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丧事
① 【原创短篇小说】货车
我在镇上生活多年,观察过不少人。他们通常以家庭为单位,一辈子靠做点小生意维持生计。他们做事诚实守信,从不弄虚作假,只是没有钱,过得太艰辛,而且也不懂感情。生活上,他们吃的简朴,还穿着好几年的衣服,长年累月极少见他们笑过。
这当中就有一家子的故事。
这家的男主人今年47岁,正直壮年。二十年来,他就靠帮别人拉货运东西赚钱。他开车小心谨慎、处处避让,家里人从不担心。他的妻子初中毕业,在镇上一家酒楼里做服务员,每月拿1200块薪水。
他们的儿子刚满25岁,在外面闯荡几年后,又灰溜溜的折回了乡下。他没有什么出色手艺,在镇上也找不到合适工作,只得跟着父亲干起了老本行。
再过几年,老父亲打算把货车留给儿子,将来好让年轻人有个谋生之道,何况儿子也到了该娶老婆的年纪。他们相中了附近一个乡下姑娘,计划再赚点钱,年底前就把儿子的婚事定了。
平日里,父子俩轮流开车,替人运送货物。他们四处落脚、没有归宿,就如同心灵一样。
当地人谈到这一家子时,总会说:这对父子都是老实人,平时就靠送货维持生计。而且他们说到做到,答应了哪个时间就绝不拖延。
谁知有一天早上,噩耗传到了家里,老头子被人发现躺在驾驶室,人没了呼吸。货车停在离家30公里的地方,里面装满了物品。
这笔生意是几天前接的,要求送到两百公里外的地方。
根据头一个发现此事的人说,货车司机在当地餐馆吃了个中饭,然后准备上车休息,可趟下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大家纷纷传言司机是劳累过度而死,围观的人无不摇头叹息。
很快消息便传回了老婆子耳中。那时候她刚好在拖地,在听到这个晴天霹雳后,受了很重的打击,一下子失去了拿东西的力气。
她找了个附近的凳子坐下,准备大哭一场。眼皮不停的眨动,可就是不见有一滴眼泪出来,泪腺这个器官早在这些乡下人身体上退化了。
现在丈夫死了,那她昼夜不停的忙活还有什么意义呢?
接着她想起了很多事,自然是跟丈夫有关的那些回忆。他们是如何经人介绍的,她第一次见公婆时的场景……后来,她记起了在娘家时过的那些日子,以及她的兄弟姐妹……各种杂乱回忆全都涌了出来。
如今,她的男人死了,也就是说今后再也见不到了,听不到对方说话,两人也没法吵架。晚上她只能一个人看电视,不必再等他回家,每餐做饭时只需准备两个人的菜……
两个人!她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个儿子,家里面还住着另外一个男人。
想到这,她立刻清醒过来。
虽然老的死了,但小的还在,何况儿子至今还没有结婚。为此,她不免有些惊慌失措,尤其在盘算袋子里的那点拮据钱财后,恐惧立刻盖过了悲伤。在乡下,即便办一场最简单的丧事,也得花上两万块,那么原本计划好的婚事也必定会推迟。这对她们母子来说,真是雪上加霜。
这一下,老婆子彻底不高兴了。关于丈夫的一切,以及这段平淡无奇的婚姻,她最后得出这样的结论:那个男人一辈子没对她好,现在就是到死,也还要继续折磨她。
傍晚,前来赶丧的人挤满了屋子。人们吵吵嚷嚷,争执不休。四个小时过去了,老婆子精疲力尽。她接待了无数的人,同这些人来回诉苦,哭的撕心裂肺,听的最多的话就是他们孤儿寡母今后该怎么办。
是啊,当家的死了,要他们母子靠什么生活呢?她并不为自己担心,因为在镇上随便就能找份活干。可是儿子呢,眼下只能继续靠开车运货来讨要生活。
她哭的很伤心,流了不少眼泪,心里却始终藏着另外一件事,让她隐隐不安,那便是停在门口的货车。丈夫死后,她嘱咐儿子把货车开了回来,因为那里面装满了客户的东西。可是车子不能一直停在乡下,儿子以后的生活就全指望在这台货车上。
她这辈子胆小谨慎惯了,一想到此,就不免全身发抖。
丈夫去世了,她自然是很悲痛的,但最多流3天眼泪。可要是货送不到指定地点,换来买家的责骂,甚至让儿子失去生意,那才是更大的灾难。
等到晚上11点后,人稍微少点,老婆子终于逮着了机会,凑到儿子耳边问,
“外面这车货你打算怎么办?”
做儿子的诧异的望着她。
接着,母亲表明了意思:
“你应该去送货,明天清早5点就走”
儿子再也坐不住了。对于母亲的这个决定,他很是不解,因为父亲刚死,陪伴一生的母亲却逼着他去给别人送货。
为吐露苦衷,母亲向他说明了这么做的理由:
“那里面的东西是别人的,既然答应了就得办到,要不然会出大问题的”
“可是……”
“听我的话,你明天早上5点就走,趁没人的时候把车子开出去,大概中午12点前就能回来”
“那守灵的事呢?”
一提到躺在棺材里的人,老婆子顿时气红了眼,
“他都已经死了,你就算哭的再伤心,也什么都听不到了”
是留下来守丧还是继续送货,做儿子的摇摆不定。
老婆子瞧见儿子唯唯诺诺,赌气式的说:
“你要是不把这些东西送过去,以后就别想赚钱了,我们两个就等着饿死吧”
年轻人被这句话吓的不轻。
之后,老婆子把儿子拉到里屋,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道理讲通。
五分钟后,老婆子第二次催促儿子去睡觉!做儿子的完全没了主见,脑袋一团乱,稀里糊涂上了楼。
丧事开始时,儿子只是感到难过,心想父亲去世了,家里无非是少了一个人,再无其它担忧。可自从被母亲教训之后,他反倒有些害怕了,因为他从未考虑过将来。以前跟着父亲开车,他只管搬运东西打打下手,可要是父亲不在了呢,那么所有的重担就全落在了他的肩上。
一辈子还长,接下来他靠什么生活呢?
