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午夜的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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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
在广西靠近Y国的边城,有一个很著名的景区,风景如画,大凡来到边城的游客,都喜欢来这里游玩。
这天近午,景区发生了一起抢包事件: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男人,三十多岁,抢了一个女游客的包,然后跑走。听见女游客的喊声,一个帅哥飞跑着追去······
追到僻静处,男人跑不动了,停下粗喘,帅哥追到跟前,男人粗喘说不出话,把包扔到帅哥脚下,帅哥捡起包,不看男人,转身离开。
帅哥回到女游客跟前,把追回的包递给对方,洒然一笑。
女游客:“太谢谢您了!”她二十几岁,出奇的美丽。
帅哥向女游客伸出右手:“我叫滕飞。”
女游客和滕飞握手:“林静。”又介绍身旁的老者,“这位是胡教授。”
胡教授与滕飞握手:“胡明轩。我们是北京来旅游的,小林是我家保姆。”
滕飞看林静:“北京的保姆都这么美啊!”
林静对滕飞绽开一个甜美而娇羞的微笑。
实则,林静和胡教授都不知道,男人抢包是滕飞事先安排的一场戏,为的就是他能结识二人。随后,滕飞自称是当地的富家子,以当二人义务导游的名义,对林静展开狂热追求。他请二人吃饭,给林静买高档服装,和林静看电影······一个小保姆遇上一个豪门帅哥,不啻灰姑娘遇上了王子,很快林静就坠入爱河。
这天晚上,滕飞和林静在吃西餐,喝红酒。
林静:“胡教授说后天去桂林看一个老同学,从桂林回北京。”
滕飞:“那我们怎么办?”
林静咬下嘴唇,低下头。
滕飞:“我问你呐!我们怎么办?”
林静:“你——是认真的吗?”
滕飞:“我可以对天发誓!我……”
林静:“我们可以确定关系。”
滕飞:“不,我怕你回北京被别人抢去,我要带你去见我父母,告诉他们我要娶你!”
林静:“可是……”
滕飞:“没有可是!我父母现在Y国处理生意,明天我们就去。”
林静:“明天?”
滕飞:“你不放心胡教授,可以让他同去。”
林静:“他不能出国。”
滕飞:“为什么?”
林静:“他……他说他出国得经过国安局批准。”
滕飞:“真是麻烦!那就把他偷渡出去!我对父母说他是你爷爷,你家人同意我们的婚事,那样我们就可以尽快结婚了!”
林静:“我怕胡教授不会同意。”
滕飞:“你爱我吗?”
林静报以甜美而娇羞的微笑。
滕飞:“你想嫁给我吗?”
林静:“我只是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啦。”
滕飞:“这就是缘分!是上天对我们的眷顾!”
滕飞说着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放到林静面前。
林静:“这是什么?”
滕飞:“安眠药。让胡教授美美的睡一觉,醒来他就到Y国了。他会高兴的会亲家,高兴的游玩,也会高兴的看到他家小保姆嫁给亿万富翁的儿子,从一只小鸟变成金凤凰。”
林静:“我真觉得像做梦一样。”
滕飞痴目注视林静,舔下嘴唇:“我想让你在我甜蜜的亲吻中醒来。”
林静报以甜美娇羞的微笑:“我不想太快。”
他们没想到,此时此刻暗中会有人监视他们。饭后,滕飞开着自己的越野车把林静送回下榻的宾馆,等他再开车上路时,突然从后视镜中发现一辆轿车在跟踪他的车。
他加速,对方的车也加速。他的神情冷峻起来。他把车驶进一条偏街,后面的车尾随跟来。他停下车,下车,快步走进一条胡同。
后面尾随而来的轿车也停下,下来个黑衣人,戴着连衣帽、口罩,快步尾随滕飞进了胡同。
黑衣人不见了滕飞,在小心的寻找。
突然他身后响起滕飞的声音:“别动!”
黑衣人停住,慢慢举起手,他的脑后顶上一把手枪。
滕飞拿枪对准黑衣人:“转过来!”
黑衣人慢慢转过身,面对滕飞。
滕飞:“为什么跟踪我?”
黑衣人摘下连衣帽和口罩,正是花豹。那个抢包男人。
滕飞:“是你?”
花豹娘声娘气:“死鬼,你吓人家一跳。”
滕飞收起手枪:“说吧,怎么回事?”
花豹:“你摸摸,人家这心现在还狂跳呢!”
滕飞:“你正经点吧。”
花豹:“是咱们头儿让我监视你,不不,是暗中保护你。我还拍了你和那小美人的照片,是头儿要看,她一定是怕你假戏真做!你可是头儿的心尖小宝贝呀!”
滕飞:“你们不相信我!”
花豹:“不是我!我不但相信你,还喜欢你,爱你!你就答应和我好吧!我以后会特别关照你!”
滕飞:“走,带我去见她!”
花豹:“完了,你得答应和我约会啊。”
很快,滕飞和花豹来到一家酒吧。花豹去唱歌,滕飞就来到尤娜的房间,见尤娜坐在沙发上吃一个螃蟹,喝红酒,只穿乳罩,三角裤,使她更加性感迷人。他进来,关上门。
尤娜瞥了滕飞一眼,自顾吃喝:“一起吃吧。”
滕飞:“你让花豹监视我?”
尤娜:“这酒他们说是从法国运来的,三十年珍藏。”
滕飞:“你不相信我?”
尤娜:“带药了吗?”
滕飞踢了茶几一脚,吼:“你他妈回答我!”
尤娜的脸色冷下来,放下手里螃蟹,把杯中红酒一饮而尽,抓起茶几上的匕首,挺身而起,来到滕飞面前,左手猛的掐住滕飞的脖子,右手执匕首顶在滕飞脸上。
滕飞软下来:“别别。”
尤娜美目含煞:“想让我刮花你的脸吗?”
滕飞求饶:“我一时激动,求你啦。”
尤娜收起匕首:“这才乖呀!”
尤娜伸出舌头,舔着滕飞的脸,脖子……
滕飞闭上眼睛:“我没带药。”
尤娜撕开滕飞胸衣,舔着他的胸脯。
滕飞:“事情很顺利。”
尤娜突然咬了一口滕飞的胸肌。
滕飞轻吟一声。
尤娜:“大点声!我就愿意听你叫!”
滕飞:“我还得准备明天的行动!”
尤娜:“你要做的已经做完了。”
尤娜去床头拿过一个小瓶,倒出一个胶囊,递给滕飞:“新药!”
滕飞:“我其实可以不用。”
尤娜:“不用,你能让我疯狂吗?吃下去!”
滕飞接过胶囊,放进嘴里。
尤娜:“这是我们在中国的最后一晚!任务即将完成,要好好庆祝一下!”
滕飞猛的把尤娜推倒床上:“那就来吧!你这条喂不饱的母狗!”
尤娜不是母狗,到了床上她完全变成了一头淫狮。三个多小时后,被蹂躏得筋疲力尽的滕飞走进洗浴间,开始淋浴。他突然蹲下身,双手掩面哭泣。
次日上午九点,滕飞开着越野车来到宾馆,他进宾馆,见到林静。林静说已给胡教授吃了安眠药,他就背着昏睡的胡教授走出宾馆,后面跟着提包的林静。二人把胡教授送上车后座,然后上车,滕飞开车驶离。
原野,越野车向前行驶,后座上,胡教授还在昏睡。
副座上的林静:“你说,胡教授会不会怪我呀?”
滕飞:“不会。一看就知道他是个知书达理的人。”
林静:“是啊,他家书房全是书。”
滕飞:“他还可以和我们去国外度蜜月。”
林静:“你还想去国外度蜜月?”
滕飞:“咱们还可以环游世界,我要把最好的都给你。”
林静:“胡教授昨晚还说,你是个好人,遇上你是我一生的福气,好运气!”
滕飞突然刹住车,转头注视林静。
林静:“怎么了?”
滕飞舔舔嘴唇:“你的唇一定十分香甜。”
林静报以甜美而娇羞的微笑:“又来了。等结婚了,你还怕亲不够?”
下午晚些时候,越野车在山间公路上停下来,路边站着 花豹,一身黑衣,戴连衣帽、口罩。
滕飞下车,来到花豹面前。
花豹:“你昨晚放人家鸽子。”
滕飞:“你想她会放过我?她不知从哪弄的新药,几乎一宿都没让我消停!”
花豹:“等回国,你可得补偿人家啊!”
