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制服小说
① 谁有好看的中短篇变装(CD/TS)小说,介绍些啊!帮忙啊
极色变装师 / 变装魔师 / 玄幻查看评论 / 作品目录 / 加入书架 简 介:强盗学徒紫羽偶遇到了女神的关照却意外得到了可实现强者梦想的神秘职业力量——变装师。 本以为只是寻常的大陆勇士职业,不想原来还是能够变换各种职业力量的强力勇士职业,但内中却又隐藏着巨大的潜能与救世的小说标签:变装师,美女,紫羽,搞笑,勇士,异界大陆,光之圣灵最新更新:好色变装师 第三章 实力惊人变装生活 / 我想你 / 都市查看评论 / 作品目录 / 加入书架 简 介:高中生跆拳道高手叶海因为一次意外而变成了自己喜欢女孩的脸,因为这张脸的关系,叶海因某某无奈变装做起了那女孩的姐姐……小说标签:都市,变装,叶海,暴力,伊枫夜,伊枫月,郭真祸最新更新:初始 第六章 愤怒变装少女偶遇少年 / 卡卡冰琪 / 女频查看评论 / 作品目录 / 加入书架 简 介:运将会如何呢?她和他的生命线会再次交集么?想知道的话就敬请关注《变装少女偶遇少年》吧!小说标签:林凌琳 江承熙最新更新:正文 第二十七章:晕!!被耍了``+-c-+变装女警 / 夜冷风清 / 女频查看评论 / 作品目录 / 加入书架 简 介:巴金说过:“每个人只有一次生理的、社会的和政治的机会,革命式的推翻的绝对式行动,有可能给人再一次机会去扮演他所向往的角色,而不受制于传统的生理的政治的限制。” 专职变装女警们的恩怨情仇。小说标签:警察,男扮女装,伪娘,变装,变身,BL,伪百合最新更新:正文 第二十四章 丽人叔叔(下)变装情缘 / 妖猫1 / 都市查看评论 / 作品目录 / 加入书架 简 介:CD就是变装癖,他们是一群生活在社会边缘的人群,他们渴望被理解。成为CD是原因有很多太说CD是变态的话我就不认同了。我写这文章希望大家可以能够很冷静的看待CD。你可以接受伪娘为什么不可以接受CD呢小说标签:CD,变装最新更新:正文 第三十七章 尾声变装卧底 / 大胖子妞妞 / 都市查看评论 / 作品目录 / 加入书架 简 介:陈国荣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小警察,恰逢滨海市借调警员协同办案,阴差阳错间成了滨海市的王牌卧底。 滨海市财大气粗,为了使人民的功臣安心,不仅把陈国荣在小城市的商品房交付余款,还一次性支付陈国荣妻子安家费20万。陈国荣妻子赵晓娟与陈国荣与分居多时,她是个胸大无脑的极品女人,收到陈国荣名义语焉不详的安家费...小说标签:陈国荣,李得胜,林雪,唐心最新更新:正文 第九章 趁乱突围变装搞怪玩的就是你 / 寞绝 / 女频查看评论 / 作品目录 / 加入书架 简 介:发生在枫林学院的故事小说标签:搞怪最新更新:作品相关 第一章,变装搞怪玩的就是你变装系列之都是变撞惹的祸 / 难啊求 / 都市查看评论 / 作品目录 / 加入书架 简 介:一次的卡通的变装聚会,让啊天变装的美女成为个大高校男生追捧的对象,当啊天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啊天回怎么样逃避呢?还会出现什么笑话呢????? 小说标签:小一 变装 美女最新更新:作品相关 第一章 玩笑的开始
② 谁推荐几本警察受黑道攻的那种小说,要经典的.
《对不起,我是卧底!》作者:雁过寒潭(VIP完结~黑帮卧底~美攻平凡受)_
文案:HE
倒霉交警曾平凡在一次任务中误打误撞救下黑帮老大萧衍,随即没有人性的上司派去黑帮成为了“无间道”卧底一员。没想到黑帮内部疑云重重,心惊胆颤只求自保的曾平凡竟然一路屡建奇功,不但成功获得情报还和收获了——不止一个男人的心!
看文提示:
1,此乃警匪文
2,猪脚一路既往不正常,雷者慎入
3,此文甚欢乐,怕笑出眼纹的当心
4,happy ending,喜欢悲剧的朋友木有想法了
内容标签:黑帮情仇 乔装改扮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曾平凡,萧衍 ┃ 配角:阿力,白乗涛,马德华,孙志涵 ┃ 其它:黑帮,卧底,平凡受
《俘虏》作者:无糖绿(黑帮/卧底)_
他,是一个黑帮老大,带着满满的信心要征服眼前这个「不可能的任务」
「我要一定要驯服你」这句话自此变成了他的座右铭
当然驯服要先从吻开始训练
然后再慢慢往下……他会不会太邪恶了点?
他扪心自问的结果 不会!
他,是一个卧底警察,带着满腔热血和抱负势必要完成任务
结果没想到任务还没完成,他就已经先被吃得一乾二净
《束缚》(作者:柠檬火焰)
旗奕第一眼就看中了那个男人。
那男人有种说不出的气质,有凛凛之威,却又有种让人想抱在怀里温存的感觉,旗奕知道那个男人是最合自己胃口的类型。
孰知这男人骨子里硬得很,无论是什么样的折磨欺辱都无法让他屈服一秒钟,那清澈的眼神自始至终都不曾软弱下来。
从想要征服他到想温柔对待他,爱情在不知不觉中猛然侵袭旗奕。
但男人没有改变、不想改变更不能改变。
所有的抵抗和挣扎,温情与救赎,都只因为一个原因,为了一个目的。
韩玄飞是卧底的警察。
他的目标永远只有一个,只能有一个。
毁灭那个武器走私商,
毁灭纵横!
《最佳流氓气质-超级卧底》作者:者也(VIP完结 黑帮,一受多攻,好看~)_
他被警督找去任命为卧底,卧底市里最大的黑帮昆仑帮。
警督找到他的原因是,他穿着警服都掩盖不住一身的流氓气质。
他是所有新晋警校的学员中流氓气质最佳的,所以光荣的被踢去做了卧底,开始了艰难的盗窃机密的生涯。
这里的白天比夜晚更黑,天使比恶魔更残忍
③ 短篇小说:男上尉和女少校
短篇小说:
男上尉和女少校
凤之翔 文
窗外一阵摩托车声,把柳军猛地一下给惊醒了.他睁开眼睛,先看了看身旁,叶萍萍半裸着身子趴在那儿,一条丰满光滑的大腿压在他的身上,半个脸埋在被窝里,呼吸十分悠扬匀称,沉甸甸的乳房随着呼吸极有节奏地一起一伏.她人很美,睡相也蛮漂亮.难怪旅里那一帮弟兄们常在一起砸他的洋炮,说他憨人有憨福,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在家里,而且还是个少校呢.
