與母親無意中看見的一隻銀項圈,引出了多年前的一件往事。這只銀項圈偏偏就戴在跟母親非常要好的老嬸的孫子頭上,這是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豁達的母親圓滿的處理了這件事情。

《絞臉》,出嫁前的姑娘是要絞臉的,大媽媽把月娥兒的臉開的白白嫩嫩,替她梳頭的嫂子拿鏡子給她看的時候,月娥兒一失手打碎了那面鏡子,不成想鏡子里竟藏著一疊舊照片,進而引出了月娥兒的身世,待出嫁的月娥兒何去何從?

這些小說里的主人公,對於讀者來說,是那樣的熟悉。彷彿就是昨日發生在我們身邊的人和事,讀到美的故事我們會發出由衷的微笑,讀到一篇傷感的故事也油然生出一股憤怒,這就是作品的魅力所在。

誠如那個回鄉找石碓、石磨的好伯的孫子,在別人狐疑的眼光背後,隱藏著的是什麼情愫呢。

又如,母親親手做的大紅花的新褂子,一針一線納出的棉鞋,那是記憶里的珍藏,揮之不去。

也許這就是人們常常說起的鄉愁吧!

④ 找精彩的。看了幾遍也喜歡的言情小說~!吼~

《皇不壞,妃不愛》
作者:紫月君
第1卷 第一章池塘遇美男
「啊——」
「呀,討厭!色狼!」
……估計各位也很好奇,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嗯!那我就給大家說說,其實我也很好奇,不知道怎麼的,我剛剛明明還在圖書館看書了,後來只感覺到一陣暈懸,就從天而降了,而且還落在一個池塘內,這池塘內有四、五個穿著肚兜的美女在游泳,而且這幫美女嘴裡還一嘴一個色狼的喊我,我明明是女人,還喊我色狼?我很是好奇啊。
「我……」我剛想對那些美女解釋,突然一雙臂彎從我的背後緊緊的抱住了我,我下意識的回頭,只見……
好美……,好美的人啊……她看似二十歲出頭,擁有烏黑濃密的長發,皮膚白皙,很細膩,一雙眼睛簡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眼角卻微微上揚,而顯得嫵媚。純凈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景,她有一片薄薄的唇,色淡如水。但是……媽呀!原來是男的?我突然才看到他的上半身,因為他上半身赤裸,他沒胸部的。到底誰是色狼啊?上來就抱我?而且他的雙手還?還?摸到了我的……胸前?
我使勁了全身力氣將那個男人推開,我感覺到我的臉頰有如一陣火燒般灼熱。但是,被我推開的那個男人,臉上卻露出一絲邪魅的笑。
「你個色狼!!!」我對那個男人怒吼的說著。
「爺……」
「爺……那個大膽的色狼偷窺狂輕薄奴家們,爺要幫奴家們做主啦!」我哪點像色狼了?看她們跟看我自己有兩樣嗎?我現在被男人摸了,還說我是色狼?我的天那。池塘內的那群女人用嬌柔的聲音說完便圍向了那個男人,只見那男人露出了一絲放盪不羈的笑,隨後張開雙臂將那幾個女人全部擁入了懷中。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四、五個穿著肚兜的女人擁向一個男人?我現在腦子簡直一片混亂。什麼爺?什麼奴家的?這是在拍電影?還是在搞懷舊?不管了,我先解釋清楚在說吧!
「喂!你們是不是有病啊?」我真的無法忍耐了,怎麼說我在大學里也是校花,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我是女的,怎麼這幫白痴女人就非說我是男的呢?而且還喊我色狼什麼的?
「大膽刺客!竟敢對二皇子無禮!」我剛怒吼完,就有一幫穿著古代軍盔的男人對我怒吼,他們站在池塘邊隨後用長矛指著我……暈?二皇子?我知道了這幫人原來是拍電影的啊,怪不得剛剛抱我的男人那麼帥呢。怪不得他會有那麼長的長發呢。怪不得會說什麼爺,什麼奴家的呢。怪不得,會四個女人佣入一個男人的懷抱呢。怪不得其他人會穿著軍盔用長矛指著我呢,怪不得……
沒怪不得了,那個男人在帥也是一個色胚子。算了,我就當他不是故意的好了。不過,這幫演員絕對有病,入戲入得太深了,而且連我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了,白痴一幫。
「不好意思,各位,打擾各位演戲了,各位繼續吧。」我說完便向著池塘邊走去。
「大膽刺客,你若在走動一步,利馬叫你葬身在這長矛之下!」那幾個穿著軍盔的演員說完便將長矛指向了我的喉嚨處,這回我真蒙了,我沒敢在走動,因為這長矛看樣子不像是道具,那矛尖好像鋒利無比的樣子,但是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拍戲認真到這個份上?完了!
「哈哈哈哈,罷了,罷了,都退下。」那抱過我的男人開口了,他的聲音和外貌並不相配,他的聲音富有磁性且低沉,就有如天籟之音一般。我回頭望向那個男人,他那漂亮的眸子是那樣的清澈迷人,與他眼眸交匯,我的內心就會燃起一絲悸動。
「二皇子……」
「夠了!」那男人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頓時一驚,他本來清澈的眸子頓時出現了一種霸氣與君王氣,而且剛剛那股子妖媚之氣也頓時化坐了男人的陽剛之氣了……
……

【超慘的穿越】烈妃賦(騰訊VIP12.13完結)
作者:陳姿池紀
內容簡介
穿越後成為了千金小姐,卻在一夜間被人滅門,她幸好逃脫,卻又被劫去賣成奴。豈料,主人卻是兩年前吻過她並說要娶她的窮小子,並且對我百般折磨……
一個意外,公主將我送給太子,從此驚險的皇宮的生活開始了,惡魔一般的太子,妖孽一般的三太子,冷漠的王爺,精靈的公主,以及那個開始時刻出現的他,誰,會是我最後的救星?

廢後 第一卷 輸後 楔子-
章節字數:2116 更新時間:09-09-29 07:35
十八年前

寒風,冷冽呼嘯。

雪花,鵝毛紛揚。

道路,荒涼荒蕪,沒有人煙。

「咯吱」

一道不起眼小門開啟,推推搡搡,一個衣著單薄少婦被推出門,跌坐在三尺雪地上,緊接著,一個輕巧小包袱砸出,正中少婦額頭。額頭,頓時一片紅腫,包袱中顯然放置了堅硬重物。

「大夫人……」哀求之聲,淚水連連,少婦撲上去,從門內閃出一位雍容華貴婦人,抱住她的腿,苦苦乞求,「大夫人,求求您不要趕妾身走啊!嗚……」

貴婦嘴角輕扯,鄙夷之色絲毫不加掩飾,冷酷吐出一個字:「滾!」

「大夫人……」少婦繼續哭泣哀求著,希望可以打動貴婦的鐵石心腸。

門里,傳出稚童號哭之聲,凄厲而惶恐。

柳眉緊蹙,不耐煩之色盡顯,貴婦沉聲道:「賤人,你做出如此不知廉恥之事,還敢留在舒府!你想讓老爺成為朝野笑柄么?把這個雜種給她!」

聞言,站在貴婦身後的小廝將手中哇哇大哭的瘦弱孩童拎給少婦。

「妾身沒有!嗚……妾身真的沒有!妾身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老爺的事情……嗚……」少婦淚落連珠子,絕美的臉龐早已哭花,「大夫人,煙兒是老爺膝下獨女,嗚……您可以趕我走,求求您讓煙兒留在舒府吧!嗚……煙兒她真的是老爺親生的女兒啊!嗚……」

貴婦描繪精美容狀的臉龐在聽到「膝下獨女」四個字時,瞬間扭曲猙獰,厲聲暴喝道:「賤人,帶著你的雜種去死吧!」憤恨的話語,妒恨的眼神,殘暴的舉動。

一道絕美的拋物線,自少婦頭頂劃過,來不及做什麼,眼睜睜瞧著年僅四歲的女兒擲落於地。

潔白雪地,殷紅一片,她孱弱嬌小的身軀下。

「煙兒————」凄厲嘶吼,少婦美眸暴大,眼底盡是血紅之色,不顧一切的撲到女兒身旁,抱起她。

號哭之聲消失,瘦弱的身軀微顫著,殷紅之血順著嘴角不住下流。

懵懂水眸,不在單純,不在幼稚,不在茫然,剩下的,是死寂的倔強!

瘦若如枯柴的青紫小手,緊握成拳,眼角,淚痕已干澀,眼神,逐漸渙散!

貴婦笑了,笑的燦若罌粟,妖冶而致命,明快笑聲灑滿豪華宅院,惡毒滿滿,荼毒赤子之心。

沉重的小門,緩緩關閉,隔絕門內溫暖,徒留門外刺骨寒風,斑斑血跡,凝結成冰。

「煙兒……煙兒……」

倉皇的腳步,凌亂的發髻,驚恐的神色,哭泣的淚眼,哀求的話語。

奔走莫都各大葯房之間。

大夫紛紛搖頭,無可奈何嘆氣之聲回盪於天際。

若是成年人遭受如此重力砸擲,至少也要卧床修養數月之久,如此稚童,五臟六腑已裂,妄想修復,除非華佗在世,況且少婦囊中羞澀,即便真有在世華佗,她亦無力支付高額診金。

寒風割面,不及心底巨痛,懷中女兒奄奄一息,嘴角鮮血不住外涌。

那婦人蜷縮於破廟角落,單薄衣衫緊緊包裹懷中體溫逐漸下降女兒,眼神渙散,近似痴呆。

「煙兒乖……煙兒不哭……」白皙厚實的手,凍瘡密布,輕拍著女兒的脊背,嘴裡咿呀唱著含糊不清的童謠,「煙兒不怕……娘會一直守在你身邊的……」

狂風呼嘯,鵝毛大雪漫天,眼前盡是一片白茫之色,三丈之外景色難以看清。

凍徹心扉朔風襲過,少婦只覺懷中一冷,慌張低頭。

「啊————煙兒————煙兒————把女兒還給我————」

《誰動了朕的娘親》作者:櫻淘曉玩字

第001章 一夜情絕
雨打芭蕉,美人垂淚,斷人腸。
如被逼至懸崖邊緣,瀕臨絕境的困獸,白凈芊嫩的素手瘋狂而絕望地敲打著雕龍畫鳳的門板。
「寒哥哥,寒哥哥,放我出去!」
「別白費力氣了,今晚,他已經把你送給朕!」邪魅森冷的氣息漸漸逼近,攝入她的骨髓,滲入她的靈魂。那異常絕美的容顏此刻映在她受驚的眸子中格外猙獰,如妖孽一般。
「你走開!」退無可退,只得絕望地閉上雙眼,淚滑過蒼白的面龐,「寒哥哥,你不要十一了嗎?」
「是……他不要你了……」他殘酷地重復著這個事實,似是嫌她傷得不夠重一般,在她血淋淋的傷口上又補了一刀。
「你胡說,寒哥哥不會不要我的,我要去找他,你……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求求你!」終於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她天真的眸子期待地注視著他。每次只要她一出聲請求,大家都會什麼事情都由著她。
嘴角揚起妖冶而諷刺的弧度,微涼的手指輕輕捏住她的下顎,在她的耳畔呵氣如蘭,「好,朕會放你去見他,不過在這之前,朕必須要先做一件事情。」
他的碰觸令她不適地皺起眉頭,但是又怕他會生氣改變主意,只好沒有躲閃,繼而焦急地催促道,「那……那你能不能快一點……」因為她還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和她的寒哥哥說,小小的心中帶著興奮和不安的雀躍。

有妖如花 作者:日落陽關
文案
一個不幸穿越落到花妖肉身上的鬼魂
一個被鬼魂霸佔了肉身的降級小花妖
一個找不到修煉目標生活意義的狐妖
一個弄不清自己是人是妖的落魄皇子
一段烏七八糟的修煉史
一段鬼妖互掐的狗血事
嘿,你知道什麼是愛情么? ..⊙﹏⊙b汗
笨蛋,愛情就是在一起。 ..(╯▽╰)..囧rz
反正這就是一篇很可愛,很小白的文.o(≥v≤)o~~

春來遍是桃花水 BY 梨花煙雨

《側妃攻略》

從將軍妻到皇後:錯上花轎 作者:火紅

簡介
本是太子妃,錯成將軍婦,一朝統天下,宮妃只一人!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嫁一平凡人,平淡過一生,可有個當高官的父親,她沒有選擇的權利。
太子喜歡她,卻在迎娶之日被人掉包,她成了一個殘暴將軍的妻子,太子妃是她最親近的姐姐。
木已成舟,被耍的太子怎會罷休?相公奉旨出征,命喪沙場,被冠上克夫之名,步步維艱,太子卻依然不想放過她……
她的命還不夠慘嗎?公主和親,與她何干,可為何,出嫁的是寧公主,被綁上花轎的卻是她呢?難道,她的命,就是一次次的錯上花轎嗎?
新婚出征,差點被害死在沙場,沒想到,害他的竟然是他一心想要保護的人。忍辱負重,只為了討回失去的一切,包括,他的女人!

