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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婶婶的黄色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 2023-03-17 20:5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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Ⅲ 【短篇小说】豆婆

01

豆婆要走了。

晨起天刚蒙蒙亮,我们就被隔壁张婶的大嗓门给震醒了:“妈快不行了,妈快不行了!”

张婶口中的“妈”,就是我的豆婆,我的大奶奶。豆婆的爱人,是我爷爷的哥哥,所以豆婆一家和我们家即是同一祖庙有着血缘关系的亲戚,也是多年的邻居。

张婶的大嗓门里夹杂着急躁的气息,透过很远的空气我依旧能感到事态的严重性,我急急忙忙穿好衣服,随便登了双鞋子,急匆匆地跟着爸妈一路小跑出去。

我心里火急火燎的,期盼着这是虚惊一场。毕竟,我心里头还没做好要送走豆婆的准备,尽管豆婆今年都已90岁高龄了。

张婶的家门口,早已被围了个泄水不通,乱哄哄、臭烘烘的一片,有的是看热闹的房客,有的是被通知而急急赶来的亲戚。堂哥堂嫂们都在忙着打电话,联系办黑事的人。

前几天路过豆婆家门口的时候我见豆婆的精气神儿还好好的,她甚至还拉着我的手和我说了些许的话,怎么才一两天的功夫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呢?我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想进豆婆的房间再看看豆婆,但我的脚还未曾迈进那扇门,却被张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小孩子家家的,你别进去了,晦气。”

“没事的,我就看一眼。”

“一会儿再看吧!别去添乱了!里头正给她老人家换衣服呢!”张婶口气十分不耐烦,引得客厅里的叔叔婶婶大伯们都看向了我,那齐刷刷的眼神像盖子一样笼罩了下来,压迫得我止不住后退了两步。

我静默着,不再作声。

没过几分钟,奄奄一息的豆婆被叔叔伯伯们用被子裹着抬了出来。

豆婆瘦小的身躯蜷缩在湿热的棉被里,隔着一道又一道的身影,我只看到了露在被子外头的几根细碎银发。我鼻子一酸,眼里的眼泪不禁要淌出来,可是心里一想豆婆毕竟还没走呢,我若是提前哭了,可把她哭走了怎么办?

我们村有个习俗,但凡家里有人要过世了,就得卷着铺盖抬到祖庙祠堂的地上躺着,直到咽气。这样才能算寿终正寝,死后牌位方可入驻祠堂。

我一路随着他们去了祠堂。堂哥从家里搬来了豆婆平日睡的那张褪色的草席,“哗”的一下扔到地上手脚麻利地铺开,然后叔叔们便把裹着豆婆的被褥连同她一起轻轻地放在了草席上。

我终于看到了豆婆的脸,枯槁得如同将死的枯木,祠堂阴暗的光线给她的脸渡上了一层昏黑色,她两个眼窝深深凹陷了下去,双眼微闭着,偶尔突然睁开一下,但是却又那么的暗淡无光。

豆婆的气息若有若无,如果不是嘴里一直在轻声地呢喃,我真的以为豆婆已经咽气了。

我挤到跟前,跪坐在豆婆的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手,她的脸,我哽咽着轻声唤她,她却没有回应我的呼唤。我终于忍不住,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掉在了豆婆如树干一样的手背上,掉在了她崭新的寿衣上。我使劲儿把头低下,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失态,但还是被张婶看到了:“呀!你这丫头还真的是亲你豆婆呢!我这做儿媳的都没哭,你倒是有孝心,提前哭了。”

妈听不下去了,站在一旁帮衬:“豆婆疼这些孩子,从小就记挂着他们。这孩子也是舍不得她豆婆。”说完,妈递给我一张纸巾,让我擦擦我的鼻涕和眼泪。

小的时候,豆婆家就是我们孩子的乐园。每当放学的时候,我们几个孩子就把豆婆家的铁门摇得“啷当啷当”响,朝着里边儿使劲喊豆婆快开门,我们来串门儿啦。

听到声音的豆婆佝偻着腰,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朝门走去,人还未到,那乐呵呵的笑声像铃铛一般在院子里来回荡漾:“来咯,来咯。”

孩子们像归山的虎,门一打开,“嗖”的一下不见了身影:有的“溜溜”地爬上了院子里的树尖上儿摘果子;有的跑到后厨房翻箱倒柜找碗倒水喝;有的横七竖八地滚在豆婆的床上,拧开了风扇让凉飕飕的风肆意亲吻着稚嫩的双脚……

豆婆每次一看到我们,就亲切地拉着我们的小手,又是亲又是捏的,她总爱重复地问我们在学校吃的好不好呀,有没有认真听课呀。我们像雀儿一般叽叽喳喳地叫唤着,争先恐后地和豆婆讲述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讲到兴致勃勃时,豆婆还像个孩子一般笑得嘴合不拢。