滕飞:“先办正事吧。她人呢?”
花豹:“去和老鹰接头了。”
滕飞:“老鹰?”
花豹:“以前潜伏在这儿的,熟悉出境的路。”看了越野车一眼,“她让我们在这儿卸掉包袱!”
滕飞和花豹走到越野车跟前。
滕飞拉开前座车门,对林静:“天黑后,会有人带我们出境。我们得在这儿下车,以后的路就得步行了。”
林静回头看一眼还在昏睡的胡教授。
花豹:“我背他,你俩前头先走,就从这儿进山。”
林静拎起包,跳下越野车。她和滕飞下公路,进山。在山里又走出一里多路,来到一块林间空地,滕飞突然停下。
林静:“怎么了?”
她突然脸色一凛——滕飞右手拿着手枪对着她。
林静:“你怎么会有枪?”
滕飞:“因为我是Y国特工。”
林静:“特工?”
滕飞:“以前我对你说的全是骗你的。”
林静:“骗我?”
滕飞:“我们真正要弄出境的不是你,而是胡教授。其实他也不是什么教授,他是中国一种新型核潜艇的总工程师,所以中国国安部门限制他出境。”
林静:“你是在利用我?”
滕飞冷冷一笑。
林静:“你根本就不爱我,是吗?”
滕飞:“说真的,你是我见过女孩中最让我动心的一个!”
林静:“你要杀了我,对吗?”
滕飞:“他们让我卸掉你这个包袱。”
林静:“那你为什么还不开枪?”
滕飞看看手枪:“这是无声手枪,没人会听见枪声。现在没人能救你——能救你的是我的良知!”
林静:“特工也有良知?”
滕飞收起手枪:“只因你太美,太单纯,特别是你的笑,让我想到了天使。”
林静:“你想放了我?”
滕飞:“不仅仅是因为我喜欢你,还因为我也是中国人!我不想杀的第一个人是自己的同胞,而且是让我心动的女孩。”
林静:“你是中国人怎么成了Y国特工?”
滕飞:“我在Y国旅游时被他们盯上,也怪我贪图美色金钱才被他们拉下水。他们训练我三年,这是我第一次回国执行任务。”
林静:“你不杀我,不怕他们怪你吗?”
滕飞:“我当然会说已经杀了你。你快走吧,等天黑后会迷路的。”
滕飞转身欲走,突然停住——脑门上被顶着一把手枪,他步步后退。
用枪逼住滕飞的是尤娜,旁边的黑衣人是老鹰。
尤娜:“你果然被她迷住了!下不了手。”
滕飞:“你杀了我吧!”
尤娜:“我要杀你,还会和你废话。”
尤娜调转枪口,对准林静。
尤娜:“真人比照片还漂亮啊!难怪让他动心!”
“放了她!”滕飞举枪对准尤娜,“我不想她因我而死,她是无辜的!求你啦!”
“放下枪!”老鹰的手枪对准了滕飞。
滕飞吼:“我不放!大不了一起死。”
尤娜:“你真想和她一起死?想和她做一对鬼鸳鸯?”
滕飞吼:“做鬼鸳鸯也比受你这喂不饱的母狗折磨好!”
尤娜:“折磨?你认为享受极致的性爱是折磨?你认为我给予你的爱是折磨?”
滕飞吼:“不!那不是爱!你从来没把我当人,只是你泄欲的工具!开枪吧,让我死在自己的国家!”
尤娜:“不!这里不是你的国家,你早加入了Y国籍,你也发誓永远做Y国的人,效忠Y国。”
滕飞:“国籍可以改变,誓言可以宣讲,但我身上流的是中国人的血!你们应该后悔,第一个任务就让我回国!第一个要勾引迷惑的是这样一个天使!”
尤娜:“她是你心目中的天使?”
尤娜突然收起手枪,拔出匕首。
尤娜:“我要刮花她的脸,让她变成丑鬼!”
尤娜说完左手去掐林静的脖子,没想到林静闪身躲开,右手的手枪对准尤娜的脑袋。
林静面若冰霜:“该结束了!”
老鹰一惊,调转枪口要对林静开枪——砰的一声枪响,他歪身栽倒。
击毙老鹰的是滕飞。
尤娜对滕飞喊:“傻瓜!你还不明白吗?她是中国特工!快开枪!”
林静对滕飞:“你不是傻瓜!我亮明身份就说明你们已掉进我们的天罗地网。你现在迷途知返,以后我们还可以并肩战斗!”
滕飞:“你一直在骗我?”
林静:“保护我国的特殊人才是我们的职责,找上门来的是你们!我们只是将计就计。”
尤娜对滕飞:“别听她的,杀了她,我们就能出境回国。还能带走人质!回去后我们就会立功受奖,有大把金钱享受荣华富贵。快开枪啊!”
滕飞调转枪口,对准尤娜:“我说过我是中国人。我知道胡教授落入你们手里意味着什么!我一时糊涂,贪图美色金钱被你们拉下水,可我不能做伤害我们国家的事!不能一错再错!”
尤娜吼:“放屁!你就是贪图美色!你他妈玩够我了!要玩新鲜的。开枪吧,杀了我吧!”她迎着滕飞的枪口逼上来,喊着:“来呀!来呀!开枪呀孬种!”
滕飞被逼得步步后退:“别逼我!”
尤娜:“你舍不得杀我,你是爱我的,对吗?是我把你一个穷小子培养成现在人模狗样的你!是我让你知道了什么是人间天堂。”
“站住”!林静上前举枪拦住尤娜,“你被捕了!”
尤娜突然仰面狂笑,笑声未停,一脚踢掉林静的手枪,挥匕首向林静猛刺,林静闪身避开,拔出腰上短刀,与尤娜拼杀一处……
滕飞拿着手枪却不敢开,怕伤及林静。
林静和尤娜展开激烈凶险的拼杀……
滕飞紧张的举着枪,额头冒出汗珠。
尤娜把林静踢倒在地,扑上一阵猛刺……
滕飞喊:“快住手!”他牙一咬,勾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尤娜趴伏地上,右臂中弹。
林静腾身跃起,捡起一旁自己的手枪。
胡教授持手枪跑进……
滕飞:“你?”
林静对滕飞:“我们昨晚换了人。”
“胡教授”上前把尤娜双臂反转,戴上手铐。他对林静 :“ 那个假娘们儿已被我控制。”
林静对滕飞:“跟我们回去吧,我带你去见我们领导。”
滕飞:“见你们领导?”
十天后,还是那个景区。滕飞和林静衣装休闲,在游玩,有说有笑。
滕飞停步:“对了,我的申请你们领导批了吗?”
林静:“申请?”
滕飞:“就是加入你们啊!”
林静:“哦,正想告诉你——以后我们可以并肩战斗了!”
滕飞:“那就可以经常和你在一起啦?”
林静:“除非我们同时执行任务。”
滕飞:“太好了!”
林静突然轻吟一声,胸前溅起一朵血花——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子弹击中,身形欲倒,被滕飞急忙抱住。
滕飞大喊:“快来人呀!有人中枪了,快叫救护车。”
林静:“来不及了——你不一直想吻我吗?”
滕飞嘶喊:“不!不!”
林静:“吻我……”
滕飞迟疑一下,吻住林静的唇——泪珠滴落林静的脸上,林静慢慢闭上眼睛。
滕飞仰面嘶嚎:“啊!——!!”
嘶嚎引动雷鸣,刹时大雨倾盆,二人迷蒙在雨雾中。
三天后,身为中国特工的滕飞要返回Y国执行任务,他提着皮箱走出宾馆大门,坐上轿车,轿车驶离。
宾馆房间,窗前站着林静,看着窗外的轿车渐行渐远,眼中噙满泪水。
身旁男人:“他回Y国了,不同的是他会为祖国而战!”
林静慢慢转过身,神情庄严:“为祖国而战,我甘愿牺牲一切!”