整个晚上他压根就没睡着。
凌晨四点,老婆子蹑手蹑脚上了楼,催促儿子起床。
临走前她还特意嘱咐儿子,
“你把货送到后就立马回来。要是客户嘴里说什么,你就只管赔礼道歉,其它什么话也不要多讲”
外面黑漆漆的,年轻人带着一种五味杂陈的念头上路了。
他脑袋始终晕沉沉的,身子就像一部机器那样,操控着方向盘,却根本不去想自己在干什么。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把货物送到目的地。可是偶尔,又有另一个念头闪过:他的父亲昨天去世了,还不到24小时。
这两个念头此起彼伏,纠缠不休,简直令他痛不欲生。
他的父亲,昨天就是在他所坐的这个椅子上去世的。死之前父亲经历了什么,最后一刻心里在想些什么,是不是舍不得他们母子,这辈子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情……这些永远都只能靠猜测了。
一个人死了,就表示再也看不见了。听不到对方说话,不能再跟他同一张桌子吃饭,不能一块散步,一起商量事情。一个人去世了,就代表在所有人的记忆里,那个人永远永远的消失了。
是这辆车将父亲拖累死了,让他们父子二人阴阳相隔,可是做儿子的却要继续行驶。并且就坐在父亲死去的地方,亲手操控着父亲摸过的一切。一边痛苦回忆,一边讨要生活。
可是他为什么还要驾驶这令人绝望的汽车呢?他的亲生父亲,就死在这儿。昨晚他还巴不得把这辆车撞毁、烧掉或是卖掉,一刻也不愿看到它。
这一切就如同做梦一样。
天边逐渐明亮,阳光照进车厢,把内饰照的一清二楚。此时,从车内忽然冒出来一股强烈的香烟味,扑鼻而来,让年轻人困惑不解。他停车扭头去找,很快便在中控台上发现了半包未抽完的香烟。
接下来,他又在驾驶室里瞧见了其它东西。夹在玻璃间的名片,杂乱的收据和发票,以及到处乱扔的餐纸巾。在隔层里,他翻出来一本写满账目的日记;在门缝里找到了嚼碎的槟榔渣……
要是仔细闻,他还能嗅到一丝刺鼻的腐酸味,那是因为他们父子经常在车里吃东西。最后,他俯身在副驾驶座下的地毯上,捡起来一小截红色鞭炮碎屑,那是三周前他们父子曾开车去参加了一场婚礼。
各种往事回忆不断袭来。
年轻人睁大眼,努力去寻找驾驶室里的各种蛛丝马迹。父亲的音容笑貌仿佛正从另一个空间传来,是那样分明,强烈,触手可及。
你说一个人怎么就会无缘无故走了呢,让身边人连个准备都没有。明明才几天前,他还曾跟父亲一起出车,但仅仅几个白天黑夜,一切却变得物是人非。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父亲一死,他忽然感觉生命好像完蛋了一样。以后开车再没人陪他说话,没人教他经验,旁边那个人是永远消失了,再也瞧不见看不着了。今后他只能像根木头一样,拉着车子来来回回。
父亲在世时,他觉得生活无非是艰难点,但跟着父亲开车,至少有个依靠。可如今脑袋空空,绝望滋生,总是担心明天该怎么过。因为他要一个人负担整个家庭,没人再教他如何生存。他自认为还不够成熟,诸多事情未考虑清楚。
年轻人趴在方向盘上大哭起来,
“现在要我怎么办?难不成当真要把车子卖掉吗?可是卖掉之后呢,我靠什么生活?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会做”
几乎每走一段路,他就不得不因为眼睛湿润而停车休息。好几次路过服务区时,他都想一头撞到哪个地方,就这么一死百了。他坐在驾驶室里,就如同坐在一个无穷无尽的悲痛之上。
这段原本只需开4个小时的车程,结果开了7个小时,直到中午才到。不过事情总算结束了,货车停到了指定地点。
年轻人从车上下来,脸色苍白,却并不觉得委屈。虽然货晚到了一天,但是他的父亲死了,这总不能归罪于他们不讲诚信。要是父亲没有去世,东西早该送到了。一旦收货人埋怨起来,他就原原本本把真实情况告诉他们。只要是个人,但凡有点良心,都会选择闭口原谅的。
许多人走过来了,有穿着白寸衫的,有带着工人帽的,他们将车子团团围住。
这些人脸上全都带着一股怨气。尤其是走在最前头的人,怒气冲冲,就在快靠近货车的时候,那人用十分严厉的口气大声呵斥:
“你是怎么开车的,现在那批货在哪?”
