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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女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 2023-05-19 04:09:50

⑴ 解读毕飞宇小说《哺乳期的女人》:母性的光辉是人间的至善

毕飞宇可以说是当代男作家中,写女性写得最好的一个作家了。无论是《青衣》中的城市女性形象筱燕秋,还是《玉米》中的农村女性形象玉米、玉秀和玉秧三姐妹,都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毕飞宇对女性的心理刻画尤为细腻准确,并且没有明显的男性眼光,因此被称为“写女性心理最好的男作家”。

《哺乳期的女人》是他的一篇短篇小说,获得了第一届鲁迅文学奖短篇小说奖,可以说是他的成名作了。在这篇小说中,毕飞宇刻画了一个忧伤孤独的留守儿童形象旺旺和闪耀着母性光辉的年轻女性形象慧嫂。

故事发生在一个叫断桥的南方小镇。小镇上的年轻人基本上都外出打工了,断桥镇对他们来说只是汇款单上的地址。七岁的小男孩旺旺从小一直跟着爷爷生活,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可以见到父母。旺旺不是他的真名,因为他总是坐在门槛上吃旺旺饼干,大家就都叫他旺旺。

这饼干是他的爸爸特意关照的,每次都要在汇款单旁边写上“每天一袋旺旺”。由此可见,旺旺的物质生活还是挺不错的。但旺旺从小就没有吃过母乳,因此每当他看到对门的慧嫂给小孩喂奶时,就十分好奇和向往。

毕飞宇在描写慧嫂时,让人感到一种母亲的温暖。慧嫂“矮墩墩胖乎乎的,又浑厚又溜圆”,也十分亲切,对人笑得很和善。她经营着一个小卖部,总是坐在门口给孩子喂奶,也不避讳什么。旺旺坐在对门看到慧嫂的乳房上那天蓝色血管,想象着奶水也是天蓝色的,“温暖却清凉”。这对于一个没有吃过母乳的孩子来说,充满了企盼和忧伤。

故事出现了转折和第一个高潮。旺旺趁慧嫂不注意,突然咬住了她的乳房。旺旺没有吃过母乳,不知道怎么吃,就咬得很用力。慧嫂长长地尖叫了一声,于是小镇的人都知道了这回事。大家开始议论起来,说旺旺是个小流氓,还有人当着慧嫂的面开玩笑说:“惠嫂,大家都‘旺’一下。”慧嫂和他们一起笑,并不生气。

旺旺的爷爷知道了这件事,把他打了一顿。旺旺生病住院了,慧嫂还问旺旺爷,怎么好多天不见旺旺了,还给他解释:“没有伤着我的,就破了一点皮,都好了。”旺旺出院后,不敢再坐在门槛上了,但慧嫂知道,旺旺总是从门缝里偷看。两个人守护着这个无声的秘密。慧嫂去找旺旺,也被爷爷拦住了。

故事的第二个高潮出现了。旺旺在爷爷睡午觉的时候又从门缝里偷看,被慧嫂捉住了。慧嫂把他拉到自家后院,撩起上衣,让旺旺吃奶。但旺旺没有吃,他哭了,说这不是我妈妈的,然后跑了回去。慧嫂追了上去,拍打着门叫他,也哭了。爷爷以为还是旺旺的错,不由分说就揍起了旺旺。慧嫂在外面伤心地叫喊着。

寂静的中午,这些声音传遍了寂静的小镇,人们围了过来,又开始了冷嘲热讽。小说的结尾这样写道――惠嫂回过头来。她的泪水泛起了一脸青光,像母兽。有些惊人。惠嫂凶悍异常地吼道:“你们走!走——!你们知道什么?”

故事在高潮中戛然而止,恰到好处,留给了我们无尽的思索。看完了《哺乳期的女人》这篇小说,我们不禁也要问自己:“我们知道些什么?”毕飞宇这篇小说的题目看上去有点迎合读者的猎奇心理,但如果我们想到了别处,又和断桥镇的人们有何区别呢?因此,结尾的这一句话,也是问我们的。毕飞宇的高明之处就在于此!“哺乳”,这是天下所有母亲出于爱的本能的行为,而慧嫂对旺旺的关爱,突破了亲情的局限,因此也就具有了伟大的母性的光辉!

⑵ 娇俏闺蜜(短篇小说)

雨灵儿急忙回到家里,支起画板,她要把记忆中的桂琼的裸体画下来。

桂琼是细纱车间的档车工,十八岁,瘦骨嶙嶙,体重只有六十斤,但是小摸样儿却很俊。她贫血,脸上白廖廖的,没有一点血色,白得像个玉人儿。

桂琼家在辉县盘上,也就是南太行的悬崖峭壁上。她家里很穷,父亲常年有病,卧床不起,母亲到山里挖药材。家里还有两个妹妹,生活十分艰难。

淇县朝歌纺织招工,桂琼来面试,人事科的人一看,说体质太差,不要。雨灵儿看到了,心里一动,这女孩瘦成这样,很有特色,她想让她给她当模特,画出来的人体写生一定很特别。

雨灵儿是厂办公室的办事员,跟人事科的人嘀咕了一下,桂琼被录用了。

雨灵儿是郑州纺校毕业的,喜欢画画。虽然没有什么名气,却也在县文化馆举办的画展上被选上一幅。那是一张人体写生,一个胖丫头,体重200斤,脸上的肉割下来能炖一大碗。

桂琼的摸样和胖妞形成了明显的对照,雨灵儿想好好地画,争取往省里送。

雨灵儿的老公叫萧舟,也是纺校毕业的,和雨灵儿是同班同学,在细纱车间当保全工。保全工就是机修工。

萧舟和雨灵儿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萧舟对雨灵儿十分疼爱,家里的事从来不用她做,三天两头不是鸡汤就是白木耳煨红枣,还要放几颗桂圆肉。萧舟不喝酒不抽烟,不打牌不跳舞,一下班就赶紧回家,围上花围裙,家庭厨师就上任了。

萧舟非常支持雨灵儿画画,除了帮助雨灵儿支画架调水彩外,还给雨灵儿的画提意见。雨灵儿觉得萧舟虽然不会画画,却是个优秀的鉴赏家,每次点评后,她都给他一个飞吻。萧舟说,“我发愁呐!”雨灵儿说,“你愁什么呢?”萧舟说,“我担心我老婆将来成了大画家,要和我离婚哩!”雨灵儿说“那能呢!”说着丢下画笔一头钻进了萧舟的怀里。萧舟抱着雨灵儿上了床,一个月后雨灵儿犯恶心,想吐,她怀孕了。

桂琼分配在细纱车间,雨灵儿吩咐萧舟要多照顾她一点。萧舟第一次把桂琼领回家,让她脱光给雨灵儿当模特儿。桂琼不肯,拿眼瞄着萧舟,脸红到脖子根。雨灵儿支开萧舟,要他去菜场买一点荸荠,人家想吃哩!

雨灵儿留桂琼在家里吃饭,给她几件不穿的衣服,临走时还塞给她10元钱。桂琼先不要,雨灵儿说你不要,我就不画你了,桂琼赶紧把钱塞进里边衣服的兜兜里。

一天,下班时间过了好久,雨灵儿左等右等不见萧舟的影子,她挺着个大肚子去厂门口瞅。只见萧舟抱着一个女孩,飞也似的往医务室跑。雨灵儿一看,萧舟抱的正是桂琼。

“桂琼怎么啦?”雨灵儿用手抚着肚子慢慢走向医务室。原来,车间里三十八九度,桂琼为了省钱,没有吃饭就上了班,她晕倒了。

“傻孩子!”雨灵儿嗫嚅着说。

桂琼得了白血病,送到医院抢救,死了。

桂琼的人体写生雨灵儿还没有画完,她要凭记忆把这幅画作完成,但是,怎么画也不理想,画不出桂琼的灵魂。

“亲爱的……”雨灵儿拉起萧舟的手,想说又不敢说。

今天怎么啦?老婆竟然喊她“亲爱的”,结婚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不过,娇滴滴的,挺受用的哩!

“你,你是不是……”萧舟揣测雨灵儿的意思,是想“那个”,说,“不行哩,乖,你怀着孕,会伤了胎气。”

“去你的吧,想得美!”雨灵儿嘟起了嘴,那上头都好挂油瓶。

“那你想……”女王生气了,老公慌了。

“我想让你给我当模特儿!”雨灵儿正儿八经地说,声音提得高高的。

“那……”萧舟一下子懵了,这怎么可能,我是男人啊!

“当男模特,想画男性?”萧舟说,“本人是标准男生哎,不是肚大腰圆的猪八戒,又不是小人国里的侏儒,画出来效果不好吧。”

“没有,老公你是个美男子,男生女相哎,连胡子都不长,老天投胎时弄错了位,否则你就是一个大美女哎!”

“我……”萧舟下意识地对着镜子照了照,红着脸说,“那我也不能男扮女装!”

“你扮不扮?”雨灵儿揪着萧舟的耳朵,红嘴唇贴在萧舟的嘴唇上,萧舟的嘴唇立马就像抹了口红似的。

“脱衣服,我在网上买来的,”雨灵儿一边说,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一堆女人的东西,“义乳,假臀,长发套,连衣裙,高跟鞋,全有!”