⑶ 流光第几章有红酒片段的
流光第四十七章有红酒片段。
这篇小说作者是靡宝,是一部首发于阿里文学的民国情缘小说,创作于2015年。小说对情节的把控能力,对人物的人格设定驾轻就熟,情节处处反转,字都充满了吸引人的魅力。
小说讲述了在上海滩,无人不知容大少爷乖僻冷傲,不服管教。冯世真偏向渗丛虎山行,过关斩将,顺利成为容家的家庭教师。同时, 一场将所有人都算唤晌计进去的阴谋缓缓展开。
在这一个同外界截然不同的华丽世界里,在这个流光溢彩的城中城中就如两道的流光,萦绕翻飞,似一首永不停歇的舞曲。
流光作者简介
靡宝, 80后作家,作品有《可曾记得爱》《爱如指间沙》 《歌尽桃花》 《无明夜》 《美人桥》 《星恋》 《长清宫词》《流光》等, 是阿里巴巴文学签约作家。
2020年,靡宝入选橙瓜见证网络文学20年十大丛链樱言情作家。在阿里文学网站中连载的作品《流光之城》阅读人数达到上亿人次,收藏过百万获得了阿里文学颁发的"影视扶持奖"。
⑷ 红酒txt全集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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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预览:
夜已经深了,天空是一片黑暗象是拉上幕布的荧屏,物和只有几个暗淡的星在不停地眨动那已经没有光芒的眼睛。街上灯也已已经连成一条线亮了起来,比星光亮太多,人影也变短拉长往复的重复着。于承铭独自一人在街上彷徨着,他不想回家,甚至有些讨厌哪个冷淡的家,可自己能去那里呢?现在街面上的地铺都已经打烊,难道真的要在街上晃到天亮,然后等到白天自己去工作,可是老板已经不能容忍自己那样做,也发出警告如果再这么一次自己就得卷东西走人。心情真的很糟,他使劲摇头要把烦恼甩出自己大大脑,可是烦恼却生根了,而且很深,并茁壮的成长起来,快要挤破自己的脑袋。他瞥了眼街边,一家酒吧的霓虹灯还在闪烁着,这表示着它在营业着,看来自己是不需要在街上晃荡了。
酒吧里人不多,却十分嘈杂,放着崔健的摇滚歌曲,格调也是花里狐臊的,完全绝蚂谨不似自己印象中的那种典雅恬静的酒吧,也许这更象是足球酒吧。
他找并基了吧台旁的座位坐下去,喊道:“给我来杯AREMW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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⑸ 有本小说主角叫唐可欣有人知道吗,讲的是红酒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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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我已经来过》002 《殇》(《我已经来过》修订版,正在筹备出版)部分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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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散文:
001 苍茫002 仲夏之梦语003 断鸿声里,立尽斜阳004 红尘滚滚005 暗涌006 春寒007 舍不得008 二十多前的夏季009 坚强010 看戏,演戏,看戏与演戏011 蔼然仁者徐先生012 红红,你在那边可好?013 一只没有脚的鸟014 快乐在浅处015 送束鲜花给我的朋友……016 今夜,一个人听歌……017 一梦天翻地覆018 窗外的芦苇019 沉沦状态中的尘橘老超越020 “六年之失”终复得(2006年)021 又想起了你,红红022 厦门,再见……(2006年)023 博客江湖024 走过这一片丛林,将在哪里遇见025 生如夏花之绚丽026 2007·端午节啦027 老父老母(2007年7月27日)028 心·梦(2008年8月30日)029 《饥饿艺术家》中最震撼人的一句话030 秦风·蒹葭031 一颗红心向太阳032 语言的形状是水(2007年1月)033 说窥034 故乡谣035 万古春归梦不归036 看一眼,就离开037 韩绮梅,是谁?038 不以评价定高低039 被谬解的幸福040 难得清醒041 以生命之轻承受生命之重042 庄子只能是一时的“心境”043 流动的书斋044 当珍珠遭遇公鸡COCK045 风花雪月046 锦官城,别来无恙047 陪你去凤凰048 笑说李白049 写作是一场感冒050 关于理想主义的对话051 质疑“平民教育”052 考试机器的衰竭征兆053 一个记忆四分之一个世纪(你跟我的对话)054 再也想不起的梦055 月之诗话056 一次悦读的结束057 赢得更深哭一场058 昏睡059 漫说中国画060 留白061 晚游黄山湖062 优雅而壮烈的飞翔063 同学064 无言065 一个人的光影066 妈妈067 中国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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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红酒·烧酒002 卖掉幸福,留下爱情……003 纯粹004 千人中之一人005 忘了除非醉006 玉梳007 在中国画里填词
⑺ 短篇小说| 内裤,不送
小闺最近心事重重,为情所困,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脑袋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小肚子一阵阵地收紧疼痛。她知道是来月事了,可疼得她无力起不来,不能给自己冲杯红糖水喝。
肚子里滚粥似地,酝酿着,终于开闸似的一泄而下,湿漉漉。她摸了一下屁股底下,不用看血浸透了裤头。渗透入了床单,画了一朵牡丹花。
她苦笑了一下,泄下之后,疼痛稍减些,拖着虚弱的身体, 晃晃悠悠起来上厕所换下被血吃透的内裤。换了被套,床单,冲洗,手泡在冰冷的水里,脑袋清醒了不少。疼痛也缓解许多,机械式地搓着牡丹花图,泡沫红色渐渐变淡,最后消失滑入下水道。
洗完把自己丢上床继续懒睡,"漂洋过海来看你……″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是莫邪迪打来的,不接,她翻了下身, 让那首《漂洋过海来看你》继续唱着。认识莫邪迪,是在一个"顶级俱乐部″,这个俱乐部里的会员都是单身王老五。而且是身价过亿社会精英,每个男士除了有钱之外,还是外貌协会成员。
莫邪迪是制衣业巨头,在巴黎时尚界拥有一席之地。但近年因为午午 集团的崛起,使他心情暴跳如雷,在俱乐部里,骂天下人皆负他。
"小闺,你知道吗?那些制衣业最新潮品,全是我创造出来的。那款荷叶古典,引领时尚,让多少同行 羡慕嫉妒恨呐。仿造的产品满大街都是。害得我们公司损失不浅。现在又有午午推出一系列产品,挤得我没饭吃了。″莫邪迪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倒起竹筒来。
小闺拉一下白色纱裙边站起来:"莫总,别生气了,让我弹一首古筝二月春给你听好了!″也不等他回,站起身飘然来到古筝前,坐下,玉指轻挥,叮咚声响,白云蓝天,小桥流水在她指间穿梭着。蝶儿翩翩起舞,花儿在微风中摇曳生姿。阳光晒落身上暖意浓浓。初春回荡在整个俱乐部里。
A君修长的身影走进俱乐部,他是俱乐部里最帅的男士。只要他一现身,身边莺莺燕燕围上来,可他总是换不同女伴,好像没有固定伴侣。
对了,俊男俊女成团而行,左呼右拥。似乎游戏人生才是他们的生活。
"好,一首二月春!要不我们来做一个游戏吧!以景写诗,词,每人把自己的职业写出来,怎么样?″低沉的男中音,是在墙角棕色单人沙发,俱乐部发起人芩村有嘴里发出来的。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俱乐部里其他人的响应。
身材丰满,穿一件黑色无袖深v字领,白白的两团糯米粉快要飘出来了,一顶网纱帽子 遮住了半边脸,只看见涂着玫瑰红的嘟嘟唇,是欣欣姐。她在俱乐部拥有一姐的地位,气场强大,诗词如衣,随手换来。
"我就不客气了,橘扒大家先来猜猜我做什么的?
七拼八凑成席坐,
三朋二友包间聚。
欣欣端杯穿梭忙,
五脏六腑全靠它。
深夜孤影游街行,
杯醉眼迷步伐乱。
冷风吹来起鸡皮,
再来二杯吼销魂。″
"好!不愧是一姐,出口成章,不才也来献丑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入众人耳,大家齐刷刷向他看去。
这人小闺从来没有见过,或许他常来,但是俊男靓女太多了,在这个俱乐部里,没有几把刷子,闪光点,是会被碾压成渣的。
"峡谷山川丈量行,
亿年流光破肚研。
世上稀少探究竟,
杂草众生不俱险。″
短短几句打油诗,引起俱乐部里众人低声猜,这是何种职业?
一曲二月春演凑完,小闺起身,白衣飘飘向莫邪迪走去。
"小闺,你来首诗词,早听说你的词,别有一翻韵味!″芩村有晃动着手中琥珀色的威士忌酒,半眯着眼睛, 眼光闪烁着。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来首就来首,小闺眼睛游到A君身上他斜靠在一棵塑料桃花树下,双手插入裤袋,似笑非笑。她不由心里春心荡漾。陌上公子世无双,大概就是指他了吧!