年轻人用手指着车厢,
“在里面,一个也没少”
接着此人下了第一道命令,要求带帽子的工人将货品全部卸下来并仔细查看,但凡发现任何异常,立即跟他汇报。
在场者都把司机看作了一个失信者,个个怀着戒备之心。
这些人忙忙碌碌,一件接一件的从车上搬东西下来。每卸下一件,工人们就在现场开箱核验。他们几个人先是合力把货物抬到地面,接着用锤子敲开木板。在确定内饰完好无误后,最后再小心翼翼的拼装回去。
年轻人瞧着这一切,总觉得该为自己做些辩解,于是很小声的说,
“这批货是我父亲接的,他原本在昨天下午就送到,可是……”
还未说完,那个带头者更为恼羞成怒了:
“他就是个骗子,求我送东西时保证一定按时送到。还说自己开了20年车,诚信经营,从不拖延时间。现在人不见了,就连电话也不接了。骗子,毫无信用”
年轻人受了莫大的冤屈。但他想起母亲的叮嘱,不要同客户做任何争辩。
那批货总算卸完了。
带头者下了第二道命令。紧接着,戴帽子的工人像羊群入圈一样,三个人一组,吃力的抬着设备返回车间。等到这些人走远后,对方转过身冲着年轻司机说:
“你们比规定的时间晚了一天,回去就跟你父亲说,这笔钱至少两个月之后再来找我”
这时候年轻人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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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的葬礼》 作者:悠悠 摘自:红袖添香黄昏,桐花在教室外静静的开着,像顶着一树紫色的小花伞。偶有风吹过,花落下,悄无声息。女孩沈梦芯伏在走廊外的栏杆上,目光似乎漫不经心,看天、看地、看桐花。其实,女孩哪里是在看别的,是在看男孩张文承。教学楼前的篮球场,张文承和一帮男生在打篮球。已是傍晚时分,校园里的人寥寥无几,零星的有几对情侣经过而已。每天的这个时候,沈梦芯都会这样伏在栏杆上,看远处篮球场的张文承打篮球,这一成了一种习惯了。女孩喜欢这样默默的看着他,尽管他一次也没注意过她。其实,在高中的时候,女孩就开始喜欢上张文承了。那时,他们同校不同班。高二的时候,女孩暗暗决定要追男孩。可是他是万丈光芒,不仅成绩好,人也很帅气。而她却是默默无闻,长相一般,学习不稳的小女生。况且,高中学习繁重,恋爱对于她来说,也只是想想罢了。于是女孩就想和男孩考进一所大学。接下来的日子里,女孩开始加倍用功学习。高三报考志愿时,她多方托朋友打听到他报考了南大英语专业,于是她也报考了那个学校那个专业。终于,沈梦芯如愿考进了南大英语专业。开学报名那天,她急切的夺过班主任手里的学生名册。反复看了三遍,没有找到男孩的名字。那时,同级的共有三个英语班。她跑遍了三个班,都没找到他的名字。她心里暗自埋怨朋友提供的假“情报’。一个月后,沈梦芯在外文系迎新生晚会上看到张文承作为新生代表上台演讲。她当时惊呆了,在台下又跳又叫。迎来别人一阵奇怪的目光。张文承也是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后来,沈梦芯打听到,张文承是日语一班的班长。“唉,没事干嘛学什么日语嘛,日语有什么好嘛……”沈梦芯虽然嘴里不停地抱怨,其实心里早已乐开花了。因为她终于找到他了。张文承来到大学里,也挡不住他身上的光芒。短短一年时间就晋升为外文系学生会主席,并且得到众多女生的青睐与追求。对于那些女生的追求,男孩从没有接受过。对于这点,沈梦芯又高兴又担心。女孩高兴他没接受那些女生。她担心自己告白时也会像那些女生一样被拒绝。据女孩对男孩的了解,张文承曾在高二时谈过一个女朋友,后来不到半年那个女生无缘无故转学了。当时学校传闻是男孩甩了那个女生的,具体情况,没几个知道的。此后张文承变的对女生冷漠多了,没谈过恋爱了。大一期间,女孩对男孩没有采取什么大规模的追求,只是每天偷偷的跑到男孩的班级,偷偷在他的桌子里放一瓶水和一瓶干毛巾。因为她知道他每天都要打篮球,提前给他准备好这些东西。她会在下雨的时候,偷偷在他桌子上放一把伞。……对于这些东西,男孩开始有点惊奇,后来慢慢习惯了,他会顺手去桌子里拿水。女孩在大一时间里自学了大学三年的课本,考完了英语八级。到大二时,女孩主动请缨去日语班学日语。她拒绝了老师的建议去新生日语班学基础,她选择了男孩的班。夏去秋来,她抱着一沓看不懂日语书,来到男孩的班。女孩一眼就看到了男孩,女孩走到男孩的面前,微笑着伸出手。“你好,我叫沈梦芯,你可以叫我梦芯,我就是那个即将与你成为同学的转班生,其实我在高中时……。”“哦。”男孩冷漠的回答着,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张文承并不想多理睬这些女生,在他的眼里没有好女孩。对于他的冷漠,女孩没有生气,笑了笑。这是女孩第一次和他说话,不管怎样,女孩始终觉得高兴。接下来的日子里,沈梦芯一有空就找男孩聊天,每次男孩都爱理不理。反而甚至处处与女孩作对。这样又过去一年,女孩终于决定要告白了。上课的时候,沈梦芯让同学传一张封存的字条给男孩,内容是:“今天晚上打完篮球后,请在教室等我,我有话要说,请一定要来哦。”女孩不知道男孩会不会答应,等了很久,同学传来男孩的回信:“哦。”还是这个字。虽然只有这一个字,让女孩兴奋了一天,那天女孩根本没心思上课,想象着告白成功的情景,她仿佛已看到了和男孩手牵着手的情景,尽管女孩不知道男孩到底会不会如约而来。傍晚,男孩来了。那天,人出奇的少。同学们都早早离开,女孩认为这是上天有意安排的。男孩一个人从门外进来,头上豆大的汗水不停流下,显然是刚打完球的。“什么事?”简单明了的问了女孩。“额……”那句早已想说的话现在已经说不出了。“没事我走了。”男孩转身欲走。“不要!”女孩上前拦住:“那个,张文承,あいしてる,我喜欢你好久了。你喜欢我吗?我的梦想是有一天能捧一大束玫瑰花来到我面前,说……。”“哦。”男孩直接打断女孩的话。“那你喜欢我吗?”女孩傻傻的问。