“啊!”萧舟傻了眼。

雨灵儿给萧舟贴上义乳,萧舟的前胸出现了两只高耸的乳峰,巍巍颤颤的。接着又给他戴上假臀,也就是假屁股,然后给他穿上一件透明的弹力衣,萧舟浑身上下一下子就变成了女人的酮体。雨灵儿给他化妆面部,涂脂抹粉,嵌睫毛,描眉,抹口红,最后把一个长发套戴在他的头上。

花了一个礼拜,一幅美女写生完成了,送到省里参展,获一等奖。

雨灵儿心情十分好,她要萧舟穿上西装打上领带陪她去逛公园,可是萧舟死活不肯。他不知什么时候买回来一件旗袍,这时候穿在身上,对着镜子左顾右盼地照。又坐在镜子前面梳妆打扮,穿上红色高跟鞋,戴上玉镯、戒指,头上的假发拖到后腰,一下子把雨灵儿看傻在那里。

萧舟辞退了工职,他整天在家不是化妆就是试衣服,花裙子买了一件又一件,绣花鞋,高跟鞋应有尽有。他给雨灵儿当裸体人,成了一个专职女模特。雨灵儿的人体写生越画越好,同一个面孔,不同的姿势,不同的表情,不同的衣着,有妩媚多姿的,有窈窕淑女型的,有婆娑起舞的,有三十年代上海滩贵妇人的,沉鱼落雁,倾国倾城,派专人送到上海、北京,成了抢手货。

萧舟的灵魂蜕变了,他的内心涌动着一股暖流,烈火在他胸中燃烧,整个人像钻进了蚕茧一样,孕育着一个新的生机。他去医院做了去喉结手术和丰胸手术,服用雌激素,说话的声音变得很细。他开始爱唱歌,爱跳舞,他的歌喉宛转,舞姿翩翩,他终于向雨灵儿提出要去做变性手术。

雨灵儿欲哭无泪,眼睁睁看着老公走上了人生的蝶变路。再没有小两口打情骂俏,再没有亲吻拥抱、云雨之欢,在无限忧郁和失落中,她产下了一个女婴。

“我们不是夫妻做闺蜜吧!”萧舟对雨灵儿说,他把自己的名字改成“晓娟”,对雨灵儿生的宝宝特别疼爱。

“姐,我给你按摩按摩!”晓娟无微不至地照料着雨灵儿。他们同岁,雨灵儿的生日比晓娟大三天,他是雨灵儿的妹妹。

“宝贝儿,给小姨抱抱!”晓娟接过雨灵儿怀里的小囡,亲吻着。

晓娟做了变性手术,她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她又渴望当一个母亲,又去做了第二次手术,摘入了子宫,来了月经。

晓娟再也不能站着尿了,她坐在马桶上,尿液淅淅沥沥从器官再造的阴唇里流出来,心里涌动着女性的温柔。

她用淡蓝的纸巾挹干阴部的尿液,塞进雪白的卫生巾,戴上月经带,在镜子里照了照自己的妆容,心里有一种融融的感觉。

“我是淑女,女婵娟!”晓娟的内心滋生着一种欲望,她想结婚,当新娘。

她去了夜总会,跟一个丑陋的男子上床。她怀孕了,生下一个男孩。

男孩很漂亮,她完成了心愿。

⑶ 短篇小说——《长路漫漫互扶持》

                              第二章

        杨雨晨也到了该谈恋爱结婚的年龄了。他不像别的男生一样,去接受父母安排的相亲或者在别的相亲App上注册寻找机会,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这个人和他有一定的感情基础。

      杨雨晨的审美和东方人不同,毕竟他是个美国海归。东方人喜欢纤瘦娇小的女孩,但是他相反喜欢高大丰满的女孩。在他心里,这种女孩不仅有女人味,而且健康壮硕,是结婚过日子的好手。

      其实,杨雨晨心中的这个女孩,就是他的大学同学李慧琳。

      杨雨晨和李慧琳是在选修课上认识的,他们俩一见面就觉得很投缘,下课后经常一起走一起聊天。下课后,送李慧琳回家并在路上帮助她拎包是杨雨晨的家常便饭。在这段路上,他们聊了很多东西,例如校园里的新鲜事、留学考英语的经验、历史人文、父母的职业、男女生的身材等。这段路程为两个人打下了感情基础。李慧琳比杨雨晨大一级,选修课结课后,她就领了毕业证和学位证,这时正好是杨雨晨专接本第一学年结业。在最后一节课结课后,杨雨晨按照惯例送李慧琳回家,路上仍旧帮助她拎包。当走到学校的小花园时,杨雨晨说:

      “慧琳,咱们在椅子上坐一会儿可以吗?”

      “ 当然可以。”

        这样两个人坐下了。等帮助李慧琳放好行李后,杨雨晨说:

        “慧琳,我有话对你说。”

        “说吧,再说之前,我也想对你说,感谢你这一学期对我的照顾,你是个好男孩。”

        “你也是个好女孩,我的李慧琳。”

        “你……难道你想说……”

        “李慧琳,我喜欢你,我愿为你负责。”

        “啊,真的吗?!”

        “是真的,李慧琳,我爱你!”

        “雨晨,我也爱你!”

        两人拥抱在了一起。李慧琳身高168,身材微胖且丰满,前凸后翘很傲人。当她和杨雨晨拥抱在一起时,杨雨晨感觉到了她的体温和性感。她那对雪白硕大的乳房一下贴在了他的胸前,杨雨晨感觉又软又大。这时,杨雨晨把手从李慧琳的背上,滑到了她的腰间。李慧琳身材虽然微胖丰满,但是她爱穿低腰裤和短款的衣服。这时正值六月,她穿着低腰九分牛仔裤,短款的黄色上衣,露出了她雪白柔软的肚皮,肚脐眼很大很好看。这是杨雨晨的手搂着李慧琳的腰,顺势把她的衣服撩了起来,抚摩她那雪白柔软滑嫩的肚皮。

      “哎呦,雨晨,好痒,好暖,好舒服,你摸我的肚皮干什么?”

      “我就是喜欢摸,谁让你露着。”

      “哼!色狼男朋友!”

      “这算什么,谁让我是你的男朋友?!”

      杨雨晨继续抚摩李慧琳的肚皮,同时嘴唇亲吻过来,他们接吻了,很幸福。

      一段激情过后,杨雨晨说:“我请你吃个饭吧,亲爱的,就当庆祝你毕业!”

      “好啊,亲爱的!”

      “你喜欢吃什么?”

      “让我想想,对了,自助火锅!”

      “好的,我正好知道一家新开业的自助火锅店,很好吃,并且现在在搞优惠活动!”

      “好啊!赶快走!”

      这样两人高兴地去了。在火锅店,两个人吃得很高兴。果然如杨雨晨说的,这个店的食材(包括蘸料)非常丰富,并且现在在打八折,真是太实惠了。

      吃完饭了,两人决定走两站地消消食。李慧琳吃得很撑,本来衣服就很短,这下露出了吃饱的大肚皮。杨雨晨这时手又不老实了,伸过去抚摩着她的肚皮。

        这时,李慧琳表情舒畅地问了杨雨晨一个问题:

      “雨晨,你觉得爱情里什么最重要?”

      “最重要的是两个人在这段路上,要相互扶持,共同面对一切困难,只有这样的爱情,才是长久的。”

      “是的,雨晨。我也支持这个观点。说实在我最看不上那些为了钱去求富人包养,甚至和他们结婚的女孩,这样的爱情长不了。”

      “对的,的确是这样!咱们一拍即合!”

      “哈哈哈哈。”

      两个人又说又笑,不一会儿到了车站,两个人各自回家了。

      之后的日子里,两个人都为了各自的前程奔波。李慧琳准备动身去澳大利亚的麦考瑞大学去硕士,杨雨晨准备去美国做交换生,为将来读美硕做准备。两个人虽然都很忙,但是通过微信相互鼓励与加油。

      后来,两个人一个在澳大利亚,另一个在美国。但是,两个人通过微信、Facebook保持着联系,两人的各种生活状态,双方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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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预览:
乳尖上的爱情脑
恋爱,大概是一个职业。身体力行地去深爱一个人,是青春年华的最大成就。在学懂了怎样去爱,怎样被爱,如何去抛弃,以及如何应付被抛弃之后,居然,所有法宝都写在笔尖之上。私人的恋爱,最终成就了一个面对大家的职业。命运,都不可谓不出奇。……
男人最重要的是男子气概,其它一切条件皆可以退后一步。
有男子气概的男人可以穷,你穷一点女人也会尊重你,女人从来只会对似男人的男人有憧憬。
但男子气概不是恶不是粗鲁,男子气概是坚强、有责任心、愿意承担后果。他身体孱弱,然而却有十足十的男人味。
当女人失望到极点,女人会叫出一句:「你根本不是男人!」这个男人昂藏七尺,花钱豪爽,声如洪钟,却在危难时软弱,失意时一蹶不振,女人需要他时,他就「阔佬懒理」。
常常有男人悲痛地说,他对女友很好,但女友还是没有爱上他。关键,就是男子气概。女人喜欢有人服侍,但女人讨厌这侍婢是她的男人,男人扮侍婢扮得再出色,对女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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⑹ 【短小说】请把我的睡眠还给我

还是很可爱的呀。我盘腿坐在柔软的床单上这么想。

“静子,你告诉我吧,失眠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起司俯身向前,却不小心撞到了头顶上的吊灯,摇晃的光线使整个房间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氛。

于是我用手指缠绕起自己的发尾,开始用心回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晚每晚不能睡觉的呢,光看着月光从未被窗帘遮挡的窗户里滑进来,时而闪过的的车灯把树枝的映像倒影在家中的墙壁上,多像皮影戏,胡萝卜将军大战菠萝君,或是恶魔夺走了少女的水晶鞋。这样的日子好像有一段时间了,一周前?我才刚刚忙完日语考试,不过好像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我自认为考的不错。两周前?嗯,那个时候天天和起司黏在一起,吃重庆火锅,逛猫咪市场,就像回到两个人刚开始热恋的时候。一个月前?我的脑袋像突然空白了一瞬间,“你好讨厌”这句话从千千万万句储存在我记忆中枢的句子中脱颖而出,面带骄傲的来到我的喉咙眼。

“你好讨厌。”我不由自主的发出了这四个音节。

“我好讨厌?”起司皱起眉头疑惑的看着我。

“不,我想起来了,我的失眠症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就因为在你工作的时候我打翻了你的水杯,你就恶狠狠的对我说了‘你好讨厌’四个字。”我的负气心理一下子冲到顶峰,眼前的这个人哪里会像一只可爱的动物,明明就是谋害我睡眠的杀手。

起司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你太敏感了吧,静子。”

敏感。当我小时候第一次去看牙医的时候就被确诊了。当医生摘下他的白口罩,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小女孩的感觉系统堪比一部计算机”。

然而此时,在只有月光偷窥的房间里,我和起司面对面睡在一张床上。却又因为彼此还年少的借口而各睡一张被子。

“静子,原谅我吧,我不该对你说‘你好讨厌’。”

“嗯,我原谅你了。”此时的我正在研究他像鸵鸟一样长的眼睫毛。

“那你今晚能睡个好觉吗?”

