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集前言
㈠ 短篇小說集的目錄
前言
第一卷艱難的田園詩
大魚,小魚(1950)
一個下午,亞當(1947)
裝螃蟹的船(1947)
被施了魔的花園(1948)
人們中沒有一個知道這事(1950)
好游戲玩不長(1952)
去指揮部(1945)
烏鴉最後來(1946)
在路上的害怕(1946)
雷區(1946)
三個人中的一個仍活著(1947)
牲口林(1948)
不可信的村莊(1953)
一家糕點店的盜竊案(1946)
像狗一樣睡覺(1947)
你這樣下去就不錯(1947)
美元和老妓女(1947)
一張過渡床(1949)
貓和警察(1948)
城市裡的蘑菇(1952)
市政府的鴿子(1952)
飯盒(1952)
黃蜂療法(1953)
高速公路上的森林(1953)
好空氣(1953)
毒兔子(1954)
和奶牛們的旅行(1954)
長椅(1955)
月亮與Gnac(1956)
車間里的母雞(1954)
數字之夜(1958)
帕烏拉提姆太太(1958)
第二卷 艱難的記憶
荒地上的男人(1946)
巴尼亞思科兄弟(1946)
主人的眼睛(1947)
懶漢兒子(1948)
與一個牧羊人共進午餐(1948)
進入戰爭(1953)
青年先鋒隊員在芒通(1953)
國家防空聯合會的晚上(1953)
第三卷 艱難的愛情
一個士兵的奇遇(1949)
一個海水浴者的奇遇(1951)
一個職員的奇遇(1953)
一個近視眼的奇遇(1958)
一個讀者的奇遇(1958)
一個妻子的奇遇(1958)
一個旅客的奇遇(1957)
一對夫妻的奇遇(1958)
一個詩人的奇遇(1958)
第四卷 艱難的生活
阿根廷螞蟻(1952)
房產投機(1957)
煙雲(1958)
㈡ 誰知道城南舊事的前言是什麼,還有簡介!!!快,今天內交!!不要重復!
簡介:《城南舊事》是著名女作家林海音的以其七歲到十三歲的生活為背景的一部自傳體短篇小說集,初版1960年。全書透過英子童稚的雙眼,觀看大人世界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淡淡的哀愁與沉沉的相思,感染了一代又一代讀者。
序言:城南舊事(代序)
差不多快十年了,我寫過一篇題名《憶兒時》的小稿,現在把它抄寫在這里:
我的生活興趣極廣泛,也極平凡。我喜歡熱鬧,怕寂寞,從小就愛往人群里鑽。
記得小時在北平的夏天晚上,搬個小板凳擠在大人群里聽鬼故事,越聽越怕,越怕越要聽。猛一回頭,看見黑黝黝的夾竹桃花盆裡,小貓正在捉壁虎,不禁嚇得呀呀亂叫。但是把板凳往前挪挪,仍是慫恿著大人講下去。
在我七、八歲的時候,北平有一種穿街繞巷的「唱話匣子的」,給我很深刻的印象。也是在夏季,每天晚飯後,抹抹嘴急忙跑到大門外去張望。先是賣晚香玉的來了;用晚香玉串成美麗的大花籃,一根長竹竿上掛著五、六隻,婦女們喜歡買來掛在卧室里,晚上滿室生香。再過一會兒,「換電燈泡兒的」又過來了。他背著匣子,裡面全是些新新舊舊的燈泡,貼幾個錢,拿家裡斷了絲的跟他換新的。到今天我還不明白,他拿了舊燈泡去做什麼用。然後,我最盼望的「唱話匣子的」來了,背著「話匣子」(後來改叫留聲機,現在要說電唱機了!)提著勝利公司商標上那個狗聽留聲機的那種大喇叭。我便飛跑進家,一定要求母親叫他進來。母親被攪不過,總會依了我。只要母親一答應,我又拔腳飛跑出去,還沒跑出大門就喊:
「唱話匣子的!別走!別走!」
其實那個唱話匣子的看見我跑進家去,當然就會在門口等著,不得到結果,他是不會走掉的。講價錢的時候,門口圍上一群街坊的小孩和老媽子。講好價錢進來,圍著的人便會捱捱蹭蹭地跟進來,北平的土話這叫做「聽蹭兒」。我有時大大方方的全讓他們進來;有時討厭哪一個便推他出去,把大門砰地一關,好不威風!