鳳棲宸宮 作者:轉身

簡介:

大婚那一夜,他豐神俊朗,笑意溫和,仿若一個儒雅淡泊的翩翩君子。

但當他擁她入懷的時候,她感受不到一絲暖意。果然,他並沒有佔有她。

他當著她的面,親手割破他的指尖,把血漬染在床褥的白緞上。

象徵她貞潔的艷紅,是他的血,而非她的。

這個男人,習慣了掌控所有事,睿智深沉,不容任何人挑戰他的權威。

要在這樣的男子眼皮底下玩花樣,那一定是自尋死路。

可是,她已無路可退。

她和他之間,是帝王和帝後的爭鋒較量,也是天下大統的明爭暗鬥。

……

他,是名聞天下的空玄子神醫,豐采絕世,朗逸不凡。

她喚他一聲師父,然而情愫早已暗生。他並非不知,卻只能當作不知。

他從來不曾告訴過她,他拯救世人免於病痛,但真正想拯救的人,卻是她。

她背負的天命,是玄機,是不可泄露的秘密。

而他是一個不幸窺視了天機的人,所以註定要失去一些東西。但為了她,他甘願無悔。

她的夢想,是自由翱翔,隨心而活。

他亦一樣,想與她攜手浪跡天涯,懸壺濟世,閑時煮酒彈琴,坐看雲卷雲舒。

只是,最終的宿命,無人可預知,只能看天意。

得之,他幸。不得,他命。

……

皇後策 作者:談天音

皇後策出版公告

《皇後策》在今年的4月下旬上市。謝謝支持過的人們。
實體書為上下兩冊完結本。比網路部分,多出十幾萬字。附有番外《帝王愛》。

內容簡介:

人生若只如初見,你不知我是金枝玉葉,我也不知你乃鳳隱龍藏。

皇後策,君王側,定風波,平乾坤。

繁華落盡,香花樹旁,那一曲驪歌,就是往日約定。

南北亂世,她是冷宮里被遺忘的公主。北朝暴君的政略求婚,逼得她逃出樊籠。

這個孤女,會以眼來見證傳奇,用心來承載希望。

流浪路上偶然的邂逅,埋下一個個命定的種子。

雨林中桃花少年,用劍與她約定;

春山裡俊逸謀士,用茶與她約定;

星空下神秘男子,用血與她約定。

誰令她心動?誰讓她心痛?誰是滾滾紅塵里她想要相擁的人?

無論是對是錯,她只有一次無憾的選擇。

誰在乎著她?誰又能懂她?誰是漫漫長夜裡靜靜守望她靈魂的人?

無論是真是假,她只有一次無悔的人生。

帝王之愛,總有歸處。命運之夢,總有醒時。

尼心似水
作者:十三生

若lz真是愛書之人
可以私下交談
可以薦你上萬本小說

⑤ 拉瑞的離婚事件(短篇小說)

我和我的老婆有一個共同的朋友,他的名字叫拉瑞。拉瑞最近遇到點麻煩。因為他的妻子要跟他離婚。離婚是個麻煩事兒,對於拉瑞來說,尤其如此。因為拉瑞不想離婚,他還深愛他的老婆。拉瑞愛她的老婆出了名。這倒不是因為他老婆露絲多麼漂亮,僅僅因為拉瑞深愛著露絲。露絲是個十分恬靜的女人,言語不多,姿色中等,她最喜歡的休閑活動是看小說,每回到拉瑞家去做客——當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露絲手邊總是拿著一本書,什麼《漂亮朋友》、《罪與罰》、《白鯨》,都是些大部頭的世界名著。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露絲的情景。當時,這位愛看小說的女人看到我們進來,那雙迷迷濛蒙的眼睛彷彿被晚歸的太陽照射,閃爍著流動異彩的光芒。她有些拘謹不安地與我們一一握手,略顯厚實的嘴邊掛著真誠的微笑。這時候,拉瑞上前攬住她那細軟的腰肢,把她還拿在手上的書輕輕放下,然後在她耳邊輕聲低語。我們不小心聽到了,拉比說要保護眼睛,因為那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一雙眼睛。露絲為她丈夫毫不遮掩的示愛感到難為情,她不好意思地一邊掙脫丈夫纏在腰間的手臂,一邊用會說話的眼睛朝著我們微笑,為丈夫的不成體統向我們道歉。我和妻子則咧開嘴無聲地笑,心裡為拉瑞的高興而高興。

我們和露絲熟悉起來,經常四個人一起遊玩。那時候我們還沒有孩子,所以大有時間盡情玩樂。我們很快發現,拉瑞對露絲的愛,比露絲對拉瑞的愛更多一點。比如兩個人吵架鬥嘴,結果總是拉比首先求和;與拉瑞的談話,十句有八句提到露絲,而露絲大多數時間在一旁保持得體的微笑,即使吐出只言片語,也與拉瑞無關。

有一次,我們相約爬山,那是方圓數十里內最高的一座山,來回需七八個時辰。我們做好了一切准備,包括飲用水、拐棍、登山包、麵包、水果等物資。一開始,我們興趣盎然,四個人談笑風生,邊走邊唱,好不開心,就連一向少語的露絲也象個歡快的小鳥,哼起婉轉的歌謠。隨著山勢的陡峭,大家停止了說笑,一心與疲憊的身體作抗爭。那真是場艱苦卓絕的爬山啊。首先提出放棄的是拉瑞。我們已經爬到了中段,到最高峰還需走一半路。拉比哭喪著臉,埋怨鞋子沒穿好,盡打滑。這倒是實話,他已經連摔了七八跤。聽了拉瑞的提議,我和我的老婆難以取捨。一方面我們心裡也有放棄的念頭,身體承受能力快到極限,另一方面,我們不捨得已經走了的半段路,聽說到了山頂,有幾塊寬闊得足以停放十輛小汽車的巨石,那裡的風景才叫一個美呢。正猶豫間,一向寡言少語的露絲語氣堅定地說:大家不要放棄,再堅持堅持就到了。說完她沖在前面,拄著拐杖繼續向上爬。我和我的老婆在露絲的鼓動下,咬著牙,互相鼓著勁跟在露絲後面。拉瑞看到我們都不放棄,自然也不敢再提回去兩個字,也慢慢地跟在我們後面。最後,我們都爬上了山頂。我們站在巨大的岩石上,大聲向連綿的山峰吶喊,向純凈的天空吶喊,心中的喜悅無以言表。

我們想到,如果中途放棄了就再也看不到眼前這般人間仙境,而這一切都有賴於露絲的堅持。經過這件事,我們對露絲刮目相看,感覺這個弱小的女子並不象外表看起來那麼弱不禁風,她的身上埋伏著一種看不到的力,一到關鍵時刻便顯出作用。這種力,在拉瑞的離婚事件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展現出來。

那是我的老婆在購物中心遇到拉瑞之後。當時的拉瑞看起來心情很糟糕,滿臉憂傷,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他言語間流露出來的絕望情緒比他臉上表現出來的憂傷還要糟糕,於是我老婆就邀請他到家裡來共進晚餐,好讓他的精神振作起來。我們不在一起共進晚餐已經很久了。兩個孩子的相繼出生占據了我們大部分時間,偶爾與拉瑞的交往,是節假日的幾通電話,後來電話也少了,我們幾乎斷了聯系,這次拉瑞重新走進我們的生活,我們頗有些高興,因為日復一日平淡無聊的婚姻生活實在需要點新鮮空氣,哪怕這空氣聞起來並不那麼新鮮。我們的友誼就在這樣特殊的時刻復活了。

拉瑞說,一切都是從露絲迷上看電影開始。拉瑞與露絲結婚後,兩人一直沒有孩子,工作後的空閑時間,拉瑞大都在家裡看電視。露絲呢,向來是看小說的。有一回,拉瑞與露絲去看了場電影,電影名是泰坦尼克號。據說露絲看得那叫入迷啊,一方白白的手絹走出電影院,足可以擰出幾滴水來。這之後,露絲算是把看小說的愛好拋到一邊,從此與電影幹上了勁。她每星期要看三場電影,看完電影還喜歡寫影評。拉瑞卻不大那麼喜歡,開始幾次還陪著露絲去看,後來都是露絲一個人去。露絲的電影越看越多,影評也越寫越多,有幾篇還在當地報紙的文化版刊登,很出了些風頭。露絲認識了幾個文化界人士,其中有一個叫傑克的,是個記者,長得風流倜儻,玉面修身,能說會道,頗得女人歡心。露絲也被他迷住了,叫嚷著要和拉瑞離婚,與傑克共結連理。

拉瑞斷斷續續說出這些話的當兒,我們已經酒過三巡,彼此都有些醉意。拉瑞借著酒意,盡情訴說著對露絲的留戀,聽他的語氣,這場婚姻是無可挽回了,因為一個女人要是變了心,那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我的老婆卻不以為然,認為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能認輸,並自告奮勇要去刺探軍情,看看事情能否還有挽回的餘地。拉瑞搖搖頭,說露絲決定了的事情大體就不會更改。我們想起了那次爬山露絲表現出來的堅定神氣,覺得拉瑞的話沒有錯兒,但是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我的老婆第二天還是去找露絲了。第二天晚上,我和拉瑞坐在家裡等我的老婆的消息,直到月亮爬上樹梢我的老婆才帶著滿身酒氣回來。老婆沒有提露絲的事,張嘴就講那個傑克如何通情達理,如何善解人意,如何帥氣逼人,我聽了肺都要氣炸了,趕緊把老婆塞進洗手間,命令她不把酒氣沖洗干凈不準爬上床。拉瑞目睹了這一切,他朝我聳了聳肩,然後黯然離開了我的家。

我決定親自出馬,看看這個傑克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把女人們迷到這個地步。

我沒有在報社找到傑克,報社的人說他出訪去了,地點是某個五星級酒店。我馬不停蹄趕到五星級酒店。五星級酒店的確氣派不凡,隱隱有一種窮人不得入內之勢,要不是我曾經代表公司在裡面參加過一次晚宴,也會被那抬頭望不到頂的大樓氣勢所嚇走。

酒店大堂面積足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樓高更是有三層樓那麼高,整個屋頂做成一個船的形狀,設計獨特。服務前台設在進大門的右側,幾個容貌秀麗的女服務員正端坐忙著什麼。我瞥了一眼這幾個一本正經的女服務員後,便朝大廳里頭走去,我知道那裡有一個專門服務客戶的吧台,如果要找傑克,八成會在那兒。我一眼看見吧台上坐著兩個男人,因為整個吧台只有這兩個男人。他們剛剛結束了一場愉快的談話,年紀稍長的中年人握住了另一個年紀稍輕的年輕人的手,用力搖了搖,然後滿面春風地說著很高興認識你之類的客套話,年輕男人不無優雅地回應著,身上透露出來的儒雅氣質令人神迷。等我走到他們身旁時,我聽見中年人說再見傑克,我的心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他就是傑克。