“那就只能看你能不能把我的睡眠还给我了。”

至此,起司和我想了各种方法企图从睡眠婆婆那里夺回我的睡眠。白天运动,晚上也运动,天真的希望通过身体的疲累到达一躺下就呼呼大睡的目的,然而这个目的只有起司到达了,我只能伴着他忽高忽低的鼾声幻想眼前是一片蔚蓝的海潮。

运动不行,就从食物下手。起司买来许多听闻对睡眠很有帮助的食物,甚至胁迫我每晚睡觉前必须喝下我最讨厌喝的纯牛奶。可是这根本没用,牛奶的副作用让我一躺下就满脑子都是乳头被奶水涨的像皮球一样大的奶牛。

噢,我们看起来的确像是全军覆没。

“静子。”

“嗯?”

“不如我们在一起睡觉吧。”

“我们不本来就在一起睡觉吗?”

“不,我是说……”黑暗中我几乎都能感受到他灼热的脸庞,而且有向我的嘴唇蔓延的趋势。“我是说,我们拿掉一床被子,我们睡在一床被子里吧。”

“为什么呢?”我几乎看到了天花板都被烧的红彤彤的。

“因为我听说,两个人睡在一起会更有安全感,说不定这样就能治好你的失眠症。”

因为害怕被大火灼伤,所以我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但最后为了能治好失眠症还是同意了。可是当起司的皮肤触碰到我的大腿时,围绕房间的大火全都消失了,红潮褪去,在一瞬间融化成一弯静静的河水。我和起司就在这弯清凉静谧的河水上相拥着,包裹着。我的小腹变得温热,睁开眼睛看到的起司,像极了一个刚刚淋雨了的小男孩,只是他的嘴唇是干裂的,我起身,用手从床底舀起一掌水,轻轻的涂在蜕皮的地方。

模糊中他睁开眼,抚摸着我的额头。“静子,你知道吗,人的心房是分为两层的。当我说了伤害你的话后,这句话就停留在你的心房上层,像小蚂蚁一样挠的你不能睡。后来,你说你原谅了我,这句话就顺着心房的缝隙,跌落到了心房下层。你以为自己已经不记得了,可是啊,它却像被吐掉的口香糖,死死的黏在了你的心上。”

月光洒在河面上,摇啊摇啊,有凉爽的微风,还有温暖的大手,我竟有些恍惚了。“我想我真的已经原谅你了,你不是故意的。”

模糊中我听到“谢谢你”。

“为什么我现在好困啊。”

“因为我最柔软的地方被你保管了。”

⑺ 拯救乳房的作者简介

毕淑敏,国家一级作家,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著名心理咨询师,内科主治医师,北师大文
学硕士,心理学博士方向课程结业。从事简亏汪医学工作20余年,拯救过很多垂危的生命,帮助无数来访者走出生命低谷,被誉为“文学界的白衣天使”。
毕淑敏是我国最著名的作家之一,共发表作品400余万字。著有长拦仔篇小说《红处方》、《血玲珑》、《拯救乳房》、《女心理师》,中短篇小说集《女人之约》、《昆仑殇》、《预约死亡》,散文集《婚姻鞋》、 《素面朝天》、《保持惊奇》、《提醒幸福》,短篇集《白杨木鼻子》等。曾获庄重文文学奖,小说月报第四、五、六、七、十届百花奖,当代文学奖,空氏陈伯吹文学大奖,北京文学奖,昆仑文学奖,解放军文艺奖,青年文学奖,台湾第十六届“中国时报”文学奖,台湾第十七届联合报文学奖等各种文学奖三十余次。
本书是国内首部出自心理学家的心理治疗小说。

⑻ 【短篇小说】一个女作家的经历

小依是就读于某大学的中文系,尤于从小她就喜欢写作,所以她就立下志愿长大了以后,立志作一个作家。

由于她的父亲平常很忙,而且小依从小就很乖很听话,所以她的父亲也很少管她。

同时,由于她已经考上大学了,年龄也十八、九岁,不太可能受到社会及其它人的影晌而生活。小依她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孩,而且分析能力和观察力都很强。她喜欢生活在自己的天地里,因此是一个极端崇尚个人主义的少女。

从小到大,她经常参加写作及演讲比赛,但是只要她一参加,准可拿到前三名。因此,她的闺房中的奖状、奖牌、奖杯,实在不可胜数。

小依的身材均匀,长发披肩,眉清目秀,举止高雅,一身的晰白,而又光滑的肌肤,她的双峰隆起,凹凸分明,坚实的臀部微翘,无论她穿上任何服装,都可以把她的身材表露出来。

她没有男朋友,虽然在高中的时候,有不少男同学追她,她都没有和他们相处太久,因为她认为这是一种缘份而已。

最近小依陷入了写作的瓶颈,常常因为写不出文章而看着窗外发呆。

有一天,小依放学回家途中,一边走一边仰望着天想着:“我现在该写什么?什么是我该写的?那一些是我曾经写过的?那一些是我所没写过的?什么是我能看到的?那一些是我不能看到和体会到的?”

她想着,反复地这样想着,似乎找不出什么线索来,她很困扰。于是,小依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西门町。那令有些人迷恋的西门町,灯红酒绿五光十色。每天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台北终结了一种生活,人们跃入另一个迷惑欢乐的世界中。

在那里霓虹灯闪亮,一长列人群,支持着销金、遗忘与激情。

午夜左右,疯狂的舞影高盘的笑叫结束了。狂欢的城市在黑暗中平息下来。虽然在黑夜中还有人在寻找光亮,不过大多已沉静了。

他们疲倦无力地等待看次日的活动与次夜的狂欢,再度来临。

这就是数十万台北市老少、已婚、未婚男性离办厂,办公室后,抵达家里前的一段长长地路程。

这个世界上最大都市成了夜晚最大的欢乐场所,纽约、拉斯维加斯、迈阿密、东京都有夜生活,形形色色,有如万花筒般变化多端。

小依终于来到一家夜总会的门口,她似乎看了外面的广告,开始对里面的表演,发生了兴趣。于是,她下定了决心,不顾一切地进入观赏。

当她入内坐下时,她发现深藏的夜总会,里面的天花板上装着,一个会旋转的架子。台子上右两个美女,纷纷向观众骚首弄姿,炫耀她们的肉体。接着上来的美女,每个都穿了紧身短衣,若隐若现地暴露她们的乳房。

没有多久,小依便走出了夜总会,心中想着,记着某事继续往前走。走不了多远,她又看到了酒吧,她停了下来,看了看,她走了进去。

酒吧中灯光晕暗,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酒吧的酒女们在陪酒。小依找了一处坐了下去,一个穿着迷你裙的女侍走了过来,女侍问:“小姐,你要喝什么?”

“柠檬汁一杯。“”

女侍听了笑道:“小姐,我们这里是酒吧!不卖果汁的。”

小依吃了一惊。又不太好意思地说:“那来一杯白兰地好了。”

“好,谢谢,马上来。”

小依内心想着:“刚才好糗哟!实际上,我是要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好寻找写作的体裁的。”

女侍把酒端了过来,放在桌子上,离去。

小依开始把眼光看向四周,她发现男人们在和女人们谈天、休息、喝酒、思考、微笑、打情骂俏、亲吻、抚摸……这些都是她以前没有看见过的,但是她现在看到了。

过了二十多分钟,小依付了钱,离开了酒吧走了出来。她朝着回家的路上走着。

半个小时后,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家中一片冷清和安静。

因为从小小依就过惯了这种生活。她的父亲常忙于事业,母亲一力面帮着父亲,一方面充当爸爸的秘书。所以可以说小依是非常孤单的,而且家中地没有兄弟姊妹,只有单独她一个人。

虽然,她小的时候,爸爸曾经请过佣人,可是当到她就读大学之后,小依就叫爸爸把佣人辞掉了,一切的家务事完全由她处理。

因为她想训练自己,另一方面可以帮助她的写作,使得作品,更能与现实生活相贴切。

她换好了睡衣,钻入了棉被中,两眼张的大大的,一点也没有睡意,她脑中想着,刚才地所看到的一切情景,心想:“在酒吧里,男人是主顾,女人是商品,只要你出价,随时随地都可以购买各式各样的美丽和温情,女人们的狂欢、笑声、微笑、肉体上的感触,到底她们有什么感觉呢?”