唱話匣子的人,把那大喇叭安在話匣子上,然後裝上百代公司的唱片。片子轉動了,先是那兩句開場白:「百代公司特請梅蘭芳老闆唱《宇宙鋒》」,金剛鑽的針頭在早該退休的唱片上磨擦出吱吱吜吜的聲音,嗞嗞啦啦地唱起來了,有時象貓叫,有時象破鑼。如果碰到新到的唱片,還要加價呢!不過因為熟主顧,最後總會饒上一片「洋人大笑」,還沒唱呢,大家就笑起來了,等到真正洋人大笑時,大夥兒更笑得凶,亂哄哄的演出了皆大歡喜的「大團圓」結局。
母親時代的兒童教育和我們現代不同,比如媽媽那時候交給老媽子一塊錢(多麼有用的一塊錢!),叫她帶我們小孩子到「城南遊藝園」去,便可以消磨一整天和一整晚。沒有人說這是不合理的。因為那時候的母親並不注重「不要帶兒童到公共場所」的教條。
那時候的老媽子也真夠厲害,進了游藝園就得由她安排,她愛聽張笑影的文明戲《鋸碗丁》,《春阿氏》,我就不能到大戲場里聽雪艷琴的《梅玉配》。後來去熟了,膽子也大了,便找個題目——要兩大枚(兩個銅板)上廁所,溜出來到各處亂闖。看穿燕尾服的變戲法兒;看扎著長辮子的姑娘唱大鼓;看露天電影鄭小秋的《空谷蘭》。大戲場里,男女分座(包廂例外)。有時觀眾在給「扔手巾把兒的」叫好,擺瓜子碟兒的,賣玉蘭花的,賣糖果的,要茶錢的,穿來穿去,吵吵鬧鬧,有時或許趕上一位發脾氣的觀眾老爺飛茶壺。戲台上這邊貼著戲報子,那邊貼著「奉廳諭:禁止怪聲叫好」的大
字,但是看了反而使人嗓子眼兒癢癢,非喊兩聲「好」不過癮。
大戲總是最後散場,已經夜半,雇洋車回家,剛上車就睡著了。我不明白那時候的大人是什麼心理,已經十二點多了,還不許入睡,坐在她們(母親或是老媽子)的身上,打著瞌睡,她們卻時時搖動你說:「別睡,快到家了!」後來我問母親,為什麼不許困得要命的小孩睡覺?母親說,一則怕著涼,再則怕睡得魂兒回不了家。
多少年後,城南遊藝園改建了屠宰場,城南的繁華早已隨著首都的南遷而沒落了,偶然從那裡經過,便不勝今昔之感。這並非是眷戀昔日的熱鬧的生活,那時的社會習俗並不值得一提,只是因為那些事情都是在童年經歷的。那是真正的歡樂,無憂無慮,不折不扣的歡樂。
我記得寫上面這段小文的時候,便曾想:為了回憶童年,使之永恆,我何不寫些故事,以我的童年為背景呢!於是這幾年來,我陸續地完成了本書的這幾篇。它們的故事不一定是真的,但寫著它們的時候,人物卻不斷地涌現在我的眼前,斜著嘴笑的蘭姨娘,騎著小驢回老家的宋媽,不理我們小孩子的德先叔叔,椿樹胡同的瘋女人,井邊的小伴侶,藏在草堆里的小偷兒。讀者有沒有注意,每一段故事的結尾,裡面的主角都是離我而去,一直到最後的一篇《爸爸的花兒落了》,親愛的爸爸也去了,我的童年結束了。那時我十三歲,開始負起了不是小孩子所該負的責任。如果說一個人一生要分幾個段落的話,父親的死,是我生命中一個重要的段落,我寫過一篇《我父》,仍是值得存錄在這里的:
寫紀念父親的文章,便要回憶許多童年的事情,因為父親死去快二十年了,他棄我們姊弟七人而去的時候,我還是個小女孩。在我為文多年間,從來沒有一篇專為父親而寫的,因為我知道如果寫到父親,總不免要觸及他離開我們過早的悲痛記憶。
雖然我和父親相處的年代,還比不了和一個朋友更長久,況且那些年代對於我,又都是屬於童年的,但我對於父親的了解和認識極深。他溺愛我,也鞭策我,更有過一些多麼不合理的事情表現他的專制,但是我也得原諒他與日俱增的壞脾氣,和他日漸衰弱的肺病身體。
父親實在不應當這樣早早離開人世,他是一個對工作認真努力,對生活有濃厚興趣的人,他的生活多麼豐富!他生性愛動,幾乎無所不好,好象世間有多少做不完的事情,等待他來動手,我想他的死是不甘心的。但是促成他的早死,多種的嗜好也有關系,他愛喝酒,快樂地劃著拳;他愛打牌,到了周末,我們家總是高朋滿座。他是聰明的,什麼都下功夫研究,他害肺病以後,對於醫葯也很有研究,家裡有一隻五斗櫃的抽屜,就跟個小葯房似的。但是這種飲酒熬夜的生活,便可以破壞任何醫葯的功效。我聽母親說,父親在日本做生意的時候,常到酒妓館林立的街坊,從黑夜飲到天明,一夜之間喝遍一條街,他太任性了!母親的生產率夠高,平均三年生兩個,有人說我們姊妹多是因為父親愛花的緣故,這不過是迷信中的巧合,但父親愛花是真的。我有一個很明顯的記憶,便是父親常和挑擔賣
花的講價錢,最後總是把整擔的花全買下。於是父親動手了,我們也興奮地忙起來,廊檐下大大小小的花盆都搬出來。盆里栽的花,父親好象特別喜歡文竹,含羞草,海棠,綉球和菊花。到了秋天,廊下客廳,擺滿了秋菊。
花事最盛是當我們的家住在虎坊橋的時候,院子里有幾大盆出色的夾竹桃和石榴,都是經過父親用心培植的。每年他都親自給石榴樹下施麻渣,要臭好幾天,但是等到中秋節,結的大石榴都飽滿得裂開了嘴!父親死後的第一年,石榴沒結好;第二年,死去好幾棵。喜歡迷信的人便說,它們隨父親俱去。其實,明明是我們對於剪枝,施肥,沒有象父親那樣勤勞的緣故。
父親的脾氣盡管有時暴躁,他卻有更多的優點,他負責任地工作,努力求生存,熱心助人,不吝金錢。我們每一個孩子他都疼愛,我常常想,既然如此,他就應該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使生命得以延長,看子女茁長成人,該是最快樂的事。但是好動的父親,卻不肯好好的養病。他既死不瞑目,我們也因為父親的死,童年美夢,頓然破碎。
在別人還需要照管的年齡,我已經負起許多父親的責任。我們努力渡過難關,羞於向人伸出求援的手。每一個進步,都靠自己的力量,我以受人憐憫為恥。我也不喜歡受人恩惠,因為報答是負擔。父親的死,給我造成這一串倔強,細細想來,這些性格又何嘗不是承受於我那好強的父親呢!