豆婆喜欢听我们这些孩子漫无边际地吹牛瞎聊天,一会儿说学校里的公厕闹鬼;一会儿说谁谁谁加入了帮派,打架斗殴很是厉害;一会儿又说谁谁谁上课睡觉被老师罚站……

这些纯属娱乐的故事,常常引得豆婆哈哈大笑,惹得豆婆拿着蒲扇直拍我们的背:“孩子们太调皮咯。该打,该打。”豆婆一笑,我们就乐得把头探到她的嘴跟前数着她为数不多的几颗老牙。

我们喜欢搜集各种各样的趣事来逗豆婆开心,豆婆老了,又自己一个人住,如果没有我们这群孩子的陪伴,豆婆的每一天该是多么的漫长与无聊啊。

临走时,豆婆往我们每个人的口袋里塞了一小把零钱:“拿去吧,拿去吧,拿去买些好吃的,别告诉你们妈听!”

小小的我们,总是摇着头,摆着手说不要不要,但是架不住豆婆的盛情,架不住豆婆的爱,最后那些沉甸甸的一块钱,都被我们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书包里、心里。

快乐的日子像绚烂的彩霞,总是还曾细细驻足品尝,它便静悄悄地溜走了。后来,豆婆的儿子搬回来和豆婆一块住,那个在无数个夜晚轻唱着静谧与孤独的小院,一下子充斥了许多许多嘈杂的声音。

张婶很凶,训斥孩子们的时候像一只饥肠辘辘的母老虎,我们都很怕她。

放学的孩子们,再也不敢轻易地野到豆婆的家里,不能像猴儿一般欢快地在豆婆院子的树上跳来跳去;不能到厨房乱翻一通找吃的;也不能再到豆婆的床上撒娇撒野……

渐渐的,孩子们不再来这个小院找豆婆了。

豆婆的生活虽然有了家人的陪伴,但是她比以前更寂寞了。

每当放学的时候,豆婆就搬着一张破旧的小矮凳坐在门前等待着我们放学,等呀等呀……

我偶尔路过的时候,碰到坐在矮凳上的豆婆,我依旧衷心地流露出心底的快乐,拉着豆婆像树枝一样枯桠的手,亲切地喊两声“豆婆”。但,抬头看到豆婆院子里的那些家人,很多想说的话又默默地咽在了心里。

千言万语,我们对豆婆的爱,不再是轻快的,而是沉重的,难以诉说的。

我们对豆婆往日的那些叽叽喳喳,变成了最深情而压抑的问候——“豆婆,您近来好吗?”

失去了我们的豆婆,显得更苍老了,更让人心疼了。

豆婆在祠堂的地上躺了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她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尽管她那远嫁的二女儿一直在她身边伺候着,给她喂水、喂粥。

幸好后来豆婆的三女儿赶回来时,发现躺在地上的老母亲奄奄一息,一摸额头才知道豆婆正发着烧。三伯母和三伯父都是医生,当众提议先把豆婆送到医院。三伯母的提议,打破了祠堂异常的沉静。那些守夜的亲戚们抬起疲惫而沉重的眼,也附和着说,是呀是呀,已经在祠堂的地上躺了三天三夜了,如果豆婆要走,早就走了,豆婆可能是生病了。

张婶欲言又止,想反对。但众人赞同的力量实在过大,最后也默许了。

被送到医院的豆婆挂了几天的吊针,后来竟然苏醒了。她的女儿们也皆大欢喜地将她送了回去。

哈,原来是虚惊一场。豆婆那天是昏迷了,不是快过世了啊!“老太太,你的福报还在后面哩,老天爷想你再活个十年八年呢!”去医院探望的亲戚们,都向豆婆道喜。

别人都以为豆婆的病好了,但是,我知道,其实豆婆还在病着。

张婶一家因为这一出闹剧落成全村人的笑柄:“呵,这两口子分明就是盼不得他妈早死呢!”

豆婆回来后,稍稍养了一段时日后气色逐渐缓了过来,后来竟也能下地走路了,而我比以往更加殷勤地去探望豆婆。

某一天,我看到豆婆佝偻着腰吃力地蹲在地上洗衣服,那布满了老年斑的一双手,在水里哆哆嗦嗦搓着,好几次都把水洒了出来。我急忙蹲在了豆婆的跟前,伸过手想要帮豆婆洗,却被豆婆拦住了:“丫头,让我自己洗,让我自己洗。”

我和豆婆争着,那盆水因为我们轻微的抢夺溅出了白白的水花,但是豆婆的态度很强硬,很固执,我只好作罢。

回家后,我把这事告诉了妈,妈却把我呵斥了一番:“自作聪明!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你插什么手?”

我感到很委屈。

妈接着又叹了口气道:“知道你心孝,但你帮了豆婆洗衣裳,路过的村民、亲戚怎么看?他们就会以此说三道四,说豆婆的儿子和儿媳不孝,连自己母亲的衣服都要外人洗!”

“难道他们不是吗?”