她给自己的答案是:我不知道。

小依慢慢地开始对这个问题感到兴趣,也感到好奇,她想:“做一个作家,既然要从事实际写作,亦无法体会到那些女人的生活,真是罔然。”

因为她始终想做一个写实的女作家,但是又苦于无经验,她十分的苦恼。渐渐地,她就睡着了。

过了几天,小依还是想不出其它的社会体裁来写。但是,那一天晚上的这问题,不断地涌上了脑海,她想排除不想,又觉得可惜,想了又写不出来,因为她必竟不是那些女人,也没有体会过她们实际的生活,所以不敢尝试她们。

这个问题一出现,到现在就前前后后,断断续续在她的内心涌上,似乎愈涌愈烈,使她的生活慢慢地发生了改变。

小依在这个两、三个月剧烈地变化当中,好象开始有了眉目,地想着:“如果她能投入她们的行列,体验到她们的生活,这对于她的写作自然有大大的帮助。”

小依开始有了这种想法,她想:“如何去说服父亲和母亲,这是一大障碍。”

时间又过了几天,这几天小依一直在想解决这个障碍的方法。她终于想到了一个方法了,她想:“如果骗父母到国外旅游半年,然后再从机场偷溜出来,再利用这个半年去体验那些从事特殊行业的生活就可以行得通。”

她高兴叫着跳着,总算想出了解决的办法,于是她开始行动。

某一天,小依的父母在中正国际机场送她上飞机,当小依父母离去后,小依从出境室溜了出来,坐上出租车直奔向台北。当小依一到台北,她先把行李搬入预先租好的公寓中,然后换上了普通的妆扮,开始她的体验。

小依的目标是在从事特殊、新奇的行业中之女性,一一记录下来,好当作以后写作的社会写实材料。

她先到一家传播公司,该公司在招考演员,准备将来捧成明星。首先以小依的姿色,优先被录取了,她被载到他们的片厂。

实际上,不是什么片厂,是租的一幢别墅,当她一进入别墅里,所有的拍摄工作已经就绪了,男女主角也在现场了。

今天,小依只是先来观摩的,女主角不是她,她已经被定为下一部片子的女主角。

当导演开始喊出:“开始”的时候,男女主角上场开始演戏。

女主角是演一个货车司机的太太,当她出现在眼前时。她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蕾丝睡衣,正准备上床就寝的样子。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她连忙加披一条罩衫在身上前去开门。

进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身体很魁梧,但不很英俊。

他是女主角丈夫的同事,他正是戏中的男主角。

男主角来告诉女主角说:“你的先生今晚出差到高雄去了,要到明天晚上才会回来。”

男主角说完了,就要离去。

这个时刻,女主角身上披着的罩衫不小心滑了下来。男主角一回头看着女主角,他的眼神立刻变了一个样子。

他迅速反身锁上了门,一步一步向女主角逼了过去,一副饥渴的样子。

女主角露出了惊慌的神色,内心害怕着他的举动,慢慢地向后退着。男主角突然地,来了一个饿虎扑羊的姿势扑了过去。

男主角抱住了女主角,两人翻倒在床上,翻着滚着,拉扯着女主角的睡衣。

这个时候,女主角的蕾丝睡衣,已经被男主角扯裂开了。

小依的心里,开始蹦蹦地跳动着,不禁内心有一点害怕了。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场面,女主的睡衣已被男主扯了下来。

小依的心脏,已经随着跳动的乳房,七上八下地急骤跳着。

一阵挣扎之后,她的身上的衣物已经尽数褪去,男主挡在前面遮住了小依的视线,她现在只能看到一个穿着裤衩的男性身体。

男女主角相贴着,而且是紧紧地毫无空隙的。女主角拼命地在扭动挣扎着,由女主角的眼神得知道。

显然地,她已经被男主角激起了欲望。

小依的面颊有点开始发热了。

她看到女主角的两腿,已经夹住了男主角的腰部,似乎一点地不放松。女主角的双手也扳紧了男主角的肩头,而这个时刻,女主角也喘息急促。

男主角同时也伏在女主角的身上,一动也不动了,像似两人已经停止了动作。

小依慢慢地觉得很奇妙,把目光移到了男主角的臀部上。只看见臀部肌肉一阵一阵抽搐着。

很快男主角已经穿好了衣服。女主角仍然裸着侧卧在床上。

“对不起,太太,请你忘掉这件事。”男主角说。

“不,我会永远的记得的。”

男主角衣服穿好,似乎要走了。

“不,不要走!”

“太太,还有什么吩咐吗?”

“请……请你再来一次。”

“难到你……你不恨我吗?”

“不……一点也不!”女主角渴望着说道:“我从暴力中得到爱,我需要你。”

当男主角听完了以上的话,又把衣服脱了。两人又恣狂一番……

然后,导演喊了“卡!”

所有一切的动作都停止了,只有床上的两个男女主角的身体皮肤,还在颤动着,似乎一时无法使皮肤肌肉安静下来。

影片拍摄结束后,导演走到小依的身边和她打招呼,问道:“请问小姐芳名?”

“我叫小依。”

“哦!原来是小依小姐,请你跟我来。”

小依跟着导演走到了另一个房间,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导演把门带上。

“小依小姐,请坐。”

“谢谢!”

“刚才我听制片人说,你是下一部片子的女主角。”

“不……不敢当!”小依害羞回答着。

“你曾经演过戏吗?”

“没有!”

“喔!你对演戏有兴趣吗?”

“有!”

“那就好。”

“可是……可是我没演过?”

导演用安慰的口吻道:“没关系,你放心好了,到了时候,我们会教你的。”

导演从桌上拿了一本笔记本,念道:“下一次,你将饰演一个女学生的经历。”

小依听到“女学生”连忙答道:“这个我会演,只要不要和男人发生关系,被拍摄出来,就好了。

“当然我们不会的,但是在“性”方面的恣狂,只是我们在镜头上的运用罢了,你尽可能放心,我们也不会帮你做脸部特写的。”

“谢谢!谢谢!”

“你还有什么其它问题吗?”

“我想没有了。”

“好!那你先回去,对了……”导演把“一个女学生的经历”的剧本,交给了小依,道:“你先带回去看看,同时把台辞背好,三天后,我们就开始开拍。”

小依一副感激的脸孔,连忙道:“谢谢导演,谢谢导演。”

然后,导演送小依离去。

这两天,小依在自己的公寓中,研读剧本,内心不仅掀起一阵喜悦;她想:“这是我第一次亲身踏入社会,可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顺利,第一部片子,就当了女主角,虽然,她所看到的影片拍摄有一点暴露,但是在她手上的剧本中,并未发现有需要暴露之处,而且导演也一再保证,绝对不会有任何会伤害到她的画面,于是她就更加安心了,更何况此次出来,就是要来体会各行各业的生活,只要自己谨慎小心,一定可以满载而归的。”

小依一边想道,一边记在自己的日记本子上。

她知道剧本中“一个女学生的经历”是一个女学生放学后,在走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几个不良少年。而被他们带到一间空屋中,遭受侮辱,然后,被巡逻警察救获的故事。所以小依相当的放心,认为不可能发生任何意外的。

第三天的晚上,小依很早就睡了。因为她晓得拍片是相当辛苦,有时候也需要熬夜的,把睡眠睡饱了,对自己的精神和脸色,会有相当的帮助,也可以使自己的体力持久而不累。

小依已经沉睡在梦乡之中,同时在睡觉之前,她已把闹?调好了,所以她安心地睡了。

一大早……闹?突然响起,小依起床,把应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很早就到片厂去,因为她想给大家一个好印象。

小依一一跟所有的人打了招呼。

她看见导演从外面走了进来。于是,小依迎了上去,道:“导演,早!”

“早!怎么你还没换衣服啊?”

小依看了自己的穿着一下,不好意思,说:

“嗯!我马上去换!”

“好,赶快去换。”

小依转头欲走,被导演叫着:“小依小姐!对了,等一下我们演戏的时候,我们的不良少年的领头老大制片自己演。”

“好,没关系。”

“对了,如果一开始拍,我如果没有喊“卡”,你们不可以停下来……很多时候甚至于要重来。”

“好,我记得了。”

“还有如果我喊了“卡”,你们不要随便乱动,因为一切动作、位置要连戏,更不可以一边演一边说剧本上以外不必要的话。”

“哦!”

“你都记住了吧?”

“嗯!我都记住了!”

“好吧!你去换衣服吧!马上我们就开始拍了。”

小依拿了衣服,到洗手间里去换。

过了十分钟……

所有的人员似乎都准备了,导演喊了:“准备好了没有?”

纷纷传来“好了”的回答。

小依穿着大学生的制服,手上拿了几本书,站在一旁,看着导演。因为此刻导演在讲解,当这个女学生被几个不良份子,抓到一间空屋子里来,遭受到凌辱的过程,似乎所有的演员都专心地听着。

五分钟过后,导演问演员:“听懂了没有?”

演员们一一点头回答导演。

导演看了一看,所有的准备工作就绪了,他便大声喊到:“就位!”

导演口令一下:“卡麦拉!”

只看见几个不良少年押着小依走到房间里。

小依一副害怕的面孔,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打量四周的环境。

房间内空无一物,眼前只站了几个色眯眯的大男人和孤单的自己。

小依内心开始表现出惧怕,她的双手紧紧地把书本抱在胸前。那几个大男人一步步地逼近,脸上不停地露出了淫笑。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着,退了两三步之后,她的背后已经碰到墙了。他们继续向前逼近,小依也开始把身体慢慢移向墙角。

于是,小依感觉到自己已经没退路了,背部紧紧靠在墙角上。他们愈来愈近了。

突然,小依把手上的书本丢了过去。

几个大男人一闪,他们又站回到原位。

这时,他们已经站在小依的面前,其中一个伸出了手,摸摸小依粉嫩的脸蛋,

说道:“这个小妞挺漂亮的,我们大家来尝尝。”

那个家伙正想动手,只听到“住手”一声,那几个家伙楞住了,同时也回头看。站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高大粗壮又结实的男人,他们一看,吓了一跳,叫道:

“老大!”

“嗯!”

那个男人问着他们:“你们又在干什么坏事了?”

“没……没有,老大……”

那个男人走了过来,又问道:“还没有,这是什么?”

他用手指着小依说:“她是那儿弄来的?”

“嘿……嘿……是是……是在路上抓来的……不……不……不是抓来的是…是她自愿跟我们来的……”有个家伙回答。

“哦!那怎么没有女孩子跟我呀?”

“……这……”

“你们又在骗我,你们给我小心。”

“不敢,老大,我们不敢。”

“好了,你们出去。”

“是是,老大!”

