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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说短篇打错电话

发布时间: 2023-05-25 10:14:03

Ⅰ 言情小说 打错电话的 现代的是女主开花店的,有三个哥哥,晚上送货的时候打错电话到男主手机上了然后一系

推荐你一些不错的言情小说吧!~~~~~~

红袖添香小说网

《未合法恋人【已出版】》文 / 落棋砂
她是正牌乖乖女,拥有好面容却藏在一副老气“婆婆”装下。她愿赌服输,前去机场接妈咪那法国归来的宝贝弟弟,却不料,途中冒出一个帅得一塌糊涂的男子,夺去她掩人耳目的黑框眼镜不说,还肆意偷走她的初吻!
她二话不说给了他一脚,然后死命地逃回家,将接小叔的任务抛到九霄云外。
可当那个美男竟然提着行李微笑着出现在她家门口,对着妈咪嘻哈笑道,“Hello老姐,好久不见”接着,还不忘抛给她一个迷死人的媚眼,“接下来的三个月,还要麻烦侄女照顾啦”
……天,这到底上演的是哪一出戏!

《香水女王(出版名《闻香识女人》)》文 / 携爱再漂流
花朵赋予了香水奇迹与震撼,
香水给爱情带来安宁或是激情,沉醉或是清醒。
爱情赋予了花朵种种的寓意:伤感或是挚爱,永恒或是幻灭。
阿兰诺,深情款款,却总是露出花花公子的样子;
君邵阳,心机重重,却总是阳光男孩的亲和样子;
隋馨,职场霹雳娇娃,却被迫卷入一场阴谋,不得不另辟蹊径,成为调香师。她是骄傲的黑天鹅,永远不会期待王子的救赎,她只用自己的智慧和行动来构建自己的王国,做真正的女王!
他们邂逅在格拉斯,重逢在花都巴黎,从而演绎出带着芬芳、泪水、仇恨的浪漫故事。
精心调制的不仅是香水,也是爱情。香水是女人俘虏男人的神秘武器,更是早已诠释了爱情的真谛——毒药终敌不过一生之水……

《蜗婚》文 / 白槿湖
比蜗居更惨的是蜗婚!!!
同前夫及其女友住一个屋檐下,一部现代版的宫斗。
前妻和小三的大作战!还有新的浪漫情缘!
小三来袭后,小四继续,还有小五等着你!
●季素和温安年跑了三趟民政局,最终离了婚。
离婚不离家,他们依然住在一个屋檐下蜗婚着。
当温安年带着一个妖娆的女人回家,
他指着那个叫秦汤汤的女人对季素说:她是我的女友。
季素就想起六年前他也是这么对他的家人介绍她的。
温安年,我就在你的隔壁,你和秦汤汤温柔的调情,
深深刺痛我的神经,那些情话似曾耳闻。
秦汤汤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搬进了他们存了七年才买的房子,
她开始机器一般的工作,她要买房,她要离开这所房子。
直到杨之放出现在她的面前,他爱怜地说,季素,我带你走。

《老公是灰太狼》文 / 小七妹妹
她从各国求亲王子中,独挑了智力低下、害羞且常被欺负的初云国十七皇子!世人不解,她笑,刁滑奸诈——灰太狼老公,请多指教咯!
将玩弄人心、享受贪婪、啜饮欲望的本性掩藏在憨实外表下的他,没有想到那似精灵般灵动的女子会从一大堆青年才俊中挑中他!众人不解,他笑,憨态可掬——美丽的皇妃,请多赐教!
老婆,我……;老婆,我我……;老婆,我我我……
“可恶,竟敢欺负我老公!”(只有我才可以欺负我老公!)

《绝对0℃情人》文 / 如意天
夜总会庆祝恢复单身的party上,
庆祝恢复单身的苏飘遭遇了神秘的黑道阔少,
一晚无意义的放纵自此拉开了一段纠结的感情戏之幕……
他是火焰男。
她是冰山女。
他是热情仗义的黑道阔少。
她却是冷艳冷静的外科圣手。
他是本市最大最嚣张的夜总会幕后老板,旗下美女众多,夜夜笙歌!
她结婚三年却还是处.子,丈夫娶她只是为了她父母的遗产……
她的小叔是警察,爱她却眼睁睁地看着哥哥娶了她……
当冰山vs火焰时,她是继续做不化的顽冰还是绕指柔的水?
当黑道vs白道时,她最终的选择又是什么?
两个人的爱情之路三人就显得拥挤了,谁甘心将自己的爱拱手让人,谁又将为爱而战……

《等爱的月光》文 / 幻新
通过这个温暖柔和的小说,告诫人们要在又或面前学会抉择,这样绚烂的人生才是饱满的、踏实的。其实在现实生活里,身为草根的我们,都有着一颗善良的心灵,但往往在潜意识里渴望名利美色。

《苏苏的危险情人》文 / 冰蓝纱X
有没有搞错?!她只不过是想“离婚疗伤七日游”,却好巧不巧与“一只”腹黑如狐狸的男人同一个航班,同一间宾馆,同一个房间——额……的隔壁。
为什么他他他,脸色那么白,生病了?身体有隐疾?哎,看着他那么痛苦,只好勉为其难牺牲旅游时间,陪他在医院渡过。
回到熟悉伤心的城市,她以为一切都只是美丽累人的邂逅,却没想到他开着名贵车子,摇下车窗对她微微一笑。于是,她的生活从此改变。
当她以为两人感情渐渐走近,一切将修成正果的时候,他忽然一身是血地扑到了她家门口。
啊啊啊,她要尖叫。为什么她的命那么苦哇.

《微笑深爱》文 / 微若洁茹
莎士比亚说,相爱过的人分手后,不可以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也不可以做敌人,因为彼此相爱过。
可是,依然深爱着的两个人分手之后,该如何呢?
你恨他吗?那个承诺给你幸福的男子,曾经你以为会给你幸福的男子,忽然冷了面容,硬了心肠,说,对不起,我不爱你。
你还爱着他吗,在你被伤害以后?
如果,再见到他,你会怎样。
我会微笑。
微笑,深爱。
微笑,然后深爱。

《给爱情加点盐:好爱情是算计出来的》文 / 赵格羽1
爱情往往是天下女人的死穴。无法想象没有盐的人生,也无法想像没有爱的女人。对于女人来说,爱情就是我们生命中的盐。与其做剩女,像只败犬在远吠,不如从一开始就像经营生活一样经营爱情,像理科生一样去算计。
完美之前,先给爱情加点盐,这绝对是个好主意。盐出五味,五味杂陈才是天下最真的味道,也就是爱情的味道。也许这对爱情有点残忍,但总好过爱情对自己的残忍。
本书是献给爱情的,也是献给女人的。作者是倡导“索斯比女人”的教母,所谓“索斯比女人”,就是生为女人,最宝贵的不是容颜和青春,也不是男人的爱和承诺,而是自己对自己的经营!她们就像索斯比拍卖行的拍品一样,即使几经易手,依然存在升值空间;即使青春不再,照样美丽依旧,照样有人追,有人疼,有人爱。

《淑女也疯狂》文 / 淡若秋水0627
婚前的最后一次单身旅行,苏浅荷遭遇浪漫唯美的一页情,与一个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体男人---林暗夜。
一页情后两人却都有些不舍,在归程飞机上相约:写好一张50元的钞票,下机后由苏浅荷花出去,若在大婚前林暗夜拿到这张钞票他就可以与苏浅荷联系,苏浅荷亦会答应做他的女人。
就当林暗夜快忘记这段风/流往事时,一张似曾相识的钞票落入他手中。那一刻,他开始觉得这是个有趣的故事。只是,那个曾经答应会做他女人的苏浅荷因为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而回避。
作为S城黑白通吃的风云人物,林暗夜能接受自己有兴趣的故事中断落入别人手中么?
作为G城阳光产业太子爷李慕风的未婚妻,一页情后苏浅荷将面临什么样的风波?
前尘往事渐渐在纠结中显山露水,当发现自己抢来的女人竟是害死自己父母以及令姐姐出卖禸体不得善终的仇家,林暗夜会如何实施报复?
从小给自己锦衣玉食对自己照顾有加的未婚夫一家竟是令自家破产倒闭家破人亡的凶手,她又该怎么决断恩仇?
爱,恨,痴,嗔,尘世中的人总会经历,有人走出来,却依然有大群人的前仆后继的进去。
深沉冷峻的林暗夜,因爱生恨的李慕风,赤子情怀的杨至诚,纯净温柔的苏浅荷,活泼仗义的蔡小雪,婀娜拜金的秦朵朵,淡定寡言的莫亦兰,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在两城间上演一出缠绵纠结的欲/望都市。
请注意,欲/望都市中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爱恨情仇,你,我,他,谁也不曾逃过!

《无端惹桃花:尾戒》文 / 微若洁茹
她遭遇了劈腿——
当被好友拉去,找那个狐狸精说个清楚的时候,却惹上了狐狸精的未婚夫——尹氏财团的少爷,还被他一把搂进怀着,大庭广众之下强行夺取她的一个吻,还当众宣布:要用自己来弥补她受到的伤害。
有没有搞错——
十七岁的天王巨星,居然像三岁小儿一般拉住了她的衣角,甜甜地喊她——姐姐。
明明失恋是件悲惨的事情,她却因此无端惹上了这两朵大桃花?
《十年花开》文 / 叶萱
故事从高中毕业后开始,再次跨越4年,挟一段真实的成长。
如果说上一本书与苦难有关,那么这一本,则与抉择有关——抉择一条路,抉择一个人,抉择一种生活。
所以,我把这个故事叫做《十年花开》——或许,需要10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我们才能悟懂:使自己完美,使别人幸福,寻找快乐的路上,才能看见处处花开。

《逃婚俏伴娘》文 / 涅盘灰
【ANNY屠】绝色清纯小伴娘被朋友称作为伴娘专业户,因为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做伴娘,只因为那一条条美丽的伴娘礼服裙。一次为姐妹做伴娘的过程中新娘竟然落跑,因为是两个显赫家族的政策婚姻,事关重大,所以新郎让小伴娘临危冒充一下新娘过关,ANNY开始心软答应了,但是最后还是在踏入礼堂后发生心理障碍踩着七寸跟转身在众目睽睽下逃走了。
【陈少】跨国集团的少帅,这场婚礼的新郎,新娘伴娘在同一天上演两次落跑戏码,他却只想找ANNY的麻烦,故意收购她所在的公司,只为了控制她俘虏她欺负她。因为,在看见anny穿上婚纱冒充新娘踏入礼堂走向他的那刻,他已经不自觉的沦陷---------
【魏恒星】五星级酒店的总经理,在前往恭贺新人的时候,无意中英雄救美护住了逃婚的小伴娘,捡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从此陷入了爱情海---

《恋爱BOX:北纬51°爱情》文 / 水香寒
爹地这只老狐狸,老是想要把她打包送出去.这次竟然冻她的信用卡,拿孤儿院的捐款威胁她。好吧,她妥协,她输了,她诈降……
相亲吼?丝袜皮裙钻石加黄金,华丽丽地偷偷出门,却没想车子抛锚,像个女郎在路边等了十几分钟,也没拦到一辆TAXI。来不及了,随便截住一辆银色奔驰吧,相亲要紧!
哇咔咔,这司机不仅俊帅多金,仪表超凡,还和她同是天涯沦落人耶!那他们就携手并肩,好好招待彼此的相亲对象吧。
餐巾围脖,黄油刀切牛排,切不动插起来直接啃,抖腿扳手指,刀叉瓷盘演奏贝多芬交响曲
待她得意地预备saygoodbye——才发现,眼前看免费表演的是个冒牌货,正主竟是奔驰司机——
Oh,mygod!

Ⅱ 求《最小说》上所有郭敬明的短篇小说,不是那些小时代之类连载的

文/郭敬明
1.夏天
在每一个人都在嚷嚷着“夏天永远不会结束了”的时候,我并不是很相信他们的论调。因为我每天呆在家里的空调或者写字楼的中央空调之下,甚至很多时候还会发出“有点冷”的感慨。我这样说并非出自要炫耀自己的生活环境多么地优越——尽管我知道并没有多少人相信,他们固执地认为我天生就是个爱炫耀的家伙,好吧,我也承认……
只是,我真的是出于悲伤才会觉得夏天并不会想人们想的那样永无止尽,相反,我总是觉得夏天太过短暂了。
西瓜只是短暂地在路边漂泊成了绿色的海洋。
游泳池里充满消毒粉味道的水也只是仅仅更换了两三池。
男生和女生也只是在路边的咖啡厅里一起用两根吸管喝光了同一杯可乐。
墨镜只来得及短暂地架上鼻梁。
秋风就一阵一阵地悲伤而来。
我并不是出于炫耀而故意说自己不怎么感受得到夏天。而是我离那些过去的夏天,都已经很远很远了。
那些奔跑在耀眼白光下的日子,就像是标本般浸泡在试管里。栩栩如生般的虚假。高中时代是我的玻璃试管,而浸泡着标本的福尔马林,是年华被岁月倾轧后渗出的液体。
像球鞋踩过草坪,粘满一脚绿色腥味的草汁。
我离夏天,遥远地几乎要人类登月了。
2.关东煮
写字楼楼下有一家FAMILY,24小时超市。里面的饭菜比罗森花样繁多。
我有一大部分的时候,都买一份关东煮当午餐。
电锅里咕噜咕噜地冒着泡,贡丸,鱼丸,章鱼小丸子,在里面一起欢快地翻来翻去。
一开始的时候,店里的小姑娘还很脸红害羞地找我签名,后来熟了之后,渐渐对我的到来无动于衷,常常为了一毛钱死活要我找出硬币给她而不愿意收我的一百块纸币。
而那个时候,我也几乎已经吃掉一个冰箱的关东煮和几乎喝掉一个游泳池的奶茶了。
那天像任何一天一样,我还是买了一份关东煮。
走出来的时候突然被头顶吓人的阳光照得有点发晕。我看着门外垃圾桶里倒掉的贡丸,知道那是每天晚上六点下班的时候还没有被卖掉的,就会全部被捞起来丢掉。
我那个时候突然就想,那些在锅里沸腾着的贡丸,究竟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在等待着呢?