“可是,你的善心,只会让豆婆过得越加艰难。张婶会在没人的时候,把气通通撒到豆婆身上,挖苦豆婆老不中用,连累了他们……”

来我们家串门的吴婶娘,也点头道:“可不是?有一次,我们那位路过的时候,多嘴和张婶叨唠了几句说,天凉了,老人家怕冷,给老人家多买几件厚棉衣。张婶以为豆婆又到处说她的坏话,隔天帮豆婆洗头发的时候,动作那叫一个粗鲁,那喷头的水哗哗地在老人家头上扫射,泡泡和水溅了老人一身,进了老人的眼,豆婆吓得嘴里直喊冷、冷。”

豆婆的儿子搬过来和豆婆住后,她经常受到张婶的欺凌,他们会给豆婆吃冷嗖的馒头、隔夜的稀饭;他们会在豆婆打翻了碗筷的时候呵斥豆婆,让豆婆端着碗独自在昏暗的房里吃饭;豆婆洗澡时不慎滑倒摔伤了腿,他们瞒着不说,只拿了一瓶活络油让豆婆自己去擦淤血的部位……

我捏紧了拳头,质问:“难道就这样让他们虐待豆婆吗?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你一个外人你有什么办法?把豆婆接到我们家住?给豆婆钱?还是帮豆婆做饭洗衣服?报警虐待老人?那是别人家的家务事,你管得着吗?你帮得了吗?你有证据吗?”妈白了我一眼,把我推进房间里:“小孩子家家的,赶紧学你的习,看你的书。”

是啊。我想帮豆婆,但我却无能为力。我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深深的爱着豆婆的孩子,除了对她的痛苦感同身受,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听着客厅外吴婶娘一桩桩地数落着张婶虐待豆婆的事,心痛到无以复加,一想到豆婆今后的日子不知又要受到怎样的虐待,我趴在床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本以为,豆婆只是多了些寂寞,却不想还有这么多苦楚。

大约过了三个月的某一天,张婶又来通知村里的亲戚:“豆婆这次是真的快不行了。”

我向兔子一样拔腿冲向豆婆家里,用力推开那扇熟悉的铁门,穿过那曾经玩耍的小院,我向回忆中的那间充满欢乐的屋子快步走去。

瘦骨嶙峋的豆婆身躯笔直地躺在那张破旧的木床上,很听话的,很安静的。

“豆婆。”我唤了一声,她没有应我。

我轻轻地坐在床边,给豆婆盖上被褥,我仔细观察着她,竟没发现我记忆中的豆婆已经这么老了,像一颗干瘪瑟缩的枯木那样老,那样干。

我摩挲着豆婆的手,有些凉凉的,冰冰的。我给豆婆喂水,她一点儿也没喝,那水顺着她的下巴滴答滴答落在脖间。

两天后,豆婆在家里安安静静地走了。

送走豆婆的时候,别人哭了,我没有哭。

因为不是在祠堂过世的,所以算不得“寿终正寝”,张婶一家花了很多钱请人做法事,力求把豆婆的灵牌请上祠堂祖庙。

豆婆生前心善,做法事的大师说,祖宗们允了豆婆的牌位。

从此,豆婆成为了我们家族祭拜的祖宗之一,在每一个隆盛的节日里,张婶一家会给豆婆供上好肉和好酒和好香,祈求豆婆在天之灵能保佑她儿孙的幸福安康、工作顺利、财源广进。

豆婆走后,我一次也没去祖庙里拜过豆婆,但我在梦里时常能看见她对我笑,和我亲切地说着话。

豆婆告诉我,她在那边过得很好。这我就放心了。

Ⅳ 【短篇小说】大前门,面包屑,夕阳

文 | 王小久

01

印象中,二疤子同我说话时,我十一岁。

那是一个傍晚,即将落日的晚霞,穿过街道,穿过桥索,铺陈在恍恍惚惚的马路上。

我放学回家,背着双肩泛白的书包,低头踩踏着晚霞下映出的痕迹,当我踩到桥上的第六根柱子影儿时,像是突然变了天。

地上看不见一物,没有柱子,没有光亮,只看得见弯弯曲曲的影子,那仿佛是个人影。

他挡了我的路。

我是通过他手里拎着的那袋面包屑认出他的,他手里拎着一个不太透明的袋子,我想那应该是饭馆门口的袋子,当我路过饭馆旁的垃圾堆时见过。

那堆了一些垃圾,净是白菜叶子和剩饭渣子,在大雨的冲洗下,它们会变得更加腐烂,而在太阳的烤酌下,它们又变得热气腾腾,散发的恼人的恶心。

他拿着的那个袋子就应该是从那儿捡的,因为那上面沾了一层像是清水稀释过的油渍,外带一些膨胀了的红米粒。

可是那袋子里装的则是一堆面包屑,那也应该是在十字路口的面包店里讨过来的,它不成型,没有那方方正正的面包该有的样子。

没人拿那些东西,没人愿意捡饭馆门口的塑料袋子,也没人去十字路口的面包店去讨难以下咽的面包屑。

我抬起头,就看见了二疤子。

02

余晖洒在他的后脑勺上,像个放射性物体一样,只中间实物的点看的真切,旁处都模糊着。

二疤子的脸更衬着黑了些,像阳光下穿透的老树叶,斑驳扭曲。

他还是穿着平常穿的衣裳,一件夏季穿的漏洞半袖,我记不清他穿了多少年了,他好像生来就穿着它,冬天时候,他还有一个一抬胳膊就钻出棉的袄子,当他走过我身边时,我总觉得可能是下了一场肮脏的雪。