童年在北平的那段生活,多半居住在城之南——舊日京華的所在地。父親好動到愛搬家的程度,綠衣的郵差是報告哪裡有好房的主要人物。我們住過的椿樹胡同,簾子胡同,虎坊橋,梁家園,盡是城南風光。
收集在這里的幾篇敵事,是有連貫性的,讀者們別問我哪是真是假,我只要讀者分享我一點緬懷童年的心情。每個人的童年不都是這樣的愚騃而神聖嗎?
林 海 音
一九六〇年七月
《冬陽 童年 駱駝隊》(《城南舊事》出版後記)
駱駝隊來了,停在我家的門前。
它們排列成一長串,沉默地站著,等候人們的安排。天氣又干又冷。拉駱駝的摘下了他的氈帽,禿瓢兒上冒著熱氣,是一股白色的煙,融入乾冷的大氣中。
爸爸和他講價錢。雙峰的駝背上,每匹都馱著兩麻袋煤。我在想,麻袋裡面是「南山高末」呢?還是「烏金墨玉」呢?我常常看見順城街煤棧的白牆上,寫著這樣幾個大黑字。但是拉駱駝的說,他們從門頭溝來,他們和駱駝,是一步一步走來的。
另外一個拉駱駝的,在招呼駱駝們吃草料。它們把前腳一屈,屁股一撅,就跪了下來。
爸爸已經和他們講好價錢了。人在卸煤,駱駝在吃草。
我站在駱駝的面前,看它們吃草料咀嚼的樣子:那樣丑的臉,那樣長的牙,那樣安靜的態度。它們咀嚼的時候,上牙和下牙交錯地磨來磨去,大鼻孔里冒著熱氣,白沫子沾滿在胡須上。我看得呆了,自己的牙齒也動起來。
老師教給我,要學駱駝,沉得住氣的動物。看它從不著急,慢慢地走,慢慢地嚼,總會走到的,總會吃飽的。也許它天生是該慢慢的,偶然躲避車子跑兩步,姿勢很難看。
駱駝隊伍過來時,你會知道,打頭兒的那一匹,長脖子底下總會系著一個鈴鐺,走起來「鐺、鐺、鐺」地響。
「為什麼要一個鈴鐺?」我不懂的事就要問一問。
爸爸告訴我,駱駝很怕狼,因為狼會咬它們,所以人類給它們帶上了鈴鐺,狼聽見鈴鐺的聲音,知道那是有人類在保護著,就不敢侵犯了。
我的幼稚心靈中卻充滿了和大人不同的想法,我對爸爸說:
「不是的,爸!它們軟軟的腳掌走在軟軟的沙漠上,沒有一點點聲音,你不是說,它們走上三天三夜都不喝一口水,只是不聲不響地咀嚼著從胃裡倒出來的食物嗎?一定是拉駱駝的人們,耐不住那長途寂寞的旅程,所以才給駱駝帶上了鈴鐺,增加一些行路的情趣。」
爸爸想了想,笑笑說:
「也許,你的想法更美些。」
冬天快過完了,春天就要來,大陽特別的暖和,暖得讓人想把棉襖脫下來。可不是么?駱駝也脫掉它的舊駝絨袍子啦!它的毛皮一大塊一大塊地從身上掉下來,垂在肚皮底下。我真想拿把剪刀替它們剪一剪,因為太不整齊了。拉駱駝的人也一樣,他們身上那件反穿大羊皮,也都脫下來了,搭在駱駝背的小峰上。麻袋空了,「烏金墨玉」都賣了,鈴鐺在輕松的步伐里響得更清脆。
夏天來了,再不見駱駝的影子,我又問媽:
「夏天它們到哪裡去?」
「誰?」
「駱駝呀!」
媽媽回答不上來了,她說:
「總是問,總是問,你這孩子!」
夏天過去,秋天過去,冬天又來了,駱駝隊又來了,但是童年卻一去不還。冬陽底下學駱駝咀嚼的傻事,我也不會再做了。
可是,我是多麼想念童年住在北京城南的那些景色和人物啊,我對自己說,把它們寫下來吧,讓實際的童年過去,心靈的童年永存下來。
就這樣,我寫了一本《城南舊事》。
我默默地想,慢慢地寫。看見冬陽下的駱駝隊走過來,聽見緩慢悅耳的鈴聲,童年重臨於我的心頭。
㈢ 《聊齋志異》的序言是什麼
《聊齋志異》是中國清朝初年的一部文言短篇小說集。它以寫花妖狐魅、畸
人異行著稱於世,奇特詭譎的故事情節,異彩紛呈的人物形象,不同流俗的美學
理想,構成《聊齋志異》的獨特風格。它既是中國文學的瑰寶,更是世界文學的
明珠。作者蒲松齡無愧為中國文學史上的巨人。
蒲松齡生於明崇禎十三年(1640),卒於清康熙五十四年(1715);字留仙,
號劍臣,別號柳泉居上;山東淄川縣(今淄博市淄川區)蒲家莊人,他的家族,
明萬曆以來也曾「科甲相繼」;但至蒲松齡時代,「為寡食眾,家以日落。」
(《述劉氏行實》)分居後,蒲松齡「數椽風雨之廬,十畝荊榛之產;賣文
為活,廢學從兒;納稅傾囊,愁貧任婦。」(《呈石年張縣公俚謠序》)十九歲,
「初應童子試,即以縣、府、道三第一,補博士弟子員。」
(張元《柳泉蒲先生墓表》)此後則屢挫於鄉試,以歲貢終老。他一生,除
了去揚州府寶應縣充當幕賓一年,均設帳於縉紳之家;而在同邑西鋪畢際有家時
間最長,設館三十年,七十歲才歸老家居。七十六歲辭世。蒲松齡出生前一年,