他们一边回头看,一边觉得实在可惜了,没想到这块天鹅肉会落入老大的手里。这个老大不是别人饰演,就是制片自己,一副老于世故的样子。

他走到小依的面前,用手轻轻摸了摸小依的脸、颊、颈、耳和秀发,最后托着小依的下巴,他说:“嗯!真是一个美人胚子。”

小依又用害怕的眼光看着他,一动也不敢动。

他抓着小依的手,举了起来。小依用力反抗,可是他的手愈用力,似乎一点也无法松脱开来。他把小依打量了一番。

她身穿学生制服,下着裙子,一双白袜子和黑鞋子,小腿挺直地并拢,紧贴在墙角上。

他突然动手想脱下小依的上衣外套,但是没有成功,因为小依把身体紧贴在墙上。

老大见脱她衣服不成,骤然,双手楸住了小依的双臂,嘴巴朝小依脸上,一阵乱吻。小依不停地用脖子扭动,来闪避他的亲吻。老大虽然没有吻到小依的嘴唇,也吻到了她的面颊和粉颈。小依感到身上一阵热力侵袭,但是无法把他的身体推开。

老大见她不太温驯,也十分不悦,可是他是不会罢手的。他用胸部压着小依的上身,使她动弹不得,又一方面,双手在小依娇躯上摸索了起来。

小依首先感觉到的,就是一双灼热的手掌,在她的身上不住的推揉着,一股一股的电流,不断地由乳峰缓缓遍传全身。

小依开始大喊:“不……不要……救命……救命呀……”

他却不加理会,反而双手更加大胆地在她身上放肆起来。虽然,他的双手是隔着几层衣服挤压着,但是衣服的磨擦,使得小依十分难受。

随着老大的动作,她逐渐觉得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一种从未经历的滋味,似难受,又似舒服!

“嗯……嗯……”她忍不住轻轻地哼出了声音。

老大动作太过剧烈,不小心手被裙子的拉链刺了一下,小依的裙摆被撕下了一块,小依赶紧用双手阻止老大,可是老大双手突然把她搂紧不放。

小依感觉到呼吸突然困难,双手一松。

老大用臀部撑着她的手,右手拉着拉链,猛力滑了下去。顿时,小依的学生

裙后面开一个洞。他双手用力一扯,整个裙带断了。小依正想用手把裙子拉着。只可惜已经慢了,他迅速蹲了下去,把裙子拉到了脚根。

小依拼了命的叫道:“救命呀,救命呀。”

“小妞,你在喊给谁听。”

“待一会儿,要是有人,你可就麻烦了。”

“哈哈哈哈,这个附近连一个鬼影子也没有,更别谈是人了”

老大的笑声犹如晴天霹雳狠狠砸在了小依的心上。

她拼命大声地呼叫着,就如同有一个烧火了的铁块烧到她一样。这个时刻,小依的呼吸变快,因为给老大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这种感觉是小依永远无法单凭想象,所能形容出来的。

导演也一再保证,不会有这种事发生,更不会拍摄进去。

小依开始觉得奇怪,问自己:“为什么演警察的人还不来?是不是忘了?还是演员不在?还是睡着了?”

一个个疑问涌上小依的心头,她似乎忘了有人正在亵渎她的身体,不!应该说是在强暴她,她的神智已在思考这些问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依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在她昏过去之前,终于听到导演喊:

“卡!”

工作人员开始收东西,其它人员纷纷收工走了。

现在现场只剩下制片、导演、小依,三个人。

“导演,她怎么办?”

“她太累,还在睡,别理她,我们走吧,待会儿她自己会醒的。”

制片把地上的零碎衣服,盖在昏倒在地小依的身上。

“走吧!回去休息吧!”

说完,俩人一同离去。

小依独自一个人不晓得在地上睡了多少时刻。突然,她觉得自己的浑身酸痛,慢慢地醒了过来。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把地上的衣服穿上,离开了这一间空房。她像失掉灵魂的人,行走在道路上,深夜一片寂静和漆黑。

她回到了公寓,首先,先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记在日记上,接着,她把身上的衣物尽数烧尽。

虽然,证据已经被烧掉,可是内心的创痛永远无法平息的。

然后,小依到洗澡间去洗澡,她想借着热水把自己的创伤洗掉。

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⑼ 首届鲁迅文学奖短篇小说奖《哺乳期的女人》原文及赏析

图/文:来自网络

【赏析】 在《哺乳期的女人》中,既有对美好情感的呼唤与赞颂,同时也具有鲜明的批判思想。文本中表现为双重的批判指向。

其一是批判商品经济对人间真情至爱的扼杀。不可否认,随着社会转型,各种价值观念都经受着商品大潮的猛烈冲击,令人震惊与悲哀的是,包括母爱在内的人性美与人情美都遭到空前的冷落与裹读。旺旺的父母正是为了发财致富才狠心地抛下孩子。让他生下后就孤儿般地承受着无爱的荒凉与孤苦。物质的富有与情感的缺失成为这个时代触目惊心的反差与错位,作家意在呼吁,在发展经济的同时,千万不要践踏人类社会中最宝贵的尊严、情感与精神。

其二是把批判的锋芒指向了断桥镇人的精神领域。在断桥镇的文化空间中至今还弥漫着封建思想的陈腐气息。在人们的文化心理结构中还没有彻底清除卑劣与驱逐阴暗,并自在断桥镇形成了浓厚的思想舆论氛围,成为谋害情与爱的看不见的杀手。当旺旺咬了惠嫂的乳房之后,人们不仅缺乏应有的理解和同情,竟然把一个年仅七岁的男孩非常荒唐地与性连在一起,以至于连溺爱旺旺的爷爷为履行管教的责任,不得不让孙子承受皮肉之苦。也许,人们在戏谑旺旺的同时,释放了心中被压抑的情欲,然而,却不知道这种伤害儿童的行为是多么的卑劣与残忍!因此,为了培养儿童的健康心理,读者不仅需要建设高度的物质文明,同时更需要建构一个纯洁的精神空间。

文/毕飞宇

断桥镇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三米多宽的石巷,一条是四米多宽的夹河。三排民居就是沿着石巷和夹河次第铺排开来的,都是统一的二层阁楼,楼与楼之间几乎没有间隙,这样的关系使断桥镇的邻居只有“对门”和“隔壁”这两种局面,当然,阁楼所连成的三条线并不是笔直的,它的蜿蜒程度等同于夹河的弯曲程度。 断桥镇的石巷很安静,从头到尾洋溢着石头的光芒,又干净又安详。夹河里头也是水面如镜,那些石桥的拱形倒影就那么静卧在水里头,千百年了,身姿都龙钟了,有小舢板过来它们就颤悠悠地让开去,小舢板一过去它们便驼了背脊再回到原来的地方去。 不过夹河到了断桥镇的最东头就不是夹河了,它汇进了一条相当阔大的水面,这条水面对断桥镇的年轻人来说意义重大,断桥镇所有的年轻人都是在这条水面上开始他们的人生航程的。他们不喜欢断桥镇上石头与水的反光,一到岁数便向着远方世界蜂拥而去。断桥镇的年轻人沿着水路消逝得无影无踪,都来不及在水面上留下背影。好在水面一直都是一副不记事的样子。

旺旺家和惠嫂家对门。中间隔了一道石巷,惠嫂家傍山,是一座二三十米高的土丘;旺旺家依水,就是那条夹河。旺旺是一个七岁的男孩,其实并不叫旺旺。但是旺旺的手上整天都要提一袋旺旺饼干或旺旺雪饼,大家就喊他旺旺,旺旺的爷爷也这么叫,又顺口又喜气。旺旺一生下来就跟了爷爷了。他的爸爸和妈妈在一条拖挂船上跑运输,挣了不少钱,已经把旺旺的户口买到县城里去了。旺旺的妈妈说,他们挣的钱才够旺旺读大学,等到旺旺买房、成亲的钱都回来,他们就回老家,开一个酱油铺子。他们这刻儿正四处漂泊,家乡早就不是断桥镇了,而是水,或者说是水路。 断桥镇在他们的记忆中越来越概念了,只是一行字,只是汇款单上遥远的收款地址。汇款单成了鳏父的儿女,汇款单也就成了独子旺旺的父母。

旺旺没事的时候坐在自家的石门槛上看行人。手里提着一袋旺旺饼干或旺旺雪饼。旺旺的父亲在汇款单左侧的纸片上关照的,“每天一袋旺旺”。旺旺吃腻了饼干,但是爷爷不许他空着手坐在门槛上。旺旺无聊,坐久了就会把手伸到裤裆里,掏鸡鸡玩。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捏住饼干,就好了。旺旺坐在门槛上刚好替惠嫂看杂货铺。惠嫂家的底楼其实就是一铺子。有人来了旺旺便尖叫。旺旺一叫惠嫂就从后头笑嘻嘻地走了出来。

惠嫂原来也在外头,一九九六年的开春才回到断桥镇。惠嫂回家是生孩子的,生了一个男孩,还在吃奶。旺旺没有吃过母奶。爷爷说,旺旺的妈天生就没有汁。旺旺衔他妈妈的奶头只有一次,吮不出内容,妈妈就叫疼,旺旺生下来不久便让妈妈送到奶奶这边来了,那时候奶奶还没有埋到后山去。同时送来的还有一只不锈钢碗和不锈钢调羹。奶奶把乳糕、牛奶、亨氏营养奶糊、鸡蛋黄、豆粉盛在锃亮的不锈钢碗里,再用锃亮的不锈钢调羹一点一点送到旺旺的嘴巴里。吃完了旺旺便笑,奶奶便用不锈钢调羹击打不锈钢空碗,发出悦耳冰凉的工业品声响。奶奶说:“这是什么?这是你妈的奶子。”旺旺长得结结实实的,用奶奶的话说,比拱奶头拱出来的奶丸子还要硬铮。不过旺旺的爷爷倒是常说,现在的女人不行的,没水分,肚子让国家计划了,奶子总不该跟着瞎计划的。这时候奶奶总是对旺旺说,你老子吃我吃到五岁呢。吃到五岁呢。既像为自己骄傲又像替儿子高兴。