男孩愣了好久,突然一笑,“喜欢啊,不过,你真的喜欢我吗?”“是!是!是!我真的真的喜欢你,为了你我可以做一切。”女孩说的很认真。男孩轻笑一声,“你能把你把你……的……贞操……给我吗?”男孩说的很慢,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女孩为之一愣,想了想,缓缓开口:“如果你真想要……我……嗯……等我们结婚后我们就可以……。不过、我可以把我初吻先给你。”女孩闭上眼,等待男孩的吻。这是女孩等待三年的吻。可是这时耳边一阵哄闹。女孩睁开眼,不知什么时候全班同学都来了。大家都在哄笑。“沈梦芯,怎么不给我啊,哈哈……”“你真以为文承会喜欢你啊……”“别作梦了,还真下贱呢……”耳边响起同学们的嘲讽,男孩走到女孩的面前:“白痴!呵,像你这种随便的女生我见多了,我很讨厌。”……沈梦芯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同学的重重包围的。第二天,女孩搬离了男孩的班。这让男孩为此开始后悔自己是否太过分。那天傍晚,女孩又经过那个篮球场,看到男孩独自一人在打篮球。当女孩正准备转身离去时,看到男孩因投篮过度猛烈,摔在地上。女孩紧张的跑过去,男孩的脚环磨破出了点血。女孩欲扶起他去校医室,男孩摆手,拒绝了。女孩无奈,从随身包里拿出纱布棉球帮他包扎。男孩很惊讶她为何会随身带这些东西。没等男孩开口,女孩就说道:“你一定很惊讶我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其实这些东西我天天随身带着。当初我就是怕有一天你会像这样受伤,直到昨天,我以为不会再有这么一天了。”那天女孩和他说了很多,男孩也明白了很多。知道了桌子里的东西是她放的,知道了女孩最爱的是玫瑰花。知道女孩为她来到这个学校……第二天,女孩静静在看着那些自己没有学完的日语书。“哇……”这时身边女生发生一阵惊呼。女孩依旧没有抬头,她们无非是又看到那个帅哥。这一切再已与女孩没关系了,直到她发现她的书本被一大捧玫瑰花覆盖住。她抬头,发现时男孩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她莫名的看着他。“对不起,做我女朋友吧。”随后男孩单膝跪下,伸出右手,等待女孩的接受。这是女孩当初日思夜想的事啊,今天居然真的实现了,女孩甚至怀疑是不是真的。这与昨天他的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女孩还是接受了,毕竟爱了他这么多年。那天后,男孩对女孩至倍的好。每天都会接女孩一起吃饭,回家。女孩从没感受过这样的好。女孩后来了解到男孩的过去,男孩之所以会在这几年内对女生这么讨厌,缘于他高二的那次恋爱。那是男孩的初恋,男孩很爱那个女生,男孩甚至曾想过与那个女生天荒地老。可是后来那女生和别的男生轻易上了床。他知道后和那女生说分手了,那女生也转走了。张文承说的时候很平静,他对她说,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舍得碰她的。后来他就很讨厌女生,觉得女生都很随便。不过,现在男孩只想好好爱她。女孩听后很受感动,决定以后一定要陪他到老。至从女孩和男孩在一起后,女孩受到很多女生的嫉妒,一次课休时,沈梦芯就曾被一个追了张文承很久的几个女生扇了几个耳光。她们嫉妒女孩的幸福。那后,女孩没见过张文承发如此大的火,男孩把那几个女生狠狠地打了一顿,把那些女生的头发剪了,用烟头烫那女生的眼睫毛。男孩是第一次打女生,第一次这么狠狠的打人。因为打架他丢了学生会主席这个职位,并被学校通报批评。女孩很是心疼,男孩笑笑说,自己早就想退了那职位了。很烦!男孩说:“我们以后天长地老永不分离!”女孩和男孩来到GZ公园的玫瑰园,那里是玫瑰花的天地。女孩显得很高兴,流连忘返,女孩说等她死后要和玫瑰花葬在一起。女孩说要和男孩一起老死,一起埋葬在玫瑰花海里。男孩紧紧牵着她的手,会的,一定会的!男孩带女孩来到纹身处,在两人的右手的无名指上都纹了一个玫瑰。男孩对女孩说,这是我们的戒指,再也摘不下了,你以后永远是我的新娘。女孩幸福的依偎在男孩的肩上,期盼他们从此天长地久永不分离。好景不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男孩对女孩越来越冷漠。直至有一天女孩发现男孩手牵着另一个漂亮的女孩。女孩蒙了,她感觉全身一软。女孩上前询问男孩,觉得这一定是误会。男孩浅笑一声:“你以为我真的会喜欢你这种女生吗?我不过是玩玩你罢了,居然傻到当真。不过玩你这种女生还真容易诶。呵呵。”张文承无谓的说着。“那这个呢?”女孩伸出无名指:“你说的,这戒指再也摘不下,我永远是你的新娘,这可是你说的啊。”女孩此时已泪流满面。“哼,如果你想去掉也不是不可以,这个东西很容易去掉的。有一种洗纹水就可以去掉。”……女孩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了。男孩指尖轻轻划过女孩脸上的眼泪,“不要用你虚假的眼泪感动我,像你这种女生我见多了。”男孩无情的走了,留女孩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女孩那天晚上喝了很多酒。仿佛喝醉了就能回到从前的快乐时光,无奈借酒消愁愁更愁!第二天女孩没来上课。第三天、没来。第四天、没来。……男孩有点慌了。一个星期后,他们要毕业考试了,女孩还是没有来。离考试还有最后二十分钟,男孩电话响了,是女孩的。“梦芯,你在哪里?”男孩显得很焦急。“……”“梦芯?梦芯,你怎么了。对不起,我……。”“我爱你……”女孩的声音显得苍白无力。电话被女孩挂了,男孩冲出教室。男孩一边跑一边祈祷,千万别出什么事。男孩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女孩,情不自禁来到GZ玫瑰园。玫瑰园被围满了人,男孩的心跳的更快了。男孩拨开人群,看到沈梦芯安然的躺在地上,周围全是盛开的玫瑰花,地上有一把匕首,手腕处流了很多血。那血鲜红鲜红,融入鲜红的玫瑰花瓣上。男孩抱住女孩的身体。“梦芯,对不起……。”男孩痛苦的咆哮着,大叫着。男孩不知道女孩居然会这么傻,男孩在一个月前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无药可救了。原本只想自己一个人独自离去。男孩已经没有任何理智与思想了。他要为女孩办一个玫瑰花的葬礼,就埋葬在这个玫瑰园。他要陪着女孩一起被埋在这里。后来,人们满足这对情侣,将他们埋葬在这个玫瑰园里。玫瑰花的葬礼,永远不分离。