中年人走了,傑克也准備離開。我顧不得那麼多,趕緊快步向前,坐在了他的對面。傑克滿臉愕然地看著我,我則作了個謙卑的手勢,告訴他我的來由。我在說話的當兒,仔細觀察傑克的俊美的面龐和細微的表情。我敢說,我還從來沒有看過這么帥氣的男人,他的帥氣,不僅體現在稜角分明、膚色健康的臉龐上,而且體現在他的一舉手一投足當中,這種帥氣不是光有漂亮臉蛋就行,而是繼承了祖上的優良基因,再加上自己一點點後天學習,才造就成今天這副帶有貴族氣息的帥氣。我知道,這種帥氣尤其對那些受過一定教育的知識女性有特別的殺傷力,也就是說,包括露絲以及我的老婆在內的這些所謂的知識女性。

當我說到露絲因為他要離婚的時候,我注意到傑克一隻眉毛輕輕向上挑了起來,這種表情我說不準是什麼,但一定不是意外的意思。也就是說,對於露絲離婚之事,他早就瞭然於胸。我沒有把我的老婆的事也說出來,如果那樣做的話,不免減少了我與他談判的底氣。傑克靜靜地聽我講著,表現出極好的耐心與修養。當我長吁口氣,表示該輪著他講話的時候,傑克又細又長的手指輕輕撫摩咖啡杯里的銀制勺子,聲音極富磁性地在我耳邊響起。

傑克說:「我見過許多少婦,她們曾經漂亮,富有才氣,睿智聰敏,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早早進入無聊透頂的婚姻生活,在日復一日中磨滅了自己的靈氣,變成乏味至極的家庭婦女。露絲卻不是這樣,她始終保持著自己的愛好,並且小有成就。正因為此,我對她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這種感情,是不是愛情我還不敢肯定,我敢肯定的是,露絲一定會勇敢地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人。」

「這都是你在旁邊教唆的結果!」我怒氣沖沖地說。

「我不否認這一點。我認為露絲會有更大的成就,所以鼓勵她走出家庭,實現自我價值。」

「然後呢,你會跟她結婚嗎?」

「結婚?兩個情趣相投的人一定要結婚嗎?我不認為如此。」傑克深遂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你應該早就明白這一點吧。

「那麼,你結過婚嗎?。」我不想讓傑克占據上風,聽到他的這番謬論,我反問他。

「嗯,怎麼說呢,我有過一場短暫的婚姻,那是個至今讓我後悔莫及的決定。」傑克的語氣突然變得傷感起來,但就算是這樣,傑克的迷人氣質絲豪沒有減少。

「好吧,如果是這樣,我希望你放過露絲。女人不僅僅需要愛情,還需要家庭。」我站起身,對傑克說,然後轉身離去。

我知道這句話對於傑克沒有效果,但對於露絲就不一樣。

當我把我們的談話告訴拉瑞,拉瑞的憂傷氣息更加凝重。他告訴我,露絲已經搬出了他們的住所,雙方約定六個月的緩沖期,如果到時露絲還是執意離婚,那麼拉瑞就要無條件服從。拉瑞說,六個月的緩沖期還是他央求來的,露絲的本意是馬上就要簽字離婚。我對拉瑞說你幹得好極了,露絲早晚會明白傑克不是個好的丈夫,他連你的一半都不如。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露絲早日明白這一點。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和我的老婆經常把拉瑞邀請到家裡來做客。在沒有露絲的日子裡,拉瑞重又恢復單身漢的生活,他開懷大笑的時候明顯多了起來,有時候還頻頻與看中的女人調調情,說說笑。我懷疑他是不是要把露絲給忘了,在一次一起共進晚餐的時候,我提出了這個問題。拉瑞神情嚴肅起來:「朋友,謝謝你這么關心我。我對露絲的愛沒有一絲一豪的減少,我之所以縱情歡愉,完全是為了打發無聊的日子。我唯一的希望,就是露絲能夠改變主意,重新回到我的身邊。」聽到拉瑞的話,我放心了,並決定採取下一步行動。

距離上次與傑克談話已有三個月。這三個月里,傑克與露絲進展怎麼樣,我准備一探究竟。我沒有再去找傑克,那就是個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當然,我這話說得有點粗魯,但事實就是這樣。我去找露絲。據拉瑞說,露絲住在都棱路169號。我沒有直接去敲門,那會顯得太刻意,讓人不舒服。我裝作路過,遇見露絲。那是個星期天的上午,當時露絲胳膊肘里挽著一個菜籃,臉上的神情有些疲憊和落寞,不知道是因為看多了電影還是寫多了影評的緣故。我們擦肩而過,露絲先認出了我,然後以一種歡快語調向我打招呼。我也回報她以激動的語調。確實,我們許久沒見面了,最後一次見面還是兩年前。

在我的邀請下,我們在一個咖啡館坐下來。露絲還是老樣子,雙手交握著放在桌子上,身體向前傾,臉上帶著有些羞澀的笑。我問露絲最近怎麼樣,露絲回答說很好。我不想拐彎抹角,便直截了當地問與傑克相處得怎麼樣。露絲似乎有些驚訝,稍微整理了下思路說:「至今為此我們相處得還不錯,雖然有些小矛盾,但那並不重要。」我提醒她:「傑克有過一次短暫的婚姻,他是個不婚主義者。」露絲低下頭,良久,她抬起頭,眼睛裡泛著淚光,「我知道,我想我可以改變他。」我又給了露絲善意的忠告:「依我看,拉瑞才是你忠實的婚姻伴侶,如果你最終要的是一個溫馨的家的話。」後來,我們又談了些別的無關緊要的事情,就分手了。

我感覺自己勝券在握,但我還不敢和拉瑞提,只告訴他耐心等待,三個月以後,一切都會塵埃落定。

轉眼間到了寒風蕭瑟的冬季,樹上的枝椏光禿禿地露出本來面目,瘦骨嶙峋地指向天空,道路兩旁草叢上還留有尚未融化的白雪,象調皮的孩子臉上沒有吃干凈的冰淇淋。路上的行人衣裳臃腫,緩慢行走,他們嘴裡哈著白氣,遠遠望去,象一個個冒著白煙的小火車。在這樣寒冷的天氣里,誰都知道躲在暖烘烘的屋子裡是最舒服不過的。可是有些人並不這樣想,他們非要到外面撒野不可,非但如此,還要把別人從舒適的狀態下拉扯出來,好讓人消受一下那些談不上多麼快樂或憂傷的破事兒。是的,在這個糟糕透頂的天氣里,只要能讓我好好獃在家裡,我就謝天謝地。我受不得冷,一點兒冷都受不得,除了每天必要的上班,我把自己關在家裡,與孩子們瞎胡鬧,我甚至忘了對拉瑞的囑托,只希望冬天趕快過去。臨近聖誕節的一個夜晚,我坐在壁爐前看報紙,報紙上刊登的一個新聞引起我的注意:兩具屍體在河面上被人發現,屍體為一男一女,相互抱著,兩人的腳被綁在一起,錢包等個人物品都隨身帶在身上。這顯然是一起情殺案,我想,要麼是自殺,要麼是被情人殺死。正當我猜想的當兒,我的老婆告訴我拉瑞來了。我連忙起身迎接,拉瑞看上去精神不振,鬍子剛剛刮過,顯得臉更為瘦削。我把這則新聞指給拉瑞看,並評論道:「為了愛情自殺是最愚蠢的做法。」拉瑞不置可否,一臉黯然地坐在沙發上。

經過一小段的熱場,我詢問拉瑞離婚進展得怎麼樣。拉瑞說:「我來就是想和你談談這件事的。露絲和傑克私奔了。」「不會吧,」我有點激動,畢竟這是冬天進入以來第一個讓人有挫敗感的壞消息。拉瑞繼續說:「我上個星期就沒有見到露絲,我打電話給報社,報社說傑克也一個星期沒來上班。我想他們倆一定是私奔了。但是露絲完全沒有必要這么做,再過兩天就到了六個月的約定,如果她提出和我離婚,我一定會放她走的。」我突然想起那兩具屍體,心想露絲與傑克應該不會做這樣的傻事吧。這時候,我的老婆插嘴說道:「拉瑞,傑克是我見過的最帥的男人,如果露絲真的不幸離開你,你大可不必太傷心,因為任何一個女人看到傑克都會神魂顛倒。」我立刻想起那晚我老婆回來醉醺醺的鬼樣,不由大聲喝斥道:「滾遠點,你說這話還象個做母親的樣嗎?」我的老婆委屈地走了,留下我和拉瑞拉扯到半夜。我不知道拉瑞有沒有見過傑克,如果有的話,我想一定會同意我老婆的看法,而我只能在心裡默默念叨,還好傑克沒看上我的老婆。

,���!sA

⑥ 求丁玲《在醫院中》全文

《在醫院中》全文:

十二月里的末尾,下過了第一場雪,小河大河都結了冰,風從收獲了的山崗上吹來,刮著攔牲口的篷頂上的葦桿,嗚嗚的叫著,又邁步到溝底下去了。

草叢里藏著的野雉,便刷刷的整著翅子,更鑽進那些石縫或是土窟洞里去。白天的陽光,照射在那些冰凍了的牛馬糞堆上,蒸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幾個無力的蒼蠅在那裡打旋,可是黃昏很快的就罩下來了,蒼茫的,涼幽幽的從遠遠的山崗上,從剛剛可以看見的天際邊,無聲的,四面八方的靠近來,鳥鵲都打著寒戰,狗也夾緊了尾巴。人們便都回到他們的家:那唯一的藏身的窯洞里去了。

那天,正是這時候,一個穿灰色棉軍服的年輕女子,跟在一個披一件羊皮大衣的漢子後面,從溝底下的路上走來。這女子的身段很伶巧,又穿著男子的衣服,簡直就象一個末成年的孩子似的,她在有意的做出一副高興的神氣,睜著兩顆圓的黑的小眼,欣喜的探照荒涼的四周。

「我是沒有什麼工作經驗的,將來麻煩你的時候一定很多,總請你幫忙才好啦,李科長!你是老革命,鄂豫皖來的吧?」 她現在很慣於用這種聲調了,她以為不管到什麼機關去,總得先同這些事務工作人員弄好。

在學校的時候,每逢到廚房打水,到收發科取信,上燈油,拿炭,就總是拿出這末一副討好的聲音,可是倒並不顯得卑屈,只見其輕松的。 走在前邊的李管理科長,有著一般的管理科長不急不徐的風度,儼然將軍似的披著一件老羊皮大衣。

他們在有的時候顯得很笨:有時卻很聰明。他們會使用軍隊里最粗野的罵人術語,當勤務員犯了錯誤的時候;他們也會很微妙的送一點雞,雞蛋,南瓜子給秘書長,或者主任。這並不要緊,因為只由於他的群眾工作好,不會有其它什麼嫌疑的。

他們從那邊山腰又轉到這邊山腰,在溝里邊一望,曾閃過白衣的人影,於是那年輕女子便大大的噓了一口氣,象特意要安慰自己說:「多麼幽靜的養病的所在啊!」

她不敢把太愉快的理想安置得太多,卻也不敢把生活想得太壞,失望和頹喪都是她所怕的,所以不管遇著怎樣的環境,她都好好的替它做一個寬容的恰當的解釋。僅僅在這一下午,她就總是這末一副恍恍惚惚,卻又裝得很定心的樣子。

跟在管理科長的後邊,走進一個院子,而且走進一個窯洞。這就是她要住下來的。這簡直與她的希望相反,這間窯決不會很小,決不會有充足的陽光,一定還很潮濕。

當她一置身在空闊的窖中時,便感覺得在身體的四周,有一種怕人的冷氣襲來,薄弱的,黃昏的陽光照在那黑的土牆上,浮著一層凄慘的寂寞的光,人就象處在一個幽暗的,卻是半透明的那末一個世界,與現世脫離了似的。她看見她小皮箱和鋪蓋卷已經孤零零的放在那冷地上。