他没有穿长裤,即便天气还未如此炙热,灰蓝色裤腰比他的腰大了不是一个圈,他拿捡来的绳子系在腰间,像老旧电视机里那些日本相扑选手,只是系的结子并没有他们的好看。

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我想在他的凹陷的脸上,有一双突兀的大眼睛在瞪着我,我有些害怕。

我有点后悔今日走了这座桥回家,早该听了我父亲的话。

我父亲从不让我走这座桥,他说桥下的水深,栽下去就看不见脑袋。

我的心“咚咚咚”直跳,喉咙里咽下的唾液中,那细小的泡泡还在嗓子眼里来回跳动。

我拽着书包的肩带,低头挪蹭着,挪蹭到夕阳能照到的空隙里。

可不曾想,他也随着我。

我走过去,他跟过去,我再走过去,他再跟过去,我就不动了,站在那看着他。

他俯下腰,来回打量我,我想他的眼珠在眼眶里转悠着,就像摆在玩具店门口只会眨眼的大头娃娃。

没过一会儿,他用那种大烟枪的嗓门问道“你就是李国明的儿子?”

他提我的父亲。

半晌我也没有回答他。

我就站在被他挡住的夕阳里抬着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没有瞪着我,也不像玩具店门口只会动眼睛的呆娃娃。

“你小的时候我见过你。”他这么同我说。

我还是没有回答他,只是机械的点头应着,算是略过一次才有的礼貌。

说完他自顾自的走了。

他的身体有些瘦小,他的腿很细,一点也不直挺,还有些罗圈,他的身子走起路来有些摇晃,连他的影子也跟着晃荡,与那桥柱子叠在一起,桥柱子也被他晃的出褶。

等他的影子完全不见了,我才想起来他下巴上的那道疤,说实话,我没有仔细盯着看,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好奇。

我知道他脸上有道疤,即使我不知道也该知道,因为他的名字太过坦率。

只是我不知道县城里的人为什么都叫他“二疤子”,为什么加个“二”字。

想必因为他捡的那些塑料袋和讨的那堆面包屑,又或者因为他穷的身份,这总不能是个理由,也许更多的是因为他吃了亏。

03

我顺利通过了那座桥,走到桥尾时,我看见了二疤子的房子,在河边上,一个砖瓦房,好像只能容下他一个人似的。

房子的门口,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就跟县城里那家收破烂的大院似的,他们就把东西都堆在门口,一堆堆成很高。

当我回到家时,我父亲正坐在凳子上吸烟。

他穿了一个白色的篮球背心,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报纸摊开在并在一起的膝盖上,他两个手翻着报纸,嘴里塞着烟,烟雾走到他的眼角处,他把眼睛眯缝起来。

碎烟屑塌下来掉落在报纸的一头儿,零星的也落在他的篮球背心里。他把嘴里的香烟拿下来,夹在手里弹了弹,碎烟屑又掉落在浅黄色的瓷砖上。

我把书包放下来扔在门口的地上,搬过茶几旁的另一把椅子时,看见了茶几上的大前门香烟,不是锡纸包装的那款。

我没见过我父亲抽过锡纸包装的那款大前门,他只抽这个,也许他觉得口感一样,只多了两分钱,也不太值当。

我坐到他身旁,烟味儿飘过来,像是在炎炎盛夏的季节里,燎起的干草,不觉好闻。

“我看见二疤子了。”我向他说。

他愣了愣,把视线从那张报纸上移开,又把烟头放在嘴里嘬着,烟雾吐出来时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烟头嘴儿瘪了下去,塌塌软软的。

“你走了那座桥?”

“是的。”

“下次绕着那儿走。”

他说这话的时候,地上的烟头还未燃尽,夕阳的最后一抹光从布满灰尘的窗户里投进来,正巧落在我父亲的脚跟儿处。

我从不知道父亲与二疤子的恩怨,但是我知道他们确实有这些存在,我见过。

应该是在我小一些的时候,那日,我没有去上学,而是耍了个不舒服的把戏。

恰巧我母亲去上了班,恰巧我父亲休了假。

我跟我父亲要了两角钱,是我要买果丹皮的钱。

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来拿给我,一同摸出来的还有一个空了的香烟盒。

他同我一起去,我本是不愿意的,这样我那两角钱花的太没有自由,也许我还能买些别的,或者还能借着买些别的顺便去趟别处。

可是他得跟着我,他要去买大前门。

他跟在我身后出了门,我们要去商店里,也要路过饭馆前的垃圾堆。

04

我父亲买了没有锡纸的大前门,而我只买了果丹皮。

我拿着果丹皮跟在他身后,当我们路过饭馆门口的垃圾堆时。

我看见了垃圾堆旁的二疤子,他插着腰,手上拎了一个袋子,袋子顺下来,贴在身上,阳光从他的头顶上射下来,全身都跟着黝黑。

他还是穿着那件破洞的半袖,长久没有清洗,远处看过去觉得坠的沉了些,他趿拉着一双凉鞋,后脚跟儿处多出了一些空余,交叉的棕色皮带埋进地下的垃圾堆里,看不出完整的样子。