③ 女作家铁凝的主要作品
祖籍河北赵县,1957年9月生于北京,1975年于保定高中毕业后到河北博野农村插队,1979年回保定,在保定地区文联《花山》编辑部任小说编辑。自 1975年开始发表作品,至今已发表文学作品约150余万字。早期作品描写生活中普通的人与事,特别是细腻地描写人物的内心,从中反映人们的理想与追求,矛盾与痛苦,语言柔婉清新。1986年和1988年先后发表反省古老历史文化、关注女性生存的两部中篇小说《麦秸垛》和《棉花垛》,标志着铁凝步入一个新的文学创作时
期。1988年还写成第一部长篇小说《玫瑰门》,它一改铁凝以往那和谐理想的诗意境界,透过几代女人生存竞争间的较量厮杀,彻底撕开了生活中丑陋和血污的一面。
祖籍河北赵县,1957年9月生于北京,1975年于保定高中毕业后到河北博野农村插队,1979年回保定,在保定地区文联《花山》编辑部任小说编辑。自1975年开始发表作品,至今已发表文学作品约150余万字。1982年发表短篇小说《哦,香雪》描写一个农村少女香雪在火车站用一篮鸡蛋向一个女大学生换来一只渴望已久的铅笔
盒,表现了农村少女的纯朴可亲和对现代文明的向往,作品获当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同年,中篇小说《没有纽扣的红衬衫》获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它真实描写一个少女复杂矛盾的内心世界和纯真美好的品格。1984年《六月的话题》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麦秸垛》获1986~1987年《中篇小说选刊》优秀作品奖。1984年
铁凝调入河北省文联任专业作家,现为河北省文联副主席。早期作品描写生活中普通的人与事,特别是细腻地描写人物的内心,从中反映人们的理想与追求,矛盾与痛苦,语言柔婉清新。1986年和1988年先后发表反省古老历史文化、关注女性生存的两部中篇小说《麦秸垛》和《棉花垛》,标志着铁凝步入一个新的文学创作时
期。1988年还写成第一部长篇小说《玫瑰门》,它一改铁凝以往那和谐理想的诗意境界,透过几代女人生存竞争间的较量厮杀,彻底撕开了生活中丑陋和血污的一面。
④ 铁凝的代表作有什么
铁凝主要著作有:《玫瑰门》《无雨之城》《大浴女》《麦秸垛》《哦,香雪》《孕妇和牛》
散文集《女人的白夜》获中国首届鲁迅文学奖,中篇小说《永远有多远》获第二届鲁迅文学奖。根据小说改编的电影《哦,香雪》获第41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青春片最高奖。电影《红衣少女》获1985年中国电影"金鸡奖""百花奖"优秀故事片奖。部分作品译成英、法、德、日、俄、丹麦、西班牙等文字。
铁凝,姓屈,女,1957年9月生,籍贯河北省赵县,高中学历,著名作家,河北省/作/家/协/会/名/誉/主/席,中/国/作/家/协/会/主/席.
1984年成为河北省文联专业作家,1986年出任河/北/省文联副/主/席,1996年开始担任河北/省/作/协/主/席,2006年11月出任/中/国/作家/协/会/主/席、河北/省作/协/名/誉主//席
。籍贯河北省赵县,生于北京,四岁回保定。父为油画及水彩画家,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母亲是声乐教授,毕业于天津音乐学院。铁凝为长女。人称文坛“美女作家”,也有人称她是“女性主义”作家。 铁凝曾为河北省作家协会主席,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2006年当选中国作家协会主席。 1975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主要著作有长篇小说《玫瑰门》、《大浴女》、《笨花》等4部,中、短篇小说《哦,香雪》、《第十二夜》、《没有钮扣的红衬衫》、《对面》、《永远有多远》、《一千张糖纸》等100余篇、部,以及散文、随笔等共400余万字,结集出版小说、散文集50余种。1996年出版5卷本《铁凝文集》,2007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9卷本《铁凝作品系列》。作品曾6次获包括“鲁迅文学奖”在内的国家级文学奖;另有小说、散文获中国各大文学10余项。由铁凝编剧的电影《哦,香雪》获第41届柏林国际电影节大奖,以及中国电影“金鸡奖”“百花奖”。部分作品已译成英、俄、德、法、日、韩、西班牙、丹麦、挪威、越南等多国文字。
创作经历
1975年高中毕业,因酷爱文学,放弃留城、参军,自愿赴河北博野县农村插队。同年《会飞的镰刀》被收入北京出版社出版的儿童文学集。该小说是铁凝高中时的一篇作文,后被认为是其小说处女作。
1975年至1978年在农村务农4年,此间写出《夜路》《丧事》《蕊子的队伍》等短篇小说,发表于《上海文艺》《河北文艺》等文学期刊。
1979年调保定地区文联《花山》编辑部任小说编辑。冬,参加全国儿童文学创作座谈会,会议期间拜望茅盾、张天翼等前辈。
⑤ 求一部短篇小说!