這李科長是一個好心的管理科長,他在動手替她把那四根柴柱支著的鋪整理起來了。 「你的被這樣的薄!」他抖著那薄餅似的被子時不禁忍不住的叫起來。隊伍里像這樣薄的被子也不多見的。 她回顧了這大窯,心也不覺的有些忐忑,但她是不願向人要東西的。

她說:「我不大怕冷。」 在她的鋪的對面,已經有一個鋪得很好的鋪,他告訴她那是住著一個姓張的醫生的老婆,是一個看護。於是她的安靜的,清潔的,有條理的獨居的生活的夢想又破滅了。但她卻勉強的安慰自己;「住在這樣大的一間窯里,是應該有個伴的。」

那位管理利長不知怎樣一搞,床卻碎在地下了。他便匆匆的走了,大約是找斧子去的吧。 這年輕女子便蹲在地上將這解體的床鋪診治起來,她找尋著可以使用的工具,她看見靠窗戶放有一張舊的白木桌。假如不靠著什麼那桌子是站不住的,桌子旁邊隨便的躺著兩張凳子。

這新辦不久的醫院里的傢具,也似乎是從四方搜羅來的殘廢者啊! 用什麼方法可以打發走這目前的無聊的時光呢,那管理科長又沒有來?她只好踱到院子里去。院子里的一個糞堆和一個草堆連接起來了,簡直沒有插足的地方。

兩個女人跪在草堆里,渾身都是草屑,一個掌著鍘刀,一個把著草束,專心的鍘著,而且播弄那些切碎了的草。 她站在她們旁邊,看了一會,和氣地問道:「老鄉!吃過了沒有?」 「沒坐啦!」於是她們停住了手的動作。

好奇的,獃獃的來打量她,並且有一個女人就說了:「呵!又是來養娃娃的呵!」她一頭剪短了的頭發亂蓬得象個孵蛋的母雞尾巴。而從那頭雜亂得象茅草的發中,露出一塊破布片似的蒼白的臉,和兩個大而無神的眼睛,有著魚的表情。 「不,我不是來養娃娃的。是來接娃娃的。」

在沒有結過婚的女子一聽到什麼養娃娃的話,如同吃了一個蒼蠅似的心裡湧起了欲吐的嫌厭。 在朝東那面的三個窯里,已經透出微弱的淡黃色的燈光。有初生嬰兒的啼哭。這是她曾熟悉過的一種多麼挾著溫柔和安慰的小小生命的呼喚呵。

這呱呱的聲音帶了無限的新鮮來到她胸懷,她不禁微微開了嘴,舒展了眉頭,向那有著燈光的屋子裡,投去一縷甜適的愛撫:「明天,明天我要開始了!」 再繞到外邊時,暮色更低的壓下來了。溝底下的樹叢只成了模糊的一片。

遠遠的半山中,穿著一條灰色的帶子,晚霞在那裡飄盪。雖說沒有多大的風。空氣卻刺骨的寒冷。她只好又走回來,她驚奇的跑回已經有了燈光的自己的住處。管理科長什麼時候走回來的呢。她的鋪也許弄妥當了。她到屋裡時,卻只見一個穿黑衣的女同志端坐在那已有的鋪上,就著一盞麻油燈整理著一雙鞋面,那麻油燈放在兩張重疊起來的凳上。

「你是新來的醫生,陸萍么?」當她問她的時候,就象一個天天見慣了的人似的那末坦直和自然,隨便的投來了一瞥,又去弄她的鞋面去了。還繼續的哼著一個不知名的小調。 她一點也沒有注意從這新來的陸萍那裡是送來了如何的高興。

她只用平淡的節省的字眼在回答她。她好象一個老旅行者,在她的床的對面,多睡一個人或少睡一個人或更換一個人都是一樣,沒有什麼可以引起波動的,她把鞋面翻看了一目之後,便把鋪攤開了。卻又不睡,只坐在被子里,靠著牆,從新又唱著一個陝北小調。

陸萍又去把那幾根柴柱拿來敲敲打打,怎末也安置不好,她只好把鋪開在地上,決心熬過這一夜。她又坐在被子里,無所謂的把那個張醫生的老婆打量起來了。

她不是很美麗嗎,她有一個端正的頭型,黑的發不多也不少,五官都很均正,脖項和肩胛也很適襯:也許正是宜於移在畫布上去的線條,可是她彷彿沒有感情,既不溫柔,也不凶暴,既不顯得聰明,又不見得愚蠢,她答應她一些話語,也述說過,也反問過她,可是你是無法窺測出她是喜悅呢,還是厭憎。

忽然那看護象被什麼針刺了似的,陡的從被子里跳出來了,一直沖了出去。陸萍聽見她推開了間壁的老百姓的門,一邊說著些什麼,帶著高興的走了進去,那曾因她跑走時鼓起一陣大風的被子,有大半拖在地上。

現在又只剩陸萍一個人。被子老裹不嚴,燈因為沒有油只剩一點點凄慘的光。老鼠出來了,先是在對面床底下,後來竟跳到她的被子上來了。她蜷卧在被子里,也不敢脫衣裳,寒冷不容易使人睡著。她不能不想到許多事,僅僅這一下午所碰到的也就夠她去消磨這深夜的時候了。

她竭力安慰自己,鼓勵自己,罵自己,又替自己建築著新的希望的樓閣,努力使自己在這樓閣中睡去,可是窯對面牛棚里的牛,不斷的嚼著草根,還常常用蹄子踢著什麼。她再張開眼時,房子里已經漆黑,燈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熄滅,老鼠便更勇敢的邁過她的頭。

很久之後,才聽到間壁的窯門又開了。醫生的老婆便風雲叱吒的一路走回來,門大聲的響著,碰倒了一張凳子,又踩住了自己的被子,於是她大聲的罵「狗禽的,操他奶奶的管理員,給這末一滴兒油,一點便黑了,真他媽拉格厭!」

她連串的熟悉的罵那些極其粗魯的話,她從那些大兵們學的很好,不過即使她這末罵著的時候,也並看不出她有多大的憎恨,或是顯得猥褻。 陸萍這時一聲也不響,她從嘴唇的動彈中,辨別出她適才一定吃過什麼很滿意的東西了。

那看護摸上床之後,頭一著枕,便響起很勻稱的鼾聲。 二 陸萍是上海一個產科學校畢業的學生,是依照她父親的理想,才進去了兩年,她自己就感到她是不適宜於做一個產科醫生。她對於文學書籍更感到興趣:她有時甚至討厭一切醫生,但仍整整住了4年。

八一三的炮火把她投進了戰爭,她到傷兵醫院去服務,耐心的為他們洗換,替他們寫信給家裡,常常為了一點點的須索奔走。她象一個母親一個情人似的看護著他們。他們也把她當著一個母親一個情人似的依靠著。他們傷好了,她為他們愉快。

可是他們走了,有的向她說了聲再會,也有來一封道謝的信,可是也就不會再有消息。她便悄悄的拿回那寂寞的感情,再投擲到新來的傷兵身上。這樣的流浪生活,幾乎消磨了一整年,她受了很多的苦,輾轉的跑到了延安,才做了抗大的學生。

她自己感覺到在內在的什麼地方有些改變,她用心的啃著從未接觸過的一些書籍,學著在很多人面前發言。她彷彿看見了自己的將來,一定是以一個活躍的政治工作者的面目出現。她很年輕,才20歲,自恃著聰明,她滿意這生活,和這生活的道路。

她不會浪費她的時間,和沒有報酬的感情。在抗大又住了一年,她成了一個共產黨員。而這時政治處的主任找她談話了,為了黨的需要,她必須脫離學習到離延安40里地的一個剛開辦的醫院去工作。而且醫務工作應該成為她終身對黨的貢獻的事業。

她聲辯過,說她的性格不合,她可以從事更重要的或更不重要的。甚至她流淚了。但這些理由不能夠動搖那主任的決心,就是不能推翻決議。除了服從沒有旁的辦法。支部書記也來找她談話,小組長成天盯著她談。

她討厭那一套。那些理由她全懂,事實是要她割斷這一年來她所憧憬的光明前途,又重復回到舊有的生活,她很明白,她決不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醫生,她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產婆,或者有沒有都沒有什麼關系。她是一個富於幻想的人,而且有能耐去打開她生活的局面。

可是「黨」,「黨的需要」的鐵箍套在頭上,她能違抗黨的命令么?能不顧這鐵箍么,這由她自己套上來的?她只有去,但她卻說好只去做一年。

而且打掃了心情,用愉快的調子去迎接該到來的生活,伊里基不說過嗎?「不愉快只是生活的恥辱」。於是她到醫院來了。 院長是一個四川人,種田的出身,後來參加了革命,在軍隊里工作得很久。他對醫務完全是外行。

他以一種對女同志並不須要尊敬和客氣的態度接見陸萍,象看一張買草料的收據那樣懶洋洋的神氣讀了她的介紹信,又釘著她瞪了一眼:「唔,很好!留在這里吧。」

但他是很忙的,他不能同她多談。對面屋子裡住得有指導員,她可以去找他。於是他不再望她了,端坐在那裡,也並不動手作別事。 指導員黃守榮同志,一副八路軍里青年隊隊長的神氣。很謹慎,卻又很愛說話,衣服穿得很整齊。

表觀一股很樸直很幼稚的熱情。有點羞澀,卻又企圖裝得大方。 他告訴她這里的困難,第一,沒有錢,第二,剛搬來,群眾工作還不好,動員難,第三,醫生太少,而且幾個負責些的都是外邊剛來的,不好對付。 把過去歷史,做過連指導員的事也同她說了。

他是多麼想到連上去呵。 從指導員房裡出來之後,在一個下午還遇了幾個有關系的同事。那化驗室的林莎,在用一種怎樣敵意的眼睛來望她。林莎有一對細的彎的長眼,笑起來的時候眯成一條半圓形的線,兩角往下垂,眼皮微微腫起,露出細細的引逗人的光輝。

好似在等著什麼愛撫,好似在問人:「你看,我還不夠漂亮么?」可是她對著剛來的陸萍,眼睛只顯出一種不屑的神氣:「哼!什麼地方來的這產婆,看那寒酸樣子!」她的臉有很多的變化,有時象一朵微笑的花,有時象深夜的寒星。她的步法非常停當。

用很慢的調子說話,這種沉重又顯得柔媚,又顯得傲慢。 陸萍只憨憨的對她笑,心裡想;「我會怕你什麼呢,你敢用什麼來向我驕傲?我會讓你認識我。」她既然有了這樣的信心,她就要做到。 又碰到一個在抗大的同學,張芳子,她在這里做文化教員。

這個常常喜歡在人面前唱唱歌的人,本來就未引起過她的好感的。這是一個最會糊糊塗塗的懶惰的打發去每一個日子的人。她有著很溫柔的性格,不管伸來怎樣的臂膀,她都不忍心拒絕的,可是她卻很少朋友,這並不會由於她有什麼孤僻的性格,只不過因為她象一個沒有骨頭的人。

爛棉花似的沒有彈性,不能把別人的興趣絆住。陸萍在剛看見她時,還湧起一陣歡喜,可是再看看她那庸俗的平板的臉孔時,心就象沉在海底下似的那末平穩,那末涼。

她又去拜訪了產科主任王梭華醫生,她有一位渾身都是教會女人氣味的太太——她是小兒科醫生。她總用著白種人看有色人種的眼光來看一切,象一個受懲的仙子下臨凡世,又顯得慈悲,又顯得委屈。

只有她丈夫給了陸萍最好的印象,這是一個有紳士風的中年男子,面孔紅潤,聲音響亮,時時保持住一種事務上的心滿意足,雖說她看的出他只不過是一種資產階級所慣有的虛偽的應付:然而卻有精神,對工作熱情,她並不喜歡這種人,也不需要這種人做朋友,可是在工作上她是樂意和這人合作的。

她不敢在那裡坐的很久,那位冷冷的坐在側邊的夫人總使她害怕,即使在她和氣和做得很明朗的氣氛之下,她也感到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不管這種種的現象,曾給與她多少不安和傍徨,然而在睡過了一夜之後,她都把它象衫袖上的塵土抖掉了。