我父亲也看见了他,他后脚跟儿顿了顿,像是录音机卡带的时候。

此时他手里还拿着那盒香烟,刚刚买的大前门。

他边走边把上头的纸撕开扔在地上,被我踩到了脚底下。

右手把烟盒在空中甩了两下,香烟冒出头来。

他拿出了两根香烟,一根塞进嘴里,一根捏在手上。

我疑惑时,他径直朝二疤子走过去,他走到垃圾堆跟前儿,地上的油渍汤流到他的脚前。

二疤子看着我父亲朝他过去,表情也看不出什么,只是盯着我父亲,不是故人的问候,不是仇人的敌视,也不是陌生人的警惕。

他依然插着腰,脚从垃圾堆里抽出来,露出了脚趾头,我看清了鞋的样子,棕色鞋带支棱在外头,并没有好好的嵌在鞋底里。

我父亲把手里的香烟递给他,并没有说一句话。

二疤子用拿着面包屑的手接过香烟,装面包屑的袋子在手底下晃来晃去,哗啦哗啦响。

二疤子看了看香烟又看了看我父亲手里的香烟盒,把香烟直接扔在了垃圾堆里,他指着自己的嘴“我抽锡纸的。”

我很是惊讶,惊讶的不是他抽锡纸的大前门,而是我看见他指的好像是下巴上的那道疤。

说完他又低下头来在垃圾堆里翻腾着,徒留我父亲站在那儿,脚底下的油渍汤流到了脚后跟儿。

那是我见过我父亲和二疤子遇见的画面,其实之前我便听过他。

也许是更小的时候,我父亲在饭桌上提过他,那时候二疤子也一样很穷,也爱去讨面包屑,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他不叫二疤子,我父亲叫他姓刘,称他为老刘。

05

之后的很长时间,我都没有从那个桥上过,我也没有遇见过二疤子。

可是我总想去看一看,也许想去看一看桥上的夕阳,也许是想尝一尝他袋子里的面包屑也说不定。

所以我又去了,我放学回来,故意走叉了路口,也故意走了神,我上了那座桥。

我从桥头开始走,我的心里有些紧张,但也没有那么多顾虑。

我踩着夕阳下的桥柱影子,踩到第二十根的时候,我看见了二疤子在河边的房子。

我绕过去在他的门前张望着,没有敲门,也没有走。

我想我应该是站了很久,久到脚底板都有些麻木的没有知觉了。

可是我依然没有见到他,此刻远方的天空中剩下的夕阳荡在河里,一颤一颤的,我想我该回家了。

我抖了抖身后的书包,迈步要走时,身后有人叫我“孩子!”

我那麻木的脚底板终于等到了二疤子,他又是那身打扮,手里还是拎着一堆面包屑。

夕阳逆在他的身上,仿佛他是背对着我,可我却看见了他朝我走来,两个脚发出的踢踏声,规律而节奏。

我就站在原地等他,等他过来。

他走到我跟前儿时,我看清他的眼神,不像那日一样,也不像那日一样,好像是无半点波澜的水池下的一颗石子,我也看清了他下巴处的那道疤痕,像老树叶上的细细纹路。

他把手中的那个袋子递给我,那堆面包屑。

我眨着眼睛看他,犹犹豫豫,他又递给我,碰到我的手指头。

我张开手接过来,没有摸到油渍,袋子是干干净净的,我不知他是在哪讨来的新袋子。

“走吧。”他伸出手在半空中晃荡着示意我。

我拿着这袋面包屑走在路上,期间袋子里的面包味儿钻出空隙冲进我的鼻子。

我索性坐在了路旁,打开袋子,想吃一口尝尝味道。

手在袋子里翻腾着,翻出了一块小面包,埋在那些屑的底下,新鲜的小块面包,闻起来有鸡蛋和奶油的香气。

这个独特的味道,我是闻过的,在我小时候,二疤子和我父亲还坐在一起的时候。

06

我拿着剩下的那些面包屑回了家。

我父亲看见我手中的干净袋子问我“那是什么?”

“面包屑,你尝尝么?”