郭敬明专栏:消失长度的夏天(2)
是说,“哎呀,快点把我捞上去吧,我不想被倒进垃圾堆里被苍蝇那恶心的家伙蹭来蹭去啊。”
还是会说,“千万别捞到我啊,我还不想被吃掉呢!”
究竟是哪一种呢?
我一边发晕,一边饶有兴趣地想着。
3.黑暗
那天和痕痕讨论一个我们刚看完的小说。
小说里有一个情节是这样的,女生和男生已经分手了,女生假装着很坚强,什么都不在乎。有一天大家都在上晚自习,突然停电了,那个女生因为一直爱漂亮所以一直带隐型眼镜,医生告诉她,如果她一直带隐型眼镜的话,视网膜会逐渐逐渐变薄,有一天会失明。所以,当四下突然一片黑暗,那个女生第一个反应是自己瞎了。于是,她突然爆发出一声无比悲怆地哭喊,她在喊那个已经和她分手的男生的名字,而这个时候,那个男生从教室另一边,借了个打火机,打着微弱地光,朝她走过来,拍拍她的背,说,没事了,没事了。
我们感动在这样温情而悲伤的情节里。
后来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突然被一片突如其来的黑暗吞噬,我第一会喊出口的名字,会是谁呢?
4.游鱼
妈妈来上海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了海洋馆。
巨大的玻璃幕墙之后,是那些安静的游鱼。它们看不见人群,所以它们非常镇定。
四周都很安静,像是在海底被吸收了声音。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水族馆和星象馆非常地相近。
无论我们是从海底仰望水面,还是从地面仰望星群,都怀着同样的敬畏之心,以及血管里缓慢流淌着的渺小感。
像是消失了声音,只剩下缓慢的类似静止般的流动。鳞片在这里主宰着世界。
水族馆里所有的鱼都成群结队,小型水箱里也是三三两两。
惟独有一处是例外。它是一条像珊瑚一样的鱼,整个水族馆就它一条,它被印在门票上。当年它被引进上海的时候,上海到处都是它的新闻。水族馆一时人满为患。可是当我站在它的水箱面前,却突然觉得它很孤独。它一个人呆在那个小小的水箱里,像是被定格的时间。它的名字,叫海龙。
越是高贵的,就越孤独吧。
只是古老的寓言还是存在着,它说:你永远都无法知道鱼是否快乐,但别人也永远无法知道你是否知道鱼快乐。
就像没有人知道,它是一条孤独的海龙,还是一道孤傲的荣耀。
5.考试
因为正在考驾照的关系,所以又要重新拿起书本,学习交通规则,并且进行考试。
所以我几乎是在很多年之后,又重新体验起当初高中时的感觉。(天知道我的大学是如何游手好闲般玩乐而过)

郭敬明专栏:消失长度的夏天(3)
A不全面,所以选C。
B和D都出现了常规的错误,C是不相关的规则,所以选A。
水笔在习题上哗哗地书写着,汗水滴在纸上啪地一声响。
时间像被人按了“倒退”按钮,一切迅速地倒转。
我像是又重新变成当初那个在陈旧的三叶风扇下皱着眉头的高三男生,窗外是浓郁地几乎要压跨树冠的香樟。
像是机器猫给了我时光机。
我又重新回到了过去。
我几乎是要哭了。
6.循环
短暂的夏天是悲伤的。
悲伤的秋千是被童年遗忘的。
遗忘的钥匙开错了那扇古老的门。
古老的门里巫婆亲吻了王子后,自己变成了公主,王子变成了青蛙,公主把青蛙丢进了井里。
井里天空是年复一年的同样的脸。
同样的脸仰望着一季又一季,无限循环的,短暂的夏天。

郭敬明专栏:静流的云层(1)
专栏:恋字宴
作者:郭敬明
01 幼稚园
幼稚园的记忆变得很薄很薄了。
就像在秋天突然吹到自己身上的一阵风。轻到闻不出里面的花香或者树味。只是淡淡地撩动了额头前的头发。然后就朝身后消失而去。
剩下成堆的落叶沿着街边滚动。
我们只有在已经成长为大人的今天,才会这样地去回忆曾经幼稚的岁月。
耳边是开饭时每个小朋友把调羹在碗里敲得叮当响的声音。
阿姨的笑容温暖得像杯子里的开水。
他们说看男生的小时候,就会知道他长大了是什么样子。
如果他迷恋飞机汽车玩具,那他以后一定是个理科非常好的人。
如果他喜欢听童话,喜欢看小人书,那他以后一定是写文章非常好的人。
小时候会拣起女生掉在地上的蝴蝶结还给她的男孩子,长大后会变得像秋天的日光一样温柔。
小时候在做老鹰捉小鸡游戏时争着做鸡妈妈的男孩,长大了一定会在大街上用力地伸开手臂,环抱着身边脸红的女友哈哈大笑。
小时候会把自己收集的糖纸送给女生的男孩,长大了一定会带女友看自己收藏的各种徽章。
这些迷人的恋爱,从很早就开始发芽。而经过十几年漫长的时光,变成庇护着自己的大树。
02 手机
出门的时候忘记了带手机。
于是一整天都在格外安静的情况下度过了。没有短信,没有电话,没有莫名其妙的“请将次短信转发给一百个人否则XXXXXX”。
于是一整天都觉得自己和世界没有了关系。
原来手机是这样奇妙地存在着。证明着自己的价值,证明着自己的存在,证明着在某一天的某一个时刻,当它响起来的时候,你正被某个人因为某种原因而想起。
这样真实的存在感。
那么错失掉电话呢?没收到短信呢?
如果回到家的时候,是希望看到屏幕安静的待机画面,还是希望看到无数的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呢?
哪一样会令自己受不了?
是错过了被需要的那些时刻?
还是一整天都没被别人需要过呢?
03 生日
一早就打算在十月份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要出差。就算没有活动通告也要打着这样的幌子去旅游。因为公司同时有四个人过生日。这不是要人命么。
生日蛋糕。蜡烛。满屋子的灯。
冒泡的可乐和啤酒。哗啦啦的从年轮上流过。
小时候总是希望着能快点长大。蜡烛越多越好看。

郭敬明专栏:静流的云层(2)
而长大后,却希望自己一直年轻着,不想长大不想变老。希望自己还是能对着偶像好看的面容尖叫起来。
几年前想着如果父母可以送给我最新的那双运动鞋。如果前座的那个女生能来参加我的生日会。
如果头发可以留长扎起马尾而学校不用管束。如果隔壁班那个经常在操场上打篮球的男生脸上被弄上奶油,自己可以帮他轻轻擦去,然后在旁人的目光里,害羞而又幸福地红起脸来。
如果……
每一年的这样一天。日光并没有什么不同。
楼下的小摊依然在早上六点就热气腾腾。跑步的中年大叔和年轻小伙子总爱争个输赢。
依然被晨光照亮眼睛,躺在床上,心里想起来,恩,今天过生日了。
就好象过去的一年全部被压缩在这短短的几秒之内,那么多的面容和那么多的心情,从心脏上像蚂蚁般列队而过,最后会剩下一张最温柔的脸,定定地望向自己。无限温柔的漫长镜头。
然后自己轻轻地对这些美好的时光,温柔地说着,bye-bye。
走出楼道口,狭窄的楼与楼之间的苍蓝色天空。
阳光照耀着自己的脸。恩。一年又过去了。
理理自己的衣领和头发。心情就慢慢变好了。
等待着这一天,谁第一个对自己说出生日快乐。
但其实,早在昨天晚上的十二点。生命中的那个人,已经比任何人都早地对自己说了,生日快乐了。
最后还说了句,嘿嘿,我都快睡着了。
(好想就这样写篇生日贺文给你们当作生日礼物啊TAT)
(郭敬明也从远方发来了贺电!贺文称……)
04 旋转木马
每一个游乐场里,都有着这样一个悲伤的东西。
哪怕被王菲唱得再美好,唱得“让我忘了伤”,“没有翅膀,却也能够带着我四处飞翔”。
但是最后都会停在一句悲伤的,“音乐停下来,你将离场,我也只能这样。”
就这样,旋转着,旋转着,打开的那扇童话之门。
但那些旋涡一样的悲伤,却不会就这样烟消云散。
就像我们在悲伤的时候会去听悲伤的歌。
在失恋的时候会去看失恋的爱情电影。
在孤单的时候会写下孤单的文字。
用眼泪浇灌悲伤。开出更悲伤的花。
这些,都像是对自己的惩罚。用“更”,来抵抗心中目前的那份“最”。
旋转木马,潜藏在每一个人心中的暗黑童话里。
像那头最温柔的,我们从小在心中养大的怪兽。

郭敬明专栏:静流的云层(3)
05 牙膏
我也已经把牙膏换成了你在用的那种味道。冰极山泉。
是不是这样,就可以当作每天早上和你的亲吻呢。
于是我每天刷牙,都会脸红了。
06 瀑布
我把对你的思念唱成了这首诗。曝晒在月光下。
变成了无穷尽的瀑布。
那些飞扬的细小水花。会隔着时空,温柔地蒙上你的脸吗?
07 孤单
已经一个人住了好几个月了。每天开门回家只能听见小呆的叫声,然后它流着口水扑过来,弄脏我的白衬衣。
也习惯了一个人在家单独地来回,穿过客厅,打开冰箱门,拿出可乐,走回电脑面前。
习惯了在家就不说话。躺在床上看书,或者在电脑前看动画。
看到好的段落,看到感动的场景,转过头去身边也没有人可以分享。
原来所谓的独立和自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啊。
我还是希望能够在看到漂亮的段落,听到动人的歌曲,发生美好的事情时,能够和别人分享。希望别人也可以感受到这样的情绪。
就像一个人的旅途,我总爱拍下那些沿路的风景,发送给远方的你。
这其实就是和独自去你曾经居住的城市,看那些你熟悉我却陌生的风景一样的事情吧。
恋之风景里。
走你走过的楼梯,玩你玩过的滑梯。
做你没做完的事情。
甚至连假想一下你曾经在哪里摔倒过,在哪里发呆过,在哪里消磨过年少中的某个无聊的下午,这样的事情,都会让人变得温柔起来。
而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孤单的时候才可以做吧?
在我不孤单的时候,在你在身边的时候,我都在做些什么呢?为什么想不起来了,我在发呆吗?
08 机场
每一个机场,都分为出发楼和到达楼。
这两个地方,把悲伤和喜悦在日光下剧烈地对比着。
飞机把别离的悲伤带上九千米的高空。
然后换成遥远的某地,等待相逢的喜悦。
而那些在蓝天白云上的分分秒秒,都化成了思念你的电波,穿越了整层平流的静云。

郭敬明专栏:虚构的雨水与世界尽头(1)
01 _ 雨水
最近几天的上海一直浸泡在雨水之中,中途我去了一次北京,两三天后回来,走出机
场,依然是庞大的雨水笼罩着日暮下的上海。灯火在水雾里融化开来,流在马路上,被过往的车辆飞溅起来。我抱着我的大旅行包,望着窗外又冷漠又妖娆的上海,心里想,嗯,我又回来了。
世界在庞大的雨水里变得安静。变得孤单。变得寂寞。变成了一个让人悲伤的星球。缓慢地旋转着。
呐,我在这里呢,离你几千公里外的地方。南方哗哗下起的大雨,会飘过千里之外,在你头顶暗得发蓝的天空下,变成雪花,飞扬而下么?
02 _ 故事
她是成名已久的歌手。最近在中国一个很著名的体育场开了演唱会。在现场的时候,她唱起她曾经自己写词的一首歌。十年前,她的爱人就站在下面的看台上,突然站起来,大声地喊着对她的誓言,眼睛
闪亮着,生动的脸在人群里像是发着光一样。那个时候,她觉得幸福就站在台下静静地看向自己。而十年后,同样的一个地方,同样的一个看台,却没有了他在台下看向自己的温柔的目光。不知道他在哪里,做着什么样的事情。
她面对着比十年前拥挤十倍,却惟独少掉了他的看台,低着头哭了起来。
03 _ 遇见你
在学生年代开始约会。怀着忐忑而紧张的心情,和对方约在各种不同的地方。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是学生,没有手机,没有传呼,只是提前一天在电话里约好了第二天在哪儿哪儿等你。于是你在电话里嘿嘿地笑起来,说嗯。
永远都可以找到对方。在成千上万的人群里。无数冷漠的、悲伤的、无聊的、讽刺的面容里,都可以准确地看到你温柔的笑脸在远处生动起来。
刚来上海的时候,老是约去人民广场。那个时候并不认识上海太多的地方。而且没有钱,只能在人民广场这样大众到没有任何情趣的地方,寻找着你。
而后来,开始用传呼,开始用手机,开始用各种可以找寻到彼此的通讯工具。但却越来越消失了寻找和等待的耐心。往往没有看到我,你就会打我电话,声音里一些不耐烦的情绪,喂,在哪里呢你?
我们出入的地方也从人民广场这样拥挤而嘈杂的地方,变得越来越高档越来越安静。有穿着质量上乘的礼服的waiter帮我们倒水。有美好的灯光将彼此的侧脸涂抹得更加年轻逼人。却再也无法重回年轻的时候,那些背着书包,带着一夜没睡的激动心情,飞快赶往你等待的地方的心境。
那个时候的我们,年轻是最大的财富,挥霍着,向世俗和疲倦仰起我们光芒照人的脸庞。
到最后,慢慢变成了“喂,你直接来我家吧”或者“你在哪儿,我叫司机去接你”。 挂掉电话的时候,上海的天空就变成熟悉的灰蓝色。茫茫人海填满在城市的每一个罅隙里。灯光点燃起来,把我的眼睛,或者你的眼睛,照得闪闪发亮。
04 _ 世界尽头
未来那么漫长,长到足够让我忘记你。足够我重新用力地喜欢一个人,就像当初喜欢你一样。
这样漫长的未来,我开始有一些害怕了呢。呐,你又在想些什么呢?

郭敬明专栏:虚构的雨水与世界尽头(2)
“我啊,就觉得一辈子真短,我们在一起剩下的时间,少得可怜啊。这辈子花费了24年才遇见你,下辈子还要花这么久吗?我才不要咧。”
我也不想要。那就带我走向无限的白色世界尽头吧。和你一起并肩行走,度过我们倒数计时的爱。
05 _ 来生
唱KTV的时候突然唱到一句煽情的歌词。下辈子变做马,变做狗,也要报答你的爱。
06 _ 虚构
我们在自己曾经的岁月里,一定虚构过某些特定的人。比如男生会想,以后一定要找到一个可以去保护她疼爱她的女孩子,可以在大雪天里走路的时候,把她温柔地揽进自己的大衣里来。
比如女生会想,也许有一天,会遇见一个不怎么说话,但是头发漆黑、手指漂亮的男生,他会在空旷的音乐教室里一个人练琴,而自己坐在下面等他,偶尔看他抬起头来,对自己微微地笑起来。
或者更具体一些,她应该扎蓝色的发带,应该有很瘦的小腿,应该会找各种借口逃掉累人的长跑,应该爱看书,而且经常会被煽情的桥段弄得泪水流满了红通通的脸。会织围巾。也会在织好一条围巾后却不敢送到一直默默喜欢的男生的手里,于是只能放在抽屉里,偶尔拿出来,看着走神。到夏天的时候,变成一声叹息。
而他应该有好看的手臂肌肉,夏天的时候会把袖子卷上肩膀,穿衬衣的时候把袖子挽到小手臂。鼻子很高,把眼睛衬托得狭长。不笑的时候很臭脸,笑起来又是小可爱。爱喝可乐,偏爱拉罐多过瓶装。会在每周末把大堆穿过的衣服带回家给妈妈洗,一副少爷的做派,被从小宠溺着长大,却也会在母亲生日的时候,抓着头发问身边的女生,女人会喜欢什么东西。
我们有时候会在内心里去虚构着这样的人,然后每一天每一天,去具化他/她的血肉和灵魂,直到真实得无从分辨,直到我们对周围的人都大失所望。自己刻意地去想,“啊,这里不一样”,“哦,原来他并不是喜欢喝可乐呢”。
这样想着,于是眼前的他/她也变得轮廓模糊起来,渐渐地,在心脏上失去了重量。于是,又重新开始去等待另外一个人。直到某一天,“啊,原来他也是不会自己剪指甲的呢。”
原来我们都是一直爱着自己假想的那一个人,于是所有的人,都变成了影子。
07 _ 看见自己
我在电视里看到自己的时候,一定会马上表情恶劣地转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08 _ 孤单和独自
Alone和Lonely。在高中被反复区分着的两个词。那个时候,关于这两个词的题目我总是不会错。而现在,有时候我会一个人去空旷的公园发呆,有时候在大半夜,裹着帽子围巾全副
武装地去遛狗,有时候我一个人在阳台上花掉一个下午看书看得心里止不住地伤心,这些时候,我都是alone的,但是我却一点都不lonely。
但有时候,我也一个人去看电影,一个人去买很多很多的衣服直到提满大大小小的袋子几乎要走不动路,我也一个人去剪头发,一个人去日本料理店吃寿司,一个人跑去听一场一直想听的音乐会。这些时候,我是alone的,但是却也很lonely。

郭敬明专栏:虚构的雨水与世界尽头(3)
但更多的时候,我都不是alone的,但是也是lonely。和大家唱着歌,说着笑,聊着天,就突然地想起你。然后我就会缩在角落里,开始独自而孤单地想念了。