她理性的批判了那一切。她又非常有原氣的跳了起來,她自己覺得她有太多的精力,她能擔當一切。她說,讓新的生活好好的開始吧。每天把早飯一吃過,只要沒有特別的事故,她可以不等主任醫生,就輪流到五間產科病室去察看。

這兒大半是陝北婦女,她們都很歡迎她,每個人都用擔心的,謹慎的眼睛來望她,親熱的喊著她的名字,瑣碎的提出許多關於病症的問題,有時還在她面前發著小小的脾氣,女人的愛嬌。每個人的希望都寄託在她的身上。

像這樣的情形在剛開始,也許可以給人一些興奮和安慰,可是日子長了,天天是這樣,而且她們並不聽她的話。她們好象很怕生病,卻不愛干凈,常常使用沒有消毒過的紙,不讓看護洗濯,生產還不到三天就悄悄爬起來自己去上廁所,甚至她們還很頑固。

實際她們都是做了母親的人,卻要別人把她們當著小孩子看待,每天重復著那些叮嚀的話,有時也得假裝生氣,但結果房子里仍舊很臟,做勤務工作的看護沒有受過教育,什麼東西都塞在屋角里。洗衣員幾天不來,院子里四處都看得見有用過的棉花和紗布,養育著幾個不死的蒼蠅。

她沒辦法,只好帶上口罩,用毛巾纏著頭,拿一把大掃帚去掃院子。一些病員,老百姓,連看護在內都圍著看她。不一會,她們又把院子弄成原來的樣子了。

誰也不會感覺的有什麼抱歉。 除了這位張醫生的老婆之外,還有一位不知是哪個機關的總務處長的老婆也在這里。她們都是產科室的看護,她們一共學了三個月看護知識,可以認幾十個字,記得十幾個中國葯名。

她們對看護工作既沒有興趣,也沒有認識。可是她們不能不工作。新的恐惶在壓迫著。從外面來了一批又一批的女學生,離婚的案件經常被提出。自然這裡面也不缺少真正的覺悟,願意刻苦一點,向著獨立做人的方向走。

一到下午,她就要變得愉快些,這是說當沒有產婦臨產而比較空閑的時候。她去參加一些會議,提出她在頭天夜晚草擬的一些意見書。她有足夠的熱情,和很少的世故。她陳述著,辯論著,傾吐著她成天所見到的一些不合理的事,她不懂得觀察別人的顏色,把很多人不敢講的,不願講的都講出來了。

她得到過一些擁護,常常有些醫生,有些看護來看她,找她談話,尤其是病員,病員們也聽說了她常常為了他們的生活管理,和醫療的改善與很多人沖突,他們都很同情她,但她已經成為醫院里小小的怪人,被大多數人用異樣的眼睛在看著是不成問題了的。

其實她的意見已被大家承認是很好的,也決不是完全行不通,不過太新奇了;對於已成為慣例的生活中就太顯的不平凡。但做為反對她的主要理由便是沒有人力和物力。 而她呢,她不管,只要有人一走進產利室,她便會指點著:「你看,傢具是這樣的壞。

這根唯一的注射針已經彎了。而醫生和院長都說要學著使用彎針,橡皮手套破了不講它,不容易補,可是多用兩三斤炭是不可以的。這房子這樣冷,如何適合於產婦和落生嬰兒……」她帶著人去巡視病房,好讓人知道沒有受過教育的看護是不行的。

她形容這些病員的生活,簡直是受罪。她替她們要清潔的被襖,暖和的住室,滋補的營養,有次序的生活。她替他們要圖畫、書報,耍有不拘形式的座談會,和小型的娛樂晚會……… 聽的人都很有興趣的聽她講述,然而除了笑一笑以外再沒什麼有用處的東西。

然而也決不是毫無支持,她有了兩個朋友。她和黎涯是在很融洽的第一次的接談中便結下了堅固的友誼。這位在外科室做助手的同屬於南方的姑娘,顯得比她結實、單純、老練。她們兩人談過去,現在,將來,尤其是將來。她們織著同樣的美麗的幻想。

她們評鑒著在醫院的一切人。她們奇怪為什麼有那末多的想法都會一樣,她們也不去思索,便又談下去了。 除了黎涯之外,還有一位常常寫點短篇小說或短劇的外科醫生鄭鵬。他在手術室里是位最沉默的醫生。

他不準誰多動一動。有著一副令人可怕的嚴肅面孔,他吝嗇到連兩三個宇一句的話也不說,總是用手代替說話。可是談起閑天來便漫無止境了,而且是很長於描繪的。

每當她在工作的疲勞之後,或者當感覺到在某些事上,在某些環境里受著一些無名的壓迫的時候,總不免有些說不出的抑鬱,可是只要這兩位朋友一來,她可以任情的在他們面前抒發,她可以稍稍把話說的尖刻一點,過分一點,她不會擔心他們不了解她,歪曲她,指摘她,悄悄去告發她。

她的煩惱便消失了,而且他們計劃著,想著如何把環境弄好,把工作做的更實際些。兩個朋友都說了她:說她太熱情,說熱情沒有通過理智便沒有價值。 她們也談醫院里發生的一些小新聞,譬如林莎到底會愛誰呢?是院長,還是外科主任,還是另外的什麼人。

她們都討厭醫院里關於這新聞太多或太壞的傳說,簡直有故意破壞院長威信的嫌疑,她們常常為院長和林莎辯護,然而在心府里,三個人同樣討厭著那善於周旋的女人,而對院長也毫不能引起尊敬。尤其在陸萍,幾乎對林莎有著不可解釋的提防。

醫院里還傳播著指導員老婆打了張芳子耳光的事。老婆到衛生部去告狀,所以張芳子便被調到兵站上的醫務所去了。而且大家猜測著她在那裡也住不長。她會重復著這些事件。

醫院里大家都很忙,成天嚷著技術上的學習,常常開會,可是為什麼大家又很閑呢,互相傳播著誰又和誰在談戀愛了,誰是黨員,誰不是,為什麼不是呢,有問題,那就有嫌疑!

現在也有人在說陸萍的閑話了,已經不是關於那些建議的事,她對於醫院的制度,設施,談得很多,起先還有人說她放大炮,說她熱心,說她愛出風頭,慢慢也成了老生常談,不人為人所注意。縱使她的話還有反響,也不能成為不可饒赦,不足以引起誹謗。

可是現在為了什麼呢,她竟常常被別人在背後指點著,甚至躺在床上的病人,也聽到一些風聲,暗暗的用研究的眼光來望她。 但敏感的陸萍卻一點也沒有得到暗示,她仍在興致很濃厚的去照顧著那些產婦,那些嬰兒,為著她們一點點的須索,去同管理員,總務處,秘書長,甚至院長去爭執。在寒風里,束緊了一件短棉衣,從這個山頭跑到那個山頭,臉都凍腫了。

腳後跟常常裂口。她從沒有埋怨過。尤其是夜晚。有大半數的夜晚她得不到整晚的睡眠,有時老早就有一個產婦等著在夜晚生,有時半夜被人叫醒,那兩位看護的膽子很小,黑夜裡不敢一人走路,她只好就在那可以凍死人的深夜裡到廚房去打水。

接產室雖然燒了一盆炭火,而套在橡皮手套的手,常常冰得發僵,她心裡又急,又不敢露出來,只要不是難產,她就一個人做了,因為主任醫生住得很遠,她不願意在這樣的寒夜裡去驚醒他。 她不特是對她本身的工作,仍然抱著服務的熱忱,而且她很願意得到更多的經驗在其它的技術上,所以她只要逢到鄭鵬施行手術的時候,恰巧她又沒有工作,她便一定去見習。

她以為外科在戰爭時期是最需要的了。假如她萬不得已一定要做醫務工作的時候,做一個外科醫生比做產婆好得多,那末她可以到前方去,到槍林彈雨里奔波忙碌,她總是愛飛。總不滿於現狀。最近聽說鄭鵬有個大開刀,她正准備著如何可以使自己不失去這一個機會。

記掛著頭天晚上黎涯送來的消息,等不到天亮就醒了。也因為五更天特別冷,被子薄,常常會冷醒的。一醒就不能再睡著。窗戶紙透過一層薄光,把窯洞里的物件都照得很清楚。她用羨慕的眼光去看對面床上的張醫生的老婆。

她總象一個在白天玩的太疲倦了的孩子似的那末整夜噴著平勻的呼吸,她也同她一樣有著最年輕的年齡,她工作得相當累,可是只有一覺好睡,她記得從前睡也會醒,卻醒的迷迷糊糊,翻過身,擋不著瞌睡的一下就又睡著了。

然而睡不著,也很好,她便凝視著淡白的窗紙而去想起許多事,許多毫不重要的事,平日投有時間想這些,而想起這些事的時候,卻是一種如何的享受啊!她想著南方的長著綠草的原野,想著那些溪流,村落,各種不知名的大樹。

想著家裡的庭院,想著母親和弟弟妹妹,家裡屋頂上的炊煙還有么?屋還有么?人到何處去了?想著幼小時的伴侶,那些年輕人跑出來沒有呢?聽說有些人是到了游擊隊……她夢想到有一天她到那地方,她呼吸著那帶著野花,草木氣息的空氣,她被故鄉的老人們擁抱著,她總希望還能看見母親。

她離家快三年了,她剛強了許多,但在什麼秘密的地方,卻仍需要母親的愛撫啊!…… 窗戶外無聲的飄著雪片,把昨天掃開的路又蓋上了。催明的雄雞,遠近的啼著,一陣陣的號音的練習,隱隱約約傳來。

於是她使又想著一個問題:「手術室不裝煤爐如何成呢?」她煩惱著院長了,他只懂得要艱苦艱苦,卻不懂醫治護理工作的必需有的最低的條件。她又恨外科主任,為什麼她不固執著一定要裝煤爐,而且鄭鵬也應該說話,這是他們的責任,一次兩次要不到,再要下呀!她覺得非常的不安寧,於是她爬了起來,她輕輕的生火,點燃燈,寫著懇求的信去給院長。

她給黎涯也寫了一個條子,叫她去做鼓動工作,而她上午是不能離開產科病室的。她把這一切做完後,天便大亮了,她得緊張起來,她希望今天下午不會有臨產的婦人,她帶著歡喜的希企要去看開刀啊! 黎涯沒有來,也沒有回信。

她忙著准備下午手術室里所需要的一切。假如臨時缺少了一件東西,而影響到病人生命時,則這責任應該由她一個人負擔。所以她得整理全個屋子,把一切都消毒過,都依次序的放著,以便動用時的方便。

她又分配了兩個看護的工作,叮嚀著她們應該注意的地方,她是一點也不敢懈怠的。 鄭鵬也來檢查了一次。 「陸萍的信你看看好么?」黎涯把早晨收到的紙條給他。「我想無論如何在今天是不可能。也來不及。

她要求再去學習白事被准許了。她離開醫院的時候,還沒有開始化冰,然而風刮在壓上已不刺人。她真真地用迎接春天的心情離開這里。

雖說黎涯幣鄭鵬都使她留戀,她卻只把那個沒有雙腳的人的談話轉贈給他們新的生活雖要開始,然而還有新的荊棘。人是要經過千錘芒煉而不消溶才能真真有用。人是在艱苦中成長。

(6)軍中少婦短篇小說擴展閱讀:

丁玲的《在醫院中》,陸萍的遭遇表徵著作為新政權雛形與象徵的解放區,法律、條文上的性別平等並未深入社會機制和婦女的思想意識與日常生活,女性整體上依然處於精神匱乏、價值缺失和無法獲得類的存在的生存狀態。

陸萍的悲劇揭示了將女性解放等同或捆綁於民族國家解放的狹隘和困境,將民族國家解放後婦女解放之路將走向何處的問題揭示了出來。

啟示新的歷史背景下,女性解放應在主體精神和社會文化價值的維度確立女性的主體存在,發展女性獨立的個性和豐富的人性,實現女性自由、自覺的類本質。而反觀現實,這也正是文本對當下女性解放的借鑒意義。