她清清嗓子:"来俱乐部有段时间了,来猜一下我的职业。
悟空崩出五指山,
叩拜唐僧叫师傅。
赤裸露体羞煞为师也,
挑灯密密缝从此为人形。″
莫邪迪皱起浓眉,把手上的酒一口干了:"你跟我是同行?″
"差不多吧!″小闺伸手接过服务生端来的水果沙拉:"所以我跟你有亲近感啊!″
俱乐部里的迷虹灯,闪耀着看不清每个人脸部的表情,像雾里看花,水中涝月,你能分辨这变化莫测的世界。
这个俱乐部最大的特色是,没有操杂的音。安静,舒适才是大家爱相聚的原因吧!
三百多平方米的大厅埋差,正上方有一个舞台,上有多种乐器,圆液昌钢琴,吉他,小提琴,电子琴,萨克斯,鼓架, 古筝,竖琴……真是中西合璧, 这些乐器是俱乐部会员自己演奏用的。如果谁想要演奏,自己可以上台去演奏一下。来展示自己的才艺,心情,还可以吸引互相喜欢的人成为知己,粉丝。
会员们三五成堆,自成圈,磁场相吸,自然分成组。
漂洋过海来看你终于停了,把小闺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叹了一口气,烦!
都怪自己是巨蟹座的性格,母爱泛滥,让异性以为对他们有意思。见一个爱一个,可是身边的男士一个比一个出色,不是出色,是绝代美男子。
才华横溢,多金又多情。小闺在商场打滚多年,对人鉴定能力还是有的。俱乐部里任何一位,在社会上都是明珠。身边异性从来不缺,可爱情就不好说了。
爱情是独一份的,是保持忠贞的。对的爱情是愉悦的,不对的爱会痛苦万分。心中在打疑问的爱,还是放弃吧!
俱乐部里大多数人,什么都不缺,唯独缺了一份珍贵的爱情。单身的人,在人群中寻觅爱人。
小闺的烦恼就是她不知道自己爱上了谁?为什么对每个男士都会有好感?这是博爱,是滥情。唯独缺少爱情?何为爱?
她想起了那次聚会时,芩村有提议做真心大冒险活动场景。
那天人还是挺齐的,好像约过一样,全到场了。小闺业务上有点矛盾,处理完手中活进俱乐部,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水。男士的古龙水 尤其冲鼻,与女士甜腻腻的玫瑰香水混合在一起,鼻子发痒让她忍不住狠狠打起喷嚏来。
对不喜香水味的女子来说,好像来错了地方。可她还是来了,抬头就看见A君身边又换了美美。
"小闺,来得真好,今晚我们来玩真心大冒险。怎么样?″芩村有热情地招呼着。"规则是把心中的爱人,用诗词 镶嵌的手法。写进去。″
小闺对人有好奇的冲动,这个芩村有为什么开这俱乐部?无人知道他的底细,他身上有 绅士风范,为人体贴周到,每个人都愿意跟他交朋友。就这一点就非常了不起了。
他来自江南,跟小闺的老家挺近的,在俱乐部里能用家乡方言交流,特别亲。但他刚失恋了,错,是他刚刚拒绝了一绝世美女的追求。
在小闺眼中,这位佳丽肤白腿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似乎从古代仕女图中走来。看过她写的情书, 哀怨动人,情意绵绵。
可不知为何,却被芩村有拒绝了。
"好!小时候玩过的游戏,来吧!″
击鼓传花, 游戏开始了。咚咚咚,咚咚咚……一声快过一声,心脏跟着突,突直蹦。突然停在欣欣姐面前。
今夜有点怪,小闺明显地感到气氛不对,可又说不出来。欣欣姐手上的红酒只剩下半杯了,看她脸,一定没少喝。
"还是我先来。″一姐做事就是咔嚓,一仰脖半杯入喉。
"谷雨下珠珠,
山岳雾漫漫。
吾在心口中,
爱字脱衣出,
你越山林来。″
好!大家拍手鼓掌!
哦!谷岳,原来那个陌生男子叫谷岳啊!欣欣姐爱上了他。小闺会心一笑。击鼓传花继续着。
咚咚咚,咚咚咚……
咚,停!传到了一身白色西装的A君手中,他修长白得有点吓人的手指,右手夹起红色的花放左手掌中磨擦着。
"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
花落知多少?″
他……居然用古诗,可这诗,小闺心跳加快,脸发红,她下意识地抓起桌子上的啤酒杯一口闷,喝了下去。
身边几位男士齐齐向她看去。芩村有叫:"好,开始!″
咚咚咚,咚咚咚……
在芩村有手上停了。他略微思索了一下,把手中花一抛一抛,然后抓紧。
"村中有一土,
种啥就出啥。
门前一小树,
今来就发芽。″
"太棒了!村中有一土,亏你想得出。″欣欣姐正好坐在他对面,伸手拍打过去。
脸上飞上了二朵红花,什么情况?小闺没有想到芩村有把他和小闺的名, 拆开了组合成一首诗。
她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为什么?这俱乐部里美女如云,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一个游戏,不是真的,她暗暗告戒自己。别自作多情,这不可能是真的。
可是周围所有的目光已经聚向了她。美女们各怀心事,盯着她。男士们的目光似乎要 扒了她的衣服似的。
继续传花……
小闺已经坐立不安了,害怕花传到她手上,传过来了,像烫手的山芋一样,她丢给了下一位。咚,又停了。
传到了谷雨的手上,他眼睛余光扫了一眼小闺,转头正眼默默地注视着欣欣姐。
"遇见你三生有幸,
爱上你命中注定。
期侍你步入爱河,
欣欣荣今生无悔。″
哇!果然是高手,一出手就是挽着爱人,成双成对了。小闺看着他俩,感觉真好。这就是爱情吧!今生找到唯一的真爱,多好!羡慕嫉妒恨!哈!咳!她看到几双眼睛 齐沙沙地向她看来。
不要,她预感到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黑暗。
"我看不用传花了,我来一首吧!″莫邪迪拿过谷岳手上的红花,放到鼻子低下闻了闻。
"闺中待嫁女,
君子好逑之。
知音世难求,
你现可知晓。″
这,不是添乱吗?存心为难,小闺如坐针尖上,扎得慌。为什么啊?这……因该开心还是悲哀?
俱乐部里任何一个男士走到人群中,都是鹤立鸡群。优秀,要财有财,要貌有貌,要才有才。可是三位同时喜欢上,这是一种悲哀,真的,小闺想两脚 摸桐油,开溜!
"看来今天,小闺,你是人生大赢家啊!来姐姐敬你一杯酒。″涂着红色指甲的手端着红酒来到小闺面前。
一两糯米粉团快溜出来玩了。
小闺眼睛睁不开,她一口喝干了红色的酒。
"小闺,上次你说那个悟空师傅什么的,你是做内裤生意的吧!″芩村有一只手托着下巴,微微一笑,话中有话:"今天,有三位向你表白了,你得有个答复哦!你看咱们三,谁是你最爱?″
A君身边的美女嘟起了嘴:"君,我不舒服,你陪我回去吧!好吗?″
小闺抬眼一看,A君那双桃花眼里倒影着自己的身影。吓了一跳,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看来,你今天是不好过了,不如你送我们几位内裤吧,一人一条,公平吧!″芩村有那低沉的男声,带着讽刺似的语调,阴阳怪气地说着。
小闺肚子又痛了起来,她拉一下被子,用手揉着肚脐眼。她想忘了那天,怎么回到的家,之后就生病了。
二天没去公司上班,让手下打理。她想起当时是……
"不送,不送内裤。″她用江南吴语向芩村有狠狠地丢过去, 落荒而逃。
天空下着雨, 淋湿了全身。
没有人追上来,她孤零零地走在 弥红灯闪烁的街头。 喷嚏一个接着一个打。
截了一辆出租车,把自己送回了家。
手机有微信过来:"你送内裤不?″
"不送!″她打上二个字,停了下来。内心又读了一遍"内裤″,"内苦″啊!
"不送″可恶,他一定知道,我会说:"不送内裤的。″
"唉!我被你打败了!″小闺打过去。她突然心情好了!