在柳军看来,什么花不花玉不玉的,进了被窝还不都是一个样儿!少校又咋哪?还能与其他女人有不同的滋味?想起昨天晚上她那个凶狠劲儿,柳军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想趁机在她浑圆诱人的屁股上捶一重拳。然而,叶萍萍浑身散发出的少妇特有的体香又使他握着的拳头极不自然的松开了,一股异样的黎明极易产生的强烈的冲动涌遍全身。但他没有惊动她,只是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又拉起被角,盖在了她裸露的身体上。
叶萍萍不知做得什么美梦,极动情地哼了几声,嘴角微微动着,翻了一个身,又悄无声息的睡去了。觉沉,是少妇们共有的特点吧。柳军又转过脸来看看这边,不由笑了。三岁多的女儿媛媛睡觉很不老实,早就南北颠倒了,浑身一丝不挂,小被子已蹬到地下,枕头竟垫在她的腰部,整个身体呈“凸”字型。
“宝贝,这样睡觉可不舒服啊。”
柳军轻声念叨着,给女儿重新安顿好,又回身躺进被窝里,皱起了眉头。
昨天晚上,为了女儿入托的事,上尉助理员柳军和自己的少校妻子、通信助工叶萍萍美美的干了一仗。
本来,如果他俩的单位哪怕有一个小一点的幼儿园也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偏偏他的单位建幼儿园的报告五年中上报了十次,却连一点回音也没有;而他的单位又在几十公里之外的远郊县。这也不要紧,如果媛媛的化验单子不出错,也不至于弄到为了孩子入托的事而影响事业心极强的男上尉的工作。偏偏市妇幼保健站把媛媛的化验单子给弄错了。请了两个上午的假,排了两次长队,好不容易才抽了血,填了卡,结果出来后却使他们目瞪口呆:化验单子上明白无误地写着孩子患了乙型肝炎!
这对于已被生活和工作中的无数烦恼弄得焦头烂额的男上尉和女少校来说,无异于晴空一声霹雳!上不了幼儿园事小,女儿的健康事大。赶紧投名医,求专家,做复检,结果却出乎意料:一切正常。哪究竟是什么地方不正常了?男上尉本来就是个遇事爱较真的人,何况是自己的女儿?马上找到妇幼保健站,一查便水落石出。原来是保健站工作疏忽,张冠李戴了。那个身体极胖个子矮小圆如肉球的女站长很不耐烦的对男上尉和女少校说:“工作中的差错是难免的嘛,你们说是不是?我们党的原则一贯是有错必纠吗,改了就是好同志。我们还是很负责任的。这不,马上就给你们更正过来了嘛。”
“现在怎么都这样?错事她们做了,好话也叫她给说尽了!”
男上尉嘴里嘟啷着。他碍于面子,还在陪着笑,女少校却没那么好的耐心,早已拉着孩子飞出院门。她直想吐!
等柳军领着孩子拿着单子来到军区机关幼儿园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园长是位五十多岁的男同志,他把入托表、体检表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说:“本来你们这些基层干部的孩子是不能入我们幼儿园的,只是雷处长打了电话,我们才给了你这个面子。可是床位空了好多天,也不见你来,只好让给别人了。”
柳军赶紧递上一根烟道:“老园长,你再给想想办法吧,全托没有,日托也行啊!”
园长把手一摊,做出了无可奈何、想要送客的样子。男上尉见再说也无济于事,便退了出来……
“媛媛是我的心,是我的情,是我的爱,是我们的一切!”
女少校经常这样做梦似的念叨着。
可是,孩子上不了幼儿园,别说受教育,就连他们每天的工作、生活,都难以运转了。晚饭照例是男上尉掌勺。叶萍萍照例是六点一刻进家门。一进门,便询问起下午办理媛媛入托的情况来
还没听完汇报,女少校就尖着嗓子吼道:“都是你都是你!要是早托个人随便填个化验单,把媛媛送进军区幼儿园,就不会有这挡子事了。哼,全世界就你认真!我还没听说过谁为了娃娃入托去医院搞体检的。真是个窝囊废!”
大凡世上的男人,最反感别人骂自己的就是这句话了。试想,一个窝窝囊囊的男人还能在自己的老婆跟前挺起腰杆子来么?更何况这句话本来就有责骂男人“那方面”无能的含义。
柳军当时火就不打一处来:“你说什么?我是窝囊废?你行!你行怎么叫人家清编给清掉了?你行怎么叫人家给发配到青海去了?你行怎么找领导谈了四五次都谈不通?还说我窝囊,也不尿泡尿照照你自己!”
叶萍萍气得一拳打在他的肩上说:“柳军你这个该死的,你还真来劲了啊?”她斜了他一眼说:“那咱就摆一摆看谁行谁不行。”她一边拣米,一边对正在坐油的柳军说,“你入伍都快十五年了,至今才是个洋肉串,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个专业技术少校比?”
叶萍萍说完这句话,露出一脸的嘲笑和得意,性感的嘴角向上一翘,很有些挑衅的味儿。
柳军像是叫什么噎住了似的,一言不发,埋头干活。停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论军衔,本人是比你低;论职务,本人也不比你高;论对家里的贡献吗,本人更不比你大。可这能怪我吗?只能怪我父亲没能参加抗日战争却给地主扛了长工;只能怪他老人家没当上司令员只当了个饲养员;只能怪我没找一个高级干部做岳丈!再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没本事了。如果不是这样,说不定我也会步步高升的,而决不会像现在这样还只是一个羊肉串!”
说到这,他偷看了女少校一眼,见叶萍萍已被他的话语所打动,便轻声对她说:“少校同志,本人还有一件事没来得及向你报告哩。”
女少校警惕起来。结婚五年来,他摸遍了她身上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而她呢 ,也摸透了他的脾气性格。只要上尉同志说话时谦虚中带有检讨的意味,准是他在街上买错了东西或者又在单位里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说吧,啥事?别吞吞吐吐的。”她催促着。
柳军很难为情的开了口,还不停的搓着手,“这次我回来,除了办媛媛入托的事以外,还有一件顶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啥事?”