⑦ 求一篇短篇小說(不帶言情),高中水平~~文筆好一點的,謝謝

山在夕陽里,草庵在山中,他在草庵中,日日,讀佛經,敲木魚。木魚聲在青山綠水間,在雲霧深處響起,空曠而悠遠。有時,閑下來,他也會援筆為文,吟詩作對。
二十歲,他已成了一個詩書經文無所不曉的和尚。
他的師父,那位著名的聖僧閉關的日子,草庵前來了一隊人馬,一個少婦下車,走進草庵。整個草庵中,頓時一片鳥語花香起來。
他抬眼瞥了一下,忙低下頭,又誦起佛經,敲起木魚。
少婦坐下,就坐在他的面前,一雙剪水瞳仁在他充滿書卷氣的臉上拂過,然後「咯」地笑一聲,站起來,道:「小師父,你的心亂了。」
他搖頭,誦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小僧心靜如水。」
「你木魚敲錯了。」那聲音如玉磬之聲,清脆悅耳。
他忙睜開眼,紅了臉,原來自己每一下敲擊的都不是木魚,而是敲在地上,「梆梆」的響。
少婦「咯咯咯」地一串長笑,扔下一句話;「小和尚五心不凈,色心未空吶。」說完,走了。但那個「吶」字卻波折起伏,如一根五彩絲線,柔柔的,韌韌的,牽系著他的心。
他擦了一把汗,悵然若失。
他以為從此再也見不到那少婦了。誰知,第二天,少婦又來到了草庵,一雙妙目望著他。他仍閉眼,心中,亦喜亦憂,誦著佛經。
少婦拿出一個木匣,打開,一套茶具,還有一壺茶,斟一杯茶,遞到他唇前,道:「小師父口渴了,喝了吧。」
他搖頭,不喝。
「小師父為什麼不喝這茶?是怕我嗎?」少婦問。
他點頭,仍閉著眼。
「小師父是愛我吧?」少婦說。他耳邊,如雷響過,忙搖頭否認。
「沒有愛又何從怕?」少婦的話如風,吹入他心中。無奈,為了表示自己心地澄澈,他張開唇,一口咂下茶水。少婦微笑著,又一次端坐在他面前。
茶水流入肚中,煮沸了他的血液,和他的慾望。他汗水淋漓,渾身發熱,睜開眼。她微笑著望著他,薄衫輕解,嫩如荔枝。
庵內,只有他兩人。
一對二十左右的男女放肆起來。此時,佛已遠去,清規戒律遠去,俗世約束已遠去。
以後,經常的,少婦會來,為了表達真情,留下一個金寶神枕。面對這個黃緞金絲鑲金嵌玉的枕頭,他目瞪口呆。
她笑了笑,告訴他,自己是一個公主。
她又告訴他,自己的父皇,並非自己的親生父親;自己親生父親由於叛亂被殺,自己母親被當今皇帝收入後宮,當時,已懷身孕,進宮數月後生下她。
也就是說,她是她父皇仇人之女,她要報仇,殺死當今皇帝,另立新主。
他呆了,勸她,當今皇帝仁德,愛民如子,你不能以一己之仇,讓天下大亂,使得百姓又一次遭受戰亂之苦。
她不笑了,眼睛充滿仇恨,道,我只管報仇,其餘不管。
他長聲嘆息,無奈搖頭,問,你告訴我這些干什麼?
她笑了,偎在他懷中,告訴他,你師父是一代聖僧,佛法高妙。當今聖上經常來這兒談經。幾天之後,聽說他又要來到草庵,拜望你師父,到時,你在旁邊,只需一刀,一切都會成功。
「不,」他跳起來,「這樣,不但再次引起天下大亂,也會殃及我師父的。」
她眼睛冷了一下,站起來,走了。臨走,扔下一句話:「你會的。不然,我會讓你身敗名裂。」
他獃獃的,木頭一般。
晚上,睡下,怎麼也睡不著。朦朧中,屋內有輕微的響動,可細聽,又沒有了。他沉沉睡去,一人閃出,是賊。可在草庵中,什麼也沒有,只是被面上,一隻金寶神枕,做工精美,鑲金嵌玉,看樣子價格不菲。
小偷一把抓了金寶神枕,跑了。
第二天,有人匿名向御史衙門舉報了小偷。在小偷那兒,公差搜出神枕,審問來路,延及到他。此物斷非民間所有,主審官員商量,果然,一問之下,他承認是公主送的。
他和公主的私情暴露。
皇帝大氣,復大怒,下令以後公主不許進宮;他,則被判腰斬。
行刑那天,他師父,那位著名聖僧正趕上出關,急了,為了弟子,去求聖上:這位弟子殺不得,他以後修為定會超過老衲。
皇帝搖頭,一言不發。
聖上,他文筆好,是我譯經的好助手。聖僧仍祈求。
皇帝仍搖頭,不發一言。
聖僧無奈,長嘆一聲,拄著錫杖去了刑場。
他已被行刑,沒有死,卻處於彌留狀況,極度痛苦中緊緊抓住師父的手。
「傻啊,孩子。那東西,怎不藏好啊?」老師父又惋惜,又心疼道,以一個世俗的老人埋怨道。
「我故意的。那小偷也——是我舉報的。」他說,臉上肌肉扭曲。
「為什麼?」老師父驚訝地問。
「為了——天下——蒼生——」他喃喃道。
最後時刻,他請求師父誦一段經文送他上路。
老師父盤腿坐下,將他的頭靠在自己腿邊,輕輕誦起經來。誦經聲中,他慢慢閉上眼,走向了遠方的天邊。天邊,是一片大光明世界,有誦經聲,有蓮花寶座,有佛祖,有師父,還有她。
他死了,臉上沒痛苦,掛著一縷微笑。

⑧ 短篇小說:男上尉和女少校

短篇小說:

男上尉和女少校

    鳳之翔  文

        窗外一陣摩托車聲,把柳軍猛地一下給驚醒了.他睜開眼睛,先看了看身旁,葉萍萍半裸著身子趴在那兒,一條豐滿光滑的大腿壓在他的身上,半個臉埋在被窩里,呼吸十分悠揚勻稱,沉甸甸的乳房隨著呼吸極有節奏地一起一伏.她人很美,睡相也蠻漂亮.難怪旅里那一幫弟兄們常在一起砸他的洋炮,說他憨人有憨福,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在家裡,而且還是個少校呢.

        在柳軍看來,什麼花不花玉不玉的,進了被窩還不都是一個樣兒!少校又咋哪?還能與其他女人有不同的滋味?想起昨天晚上她那個兇狠勁兒,柳軍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真想趁機在她渾圓誘人的屁股上捶一重拳。然而,葉萍萍渾身散發出的少婦特有的體香又使他握著的拳頭極不自然的松開了,一股異樣的黎明極易產生的強烈的沖動涌遍全身。但他沒有驚動她,只是用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龐,又拉起被角,蓋在了她裸露的身體上。

        葉萍萍不知做得什麼美夢,極動情地哼了幾聲,嘴角微微動著,翻了一個身,又悄無聲息的睡去了。覺沉,是少婦們共有的特點吧。柳軍又轉過臉來看看這邊,不由笑了。三歲多的女兒媛媛睡覺很不老實,早就南北顛倒了,渾身一絲不掛,小被子已蹬到地下,枕頭竟墊在她的腰部,整個身體呈「凸」字型。

「寶貝,這樣睡覺可不舒服啊。」

        柳軍輕聲念叨著,給女兒重新安頓好,又回身躺進被窩里,皺起了眉頭。

        昨天晚上,為了女兒入托的事,上尉助理員柳軍和自己的少校妻子、通信助工葉萍萍美美的幹了一仗。

        本來,如果他倆的單位哪怕有一個小一點的幼兒園也就不會出什麼問題了。偏偏他的單位建幼兒園的報告五年中上報了十次,卻連一點迴音也沒有;而他的單位又在幾十公里之外的遠郊縣。這也不要緊,如果媛媛的化驗單子不出錯,也不至於弄到為了孩子入托的事而影響事業心極強的男上尉的工作。偏偏市婦幼保健站把媛媛的化驗單子給弄錯了。請了兩個上午的假,排了兩次長隊,好不容易才抽了血,填了卡,結果出來後卻使他們目瞪口呆:化驗單子上明白無誤地寫著孩子患了乙型肝炎!

        這對於已被生活和工作中的無數煩惱弄得焦頭爛額的男上尉和女少校來說,無異於晴空一聲霹靂!上不了幼兒園事小,女兒的健康事大。趕緊投名醫,求專家,做復檢,結果卻出乎意料:一切正常。哪究竟是什麼地方不正常了?男上尉本來就是個遇事愛較真的人,何況是自己的女兒?馬上找到婦幼保健站,一查便水落石出。原來是保健站工作疏忽,張冠李戴了。那個身體極胖個子矮小圓如肉球的女站長很不耐煩的對男上尉和女少校說:「工作中的差錯是難免的嘛,你們說是不是?我們黨的原則一貫是有錯必糾嗎,改了就是好同志。我們還是很負責任的。這不,馬上就給你們更正過來了嘛。」

      「現在怎麼都這樣?錯事她們做了,好話也叫她給說盡了!」

      男上尉嘴裡嘟啷著。他礙於面子,還在陪著笑,女少校卻沒那麼好的耐心,早已拉著孩子飛出院門。她直想吐!

      等柳軍領著孩子拿著單子來到軍區機關幼兒園的時候,一切都晚了。園長是位五十多歲的男同志,他把入托表、體檢表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說:「本來你們這些基層幹部的孩子是不能入我們幼兒園的,只是雷處長打了電話,我們才給了你這個面子。可是床位空了好多天,也不見你來,只好讓給別人了。」

柳軍趕緊遞上一根煙道:「老園長,你再給想想辦法吧,全托沒有,日托也行啊!」

園長把手一攤,做出了無可奈何、想要送客的樣子。男上尉見再說也無濟於事,便退了出來……

「媛媛是我的心,是我的情,是我的愛,是我們的一切!」

女少校經常這樣做夢似的念叨著。

可是,孩子上不了幼兒園,別說受教育,就連他們每天的工作、生活,都難以運轉了。晚飯照例是男上尉掌勺。葉萍萍照例是六點一刻進家門。一進門,便詢問起下午辦理媛媛入托的情況來

還沒聽完匯報,女少校就尖著嗓子吼道:「都是你都是你!要是早托個人隨便填個化驗單,把媛媛送進軍區幼兒園,就不會有這擋子事了。哼,全世界就你認真!我還沒聽說過誰為了娃娃入托去醫院搞體檢的。真是個窩囊廢!」

大凡世上的男人,最反感別人罵自己的就是這句話了。試想,一個窩窩囊囊的男人還能在自己的老婆跟前挺起腰桿子來么?更何況這句話本來就有責罵男人「那方面」無能的含義。

柳軍當時火就不打一處來:「你說什麼?我是窩囊廢?你行!你行怎麼叫人家清編給清掉了?你行怎麼叫人家給發配到青海去了?你行怎麼找領導談了四五次都談不通?還說我窩囊,也不尿泡尿照照你自己!」

葉萍萍氣得一拳打在他的肩上說:「柳軍你這個該死的,你還真來勁了啊?」她斜了他一眼說:「那咱就擺一擺看誰行誰不行。」她一邊揀米,一邊對正在坐油的柳軍說,「你入伍都快十五年了,至今才是個洋肉串,還有什麼資格跟我這個專業技術少校比?」

葉萍萍說完這句話,露出一臉的嘲笑和得意,性感的嘴角向上一翹,很有些挑釁的味兒。

柳軍像是叫什麼噎住了似的,一言不發,埋頭幹活。停了好一會兒,他才說:「論軍銜,本人是比你低;論職務,本人也不比你高;論對家裡的貢獻嗎,本人更不比你大。可這能怪我嗎?只能怪我父親沒能參加抗日戰爭卻給地主扛了長工;只能怪他老人家沒當上司令員只當了個飼養員;只能怪我沒找一個高級幹部做岳丈!再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沒本事了。如果不是這樣,說不定我也會步步高升的,而決不會像現在這樣還只是一個羊肉串!」