不过惠嫂是例外。惠嫂的脸、眼、唇、手臂和小腿都给人圆嘟嘟的印象。矮墩墩胖乎乎的,又浑厚又溜圆。 惠嫂面如满月,健康,亲切,见了人就笑,笑起来脸很光润,两只细小的酒窝便会在下唇的两侧窝出来,有一种产后的充盈与产后的幸福,通身笼罩了乳汁芬芳,浓郁绵软,鼻头猛吸一下便又似有若无。 惠嫂的乳房硕健巨大,在衬衣的背后分外醒目,而乳汁也就源远流长了,给人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印象。惠嫂给孩子喂奶格外动人,她总是坐到铺子的外侧来。惠嫂不解扣子,直接把衬衣撩上去,把儿子的头搁到肘弯里,尔后将身子靠过去。等儿子衔住了才把上身直起来。惠嫂喂奶总是把脖子倾得很长,抚弄儿子的小指甲或小耳垂,弄住了便不放了。有人来买东西,惠嫂就说:“自己拿。”要找钱,惠嫂也说:“自己拿。”

旺旺一直留意惠嫂喂奶的美好静态,惠嫂的乳房因乳水的肿胀洋溢出过分的母性,天蓝色的血管隐藏在表层下面。旺旺坚信惠嫂的奶水就是天蓝色的,温暖却清凉。 惠嫂儿子吃奶时总要有一只手扶住妈妈的乳房,那只手又干净又娇嫩,抚在乳房的外侧,在阳光下面不像是被照耀,而是乳房和手自己就会放射出阳光来,有一种半透明的晶莹效果,近乎圣洁,近乎妖娆。惠嫂喂奶从来不避讳什么,事实上,断桥镇除了老人孩子只剩下几个中年妇女了。 惠嫂的无遮无拦给旺旺带来了企盼与忧伤。旺旺被奶香缠绕住了,忧伤如奶香一样无力,奶香一样不绝如缕。

惠嫂做梦也没有想到旺旺会做出这种事来。

惠嫂坐在石门槛上给孩子喂奶,旺旺坐在对面隔着一条青石巷呢。惠嫂的儿子只吃了一只奶子就饱了,惠嫂把另一只送过去,她的儿子竟让开了,嘴里吐出奶的泡沫。但是惠嫂的这只乳房胀得厉害,便决定挤掉一些,惠嫂侧身站到墙边,双手握住了自己的奶子,用力一挤,奶水就喷涌出来了,一条线,带着一道弧线。旺旺一直注视着惠嫂的举动。旺旺看见那条雪白的乳汁喷在墙上,被墙的青砖吸干净了。旺旺闻到了那股奶香,在青石巷十分温暖十分慈祥地四处弥漫。旺旺悄悄走到对面去,躲在墙的拐角。惠嫂挤完了又把儿子抱到腿上来,孩子在哼唧,惠嫂又把衬衣撩上去。但孩子不肯吃,只是拍着妈妈的乳房自己和自己玩,嘴里说一些单调的听不懂的声音。

惠嫂一点都没有留神旺旺已经过来了。旺旺拨开婴孩的手,埋下脑袋对准惠嫂的乳房就是一口。咬住了,不放。 惠嫂的一声尖叫在中午的青石巷里又突兀又悠长,把半个断桥镇都吵醒了。 要不是这一声尖叫旺旺肯定还是不肯松口的。旺旺没有跑,他半张着嘴巴,表情又愣又傻。旺旺看见惠嫂的右乳上印上了一对半圆形的牙印与血痕,惠嫂回过神来,还没有来得及安抚惊啼的孩子,左邻右舍就来人了。惠嫂又疼又羞,责怪旺旺说:“旺旺,你要死了。”

旺旺的举动在当天下午便传遍了断桥镇。

这个没有报纸的小镇到处在口播这条当日新闻。人们的话题自然集中在性上头,只是没有挑明了说。人们说:“要死了,小东西才七岁就这样了。”人们说:“断桥镇的大人也没有这么流氓过。”当然,人们的心情并不沉重,是愉快的,新奇的。人们都知道惠嫂的奶子让旺旺咬了,有人就拿惠嫂开心,在她的背后高声叫喊电视上的那句广告词,说:“惠嫂,大家都‘旺’一下。”这话很逗人,大伙都笑,惠嫂也笑。但是惠嫂的婆婆显得不开心,拉着一张脸走出来说:“水开了。”

旺旺爷知道下午的事是在晚饭之后。尽管家里只有爷孙两个,爷爷每天还要做三顿饭,每顿饭都要亲手给旺旺喂下去。那只不锈钢碗和不锈钢调羹和昔日一样锃亮,看不出磨损与锈蚀。爷爷上了岁数,牙掉了,那根老舌头也就没人管了,越发无法无天,唠叨起来没完。往旺旺的嘴里喂一口就要唠叨一句,“张开嘴吃,闭上嘴嚼,吃完了上床睡大觉。”“一口蛋,一口肉,长大了挣钱不发愁。”诸如此类,都是他自编的顺口溜。但是旺旺今天不肯吃。调羹从右边喂过来他让到左边去,从左来了又让到右边去。爷爷说:“蛋也不吃,肉也不咬,将来怎么挣钞票?”旺旺的眼睛一直盯住惠嫂家那边。惠嫂家的铺子里有许多食品。爷爷问:“想要什么?”旺旺不开口。爷爷说:“克力架?”爷爷说:“德芙巧克力?”爷爷说:“亲亲八宝粥?”旺旺不开口,亲亲八宝粥旁边是澳洲的全脂粉。

爷爷说:“想吃奶?”旺旺回过头,泪汪汪地正视爷爷。爷爷知道孙子想吃奶,到对门去买了一袋,用水冲了,端到旺旺的面前来。说:“旺旺吃奶了。” 旺旺咬住不锈钢调羹,吐在了地上,顺手便把那只不锈钢碗也打翻了。不锈钢在石头地面活蹦乱跳,发出冰凉的金属声响。 爷爷向旺旺的腮边伸出巴掌,大声说:“捡起来!”旺旺不动,像一块咸鱼,翻着一双白眼。爷爷把巴掌举高了,说:“捡不捡?”又高了,说:“捡不捡?”爷爷的巴掌举得越高,离旺旺也就越远。爷爷放下巴掌,说:“小祖宗,捡呀!”

是爷爷自己把不锈钢餐具捡起来了。爷爷说:“你怎么能扔这个?你就是这个喂大的,这可是你的奶水,你还扔不扔?啊?扔不扔?——还有七个月就过年了,你看我不告诉你爸妈!”

按照生活常规,晚饭过后,旺旺爷到南门屋檐下的石码头上洗碗。隔壁的刘三爷在洗衣裳。刘三爷一见到旺旺爷便笑,笑得很鬼。刘三爷说:“旺爷,你家旺旺吃人家惠嫂豆腐,你教的吧?”旺旺爷听不明白,但从刘三爷的皱纹里看到了七拐八弯的东西。刘三爷瞟他一眼,小声说:“你孙子下午把惠嫂的奶子啃了,出血啦!”

旺旺爷明白过来脑子里就轰隆一声。可了不得了。这还了得?旺旺爷转过身就操起扫帚,倒过来握在手上,揪起旺旺冲着屁股就是三四下,小东西没有哭,泪水汪了一眼,掉下来一颗,又汪开来,又掉。他的泪无声无息,有一种出格的疼痛和出格的悲伤。 这种哭法让人心软,叫大人再也下不了手。旺旺爷丢了扫帚,厉声诘问说:“谁教你的?是哪一个畜生教你的?”旺旺不语。旺旺低下头泪珠又一大颗一大颗往下丢。旺旺爷长叹一口气,说:“反正还有七个月就过年了。”

旺旺的爸爸和妈妈每年只回断桥镇一次。

一次六天,也就是大年三十到正月初五。旺旺的妈妈每次见旺旺之前都预备了好多激情,一见到旺旺又是抱又是亲。旺旺总有些生分,好多举动一下子不太做得出。这样一来旺旺被妈妈搂着就有些受罪的样子,被妈妈摆弄过来又摆弄过去。有些疼。有些别扭。有些需要拒绝和挣扎的地方。后来爸爸妈妈就会取出许多好玩的好吃的,都是与电视广告几乎同步的好东西,花花绿绿一大堆,旺旺这时候就会幸福,愣头愣脑地把肚子吃坏掉。 旺旺总是在初三或者初四开始熟悉和喜欢他的爸爸和妈妈,喜欢他们的声音,气味。一喜欢便想把自己全部依赖过去,但每一次他刚刚依赖过去他们就突然消失了。旺旺总是扑空,总是落不到实处。这种坏感觉旺旺还没有学会用一句完整的话把它们说出来。 旺旺就不说。

初五的清早他们肯定要走的。旺旺在初四的晚上往往睡得很迟,到了初五的早上就醒不来了,爸爸的大拖挂就泊在镇东的阔大水面上。他们放下一条小舢板沿着夹河一直划到自家的屋檐底下。走的时候当然也是这样,从窗棂上解下绳子,沿夹河划到东头,然后,拖挂的粗重汽笛吼叫两声,他们的拖挂就远去了。他们走远了太阳就会升起来。旺旺赶来的时候天上只有太阳,地上只有水。旺旺的瞳孔里头只剩下一颗冬天的太阳,一汪冬天的水。太阳离开水面的时候总是拽着的,扯拉着的,有了痛楚和流血的症状。然后太阳就升高了,苍茫的水面成了金子与银子铺成的路。

由于旺旺的意外袭击,惠嫂的喂奶自然变得小心些了。

惠嫂总是躲在柜台的后面,再解开上衣上的第二个钮扣。但是接下来的两天惠嫂没有看见旺旺。 原来天天在眼皮底下,不太留意,现在看不见,反倒格外惹眼了。 惠嫂中午见到旺旺爷,顺嘴说:“旺爷,怎么没见旺旺了?”旺旺的爷爷这几天一直羞于碰上惠嫂,就像刘三爷说的那样,要是惠嫂也以为旺旺那样是爷爷教的,那可要羞死一张老脸了。旺旺的爷还是让惠嫂堵住了,一双老眼也不敢看她。旺旺爷顺着嘴说:“在医院里头打吊针呢。”惠嫂说:“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去打吊针了?”旺旺爷说:“发高烧,退不下去。”惠嫂说:“你吓唬孩子了吧?”旺旺爷十分愧疚地说:“不打不骂不成人。”惠嫂把孩子换到另一只手上去,有些责怪,说:“旺爷你说什么嘛?七岁的孩子,又能做错什么?”旺旺爷说:“不打不骂不成人。”惠嫂说:“没有伤着我的,就破了一点皮,都好了。”这么一说旺旺爷又低下头去了,红着脸说:“我从来都没有和他说过那些,从来没有。都是现在的电视教坏了。”惠嫂有些不高兴,甚至有些难受,说话的口气也重了:“旺爷你都说了什么嘛?”