青青子衿 洛袈小麦
子衿自昏迷中醒来时,发现之前喧嚣的闺房已是安静如常,舅舅家的两个女儿想必已离去。丫鬟随喜把雕花的窗户全打开了,一抹阳光沿着打开的窗户摸索进来,窗台上的君子兰开得正旺。 他坐在阳光里,皱着眉头为她写方子。他剑眉朗目,挺直的鼻子,挺拔的腰身,她以前所见的郎中多半年老体衰,像他这般干净清爽的男子倒真是没见过。 子衿忽然就红了脸。
【 一 】 子衿自幼体弱,又有心悸病,出生不久母亲便离世。父亲倒是极爱她的,一直都不曾婚娶,怕那后母会背着自己虐待子衿。季家的典当行越做越大,在子衿10岁那年,季家成了开封的首富。都知道季子川膝下无子,季府的万贯家产将来都是季子衿的,所以提亲的人几乎要踏破季府门前的青石板。季子川微笑着推托,只说子衿年纪小。 如此一等就是七年。子衿生活在父亲为她营造的世界里,温暖安稳,只是时常要延医吃药。 那天的天气极好,舅父家的两个女儿来访,姐妹们唧唧喳喳,说起街上贴着的通缉令来。据说是一位何姓御医狠心毒死了皇上最爱的鸾妃,然后潜逃出宫……两个表姐说得兴起,嘴唇开开合合,子衿觉得头晕,摸索着端起细瓷茶杯来,然后就听得哗啦的清脆声,子衿晕了过去。府中的家丁乱成一团,慌乱中,随喜拖了一个面生的青年大夫过来。季子川来不及细问。那后生神态自若地坐定,然后伸出两根干净修长的手指搭在子衿冰凉的手腕上。净手之后,他坐下来写药方,字是极飘逸的瘦金体,署名是陈忠恕。 方子呈到季子川的手中,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多了双宝这味药。那青年莞尔,说这是我家祖传的药方。 陈忠恕始终坚持自己煎药,一个人关在小厨房里,不许任何人进入。那味药引子双宝,始终都无人睹得它的真面目。 吃了陈忠恕的几服药之后,子衿的身体倒是好了起来。白皙的脸上开始出现红晕,胃口似乎也开了,心悸病许久都没有复发。 季子川大喜,吩咐厨娘煮了许多稀奇的菜式来,说是要答谢陈忠恕。陈忠恕一袭青衫,举止大方,季子川显然对他颇有好感。两人谈兴渐浓,不知不觉已是月上柳梢。子衿坐在父亲的下首,低头举眉之间,眼神难免和陈忠恕碰个正着,两人便慌忙避开去。季子川看在眼里,却是喜上心头。 二月的深夜,月色清凉。子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身边的随喜睡得倒沉,子衿摇了许久,她才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说,陈忠恕我一点都不了解,我知道的那点消息,早就告诉你了。说完,翻身又睡了。 随喜长子衿两岁,8岁被卖入季府,做子衿的侍女。所以两人姐妹之间的情谊多于主仆。子衿依恋她,她疼爱子衿。
【 二 】 已是初夏,香樟木的雕花窗子全推开了,四面八方的风逡巡着吹进来。随喜做的珠串,挂在窗棂上,彼此拥挤着,碰撞着,发出悦耳的低鸣声。陈忠恕显然被这样的声音吸引住了。他空闲着的那只手情不自禁地和着珠串,轻轻地叩击着桌面。 子衿的心怦怦地擂鼓似的跳个不停。随喜站在子衿身后,看看陈忠恕又看看子衿,她的脸色渐渐阴郁起来。良久,陈忠恕终于睁开眼睛,看着子衿说道,再调养一阵子,就好了。他写好方子交给随喜,随喜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她和他,子衿忽然呼吸艰难。陈忠恕看着她,那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出去走走? 三三两两的人群,出得城来。扫墓的人多,踏青的人更多。 陈忠恕走得极慢,子衿知道,其实他是在等她。足不出户的女子,自小身子又弱,远足之于她,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多亏了他的体贴。 他们第一次说了那样多的话。他说他来自南方,幼时也曾家境富裕,后来因父亲得罪了官场中人,被削职回乡。父亲一病不起,母亲亦撒手西去,那年陈忠恕16岁。好在他自幼喜读医书,又被名师指点过,再加上生性豁达,所以一路行医,权当自己是在远游罢了。 都说是医者父母心,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虚弱得连呼吸都困难,他的心忽然疼了一下。最初的情感总是源于心疼吧。
【 三 】 岁末之前,他们初婚。随喜大概受了风寒,忽然病倒,好了之后始终面色戚戚然。她说子衿,你嫁了人,就不会再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了。子衿笑她,原来在吃陈忠恕的醋,又轻轻刮了一下随喜的鼻子说,无论何时,你都是我最好的姐妹。 无论陈忠恕喜欢与否,季子川渐渐地将手头的生意移交给了他。一年后,子衿产下一子,取名季嘉平,随了子衿的姓,是陈忠恕的坚持。季子川异常高兴。 立秋之后,季子川病倒了,持久地咳嗽,人渐渐佝偻下去,直至停了呼吸。子衿永远都记得,陈忠恕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对她说,子衿,你还有我。短短六个字,如一柄温热的剑,直直地击中她的心。 