說到這,他偷看了女少校一眼,見葉萍萍已被他的話語所打動,便輕聲對她說:「少校同志,本人還有一件事沒來得及向你報告哩。」

女少校警惕起來。結婚五年來,他摸遍了她身上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而她呢 ,也摸透了他的脾氣性格。只要上尉同志說話時謙虛中帶有檢討的意味,準是他在街上買錯了東西或者又在單位里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說吧,啥事?別吞吞吐吐的。」她催促著。

柳軍很難為情的開了口,還不停的搓著手,「這次我回來,除了辦媛媛入托的事以外,還有一件頂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啥事?」

「我准備明年轉業。」

「什麼?」

女少校像是叫蠍子蜇了似的跳將起來:「你要轉業?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定了?這個家你還要不要了?」

面對女少校連珠炮般的質問,男上尉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我的姑奶奶,饒了我吧。這不是我的主意。你也不想一想,我工作幹得好好的,幹嘛要轉業?是旅里邊轉業摸底時摸上的。幹部科的李科長不是我老鄉嗎?他悄悄對我說,按照新編制,我們運輸科不是超編了嗎,上邊要求明年必須轉業一個,那兩個都是能耐小職務高後台硬的人,誰又能動得了他們?只有我一無後台二無靠山,兵齡長,進步慢,又接近最高服役年齡,正好拿我開刀。」

「你是大學生,又是技術骨幹,他們怎麼能讓你轉業?」女少校還有點想不通。

「嗨,這你就錯了。」柳軍搖著頭說,「這年頭誰還管這個?骨幹?骨幹頂屁用!你難道沒聽人家說嗎?現如今『關系是金子,鈔票是銀子,考核是樣子,工作是傻子』。咱們既沒有能擺到桌面上來的關系,又沒給領導辦過什麼象樣的事,你說,人家憑什麼留咱?」

一席話,說得葉萍萍長時間沉默不語。直到脫衣上床,她的嘴仍然噘得老高,臉拉得很長,都進被窩了,還是陰雲密布。柳軍本想用胳膊攬住她哄一哄,卻被一把打掉了,一轉身,只給了他一個光滑的脊背和肥肥的屁股。柳軍覺得下身不由得硬了一下。再哄,她竟用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柳軍掃興極了,只好鑽到被窩,獨自生著悶氣。然而,葉萍萍身上散發出的那一陣陣只有成熟少婦身上才有的異樣的氣味兒使得他飢渴難耐,遲遲不能入睡。

正是八九月天氣,屋子裡仍很燥熱,已經睡熟了的葉萍萍竟蹬掉了蓋在她身上的薄棉被,使她的只穿著背心和褲衩的身體暴露無遺。望著她那高聳的晃悠悠的乳房和充滿女性曲線美的身體,柳軍的心裡滿了無限的愛意和遐想。他猛然記起一件事來:

前天上午,通信總站一個熟人來找他批點車材,他順便問了葉萍萍被編余的事。人家告訴他,據內部人士透露,葉萍萍被清編,而且一下子清到青海去,並非工作幹得不好,業務技術不過硬,「而是另有原因。」那人詭秘的說。

「另有原因?什麼原因?」柳軍緊張的問。

「聽說呀,」那人往他跟前湊了湊小聲說,「聽說是這么回事。今年初部里來人檢查工作,站里照例舉辦舞會,由政治處主任親自挑選了十多名姿色出眾的女舞伴。當然少不了你們葉萍萍。不知你知道不,你們小葉可是我們公認的站花哩!可一曲沒跳完,葉萍萍就抹著眼淚急匆匆的退出了舞池,站領導怎麼留也留不住,當時就揚長而去,把部長一個人晾在那裡了。據說那位部長為此大發雷霆,當場就把已經答應撥給站里的二十萬元收了回去,並連夜搬到地方賓館去住了。你想想,站里的頭頭們能輕饒了她嗎?」

柳軍陷入了沉思。但是,有一件事必須馬上問一下:「那麼,你們知不知道,那天跳舞時,小葉為什麼哭著離開呢?」

「小葉沒對你說起過?」

「沒有,她壓根就沒對我講過跳舞這檔子事!」

「那我就告訴你吧。不過,你聽了可別上火。」

那人壓低聲音說:「聽人講,那位部長來頭不小,愛好興趣也挺多,特能喝,特愛跳舞,搞那種事嗎,更是他的『業余愛好。』聽說他早就盯上小葉了,在跳舞時不但手腳不老實,把小葉樓得緊緊的,還利用轉花子的機會趁著酒勁美美的親了小葉一口哩。」

柳軍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很不高興的問道:「胡說 !你你又沒去跳舞,你怎麼知道的?」

「我們打字室的女兵胡麗娜那天也陪一個領導跳舞,她說是她親眼看見的……」

柳軍氣得一拳砸在卓子上,粗聲罵道:「這個王八蛋!」

那人見他生氣了,竟不以為然的勸他說,「其實你們小葉也真是太小題大做了。孩子都有了,那種事,逢場作戲么,何必認真呢?不就被部長親了一口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別人想叫人家親人家還不親呢!你就全當叫蚊子叮了臭蟲咬了不就行了?有的人不就是『旱路不通走水路,』全靠老婆陞官發財么?那些人,誰得罪得起?別說你我,就是再大點的官恐怕都不敢!老弟,我勸你還是消消氣吧。」

氣得柳軍七竅生煙,破口大罵,當時就把那人趕出了辦公室……

葉萍萍仍在夢中,伸著手不知要抓什麼東西,卻抓住了柳軍的一隻耳朵,很痛,才使柳軍的思緒回到了屋子,回到了現實。孩子入不了托,老婆可能被清編去青海,自己明年又極有可能轉業,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柳軍感到自己彷彿被許多無形的繩索縛住吊在半空中,上不著天,下不挨地,兩只懸空的腳胡亂動著,卻不知該踏向哪裡,而哪裡又有他落腳的地方。

他倆手托在腦後,躺在暖哄哄的被窩里,一動不動,長吁短嘆。

窗外,太陽光已經很強,人們的說話聲、鳥兒的鳴叫聲、汽車的發動聲、摩托車刺耳的「突突」聲,匯成了一支熱鬧的黎明交響曲,徹底把夢游似的柳軍拖回了現實當中。

「究竟怎麼辦才好呢?」他又嘆了一口氣。

女少校終於睡醒了。她先是張大嘴巴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隨即又張開兩支白皙嬌嫩的長胳臂,很舒服的身了個懶腰。聽見柳軍還在那兒嘆氣,便教訓他:「行啦行啦。干嗎這么勞神?小心熬壞了身體。能幹就干,不能幹就轉。一個大活人還能在一棵樹上弔死不成!」

柳軍捏了一下她保養得極好的極富彈性的臉龐,半笑半怒的說:「我何嘗不是這樣想呢?可是說說容易做起來難呀。就說轉業吧。 我往哪兒轉?去了干什麼?現在地方上的事情也無非是這樣:一靠金錢,二靠關系。金錢我們沒有,關系我們有嗎?難啊!」他一下子撲上去重重的壓在她那散發著香味的誘人的身體之上,瘋狂的吻著、摸著、動作著……幾滴傷心的淚水滴在葉萍萍的脖子上、臉上,滴在她細膩光滑豐滿的胸脯上,滴在她的心裡。她吃驚的睜開因動情而微閉的眼睛,捧起他那張因連日憂愁勞累逐漸消瘦的臉龐,充滿柔情的對他說,「你真的愁的不行了嗎?」

「真的。」

「不要發愁。」她一翻身,又壓在他的身體上,重重的親了一下他的臉,柔聲說道,「你說的那些都對,又都不對。」她把泛著潮紅的臉緊貼在他那熱而結實的胸脯上,「我們是一沒金錢二沒關系,」她把「是」字的音拖得又長又重,「但是,我們誠實勤奮呀,我們有腦有手有知識啊。好賴我們還是軍隊幹部,總會給我們一碗飯吃吧。將來國家發展了,我們的出路會好起來的。你說對不對?再說,我們有一樣最寶貴的東西,難道你忘了?這可是當今社會上許多人都缺少的。」

「你指的什麼?」柳軍一臉迷茫。

「愛情。」她明媚如春的眸子里閃過一縷無比幸福快樂的光彩,「只要我們真心相愛,就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

「對。你說的對極了!」

柳軍忘情的摟緊了她,又猛地一翻身,把她壓在了自己身子底下。動作太重,把床弄響了。

「你又在欺負媽媽!」

兩人回頭看時,女兒媛媛早已光著屁股站在她的小床上。一隻胖乎乎的小手指著柳軍,怒目而視。

葉萍萍趕緊將女兒抱過來,一邊穿衣一邊說:「我的好寶貝,以後可不能光著很子在外面站著呀,這樣會感冒的。感冒了可要到醫院去打針呢。」

媛媛很懂事的點點頭。又問:「媽媽,爸爸老是這樣欺負你你怎麼不打他呀?是不是你喜歡爸爸這樣欺負你?」

葉萍萍的臉上騰起一絲紅雲,責怪道:「小孩子家不要管大人的事。」回頭對正在洗臉的柳軍說,「喂,上尉同志,今天的活動是怎麼安排的?」

柳軍給她一個滿是肥皂沫的花臉說:「這樣吧,我帶著媛媛再去碰碰運氣。你哪,再到總站去一下,找你們主任和政委再把咱們的實際情況反映反映。如果一定要清理你,就給他們說把你安排在離城裡近一點的地方也行。青海咱們實在是去不成,也是堅決不去的!記住了啊?」

正在梳妝只顧在臉上塗抹的葉萍萍聽到他的話,很認真地點點頭。看著鏡子里那張漂亮的臉蛋和水汪汪的眼睛,她滿意地笑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柳軍一個戰友的母親在省保育院當院長,答應給他幫忙。當他拿著戰友寫的條子找到院長的時候,那位滿頭銀發和藹可親的老幼教工作者連聲說:「來吧,叫孩子來吧。現在就去辦手續。」

辦完一切手續後時已中午,肚子餓得咕咕叫。柳軍只好帶著媛媛去吃牛肉拉麵,這是這座城市獨有的一種名揚全國頗具特色的地方吃食。飯店本來就不大,人又多,座位十分緊張,人們只好蹲的蹲站的站,好不難受。柳軍實在餓極累極,趕緊買了票,安排媛媛在一個快要吃完的中年人身後站定,囑咐她一旦人家吃完,就將凳子佔住,「要不然,」他又一遍叮嚀道,「咱們就得站在大街上吃飯了。」

「媛媛知道。」女兒眨巴著眼睛說。

後來還是沒占上位子。柳軍只好蹲在地上,先給女兒喂。旁邊有個老太太,見他帶著孩子吃飯很難受,就要把凳子讓給他,柳軍推辭了,並沖老太太笑了一下。這一笑卻引來了老太太的一席話,「你們這些當兵的呀,也真是的,難道不知道在外邊吃飯容易得傳染病嗎?你們不心疼自己,也不心疼孩子嗎?」

柳軍除了一個勁的點頭之外,什麼話也沒有說。他又能說些什麼呢 ?