好吧,不送内裤"苦″,那只剩下甜甜的,或许很平淡的,或许是咸的,但决不是苦的就行。
她收到一串坏坏的笑脸……
⑻ 短篇小说|长夜(三)
当天,席望睡了很久,以至于他醒来时,屋外已经漫天繁星。
手机上有路茜几条微信和三个未接电话。席望匆匆拿起手机,向路茜解释说自己只是睡过头了。他并没有提起许歌,而路茜也丝毫不做怀疑,还在电话那头嘲笑他是头“猪”。
但是席望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席望的心里一直想着许歌,他强烈想知道这些年许歌的经历,以及以后该和她如何相处。
不过许歌并没有对两人的重逢表现的多么大的惊喜,只是像一对许久不见的老同学一样,简单聊几句微信,偶尔打个电话。
对此,席望的心里竟然没由来的生出一丝失落。
“或许,她已经放下了吧。”席望心想道,“这样也好,过去的总是要过去的。”
想到此,席望松了一个口气。他也打定主意,以后就拿许歌当一个普通的高中同学。
但命运却又一次和他开起了玩笑。
那天是周末,本来席望约好要和路茜一起去逛街。但就在他出门的时候,却突然接到了许歌打来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对方一直沉默,直到席望问了第三遍“出什么事了”,许歌才开口。
“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许歌的声音听起来绝望而无助,席望心中一禀,忙说,“好的,你在哪?我去找你。”
没过多久,许歌就发来了一个位置。席望粗略的看了一眼,那地方离市区很远,好像是个城中村。
“她怎么会在哪?”席望心中不解,但还是匆匆走向地库。
席望一边开车,顺便给路茜打了个电话。他没有提起许歌,只是说公司临时加班。
车子奔驰了大约四十多分钟,拐进了一条小路上。
席望打量了下四周,这里的确是个城中村。一条仅能通过一台车子的土路两边是一排排两三层的小楼。
放眼望去,小楼上密密麻麻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衣服,而那些衣服后边,则是一个挨着一个的窗户。
许歌此刻就站在前面不远处,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睡衣,头发散落着。由于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是很脆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一般。她的手边,放着两个拉杆箱,有一个箱子还露出了衣服的一角,一看就是出来的很匆忙,来不及仔细整理。
席望赶紧下车,扑面而来的垃圾臭味让他眉头一皱。
“怎么了?”席望来到许歌面前一脸关切。
许歌抬起头,脸上挂着的是掩盖不住的疲惫,而两边的脸颊上,还残留着两道淡淡的泪痕。
许歌咬了咬嘴唇,什么都没说。
“好了,先上车吧!”席望皱着眉伸手拿起许歌身旁的两个拉杆箱,向车的方向走去。
许歌安静的跟在席望身后,一言不发。
“去哪?”席望将箱子放到后备箱后,坐回到车里问。
许歌微微低着头,垂下的头发遮住了她大半脸。她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轻摇了两下头。
席望叹了口气,发动车子,离开了这里。一路上,他都没有和许歌交流,不过很明显,她是无处可去了。
两人默默行驶了半小时左右,席望将车子停在了一家快捷酒店的门口。当他转过头时,发现许歌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看着那张美丽的脸庞,席望心里泛起一阵同情。
他走下车,走进酒店,开了一个房间。他回到车后准备将行李拿出来,发现许歌已经醒了。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快捷酒店,只是轻声说了句“谢谢”,径直走了进去。
将一切安顿好后,希望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坐在床边发呆的许歌。
“怎么回事?”希望轻声问道。
许歌眼神盯着眼前的地面,半晌,轻声说道,“我累了,想睡会儿!”
希望点了点头,说道,“好,你暂时现在这儿住下吧,有什么需求给我打电话就好。”
说完,席望转身向屋外走去。
“我会抓紧时间找房子的...”身后传来许歌无力的声音。
“不着急...”希望本想再说点安慰的话,但觉得嗓子堵的难受,最终什么都没说,悄悄退了出房间。
当房门关闭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一颗晶莹的泪水,顺着许歌的下巴掉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希望握着方向盘,心情十分低落。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很明确,许歌现在过的非常不好。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许歌一直没有主动联系席望,更没有想要席望提供什么帮助。席望打电话过去,她也只是很平静的说,“没事,很好...”之类的话。
席望很困惑,他想帮助许歌,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帮。而且,他也意识到,作为自己的女朋友,路茜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可是他刚想拨通路茜的电话时,许歌的电话却先到了。
“我想好了,这个地方终究不属于我,我觉得我还是走吧。”许歌的声音依旧很平静。
“你要去哪?”席望脱口问道。
“不知道,或许是回家,或许是下一个地方...”许歌说。
“...”席望一时语塞。
良久,他才说道,“好吧,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晚上想约你出来吃顿饭。这么久了,一直说吃饭,也一直没有时间,怎么样?方便吗?”
“嗯。”席望答道。
“好,我等你。”说完,许歌挂掉了电话。
席望看着手里的电话,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下了班,席望便给许歌打去了电话,两人约定好地点之后,席望开车匆匆赶去。
下班晚高峰,路上难免有些赌。席望坐在车里,心里一边想象着一会儿和许歌的见面,同时又在为再一次和路茜撒谎感到内疚。短短的几天,他已经和路茜撒了两次慌,还都是为了许歌。
席望摇了摇头,自己宽慰自己般解释道,好在许歌马上就要离开了,一切都要过去了...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席望走进了餐厅。这是一家西式的餐厅,柔和的灯光和温柔的音乐,烘托出了一副浪漫的氛围。
席望扫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等在那里的许歌。她还是穿着那天那件大红色连衣裙,脸上已经看不出疲惫,但还是笼罩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不好意思,有点堵车。”席望拉开椅子坐下,随口说了句。
“没事,我也刚到没多久。”许歌回应道。
两人再次沉默,席望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而许歌则将头转向了一边,仿佛在观察餐厅的布局。
“真的要走了?”席望打破沉默问道。
“嗯”,许歌点点头,“混不下去了,留下来也没有意义。”
“到底怎么回事?”席望问道。
“很正常呀,挣不着钱,交不起房租,就无处可去呗。”
许歌虽然说的很轻松,但从她紧绷的脸上,席望看出来,她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怎么会这样?这些年你究竟去哪了?”席望不自觉加重了语气。
“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从一份工作换到另一份工作。”许歌用手指波动着桌上的纸巾说,“最惨的时候,就差点去卖身了。”
气氛并没有因为许歌的玩笑话而变的好多少,倒是席望眉头皱的更紧了,仿佛在脑补着什么。
“你当年到底...”最终,席望还是忍不住的问。
许歌把手放在唇边,打断了他,“今天不聊过去,好吗?”
席望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浑身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点了点头。
两人再次沉默,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如耳边的轻音乐一般,变的凝滞。席望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装满粘稠液体的罐子里,压抑,窒息。
他解开胸前衬衣的一颗扣子,拿起一旁的酒杯,一饮而尽。他本没打算喝酒,但此刻他感觉心中有一团烈火似的东西在燃烧,胸膛也仿佛马上要炸了。
而一旁的许歌,也默契的拿起酒杯,一口干掉。
两人默默的灌了几杯酒后,许歌的脸上泛起了红晕,而席望也感觉到自己的头有一点晕。
“你知道吗?我那天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要不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你打电话的...”许歌将手插进长发里,面带痛苦,“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那个样子...”
“你应该给我打电话!”席望又灌了一杯,说道。
“凭什么?”许歌抬起头,看着他说,“我凭什么给你打电话?”
席望握着酒杯,良久,说了一句,“因为,我们是同学...”
“对,我们是同学,”许歌表情复杂,抓起酒杯喊道,“那就为了我们曾经的友谊,干杯!”
两人一杯接着一杯,以此抒发着心中的不快。直到第三瓶红酒见底,直到许歌爬到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席望也觉得天旋地转,他咬着牙,勉强将选个搀出了餐厅。
两人跌跌撞撞回到酒店,看着倒在床上的许歌,席望脑子里仅存的一点意识提醒着他,必须赶紧离开。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朝屋外走去。
忽然,身后传来了许歌梦呓般的声音,“你知道吗?这辈子如果可以重新开始,我宁愿选择不去认识你...”
虽然背对着许歌,但席望还是清楚的听到了一点眼泪落下的声音。那是一颗掉进他心底的眼泪,将那尘封了许久的冰块瞬间化开。心里深藏着的记忆冰山,猛然浮出水面,席望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撞了上去,头晕目眩!
席望呆立在门后,抓着门把手的手无论如何都拧不下去了...