办完父亲的丧事,或许是过度伤心,子衿旧病复发。陈忠恕开了方子,随喜抓来药,在后院里支个小火炉,蒲扇一摇一摇地扇着火。子衿笑道,你现在会偷懒了,不肯亲自熬药了。陈忠恕微微一笑,随喜很聪明嘛,早学会了如何熬药。 子衿缠绵病榻数日,身体竟是一天不如一天。陈忠恕偶尔会大声责骂下人,怪他们偷懒,其实都是无名火,发得没来由。 天气渐渐凉了起来。典当行的生意也开始忙碌。陈忠恕每日要去店里,总是很晚才回来。无论多晚,他都要亲自熬汤药、煮燕窝粥给子衿吃,不许子衿吃下人煮的食物或是汤药。 冬至那天,陈忠恕被同行请去吃酒。二更之后还未回来,子衿喊饿,摇着随喜的手向她撒娇,说要吃燕窝粥。随喜踌躇良久,终于亲自下厨煮了燕窝粥端上来。 子衿接过燕窝粥,门吱呀一声响了,陈忠恕走了进来。看到子衿手中的燕窝粥,他的脸色变了变,随喜的脸色也变了变。他说吃了太多酒,现在肚子很饿,他让随喜再煮一碗燕窝粥给子衿,然后坐下来,一口一口地吃完了那碗燕窝粥。 第二日,季府传出丧乐,下人向亲戚朋友报丧,说昨晚陈忠恕吃醉了酒,失足跌落在水塘里。丧事办得很隆重,前前后后,都是随喜在操持。季子衿早已没了主意,铺子里的生意还是要继续。账房先生拿了账簿过来,还是随喜替她拿的主意,简单的三两句,账房先生便点头退下了,眼睛里竟是钦佩的神色。 子衿轻轻握住随喜的手,将额头抵上去,倘使没有你,随喜,我该如何面对这一切。随喜掉下泪来,那泪,像大大小小的珍珠,直直地砸在子衿的头发上。 随喜一夕之间坚强起来。在随喜的细心照顾下,子衿的精神渐渐好了,有时会和她一起去铺子。随喜将所有的账目和生意往来的单子都拿给子衿。季家的产业,你必须自己管理,外人终究是靠不住的,为了嘉平,她顿了顿,为了陈忠恕,子衿,你必须坚强地走好以后的路。 子衿摇着她的手,我知道你会陪着我,随喜,你不能离开我。 随喜死于两年后。那天下了第一场秋雨,天气微凉,随喜着一身白色的衣裙,坐在藤椅上,人如一杯沏好的茶,渐渐就凉了下去。 他喜欢着白衣的女子,随喜看着子衿,虚弱地说。子衿握住她的手,眼中渐渐有泪,你放心,我会把你和他葬在一处。随喜的嘴角已溢出鲜血来,他一定不愿意看到我,把我葬在他五百米之外,让我能远远地看着他就可以了。 她自己服的毒,鹤顶红,一杯致命。
【 四 】 随喜说恨她,是的,她比子衿健康,甚至比子衿聪明。但子衿是云端的花朵,她则是脚底下烂污的稀泥。她不甘心。 遇见陈忠恕,原本是无心插柳的事,偏偏是他改了姓名改了相貌就是不改用药的习惯。通缉令里写得明白,陈忠恕为人开方子,喜欢用干玫瑰花儿做药引子,普天之下无人雷同。虽然他将药引子取名为双宝,虽然他很细心地将用过的药引子都碾碎了,可是,细心的随喜还是拣出了那些细碎的玫瑰末儿。她许他以五万两黄金,步步为营地要拿走季家的所有财产。他为了保全性命,不得已答应了随喜。 只是,她千算万算,却没想到,陈忠恕会真的爱上子衿,自己竟也会昏了头爱上陈忠恕。燕窝里有毒,是特意拣陈忠恕不在家的时分炖的。可是陈忠恕还是回来了,不早一步,也没晚一步。 陈忠恕看着那碗燕窝粥,觉得人生始终都是一张网,他是网中的待宰杀的鱼儿,无论到哪里,都无法挣脱束缚。他站在黄金堆砌的宫殿里,眼见着那些繁华与富贵在身边来来去去,只觉得寒冷与荒凉。以前他是宫廷里最有名气最有前途的御医,上司赏识,同僚巴结。只因不肯答应醋意大发的皇后毒死皇上最爱的鸾妃,他只好潜逃出宫,隐姓埋名地活了下来。可鸾妃还是死了,通缉令贴得到处都是,说他毒死了鸾妃,畏罪潜逃。 那碗燕窝粥毒死了陈忠恕,子衿却选择了宽恕。原来她一直都知道。随喜还以为自己布局缜密,无人看得破。
⑥ 【短篇小说】情殇(3)
美婷决定出手,怂包她当够了。
可是,瞎了眼的苍天啊——那天,美婷下乡回来,有点感冒,也说不上是不是感冒,就糊里糊涂的翻出药盒子里的药,看到,只要稍微有点对症的,她就喝,如此一来喝了一大把。
喝了药,美婷就去睡了。
然而,没过一个时辰,她躺在床铺上的整个身子,开始飘啊飘,飘过了千山万水,飘过了森林草原,飘过了沙漠戈壁。。。。。。
飘累了,她浑身开始抽动,一紧一松,持续了好久,把她折磨地大汗淋漓。
美婷只觉得自己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她就像一根在锅里煮透的撑不起来的面条,这样的状况没有过半个小时,她的身子突然变得僵硬,从脚底开始,自下而上蔓延,整个人感觉越来越冷,越来越冷,她使劲拉住被角,使劲蜷缩取暖,但是,就是没有力气,就是没有力气啊!
她想喊一声:爸爸,妈妈!
她发不出声音。
她想喊一声:救救我。
她的嗓子不知道被什么堵死了。
美婷努力睁开困倦的眼睛,眼前黄土飞扬,沙尘漫天。
她的眼皮子是那么无力,不待她看清眼前到底是什么,又合上,怎么撑也撑不开了。
美婷瘫软在床铺上,一阵揪心的绝望,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美婷,你要死了!美婷,你活不过今天!美婷,你完了!
不!!!
美婷用尽所有的力气,嘶吼了一个字,她以为这一声嘶吼,足以惊天动地,其实,谁也没有听到,包括她自己。
美婷蠕动着嘴唇,眼泪顺着眼角,无声地滴落。。。。。。
当路达早上回家,看到美婷赖在床上,死猪一样,就没好气地喊了一声:饿死了,快点起来给我弄饭!