小四专栏:光之芒(1)
01 光线
听说光线是有生命的,在很久以前,是如同鱼或者大象一般的活物。那日在书上看到这样的一段话的时候,窗外正好是冬日里难得的晴天。光线从窗户照耀进来,亮得刺眼,些许的尘埃缓慢浮动在空气里。小呆趴在我脚边吐着舌头,眼睛在剧烈的光线下眯成一条缝。
人的心情也是这样吧。可以理解为活物。像是每个人心里都居住着这样一个生命体。
以它们的心情,左右着我们的心情。甚至也可以和光线扯上关系。人在晴朗的天空下,一般都会觉得开朗和充满希望。在昏暗的黄昏,一般会觉得怅然若失的悲伤。这些都是和光线有关的,人的内心。
我对光线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周末睡到中午,眼皮被光线打亮,醒过来就听见了收音机里广播的声音,或者怀旧的歌曲,厨房里妈妈已经烧好了饭菜。就算是在上海独自生活很多年之后,我每个周末在光线中醒来的时候,就一定会想起少年时的这样的场景。而如果那一天是一个阴天,我就会蒙上被子睡到天黑。
呐,光线真的是古怪的活物吧。
02 地面之下,地面之上
有时候贪图方便,快捷,我就会选择地铁或者轻轨这样的大众交通工具。尽管这样的时候越来越少。因为确实在车厢里被别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感觉非常不好。但还是一直记得刚来上海时,在还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时,一直坐地铁与轻轨的感受。
有时候觉得,地铁这样的东西,一辈子都在地面之下穿行着,从光明的站台,开进黑暗的隧道里,然后再到达另一处光明。这样重复的来回,直到机器老旧,变成不再使用的废弃车厢,这样的人生,好寂寞啊。
而轻轨就会绚丽很多。在城市的上空飞行着,穿越过无数的霓虹光线,穿越过人声鼎沸的上空,穿越过一群飞翔的灰色鸽子,从一处天空,到达另一处天空。
所以清和第一次带我坐轻轨的时候,我吃惊地睁大了眼,贴在玻璃窗户上,一直往外看。那是我19岁第二次到上海的时候。而现在清和已经去了美国。
而很多年后的现在,有一天我因为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所以又上了轻轨。却挺惊奇地发现,有一段路途,竟然呼啸着开往地下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升上地面来。难道说是地铁太寂寞了,对轻轨发出了邀请吗?
呐,来下面看看我吧,我一个人,很寂寞呢。(我又不是在讲。)
03 生病
人很难会在健康的时候回忆起生病时的感觉。
却会在每一次生病的时候,回忆起健康时的感觉。
这像不像我们的恋爱呢?
我们很难会在恋爱时,想起失恋的感觉。
却会在每一次失恋时,翻箱倒柜地回忆起每一次恋爱的感觉。
04 心
我们每次说到的心。是指胸腔里,那颗被肌肉和骨骼包裹着的跳动的肌肉纤维状的心脏,还是我们接受一切悲伤和喜悦等情绪的那颗,所谓的心灵呢?只是我们都习惯了在年轻的时候提到自己的心痛。而忽略了那颗心脏,其实一直都健康地活在我们年轻的身体之内。持续不断地跳动着。提供着血液。维持着我们年轻的生命,以及滋养着让我们可以持续感受悲伤和喜悦的资本。

小四专栏:光之芒(2)
05 少年的记忆
那些随着盛夏的烈日而粘在猩红眼皮之下的记忆,持续地蒸发在胸腔里。
每一次回想到过去,不管我是身处在冬天上海快要冷死人的街道上,还是处在盛夏突突朝外喷着白色冷气的空调房内,视界里第一时间出现的,还是那些被阳光照得冒油的绿色草地,还有上面孤独而立的白衬衫少年。
操场上空洞的跑步声。
CD机偶尔因为卡片而发出的喀嚓声响。歌声突兀地起了疙瘩,不痛不痒却又明显地划痛在耳膜上。小卖部内的早点会迅速地卖光。放学后的教室里,剩下一两个值日生朝地面泼着水。校门外的几个争吵起来的少年,朝对方挥了拳头。
06 一个人的平安夜
大街上挤来挤去的少年和少女,他们头戴着鹿角和圣诞帽子。女生瘪了瘪嘴,于是男生赶忙去排队买冰淇淋。排队的时候不时地回过头来看女生的脸,看到女生笑眯眯的眼睛的时候,就松了口气,兴致勃勃地排起队来。从南京路一直到外滩都是人,街边很多人拿着安全烟花舞来舞去。每一家商店似乎都朝外喷薄着热情洋溢的温暖,店门都是雪花和圣诞老人的装饰。大商场里摆满了表情可爱的麋鹿。
男生在电动城门口,表情可爱地求着女朋友陪着进去玩。女孩子松下口来,尽管内心更愿意去外滩江边上点燃烟花。但是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小王子开着或者拿着枪扫射着,或者挥舞着宝剑冲向古堡营救公主,于是就觉得小王子有一天也会变成国王吧。
出门的时候,男孩子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女孩重新进去,丢了一把硬币,趴在娃娃机前面,终于钓起了一个公仔,塞进女生的怀里,然后哈哈大笑地搂着她出门去。
电影院里播放的爱情故事,在暖气的烘焙之下,变得伤感动人。女生抹着眼泪在包里翻找着纸巾,但旁边的男生,却紧张地握紧了手指,不敢放到栏杆上,去抓住女生的手。
这些动人的画面,发生在安静的平安夜里。没有雪花,没有麋鹿跑过大街,等待一晚也不会有圣诞老人从烟囱里爬下来。但是这些,依然在安静的平安夜里,温暖而美好着。
但这些也与我没有什么关系。
我裹着厚厚的大衣,从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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Ⅲ 《最小说》里的《就做梦吧》!谢谢

就做梦吧

■文/喵喵

二零零七年我在上海。冬天晴朗不多阴雨的上海,我终于来到这里。而此刻的繁华扰攘的城,于我来说却空无一人。只有闭上双眼的时候,他们才会在梦里出现。

(一)

那该是多久多久以前的事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一次课外小组活动,我和同桌阮丽丽在教学楼下的空地上打板羽球,我手一抖发了个斜高球,发到二楼去了,正打算和阮丽丽猜拳谁输了谁去捡,就看见二楼栏杆上伸出一个脑袋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我一走神,输了,那人咧嘴笑笑,把那球一个回旋踢给送了下来,不偏不倚地落在我脚边上。我看得眼直,球也不打了,拉着阮丽丽问:"那人谁啊?"

阮丽丽哧哧笑了两声,用手挡住半边脸,神秘了半天表情却说:"我不认识呀。"我

不信,许诺第二天给她带圣斗士里面星矢和紫龙的贴花,她果然爽快地答应。"三(3)班的刘同,坏孩子,周文莉说的。"周文莉是我们教导主任,每天中午放学前挨个教室巡查,每每拎出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来,在走廊里排排队等家长来接才肯放人,阮丽丽说,刘同被揪出来过好几次。

尽管如此,我小小的心里还是滋生出了一丁点不一样的情绪,就当是那个回旋踢让我刻骨难忘。刻骨这个词是语文老师上星期刚教的,她告诉我们说,刻骨难忘的意思就是把一件事情刻在骨头上就永远不会忘记了,即使忘了这件事,也忘不了刻骨那种疼。我们那时的脑袋和鸡差不多大,怎会明白。我只知道,自从那天过后,我每次读到这个词都会想到刘同,想和他一起玩,玩什么都行。我和阮丽丽探讨了一下这是为什么,她也不太明白,好像在小学里男孩子和女孩子都是死对头,恨不得撞得头破血流那种。

后来没几天我们又学了一个生字,语文老师用洁白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情",点了在最后一排睡觉的一个留级生起来让她造句。她站起来揉着眼睛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法网柔情!"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老师气得敲桌子。我和阮丽丽趴在桌子上笑,阮丽丽小声说:"她怎么不说情义无价!"我一下子严肃了,因为不知怎么想到了刘同,我觉得有点柔情泛滥。

后来我履行承诺把圣斗士贴花给阮丽丽的时候故意选在二楼的楼梯口,因为整个三年级都在二楼。我们俩头碰着头凑在一起,我把夹在书包美术书里的一大张贴花小心翼翼地取出来,她伸出脏兮兮的食指点了几张最大的,点得我心里直滴血。我迟迟不动手。果然渐渐的许多男生围上来,并且都同阮丽丽一样眼睛放光流口水,可惜有些失算的是这其中并没有刘同。正踌躇的时候人群中有只手递过来一把剪刀,我抬头一看是个没见过的男生,戴着圆溜溜的眼镜,在我们这一群小屁孩中勉强算得上文质彬彬。我红着脸接过剪刀,剪完,还给他,他还不走,这时我紧张了,赶紧把书包拉链拉起来,生怕他也和阮丽丽一样找我要贴花作为报酬,转身就想走。结果他说:"同学,你是不是叫叶晓芸?"

我拉住阮丽丽就跑,边跑边答:"不是!"阮丽丽却被我扯得猝不及防,条件反射地喊:"叶晓芸你跑个屁啊!"

就这么露馅了。

这时边上杀过去一帮子比我跑得还快的人,嘴里还喊着冲锋号,为首的那个人回头看了看我,咧嘴笑着继续跑开了。我顿时心潮澎湃,并转而崇拜起任意一个课间会在走廊里打闹的男生,我想,像刘同的都是好的。

我没有注意到的是,那个问我是不是叫叶晓芸的男生其实和刘同在一个班级;如果我再细心一点就会发现,他们的座位其实离得并不远。而且,在教室后面黑板报栏里,前一次考试的排名栏,他们的名字也总是在对角线的两端存在。刘同总是倒数第一。而红红的榜首上那个耀眼的名字,叫做倪亚晖。

(二)

三年级时的期末考,因为座位不够坐,时间安排又紧,学校做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决定:年级混合安排考场。也就是一个考场里混合了六个年级的学生,同年级的只要岔开坐随便坐哪都行,放眼望去大大小小参差不齐,不知道还以为进了孤儿院。我和阮丽丽不幸被拆散,相互唏嘘了好几天,最后也不得不接受现实。进考场之前我和她含泪告别,转而发现自己没带橡皮,回头叫她时她已经不见了,我绝望地对着走廊大喊:"丽丽--我没带橡皮--没带橡皮--"回声不断。

这时身后有人用什么东西戳了我一下,"叶晓芸你别喊了,喊得我都快尿裤子了。"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刘同,他手里捏着半块橡皮递给我,我一看那裂口还崭新崭新的,碎着橡胶沫沫,激动得连谢谢都忘记说。进考场之后他跑到最后一排边上的座位坐下,我厚颜无耻地跟过去,他抬头看到我奇怪地问:"叶晓芸,你要坐这?"

"对啊。"我故意漫不经心地到处看。

他坏笑,笑得我渐渐紧张,笑完他指着教室中间一个背影说:"你怎么不去和他坐?"我这才看见那人,恰好他侧过脸来露出那副眼镜,便认出他是倪亚晖。其实我心中也挣扎。挣扎的是两个差等生坐在一起考必定考不出什么好结果来,又却挣扎不想放过这个接近的机会,脑袋里两个小人打架了好半天,最终情感踢翻了理智,就当裤子被五零二胶水粘到了板凳上,半步都不愿意挪了。这时,却见远处的倪亚晖把他桌上的草稿纸整了整,拿上文具盒一转身径直奔过来冲刘同说:"咱俩换个位子。"

刘同还是笑,二话不说站起来走了,留下我傻呆呆地坐着直想哭,后悔也来不及。考卷发下来,我一看好多题,吓得连忙把班级姓名写好,这时倪亚晖开口了:"你就是叫叶晓芸嘛。"他得意地说,我翻了他一眼,没吭声。他也不介意,刷刷刷半小时搞定自己的试题,就凑过来看我的,在草稿纸上给我写答案写得不亦乐乎,我也极其没骨气地照单全抄,结果写完的时候离终场还有四十分钟。空前绝后。

倪亚晖舒了口气,他拿起桌上那块电子表看了看,摆出一副大人般成熟的表情小声对我说。

"叶晓芸,交卷吧,咱们出去玩去。"

这一玩便是三年多。每每周末放学阮丽丽的爸爸会来接她,倪亚晖便在学校大门口等我,和我一起走上一段路,待到周围的大人都消失散去,他便说话。每次都是那一句"叶晓芸,我们去玩吧",我就乖乖地跟他走了。不过我发现和他实在玩不到一块去,我是个多么肤浅的小孩啊,我只想去吃鱼蛋,拍画片,跳橡皮筋,不然就是玩沙子堆泥土,游戏厅那种高级的地方我都没敢进去过;可他竟然带我去散步看电影,或者走很远的路去一家磁带店,坐在门口的道牙上听人家放的流行音乐。

搁在现在我绝对会一把推他到一边去,骂他:"倪亚晖,你不要没事玩这么高雅好不

好。"

可那时我有点逆来顺受,小脾气半点没有,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这原因我到现在也不想提起,如果不是这样我现在不会如此如此,他想必也不会,刘同大概更不会吧。谁让他和刘同是好朋友。

谁能想到排名次序正数和倒数第一的两个人会是好朋友。那天从考场跑出来,我们来到校门外一棵树下,他说等一会儿,结果等来的就是刘同。即便那时只有单纯的喜悦,在他们小学毕业之后,我们三人同往常一样甩着书包沿着河堤一路走过,倪亚晖突然拉住我对我说喜欢的时候,我看着前方跳跃着跑远的刘同,心里还是第一次泛出了一种矛盾的心情。

"叶晓芸,我挺喜欢你的。"倪亚晖脸色有些微微泛红,圆圆的镜片后的眼神稚嫩清澈得一塌糊涂。

我被他拉着发烫的手,脑子里却全是其他,刘同的那个回旋踢和他看起来很坏的笑容,怎么样都抹不去。

那天是表白也是告别,暑假在家里没窝几天便到了放榜的日子,高居榜首的几个名字被写得好大列在一旁,分别去了市里最好的中学,五年高考的那种班级。我即使还没睡醒也远远地看到有倪亚晖,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又趴在下面的小字里寻了许久,最终没看到刘同。

快开学的时候倪亚晖不知怎么突然跑到我家门口,那时我家住平房,前一天我爬到平台上玩险些掉下来,手臂在墙上擦破了皮,所以被恼怒的父母反锁在屋子里面不得出来。倪亚晖敲门轻轻的,边敲边叫:"叶晓芸,叶晓芸。"我正寂寞,听到叫声跑到窗边喊:"我在这!"他闻声过来,隔着栅栏看着我,目光充满了同情。我问他:"你是不是要去二中了?"他扶着眼镜点点头,我一时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就和他这么面对面看着。站了一会他要走了,走前说要和我握手,我把手从栏杆里伸出去给他握,一下子又碰到了伤口,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倪亚晖一定以为我眼睛红是因为舍不得他,所以很欢快地说:"没关系,叶晓芸,我们写信吧!"

(三)

那年夏天干燥地没了蝉鸣,我以为时机未到,跑到大树下找到那些知了钻出的洞,用小铲子挖开来却什么都没找到。游泳晒黑了的后背没几天爆裂开来,褪去一层外壳,肩膀上露出红嫩嫩的肉,谁碰我都喊疼。皮肤还没长好学校就开学了,六年级的书包里塞满了习题集,异常沉重,又无法背着,只好把小时候骑的那种四轮小车从家里阁楼上弄出来,卸掉边上两个轮子,勉强可以骑着上学。只是样子特别傻。六年级的女生好歹也有了些美丑观念,每每骑车遇到熟人便羞得连头都不敢抬。

阮丽丽的爸爸视升学考试如老虎,每天按时接送她风里来雨里去,我们能相处的时间较以前少之又少,少到连倪亚晖说喜欢我这件事我都来不及好好地和她倾诉。她比我早熟,早就了解了喜欢是怎么一回事,而我的心里却几乎还没有这个概念。有一天好不容易我同桌生病没来,她偷偷跑到我边上坐,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被老师赶了回去,遥隔楚河汉界。

她说的是,"你是不是早就喜欢刘同?倪亚晖给你写信了吗?你想考哪个学校?"