“我准备明年转业。”
“什么?”
女少校像是叫蝎子蜇了似的跳将起来:“你要转业?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定了?这个家你还要不要了?”
面对女少校连珠炮般的质问,男上尉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我的姑奶奶,饶了我吧。这不是我的主意。你也不想一想,我工作干得好好的,干嘛要转业?是旅里边转业摸底时摸上的。干部科的李科长不是我老乡吗?他悄悄对我说,按照新编制,我们运输科不是超编了吗,上边要求明年必须转业一个,那两个都是能耐小职务高后台硬的人,谁又能动得了他们?只有我一无后台二无靠山,兵龄长,进步慢,又接近最高服役年龄,正好拿我开刀。”
“你是大学生,又是技术骨干,他们怎么能让你转业?”女少校还有点想不通。
“嗨,这你就错了。”柳军摇着头说,“这年头谁还管这个?骨干?骨干顶屁用!你难道没听人家说吗?现如今‘关系是金子,钞票是银子,考核是样子,工作是傻子’。咱们既没有能摆到桌面上来的关系,又没给领导办过什么象样的事,你说,人家凭什么留咱?”
一席话,说得叶萍萍长时间沉默不语。直到脱衣上床,她的嘴仍然噘得老高,脸拉得很长,都进被窝了,还是阴云密布。柳军本想用胳膊揽住她哄一哄,却被一把打掉了,一转身,只给了他一个光滑的脊背和肥肥的屁股。柳军觉得下身不由得硬了一下。再哄,她竟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柳军扫兴极了,只好钻到被窝,独自生着闷气。然而,叶萍萍身上散发出的那一阵阵只有成熟少妇身上才有的异样的气味儿使得他饥渴难耐,迟迟不能入睡。
正是八九月天气,屋子里仍很燥热,已经睡熟了的叶萍萍竟蹬掉了盖在她身上的薄棉被,使她的只穿着背心和裤衩的身体暴露无遗。望着她那高耸的晃悠悠的乳房和充满女性曲线美的身体,柳军的心里满了无限的爱意和遐想。他猛然记起一件事来:
前天上午,通信总站一个熟人来找他批点车材,他顺便问了叶萍萍被编余的事。人家告诉他,据内部人士透露,叶萍萍被清编,而且一下子清到青海去,并非工作干得不好,业务技术不过硬,“而是另有原因。”那人诡秘的说。
“另有原因?什么原因?”柳军紧张的问。
“听说呀,”那人往他跟前凑了凑小声说,“听说是这么回事。今年初部里来人检查工作,站里照例举办舞会,由政治处主任亲自挑选了十多名姿色出众的女舞伴。当然少不了你们叶萍萍。不知你知道不,你们小叶可是我们公认的站花哩!可一曲没跳完,叶萍萍就抹着眼泪急匆匆的退出了舞池,站领导怎么留也留不住,当时就扬长而去,把部长一个人晾在那里了。据说那位部长为此大发雷霆,当场就把已经答应拨给站里的二十万元收了回去,并连夜搬到地方宾馆去住了。你想想,站里的头头们能轻饶了她吗?”
柳军陷入了沉思。但是,有一件事必须马上问一下:“那么,你们知不知道,那天跳舞时,小叶为什么哭着离开呢?”
“小叶没对你说起过?”
“没有,她压根就没对我讲过跳舞这档子事!”
“那我就告诉你吧。不过,你听了可别上火。”
那人压低声音说:“听人讲,那位部长来头不小,爱好兴趣也挺多,特能喝,特爱跳舞,搞那种事吗,更是他的‘业余爱好。’听说他早就盯上小叶了,在跳舞时不但手脚不老实,把小叶楼得紧紧的,还利用转花子的机会趁着酒劲美美的亲了小叶一口哩。”
柳军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很不高兴的问道:“胡说 !你你又没去跳舞,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打字室的女兵胡丽娜那天也陪一个领导跳舞,她说是她亲眼看见的……”
柳军气得一拳砸在卓子上,粗声骂道:“这个王八蛋!”
那人见他生气了,竟不以为然的劝他说,“其实你们小叶也真是太小题大做了。孩子都有了,那种事,逢场作戏么,何必认真呢?不就被部长亲了一口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别人想叫人家亲人家还不亲呢!你就全当叫蚊子叮了臭虫咬了不就行了?有的人不就是‘旱路不通走水路,’全靠老婆升官发财么?那些人,谁得罪得起?别说你我,就是再大点的官恐怕都不敢!老弟,我劝你还是消消气吧。”
气得柳军七窍生烟,破口大骂,当时就把那人赶出了办公室……
叶萍萍仍在梦中,伸着手不知要抓什么东西,却抓住了柳军的一只耳朵,很痛,才使柳军的思绪回到了屋子,回到了现实。孩子入不了托,老婆可能被清编去青海,自己明年又极有可能转业,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柳军感到自己仿佛被许多无形的绳索缚住吊在半空中,上不着天,下不挨地,两只悬空的脚胡乱动着,却不知该踏向哪里,而哪里又有他落脚的地方。
他俩手托在脑后,躺在暖哄哄的被窝里,一动不动,长吁短叹。
窗外,太阳光已经很强,人们的说话声、鸟儿的鸣叫声、汽车的发动声、摩托车刺耳的“突突”声,汇成了一支热闹的黎明交响曲,彻底把梦游似的柳军拖回了现实当中。
“究竟怎么办才好呢?”他又叹了一口气。
女少校终于睡醒了。她先是张大嘴巴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随即又张开两支白皙娇嫩的长胳臂,很舒服的身了个懒腰。听见柳军还在那儿叹气,便教训他:“行啦行啦。干吗这么劳神?小心熬坏了身体。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转。一个大活人还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成!”
柳军捏了一下她保养得极好的极富弹性的脸庞,半笑半怒的说:“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呢?可是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呀。就说转业吧。 我往哪儿转?去了干什么?现在地方上的事情也无非是这样:一靠金钱,二靠关系。金钱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有吗?难啊!”他一下子扑上去重重的压在她那散发着香味的诱人的身体之上,疯狂的吻着、摸着、动作着……几滴伤心的泪水滴在叶萍萍的脖子上、脸上,滴在她细腻光滑丰满的胸脯上,滴在她的心里。她吃惊的睁开因动情而微闭的眼睛,捧起他那张因连日忧愁劳累逐渐消瘦的脸庞,充满柔情的对他说,“你真的愁的不行了吗?”