即崇幀十二年正月,第五次入關的清兵攻被濟南,積屍盈城;血腥洗劫殃及齊魯。
崇禎十七年,清兵再次入關擊潰李自成,建立清王朝,鎮壓各地抗清力量;
壓域黑雲彌漫全國。然而在兵連禍結之中,明中葉以後萌發的民主啟蒙思想依然
向前發展。清初,王夫之、黃宗轟、顧炎武、唐甄等人繼續批判宋明理學,思想
上閃現出更多的民主性光芒。歷史的災難、時代的思潮以及個人的遭遇,這一切
對蒲松齡的思想和創作,必然有所影響,蒲氏狂痴招尤,孤憤著書,正是時代使
然。
其思想積極用世,憧憬仁政;他希望賦役徵收應當。「念民膏」,刑名出入
應當「得民情」,工役興作應當「惜民力」,(代孫蕙作《放生池碑記》)黑暗
的現實雖然「罔念夫民命」,然而蒲松齡則終生堅持「利民濟物」的理想。他睥
睨邪惡,擺脫世俗的羈絆,追求心靈的自由,將自己的人生理想寫入《聊齋志異
》。
清初人民飽經兵燹戰亂,其心靈創傷尚未平復。《聊齋志異》有不少篇目,
隱約曲折地展示了那個時代的劫難。舉凡明末北兵入寇的「齊地大亂」、「濟南
大劫」,請初的……姜瓖之變「、」三藩之亂「、」謝遷之變「、」於七之難
「,《聊齋志異》都曾觸及,雖然含蓄迷離,但都傾向鮮明:詛咒兵連禍結,悼
念受害人民。懷著對人民的深切同情,《聊齋志異》更把批判的鋒芒指向整個社
會,斥之為」強梁世界「(《成仙》)。
在這個社會里,「天子一跬步,皆關民命」(《促織》);封建官府像陰司
一樣暗昧(《席方平》);高級官僚惡德滿盈(《續黃粱》),下級官吏鄙瑣貪
婪(《梅女》),衙門公役則「無有不可殺者」。(《伍秋月》);至於地方豪
紳,更是依財仗勢,橫行鄉里,《聊齋志異》刺貪刺虐,全無畏忌。
明清兩代用八股取士,以強化其政治統治。蒲松齡五十一歲才放棄應舉,雖
然他還不能自覺地否定這個制度,然而他卻能從舊壘中反戈一擊,揭露科舉的弊
端與丑惡。《聊齋志異》有相當數量的篇目,以嬉笑怒罵之筆譏刺科場衡文不公
以及賄賂公行。司衡無目,蓋因簾內諸官只熟悉八股濫調,不諳德業文章,無能
識別真才(《司文郎》、《賈奉雉》)。
學官貪冒,則不僅「學使之門如市」(《神女》),而且「考弊司」竟定例
割髀肉為蟄(《考弊司》)。讀書人對此卻帖耳忍受,心無愧恥;幸進者則
高官厚祿,作威作福(《續黃粱》),失意者則嗒然若死,如餌毒之蠅(《
王子安》)。蒲松齡晚年詩作《歷下吟》寫省城試士的丑態,不禁慨嘆:「此中
求伊周,亦復可側愴。」《聊齋志異》抨擊科舉的作品,也部流露出此種側愴的
心情。
《聊齋志異》各類題材的作品部有自己的審美追求,其中描寫婚姻愛情的作
品表現得尤為鮮明。在蒲松齡那個時代,封建的因襲觀念大部開始動搖,「甚至
骨肉之間,亦用機械,家庭之內,亦蓄戈矛」(《為人要則》)。《聊齋志異》
描寫家庭糾葛的作品,往往把青年一代視作沖決封建札教的主要力量。封建社會
鄙視婦女,《聊齋志異》卻以大量篇目,塑造了許許多多天生麗質,從不同角度
展示她們的美好情操和過人才能。例如:顏氏之才,喬女之德!翩翩之仙,葛巾
之神;嬰寧的天真,蕙芳的純朴;素秋的淡泊,黃英的通達;嬌娜的灑脫,青鳳
的痴情;等等。她們人各一面,全非世俗男子所能比擬,封建社會嚴男女之大防,
《聊齋志異》則藉助浪漫主義的奇想,賦予青年男女以極大的互愛自由。作品認
為:「禮緣情制;情之所在,異族何殊焉」(《素秋》):「天下惟真才人為能
多情,不以妍媸易念也」(《瑞雲》)。作品呼喚真情,反對「以禮節情」,因
而對知己相愛或鍾情不移者備加贊揚,而對虛偽矯情或欺騙愛情者則予以譴責。
作者意識到愛情是婚姻的基礎,因而確認男女婚姻,「此自百年事,父母止
主其半」(《青蛙神》)。
作品所贊揚的大多是自媒自主的婚姻;這在當時不是已經存在的現實,而是
應該實現的理想。蒲松齡的審美情操,的確高人一等;縱然雜有些微糟粕,畢竟
瑕不掩瑜。
《聊齋志異》近五百篇,舉凡天上人間、域內海外的諸般異聞,鳥獸蟲魚、
草木竹石的荒怪變幻,民俗風習、自然災害的趣聞瑣談,都在包羅之列。
以上所述,僅其犖犖大者。
《聊齋志異》把中國文言短篇小說創作藝術推向頂峰,前人稱它為「空前絕
後之作」。其主題境界既高出晉之志怪、唐之傳奇,而筆墨命意更非後世續書所
能比擬。它的藝術成就,既是蒲松齡借幻異故事寄託自我情志的創新,又是中國
文學優秀傳統的發揚。