我没来及回答。只好扯了张纸条写给她:是。没有。不知道。这纸条在传送的途中不知去向。而我也是到毕业之后才知道,原来倪亚晖真的给我写信了,只不过全被班主任拿下,直接在家长会上全数交给了我妈;我妈收着,打算等我考不上重点就拿着去找他算账。结果我考上了三中,终于拿到那十几个信封时,心中已无太多的感慨;那些信,叠起来也就那么一丁点厚,这么久没联系,他写什么仿佛都已与我无关了。

树叶颤抖着一夜长大一般。

阮丽丽说她考数学时闹肚子,两道思考题都没做就忙着交卷冲厕所去了,结果她差了两分没考上重点。她父母觉得情有可原,决定花钱让她读,那时二中和三中高价生收费差不多,于是自然给她挑了比较好的二中。真是戏剧,她在信里说,教室就在倪亚晖他们班隔壁,有一次下楼时碰见还不敢相信。

我给她回信时问:"那你们说话了吗?"后来觉得问得很无聊,就把那行字拿涂改液涂掉了,白花花的一片看起来有点丑。其实生活本来就是那么的戏剧化,开学没几天我就在做操的时候看到了刘同,吓了我一跳,以为自己看错。好在每个人都以一米的距离散开。我透过无数个空隙直直地看过去,他的头发长了许多,个子也长高了,瘦瘦长长的身体慵懒地在阳光下随广播操的旋律摆动,看得我眼眶几欲湿润。

音乐停下之后人群又集中了起来,再次散开的时候我顺着刚才的方向跑过去找他,当然已经找不到了。同桌张文跟过来叫我:"叶晓芸,你干什么呢?下节课还有考试,快回去。"

"你知道刚才站这里的是哪个班吗?"我问她。她摇头。我怏怏地被她拉走,试也考得不安心,好多题目一看不会做就懒得做了,咬着笔头不住地发呆。其实那个时候不知道,一个学校一个年级的人生活在多么小的一个圈子里,即使是上课时从老师的口中有时都能听到他的名字。"比你们高一级的(3)班啊,有一个叫刘同的男生,什么都不会,上课也不听课,这样的学生花高价进来有什么用呢!四则混合运算都弄不明白……"代数老师在一次小测验后忿忿地骂道,这充满愤怒的语言却叫我心花怒放,心跳久久不能平静,可终于待到下课的时候,却犹豫着不敢去找他了。

张文说:"叶晓芸,你最近总是神情恍惚的,你怎么啦?"我不想告诉她。我给阮丽丽写信的时候憋了半天,也还是只字未提,就大概地说,我过得很好,数学老师有时候很凶,体育课跑了四百米,大扫除我负责擦玻璃,这些琐碎之事。很快她回信了,她说,我把你的地址告诉倪亚晖了,他说会给你写信。

我又差一点把这名字忘记。

(四)

算起来实实在在的重逢已经被时光磨至初二。一天放学我已和张文走到车站,突然想

起今晚有一本要做的习题集丢在了抽屉,匆匆忙忙跑回去拿,经过学校大门的时候,刚好看到刘同往外走。他前额的头发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夕阳的光线在我和他之间生生隔开,我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来,看到他身后一个打扮另类的女生把手熟练地穿过他的左臂,牢牢扣住。

我眼眶发热,打算从另一个方向逃走。谁知他竟会叫我:"叶晓芸!"我便仿佛被定住一般不能再动。回头看他,依旧那种笑印在脸上,眼睛眯成一条线。他们朝我走过来。

那女生怪异地看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地问:"她谁啊?"

我屏住呼吸。刘同大手一挥:"她啊……倪亚晖的女朋友!我没告诉过你?"那女生对这答案似乎很满意,鼻子轻轻哼了一声,朝我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没法否认,因为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张嘴我肯定会哭,太丢人了。我一口气跑到教室门口,背对着阳台喘了半天的粗气,终于没控制住眼泪冲出来。想起那天张文问我:"叶晓芸,你有喜欢的人吗?"那时候,其实心里早就知道喜欢的含义了吧。那些默默的,软软的缠在心里的草今天突然都变得尖锐锋利起来,刺得我浑身疼。

可是没几天却又在操场上碰见。刘同似乎很少做操,多数的时候我按照第一次那个位置看过去,看疼了眼睛也看不到他,可还是习惯性地一直看,从开始看到结束。散去的时候猛地被人拍肩膀,"叶晓芸!"回过头去他就站在眼前,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上面三粒纽扣敞开着,恨不得把整个胸部都露出来。"你刚才看什么呢?"他坏笑着问,我脸刷地红到脖根。

他跳到我边上和我并排走着说话。"叶晓芸,其实我早就看见过你。"他说,"有一天我做操时总感觉有人在看我,后来解散了我听到有人叫你的名字,扭头就看到你背对着我。叶晓芸,是不是你看我?"

"我……我没啊。"我没出息地头都不敢抬,比小学时胆子还小。

他搭住我肩膀把头凑过来眯着眼睛问:"真的?"

我窘迫,一把打开他的手臂:"你别闹了好不好。"

他突然停下脚步,我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下,去看他,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正经,黑黑的眼珠子有些难过地盯着我。"叶晓芸,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我惊愕,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时听到张文在远处叫我,我冲她招手,她跑过来递给我一封信:"校门口信箱里找到的。"我一看落款那里是二中,又不是阮丽丽的字迹,便猜到是谁。没来得及尴尬。刘同又突然恢复了灿烂的笑脸,揶揄我道:"你们感情很好嘛。"我弄不懂他,恨不得用脚去踹他的脑袋,可他早已挥挥手跑开了。

那封信我不愿拆开,张文猜出了八分,她问我:"叶晓芸,你喜欢哪一个?"我装傻。对每个人都可以装傻,就是对自己不行。倪亚晖终于有一天弄到了我家新装的电话号码,他打过来,什么话都不说,就问我:"叶晓芸,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两年那么多封信,你一封都没有回给我。"

我说:"我正打算给你回。"这么白痴的谎话被他一下揭穿。"你骗人,不然你告诉

我,我都给你写过什么?你是不是连看都没看?"我哑口无言。挂了电话之后我从柜子底部抽出一个铁盒子来,那盒子之前是用来装月饼的,后来全

被我妈装了倪亚晖的信。我懒得理,后来把那封新的也放了进去,打开之后就在最上面;那么多信摊在桌子上,封面上的字迹一次比一次成熟好看,不带一丁点潦草地写了那么多遍我的名字。

叶晓芸,开学了,二中比小学好看得多,你以后也考过来吧。叶晓芸,我们班有一个女生叫秦晓芸,虽然只差一个姓,叫起来就是没有你的好听。叶晓芸,我给你写了两封信了,你怎么不回信啊。你记住,我是二中初一(1)班,不

要写错地址! ……叶晓芸,你有没有好好学习?初中的数学很难,不打好基础肯定跟不上。叶晓芸,我们体育开了篮球课,我投篮的样子挺帅的,你想不想看?叶晓芸,你再不给我回信我就不理你了。 ……叶晓芸,还是忍不住给你写信,不写的话我要憋死了。求求你给我回信吧。 ……叶晓芸,恭喜你考上了。我现在好后悔考得太好,如果能和你一个学校,那该多好。

(五)

还没到初三,刘同已经成了高一年级里的名人,一半是靠各科老师孜孜不倦地各班宣传,一半是靠他自己,抽烟,喝酒,打架,传闻凶起来简直无恶不作。头发留得及肩长,穿着也越来越奇怪,周一升旗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不穿校服,牛仔夹克背后用刀划破了几个口子,还沾着花花绿绿的颜料色。听说他喜欢上了摇滚,和社会上的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搞了个乐队,经常晚自习不上跑出去排练,在市中心很混乱的酒吧搞演出。
我从张文那里听来这些。她的意思是,刘同不是什么好人,别浪费时间了。

可是,我又不是喜欢上他的好。有时候我们还是会在学校里遇见,他身后总是跟着男男女女好几个人,我不敢先和他打招呼,都是他叫我。"叶晓芸!"声音沙哑,可眼神却是清澈,颓废全无,让人无法讨厌。然而也无法靠近。

快中考的时候,一次晚自习前,他突然来找我,站在后门那喊我的名字,我回头看见他,样子比平时清爽许多,换了干净的白色衬衣,在阳光下纽扣微微发亮。张文侧目,我无言。刘同说:"叶晓芸,陪我出去一下好不好?"

我随他走出校门,"去哪?"我问他。他笑着不说,拉着我走,走了快半个小时,来

到一家酒吧门前。我抬头看到大大的闪亮的名字:Asfarasdream。像梦一样遥远。这时刘同在一旁自顾自地说:"叶晓芸,我今天退学了。"说完便走了进去,我一个人在外面呆了半晌,终于也迈上了台阶。

刘同在唱歌。弹着吉他坐在高脚椅上,晃来晃去,我不记得他唱什么,只记得他中间下来过几次,递给我一罐可乐,自己喝啤酒,喝了许多,多到渐渐地唱着口齿不清。下来以后还是接着喝,然后一直对着我笑,问我:"叶晓芸,你是不是越来越讨厌我了?"要

不就是说:"叶晓芸,你要和倪亚晖好好的啊。"说完还是笑,我却连哭都哭不出来。

终于他吐了一地,我想拉他走,他甩开我,报了个号码,让我替他打电话。我打过去是个女孩接的,没几分钟她便出现,果然是第一次在校门口遇见的那个,形容憔悴,赶来得很匆忙。她看见我时凶狠地瞪了一眼,架起刘同就走,刘同半伏在她背上,还不忘回头冲我喃喃地挥手。

"叶晓芸,再见……再见。"

我回到学校。在教室门口站到晚自习结束,才进去收拾东西。张文看我神情恍惚,担忧地问:"发生什么事了?"我不说话,呆呆地坐着,她叹着气拍拍我的肩,走了,我这才觉得鼻腔巨大的酸楚涌动,眼泪哗哗地冲了出来。

之后倪亚晖给我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刘同退学的事,我说知道,他还有些诧异。我故意轻描淡写说:"他那样的学生退学了,教务处都在放鞭炮,我怎会不知道?"说的心生生地疼。倪亚晖才释然,那段时间他经常打电话过来,我心里空虚难过,便和他聊天,他说:"叶晓芸,有没有想过中考考过来?"

我想,其实考过去也好,反正三中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倪亚晖读的本就是五年制,当我那年夏天真的拿到二中的录取通知书时,他也已经进入高三毕业班,阮丽丽带着我逛校园时我在公告栏看到了他的照片,列在年级前十名的头衔下冲我笑。"跟你说过没?很多女孩子追他呢。"阮丽丽点着我的脑袋,"你又为什么不喜欢?"
我笑。谁让替我捡那个球的人不是他。
(六)

倪亚晖总说,高三那年是他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光,因为我终于和他在一起。所谓的在一起,也就是中午一起吃饭,放学一起回家,课间的时候有时候见面,周末不补课的时候出去玩,他依旧喜欢散步和听音乐,而我的性格也变得日益安静平和,便随他喜欢。牵手,亲吻,也自然而然。高中以后的功课都很紧,有时候坐在一起做题目,他会把我的手在座位下面拉过去捏在手心里,我抬头去看他,他才不动声色地笑起来。

"叶晓芸,我喜欢你。"他一天要说上千百次,即使我从未回应过一次。阮丽丽已经懒得再问我感情上的事,她只是说,叶晓芸,你在玩火啊。我的心沉沉地坠下去,我以为,只要和倪亚晖交往下去就不会伤害他。就好像,如果刘同愿意和我在一起,即使明知道是个火坑,我也还是会跳下去。事实证明我真的什么都不懂。

一年时间过得如翻日历一样快。倪亚晖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是七月底,我参加了学校安排的暑期补习班,坐在偌大的教室中间热得汗水沿着鬓角向下滴,心情烦躁。他在教室外面等到我下课,把手中已经温了的矿泉水递给我,有些愧疚地说:"原本是冰的。"我拧开盖子喝了几口,他把那张红色的纸拿出来给我看,我有些心慌,又接着大口喝水,越

喝越渴,直到喝空了瓶子为止。接着低头不肯看他。

教室里的学生渐渐走光,只剩下我们,他突然揽着我拥抱。他说:"没关系,叶晓芸,你也考过来,我们就只分开两年。"

我突然懊恼,推开他。"我不想考。我考不上。"

他拍我的肩安慰我:"不会的,一定考得上的。"这话却让我觉得是压力。"你不要觉得人人都是你好不好!"我冲他喊。

他沉默。手中的通知书被拳头紧紧地攥住,皱成了一团。"叶晓芸,你喜欢我吗?"他问。我无法回答,他又问了一遍,我感觉到腿渐渐发软,只想逃走。他突然哭了,鼻子和眼睛红起来,泪水在眼睛里打转了几圈,终于掉落到地上。

"叶晓芸,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还是骗不了自己。"这些话从倪亚晖的喉咙里哽咽出来,我好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大脑一片空白,终于承受不住,转身跑了出去。

不知道跑了多远,跑累了便停下来走,夏日的天黑得很慢,黄昏阴沉的颜色却愈发叫人抑郁。这路途似曾相识,走过两条街,拐了个弯,又是另一条,走到一半插入一条小道,小道走完之后光线突然强烈起来,我站着看着马路对面那些闪闪发光的英文字母:Asfarasdream。好几个字母已经坏掉不亮了,我看着它们光影变幻,心渐渐地抽紧,并一跳一跳地下坠。
刘同果然还在里面。我悄无声息地在吧台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一罐啤酒,边喝边看他在台上唱歌。那是一首何勇的歌,倪亚晖给我听过的那张叫做【垃圾场】的专辑,现在却是刘同在台上唱:我想过你的甜/我梦过你的眼/我害怕不能永远……

他遥远得就好像一个梦。

我看得出神,没留意边上什么时候围上来几个男人,其中一个拿过我的啤酒就喝,另外两个对我动手动脚,喘着粗气用调戏的口气说:"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酒啊,要不要我们陪你?"说完就狂笑不止。我吓得腿软,跳下椅子要走却被他们拉住,动也动不了,叫也不敢叫,只好绝望地把眼睛闭上。

这时吉他声突然停止。就听到刘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叶晓芸!"他大喊着冲上来,对着其中一个男人一拳打过去。那人应声倒地,另一个男人的拳头却也落在他的脸上。我失声尖叫。

"叫什么叫,闭嘴!"拉住我的那一个男人恶狠狠地说,接着拿起一个啤酒瓶往桌上一敲,瞬间玻璃爆裂的声音,夹杂着碰撞声,喊叫声,几乎震破了耳膜。

"求求你们别打了!别打了啊!"

无论我怎样哭喊,他们也不愿停手,我扑上去拉他们扯他们,踢他们,也终究是徒劳,一巴掌就被打翻在一边。这样重复着一直到酒吧里的保安出现,才强行把那三个人拖开,我跌跌撞撞地冲上去看刘同,他正倒在两个沙发之间喘着粗气,鼻子和嘴巴旁边都是血,手臂也被玻璃划破了,几道伤口的肉都翻出来。

我哭得几乎断气。

边哭边要拉他去医院,他说不用,习惯了,包一下就好。我不知道怎么办,还是哭,他却突然笑了起来,他说:"叶晓芸,你今天来找我?"我点头,各种难过堆积在一起,眼泪直往外涌。他像是看出了点什么,忙问:"和他吵架了吗?"

我还是点头,却又摇头。终于止住哭泣,揉了揉眼睛蹲在地上看着他,看他满身狼狈,心便像被人狠狠地拉了一把那样快要裂开。

然而他的眼神却突然温柔起来。这温柔一下子让我想起了许多事,我想起第一次看见

他时他的轻轻的笑,想起他第二次在走廊里记住了我的名字,想起他借我的半块橡皮,一直样子丑丑地被我用到初中毕业;想起他听到倪亚晖对我表白便故意远远地逃走,想起他穿着白色衬衣站在操场中央慵懒地做广播体操,还想起他喝多了酒,重复不断地一直问,叶晓芸,你是不是讨厌我,是不是讨厌我。

那些再见,究竟是告别,还是再一次见面呢。

谁知道,我只知道,我对于他从来就无力抵抗;当他挣扎着站起来,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揽住我亲吻的时候,我只能静静地闭上眼睛,听他伏在我耳边喘息着问。

"叶晓芸……你……喜欢我?"