他把花镜摘下来,放到了茶几上,盯着我手中的面包屑。

我走过去把袋子放在他腿上,放在报纸的上头。

他打开来尝了一口,自顾自的点着头,我在旁边不停的追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还是一样。”他边回答我边拍打着掉落在篮球背心上的渣子,漫不经心的模样。

第二日,我又去了那座桥上,我想我父亲已经知道我又一次走过了那座桥。

他没有再次提醒我。

当我走到桥旁时,我看见了二疤子,和我的父亲。

我父亲坐在桥头,二疤子也坐在桥头,他们倚靠在桥柱子上,夕阳照在他们俩的背上,也照在了地上的那袋面包屑里。

我父亲在胸前摸出一盒香烟,拿出一根递给了二疤子,二疤子接过去,这次他没有扔在地上。

我父亲也点了一根香烟,烟头有些明亮,借着夕阳,染红了桥对面的那片天。

而那时,我站在桥下看着他们,我没有在想,为何大人们之间总是如此奇怪,而是想,他们这次抽的香烟是带锡纸的还是不带锡纸的。

 

                      -END-

Ⅳ 十六岁的春天(短篇小说)

看到她朋友圈发的自拍照片,还是那双眼睛,还是那个笑容,只是不见了青春的印记,此时的我轻轻的吸了一口香烟,回到了17年前的那个春天。

2003年4月,我已经进县城读高一下半学期了,小县城的高中总是充满着一股腌菜味,老师都说这是青春的味道,值得用一生去回味,我们所有同学们都笑的前俯后仰,觉得高中老师就是有水平,笑话都讲得这么深刻。

非典爆发已经有一段时间,外面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自习课上那些城里的同学说现在正是最严重的的时候,甚至我们县城已经有人被传染死了,16岁的我将信将疑,但是我知道以前我们村闹猪瘟的事情,全村的猪都死了,所以,我也开始害怕起来。

2003年4月8日,早晨6点过,我被学校的高音喇叭喊醒,班主任也到了学生宿舍,挨个宿舍检查,所有学生全部马上到操场开大会。

非典已经非常严重,学校为了进一步加强防范,县领导校领导一致决定学校全面封闭,只出不进,走读生临时住校,等非典过去以后,再恢复。

学校的这些决定,我不知道对我们意味着什么,但是我和她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卷毛是我隔壁村的同学,高一开学报名比我早一天,分在了七班,我晚一天分在了八班,他天生头发是卷的,他笑嘻嘻的告诉我:现在封校了,不好耍了,我在谈恋爱了。

我说:卷毛,可以啊!那个女生漂亮吗?卷毛说:很漂亮,下次带你看。我说:不如现在就带我去看,我想看。卷毛笑了笑说:现在不行,这样吧,明天,我给你也介绍一个,你自己看自己的。

2003年4月16日,我和卷毛约好中午在食堂见面,卷毛带了两个女生一起,朝我走过来,都穿着校服,一个女生个子高点,一个矮点,高的长得胖一点,矮的瘦一点,都很好看,不过,我知道其中一个就会是我女朋友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就是矮一点的那个女生,干净的校服,大大的眼睛又透露出几分羞涩,马尾辫高高的扎起,稍微有点圆的脸,笑容可亲,我很喜欢,因为,她身上没有腌菜味,而是一股淡淡的清香。

在食堂的人群中,我们相互问好,相互聊天,然后一起吃饭,一起说笑,才知道她叫张慧,是城里人,父母都是在城里上班,现在学校封了也回不了家,暂时住在卷毛女朋友的寝室。

我们当时就约好了下了晚自习校门口见,一起去图书馆看书。

一下午我都没有心思上课,都在等天黑,下了晚自习,我飞奔到校门口,可是等了又等,始终不见张慧的出现,直到学校快要熄灯的时候,我才一个人回到了宿舍,然后找到卷毛,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张慧是骗子。卷毛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走回自己的宿舍。

第二天中午和卷毛吃饭的时候我才知道,昨天下晚自习以后,张慧在后校门等我直到学校熄灯才回宿舍,而我当时就在正校门等她。

下午我无心上课,决定给张慧写封道歉信,就说是我的错,没有把事情说清楚,是我考虑的不周到,不够成熟,做事马虎幼稚,不过,我是真的深深的喜欢着她等等什么的。

信还没写完,我去趟厕所,回来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听见教室里炸了,人声鼎沸,有哈哈大笑的,有装模作样读课文的,我走进一看此时的“猴子”站在讲台上,正在给全班的同学朗诵我写给张慧的情书。

2003年4月17日,一个16岁的小个子男生,在南江二中2005届高一八班的教室门口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面红耳赤的哭了起来。

那我第一次因为张慧哭,也是唯一一次。

事情很快传到了张慧哪里,我给她写的情书被全班同学知道,情书被当众朗读,我被当众嘲笑,还包括我为她哭,她全部都知道了。

张慧喊卷毛给我说,下午下课让我去学校后校门花园,她要给我道歉和给我吃她妈妈中午到学校来带给她的卤牛肉。

我给卷毛说,我表示同意,并再三确认了是后校门。

放学后我到的时候,张慧已经坐在了后校门花园的一个花台上,在吃她妈妈专门给她做的卤牛肉,看着她,我的心里开始慢慢跳动和不停流口水。

张慧:我轻轻的喊她名字。

快过来吃卤牛肉,张慧一脸笑容的说。

那是我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吃卤牛肉,韧劲中带着软糯,我大片大片的吃,张慧让我慢点吃,容易噎着,我只是笑一笑,继续吃。