路达喊完以后,拿着手机,就一头扎进了卫生间,等他再出来时,是一个小时后了。
他看美婷还在床上躺着没有动弹,恼羞成怒地吼了一句:怎么没反应,难道你死了吗?
这一声质问发出来,美婷依旧没有动弹。
路达突然头皮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侵袭了他,他凑上前去,却见美婷紧锁双眉,脸色乌紫,嘴唇发黑。
路达被吓得不轻,腿都软了,差点摔倒在地。
别看他是个医生,看到这个情景,一下子慌作一团,拨打电话的手哆哆嗦嗦,手机都拿不稳了,从手里滑落了几次。
折腾了好久,路达才把电话打通,十分钟不到,医院的救护车就呜呜呜地来了。
当路达踉踉跄跄地跟到医院,随后,他在抢救室外瘫坐一团,个把小时后,一个大夫从抢救室面色凝重地出来了,走到他面前,一句话没说,只是在他的肩头轻轻拍了两下,叹着气就走开了。
顿时,路达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动作,路达最熟悉不过了,刹那间,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喜还是悲。
但是,路达到底是路达,两个小时以后,他就整清楚了美婷死去这个事实的来龙去脉——美婷的死,和他没有一点点关系啊,多好啊!
说实话,路达还真怕美婷的死和他牵扯上关系,否则,他以后还怎么在世上混!
现在弄清楚了!美婷是药物反应导致的中毒而亡,和他路达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路达的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轻松的微笑,他好开心啊!
还真是的啊——男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升官发财死老婆。
路达舒展了一下四肢,步伐矫健地出了医院的大门。
紧接着,就是美婷的丧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对于美婷的父母而言,美婷的突然离世犹如天塌下来了一般,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失女之痛,让两位老人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十年。
可是,对于路达而言,他的春天开始了——碍于眼杂,不然,他早就跑到柳月那里举杯凯歌了。
但,意外的是,柳月这边,却是失落的。
柳月是那么渴望,路达的老婆来找她闹一闹啊,她多么渴望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告诉美婷:你在乎的老公,我不稀罕!
可惜,美婷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这个美婷,太不经战了。
扫兴!
柳月想到,美婷死了,路达有可能要来缠她了,她就烦的要命——她怎么可能爱路达呢?路达没钱没权,一个医院药房取药的废物,能给她什么呢?
另一方面,柳月一想到路达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对发妻之前的狠,就让她觉得这男人,实在太渣太坏了,她柳月阅男人无数,怎么可能把自己交给这样的一条狗?!
美婷走了,没有人知道她走的时候,有多么痛苦,有多么不甘心,但是,人走了,就空了。
路达终于一身轻了,有种“天助我也”的舒畅之感——他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唱着欢快的情歌找柳月了。
柳月是他的心肝宝贝!
柳月是他的命!
柳月是他的春天!
路达一想到,从此,他可以和柳月无所顾忌地天天厮守,可以天天和柳月颠鸾倒凤,可以在柳月的温柔乡夜夜好梦,他就忍不住要跳起来手舞足蹈,要得意地笑出声——人生是多么美妙啊!
头婚的时候,都没有这么亢奋,现在要二度梅开了,那个激动,那个喜悦,那个急切,真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屁大的工夫,路达就把发妻美婷抛在脑后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屁大的工夫,路达就把老婆美婷忘的一干二净了,这个十恶不赦的畜牲!
当美婷变成一股青烟而去,路达就已经盘算好了下一步,下下一步,下下下一步,怎么怎么怎么做。
他太开心了!
美婷刚死,路达就想把这个天大的喜讯立刻告诉柳月,却又觉得操之过急太张狂,他就硬是憋了几天,耐着性子把美婷的丧事办完,然后,路达就迫不及待地向柳月报告这个好消息。
柳月的开心牵动着路达的心,只要柳月高兴,路达吃屎都愿意!
这个变态的男人一想到从此可以和柳月天天你侬我侬,脚底生风不说,感觉浑身的体毛都闪闪发光。
然而,打脸的是,他失算了!
他的女神——柳月这个骚货,压根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就压根没想着和他双宿双飞,就压根没想着和他做夫妻。
路达要疯了!
他提了一把菜刀,去找柳月,得到的消息却是:柳月出国了,被一个和她苟合了多年的老板,带着出国了!
为此,路达凄凄切切了好久好久,终于有一天,他想明白了,只可惜,太迟太迟了。
路达想起了美婷,想起了美婷的万般好,他在美婷的坟墓前痛哭流涕,他哭啊哭,差点哭死过去。
但,又有什么用呢?!
完
⑦ 铁凝的代表作
铁凝,女,1957年9月出生于北京,祖籍河北赵县。当代著名女作家,现任中国作家协会主席,河北师范大学、上海大学、河北大学兼职教授。原姓屈。父亲是著名画家铁扬,原名屈铁扬。
作品有:《会飞的镰刀》(1975年的处女作)《夜路》《丧事》《蕊子的队伍》等短篇小说于1975-1978年期间创作。《灶火的故事》(1980)《哦,香雪》(1982)《没有纽扣的红衬衫》(1983)《六月的话题》(1984)《麦秸垛》(1986)《村路带我回家》(1987)《玫瑰门》(1988)《棉花垛》(1989)1990年-1991年创作了《孕妇和牛》《马路动作》《砸骨头》《埋人》等小说。《草戒指》及《女人的白夜》在1992年发表。《对面》(1993)《无雨之城》(1994)《给我礼拜八》(1995)《铁凝文集》(1996)《安德烈的晚上》及《女人的白夜》(1997)《女作家影记》(1998)《永远有多远》(1999)
《大浴女》(99年脱稿2000出版)《遥远的完美》《谁能让我害羞》《第十二夜》《回到欢乐》(2003)《笨花》(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