(七)

就当做那是一个梦吧。梦的房间里面全是酒精和烟草的味道,在一张狭小的床上,刘同在身后紧紧地抱住我,停不住地颤抖。他血腥的吻布满了我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我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已和他一起置身地狱,再也无法超生。当阳光把我们唤醒的时候,我已安然,他却慌乱无措。

"叶晓芸……你不能和我在一起。"

没过多久,他也向我告别,说是整个乐队要离开小城,去上海发展。电话里他欲言又止,最后哑着嗓子说,对不起,叶晓芸,对不起。我捏着电话没做声,眼泪滚落到嘴

Ⅳ 小说第一章女主打错电话,男主和女主前男友手机号码相同是哪部小说,男子好像姓陆,高干子弟

朋友你好,你说的这部小说是一部都市小说,名字叫做重生之沸腾青春

Ⅳ 最小说投稿写错联系电话了,怎么办

直接给编辑部打电话,他会帮你改的

Ⅵ 求一篇文章,好像是《最小说》上的

幸运女神—项斯微
“虽然我的名字叫小福,但我其实并没有给周围的人带来任何幸福。”

“不,如果没有你,我不会知道天可以这样蓝,草可以这样绿,水可以这样清澈,猫咪可以这样温驯,我的心脏可以如此迅猛并且坚定地跳动着——它听上去如此矛盾而荒谬,但事实就这样发生了。小福,就算你是所有人的扫把星,那你也是我一个人的幸运女神。”

——题记

趴在叶锋的桌子上,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又迷迷糊糊地转醒,听见他们寝室的人逐渐回来,叶锋冲着我身后喊了一句:卓飞,你待会儿是不是回家住?

我一听到“卓飞”两个字,假装睡得更深。

“嗯。”他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到耳边。

“那你待会儿能不能骑车带小福回家?今天有点太晚了。”

我一听叶锋的建议,就算是趴着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不争气地转红,手臂顿时觉得很麻也不敢动一下,今天在叶锋寝室帮他贴网格线和画图画了一整天,虽然没有在餐厅那么消耗体力和热情,但是对我这木头脑袋也是极大的考验。

“据我所知,卓飞的自行车后座还没有带过女生啊!”寝室里的胖头不怀好意地调侃道。

“我问卓飞呢,没问你。”叶锋打断胖头。我感觉自己背后一凛,卓飞的声音缓缓响起。

他居然问:“她不是有男朋友接送的吗?”

我的心一下子怦怦怦地跳起来,我在心底回答,我没有男朋友,我没有,我没有。

“你今天怎么也这么八卦,你说阿昆?也许吧。就是他托我把小福照顾好,他今晚要打工不能过来。我这一时半会弄不完。卓飞,行么?”

“不行。”

“好吧。我也只是试着问一下……”

叶锋的圆场话我没听清楚,但那两个字很冷,并且准确无误地飘进了我的耳朵——“不行。”

我能感觉到我的脸由红转白,并且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趴着,好吧,别做梦了,卓飞是全系女生心中的一个谜、一块冰。他是本市赫赫有名的卓检察官的儿子,是我们金融系的翘楚,没人知道为什么他要来我们这个二等的大专院校上学,如果动用他爸爸的关系,我想他可以进本城最好的学校。
卓飞的长相很阳光,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脸上其实藏着一个小小的酒窝。因为他不常常笑,所以基本上看不到。我也只仔细地看过他两次,只大概记得那酒窝在左边的脸颊。他棱角分明,但那眼神总是轻视一切的,包括我。自然包括我,这全系最边缘化的人物。

等卓飞已经走了之后,我又假装趴了20分钟。叶锋也真的是好人,中间不来叫醒我,我只好自己无趣地醒来,对叶锋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啊,干着活就睡着了。”

“没事,今天的你已经完成了,给你。”叶锋递给我一张百元大钞,我把它放进口袋里揣好,收拾了书包,说:“那我先回家了。”

“阿昆本来叫我送你,但是我……”

“没事,我会和阿昆说的。他就爱乱献爱心。”我及时打断叶锋。叶锋重新戴了戴他头上的棒球帽,干咳了一声,欲言又止地问:“你和阿昆……你们……是不是……?”

我知道他说什么,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认为,但我知道不是。我摇摇头。临走前我瞟了一眼卓飞的床,他的床上空荡荡的,连张海报也没有。不像叶锋的床头极不和谐地贴着卡特厄本和堀北真希的海报。

走出学校的大门,微凉的秋风吹到身上,我才意识到自己穿的还是夏天的衣服。绿色的短裤、帆布鞋以及在服装批发市场花20元买来的格子衬衣,还好衬衣是中袖的,不至于太冷。我背着书包沿着小路往家走去,还好我家离学校不过就是20分钟步行的路程,当初选这个学校也是由于能省下不少交通费和住宿费。

我没想到,一个黑影一下子蹿到我身边。我差点叫起来,却看见卓飞从他的那辆山地车上跳下来,站在我身边。他一米八多的身高给了我很大压迫感,虽然以前也和他有过交流,但我好像突然不会说话了。

我的眼睛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卓飞的自行车后座。他没有像其他男生一样把后座拆掉,好让女孩坐在前面。但是他那冷冰冰的后座也在显示着自己的绝对权威。我盯着盯着,把后座当成了仇人。
“蒋小福?”这是卓飞第一次叫我名字,我有点回过神来,给了他一个错愕的眼神,他接着说,“你的名字为什么这么难听?”

“啊?”我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到底在和我说什么啊。但还是极力辩解道,“也没有多难听啊。你一定是把它想成了大小的小,我的是拂晓的晓。”

“你怎么知道?”

“大家都是这样写的,所以我就随便你们了,但其实我是拂晓的晓。”认识我的人里,除了奶奶、弟弟、雅丽之外,大概这是我第一次告诉别人我是拂晓的晓。我本来从不在意这些东西,从小到大别人都写错,我也随他们,但这次竟然较起真来了。

“两者有很大区别吗?”卓飞貌似很真诚地提问,但我还是闻到了嘲讽的味道。他单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就松松地插在牛仔裤袋里,看上去很像广告上的模特。我突然发现他今天的衬衣也是格子的,只是质量看上去比我那件好太多了,我的都被水洗得皱巴巴的了,他的却还散发着新货的味道。

“区别当然很大。大小的小,是代表小运气或者从小就很幸福,但是我爸爸……他……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希望我从每天早上醒来就感到幸福。”我没想到,我还是卡壳了,提起爸爸,我的心还是很疼,简直呼吸困难。

“从早上起来就感到幸福?”卓飞陷入了思索之中,大概是意识到了我的不正常,他没有揪住这个话题问下去。感谢上天。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像一个世纪那么长,但好像又很短。他刚准备再度发问,我突然发现眼前的景物很熟悉。

“咦,我到家了。”我叫了一声。我们只不过随便说了一会儿话,就走到了我家门口。

“是桂香小区。真难听。”卓飞看了我们小区的门牌一眼,连再见都没有说就骑上车走了。我感到这个夜晚非常的莫名其妙但是又异常兴奋。就连晚上阿昆打来电话,我也忍不住和他多说了20分钟,使他一时迷糊起来,不过我在电话里严厉地批评了他四处托人照顾我的举动,声称:我蒋小福是绝对不需要别人照顾的。

之后的三天,我一有时间就在叶锋寝室里帮他做漫画贴图,他必须在一个月内赶工交给出版社,所以才雇用了我这个班级里除他之外唯一会画画的人。我感觉自己在翘首盼望些什么,做活的时候也总是左顾右盼。但大概阿昆还是打过了招呼,叶锋都尽量让我很早完成好回家去,我们这里毕竟属于城乡结合部,晚上不安全。

但是眼看着这批工作就要做完,卓飞都再也没有来过寝室。为了证明那天晚上不是幻觉,我还特意在最后一天夜里拖到了晚上九点。叶锋问我要不要送,我说不要了,我一直都自己走的,没问题。叶锋也就没有再坚持。我依旧穿着我的格子衬衣,只不过把裤子换成了长裤。卓飞每天都来上课,还记笔记,他的衣服一直换,却没再穿过那件红格子的。

我想卓飞那天晚上可能纯粹是一时兴起。像我这样天天在课堂上睡觉,每天下课打工的贫穷女孩,怎么可能引起他的重视,最多就是像家里来了新奇的物种,用来嘲笑和观赏一番罢了。直到我又在学校的琴房遇见了他。

去琴房通常是我心情最不好的时候,只有听着那里间断的钢琴声,我才能想起小时候的幸福生活,爸爸教我弹钢琴的样子。爸爸的忌日转眼间又到了,我的心情低落,却不敢大肆拜祭,只在小区外面的后山给他烧了一些纸,又说了一些絮絮叨叨的话,心里更烦躁了。就到琴房拐角处的小阳台里躲着休息,这一天,就算阿昆说有500元一天的打工我也不干。

但是我在这一片琴声中,竟然听到了俄罗斯作曲家钢瓦列夫创作的《幸运女神》,那是我最喜欢的曲子,我吓了一跳。因为这是当音乐教师的爸爸教我弹会的第一首钢琴协奏曲,他总是说,这首歌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他非常喜欢。我的名字也和这首歌有关系,故事讲述的是一个男子梦见自己爱上了一个女子,醒来之后遍寻不着,忧伤地死去的故事。

就连爸爸的葬礼我也坚持用的这首曲子,我们在家里楼下的院子里搭了一个简陋的灵堂,缠绕着的绿色植物爬满墙壁。听着《幸运女神》,我的手指不自觉地动起来,嘴巴里也哼了起来。
琴声断了,我想看看是谁弹奏出了这美妙的曲子,就埋伏在低矮的琴房门口。外面太阳正毒。

谁知道,我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出来,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按捺不住,我大胆地推门进去,赫然发现是卓飞,他已经趴在钢琴上睡着了。他这天穿着一件军绿色带领章的上衣,下身还是配牛仔裤和板鞋,他常用的那个银色的包包就丢在脚边,使狭小的琴房越发局促起来。我一时间不知道是进门好,还是赶快关上门出去好……但是,这可是观察他的酒窝的好时机,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想弄清楚他的酒窝在哪一边。想到这里,我胆子一大,轻轻进屋,把门带上。

刚刚关上门,我就意识到,我把卓飞吵醒了。

卓飞用雾蒙蒙的眼睛望着我半晌,回过神来:“是你?”

“嗯。”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类我不擅长应付的状况,虽然我最近常常头脑发热。我只好看向天花板。

“原来你就是那个偷听我弹琴的小贼?”他似笑非笑……确定了,酒窝在左边。

“谁是小贼,你弹得那么大声!”我挥舞着双手大声地辩解道。

“那是谁一直在我窗前随着音乐哼哼呢,难听死了!”

“我……我。”原来我在阳台上唱歌他都能听见,这下窘死了。

“好吧,是我。你要怎样?”我摆出一股豪迈的气势,“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你就那么喜欢钱吗?不过你哼得还蛮准的,以前学过吧。这样吧,我们音乐社最近搞社团活动正好缺人,你就来吧。钢琴应该也会弹吧,这么生僻的曲子都知道,你家里有人会?”卓飞好像突然对我感兴趣起来,打听起我的情况来了。

“我不会,我没时间也玩不起。”我突然有点生气,转身准备走人,谁知道门那么难开。就在我“砰”地关上门之前,卓飞的声音正中我的耳膜:“我们每周一下午5点活动,那天下课后不许去打工。”

轮到下一个周一,我坐立不安。上课时偷看卓飞的神色,他没有任何不对劲,不知道为什么,一到5点我的心就开始发慌,越是想早点走,越是收拾不好东西。后来我安慰自己说,爸爸不是一直希望我学音乐的吗?我也一直想加入音乐社。最近其他的打工都进行得很顺利,餐厅每周三天照旧基本就能保证收入了,损失一些零工也没关系。
不管怎么说,我的的确确在5点钟留了下来,仿佛卓飞的话对我施了魔法。卓飞并没有特别对待我,不过看上去之前也和大家打过招呼,都知道我会来帮忙,所以大家也没有客气,立马开始开会,策划会场布置等等,原来,音乐社打算在近期搞一个盛大的社团聚会,号召更多人的加入。忙碌的社团活动虽然没有收入,却让我干劲十足,更何况小薇、何杰等音乐社的干部都愿意主动和我说话,使我第一次产生了朋友相聚的感觉。

虽然卓飞整个晚上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但我感觉到他也以赞许的神色默默地关注着我,但愿这不是我的幻觉。

音乐社的事一直忙到9点才结束,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回寝室了。我看卓飞还在忙,就没敢打扰他,和小薇一起离开了音乐社的工作室。小薇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除了我不能回答的关于我家里人的问题,其他的关于我的情况她立刻在10分钟的路程内摸得一清二楚。

待到她回了寝室楼,我一个人出校门回家,安静得不像样子。我才感觉到自己刚才说了这么多的话,对一个自己第一天认识的女孩!虽然不如和卓飞说话那么高兴,但我确实也感觉很开心。

走了不到5分钟,那种感觉又来了,我心跳得很快。

“蒋晓福,没想到你话那么多。”是他。

“从我家到你家,那么顺路?”话不经思考就说出口,我异常后悔,但是没办法,已经问了。

“难道你以为我在送你?”果然,他不放过任何调侃我的机会。

“我没有,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每次都能碰到你,真倒霉。”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真倒霉。”卓飞似笑非笑,这大概是他最喜欢的表情了吧。“不过,为什么你一直都在打工,你很缺钱吗?”他突然问。

“是啊。”我直白地承认。没有比钱更让我欢喜的东西了,弟弟的学费,奶奶和我的生活费,光靠爸爸剩下的那点存款是应付不了的。我虽然已经读上了大专,但毕竟弟弟还在上高中。爸爸一直希望弟弟能够读好一点的大学,好一点的音乐学院,学费从来都不是笔小数目。
“你倒是很坦白。”他望着我,若有所思,仿佛还想问什么。但是一转眼,我家又到了。那是我第二次感觉到,学校离家只有20分钟的路程,并不见得是件好事情,我渴望和他多说几句话,渴望他那有些游离的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蒋晓福,在音乐社要好好干,再见。”这一次,卓飞总算说了再见。

周三,我照例翘课去餐厅打工,可能是最近衣服穿得不够多,也可能是阿昆最近感冒得太厉害传染给我了,刚开始洗了一会儿盘子,我就感到头晕眼花,几欲昏倒。李老板见我没有精神,怕我传染给客人,连忙叫我下班,去医院打点滴。“小福,你今天就听老板的话,休息一下吧。”阿昆关切地对我说。他向老板请了一个小时的假,骑车送我回家,然后又继续去餐厅打工了。“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阿昆认真地看着我,他的眼睛黑漆漆的,有好几个女孩子就是冲着他才天天来餐厅吃饭的。但是我知道阿昆这种人,钱对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虽然他不像我要供养弟弟,但是他也有一帮没什么生存能力的家人。阿昆是我最理想的打工伙伴,有什么好差事总是第一个叫上我。他也许喜欢我吧,我这样想过,但是他从来没说过。

打点滴可是很贵的,我回家盖着被子睡了一个下午,仍然感觉浑身火热。起床,我拿起温度计量了一下,39度。虽然说我有个当医生的妈妈,但是高烧到39度我自己还是应付不了,奶奶白天又出去和相好的爷爷们玩去了,我只好自己起身去医院打针输液。

“蒋晓福,你怎么连这么点事都做不好。”在半路上接到卓飞的电话,我感到非常意外。他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地指责我没有把音乐社的租赁场地安排好,但是那件事情明明是小薇负责的。

“你在说什么?”我在电话这头有气无力,一边还要应付护士的问话,“不,我不要床位,我坐着输就可以了。”

“你生病了?”卓飞的声音听上去低了八度,但他显然还在气什么。“嗯,我要挂了,电话费很贵。”我迷迷糊糊地挂了卓飞的电话,然后被护士安排到了一张长椅上坐着。长椅的那头还有一个老爷爷也是一个人来的,我们中间空出了一大截。好心的护士小姐拿了个枕头给我,打上吊针,我几乎立刻就要睡过去了。
我觉得我做了一个很舒服的梦,梦里我不用赚钱,也不用学习数学,只要躺在草坪上看书,随时都可以睡过去。想到这里我不由地伸了一个懒腰,却听见耳朵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别乱动,手还扎着针。”

我渐渐感觉到我能睁开眼睛了,我的身体正被一个手臂有力地环绕着,头靠在某个刚巧合适的肩膀上,那气息是那样好闻,很近又很远,那个声音再度响起:“蒋晓福,你在闻什么?”