⑼ 欢爱(短篇连载小说)
第一幕背叛
下班前半个小时,我收到了老公陈浩宇发来的短信。
【亲爱的,晚上九点希尔顿酒店1314号房,不见不散,爱你的老公。】
已婚夫妻约着去酒店,这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我跟陈浩宇结婚半年,本来还是蜜里调油的新婚期,但是三个月前婆婆打着“催生”的名义住进了家里,成天管东管西,从衣食住行到我跟陈浩宇的房事她都要插上一手。
如此一来,直接导致了我压力很大,好几次陈浩宇想跟我做,我都觉得婆婆在后面盯着我,因此没了兴致·…···
对于这件事,陈浩宇虽有不满,但是从来没责怪过我,想来这阵子也真是辛苦他了,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奖励他才行。
下班后我先去商场挑了一套情趣内衣,之后才去了酒店。
陈浩宇不在,房间里有打开的红酒和他留下的字条,公司临时有事让他回去一趟,他让我边喝酒边等他。
毕竟太久没做,怕婆婆带给我的后遗症太强,喝点酒放松一下再合适不过。
陈浩宇想的周到,我对他今天的安排格外满意
洗了澡换上浴袍出来,我一边浅酌一边等着高明伟,然而红酒才没喝几口,我的脑袋就沉沉的觉得发晕,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后来,我是被热醒的。
房间里黑暗一片,只觉得一个高大的身影压在身上,正低头解着我浴袍的带子。
“老公……”
我浑身发烫,嘤咛着,还扭着身体想让他看清我身上的性感内衣。
“还挺花心思的。”
突然,陌生的声音传入耳中,我浑身一震,瞬间就僵住。
“你是谁?”这人不是我老公。
“怎么不继续了?”男人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手指还勾着我内衣的肩带,沿着肩膀往下拉我的身体先是感觉到一阵酥麻,才蓦然回神,反手抓回肩带,又要拉回被敞开的浴袍,却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
男人的手掌很烫,掌心贴上来的瞬间,我不禁哆嗦了下。
一抬头,四目相对。
我这才看清了对方的长相,五官俊朗,轮廓深邃,线条刚硬,恰在眼尾有一丝丝上翘,染着戏谑的嘲讽。
这是一个过分英俊的男人,英俊的让人过目不忘。
“林……林总?”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个人是林益,陈浩宇的上司,我曾经在他们公司合照里面见过。
“林总,我是你下属陈浩宇的太太,你一定是走错房间了,请你放开我。”我试着挣扎了一下,不知道是我身体没了力气,还是林益掐的太紧,我竟然一动也动不了。
“陈浩宇的太太。”林益眯了眯眼,声音里多了一丝玩味。
“是——”
我话还没说完,林益竟然大手一抓,就把我特意买来“奖励”陈浩宇的东西撕成了碎布。
浑身赤裸的暴露在空气中,我猛抽了一口冷气,挣扎的更加用力。
“浩宇······浩宇,你在哪里,快来救我······”
“呵。”
林益在我耳边低低的冷笑了一声,“你以为陈浩宇会来救你吗?他为了我手里的项目,可是用尽了心思,才往我手里送了这张房卡。他送给我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太太,1314号房间,还真是讽刺。”
“不可能!浩宇不可能这样对我的!”我尖叫了起来,难堪的嘲讽刺的我心口一涩。
“不可能?”林益厉声反诘,“难道你还没察觉自己被陈浩宇下了春药?”
“春……春药……”
我在震惊错愕的同时,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反应。
绵软无力不说,还在体内燃烧着一股灼烫,我明明抗拒林益的触碰,却又控制不住的往他身上贴近。
林益也低眉凝视着,嘴角一挑,在阴暗中笑的越发邪肆,他俯身靠近我耳边,轻声蛊惑着,“你逃不掉了,与其抵抗,不如好好享受……”
⑽ 跫音———短篇小说
灵感来自于郑愁予的《错误》——
......
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
三月的春帷不揭
......
(一)
沈鄞邺推开门,就听到一阵稀里哗啦声。以他多年吃喝玩乐的经验,自然知道是洗牌的声音。果然,大厅里支了一张麻将桌,还是簇新的,样式却是民国风。一桌的女眷花枝招展,正开始新一轮摸牌。
他一下子觉得自己不该回来,可是有人眼尖,对着门口的吴太太正好瞥见他,先是愣了愣,随即笑起来,“哟,这不是沈二少爷么?”
话是对着沈太太说的。对面的女人背对着门,不疾不徐地回头,“回来了。”
“嗯。”
听着不情不愿的口气。沈鄞邺没有停留,垂了眼皮,兀自上楼。母亲倒也没说什么,毕竟人回来了。
一桌的女人们倒是比两位当事人还兴奋,叽叽喳喳的声音早就盖过了打牌声。没办法,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老女人。明目张胆的眼神来回逡巡了好几遍,直到沈鄞邺上了楼彻底不见,才收回来落到其中一个女人身上。
“沈太太好福气!”
秦钦笑了笑,没有接腔,眼神专注于眼前的牌局。她已经赢了很多局,不知是其他太太们有意让她赢钱还是别的,反正手气不错。打牌赢钱总不是坏事,还可以打发时间。以前她可从来不打牌的,觉得浪费时间。但自从丈夫沈跻晏去世后,她便觉得这时间于她而言,多的有点过分了。
家里太静,总想弄点什么动静出来。
所以几位太太们接到来自于秦钦打牌的邀请,都有点受宠若惊了,想方设法地输钱给她,一搏沈太太的欢颜。
可事实是,秦钦心不在焉,也并不计较牌局上的得失。因为人生的一副牌她已经赢了。若说有什么遗憾的话,也就是沈鄞邺了。天下没有不想自己的孩子成材的父母,但沈鄞邺是一块顽石,众人皆知。
他是浪子,哪天高兴了就会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但平时休想知道他身在何方,是醉生还是梦死。反正18岁之后就没人管了,也管不了,索性随他去。对他唯一的了解是每隔几个月的报平安,来自世界上的每一处角落,千里之外的视频传来,开场白永远是:嗨,大家好,我沈鄞邺还活着。
每一次,都令所有人无可奈何。
(二)
晚上一家人吃饭。平时就秦钦和向晚两个女人,如今多了沈鄞邺,自然就热闹很多。
李阿姨照例是炖了一锅乌鸡汤,用一下午的时间慢慢熬,料足火候好。一揭锅,整个屋子香气肆意。
沈鄞邺二话没说,先自顾自地盛了一碗,旁若无人地开始喝。母亲来得迟,见到他这幅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这是给你大嫂的!”
向晚被搀扶着正好到了饭厅,反应过来,忙说,“没事,我不喝没关系的。”
沈鄞邺极不情愿地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大嫂好”。却没有看她,眼神下移,正好瞥到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心里冷笑一声。
向晚怀孕已8个月。
明天有孕检,母亲要求他陪着去,沈鄞邺破天荒地没有拒绝。大抵也是因为家里已经没有别的男人。
半个月前母亲深夜打电话给他,大意是要他回来。但沈鄞邺是骄傲的人,吃软不吃硬。母亲倒也没有强求,只是说,“本来你在外面怎么样,我都不会管,因为还有你大哥。但是现在不同了,公司的事我可以处理,只是一家子的孤儿寡母,到底是女人。还有你大嫂也差不多要临盆,我只是怕出个什么事,对不起你父亲和大哥。”
不知道是哪句话打动了他,反正浪子沈鄞邺回来了。这给所有人都提个醒,沈家还是有男人的。秦钦要的就是这任何时刻都不会倒的坚韧表象,不给别人可趁之机。
饭桌上,母子两人闲聊。
沈鄞邺说,“你倒是还有闲情打麻将?”
“怎么?不行么?”秦钦笑,五十岁的人看起来不过三十,眼角一条细细的鱼尾纹,“谁说一定要痛不欲生的?”
也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当年沈跻晏突然去世,正值公司换届,几个股东各怀心思,蠢蠢欲动,沈家算是四面楚歌,但最后也挺过来了。而如今,没有理由挺不过去。
作为公司的接班人,大哥沈鄞郁半年前车祸去世,但那时向晚已有孕。有人说秦钦的命太硬,也有人说她福气好,一生富贵荣华,且任何时刻都有底牌,足够扭转局势。
(三)
其实沈鄞邺并不想见向晚。
沈家的叔嫂关系并不好,只有极少人知道。说起来,两人还是校友。但大三那年,沈鄞邺作为交换生去美国,就一直留在那里。两人并不怎么接触。
他放浪形骸惯了,对谁都是爱理不理的。向晚出身寒门,她和沈鄞郁交往到结婚,竟是出奇的顺利。
因沈鄞郁并非秦钦所生,所以秦钦保持中立;父亲沈跻晏素来对大儿子疼爱,且沈家家风开明,并不拘泥于门当户对。
订婚的时候,沈鄞邺还取笑他,不会是政治联姻吧?老爹都那么有钱了,没必要再让你娶个富家女吧?