“真的。”
“不要发愁。”她一翻身,又压在他的身体上,重重的亲了一下他的脸,柔声说道,“你说的那些都对,又都不对。”她把泛着潮红的脸紧贴在他那热而结实的胸脯上,“我们是一没金钱二没关系,”她把“是”字的音拖得又长又重,“但是,我们诚实勤奋呀,我们有脑有手有知识啊。好赖我们还是军队干部,总会给我们一碗饭吃吧。将来国家发展了,我们的出路会好起来的。你说对不对?再说,我们有一样最宝贵的东西,难道你忘了?这可是当今社会上许多人都缺少的。”
“你指的什么?”柳军一脸迷茫。
“爱情。”她明媚如春的眸子里闪过一缕无比幸福快乐的光彩,“只要我们真心相爱,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对。你说的对极了!”
柳军忘情的搂紧了她,又猛地一翻身,把她压在了自己身子底下。动作太重,把床弄响了。
“你又在欺负妈妈!”
两人回头看时,女儿媛媛早已光着屁股站在她的小床上。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指着柳军,怒目而视。
叶萍萍赶紧将女儿抱过来,一边穿衣一边说:“我的好宝贝,以后可不能光着很子在外面站着呀,这样会感冒的。感冒了可要到医院去打针呢。”
媛媛很懂事的点点头。又问:“妈妈,爸爸老是这样欺负你你怎么不打他呀?是不是你喜欢爸爸这样欺负你?”
叶萍萍的脸上腾起一丝红云,责怪道:“小孩子家不要管大人的事。”回头对正在洗脸的柳军说,“喂,上尉同志,今天的活动是怎么安排的?”
柳军给她一个满是肥皂沫的花脸说:“这样吧,我带着媛媛再去碰碰运气。你哪,再到总站去一下,找你们主任和政委再把咱们的实际情况反映反映。如果一定要清理你,就给他们说把你安排在离城里近一点的地方也行。青海咱们实在是去不成,也是坚决不去的!记住了啊?”
正在梳妆只顾在脸上涂抹的叶萍萍听到他的话,很认真地点点头。看着镜子里那张漂亮的脸蛋和水汪汪的眼睛,她满意地笑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柳军一个战友的母亲在省保育院当院长,答应给他帮忙。当他拿着战友写的条子找到院长的时候,那位满头银发和蔼可亲的老幼教工作者连声说:“来吧,叫孩子来吧。现在就去办手续。”
办完一切手续后时已中午,肚子饿得咕咕叫。柳军只好带着媛媛去吃牛肉拉面,这是这座城市独有的一种名扬全国颇具特色的地方吃食。饭店本来就不大,人又多,座位十分紧张,人们只好蹲的蹲站的站,好不难受。柳军实在饿极累极,赶紧买了票,安排媛媛在一个快要吃完的中年人身后站定,嘱咐她一旦人家吃完,就将凳子占住,“要不然,”他又一遍叮咛道,“咱们就得站在大街上吃饭了。”
“媛媛知道。”女儿眨巴着眼睛说。
后来还是没占上位子。柳军只好蹲在地上,先给女儿喂。旁边有个老太太,见他带着孩子吃饭很难受,就要把凳子让给他,柳军推辞了,并冲老太太笑了一下。这一笑却引来了老太太的一席话,“你们这些当兵的呀,也真是的,难道不知道在外边吃饭容易得传染病吗?你们不心疼自己,也不心疼孩子吗?”
柳军除了一个劲的点头之外,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
当喧嚣飞扬了一天的浮尘在夜幕降临时纷纷落到地面的时候,在外奔波了一天的柳军也疲惫不堪地回到了他那个小窝,就如尘土落到地面一样悄无声息。孩子早已在他自行车后边的座架上睡着了,小脑袋跟着自行车的颠簸来回摇晃,一幅委屈可怜的样子。“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像外国人一样有自己的小汽车开开,那小孩子就不会受这份洋罪了。”他想。
叶萍萍早就在狭小拥挤的家里等着他们了。饭菜已经上桌,锅里的冬瓜汤还冒着热气。女少校一脸的兴奋和愉快,红色的套裙把她本来就十分好看的身材衬托得更加楚楚动人。
柳军一进门,鼻子嗅嗅,眼睛瞅瞅,一脸的惊喜:“嚯,今儿个太阳还真是从西边出来了!”
“去你的。”
叶萍萍还想撒个娇,却看见车子后边已经睡熟了的女儿,心疼得赶忙跑过去抱起来,一连亲了好几下,又骂柳军道:“你真是个没心肝的,把孩子弄病了我可跟你没完!我的可怜的小心肝呀。”
等吃完晚饭,一切收拾停当,柳军便把多亏战友的母亲帮忙,媛媛才入了全托的事给叶萍萍汇报了一遍,随后又眉飞色舞的说,“你猜我今天碰到谁了?”
“碰见谁了?”
“高奇!”柳军故意把字咬得很重。见女少校仍然张着嘴瞪着眼,又说,“就是我那个外号叫‘四只眼’家在齐齐哈尔的同班同学嘛。”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他,”女少校终于想了起来,“他不是前几年转业了吗?”
“不错,他是在四五年前转业了,走的时候才是个正连职。可人家如今是省连通科技发展有限责任公司的副总经理,硬梆梆的副县级,坐的是奥的!你猜人家工资是多少?说出来吓死你:年薪十五万!他听了我的情况后对我说:‘叫走就走吧。部队又不养老,年龄越大越麻烦。你看那些师干团干,还不如我们。转业后像个降价商品似的叫人家踢过来踢过去的,多寒碜人哪。就说咱老政委,多好的人哪。四十多岁,正是干事的时候。说不要就不要了,地方上又没啥关系,到现在工作还没落实好。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死起来太早,干起来太老,除了老婆孩子,给谁谁都不想要。真是活受罪啊。我现在才发现如果干不上去,军装是脱得越早越好。当然,我可不是挖墙脚。’他告诉我说他们新近成立了一个计算机中心,正好缺个懂行的。他知道我在这方面有专长,叫我去他那儿。并说地方上的事他全包了,工资待遇只会比部队好,绝对不会比部队差。我想了一下,把咱们的想法再给领导们反映反映,如果能留下继续干那是再好不过了,毕竟咱对部队还是有感情的。如果实在留不下,我就向后转吧,。你说哩?”