旺旺出院后人瘦下去一圈。眼睛大了,眼皮也双了。嘎样子少了一些,都有点文静了。惠嫂说:“旺旺都病得好看了。”旺旺回家后再也不坐石门槛了,惠嫂猜得出是旺爷定下的新规矩,然而惠嫂知道旺旺躲在门缝的背后看自己喂奶,他的黑眼睛总是在某一个圆洞或木板的缝隙里忧伤地闪烁。旺爷不让旺旺和惠嫂有任何靠近,这让惠嫂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旺旺因此而越发鬼祟,越发像幽灵一样无声游荡了。惠嫂有一回抱着孩子给旺旺送几块水果糖过来,惠嫂替他的儿子奶声奶气地说:“旺旺哥呢?我们请旺旺哥吃糖糖。”旺旺一见到惠嫂便藏到楼梯的背后去了。爷爷把惠嫂拦住说:“不能这样没规矩。”惠嫂被拦在门外,脸上有些挂不住,都忘了学儿子说话了,说:“就几块糖嘛。”旺爷虎着脸说:“不能这样没规矩。”惠嫂临走前回头看一眼旺旺,旺旺的眼神让所有当妈妈的女人看了都心酸,惠嫂说:“旺旺,过来。”爷爷说:“旺旺!”惠嫂说:“旺爷你这是干什么嘛!”

但旺旺在偷看,这个无声的秘密只有旺旺和惠嫂两个人明白。这样下去旺旺会疯掉的,要不就是惠嫂疯掉。许多中午的阳光下面狭长的石巷两边悄然存放着这样的秘密。瘦长的阳光带横在青石路面上,这边是阴凉,那边也是阴凉。阳光显得有些过分了,把傍山依水的断桥镇十分锐利地劈成了两半,一边傍山,一边依水。一边忧伤,另一边还是忧伤。

旺爷在午睡的时候也会打呼噜的。

旺爷刚打上呼噜旺旺就逃到楼下来了。趴在木板上打量对面,旺旺就是在这天让惠嫂抓住的。惠嫂抓住他的腕弯,旺旺的脸给吓得脱去了颜色。惠嫂悄声说:“别怕,跟我过来。”旺旺被惠嫂拖到杂货铺的后院。后院外面就是山坡,金色的阳光正照在坡面上,坡面是大片大片的绿,又茂盛又肥沃,油油的全是太阳的绿色反光。旺旺喘着粗气,有些怕,被那阵奶香裹住了。惠嫂蹲下身子,撩起上衣,巨大浑圆的乳房明白无误地呈现在旺旺的面前。旺旺被那股气味弄得心碎,那是气味的母亲,气味的至高无上。惠嫂摸着旺旺的头,轻声说:“吃吧,吃。”旺旺不敢动。那只让他牵魂的母亲和他近在咫尺,就在鼻尖底下,伸手可及。旺旺抬起头来,一抬头就汪了满眼泪,脸上又羞愧又惶恐。惠嫂说:“是我,你吃我,吃。——别咬,衔住了,慢慢吸。”旺旺把头靠过来,两只小手慢慢抬起来了,抱向了惠嫂的右乳。但旺旺的双手在最后的关头却停住了。旺旺万分委屈地说:“我不。”

惠嫂说:“傻孩子,弟弟吃不完的。”

旺旺流出泪,他的泪在阳光底下发出六角形的光芒,有一种烁人的模样。 旺旺盯住惠嫂的乳房拖着哭腔说:“我不。不是我妈妈!”旺旺丢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回头就跑掉了。惠嫂拽下上衣,跟出去,大声喊道:“旺旺,旺旺……”旺旺逃回家,反闩上门。

整个过程在幽静的正午显得惊天动地。惠嫂的声音几乎也成了哭腔。她的手拍在门上,失声喊道:“旺旺!”

旺旺的家里没有声音。过了一刻旺爷的鼾声就中止了。响起了急促的下楼声。再过了一会儿,屋里发出了另一种声音,是一把尺子抽在肉上的闷响,惠嫂站在原处,伤心地喊:“旺爷,旺爷!”

又围过来许多人。人们看见惠嫂拍门的样子就知道旺旺这小东西又“出事”了。有人沉重地说:“这小东西,好不了啦。”

惠嫂回过头来。她的泪水泛起了一脸青光,像母兽。有些惊人。惠嫂凶悍异常地吼道:

“你们走!走——!你们知道什么?”

⑽ 十六岁的春天(短篇小说)

看到她朋友圈发的自拍照片,还是那双眼睛,还是那个笑容,只是不见了青春的印记,此时的我轻轻的吸了一口香烟,回到了17年前的那个春天。

2003年4月,我已经进县城读高一下半学期了,小县城的高中总是充满着一股腌菜味,老师都说这是青春的味道,值得用一生去回味,我们所有同学们都笑的前俯后仰,觉得高中老师就是有水平,笑话都讲得这么深刻。

非典爆发已经有一段时间,外面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自习课上那些城里的同学说现在正是最严重的的时候,甚至我们县城已经有人被传染死了,16岁的我将信将疑,但是我知道以前我们村闹猪瘟的事情,全村的猪都死了,所以,我也开始害怕起来。

2003年4月8日,早晨6点过,我被学校的高音喇叭喊醒,班主任也到了学生宿舍,挨个宿舍检查,所有学生全部马上到操场开大会。

非典已经非常严重,学校为了进一步加强防范,县领导校领导一致决定学校全面封闭,只出不进,走读生临时住校,等非典过去以后,再恢复。

学校的这些决定,我不知道对我们意味着什么,但是我和她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卷毛是我隔壁村的同学,高一开学报名比我早一天,分在了七班,我晚一天分在了八班,他天生头发是卷的,他笑嘻嘻的告诉我:现在封校了,不好耍了,我在谈恋爱了。

我说:卷毛,可以啊!那个女生漂亮吗?卷毛说:很漂亮,下次带你看。我说:不如现在就带我去看,我想看。卷毛笑了笑说:现在不行,这样吧,明天,我给你也介绍一个,你自己看自己的。

2003年4月16日,我和卷毛约好中午在食堂见面,卷毛带了两个女生一起,朝我走过来,都穿着校服,一个女生个子高点,一个矮点,高的长得胖一点,矮的瘦一点,都很好看,不过,我知道其中一个就会是我女朋友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就是矮一点的那个女生,干净的校服,大大的眼睛又透露出几分羞涩,马尾辫高高的扎起,稍微有点圆的脸,笑容可亲,我很喜欢,因为,她身上没有腌菜味,而是一股淡淡的清香。

在食堂的人群中,我们相互问好,相互聊天,然后一起吃饭,一起说笑,才知道她叫张慧,是城里人,父母都是在城里上班,现在学校封了也回不了家,暂时住在卷毛女朋友的寝室。

我们当时就约好了下了晚自习校门口见,一起去图书馆看书。

一下午我都没有心思上课,都在等天黑,下了晚自习,我飞奔到校门口,可是等了又等,始终不见张慧的出现,直到学校快要熄灯的时候,我才一个人回到了宿舍,然后找到卷毛,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张慧是骗子。卷毛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走回自己的宿舍。

第二天中午和卷毛吃饭的时候我才知道,昨天下晚自习以后,张慧在后校门等我直到学校熄灯才回宿舍,而我当时就在正校门等她。

下午我无心上课,决定给张慧写封道歉信,就说是我的错,没有把事情说清楚,是我考虑的不周到,不够成熟,做事马虎幼稚,不过,我是真的深深的喜欢着她等等什么的。

信还没写完,我去趟厕所,回来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听见教室里炸了,人声鼎沸,有哈哈大笑的,有装模作样读课文的,我走进一看此时的“猴子”站在讲台上,正在给全班的同学朗诵我写给张慧的情书。

2003年4月17日,一个16岁的小个子男生,在南江二中2005届高一八班的教室门口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面红耳赤的哭了起来。

那我第一次因为张慧哭,也是唯一一次。

事情很快传到了张慧哪里,我给她写的情书被全班同学知道,情书被当众朗读,我被当众嘲笑,还包括我为她哭,她全部都知道了。

张慧喊卷毛给我说,下午下课让我去学校后校门花园,她要给我道歉和给我吃她妈妈中午到学校来带给她的卤牛肉。

我给卷毛说,我表示同意,并再三确认了是后校门。

放学后我到的时候,张慧已经坐在了后校门花园的一个花台上,在吃她妈妈专门给她做的卤牛肉,看着她,我的心里开始慢慢跳动和不停流口水。

张慧:我轻轻的喊她名字。

快过来吃卤牛肉,张慧一脸笑容的说。

那是我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吃卤牛肉,韧劲中带着软糯,我大片大片的吃,张慧让我慢点吃,容易噎着,我只是笑一笑,继续吃。

那以后,我也吃过不知多少次卤牛肉,但是永远也没有那天下午的那样好吃,那样痛彻心扉。

吃完卤牛肉,我看着花园角落的围墙发愣,张慧问我怎么了,我说:这围墙可以翻出去。我拉着张慧我们慢慢翻出了围墙。

以前学校没有封闭之前,我和卷毛他们经常到学校后面的这个松树林来打扑克牌,只是现在封校了也没人来了。

我们选了一颗不高不矮枝叶茂盛的松树下面坐着,也不知道做什么,我准备问问她妈妈是怎么做卤牛肉的,不过我没有马上问,倒是张慧先说话了。

张慧看了看我说:你以前有喜欢的女同学吗?