他没想到,是向晚——三月的柳絮不飞,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再没第二个向晚。
回来那天,他上楼路过书房,见到里面有人。知道是她,心下有迟疑,但脚步不停,直径回了房,门“砰”一声关上。
他知道她过得很好。大哥沈鄞郁为人温和,谦谦君子,是一个合格的丈夫。都说两人伉俪情深,是天作之合的一对。每年向晚生日,沈鄞郁再忙都会抽出时间来给她庆生。有一次开party还邀请了他,沈鄞邺自然是没去。
但后来沈鄞郁发来一个视频,他看了一半就再也看不下去。存在手机里,不删也不看。默默的,好像心里存了一个人。
这一生还很长,心里有个人,才不至于虚无。
可是,那样寂寞。
鲜衣怒马自在生活的背后,是无处不在的寂寞。
他在黑暗中一步步走,像是穿梭在一场寂寞里。深夜书房的灯还亮着,沈鄞邺没有多想就进去。没想到是向晚。
叔嫂共处一室,向晚不是不尴尬,站起来微颤颤地就要走。
沈鄞邺似笑非笑,“还是我走吧。”
说完,就真的转身走了。
(四)
沈鄞郁出事那天,和往常一样。
倒是向晚不太舒服。一连几天吃不下东西,恹恹的,像是病了又像是没有。沈鄞郁开玩笑说,“你不会是有了吧?”
他们结婚5年,还没有孩子。
向晚愣了愣,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心里瞬间的感觉竟是恐惧,“不会吧?”
沈鄞郁笑笑,却是认真起来,“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陪你去。”
还是检查清楚好。虽然以前闹过几次乌龙,但沈家想要抱孙子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沈跻宴还在的时候,就常常说,他退休之后便回家抱孙子。
只是没有等到。
沈鄞郁也没有。那天下班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还来不及知道向晚已经怀孕近两个月。
大抵这就是命,得到什么就失去什么。
沈鄞邺陪向晚去医院做孕检。彩超里可以清晰看到胎儿的一切,护士告诉他哪里是心脏,哪里是大脑。沈鄞邺面无表情,好像是很认真地听,又像是没有。护士笑他,快要当父亲的人反应都迟钝,他也一样,激动得都手足无措了。
他笑笑,没有说话。
那天晚上,向晚梦到沈鄞郁。梦里他问她,为什么。
她从睡梦中惊醒,凌晨3点。床头灯开着,而沈鄞邺就站在床边,目光掺了夜色,什么都看不出来。医生说她过于紧张,有早产的迹象。
此刻向晚见到沈鄞邺,其实连死的心都有。
“你怕什么?”沈鄞邺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反正现在大哥死了,没人会知道。就算孩子是我的,也是姓沈,你只要生下来,就有继承权。我都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滚出去!”
“别动了胎气。”他笑,“都忍了这么久了,别功亏一篑。”
在此之前的沈鄞邺或许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恨这个女人入骨。
向晚简直要疯了。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沈鄞邺恨不得活剐了她。
“你让我把孩子生下来,等孩子生下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其实我不想怎么样。”沈鄞邺在床边坐下来,将手搁到向晚肚子上。
向晚一动也不敢动,她知道他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那你回来干什么?”
或许快要发疯的人,并不只是她。
沈鄞邺作了“嘘”的手势,静静听了半响,“他在动?!”
他笑起来,像是自言自语,“你说这孩子,会有几分长得像我?”
(五)
秦钦素来认为有能者任之,在确定公司接班人的问题上,从来都认可沈鄞郁,而不是沈鄞邺。
知子莫若母,秦钦知道按着沈鄞邺的性子,若是接管公司,只怕是时刻都使着法子如何让其破产倒闭。这是他的风格,不喜欢的东西,再好也没用。
若是沈鄞邺喜欢的,哪怕再不好的东西,也会念念不忘。
秦钦万万想不到,沈家的两个男人都载到了一个女人手里。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她觉得应该是幸运多一点,因为终于知道是什么,可以让沈鄞邺停留。
沈鄞邺一连几天在书房看书,一看就是通宵。这一点像秦钦,需要付之努力的事,从来都不会迟疑。也足够低调,去年已经开始Columbia的硕士学位。
还是沈鄞郁告诉秦钦的。这事沈鄞邺只告诉了大哥,从小两人感情好,手足之情胜过母子之情,秦钦不得不承认。
所以连挑女人的眼光都一样。
沈鄞邺再次从向晚房间出来,秦钦已经等在书房里。沈鄞邺见了母亲,面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来。
秦钦自然也不会表露什么。对情绪的控制来说,两人如出一辙。
“这么晚了还不睡?”
“睡不着,看书呢。”
秦钦笑,“书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那点迂腐的东西。”她顿了顿,“哪有人好看?”
沈鄞邺点头,“是,人是比书好看多了。”
“所以你这是守门么?每隔半小时看一次,倒是尽心尽职。”
沈鄞邺没有接话。事已至此,已没什么好说的,也不屑辩解。
“怎么不说话?”秦钦还是笑,眼神却冰冷,“沈鄞邺,我叫你回来,不是为了让你看女人!”
“那你让我回来干什么?”沈鄞邺无所顾忌,“我就是回来看她的,她要生了,大哥不在了,我不该尽责任么?”
“沈鄞邺,你真是长进了。”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说我爱上一个女人?说我沈鄞邺这么多年,他妈的就因为爱上一个女人,这几年都不回来?就因为一个女人,我像个贼一样?”
沈鄞邺爱向晚。
他是浪子,可是不管在哪里,他的心从来没离开过。这么多年,他逃得远远的,不想见她,不想见大哥,不想见父母。可是到最后他发现,自己的无处可逃。
他知道自己错过了,他情愿什么都不知道。
(六)
沈鄞邺到底是一个男人,不会跟一个女人过不去。
但愈临近预产期,向晚心里那种恐惧的感觉愈无处可逃。她当然知道,这孩子是沈鄞邺的可能性有多大,虽然只有一次。
沈鄞邺的态度令人捉摸不定,似乎已经认定自己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每次他把手搁到向晚的肚子上,胎儿就会动。这令沈鄞邺觉得有一种感应。
他说,“这孩子肯定像我。”
大抵这两个人谁都不会料到,命运会有这一刻的伏笔。
19岁,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那么单纯的感情,单纯得令人觉得有点无聊。从来都只有女孩子爱慕他,明的暗的,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角色对换。他习惯了别人的仰慕,却不知道如何处理自己的感情。
沈鄞邺甚至不确定,那时的向晚是否喜欢自己。
沈鄞郁取笑他,“你直接去问她不就好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沈鄞邺自然不会去问,若结果不是自己期望的,那到时恐怕要羞愤致死了。所以两人从来没有正式交往过,也不是男女朋友。
但大哥的一句话,就令沈鄞邺心里那些懵懵懂懂的感情一览无余。他并不喜欢那种感觉,好像心都不是自己的。沈鄞邺知道自己是喜欢向晚的,但他更向往自由,喜欢鲜衣怒马的快意生活。感情好像是一种束缚。他有期待却不执着。
所以直到沈鄞邺离开去美国,也没有问出口。
两年后向晚毕业,进入沈氏集团工作,是沈鄞郁的助理。一年后,嫁给沈鄞郁。沈鄞邺赶回来参加婚礼,真正的始料未及。
感情是可以放弃的,却是不能够忘记的。
是的,浪子沈鄞邺从来没有忘记过向晚,至此之后,也永远不会忘记。一念之差错失后的人,足够一辈子来缅怀。
命运以这种方式,让他来记得她。
那场还未开始就以终场的爱恋,终于渐渐沉淀在沈鄞邺自由驰骋的心底,无人知晓。他依然是来去如风的,却再也没有曾经的洒脱。
很多年后,他对自己说,沈鄞邺,你真可怜。
(七)
其实岁月不宽宏。
向晚知道,沈鄞邺恨她,也恨这个孩子。
沈鄞郁的葬礼上,向晚悲伤过度,晕在当场。医生做完检查,告知所有人,已有孕在身。所有人都说,这是天见可怜。
只有沈鄞邺。
向晚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他的眼神,轻蔑?鄙夷?