叶萍萍自打结婚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一字不拉的听完了柳军的讲述,就如一个信徒聆听教义那般虔诚。柳军的一席话,把她带进一个陌生的五彩斑斓的世界。她的思绪正沿着这条线向前延伸,延伸,担心多于憧憬。直到柳军摇着她“问你话哩”,她才回过神来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她得意地对他说,“我可确实有好消息告诉你哩。”
柳军摇了摇头,露出不大相信的神情。
“我不走了。”叶萍萍兴奋地说,“今天我去找我们主任和政委,他们却告诉我说总站党委已经决定把我留下了,继续回技术处干我的老本行。”
“肯定有原因吧?”柳军狐疑的问。
“我当时还不是和你一样不明就里?”女少校依然那么神采飞扬,“后来呀,我到机关一打听,你猜怎么着?原来部里那位部长被人告了。说他不但生活作风不检点,更有严重的经济问题。上边派人一查,件件是实,他就到了台啦!”
“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哩。”
柳军兴奋异常。他一把将叶萍萍拉过来,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说,“这几年真是委屈你了。”他捧着她那张俊俏的脸颊端详起来,只看得女少校红晕泛起,春潮涌动,嗔怪道:“又不是不认识,兴这么死看?”
“我发现你今天比任何时候都美丽动人。”
“我会永远这样美吗?”她充满希翼的问。
“会的。你会的。”他满怀信心地说:“只要生活永远美丽。”
夜色深沉,星星眨着多情的眼睛。他们已经躺在柔软舒适的席梦思床上了,一床又薄又轻的被子裹住了他们。然而,那两颗滚烫的心,那两条激情奔涌的河流,那欲望四溢的火热的肉体,那永恒不变的快乐和他们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又是什么东西能裹得住的呢?
灯早已熄了,窗外天空中的星星依稀可见。如痴如醉的弹奏完了一曲爱的乐章之后,他们都有点累。他们并排躺着,互相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匀称悠然;能看见对方没合上的眸子,一眨一眨。柳军突然问道:“你说,你明天就回技术处上班去了?”
“对呀。”叶萍萍偎依在他温暖的胸前轻声说道。
“哪我呢?”柳军有点失落的说,“我明天干什么?明天会怎么样呢?”
“放心睡吧。明天会好的。”一阵睡意袭来,叶萍萍打了一个呵欠。
柳军没有答话。他在心里对妻子,也是对自己说:是的,明天会好的。一定!
他把妻子楼得更紧了。
1998.6写于兰州
2004.12,2005.4改于天水
D
④ 《阿梅》(短篇小说)
《阿梅 》
猜猜,我在火车上遇见了谁?
对面这个梳着油亮大背头长相颇为英俊倜傥的家伙,屁股一放在椅子上就开始两眼放光,一副兴奋的样子。
即便没有十年,我和这个家伙也至少七、八年没见过面了。
他基本上没什么变化。我的意思是他看上去甚至比十年前更年轻了,一双深邃的眼睛依旧炯炯有神,目光灵活。身材保持得也极好,薄肩窄腰,瘦而结实,利索挺拔。而我……
我下意识地做了个深呼吸,使劲收了收微微发福的肚腹。
接到他的电话,我还在补夜班的觉。看到手机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第一次我以为是广告推销保险诈骗之类的,直接给挂了。10秒钟后,铃声再次响起,显示仍是之前那个号码,我才犹豫着接了。
老伙计,不记得我了?
声音听起来陌生又熟悉,我一时语塞。
我是高迪。他自报姓名。
哦……是你……
我与高迪是初高中时的同班同学,后来还一起考上了铁路职业学校。上了两年班后,高迪嫌铁路挣钱太少还受约束,索性辞职做起了自由职业者。十年前去了南方,电话号码也换了,后来就断了联系。
你行,挺忠贞的,一个手机号码坚持用这么久,不然还真不好找到你哩。
他在电话里说。
我说,那是,你走前送我的瑞士军刀我还保管得跟新的一样。他笑笑,我接着说,你,还在南方?早混成土豪了吧?
高迪在电话那头笑笑,土豪哪那么容易当上的。
顿了一下,他说,有空吗?请你吃饭,咱们见面好好叙叙。
他听从了我的建议,把见面的地点改在了这家环境优雅安静的咖啡馆。这段时间,我也确实爱上了喝咖啡。
碰到了谁啊?看把你小子兴奋的。
我漫不经心地把目光从窗外街边树影婆娑的银杏,移到高迪五官依旧英挺的脸上,笑着问,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不那么确定的答案。
他说出的名字,果然不出我所料,方梅。
她现在好像是乘务长了,高迪点起一枝香烟,挥了挥烟雾,抽了两口,看看我,又把烟掐了。
还是那么漂亮,那么迷人,而且百分百的制服控。
我忍不住地想冷笑。
高中的时候,高迪就是方梅的追求者。
你们俩没聊聊吗?
高迪摇摇头,只是打了个招呼。
沉默了片刻,他啜了口咖啡,说,她,现在怎么样?还是一个人吗?
方梅在高中时的男朋友是胡亮,高迪因为追求方梅被胡亮知道,胡亮冲天一怒为红颜,还在人民公园的小树林里约战过高迪。别看高迪个子不矮,打架却并非无敌。不过拳来腿去的几个回合,让胡亮揍得鼻青脸肿地败下阵来,至此也就不敢再打方梅的主意。
我早看出胡亮那小子不是什么好鸟。高迪面无表情,声音低沉。始乱终弃的家伙。
方梅与胡亮的关系发展到马上要谈婚论嫁甚至已去影楼拍了婚纱照的程度,胡亮却傍上了一位有钱的古玩商的遗孀,双双出国,去了南太平洋一个富裕的岛国。
怎么?你是不是对她还没死心?我问,闯荡了这些年,你就没有看得上的南方姑娘?
高迪仰靠在椅背上,叹口气,一脸的阅尽沧桑,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几多风雨。
我心里暗喑骂了句脏话,又把视线转向了玻璃窗外的银杏树。
看在老同学老朋友老伙计的份儿上,帮咱个忙。
我从窗户反射的影子里,依稀看到高迪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眼神透着真诚与一份难掩的急切。
若能帮我玉成美事,必有重谢。
我很快就通过微信与方梅进行了沟通,把高迪的那点意思传递给了她。
方梅显得有些犹豫,十多年没联系了……他现在什么样啊?