这样我彻底醒了。我发现我正被卓飞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手从我的手臂下面穿过来,好固定住我输液的那只手,他的下巴抵住我的头发,另一只手从前面环住我,好让我不要从椅子上掉下去,想到我用的是六元一瓶的蜂花洗发水,我有点脸红。但是这个情侣般的姿势更叫我脸红,我还没有被哪个男生这样抱过呢。

“你怎么来了?”我问他,想把自己调整坐正,发现他根本不允许,只好作罢。老爷爷还没有走,坐在卓飞的旁边,看着我们微笑。

“骑车来的,学校附近不就只有这一家医院。”

“不是问你怎么来的,是问你怎么来了。”我说半天也被自己绕进去了,其实因为他的气息一直在我的头上环绕,我快昏过去了。

“我……错怪你了,小薇打电话来说,场地是她负责的。所以我想,也许我该来看看生病的工作人员。”

“那谢谢领导了。”我有气无力地嘲讽了一句,实际上心头还是因为我们的姿势,而微微发痒。

这时护士小姐走过来帮我换药液,看见我醒了,就调侃道:“你男朋友可好了。”

我对“男朋友”这三个字没有处理的经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卓飞好像也很不自然,把我放松了一点,这时护士小姐递给他一个插着棉签的玻璃杯,他看起来更不对劲了。“那是什么?”我借机发问。

卓飞把脸看向外面,企图吹着口哨当做没听见。

“你男朋友怕你脱水,嘴干裂。用棉签一直帮你沾湿嘴唇呢。”护士小姐撂下一句重磅炸弹就走了,把我和卓飞都炸得魂飞魄散。
半晌,我舔舔嘴唇,等我想起说点什么别的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看自己的药液,这一看我更惊慌失色,“空气针,空气针,我最怕空气针呢。我妈妈说打空气进去会死人的。”我说着就要把针头从手上拔掉,卓飞连忙用手按住我的动作,一面轻轻地在输液管的那头挤挤弄弄,小气泡瞬间就被他排走了。

我一下子镇定下来,感觉刚才有点失态了。没想到卓飞却笑了,笑得还很高兴:“蒋晓福啊,我还以为你可以一直都那副不痛不痒的样子呢。没想到你害怕起来,一秒钟就可以哭出来啊。哈哈哈。”

我被他嘲笑得体无完肤,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只能暗中对自己生气。卓飞却指指自己的怀里说,“快过来,把这瓶输好,我送你回家。”我乖乖地过去趴进他的怀里,贪婪地吸取着他的味道。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奶奶早已经睡下了。我并没有邀请,卓飞就自顾自上楼了。他把我安顿在床上,我虽然很兴奋,但是在药力的作用下很快就睡着了,昏睡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弟弟的衣服在右边的衣柜,你也许可以穿他的。

在我醒来之后,卓飞端了杯水给我喝,还把刷牙的盆子端到了床前,我脸又红了说:“我可以起来的。”

“你可以起来时你就必须得起来。不过现在,听我的。”

我在卓飞的注视下刷牙洗脸,却觉得一切还是很自然,期间他接到了一个家里的电话。不知道电话那头问了他些什么,我只听到他不耐烦地回答,“妈,我这两天不回家,就住学校,我女朋友病了我要照顾她。这事以后再说。”就挂下了电话。我的头更低了,心怦怦直跳。

挂了电话,他转向我,问:“刚才我说的听到了吧。”

“我想王二都能听到。”我小声嘀咕。

“王二是谁?”他皱了皱眉头,逼近我,“你以前的男朋友。”

我被他的问题彻底逗笑了,说:“一、王二是我们小区里的聋子。二、我以前没有男朋友。”

卓飞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像拍小动物一样拍了下我的头,给我端来了早餐,丰富的三明治加蛋。“你做的?”我不可思议地问道。
“是,我已经先试吃过了,还行。不要害怕。快吃,吃完了我有好多问题要问你。一、蒋晓福,你的衣服穿来穿去就那么几套,搭配得也乱七八糟。我刚才在衣柜里看到好多衣服你为什么不穿;二、你家到底有什么事,你赚的那些钱去哪了;三、你家怎么就你一个人。慢慢吃,吃完了你一个一个慢慢回答。”

听完卓飞的问题,我突然有点吃不下,这些问题,其实都指向同一个答案,我不想回忆也不想再去解释的唯一真实答案。还好手机响起来,是阿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总比回答那些很难回答的问题好吧。

阿昆问我在哪,听说我在家就放心,又从我的声音听出我病没有好,他问我有没有人照顾我,需要不需要自己赶快过来,我说:不要了。看着卓飞的眼睛,又加上一句“我奶奶正在照顾我。”卓飞听到这句话,凶我一眼,我笑了。阿昆对我在电话里的变幻莫测感到很奇怪,末了问我:今天晚上有一个排队买票的活,站半夜就可以给300,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别来了。

我一听说有钱赚,马上说:好,我来。

挂了电话,卓飞端坐在我的面前,用手捧起我的脸说,“今天你哪也别想去,下午我再带你去输液。还有,请解释一下,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奶奶。”

我皱了皱眉头,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得答应他给阿昆打电话变卦。听见我的电话后,卓飞非常满意,只见他飞速地拨通了一个号码,对着那头说:“叶锋,今天帮我请假。我女朋友病了我带她去看病。对了,再帮蒋晓福请一天病假,她病了。”

我彻彻底底地服了他。

起床以后我发现小p彻底不见了踪影,它平时都趴在我的床底下,等我召唤它时就会出来伸个懒腰,就算是怕生人我叫它名字它也会回应我。这下我有点着急,问卓飞:我的小p呢?

什么小p。他又皱眉,但还是那么好看。

一只猫,白色的,很胖。我心急如焚。

哦,我关卫生间了。卓飞轻描淡写地掠过,但我感觉到他声音不太对劲。我观察了他的神色,得出了一个结论。
卓飞?难道,你怕猫?哈哈哈。

有病人笑得像你这么大声的么,蒋晓福!

哦,那我收敛一点,嘿嘿嘿。

大概被我逗得不行,卓飞自己也笑了。在我保证小p绝对不会随便扑向别人后,他终于同意把小p从卫生间里放出来。小p被关了一个晚上,也蔫了,迅速地钻入了床底,一丝喜色浮现在卓飞脸上,我暗自好笑。

卓飞看我似笑非笑的样子,回我:怕空气针的人,好意思笑怕小动物的人吗?

“啊,原来你不止怕猫,小狗也怕啊。”我笑得更厉害了,“可是,它们都好可爱的。”

卓飞很自然地往我身边一躺,用手捂住了脸,说:“好吧,我告诉你,你应该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想要告诉的人了吧。”

我知道他接下去要说的事情极为重要,静静地在他身边躺下。他先摸摸我的额头,发现我的温度正常,就把我们都包裹进被子里,把我圈进他的怀里。“是我先问你问题的,怎么变成了我在回答呢?”他在我耳边呢喃。

卓飞有一个检察官父亲,因此家庭富裕。但是父亲从小就公务繁忙,无暇顾及他和母亲,母亲因此总闷闷不乐,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是很上心。怕狗是因为小时候被狗咬伤过,他在花园里躺了整整一个小时,都没有人发现。“那一个小时我非常绝望,以为自己要死了,躺在那里静静等死。那时候我只有8岁,我当时就想过,花园再大再漂亮有什么用呢,我想要有一个人陪着我、关心我。从那以后,我就变得有点叛逆。”他在被子里把我揽得紧了点,一时间我有些意乱情迷,想着自己的睡衣其实一点也不性感。

卓飞因此有个叛逆的青春期,唯一的朋友就是钢琴。“高中毕业我考得很糟糕,原本可以复读重考,可是我觉得,人生就顺其自然好了,反正考得是什么样子就上什么学校。我爸气坏了,他是非常要面子的人,宁愿我不读大学也不要我来上大专。可能就是因为从小一直在生他的气吧,所以我一个人来学校注册,就算他想安排我复读也安排不了。”卓飞任性的结果是上了大专以后,他爸爸到现在还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我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面子可以比亲情还重要。”

在听完卓飞的故事之后,我陷入了沉思之中。我意识到有一些非常巧合的事情可能正在发生,一切自有天定。“那你呢?该你说了。”他转过脸,温柔地望着我,“为什么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你的脸上就写满了不信任,你对待一切都小心翼翼,生怕犯错,你对每个人赔笑脸,但自己好像从未真正开心过?”

“其实,除了现在,我也是开心过的。”我一字一顿地对他说。“你有没有听说过,我爸爸是被人害死的?”

Ⅶ 一篇《最小说》文!