當喧囂飛揚了一天的浮塵在夜幕降臨時紛紛落到地面的時候,在外奔波了一天的柳軍也疲憊不堪地回到了他那個小窩,就如塵土落到地面一樣悄無聲息。孩子早已在他自行車後邊的座架上睡著了,小腦袋跟著自行車的顛簸來回搖晃,一幅委屈可憐的樣子。「什麼時候我們也能像外國人一樣有自己的小汽車開開,那小孩子就不會受這份洋罪了。」他想。

葉萍萍早就在狹小擁擠的家裡等著他們了。飯菜已經上桌,鍋里的冬瓜湯還冒著熱氣。女少校一臉的興奮和愉快,紅色的套裙把她本來就十分好看的身材襯托得更加楚楚動人。

柳軍一進門,鼻子嗅嗅,眼睛瞅瞅,一臉的驚喜:「嚯,今兒個太陽還真是從西邊出來了!」

「去你的。」

葉萍萍還想撒個嬌,卻看見車子後邊已經睡熟了的女兒,心疼得趕忙跑過去抱起來,一連親了好幾下,又罵柳軍道:「你真是個沒心肝的,把孩子弄病了我可跟你沒完!我的可憐的小心肝呀。」

等吃完晚飯,一切收拾停當,柳軍便把多虧戰友的母親幫忙,媛媛才入了全托的事給葉萍萍匯報了一遍,隨後又眉飛色舞的說,「你猜我今天碰到誰了?」

「碰見誰了?」

「高奇!」柳軍故意把字咬得很重。見女少校仍然張著嘴瞪著眼,又說,「就是我那個外號叫『四隻眼』家在齊齊哈爾的同班同學嘛。」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他,」女少校終於想了起來,「他不是前幾年轉業了嗎?」

「不錯,他是在四五年前轉業了,走的時候才是個正連職。可人家如今是省連通科技發展有限責任公司的副總經理,硬梆梆的副縣級,坐的是奧的!你猜人家工資是多少?說出來嚇死你:年薪十五萬!他聽了我的情況後對我說:『叫走就走吧。部隊又不養老,年齡越大越麻煩。你看那些師干團干,還不如我們。轉業後像個降價商品似的叫人家踢過來踢過去的,多寒磣人哪。就說咱老政委,多好的人哪。四十多歲,正是幹事的時候。說不要就不要了,地方上又沒啥關系,到現在工作還沒落實好。用他自己的話說是死起來太早,干起來太老,除了老婆孩子,給誰誰都不想要。真是活受罪啊。我現在才發現如果幹不上去,軍裝是脫得越早越好。當然,我可不是挖牆腳。』他告訴我說他們新近成立了一個計算機中心,正好缺個懂行的。他知道我在這方面有專長,叫我去他那兒。並說地方上的事他全包了,工資待遇只會比部隊好,絕對不會比部隊差。我想了一下,把咱們的想法再給領導們反映反映,如果能留下繼續干那是再好不過了,畢竟咱對部隊還是有感情的。如果實在留不下,我就向後轉吧,。你說哩?」

葉萍萍自打結婚以來還是第一次這么認真的一字不拉的聽完了柳軍的講述,就如一個信徒聆聽教義那般虔誠。柳軍的一席話,把她帶進一個陌生的五彩斑斕的世界。她的思緒正沿著這條線向前延伸,延伸,擔心多於憧憬。直到柳軍搖著她「問你話哩」,她才回過神來說,「好吧,也只能這樣了。不過,」她得意地對他說,「我可確實有好消息告訴你哩。」

柳軍搖了搖頭,露出不大相信的神情。

「我不走了。」葉萍萍興奮地說,「今天我去找我們主任和政委,他們卻告訴我說總站黨委已經決定把我留下了,繼續回技術處干我的老本行。」

「肯定有原因吧?」柳軍狐疑的問。

「我當時還不是和你一樣不明就裡?」女少校依然那麼神采飛揚,「後來呀,我到機關一打聽,你猜怎麼著?原來部里那位部長被人告了。說他不但生活作風不檢點,更有嚴重的經濟問題。上邊派人一查,件件是實,他就到了台啦!」

「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哩。」

柳軍興奮異常。他一把將葉萍萍拉過來,緊緊地摟在自己的懷里說,「這幾年真是委屈你了。」他捧著她那張俊俏的臉頰端詳起來,只看得女少校紅暈泛起,春潮湧動,嗔怪道:「又不是不認識,興這么死看?」

「我發現你今天比任何時候都美麗動人。」

「我會永遠這樣美嗎?」她充滿希翼的問。

「會的。你會的。」他滿懷信心地說:「只要生活永遠美麗。」

夜色深沉,星星眨著多情的眼睛。他們已經躺在柔軟舒適的席夢思床上了,一床又薄又輕的被子裹住了他們。然而,那兩顆滾燙的心,那兩條激情奔涌的河流,那慾望四溢的火熱的肉體,那永恆不變的快樂和他們對未來的無限憧憬,又是什麼東西能裹得住的呢?

燈早已熄了,窗外天空中的星星依稀可見。如痴如醉的彈奏完了一曲愛的樂章之後,他們都有點累。他們並排躺著,互相能聽見對方的呼吸,勻稱悠然;能看見對方沒合上的眸子,一眨一眨。柳軍突然問道:「你說,你明天就回技術處上班去了?」

「對呀。」葉萍萍偎依在他溫暖的胸前輕聲說道。

「哪我呢?」柳軍有點失落的說,「我明天干什麼?明天會怎麼樣呢?」

「放心睡吧。明天會好的。」一陣睡意襲來,葉萍萍打了一個呵欠。

柳軍沒有答話。他在心裡對妻子,也是對自己說:是的,明天會好的。一定!

他把妻子樓得更緊了。

1998.6寫於蘭州

2004.12,2005.4改於天水

D

⑨ 青蛀給小魚報吿好消息編一個小故事

這是六千多字的短篇。故事很簡單:向敵人進攻的我軍前沿包紮所里發生的一個小插曲。人物兩個:主要人物,19歲的團部通訊員;次要人物,剛結婚的農村少婦。但是,這樣簡單的故事和人物卻反映了解放軍的崇高品質(通過那位可愛可敬的通訊員),和人民愛護解放軍的真誠(通過那位在包紮所服務的少婦)。這是許多作家曾經付出了心血的主題,《百合花》的作者用這樣一個短篇來參加這長長的行列,有它獨特的風格。恕我借用前人評文慣用的詞彙,它這風格就是:清新、俊逸。這篇作品說明,表現上述那樣庄嚴的主題,除了常見的慷慨激昂的筆調,還可以有其他的風格。
讓我們看看作者是怎樣展開故事和塑造人物的。
作者把這兩者結合得很好,而且盡量讓讀者通過故事發展的細節描寫獲得人物的印象;這些細節描寫,安排得這樣的自然和巧妙,初看時不一定感覺到它的分量,可是後來它就嵌在我們腦子里,成為人物形象的有機部分,不但描出了人物的風貌,也描出了人物的精神世界。例如,作者寫團部的19歲的通訊員帶引「我」到前沿包紮所的路上,從「我」的眼中看這小夥子的外形時,有這么一筆:「肩上的步槍筒里,稀疏地插了幾根樹枝,這要說是偽裝,倒不如算作裝飾點綴。」
後來(在小說里,這是隔開一大段的故事發展,差不多快到故事的後半截的時候),作者寫這位通訊員給「我」留下兩個饅頭,而自己回前線時,又描下這么一筆:「我走過去拿起那兩個干硬的饅頭,看見他背的槍筒里不知在什麼時候又多了一枝野菊花,跟那些樹枝一起,在他耳邊抖抖地顫動著。」這閑閑的兩筆,前後呼應;這兩筆之間有兩千多字寫故事的發展也寫這位通訊員的風貌和性格,然而有了這前後呼應的閑閑的兩筆,可就把這位青年通訊員的天真、純潔、面臨戰斗而不緊張、愛好自然等等品性,異常鮮明地描畫出來。
又例如:作者寫「我」和通訊員分頭向老百姓借被子(准備給前線下來的傷員用的),而通訊員遇到困難(一家的一個少婦不肯借),「我」幫助他解決了困難以後,通訊員接了被子轉身就走,匆忙中他的衣服被門鉤撕破的當兒,又閑閑地插了這么一筆:「那媳婦一面笑著,一面趕忙找針拿線,要給他縫上。通訊員卻高低不肯,夾了被子就走。」這一筆卻直貫到故事的結束。當重傷的通訊員被抬到包紮所(他是為了救護一大群擔架員而犧牲了自己的),「我」去找了醫生來時,作者是這樣寫的:「等我和醫生拿了針葯趕來,新媳婦(就是先前要給通訊員縫好撕破的衣服的那一位,在借出被子以後也來包紮所服務了。——筆者)正側著身子坐在他(通訊員)旁邊。她低著頭,正一針一針地在縫他衣肩上那個破洞。醫生聽了聽通訊員的心臟,默默地站起身說:『不用打針了。』我過去一摸,果然手都冰冷了。新媳婦卻像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到,依然拿著針,細細地、密密地縫著那個破洞。」這里,前後呼應的兩筆,有聲有色地而且有層次地寫出了一個普通農家少婦對於解放軍的真摯的骨肉般的熱愛;而且,這種表達熱情的方式——為死者縫好衣服上的破洞——正表現了農民的純朴的思想感情。
作者善於用前後呼應的手法布置作品的細節描寫,其效果是通篇一氣貫串,首尾靈活。這種前後呼應的筆法,舉其顯著者而言,在全篇中就有這么幾處:通訊員槍筒插的樹枝和野菊花,通訊員給「我」開飯的兩個饅頭,通訊員衣服上撕破的大洞,新媳婦的棗紅底白花的新被子。特別是通訊員的被門鉤撕破的衣服,這一細節描寫,前後用了三次,第一次和最後一次上文都說過了,中間一次是寫擔架員抬了重傷員進包紮所,「我」聽得新媳婦一聲驚叫,急轉身去看時,「……一張十分年輕稚氣的圓臉,原來棕紅的臉色,現已變得灰黃。他安詳地合著眼,軍裝的肩頭上,露著那個大洞,一片布還掛在那裡」。用這樣的方法點明這個重傷者就是我們印象很深的通訊員,不但文字跌宕有力,而且喚起了我們的種種回憶——借被子,門鉤掛破衣服,卻又害臊,死活不肯讓人為他縫好。
我以為這是我最近讀過的幾十個短篇中最使我滿意,也最使我感動的一篇。它是結構謹嚴,沒有閑筆的短篇小說,但同時它又富於抒情詩的風味。

⑩ 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 什麼意思啊

意思是:閨中少婦未曾有過相思離別之愁,在明媚的春日,她精心裝扮之後興高采烈登上翠樓。忽見野外楊柳青青春意濃,真後悔讓丈夫從軍邊塞,建功封侯。

【出處】《閨怨》——唐·王昌齡

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妝上翠樓。

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

(10)軍中少婦短篇小說擴展閱讀

1、《閨怨》創作背景

這是唐代詩人王昌齡描寫上流貴婦賞春時心理變化的一首閨怨詩。唐代前期國力強盛,從軍遠征,立功邊塞,成為當時人們「覓封侯」的一條重要途徑。「功名只向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岑參《送李副使赴磧西官軍》),成為當時許多人的生活理想。

2、《閨怨》鑒賞

唐代詩人王昌齡描寫上流貴婦賞春時心理變化的一首閨怨詩。唐代前期,國力強盛。從軍遠征,立功邊塞,成為人們「覓封侯」的重要途徑。詩中的「閨中少婦」和她的丈夫對這一道路也同樣充滿了幻想。

短篇小說往往截取生活中的一個橫斷面,加以集中表現,使讀者從這個橫斷面中窺見全豹。絕句在這一點上有些類似短篇小說。這首詩正是抓住閨中少婦心理發生微妙變化的剎那,作了集中的描寫,從而從一剎那窺見全過程。

熱點內容
有部小說男主給女總裁當保鏢 發布:2025-06-26 08:38:20 瀏覽:437
小說都市仙尊葉辰免費閱讀 發布:2025-06-26 08:34:57 瀏覽:451
總裁受的小說 發布:2025-06-26 08:23:47 瀏覽:173
華晨宇小說霸道總裁寵妻文 發布:2025-06-26 08:16:40 瀏覽:796
股市十大經典小說 發布:2025-06-26 08:06:32 瀏覽:169
已完結的都市女總裁小說 發布:2025-06-26 08:05:42 瀏覽:695
小說妙手天醫在都市 發布:2025-06-26 08:00:35 瀏覽:348
劇情總裁系列小說改編 發布:2025-06-26 07:59:58 瀏覽:683
陳然小說全集免費閱讀 發布:2025-06-26 07:57:37 瀏覽:919
女主角害羞的言情小說 發布:2025-06-26 07:23:46 瀏覽:7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