然后发了个挤眉弄眼扮鬼脸的表情,看上去似乎对高迪也蛮好奇蛮有兴趣的。
我说,老帅哥嘛,自然还是帅得一塌糊涂。你不是在高铁上见过他了吗?
她回复,语气讶然,没有呀,从没在高铁上碰到过他。
我顿了顿,说,那正好见见呗,他挺想见你的。
方梅最终同意和高迪见面。
高迪在电话里兴奋地向连声致谢,还很豪气大方地给我发了两个199元的红包。
我对着手机屏幕哼了一声,一直没把红包拆开,直到退回。
三天后的晚上,高迪开了辆卡宴,拉上我去接方梅。
车还没到方梅家小区,就远远瞅见方梅高挑苗条的身影,出现在小区门口的枝形路灯下。
高迪请客,这次是间挺上档次的餐厅。
刚开始的气氛略显两分尴尬,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话题的深入,加上我在中间插科打诨,两个人很快放松下来,渐入佳境。
方梅毕竟从事服务行业多年,落落大方、侃侃而淡已成职业习惯。
高迪开场稍显羞涩拘束,眼睛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与方梅对视,几分钟后,自来熟的劲儿又上来了。看得出两人多年未见,言语甚欢,颇为投机。
宴毕,高迪又请去蹦迪。蹦了满身大汗出来,高迪又要请KTV。我硬着头皮跟着他俩,誓把好事做到头,电灯泡当到底了。
高迪和方梅都是唱歌的高手,你一曲我一曲地唱个没够。
我决定给他俩二人世界的机会,装作接电话的样子,从包房里暂且退了出来。
我上了趟卫生间,出来后正洗手,从镜子里看见一张熟人的脸孔从走廊里一闪而过。
叶彭。我扭头喊他。
他有些勉强地站住,冲我笑笑。
叶彭也是我高中同学,上学时出名的面和蔫。
巧啊,今儿休息,陪几个朋友坐坐。你呢?跟谁?叶彭有点不在焉地看着我,语气平缓。
我刚想说正与高迪方梅在一起,转念一想,又觉得他俩对这事或许并不想让人过早知道,还是先保守点秘密为好,于是对叶彭笑笑说,我也是陪两个朋友。
叶彭看我一眼,点点头,那好,改天再聊。别太晚回家让家里人担心。
说完,叶彭消失在KTV昏暗又宽大的走廊尽头。
我想起来,上高中时,叶彭与高迪也不太对付,踢足球时高迪总把叶彭过得一愣一愣的。
高迪与方梅的关系发展得似乎很顺利,之后不久高迪方梅又请我吃了一次饭,看得出两人的情侣关系已经确定,并朝着既定的轨道上像高铁似的飞速前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三个月以后。
那天我在站台值班。发往C城的和谐号动车组缓缓驶进站,该次高铁半小时后开出,高速行驶六个半小时后抵达C城,明天的几乎同一时间从C城返回。
方梅是该次列车的列车长,五六分钟后,她将带着自己车组的乘务人员从步行电梯走出,开始一日的乘务工作。
我看到该组乘务人员衣着光鲜姿态优雅地提拉着一色的拉杆箱鱼贯走下电梯,却没见到方梅的身影,戴着车长袖标的显然并不是方梅。
我问,今天不应该是方梅吗?
车长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方梅家里好像有事,临时请假了,我替她。
嗯?这种情况对方梅来说还是挺罕见的。我有点作为朋友的担心,也有点好奇。
下班已近7点,我在回家的地铁里给方梅发微信,半晌没回。这种情况也很少见,方梅除非正在工作时,回复微信一向非常迅速。
我又拨了方梅的手机,手机居然处于关机状态。
出了地铁站,我拨了高迪的手机。他很快就接了。
我问,你小子在哪儿呢?
他说,语气很轻松地,外头吃饭呐。
方梅是和你在一起吗?
他顿了一秒钟,说,在一起,承蒙你玉成好事,我俩现在如胶似漆,几乎天天在一起。
我也听不出他是发自真心,还是揶揄,又问,她手机怎么关机了?
她,手机没电了。
你,现在是和她在一块儿吗?
……你啥意思嘛?不相信我?
……你让方梅接下电话,我有事跟她说。
……方梅去卫生间了。不好意思,我要接一个朋友的电话,先挂了。他的口气已有些不耐烦,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我再拨,显示正在通话中。再打方梅的手机,仍然关机。
我满腹狐疑,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到方梅的住处。
高迪开的那辆黑色卡宴停在楼下。
我再次试着拨打了高迪的手机。
这一次,他接了。
你不是说和方梅在外面吃饭吗?
电话里传出不可捉摸的轻笑,怎么?就不许吃完饭回来了?
你,到底搞什么鬼?
高迪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会儿,平静地说,我和方梅吵架了。这样吧,反正你也来了,上来吧,帮我劝劝。
我乘电梯上到方梅所住的十一层。
叮咚叮咚,揿响了门铃。房门闪开一条不窄不宽的缝,高迪灰头土脸衣衫不整,面色阴郁地看着我,侧身让我进屋。
我站在玄关,打量了一眼客厅,问高迪,方梅呢?