作為「孤憤之書」,濃烈的感情色彩和超俗的審美追求,為《聊齋志異》創
作藝術的主要特徵。作者在創作時,往往馳想天外,神與物游:「遄飛逸興,狂
固難辭;永托曠懷,痴且不諱。」(《聊齋自志》)這種感興飛動的激情,恰足
以表現幻異小說的奇詭。在各類作品中,既有金剛怒目的憤激,也有童心展現的
溫情;既有口誅筆伐,也有幽默諷嘲。諸般幻異故事,都具有叩人心弦的藝術魅
力。《聊齋志異》的問世,使得一度沉寂的中國文言小說重現光輝,在藝術上取
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其實質是在發揚中國文學優秀傳統基礎上的藝術創新。蒲松
齡有豐厚的文學修養,他不僅「用傳奇法,而以志怪」,而且自覺地發揚楚騷的
創作精神。其《聊齋自志》謂:「披蘿帶荔,三閭氏感而為騷;牛鬼蛇神,長爪
郎吟而成癖。自鳴天籟,不擇好音,有由然矣。」《聊齋》為文,狂狷傲世,不
遵矩度,蓋亦步武楚騷,直抒胸臆,不擇好音。《聊齋志異》每於篇後仿《史記
》的「太史公曰」,添加「異史氏曰」論贊一段,把藝術具象的意蘊徑直的表達
出來。全書有「異史氏曰」
近二百則,為數之多,用意之深,均不同於唐傳奇偶爾加入的議論體例。這
一形式的採用,是對《史記》美學思想的自覺發揚。蓋蒲松齡「長命不猶」、
「僅成孤憤之書」與司馬遷「意有所郁結」、「發憤之所為作」,兩者之間
有其相通會意之處。魯迅先生稱《史記》為「無韻之《離騷》」。《聊齋》
則把楚騷的藝術傳統用之於小說,遂使中國文言小說藝術再生奇葩。蒲松齡的這
種創作精神,在今天仍有可資借鑒之處。
朱其鎧
一九九二年二月
聊齋自志
披蘿帶荔,三閭氏感而為騷[1] ;牛鬼蛇神,長爪郎吟而成癖[2].自鳴天籟,
不擇好音,有由然矣[3].松落落秋螢之火,魑魅爭光[4] ;逐逐野馬之塵,罔兩
見笑[5].才非干寶,雅愛搜神[6] ;情類黃州,喜人談鬼[7].聞則命筆,遂以成
編[8].久之,四方同人[9] ,又以郵筒相寄[10],因而物以好聚[11],所積益夥。
甚者:人非化外,事或奇於斷發之鄉[12];睫在眼前,怪有過於飛頭之國[13].
遺飛逸興,狂固難辭;永托曠懷,痴且不諱[14]. 展如之人,得毋向我胡盧耶[15]?
然五父概頭,或涉濫聽[16];而三生石上,頗悟前因[17]. 放縱之言,有未
可概以人廢者[18]. 松懸弧時[19],先大人夢一病瘠瞿曇[20],偏袒入室[21],
葯膏如錢,圓粘乳際。寤而松生,果符墨志[22]. 且也:少贏多病,長命不猶[23].
門庭之凄寂,則冷淡如僧;筆墨之耕耘,則蕭條似缽[24]. 每搔頭自念:勿亦面
壁人果是吾前身耶[25]?
蓋有漏根因,未結人天之果[26];而隨風盪墮,竟成藩溷之花[27]. 茫茫六
道[28],何可謂無其理哉!獨是子夜熒熒,燈昏欲蕊;蕭齋瑟瑟,案冷疑冰[29].
集腋為裘,妄續幽冥之錄;浮白載筆,僅成孤憤之書[30];寄託如此,亦足悲矣!
嗟乎!驚霜寒雀,抱樹無溫;吊月秋蟲,偎闌自熱。知我者,其在青林黑塞
間乎[31]!
康熙己未春日[32].
據《聊齋志異》手稿本
唐序
諺有之雲:「見橐駝謂烏腫背。」此言雖小,可以喻大矣。大人以目所見者
為有,所不見者為無。日,此其常也,倏有而倏無則怪之。至於草木之榮落,尾
蟲之變化,倏有倏無,又不之怪,而獨於神龍則怪之。彼萬竅之刁刁,百川之活
活,無所持之而動,無所激之而鳴,豈非怪乎?又習而安焉。
獨至於鬼狐則怪之,至於人則又不怪。夫人,則亦誰持之而動,誰激之而鳴
者乎?莫不曰:「我實為之。」夫我之所以為我者,目能視而不能視其所以視,
耳能聞而不能聞其所以聞,而況於聞見所不能及者乎?夫聞見所及以為有,所不
及以為無,其為聞見也幾何矣。人之言曰:「有形形者,有物物者。」
而不知有以無形為形,無物為物者。夫無形無物,則耳目窮矣,而不可謂之
無也。有見蚊腹者,有不見泰山者;有聞蟻斗者,有不聞雷嗚者。見聞之不同者,
盲瞽未可妄論也。自小儒為「人死如鳳火散」之說,而原始要終之道,不明於天
下;於是所見者愈少,所怪者愈多,而「馬腫背」之說昌行於天下。
無可如何,輒以「孔子不語」之詞了之,而齊諧志怪,虞初記異之編,疑之
者參半矣。不知孔子之所不語者,乃中人以下不可得而聞者耳,而謂《春秋》盡
刪怪神哉!