一)
"毒药。"
--"?"
"毒药。"
--"什么?"
"你。"
(二)
雨下得太大,辛喜收起伞甩了甩,挪到空无一人的公车站台下继续等。不知又过了多久,掏出手机看时间,发梢滴下的水珠迅速模糊了屏幕。抬起手腕擦了擦,显示是22:40.加上之前站在雨里的两小时,那么总共等了两小时四十分钟。
两小时四十分钟,雷光彦还是没来。
末班车摇着雨刷"嘟--"的泊在眼前,辛喜握紧手里一沓报纸包起的照片,扫了空空如也的街道尽头最后一眼,最终泄气地将它们扔进了书包,提起湿透的裤管踏进了车门。
(三)
"面瘫?!"魏渊拐进甜品店的门,看到不远处瘫在沙发上要死不活神顷的辛喜,气不打一处肆高来,走过去抬腿就狠狠一脚。辛喜木着脸眼神放空,脚搭在桌沿上,头仰着窝在沙发里。不以为然地反复咬一根不得劲儿的奶茶吸管。
"听说超人喜在雨夜里等了情人仨小时。"
"哪里。还差二十分钟。"
"您这贱得有点火候哇。"
"还行吧。"
魏渊见到桌子上摊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照片。有的已经被雨水打湿卷起了边角,即使干了也有肿胀的深色雨渍。拈起手边临近的两张,一张里被晕上炫目色泽,云朵占据了满满的画面,像是奔赴一场光影的盛宴;另一张是隔着车窗拍的灰蒙蒙的天,窗上的雨迹拥挤纷杂、清晰可见,仿佛可以听见噼噼啪啪的声响。翻过来,都有黑色水笔写的简单字迹。"07年11月7日。大晴。体育课篮球场上你的回旋三百六十度真英俊。""08年5月2日。暴雨。天空是坏掉的自来水管。"放眼望去,所有的照片,统统记录的是各种天气里的天空。
"别告诉我这些灵感,来自金城武老早演的那部电影。"
"恩。"
"全是送给雷光彦的?"
"啊。"
"还……挺有情调。"魏渊挑起眉欠了欠身,够着较远的照片,正欲饶有兴趣欣赏。
"别看了,挺肉麻的。"辛喜皱着眉头腾地一下蹦跶起来,猛地伸手抢过他手里的照片,低头粗鲁的挥着胳膊,把桌子上的照片拢成小山,准备一股脑儿地倒进书包里。
"唉别,都是湿的游雹陆,让它晾着晾着,我不看行了吧。"
魏渊拖住她的胳膊阻止。"喜儿~我说了你又该不爱听,男人遇到心爱的女人,哪怕对方不动不说不看,他也绝对不会忍着按兵不动的。那厮态度都冰冻成那样了,咱转个营地再打一枪好不好,别瞎折腾了。"见辛喜腾地坐起身,毫不理会地朝卫生间方向走。魏渊扬起声调说:"你专拣难攻的碉堡是图啥,莫非为了给自个儿创造点人生磨难实现自我锻造?"
"滚你妈的。"
"凭嘛你对我不温柔!凭嘛你只对我骂脏话!"
辛喜忍了又忍,转身扯下脚上的西瓜红人字拖瞄准魏渊的脑门。
那部电影里,演员的发式服饰现在看来全都过气,连画面都呈老旧的暖黄色调。年少的金城武每天躺在天台上抽烟,偶尔抱着吉他扫一两个弦音。随时端起手边的相机遮上眼睛,定格面前的天空。几十年后,大家海角天涯各自老去。当女主角在飞机上拆开这一沓照片,看到"这是我想你时候的天空"几个字时,终于还是泪如雨下。
信息的少女情节迅速膨胀,并决定效仿。
天气有时会晴,有时阴。从那天起,她每天拍下一张天空的照片,计划在表白的那天拿出来给雷光彦。
可是他没有来。一年多的心血,变作满桌狼藉。
(四)
魏渊和辛喜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虽然大部分都是耍嘴皮子巩固的。但这世界上若能找到贫嘴合心意的人,也绝对少不了默契和缘分。再加上小学一个班、初中隔壁班、高中又同校,这样小概率的事毫无预谋地接踵而至,两个人便顺理成章变成了自己人。魏渊是一性格开朗又纯良、笑起来露俩小虎牙的好少年,客观的讲还挺受欢迎。可辛喜满脑子都是他小学时挂着鼻涕的咂吧模样,于是所谓爱的火花,是绝对不可能擦出来的。幸好后来魏渊交了个女朋友,才逐渐平息了舆论对这俩人的压力。
辛喜高且瘦,皮肤白皙,五官凑在一起算清秀,短发令她看起来利落又英气。她是高三文科(3)班的语文课代表,而雷光彦是理科(19)班的物理课代表--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连续两个星期,二人被年级抽取给宣传时的老师帮忙,这是两人熟络起来的唯一缘由。
至于雷光彦,长相算体面,但绝不是走在路上风光无限的类型。鼻子比眼睛好看,下巴比嘴巴好看。通常和班里男生同行,告别时会大力又随意地拍对方的肩膀。所有科目里只有物理好,其他全部游走在及格线边缘。闲暇的大把时间花在游戏练级上,同其他男生无差。不懂讲幽默的话讨巧女生,缺乏睿智沉默的潜质,也不是毒舌腹黑吸引人的那类。同他们班里女生大多维持愉快的关系,拥有的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性格。喜欢的女生,据说是初中的同学。
是的。他不喜欢自己。
即使如此,辛喜对雷光彦的迷恋,还是一路攀升不下。尤其是在表白心意之后,随着对方的沉默和冷淡,这份热情反倒愈演愈烈,升腾到完全可以动用"欲罢不能"的生猛措词形容的地步。很多人不懂这是为什么。
喜欢就是喜欢,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辛喜刚迈进图书馆自习室,远远便看到雷光彦弓着腰自习的背影。他漂亮的骨骼,撑起一件细软的棉白格子衬衫,袖子挽到胳膊肘,头发乱糟糟。已经到了夏末秋初的季节,左手边的窗外是一大片被风吹得哗啦啦的树叶。大玻璃窗反射着清亮的阳光,温暖的给他半个身体轮廓擦出光亮的线,纤瘦身体挡不住一大摊书。
他头也不抬的认真架势,显得非常迷人。
此刻是午睡时间段,偌大的图书馆自习室人很少。她猫着腰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声响。移到男生旁边的位置,轻轻拖出椅子蹑手蹑脚坐下。低头从书包里掏出书和本子。
"白目君好。"辛喜低声打招呼,竭力制造轻松诙谐的氛围。
"……唔。"男生迷茫地扭过头。
"比起热得要死的教室,图书馆的空调果然吸引人哈。"
"是吧。"男生只笑笑,没有再抬头。手里笔没停,面前的演算稿纸铺满了公式。
"……你们要考试了?"辛喜扫一眼。
"物理测试。"
"你生日几号?"
"什么?"突兀的问句让男生莫名其妙。
"听说是秋天,具体几号?"
"不知道。"
"是……不愿意告诉我吗?"辛喜挑起眉毛,心里低落的神经线被用力扯了一下。
"我是真的不晓得,只知道阴历来的。"男生一副对这些一丁点没研究的模样。"再说,生日这回事,有什么好记的。"
"天……"辛喜觉得不可思议,这年头的小孩怎么可能不晓得自己生日,"你该不会是捡来的吧。"
"……你才是。"雷光彦笨拙的嘴巴涂不出漂亮机智的应对措辞。
"来,过来。"辛喜扯着男生的袖口,径直往旧期刊阅览处走。
"喂,干吗,"男生不情愿的起身,"我那题材做一半……"
眼前的银灰色涂漆书架上整齐地码着以年份为单位装订的红硬壳封皮《人民日报》。辛喜弓起身,眯起眼睛仔细查看,手指划过书籍上金色的大号年份字体。
"我问你在做什么?"雷光彦靠在一边,低眼望着女生。
"有了。"欣喜雀跃的抽出一本,摊在两人面前。"你阴历几号?"
"……我问问我妈。"他摸出手机,转头小声打了个简短的电话。
"农历9月26。"转过身告诉辛喜。
"啊哈~"她手指迅速翻动书页。那些发黄的硬纸张,弥漫时间的潮湿气味,翻动时哗哗作响。"看,是11月12号。""记住了,1990年11月12号,雷光彦你在这一天出生。"辛喜认真地扭头,对住身边男生的眼睛,愉快地强调。
"噢。"对方点了点头。
"那天天气晴朗唉~"
"那种季节,大部分时间天气都算不错吧。"
"那天是孙中山诞辰纪念日!"
"……噢,是吗?"
"那天,中国少年儿童基金会宣布,向全国一万名'扫盲小先生'每人赠送一套《少年英雄丛书》!"
"拜托,我回去写作业了。"男生无奈的笑笑,转身欲离开。
"那个,"来不及阻拦对方的脚步,亦察觉到自己的无趣,辛喜捏着厚厚红壳书的手垂下来,沉默了片刻后抬起头,嗫嚅着嘴巴,"雷光彦你,那天为什么不来?"
"别这样,挺尴尬的。"男生顿住脚皱了皱眉毛,继续大步朝前走去。
1990年11月12日。
如这个季节的其他任何一天,天气晴朗,晚间转多云。
温度10~17摄氏度。偏北风,风力4~5级。
孙中山诞辰纪念日;中国少年儿童基金会宣布了一项扫盲奖励活动;中华人民共和国邮政法实施细则颁布;宁波雅培生活技术有限责任公司正式开工投产,揭开我国酶诊断试剂生产的第一页。
或许这一天还有飞机坠毁。世界上某些国家又发生了小范围的政治宗教冲突。这一天同其他任何一天没什么太大差别。
可是,怎么可能没有差别。
你在这一天降生。千万亿年来,不是随便的一天,不是昨天不是前天,单单是这唯一的一天。对于我而言,这一天发生的任何时政要闻灾难冲突,都因为你的降生而涂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在十几年后的某天,我得以遇见你。在你看来不值一提,但对于我,是绝对无法容忍用"……啊不记得"、"好像是……吧"、"管他呢又没太大关系"的言辞来轻易敷衍的日期。
关于你的一切,我想要比谁都知道的更精确。
身边的雷光彦继续埋头演算,辛喜心里的酸楚被煮沸,冒着咕噜噜的泡。
(五)
"发的彩信看到没?"
"一棵草?"
"今天下雨,从学校后门的小路沿途走过来。无意间撞见的一棵四叶草。真幸运呢~"
"成千上万的三叶草,其中一两棵变异了就成四片叶子。这概率和性质跟出现畸形婴儿有什么差别。"
"……"
"有什么好开心的,女生好奇怪。"
(六)
放学铃声敲了将近有一个小时,班主任还在讲台上唾沫横飞。
辛喜揉了揉眼睛,扭头看窗外。上学期班里的女生,同外班男生交往的有近十个。班主任每天放学都有拖堂的习惯,少则一二十分钟,多则一个多小时。除了讲卷子,还会啰嗦一大堆班务纪律之类的废话。每当放学,教室门外总是呼啦啦一排男生,百无聊赖的等女朋友一起回家。不知是班主任蓄谋还是无心,总之,到了这学期,这近十对情侣已经散得差不多了。看着如今窗外空荡荡的走廊,想想也觉得挺好笑。
"呃,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希望同学们注意一下……"班主任暗示性的结束语一出,班里隐隐一阵和谐的嘘声,纷纷躁动起来。辛喜收拾书包,扭扭脖子,走出教室。
走到自行车棚,看到委员不安分的身影。
"真是不解风情的男人。"魏渊脚下盘着一个足球,在辛喜身边绕来绕去。听她讲着图书馆的事,发了声感慨。
"他为什么这么抗拒我。"辛喜有气无力地推着车,书包肩带泄气的耷拉在一边。
其实在早前尚未对雷光彦表明心意时,两人的关系非常融洽。也经常一起在图书馆上自习。那时候她帮他做诗词填空,他在旁边痛苦的做语文的阅读习题。女生偶尔忍不住说出,"真想干脆替你考了"的话。作为报答的回应,对方会端着感激的表情,俏皮地变出几颗薄荷果味糖果。类似哆啦A梦的口袋魔法。脖子上裸露的小块皮肤白白的,干干净净的线条隐到T恤的领口里,随着笑声起伏。有一次做英语习题,信手拿过他的电子词典来用,开机问候语到现在还牢牢记在心里,--"Everyday is a rockable day!"。
真想把他装进口袋里,走动走西也觉得很开心。
可是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自从雷光彦知道自己喜欢他之后,关系便迅速急转直下,不解风情变成一块硕大的屏障,大块的尴尬像伤者身上的淤青一样无处不在。
"好消息!拨打12582,每月只需花1块钱,就能请'农技专家'指导种田养牲口,丰收支付更轻松!"魏渊掏出手机,对着屏幕激情四射地念出。
"什么什么呀!"辛喜恼羞成怒。
"喏,我今天收到的信息台短信。"重新将手机塞进兜里,"居然把大爷我划入农民号码区域,干!"魏渊抬头见辛喜还是一副怨妇嘴脸,停下脚下的动作,弯腰把球捡起来投进她的自行车前筐,继续说,"他一早心有所属了,听说是他初中同学。是很可爱的那类,笑起来天然无公害,你根本没法比。"
"怎么所有男的尽这品味啊!"辛喜一脚踹在车轮上,"赶明儿我去流水线作业,生产清一色这种女的,满足所有男人需求!"
"息怒……听说那女生现在在*中学,离我们学校挺远的,"魏渊扬了扬眉毛,"感情总会输给时间!真爱是比败给距离!这算哪门子威胁,坚信!"
"你这男人真八卦,"辛喜心里听了还挺乐,"对了,你女朋友呢?怎么不陪她,反倒有空来探望我?"
"我有一个疑问,"魏渊煞有介事的抱起胳膊肘,"她之前交过一个男朋友,现在那儿囤积着很多他送她的礼物。什么项链、发夹、背包,我看着就烦。我特想开口要她全扔了,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很小心眼儿,很不男人?"
"她前男友可是理科(11)班的?"
"正是。"
"你不也正用着人家的前女友,真是~"
"……你活该没人要。"
雷光彦对自己态度冷淡是因为他心里喜欢着初中同学,并不是因为讨厌自己。相反,之前所有的相处都表明,其实他对自己印象非常不错。至于"初中同学"--一个远在天边、生活从来没有交集的人,谈何威胁。所以不论他多么冷淡都不能气馁,要坚持下去,才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辛喜这样对自己说着。
经常发短信讲笑话给他听,不回复也没关系,他看到就行了。
去图书馆自习主动挑他左右的位置,不说话没关系,能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就行了。
每天早上给他带早餐,班里的人起哄也没关系,反正大家也都知道了。
看到漂亮的格子衬衣、与他合衬的皮带、猜他也许会喜欢的书或唱片,统统买下来送他。钱不够就存,饿肚子也没关系,一直存到足够为止。
每天晚上同他发信息说晚安,毫无意义没关系,让他慢慢当成习惯就好了。
自己也开始打点行头,时尚杂志上由发式刘海微妙变化所引发的气质变动渐渐了如指掌,体面的服饰搭配也储了好几身,吩咐妈妈不要再烧会导致身材走样皮肤变差的油腻红烧肉。
一整套实施起来,并不是轻松的事,偶尔也会怀疑自己这样到底有没有意义。可辛喜转念又鼓励自己坚持。告诉自己,其实做这些,都挺开心的。
即使雷光彦无奈的说着"其实这个,呃真的不用",伸手把礼物塞还给自己,慌忙转身离开;即使他脸上经常是困扰又不忍心伤害自己,欲言又止的表情;即使短信回复字数逐次递减,发着发着最后索性沉默。每次,辛喜都委屈的眼泪都快憋不住,但也还是告诉自己,嗯其实挺开心的。
(七)
转眼到了冬天,氤氲的湿气给教室窗户蒙上一层暧昧的雾。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睡不醒的表情,动作迟缓的好似整个世界集体慢半拍。
这个冬天对于辛喜特别的意义在于,她见到了传说中的情敌。
*中学和本校的高考交流会,双方都派了学生老师代表讲演,地点设在本校。高三学生塞满了整个报告厅,领导在台前激情昂扬。辛喜作为学生干部,与其他班干部一起被派去维持现场纪律。交流会进行到一半,很多学生抱怨着"还不如让我在班里多做点作业呢",更多人已经打起瞌睡。她站在临近主席台的边缘位置,无聊地拉扯着脖子上工作证的黄色绳线。隔着几个人,瞟见雷光彦的侧影。
他侧着脸望着主席台下的学生席位,一动不动。那里坐着*中学的一群学生代表们。辛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里的水面静静凝结。
一个眼睛很亮的女生,齐刘海,刚过肩膀的黑发闪着健康的色泽。个子小小的,静静地坐在位置上不说话。旁边的人偶尔扭头,她微笑地搭腔,笑得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鼻子皱起来的样子,非常可爱。"他初中同学"这样模糊的概念,水落石出后显出确切有突兀的真相。
抬眼看雷光彦,眼睛里果然倾斜毫不遮掩的温柔。
辛喜脖子上的黄色绳线,被指甲抠出一堆乱七八糟的抽丝。
交流会结束后,*中学的老师学生代表陆续离场。那女生与同行的女伴说笑着从雷光彦面前走过。不到半米的距离,他连头也没敢抬,一直装作若无其事地左盼右顾。等所有人离场后,学生干部留下来清理现场。辛喜侧着身徘徊在东倒西歪的椅子间,犹豫着慢慢挪到雷光彦旁边。用眼角瞟着他忙碌的身影。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一句话。
走出会议厅才发现下起了洋洋洒洒的雪。迎面扑来的寒风令辛喜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把手赶紧插进校服口袋。看着前方几步之遥的雷光彦,加紧了步伐追上去。
"下雪了。"挥散所有的低落情绪,端起一张笑脸迎上去。
"嗯。"男生耸耸肩。
"小学时学过一篇课文记不记得,"辛喜努力令声音听起来欢快愉悦,自顾自地念着,"下雪了下雪了,雪地里来了一群小画家,"已经超过男生半步干脆转过来倒走,一步一步后退着前进,"小鸡画竹叶,小狗画梅花,小鸭画枫叶,小马画……"突然忘记了下文,皱皱眉向男生求助,"……小马画什么?"
"我哪知道,"迅速的回答带着懒得思考的意味,又觉得自己似乎很鲁莽,转而圆场,"……也太久了,不记得。"
"*中学有你认识的人?"重新转身,步伐方向转而一致。
"噢,有一个,是初中同学。"看到辛喜沉默着没接下文,又补充一句,"初中是关系挺好的。"
"就那麽喜欢她?"
"啊?"女生没头没脑的问句,让雷光彦慌张地转头。
所谓"初中同学"、"关系挺好"这样的措辞,是不是也要在心底辛苦酝酿很久,才可以装出若无其事的口气说出来,刻意强调这伪造的生疏感。
"她有男朋友了",见双方心知肚明,男生觉得透露也无害。"……初中的回忆太美好了,老师想她。"一贯的笨拙嘴巴,吐出能够表达情绪却非常不合时宜的酸溜话。
"就那么讨厌我?"
对方已经有了男朋友。那么你总归不会狗血到期待她分手后,再跟你在一起吧。
辛喜突然停住了脚步。男生没反应回来,超过后又赶紧踏回一步。
"……都说不是了……"男生毫无办法。
"我到底是哪里不招你喜欢了?"
我到底是哪里不招你喜欢,令你一再退让,几乎随时逃跑。
"不关你事,都是我自己的问题。一早同她断了联系,老是忘不了她我也没办法。"抿了抿嘴摆出难得的严肃表情,"其实我非常喜欢同辛喜你相处,但更希望是愉快的朋友关系而不是恋人。之前也告诉过你,不要在没结果的事上浪费时间了。"
路灯灯罩在漆黑的夜里拢出暖色的橘黄光团,雪花温柔地飘洒。
"口口声声说忘不了过去,她都有男朋友了,根本不理你。"
"喂。"被毫不掩饰的揭露心情,雷光彦略微反感。
"一口拒绝到底是有多畅快?"令你可以完全不顾我的感受,一而再再而三地冷言冷语好似快上瘾。
"每次发你短信打你电话,那么冷淡是有多伤人?!"每天打起精神,面对你时笑得最畅快。无法像她那样安静乖巧的坐着,微笑地不识事故,讨厌她那样轻而易举的获得你的喜爱。
"我做什么说什么你统统当做没看到,到底是有多伤人?!"辛喜拼命忍住眼泪,梗着脖子抬头。心里的委屈像是雨天接在屋檐下的小水桶,蓄满得水随时涌出。
经过的同学好奇地看着路边的两个人,有的已经明目张胆的站着围观,露出饶有兴趣的观赏表情。面对眼前低着头同自己对峙的倔强女生,懊恼的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环顾四周,生怕撞见自己熟识的同学,非常难为情。
回忆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你死死抓着不放手,丝毫不理会当下。我不愿被你划入下一轮的回忆,不愿被你在以后当做回忆来提起。我把姿态低到尘土里,把所有的喜怒哀乐维系在你一个人身上,你却随手就毁掉我所有的热情。
"我这么鲜活这么生动,我就在你眼前,你凭什么不珍惜我?!!"
情绪失控到极致,声音大得彻底失控却完全不自知。委屈伴随眼泪和声音分贝,像潮汐一样满满的漫出海岸线,崩裂着席卷整个海岸。
迅速成为焦点,人群里起哄声此起彼伏,眼前的男生已经完全无措。
(八)
如果此刻,有一桶兜头泼下的冷水。
(九)
"讲个冷笑话给你听吧。一天A问B,你爱我吗?B说不爱。"
"完了?"
"A又问,爱我一天好不好?B说不好。A问,那一小时呢?B也说不好。A问,一分钟?B说,不好。"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A问,一秒钟呢?"
"……"
"B说,一二三,爱完了。"
(十)
"上周英语测试真他妈的难,"魏渊懊恼的拍拍辛喜的后脑勺,伸手递过去一个热腾腾的红薯,"来,吃。"
辛喜双手接过来。烫手的缘故,哆嗦着从左右换到右手,又换过来。
"'辛喜辛喜',这俩字码一块长得跟'辛苦'似的,"男生吸了吸鼻子自言自语,"……难怪这么苦。话说你那次真丢人,全校皆知啊,但我不嫌……"意识到自己扯到不该提的话题,赶紧打住。
一阵沉默,差点让空气冻结。
"你继续走继续走,我在后面踩你鞋后跟,踩到你就输了!"一时不知该讲什么,魏渊想到个低能游戏,雀跃着绕到她身后。一脚踩上去,瞬息分秒之间对方的脚步却提起来。踩空,再踩空。左右左,左右左,似乎要永远交错下去。
"如果他喜欢你,你挖鼻孔的小拇指都是可爱的。不喜欢你,什么都白搭。"辛喜动手轻轻撕下稍微降温的红薯一小块皮,喃喃自语。如果坚持有用,如果努力有用,如果死皮赖脸有用。
"所谓的勇敢,说好听点是乐观坚强,其实跟不要脸也没差。嗯,我挺不要脸的。"
人在爱情里,便盲了眼闭了耳封了喉,哪里来的理智可言。从前最信不过的,便是"将某个人'珍藏在心底'"的鬼话。如果只是沉默的珍藏,那所有的卑微和努力岂不是全都付诸东流。凭什么要把自己的心情粉饰得稳稳妥妥,凭什么要愚蠢的维持所谓表面的自在。喜欢他,恨不得站在世界顶峰,大声呼号着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可惜他连看也懒得看,像是统统与他无关。
"处心积虑地接近一个人,到最后到底会不会幸福呢?"低头咬下一口滚烫的红薯,辛喜自顾自地朝前迈步,丝毫不理会身后那个白痴。他还是持续踩空着,不过好像很投入,此时一言不发。
"挺难的吧。"用心良苦,只会给他造成一轮又一轮的困扰,因为他根本没办法作出相应的回应。反而慢慢变做他心里的累赘,见到你恨不得躲到天边去。但那里忍心责怪他。
逃避负担,只是人的本能而已。
他也只是少年人一枚,没有经验,亦缺少段数,不懂成熟妥当的处理这类感情问题,于是只好索性粗鲁地一躲再躲,完全不知这样的方式会给对方造成伤害。
"那么,原谅他好咯。"辛喜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像卸下一块沉重的包袱,语调轻快。此时,脚后跟被狠狠地踩中,鞋差点脱脚。后脑勺重重的撞到身后男生的肩膀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正欲扭头发火,却被从身后缓缓伸出的双臂温柔环抱。对方的下巴用力抵在头顶,温暖如潮水般浓浓侵袭。一瞬间沉入深海海底。
(十一)
"奥特曼每次打完怪兽,为什么要点下头?"
"拗造型?"
"示意观众可以调频道了?"
"示意导演可以'咔'了?"
"低头看下有没爆装备?"
"这是一个开放性试题?"
"算是吧,"辛喜动了动僵硬的肩膀,"不过……你是不是可以考虑把手拿开?"
"……呃,啊。"魏渊迅猛地直起身,与女生拉开距离,收起手不好意思的搓了搓。
"再怎么没人要,也不能找你瞎凑合。"女生顽皮的笑起来,张开五指,像苍蝇拍一样一巴掌拍上对方的脸。
"我这不是忍不住安慰你吗?"男生耸起肩膀,难为情的大步朝前迈步。
"行了,"笑了笑踢一脚前方人的屁股,"快请我吃冬菇鱼丸面。"
(十二)
吻了一只青蛙,它没变王子,那就等着,换一只来吻。
别嫌恶心,直到王子出现。