这时,我听到了身后关门的声音,几乎与此同时,我感到后脑似乎先是一股冷嗖嗖的风袭来,紧接着是一阵难以言状的剧痛,我听到自己哎哟了一声,整个房间似乎陡然风车似的旋转起来,随即眼前一黑,一猛子坠入无知无觉的深渊……
醒来时,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除了头还在胀痛,四肢也不能动弹,嘴也不能张开。低头一看,发现手脚都被黄色的胶带纸结结实实地捆住,嘴巴也被胶带纸封住了。
我忍住痛,观察了一下环境。
这里应该是方梅的卧室,我手脚束缚地被扔在床尾靠窗的墙角里。我看到了方梅,她一身工装,头发散乱地半坐半躺在床上,手脚嘴和我一样捆粘着黄色胶带纸。
我和她对视了一眼,她的眼神里写满了惊惧与怨怼。
这时,从我这里看不到的床头位置的一侧,冒出一颗黑糊糊的人头。
接着这颗人头和属于他的身体慢慢立了起来,手里拎着一只沉甸甸、鼓鼓囊囊的灰色帆布袋。他把只露出两只眼晴的黑色头套摘下来,定定地看着我,冲我咧嘴一笑,说,不好意思啊,让你受惊了。不过我下手很轻的,你疼一阵也就过去了。他指了指床上扫床用的刷子,我就用这东西的把儿轻轻敲了你一下。
我怒不可遏,想破口大骂,想冲上去揍他……
他把手里的布袋冲我和方梅得意地晃了晃,说,大功告成。抱歉,我得冲个澡,失陪二位了。
卫生间里传出了水声,这小子一边洗澡一边好像还哼起了歌。我试图站起来,但两条腿被绑在一块重心不稳,加上头仍然有些晕,我朝着门的方向再次摔倒。
倒下时,我下意识地看到床头另一侧的墙体下沿,有一个不很规则的一米见方的方形的洞口,似还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洞口那边的物品。洞旁边一堆碎砖乱土。
我用力地再次坐起,背在身后的手碰到了挂在后腰上的钥匙和瑞士军刀。
高迪洗浴完毕,穿着一身笔挺干净的铅灰色西服走进卧室。
真是费了哥们老鼻子劲儿了。
他站到衣柜的镜子前,一边往头发上喷着啫喱水,一边把湿漉漉的头发使劲向后梳,嘴里还在哼着小曲。
他低头看看我,没想到吧?与方梅一墙之隔的邻居是位古玩收藏家,家里藏的玉器古玩珠宝金佛价值几千万。
为了这些宝贝儿的安全,这位收藏家还专门在房子里精心设计打造了一间密室,就在这间卧室的隔壁。他以为万无一失天衣无缝固若金汤哩,可惜难不倒我老人家。前门不好找,就掏他的后门。
他挤挤眼睛,露出两分得意之色。
我死死地瞪着他,心里骂道,贼,你这个贼!
高迪转过身,背倚着衣橱,双臂抱在胸前,看看我,又看看方梅,摇着头哂笑起来。
其实我设计的挺完美的。等了三个月,终于等到了收藏家全家出行,方梅你又正好跑车,我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敲墙打洞,拿了东西走人,你明天回来发现墙上有个洞,一脸惊讶找我不着赶紧报警就是了。唉,走都走了,非得回来拿什么化妆品?要知道这,当初不给你买就对了。
还有你,总是那么执着,自找没趣。
高迪面色冷峻地用下巴点点我说。
我用力抬起被捆住的双腿向他愤怒地蹬去,他笑着躲开了。
说实在的,哥们确实有点对不起你俩,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怪,你们还是怪胡亮这小子吧。
高迪看了眼床上的方梅,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他让我干的,说这些好东西到了他那里绝对能很快脱手,还能卖上好价钱。
他从外屋拎来一只中号的黑色密码箱,将他从隔壁盗来的物件从帆布袋里小心地取出码放进密码箱。
他合上密码箱,拎在手里,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冲我和方梅招了招手,说,好了,两位老同学,我先走一步,有缘再相见吧。你们什么时候能逃出生天,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高迪关上大门的刹那,我冒着割到手腕的危险,咬紧牙关一气儿割开了缚手的胶带,然后扯下嘴上的,割开脚上的胶带。
我又扑过去急速地把方梅手上的胶带划开,把刀子丢给她,说,我去追!我跑出去时,听到方梅带着哭腔喊,我也去!
我顾不上等她,踉跄着追至电梯间,高迪正往一扇打开的电梯里走。
我嘶吼着,疯了似的冲上去,一把扯住了他的衣服。
他显然吃惊不小,迅速地躲开并一步迈进了电梯,嘴里低声骂道,你奶奶的。
他一手按下关门键,一脚猛向我踹过来。
我被这一脚踹坐在地上,痛得喘不上气。眼看着电梯门又将合上,我霍地爬起来,将两只胳膊卡在了电梯门中间,双手死死抠住了电梯门,阻止电梯下行。
高迪此刻一脸凶像,面目狰狞,捏紧空着的右手拳头,照我肚子连击了两拳。我被打得眼冒金星,身子一沉坐了下去,但抠着电梯门的手始终没松开。
高迪圆睁双目,拳头举得高高的似要朝我狠狠砸下来,最后还是猛地收了回去,照我腿根处泄愤似的踢了一脚,从我身上跨过去,沿着一旁的步梯狂奔下楼。
高迪,你个流氓!你个贼!方梅披头散发地冲了出来,手里握着瑞士军刀,咬牙切齿地冲黑森森的步梯里喊。
我爬起来,从方梅手里抢过瑞士军刀,重又冲进电梯,按了下行键和一楼。
下行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行至一楼,门开处,看到高迪正往外冲刺。这小子速度真快啊。
我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喊,高迪,你给我站住!
眼看他要跑出楼门口,我绝望之中将瑞士军刀的刀口合上,朝他狠狠地掷过去。
他被我扔出的刀子击中了头部,趔趄了两步,回头充满怨恨地瞪我一眼,还是跑了出去,跑到了他的车子跟前。
就在他要打开车门时,从黑影里猛然窜出了几个人,动作麻溜将他团团围住。
看来高迪这小子是跑不掉了。
我坐在院子里的花坛边,浑身疲惫。
医护人员正给方梅做检查,她看上去也是一脸疲倦和迷茫。
叶彭嘬着烟走过来,一脸深沉地在我身边坐下。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瞄上他了?那天在KTV就是……盯梢?我问。
叶彭瞥我一眼,点点头,说,不错。G市前段时间发生过一起珠宝失窃案,作案手法也是挖洞潜入。当时有监控,从体貌特征和步态看和高迪这小子挺相似的。而且他在南方开的那家公司基本就是个空壳,那辆豪车也是租的。
胡亮呢?高迪说他是大BOSS。
放心吧,他跑不了。
我直视着他那总有些闪躲的双眼,问,你们明明在监视的时候看到我进了方梅家,为什么不阻止?
叶彭又躲开了我的眼睛,说,有些情况我们也吃不准嘛,谁知道你们和这小子到底是不是一伙的。
我盯着他,牙根咬得生疼。
遇人不淑,交友不慎啊。叶彭瞅一眼远处的方梅,又看看我,以后可得多长点心,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这样。我说的对吧,阿梅?
我没听懂似的,好奇地看着她。
我还不知道你?林阿梅。叶彭冲我挤挤眼,上学时就迷高迪迷得什么似的,忘了托我给他递纸条的事了?
我脸有些烧,心里说这小子记性就是好。
那你当时到底把纸条给他了没啊?
叶彭嘿嘿一乐,说,你猜?