留仙蒲子,幼而穎異,長而特達。下筆風起雲涌,能為載記之言。於制藝舉
業之暇,凡所見聞,輒為筆記,大要多鬼狐怪異之事。向得其一卷,輒為同人取
去;令再得其一卷閱之。凡為余所習知者,十之三四,最足以破小儒拘墟之見,
而與夏蟲語冰也。余謂事無論常怪,但以有害於人者為妖。故日食星隕,鷁飛鵒
巢,石言龍斗,不可謂異;惟土木甲兵之不時,與亂臣賦子,乃為妖異耳。今觀
留仙所著,其論斷大義,皆本於賞善罰淫與安義命之旨,足以開物而成務;正如
揚雲《法言》,桓譚謂其必傳矣。
康熙壬戌仲秋既望,豹岩樵史唐夢賚拜題
據《聊齋志異》手稿本
高序
志而日異,明其不同於常也。然而聖人曰:「君子以同而異。」何耶?
其義廣矣、大矣。夫聖人之言,雖多主於人事,而吾謂三才之理,六經之文,
諸聖之義,可一以貫之。則謂異之為義,即易之冒道,無不可也。夫人但知居仁
由義,克己復禮,為人君子矣;而陟降而在帝左右,禱祝而感召鳳雷,乃近於巫
祝之說者,何耶?神禹創鑄九鼎,而山海一經,復垂萬世,豈上古聖人而喜語怪
乎?抑爭子虛烏有之賦心,而預為分道揚鑣者地乎?後世拘墟之士,雙瞳如豆,
一葉迷山,目所不見,率以仲尼「不語」為辭,不知鷁飛石隕,是何人載筆爾也?
倘概以左氏之誣蔽之,無異掩耳者高語無雷矣。引而伸之,即「閶闔九天,
衣冠萬國」之句,深山窮谷中人,亦以為欺我無疑也。余謂:欲讀天下之奇書,
須明天下之大道。蓋以人倫大道淑世者,吾人之所以為木鐸也。然而天下有解人,
則雖孔子之所不語者,皆足輔功令教化之所不及。而《諾皋》、《夷堅》,亦可
與六經同功。苟非其人,則雖日述孔子之所常言,而皆足以佐慝。如讀南子之見,
則以為淫辟皆可周旋;泥佛肸之往,則以為叛逆不妨共事;不止《詩》、《書》
發冢,《周官》資篡已也。
彼拘墟之上多疑者,其言則未嘗不近於正也。一則疑曰:政教自堪治世,因
果無乃渺茫乎?曰:是也。然而陰騭上帝,幽有鬼神,亦聖人之言否乎?
彼彭生覿面,申生語巫,武墨宮中,田蚡枕畔,九幽斧鉞,嚴於王章多矣。
而世人往往多疑者,以報應之或爽,誠有可疑。即如聖門之土,賢雋無多,
德行四人,二者夭亡;一厄繼母,幾乎同於伯奇。天道憤債,一至此乎!是非遠
洞三世,不足消釋群憾。釋迎馬麥,袁盎人瘡,亦安能知之?故非天道憒憒,人
自憒憒故也。或曰:報應示戒可矣,妖邪不宜黜乎?曰:是也。然而天地大矣,
無所不有;古今變矣,未可舟膠. 人世不皆君子,陰曹反皆正人乎?豈夏姬謝世,
便儕共姜;榮公撤瑟,可參孤竹乎?有以知其必不然矣。且江河日下,人鬼頗同,
不則幽冥之中,反是聖賢道場,日日唐虞三代,有是理乎?或又疑而且規之曰:
異事,世固間有之矣,或亦不妨抵掌;而竟馳想天外,幻跡人區,無乃為《齊諧
》濫觴乎?曰:是也。然子長列傳,不厭滑稽;厄言寓言,蒙莊嚆矢。且二十一
史果皆實錄乎?仙人之議李郭也,固有遺憾久矣。
而況勃窣文心,筆補造化,不止生花,且同煉石。佳狐佳鬼之奇俊也,降福
既以孔皆,敦倫更復無斁,人中大賢,猶有愧焉。是在解人不為法縛,不死句下
可也。
夫中郎帳底,應饒子家之異味;鄴侯架上,何須兔冊之常詮?余願為婆婆藝
林者,職調人之役焉。古人著書,其正也,則以天常民彝為則,使天下之人,聽
一事,如聞雷霆,奉一言,如親日月。外此而書或奇也,則新鬼故鬼,魯廟依稀
;內蛇外蛇,鄭門躑躅,非盡矯誣也,倘盡以「不語」二字奉為金科,則萍實、
商羊、羵羊楛失,但當搖首閉目而謝之足矣。然乎否耶?
吾願讀書之士,攬此奇文,須深慧業,眼光如電,牆壁皆通,能知作者之意,
並能知聖人或雅言、或罕言、或不語之故,則六經之義,三才之統,諸聖之衡,
一一貫之。異而同者,忘其異焉可矣。不然,痴人每苦情深,入耳便多儒首。一
字魂飛,心月之精靈冉冉;三生夢渺,牡丹之亭下依依。檀板動而忽來,桃茢遣
而不去,君將為魍魎曹丘生,仆何辭齊諧魯仲連乎?