他说,“你挺有本事的。”
向晚怀孕两个月,离那个晚上恰巧两个月。她喝多了,引诱了沈鄞邺。当时沈鄞邺也喝了一点,但不多,可是他没有拒绝。
真可悲,一个投怀送抱,一个欲拒还迎。
那时沈鄞郁因为公司临时有事,提前回国。他们结婚5周年的度假还没有结束,所以向晚一个人滞留美国,住在沈鄞邺的公寓里。
那晚两人闲聊,像是老朋友一样。谈到兴致处,开了一瓶酒。本来是三人一起庆祝的,但沈鄞郁缺席。
两人聊大学时的往事,细碎的温情的,一件件,只有彼此才知道的过往。隔了这么多年重温,也只有彼此可以分享。
沈鄞邺问,“你是怎么认识我大哥的?”
向晚想了想,却笑着摇头。她不知该如何讲那些曾经,只是说,“我是你大哥的助理,自然认识了。”
沈鄞郁一表人才,事业有成,是众多妙龄女性再合适不过的交往对象。向晚也是女人,不会不被打动。
“大哥追得你?”
“是。”
沈鄞邺再也没有说话,向晚接着喝酒。后来她应该是喝多了,所以当向晚抱住沈鄞邺的时候,他也以为她喝多了。
“我送你回房休息。”
沈鄞邺自始至终都没有那个念头,直到向晚主动吻他。他微微侧头躲过去,她固执地扳回他的脸,固执地吻。
沈鄞邺没有拒绝,当他回吻她的时候,知道一切都完了。
末日之前必定疯狂。
他们之间是一种绝望的疯狂。
(八)
向晚又开始做那个梦,梦里沈鄞郁问,为什么?
为什么背叛他?
沈鄞邺和向晚都只字不提那晚的事,沈鄞郁自然也不知道。可是做贼心虚,向晚隐隐觉得其实沈鄞郁已经什么都知道,或许是他已经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所以才会在开车时分心,出了车祸。
沈鄞邺素来敢做敢当,大哥一死,公司只能由母亲一人苦撑。
“我会接管公司。”
秦钦理智清醒,“你的条件?”
“结婚。和向晚结婚。”
秦钦再也忍不住笑起来,“傻儿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沈鄞邺淡淡的,“我很清醒,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妈妈,我并不是来征求你的同意。你若是同意,那再好不过,我会代替大哥接管公司。”
“威胁我?”
沈鄞邺揉着额角,他觉得累。自从回来之后,他和向晚一样,几乎整夜整夜睡不着。他是背叛了大哥,但沈鄞邺的心里愧疚么?
未必。
秦钦知道事情无回旋之地,这世上若还有什么她不能掌控的话,便是沈鄞邺了。作母亲的,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因为爱,所以这一场较量胜负已定。
可秦钦始终不能看着唯一的儿子被世人唾弃,“她是你大嫂!沈鄞邺,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是可以娶她,但外人会怎么看?你大哥尸骨未寒,你就这么急着上位?你这是乱伦!”
“乱伦?”沈鄞邺笑得讥讽,“我和她连孩子都快生了,还能怎么乱?”
“你什么意思?”
沈鄞邺看着母亲,一字一句地说,“孩子是我的,不是大哥的。不信的话,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去验DNA。”
秦钦饶是在商场上翻云覆雨,但还是被惊到。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您。”沈鄞邺轻描淡写地开口,“大哥结婚这么久了,都一直没有孩子,您不觉得奇怪么?要生早生了。”
沈鄞郁不能生育。大抵这也是命,一个男人可以拥有的一切都拥有了,可是偏偏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秦钦不知道,毕竟不是亲生的,这种事怎么能开口。但兄弟是亲兄弟,沈鄞郁第一时间告诉了沈鄞邺。
沈鄞邺年轻,不能理解这种痛苦,觉得生养小孩是多么麻烦的事。他安慰大哥,“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不会治不了。如果真不行的话,以后我的小孩就给你好了。”
那时,多天真。
谁也不会想到,竟一语成缄。
这辈子沈鄞邺最恨自己的时候,便是在大哥的葬礼上得知向晚怀孕的那一刻。那一刻,真正的痛不欲生。
他恨向晚,恨这个孩子,更恨自己。
可是,沈鄞邺并不知道,命运还有更大的不仁在等着他。
(九)
关于那天晚上的事,向晚其实并不记得。
那是一场噩梦。但她清楚地记得,噩梦醒来之后的一切。那才是真正的噩梦的开始。身边躺着的男人,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沈鄞邺。
向晚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沈鄞邺。他附过身来吻她,眼神温柔,“早。”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不能是这样。他们不应该这样。
“我......我昨晚......”
现实令人绝望,也令人清醒。
沈鄞邺看着向晚,“你昨天喝多了。”
她记得他们聊得很开心,可是之后的事,什么都不记得。
“对不起。”向晚生平第一次觉得绝望,19岁的时候她都没有觉得绝望,“我喝多了,对不起。”
那个早上,沈鄞邺把这辈子该听的“对不起”都听完了。
“那你把我当什么?”
沈鄞邺问,他也觉得绝望。他可以找任何别的女人,但不能是向晚。永远最渴望拥有的,却偏偏得不到。
向晚订了最快的班机回国,像逃一样的逃离了沈鄞邺。她也永远都记得出门的那一刻,沈鄞邺站在她身后,悲伤欲绝地问。
他问,“向晚,你有没有爱过我?”
没人知道那段时间沈鄞邺是怎么过来的,反正是孤魂野鬼一个。这个男人陷在梦里,回忆里,幻想里,固执地认为一切还没有结束。
直到大哥的噩耗传来。
沈鄞邺终于可以确定,他和向晚的一切永远都不会结束。理智回来的时候,他是心思再缜密不过的沈鄞邺。
这是一场阴谋。
回忆再动人,也不可能让人失去理智;就只有那一晚,却偏偏珠胎暗结;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那么谁会是最大的赢家?
那晚的红酒样本拿去化验,好友幸灾乐祸,“You’re lucy,the wine there is an aphrodisiac。”
那种东西叫“迷迭”,俗称“合欢散”。
如果说之前是恨,那么如今是一种悲凉。
背叛和被算计,哪一个更令人绝望?
沈鄞邺情愿什么都不知道。
(十)
向晚再一次惊醒,又一次看到坐在床边的沈鄞邺。
“快点睡,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他们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彼此,就像面对溃烂的伤口。
向晚看着沈鄞邺,她从来没有这样好好地看过他,“我知道你恨我。”
“没有。我已经不恨你了,真的。”
她的眼底有泪,就要落下来。
沈鄞邺伸手去擦,笑起来,“都要当妈妈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哭。”顿了顿才说,“我会努力当个好父亲。”
向晚只觉得心酸,“不是的,我没有......”
"我知道。"
“我没有想过要背叛鄞郁。我没有。”向晚避开他的手,“孩子不可能是你的,不可能......”
原来这样可怜,这两个人,一个一无所知,一个自欺欺人。
“等孩子生下来,我们结婚吧。”
向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妈妈同意了。我会接管公司,我不会再离开了。”
沈鄞邺终于要安定下来。这么多年之后,他终于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那些最初的爱恋,因为念念不忘,也最终沉淀成最厚重的爱。
谁也不知道,命运会有这样的伏笔。
19岁那年的一天,两人约好了一起看电影。可是向晚等了4个小时,没有等到沈鄞邺。电影开始又结束,人潮涌动又寂静,可是那个要等的人,没有来。
向晚等来的,是沈鄞郁。
沈鄞郁告诉她,自己的弟弟已经上了去美国的飞机,作为交换生,两年内不会回来。
那一刻,向晚知道,她是等不到他了。沈鄞邺是她等不到的人。他可以说走就走,但她没有翅膀。或许终其一生,她都无法追随他的脚步。他们家境悬殊,性格更是南辕北辙,她和他不配。
而沈鄞邺也从来没想过要安定下来,坚守一份平淡无奇的感情。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他还那么年轻,怎么甘愿将自己的心囚禁成一座枯井。
只有离开,唯有离开,才会懂得什么叫失去,什么叫后悔。
向晚毕业后进入沈氏工作,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想见沈鄞邺一面。她嫁给沈鄞郁,也是出于爱,只是内心深处依然渴望可以见到那个人。
她一直在等。
但是他们已经咫尺天涯。向晚始终没有问出口,到底沈鄞邺有没有喜欢过她。就像沈鄞邺问她,有没有爱过。
一念起执,由执生爱,爱而不得,万般皆苦。
其实都已经不重要,因为最终他们等到了要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