那以后,我也吃过不知多少次卤牛肉,但是永远也没有那天下午的那样好吃,那样痛彻心扉。

吃完卤牛肉,我看着花园角落的围墙发愣,张慧问我怎么了,我说:这围墙可以翻出去。我拉着张慧我们慢慢翻出了围墙。

以前学校没有封闭之前,我和卷毛他们经常到学校后面的这个松树林来打扑克牌,只是现在封校了也没人来了。

我们选了一颗不高不矮枝叶茂盛的松树下面坐着,也不知道做什么,我准备问问她妈妈是怎么做卤牛肉的,不过我没有马上问,倒是张慧先说话了。

张慧看了看我说:你以前有喜欢的女同学吗?

我以前确实有一个喜欢的女同学,不过她成绩很好,去了一中,所以我的回答是:有,她在一中,不过,她看不上我。

这个时候,松树林后面传出来说笑声,我和张慧本能的站起来了,坐着还好,一站起来就被他们发现了,原来是号称二中四大扛把子的李兵几个,他们是二中出了名的坏人,个个家里有钱有势,一天不学习,专门搞歪门邪道,以前就喜欢来这个松树林打扑克牌,有时候还带着几个女同学。

也跑不了了,他们已经到了我们面前,我抓住张慧的手,心里开始害怕,甚至都有点开始发抖了。

那是我第一次牵张慧的手,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牵喜欢的女孩子的手。

张慧看我的样子对我说:何波,不要怕,他们敢做什么。

李兵嬉皮笑脸的看着我们说:哎哟!小两口不错啊!秘密活动,这是要干大事啊!

李兵这小子还没说完,阿虎飞起一脚把我踹倒在地,后来才知道,阿虎其实是张慧的前男友,小时候吃错药,左脚留下残疾成了撇子,所以,我倒地的时候,阿虎也倒地了。只是我倒地以后没说话,阿虎说了一句话:他妈的,小东西,敢抢我女朋友。

李兵手下其余几个小子,见情况跟着就上来对我拳打脚踢,口里骂骂咧咧,“他妈的,敢抢虎哥女朋友,打死你。”

李兵大吼一声:先别打了,我有事要说,然后指着我和张慧说:今天你们不给阿虎一个交代,你们就别想活着离开。

我看看张慧,张慧帮我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我手捂着肚子,实在疼痛难忍,这帮孙子下手真狠。

张慧先是愤恨的看着阿虎说:真卑鄙。接着对李兵说:那你想我们怎么样,才肯放我们走。

李兵露出邪恶的嘴脸说:简单,让你男朋友从我的胯下钻过去,我就放你们走。

我听到这话,心里五味杂陈,在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折磨之下,我回答说:兵哥,只要你说话算数,我可以从你胯下钻过去。

说着我翻起身,慢慢爬到李兵的脚下,正准备从他胯下钻过去的时候。

只见张慧发疯一般的大吼:杂种些,我跟你们拼了。同时挥舞着双手,我仔细一看,张慧右手里有一把刀,原来是刚才切牛肉的水果刀,李兵一伙见状,立马作鸟兽散,还一路大喊,杀人啦!杀人啦!阿虎这小子脚撇跑得慢,屁股上还挨了一刀,听说去校医务室缝了八针,不过,这小子打死都说是不小心坐在自己床头水果刀上了。

我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张慧,李兵一伙跑了之后,张慧开始哭起来,我拿过张慧手里的水果刀,顺手扔到了水沟里,抱住张慧一边开玩笑一边安慰的对她说:你好凶哦,把四大扛把子都吓跑了,我有你这么凶就好了。

张慧边哭边用手打我的背说:都怪你,你是个胆小鬼,不配做我男朋友,呜呜~

同样是2003年4月17日下午,在落日余晖的映衬下,一个胆小的高一男生拥抱了一个她喜欢的勇敢女生,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拥抱女生,感觉是香香软软的,终身难忘。

非典的势头一如既往的汹涌,学校各大板报贴满了抗病指南,有些老师和学生甚至在学校里已经戴上了口罩,但是我没戴,因为,我没有。

这两天我开始发愁,不知道怎么办,因为4月26日是张慧的生日,我主要是为两件事发愁,一件事是出不了校门,到哪里去买蛋糕,二件事是到哪里去找买蛋糕的钱。

这两件事是因果关系,也是必要关系,我想了想,问题的关键还是钱,只要有了钱,哪怕翻围墙出去也是可以买到蛋糕的,所以,我先要考虑搞到钱再说。

我把情况给卷毛说了以后,卷毛说,他现在也没钱,但是,他知道他们班上有个女生很有钱,家里是做铁矿生意的,她喜欢下晚自习后去后门花园听单放机学英语,晚上,你可以去找她借点钱,她可能会借给你。