康熙己未春日穀旦,紫霞道人高珩題
據《聊齋志異》鑄雪齋抄本
㈣ 《城南舊事》的序言的簡要。
《城南舊事》是林海英步入文壇30年的經典之作,推薦孩子們閱讀這本書是因為第二組的課文《冬陽 駱駝 童年》就是《城南舊事》的序言,這是本自傳體小說,為我們展示的是作者的童年生活。
書中大概內容:20年代末,六歲的小姑娘林英子住在北京城南的一條小胡同里。經常痴立在胡同口尋找女兒的「瘋」女人秀貞,是英子結交的第一個朋友。秀貞曾與一個大學生暗中相愛,後大學生被警察抓走,秀貞生下的女兒小桂子又被家人扔到城根下,生死不明。英子對她非常同情。英子得知小夥伴妞兒的身世很像小桂子,又發現她脖頸後的青記,急忙帶她去找秀貞。秀貞與離散六年的女兒相認後,立刻帶妞兒去找尋爸爸,結果母女倆慘死在火車輪下。後英子一家遷居新簾子胡同。英子又在附近的荒園中認識了一個厚嘴唇的年輕人。他為了供給弟弟上學,不得不去偷東西。英子覺得他很善良,但又分不清他是好人還是壞人。不久,英子在荒草地上撿到一個小銅佛,被警察局暗探發現,帶巡警來抓走了這個年輕人。這件事使英子非常難過。英子九歲那年,她的奶媽宋媽的丈夫馮大明來到林家。英子得知宋媽的兒子兩年前掉進河裡淹死,女兒也被丈夫賣給別人,心裡十分傷心,不明白宋媽為什麼撇下自己的孩子不管,來伺候別人。後來,英子的爸爸因肺病去世,宋媽也被她丈夫用小毛驢接走。英子隨家人乘上遠行的馬車,帶著種種疑惑告別了童年。
總以為自己是個不愛回憶的人,沒有保留舊物的習慣,也沒有知心的老友可以敘敘舊,況且,三十幾歲的生命,紛紛擾擾,有知覺的歲月何其得少,回憶,要它來作什麼?--直到《城南舊事》。
總以為混沌中的童年,沒有外祖母的歌謠,沒有門前的小溪,沒有月夜籬下的蛙聲,沒有夏日老槐樹的蔭蔽,甚至沒有呼朋引伴采蝶去,應該是忘卻了吧。--直到《城南舊事》。
以為忘卻的東西,以為忘卻的那些事那些人,卻原來一直潛藏在心的某個角落裡,此刻竟像潮水一般慢慢涌來。以為了無印象的童年,以為早已消褪殆盡的那些童年玩伴的臉,此刻竟又鮮活起來,彷彿就在眼前。其實每個人記性都一樣好,只是芸芸如我們,總是不經意間失落了那把鑰匙,無從開啟罷了。--慶幸有《城南舊事》。
一個孩子的眼眸,純凈得溶不下任何塵埃,給這世界蒙上一層夢幻般的明朗。人世的掙扎與苦痛,在孩子的眼裡濾去了浮世悲歡,還原成生命本來的模樣。瘋子也好,賊也好,貧窮也好,富庶也好,在孩子的眼裡,絲毫不帶有任何人間烙印,她的眼裡只有生命本身。孩子的眼神,是非人間的。
不禁覺得好笑,我們苦苦糾結的有關人本的思考,其實早有答案,因為人人生來就有一副純凈的眼眸,只是我們聽任它一天天蒙塵而銹蝕了。悲哀么?有點,亦不盡然。敏感如孩子,我們又何以沉浮在這世上?麻木與世故是成長的代價,少有人能逃離這樣的宿命,何況大多數是欣欣然的。
看《城南舊事》的時候,我一直在驚異:作者何以能葆有這樣清澈的眼眸,讓年輕如我亦覺出自己的衰老?他們在現實中是否也這般率真,抑或戴著面具?孩子般率真的人,多是不入世而短壽的,盡管其中的一部分發出過耀眼的光芒。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童年的回憶大多是片段,因為不懂人世離合,因為無力探究世事紛擾,只能聽任一切隨緣而來,又隨風而去。仔細想想,又有幾個童年玩伴可以交代明了他們的今昔。這樣的別離,比起成年之後,猶更痛切,因為多數只能留作一生的回憶。
看《城南舊事》,心頭漾起一絲絲的溫暖,因為已經很少看見這樣精緻的東西,這樣的不疾不徐,溫厚淳和,這樣的純凈淡泊,彌久恆馨,這樣的滿是人間煙火味,卻無半點追名逐利心。
看《城南舊事》,慵懶地坐在地板上,舒張開手腳,偶爾啜一口香茗,細細地品。因為她不刻意表達什麼,只一幅場景一幅場景地從容描繪一個孩子眼中的老北京,就像生活在說它自己。看《城南舊事》吧,如果你累了,倦了,想念母親的懷抱了。你想要的,她會給你。如果你願意,還可以做一個有關童年的玫瑰色的夢。夢猶酣暢,人已遠離。
㈤ 都德的短篇代表作
《柏林之圍》《最後一課》《小東西》《努馬·盧梅斯當》《小弟羅蒙與長兄黎斯雷》《達拉斯貢的戴達倫》《磨坊文札》《磨坊書簡》《月曜故事集》
㈥ 求《駱駝祥子》的前言
沒有前言直接開始寫的
㈦ 《三言二拍》的前言內容是什麼
《三言二拍》的前言內容是什麼?