Ⅷ 急求 《一个打错的电话》小说改编微剧本 400字左右

《一个打错的电话》微剧本:
人物:小王,小李
场景:一名年轻男子在办公室忙碌地工作。此时,手机响起铃声。
(手机响起铃声)
小王:喂,您好!
小李:喂,是马总吗?
小王:不好意思你打错了,我不是马总。
小李:啊,真对不起,我这里可能弄错号码了。
小王:没事,不用道歉。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或者是其他需要我处理的事情吗?
小李:没有,真的很抱歉打扰了你。如果有事的话再联系吧。谢谢!
小王:别客气,也祝你生活愉快。
(电话挂断)
小王心想:今年以来第二次收到完全不知道对方的陌生电话。但从前几周和医院某高层通话后,对方似型弊乎还记得我的电话。
(铃声响起)
小王接起电话:喂?
小李: 喂,你好!是不是刚才我打过电话找马总,结果打错?
小王:是的,没关系。
小李:那我可以问一件事吗?是不是你很喜欢读书?
小王:是的,我很喜欢看书。但是为什么会这样问?
小李:那你知道百年孤独吗?
小王:当然知道,这是马尔克斯的代表作之一吧。
小李:对呀,我正好在读这本书,刚才心情有些郁闷,突然就想找个人聊天了。
小王:恰巧我也很喜欢这本书,可以和你畅谈一下。如果有机会展开聊天的话,就联系我吧。
小李竖租隐:太感谢了!我们有机会碰到时再聊天吧!
(电话挂断)
场景转换,时间过了几天,两人在咖啡馆相遇。
小王:你好啊,百年孤独怎么样读到哪里了?
小李:嗨,读到了100页左右。实际上,我最近情绪真的不太稳定,在走在路上下意识地拨错号码的时候,听到你沉稳而清晰的声音,让我的情绪在一瞬间平静了下来。
小王:原来如此。生活中偶遇并交流也是一种缘分。从今以后,如果你遇到任何事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找我。
小李: 好,想不到一个打错的电余厅话,竟变成我们的美好邂逅。

Ⅸ 求《最小说》上的一篇文章——《电话》

[一]

出操的队列中,两三个女生把裙子在腰上朝里折了两层,于是长度缩减短到膝盖。即将入秋的时节里醒目得很。

叶倾倾也在队列里。她手绕到身后,往下扯了扯裙边,直到盖住自己的小腿肚。

[二]

没有吻合名字的外貌,叶倾倾的模样甚至只能在班里手神排中下。入学不久便被起了个捉弄性的绰号。同班的女生特地放学时跑来告知这个消息。一句“咦我们顺路唉”之后,立刻接上“对了那些男生好讨厌哦,你听没听说他们管你叫……”。飞快的转折,连语气里的亢奋也忘了掩饰。

叶倾倾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甩了甩头说:“无聊……”。和所有类似状况下平庸的出招一样,不成功地故作潇洒。而对方一下明显起来的笑容,好像听到满意的回答一般:“真是呢,他们好无聊哦~干嘛这么说你哦——”

会有这样的事。

[三]

开学一个礼拜后的某天午休,叶倾倾拆了饭团包装咬到一半,教室后排传来小骚动,叶倾倾回过头,看见班上一个女孩领着两张陌生面孔走进来。而在可以通俗地形容“挺帅”之外,是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属于学校国际部的外籍身份。浅色的头发,颇为生硬的国语,中间混合着那个女孩细软的笑声,理所当然成为焦点。

也会有这样的事。

放到哪个学校也不罕见,每个班上都有这类女生。哪怕成绩平平改碰,但有着好看的脸和瘦巴巴的身材。课余最大限度地不穿校服,换上绿色圆点的背心裙,连长筒袜也俨然日系杂志的推荐款,更有涂成淡淡银色的指甲和不时变换的发型,装备得一应俱全。

随后便是,带着刚刚认识的外籍男生到班上来,特地笑得很大声。

叶倾倾心里满是不可思议和疑惑。回过神时,手里的饭团掉落一半在衣服上。蛋黄酱马上染出渍迹,她手忙脚乱地找纸来擦,翻书包时弯腰,立刻闻到自己嘴里午饭的气味,似乎就要打嗝出来。

差别这么明显。

她咽了咽喉咙,忍不住又转过头去看一眼。后排依然聊得热络,女生对左边的男生说一句,再转去对右边的男生说一句,坐在椅子上撑着胳膊轻轻摇晃着肩。

心里的不可思议和疑惑,以及剩下的那部分,占据着不小比例的明明白白的羡慕。

[四]

的确是羡慕。

并且只能是羡慕。差别过大让妒忌也没有资本。叶倾倾头发在脑后扎成一束,前额随意别着黑色发卡,路边五块钱卖三个的品种。一直穿学校里藏青色的制服。只在体育课时换成运动装,蓝色和白,袋子似的披在身上。

仰卧起坐结束后叶倾倾气喘吁吁地躺在垫子上。仰头看见一旁,两三个同时请了病假的女生,正坐在一起聊天,半途拿出各自的手机。粉色的外壳,贴着水钻。有的垂着羽毛挂饰。一片毛茸茸的白色。不知为什么看得特别清楚。

下课前叶倾倾去厕所,顺便照了照镜子。最近莫名爆发的青春豆,左右脸颊对称似的各有三颗。她想尽办法,贴黄瓜或者吃药片,都没能解决。现在一次60秒的仰卧起坐过后,红得更加明显。

有人推门进来,她赶紧低头出去。

条件反射一般,突然想捂住脸。
[五]

新学期过去将近一个月,叶倾倾这天看见黑板角落上写着她的名字,与另一个女生一起担当本周值日。她从课桌上回过头,搭档的女生——折得短短的裙子,正在座位上扯着尾音喊起来“唉~~?!这周我值日吗?~”

叶倾倾想接话说“嗯”,可她捏了半天手指,开口附议的力气始终无法成形。

[六]

好奇的,疑惑的,然后是羡慕。

放学后两人一起留下来。对方是从开学到现在也没有说过几句话的女生,站在桌旁摆弄着手机,眼睛偶尔从屏幕上看向叶倾倾,让她更加局促,不知说什么先开场。

终于过了半天。她问:“你认识国际部的人啊……”

“啊?”女孩抬起头,看了叶倾倾一眼,毕歼亏“认识啊。”

叶倾倾绞着手指,下一句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了。问题当然不会就这一个。而是有许多许多,一个追着一个似的疑惑。怎么认识的呢?说了什么呢?有什么机缘巧合吗?国际部的啊,他们的教室甚至在马路对面的另一个校区。这样也可以结识起来吗?

她喉咙里“你”字刚刚冒出半个音节,对方手里的电话响起铃声,叶倾倾看着女生跳站起来走到窗边。伴随着说话间语气变化的,是手指不断在窗台上划来划去的动作。有时好像写着字,有时则只是圆圈。女生的影子模糊倒映在玻璃上,让叶倾倾发觉站在角落的自己。罩着布袋似的运动服,手脚好像不知该怎么放似的,缩着肩膀等在一旁。

[七]

也许父母是寄托希望,给她起了个异常华丽张扬的名字。但眼下连妈妈也会半开玩笑地说,“你长得又不好看,照什么镜子哦”。叶倾倾把妈妈推出卫生间后关上门。回头再看镜子中的自己,豆豆上已经冒出白色的小脓包。她犹豫了再三,一忍痛把它们挤破,第二天便带着懊悔的暗红色疤痕刷牙。头低得很深很深,即便直起腰也飞快地转开视线。压根不想看镜子一秒。

[八]

这天傍晚的打扫刚刚开始,搭档的女生便接起了电话。叶倾倾握着扫帚尴尬地等在一旁,随后察觉自己这样仿佛是在偷听,于是她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装做也有短信要发的样子打个圆场。尽管把联系人名簿浏览了两圈却找不到可以短信聊天的对象,最后只好编辑一条“今天晚饭吃什么”,输入妈妈11位的电话号码,按下“发送”。

手机屏幕熄灭后映出自己的小半块脸颊。叶倾倾一下子转开眼睛。

[九]

正在电话聊天的女生今天换上了泡泡图案的长筒袜,倚着窗台说话时,一边照着玻璃上模糊的影子摆弄刘海,似乎仅仅凭借这个也能打理仪容。

叶倾倾看着她。

应该是非常习惯了。

这样的动作,怎么做都不会觉得害羞。一面橱窗,一块玻璃,甚至CD光盘,只要可以反光的东西,都能够自然地借用。然后无论得出“发型有点乱”还是“眼圈好黑哦”的结论,这些却从来不是缺陷。

叶倾倾低头回到自己的手机上,妈妈没有回复那样无意义的短消息。屏幕维持熄灭后的暗灰。
[十]

半个小时后它却跳亮起来。

叶倾倾刚刚离开学校,坐在电车上疲倦地垂着脑袋,她将手机举到面前——“一条新讯息”。打开后,是由一个单字和一个标点构成的:“唉?”

转着脑袋半天没明白,她按下回复键写了一条:“唉什么唉?”

片刻后屏幕再次亮启。这回是两个单字和两个标点构成的,“……唉唉?”

叶倾倾皱起眉,她干脆按下电话号码,刚接通后便横着语气质问起来:“妈,你搞什么呀?”

话筒那边愣了一秒,然后传来短促的轻笑,一个年轻的男声响起来:“是弄错了对么。”

叶倾倾惊骇地将手机移到眼前,看清显示的11位号码果然和妈妈的有1位之差。她一下涨红的脸,局促地在脑海中组织道歉,尽管最后说出口的依然是单音节,“……唉?”

话筒中传来了第二次气音构成的笑声,然后是温和的口气说:“没关系的。”

[十一]

也许是真的唯一一次,出去幼儿时期被成年人亲近以外,在她进入成长期后,唯一一次被年龄相仿的异性,这样古怪,偶然的奇妙接触后,听到温和的声音。叶倾倾记得在刚刚听说别人给自己起的外号时,虽然她当面显得很洒脱,但依然是有偷偷地哭过。

不够美丽不够时尚,不够动人不够张扬,这些都不会是平平淡淡的特点,反而成了可以让别人攻击嘲笑的缺陷。

男生们玩真心话大冒险,输的人被惩罚跑到她面前挣扎扭曲地说一句,“我好喜欢你”。叶倾倾当时愣在座位上,四周都是欣喜的欢愉的热闹的笑声。

[十二]

“没关系的。算是巧遇吧。”

“……”

“没别的事的话,那我挂了。”

“……等!”叶倾倾突然提高嗓门,坐在邻座的乘客被惊醒,狠狠地白了她一眼,但女生顾不上这些,她对着话筒说,“我以后可以……”

“嗯?”

“我以后可以……如果可以的话……”

“什么?”依然是带着微笑一般的声音。

“能给你打电话吗。”

“唉?”对方显然也很吃惊。

“……不,我的意思,不是想怎样……也不会很频繁的!只是想……如果偶尔能够给你打……打电话……”

“为什么呢?”

[十三]

为什么呢。

值日时候接电话,可以连一点活也不用干。扫地也是叶倾倾,擦窗也是叶倾倾,擦桌子擦黑板都是叶倾倾。打着电话的,只需要倚靠着窗台,手指在头发上绕来绕去,或者无意识地拨弄窗户上的插销。“啪嗒”抬,“啪嗒”放,“啪嗒”抬,“啪嗒”放,叶倾倾听了一百遍,可对方依然浑然不觉。

等到话题打开,撒娇的,捉弄的,乖巧的句子一个一个蹦出来。叶倾倾只能拿着塑料桶躲进卫生间,但即便这样依然会听见一两句“唉哟~~干嘛啦~~”,“不好嘛不好嘛~~”。

可尽管说来都是鄙夷的口吻,终究到最后成为占据着不小比例的明明白白的羡慕。

是羡慕。

[十四]

“……是……是羡……”

“羡慕?”好像听到无法理解的答案,“羡慕?”
[十五]

别人当然是无法理解了。不是当事人谁有资格去理解。

但叶倾倾握着电话,她把双腿再弯曲一些,看见映在车窗玻璃上自己的脸。豆印明显到这样都看得见。

所以才会羡慕。

先是好奇,疑惑。为什么她们不会发豆豆?为什么她们吃许多蛋糕也依然瘦巴巴?为什么她们知道该穿什么衣服?为什么她们知道绿配红其实也能很好看?为什么在自己身上只显得村姑?

为什么她们能够认识外班外校,甚至外籍的男生?为什么这样的事情都能够做到?是该说什么做什么?才能让结识这种事情变得简单?

如果是她们的话,穿着小巧上衣,披着直长发,裙子折到很短露出长腿,用着水晶和羽毛造型的手机的话。一定也能轻易地让电话里的另一方同意说,行,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没问题。

[十六]

“……”电车进入隧道,话筒那边杂音明显盖过原声的语气。

叶倾倾知道这条隧道的长度,大约在过十秒便会通话终止。她捂着话筒说:“嗯。”

“什么?听不太清。”

“嗯。”

请你和我打电话。

请你让我成为像她们一样有长长的电话可打的人。

[听筒里传来信号中断后干脆的长音。“嘟——”]

请你和我聊些能够让我任性一下的话题。请你让我告别所有讽刺的绰号。

[“嘟——”]

请你让我爱上照镜子。

[“嘟——”]

请你让我穿运动装也不会难看。

[“嘟——”]

请你让我变成不再是现在这样的人……

[“嘟——”]

很好看的文,你看吧~~~我喜欢啊~~找给你了。

Ⅹ 一个男人错接了一个女人的电话两人从此在战争时成了朋友的短篇外国小说

恐龙未解之谜

作者: 蔡景仙

简介:

当今世界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知识信息不断增长,世界交流日益扩大。在人类的科学尚不发卜山达时,人们囿于知识的局面限制,对自身及猜锋周围的种种现象,只能靠主观的猜测与揣摩;当人类型兆中的科学知识水平获得空前大发展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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