⑤ 短篇小说《突袭》
短篇小说 《突袭》
导读:这是一篇场景诡异的小说。可以当成一个梦境或者一种心情来阅读。
夜还不深,但是天色已经很暗了。白天下了小雨,晚上空气中湿气未散。
天上的阴云整天低垂向下。到了此刻,黑云似乎又加厚了几重,让夜显得更阴郁。马路上和周边建筑的各个窗后,所有应该亮着的灯都没亮。城市中的一切都蒙上了潮湿迷幻的雾气。
我独自走在马路边,这是晚间的惯常运动。城市死一样寂静。今晚我只见到过一辆箱式货车悠悠驶过。而此刻,在我目力所及范围之内没有一个行人、没有一辆车。这个夜让我体会到不寻常的孤独。
虽然,马路空寂得像广场。但在离我最近的十字路口,仍然分布着两个警察。
一个女警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心交叉点上。那里是附近一片地区最亮的一个点。女警宛如站立在舞台的一束追光里。比她脑袋大几号的橄榄绿软帽,将她盘着的长发罩在里面。帽子像是被厚厚的头发倔强地顶着一般。她身上穿着同样颜色的制服。她身形单薄瘦小,显得脑袋不成比例的硕大。她活脱脱似一颗成精的绿色蘑菇。因为离她较远,我分辨不清她的相貌。我猜测她应该长得白皙,而且年轻。她双手空空地垂在身体两侧,袖口遮住了手背。她手里没拿任何物品,连交通指挥棒也没有。也许她根本不需要——马路上没有车辆。
还有一个男警站在十字路口人行道的角落里。他一动不动,如同一帧剪影。我更看不清他的相貌。但是依据轮廓线,他应该戴着宽大帽檐的军帽。他的脸罩在帽檐下,表情深不可测。他更像一枚平头的螺丝钉,直挺挺地被拧在人行道上。也许,他是她的长官。他负责训练、监督站在马路中间的女警。
我难以接受这种怪异气氛。两位肃穆警察与空旷马路形成不合理的的搭配,使我满腹疑虑、忧心忡忡。我转过身去,背对十字路口,加快脚步,试图摆脱对这个诡异路口的猜忌。我边走边回头,十字路口在我身后所见的视野里被暮色和湿气逐渐隐藏下去。两个警察的轮廓也消失了。可是,我知道自己离得不够远。
此刻,从我前方高速驶来了一辆红色小汽车。它从远处,似乎有光亮的那边疾驰而来。虽然迅疾,可我几乎听不到它可能有的巨大噪音。而巨大的噪音恰恰从我的背后传来。一辆白色小汽车伴着轰鸣声,从我右边驶过,冲向红色小汽车。它一定是经过了我身后那个有两名警察站岗的十字路口。它冲破了自己的车道,向它的左前方,斜刺到了红色小汽车的车道上。眼见即将与红色小汽车迎头相撞,白色小汽车再往左偏了一下方向,躲避对方车头。我预想中惨烈的迎头痛击没有发生。红色小汽车没有一点刹车的意思。虽然白色小汽车成功避开了车头,但是它的右后侧车尾被红色小汽车着实撞到了。随着玻璃破碎和金属撕裂的刺耳声响,白色小汽车原地旋转了180度。车头位置与红色小汽车几乎达成了一致的朝向。由于红色小汽车丝毫没有减速迹象,旋转过来的白色小汽车没有在红色小汽车身上报复性地实施第二次撞击。红色小汽车没有犹豫,它按照既定路线径直向前冲去。快速穿越、驶离了十字路口。
我被眼前突发的交通事故震惊了,以至忘了转身,用目光去追踪红色小汽车。不知道当它驶至十字路口时,那两位警察的表现,以及它最后的去向。红色小汽车原本只是在自己的车道上正常行驶而已。我下意识的忽略,正是对它常规行为心安理得的认可。虽然它在发生交通事故后驶离现场,没有停车配合警察的调查。不过,对比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显得无足轻重。
我被白色小汽车怪异的行动惊愕。生活中那些奇怪的东西才能吸引人们的目光。此刻白色小汽车车头方向正朝向我身后的十字路口。它在被撞后,稍作迟疑不过一秒钟。似乎定了定神。忽而从初速一下提到最高速。车轮摩擦地面散发出浓烈的烟雾以及橡胶烧灼的焦味。它以刚才同样的高速冲向我身后的十字路口。我用眼睛牵引着头,联动脖子和身体,转身紧盯着白色小汽车驶离方向,并裹着看热闹的心态迅捷跑向十字路口。我将为这种幸灾乐祸的好奇心而后悔。
白色小汽车似乎习惯性地向左偏离,它守不住自己的车道。它没有径直向十字路口交叉点而去,却冲向站在角落里男警察的方位。我不知道白色小汽车是如何停在了那个阴影的角落边。我跑步的速度当然跟不上它的速度。当我跑到相距十几米远的地方,看到白色小汽车主驾驶门敞开着。穿着白色上衣的男子以大字型,仰面躺在车边地上。可能白色上衣的缘故,此刻躺在地上的驾驶员似乎成了聚光点,他显得比周边的黑暗突出许多。
通过敞开的车门,我看见副驾驶位一个穿深色上衣的壮汉,爬到驾驶位上。他试图将汽车驶离,但是没有成功。当我看见男警察手中持握的防爆枪前,我没有注意到他其它卓越专业的表现。深色上衣男子迅速爬出汽车。闪电般地抢夺枪械。并用枪托将男警察狠狠击倒在地。男警就此融化在他刚才站立的阴影里,消失了一般。
此刻,面对局势的突然恶化,我毫无心理准备。跑步的惯性加上看热闹的心情,我被无形之手拽到了歹徒面前。他双眼加倍地恶狠狠盯住我。夜色中,他目光如炬。他手中的防爆枪马上就会将这种凶恶变成现实的手段。他可能把我当成见义勇为的好市民了,欲用手中武器消灭我这个好事之徒。可是他不熟悉手中那支枪。他将枪头下压,试图拉动抱死的枪栓。我庆幸这支粗制滥造的武器将要救我一命。
我想到十字路口还有一个像绿色蘑菇的女警。我试图转身跑向她,寻求保护。可我脑中突然闪现一个念头——她已经不在岗位上了。因为我跑回来的时候根本没有看见她。她已经跑了!我只能拜托那支粗糙的防爆枪了。但愿在我跑出射击范围外,枪栓都不要被拉开。不幸,我的双腿如同被灌满了铅,身体已后转,却迈不开步子。突然,后脑被沉闷一击,咽喉发腥,眼前一黑。一片嘈杂的嗡嗡声散尽之后,一切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