太長了
超過了要求的字數
發不除了
㈧ 城南舊事序言《冬陽-童年-駱駝隊》原文
《城南舊事》序言《冬陽-童年-駱駝隊》原文:
駱駝隊來了,停在我家的門前。
它們排列成一長串,沉默地站著,等候人們的安排。天氣又干又冷。拉駱駝的摘下了他的氈帽,頭上冒著熱氣,是一股白色的煙,融入乾冷的空氣中。
爸爸在和他講價錢。雙峰的駝背上,每匹都馱著兩麻袋煤。拉駱駝的說,他們從門頭溝來,他們和駱駝,是一步一步走來的。
爸爸和他講好價錢了。人在卸煤,駱駝在吃草。我站在駱駝的面前,看它們咀嚼的樣子:那樣丑的臉,那樣長的牙,那樣安靜的態度。它們咀嚼的時候,上牙和下牙交錯地磨來磨去,大鼻孔里冒著熱氣,白沫子沾在胡須上。我看呆了,自己的牙齒也動起來。
老師教給我,要學駱駝,沉得住氣。看它從不著急,慢慢地走,總會到的;慢慢地嚼,總會吃飽的。領頭的那一匹,長脖子底下總會系著一個鈴鐺,走起來,鐺、鐺、鐺地響。
「為什麼要系一個鈴鐺?」我不懂的事就要問一問。
爸爸告訴我,駱駝很怕狼,戴上了鈴鐺,狼聽見鈴鐺的聲音,就不敢侵犯了。
我的幼稚心靈中卻充滿了和大人不同的想法,我對爸爸說:「不是的,爸!它們軟軟的腳掌走在軟軟的沙漠上,沒有一點點聲音,您不是說,它們走上三天三夜都不喝一口水,只是不聲不響地咀嚼著從胃裡倒出來的食物嗎?一定是拉駱駝的人,耐不住那長途寂寞的旅程,才給駱駝戴上了鈴鐺,增加一些行路的情趣。」
爸爸想了想,笑笑說:「也許,你的想法更美些。」
冬天快過完了,春天就要來了,太陽特別暖和,暖得讓人想把棉襖脫下來。可不是嗎?駱駝也脫掉它的舊駝絨袍子啦!它的毛皮一大塊一大塊地從身上掉下來,垂在肚皮底下。我真想拿把剪刀替它們剪一剪,因為太不整齊了。拉駱駝的人也一樣,他們身上那件反穿大羊皮,也都脫下來了,搭在駱駝背的小峰上。麻袋空了,鈴鐺在輕松的步伐里響得更清脆。
夏天來了,再不見駱駝的影子,我又問媽媽:「夏天它們到哪裡去?」
「誰?」
「駱駝呀!」
媽媽回答不上來了,她說:
「總是問,總是問,你這孩子!」
夏天過去,秋天過去,冬天又來了,駱駝隊又來了,童年卻一去不還了。冬陽底下學駱駝咀嚼的傻事,我也不會再做了。可是,我是多麼想念童年住在北京城南的那些景色和人物啊!我對自己說,把它們寫下來吧。就這樣,我寫了一本《城南舊事》。
我默默地想,慢慢地寫,又看見冬陽下的駱駝隊走過來,又聽見緩慢悅耳的駝鈴聲。童年重臨於我的心頭。
拓展資料:
《城南舊事》是台灣女作家林海音的代表作。該作品通過英子童稚的雙眼對童年往事的回憶,講述了一段關於英子童年時的故事,反映了作者對童年的懷念和對北京城南的思念。
主要講述:
二十世紀二十年代末,六歲的小姑娘林英子住在北京城南的一條小胡同里。經常痴立在胡同口尋找女兒的「瘋」女人秀貞,是英子的一個朋友。秀貞曾與一個大學生思康暗中相愛,後來思康回了老家,再也沒回來。秀貞生下的女兒小桂子又被家人送到城牆根腳下,不知去向。英子對她非常同情,於是答應幫秀貞找小桂子。
英子在不經意間發現妞兒的身世與小桂子極其相似,又發現她脖頸後的青記,急忙帶她去找秀貞。秀貞與離散六年的女兒相認後,立刻帶妞兒去找尋爸爸。但最終在趕火車時母女二人一同喪命於火車下。英子發著高燒,昏迷了十天,差點丟了性命。後來英子一家遷居新簾子胡同。英子又在附近的荒園中認識了一個厚嘴唇的年輕人。
他為了供給弟弟上學,不得不去偷東西。英子覺得他很善良,但又分不清他是好人還是壞人。不久,英子在荒草地上撿到一個小銅佛,被便衣警察發現,帶巡警來抓走了這個年輕人,這件事使英子非常難過,因為失去了一個朋友。後來,蘭姨娘來到英子家,英子發現爸爸對蘭姨娘的態度不對,英子想了一個辦法,把蘭姨娘介紹給德先叔,後來他們倆相愛,最後他們一起乘馬車走了。
英子九歲那年,她的奶媽宋媽的丈夫來到林家。英子得知宋媽的兒子兩年前被淹死,女兒也被丈夫送給了一對沒有兒女的騎三輪的夫婦,心裡十分傷心,不明白宋媽為什麼撇下自己的孩子不管,來伺候別人。後來,宋媽也被她丈夫用小毛驢接走了。最後,英子的爸爸也因肺病去世。英子因為爸爸的離開,體會到了自己的責任,覺得自己長大了。
《城南舊事》是林海音以其7歲到13歲的生活為背景創作的。在台灣被日本帝國主義侵佔期間,林海音一家不甘在日寇鐵蹄下生活,舉家遷居北京,小英子即在北京長大。看見冬陽下的駱駝隊走過來,聽見緩慢悅耳的鈴聲,童年重臨於作者心頭。夏天過去,秋天過去,冬天又來了,駱駝隊又來了,但是童年一去不還。作者因想念童年住在北京城南時的那些景色和人物,於是把它們寫了下來,讓實際的童年過去,心靈的童年永存下來。這是林海音寫這本小說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