我以前确实有一个喜欢的女同学,不过她成绩很好,去了一中,所以我的回答是:有,她在一中,不过,她看不上我。

这个时候,松树林后面传出来说笑声,我和张慧本能的站起来了,坐着还好,一站起来就被他们发现了,原来是号称二中四大扛把子的李兵几个,他们是二中出了名的坏人,个个家里有钱有势,一天不学习,专门搞歪门邪道,以前就喜欢来这个松树林打扑克牌,有时候还带着几个女同学。

也跑不了了,他们已经到了我们面前,我抓住张慧的手,心里开始害怕,甚至都有点开始发抖了。

那是我第一次牵张慧的手,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牵喜欢的女孩子的手。

张慧看我的样子对我说:何波,不要怕,他们敢做什么。

李兵嬉皮笑脸的看着我们说:哎哟!小两口不错啊!秘密活动,这是要干大事啊!

李兵这小子还没说完,阿虎飞起一脚把我踹倒在地,后来才知道,阿虎其实是张慧的前男友,小时候吃错药,左脚留下残疾成了撇子,所以,我倒地的时候,阿虎也倒地了。只是我倒地以后没说话,阿虎说了一句话:他妈的,小东西,敢抢我女朋友。

李兵手下其余几个小子,见情况跟着就上来对我拳打脚踢,口里骂骂咧咧,“他妈的,敢抢虎哥女朋友,打死你。”

李兵大吼一声:先别打了,我有事要说,然后指着我和张慧说:今天你们不给阿虎一个交代,你们就别想活着离开。

我看看张慧,张慧帮我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我手捂着肚子,实在疼痛难忍,这帮孙子下手真狠。

张慧先是愤恨的看着阿虎说:真卑鄙。接着对李兵说:那你想我们怎么样,才肯放我们走。

李兵露出邪恶的嘴脸说:简单,让你男朋友从我的胯下钻过去,我就放你们走。

我听到这话,心里五味杂陈,在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折磨之下,我回答说:兵哥,只要你说话算数,我可以从你胯下钻过去。

说着我翻起身,慢慢爬到李兵的脚下,正准备从他胯下钻过去的时候。

只见张慧发疯一般的大吼:杂种些,我跟你们拼了。同时挥舞着双手,我仔细一看,张慧右手里有一把刀,原来是刚才切牛肉的水果刀,李兵一伙见状,立马作鸟兽散,还一路大喊,杀人啦!杀人啦!阿虎这小子脚撇跑得慢,屁股上还挨了一刀,听说去校医务室缝了八针,不过,这小子打死都说是不小心坐在自己床头水果刀上了。

我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张慧,李兵一伙跑了之后,张慧开始哭起来,我拿过张慧手里的水果刀,顺手扔到了水沟里,抱住张慧一边开玩笑一边安慰的对她说:你好凶哦,把四大扛把子都吓跑了,我有你这么凶就好了。

张慧边哭边用手打我的背说:都怪你,你是个胆小鬼,不配做我男朋友,呜呜~

同样是2003年4月17日下午,在落日余晖的映衬下,一个胆小的高一男生拥抱了一个她喜欢的勇敢女生,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拥抱女生,感觉是香香软软的,终身难忘。

非典的势头一如既往的汹涌,学校各大板报贴满了抗病指南,有些老师和学生甚至在学校里已经戴上了口罩,但是我没戴,因为,我没有。

这两天我开始发愁,不知道怎么办,因为4月26日是张慧的生日,我主要是为两件事发愁,一件事是出不了校门,到哪里去买蛋糕,二件事是到哪里去找买蛋糕的钱。

这两件事是因果关系,也是必要关系,我想了想,问题的关键还是钱,只要有了钱,哪怕翻围墙出去也是可以买到蛋糕的,所以,我先要考虑搞到钱再说。

我把情况给卷毛说了以后,卷毛说,他现在也没钱,但是,他知道他们班上有个女生很有钱,家里是做铁矿生意的,她喜欢下晚自习后去后门花园听单放机学英语,晚上,你可以去找她借点钱,她可能会借给你。

当天晚上下自习后,我溜到后校门花园里,果然看到一个小个子女生在哪里边听耳机边说英语,来来回回的走着。

我开始紧张起来,心里想到,找到你就好了,这下就有钱买蛋糕了,张慧你就等着一个盛大的生日吧!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抢劫,不过,也是人生中最后一次,那是2003年4月23日夜9点,因为当时学校的钟响了,我就知道是九点。

26日星期六,学校放假,25日下午放学后,我和张慧还有卷毛和他女朋友,我们四个翻出围墙去给张慧庆祝生日。

地点是卷毛推荐的,是一个街边小录像厅,说起是录像厅,其实就是街边的民房,改成了录像厅,录像厅在里面那间房,外面是那家人的客厅和饭厅。

我们在客厅里给张慧庆祝生日,我一共从哪个女生哪里抢来了183块钱,花38块钱买了一个6寸的生日蛋糕,蛋糕上面印上了:张慧,我们永远在一起。落款是何波。

我们还买了几个菜,每人喝了一易拉罐啤酒,生日庆祝完了,已经是晚上9点过,张慧酒一下肚,满脸通红,嘴里还说,还想喝一瓶,我们带着一点酒劲开始进去看录像,屋里已经有不少其他同学了,也有几个女同学,我们坐在了后排角落,片子是成龙演的《警察故事2》,那是我看过的最精彩的电影。

我们四个都是半睡半看,《警察故事2》放完以后,我也没怎么注意是什么片子了,没多久我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电视里出现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一丝不挂,开始摸自己的乳房,我知道到了12点了,是放黄色录像的时候了,我把他们几个喊清醒,从录像厅走到了街上。

卷毛把我拉到一边说,你跟张慧去住旅店吧,我们回去了,我问卷毛说怎么去,卷毛看着我先是笑了,然后,用手指了指滨河路边上的一家旅店,对我说,拿钱去你就说住店,没人会不让你住。

一路上我和张慧手牵着手,一句话没说,到了旅店前台,服务员把我们看了看说你们住店吗?我拿出一百块钱来说,是的,

大房间80,小房间60 服务员轻蔑地对我说

我说那就小房间吧,我们都还小…..

张慧打断了我的话。

2003年4月25日深夜,一个16岁农村高中生第一次在县城住酒店,并且还是跟一个女生一起,这完全可以载入他人生中的史册。

说起是小房间,其实是很大的一间房间,整个房间只有我和张慧两个人,这是我人生中完全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我需要摸着石头过河,不知道怎么我当时想起了这句伟人的话。

房间太安静了,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一切都显得特别假,特别虚幻,就像做梦一样,只有街上传来的汽车喇叭声音才让我觉得现在是真实的世界。

我们脱了鞋子坐到床上,我当时心跳可能有200下每分钟,她坐在我的左手边,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左手就搭在了她的肩上,还做了个顺势往后一使劲的动作,我们就并排靠在了床头上,我想聊天,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满脑子一片空白,心里想着,我会不会被老师处罚啊!

张慧问了我一个问题,她问我爱不爱她。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爱不爱她,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当时16岁多一点,我的回答是:是。并且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摸到了她的乳房上面去了,而且她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一味的问我,爱不爱她。我的回答还是:是。而且开始更大幅度的抚摸她的乳房,说实话,那是我第一次抚摸女人的乳房,感觉软绵绵的很有弹性,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令人永远也无法忘记。

慢慢的,张慧开始闭上了眼睛……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

让它牵引你的梦

不知不觉这红尘的历史

已记取了你的笑容

……

5月3日,上午第二节课,是语文课,刚上课没几分钟,教室里来了两个学校保卫处的人,问何波是不是这个班的,我站起来说我就是,然后,那两个保卫处的人把我架到了保卫处。

保卫处已经有很多人了,还有两个县公安局的警察,我一下子吓得瘫坐在地上,我抢劫那个女生的事情,被发现了,那个女生后面找到老师,老师报了警。

警察让我叫父母来学校处理,不然就把我带到公安局去审查,我说父母都在成都打工,家里没人。

最后,公安局和学校最终商议决定,公安局不立案,但是学校对我做出开出学籍处理,为了立功我把卷毛也揭发了,说是他提供的消息,结果卷毛被留校查看。

2003年5月4日,那一天是五四青年节,我正式被学校开出。

我收拾了东西,下午就去了车站,卷毛告诉了张慧,张慧赶到车站,我睡在大巴卧铺车里,看到张慧在车站东张西望,我大声喊她名字,张慧哭着跑过来,对我说,何波,以后毕业了回来找我,你把地址告诉我,我毕业了去找你,可以吗?

我眼泪止不住的流,没说一句话,最后,张慧拿出一支派克钢笔给我,说,记住,我们永远在一起。

汽车发动了,缓缓地开出车站,离张慧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公路的尽头,驶向遥远的成都……

3年后,2006年,我决定回县城来继续读高中,卷毛考上了大学专科,卷毛告诉我张慧高二毕业后读了两年卫校,现在在县医院当护士,你愿意的话,可以去看看她。

2006年7月8日,南江的天气一如既往的热,就像我读高一时候一样,热得没有任何人情味,像是上天要完成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一样。

我急迫的赶到县医院,我望着县医院的大楼,突然顿住了,张慧你在里面吗?你还记得我吗?你说过,我们永远在一起。但是,我慢慢转过身,离开了县医院,越走越远,消失在医院楼下,消失在张慧的记忆里。

几个月后,卷毛发给我一封电子邮件,里面是一张张慧穿着婚纱的照片,她笑的很开心。当时我坐在学校三楼的微机室里,窗外几颗柳树,微风吹着枝叶,轻轻摇摆,缕缕阳光透过树叶,斑斓的印在教室里,清新的泥草味忽隐忽现,要是这样能永恒该多好啊!我没有流泪。

谁在宿命里安排

冰雪不语寒夜的你

那难隐藏的光采

看我看一眼吧

莫让红颜守空枕

青春无悔不死

永远的爱人

我放下手机,掐灭香烟,打开了那个角落里的旧箱子,一支崭新的派克钢笔,静静的放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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