当天晚上下自习后,我溜到后校门花园里,果然看到一个小个子女生在哪里边听耳机边说英语,来来回回的走着。

我开始紧张起来,心里想到,找到你就好了,这下就有钱买蛋糕了,张慧你就等着一个盛大的生日吧!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抢劫,不过,也是人生中最后一次,那是2003年4月23日夜9点,因为当时学校的钟响了,我就知道是九点。

26日星期六,学校放假,25日下午放学后,我和张慧还有卷毛和他女朋友,我们四个翻出围墙去给张慧庆祝生日。

地点是卷毛推荐的,是一个街边小录像厅,说起是录像厅,其实就是街边的民房,改成了录像厅,录像厅在里面那间房,外面是那家人的客厅和饭厅。

我们在客厅里给张慧庆祝生日,我一共从哪个女生哪里抢来了183块钱,花38块钱买了一个6寸的生日蛋糕,蛋糕上面印上了:张慧,我们永远在一起。落款是何波。

我们还买了几个菜,每人喝了一易拉罐啤酒,生日庆祝完了,已经是晚上9点过,张慧酒一下肚,满脸通红,嘴里还说,还想喝一瓶,我们带着一点酒劲开始进去看录像,屋里已经有不少其他同学了,也有几个女同学,我们坐在了后排角落,片子是成龙演的《警察故事2》,那是我看过的最精彩的电影。

我们四个都是半睡半看,《警察故事2》放完以后,我也没怎么注意是什么片子了,没多久我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电视里出现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一丝不挂,开始摸自己的乳房,我知道到了12点了,是放黄色录像的时候了,我把他们几个喊清醒,从录像厅走到了街上。

卷毛把我拉到一边说,你跟张慧去住旅店吧,我们回去了,我问卷毛说怎么去,卷毛看着我先是笑了,然后,用手指了指滨河路边上的一家旅店,对我说,拿钱去你就说住店,没人会不让你住。

一路上我和张慧手牵着手,一句话没说,到了旅店前台,服务员把我们看了看说你们住店吗?我拿出一百块钱来说,是的,

大房间80,小房间60 服务员轻蔑地对我说

我说那就小房间吧,我们都还小…..

张慧打断了我的话。

2003年4月25日深夜,一个16岁农村高中生第一次在县城住酒店,并且还是跟一个女生一起,这完全可以载入他人生中的史册。

说起是小房间,其实是很大的一间房间,整个房间只有我和张慧两个人,这是我人生中完全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我需要摸着石头过河,不知道怎么我当时想起了这句伟人的话。

房间太安静了,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一切都显得特别假,特别虚幻,就像做梦一样,只有街上传来的汽车喇叭声音才让我觉得现在是真实的世界。

我们脱了鞋子坐到床上,我当时心跳可能有200下每分钟,她坐在我的左手边,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左手就搭在了她的肩上,还做了个顺势往后一使劲的动作,我们就并排靠在了床头上,我想聊天,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满脑子一片空白,心里想着,我会不会被老师处罚啊!

张慧问了我一个问题,她问我爱不爱她。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爱不爱她,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当时16岁多一点,我的回答是:是。并且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摸到了她的乳房上面去了,而且她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一味的问我,爱不爱她。我的回答还是:是。而且开始更大幅度的抚摸她的乳房,说实话,那是我第一次抚摸女人的乳房,感觉软绵绵的很有弹性,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令人永远也无法忘记。

慢慢的,张慧开始闭上了眼睛……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

让它牵引你的梦

不知不觉这红尘的历史

已记取了你的笑容

……

5月3日,上午第二节课,是语文课,刚上课没几分钟,教室里来了两个学校保卫处的人,问何波是不是这个班的,我站起来说我就是,然后,那两个保卫处的人把我架到了保卫处。

保卫处已经有很多人了,还有两个县公安局的警察,我一下子吓得瘫坐在地上,我抢劫那个女生的事情,被发现了,那个女生后面找到老师,老师报了警。

警察让我叫父母来学校处理,不然就把我带到公安局去审查,我说父母都在成都打工,家里没人。

最后,公安局和学校最终商议决定,公安局不立案,但是学校对我做出开出学籍处理,为了立功我把卷毛也揭发了,说是他提供的消息,结果卷毛被留校查看。

2003年5月4日,那一天是五四青年节,我正式被学校开出。

我收拾了东西,下午就去了车站,卷毛告诉了张慧,张慧赶到车站,我睡在大巴卧铺车里,看到张慧在车站东张西望,我大声喊她名字,张慧哭着跑过来,对我说,何波,以后毕业了回来找我,你把地址告诉我,我毕业了去找你,可以吗?

我眼泪止不住的流,没说一句话,最后,张慧拿出一支派克钢笔给我,说,记住,我们永远在一起。

汽车发动了,缓缓地开出车站,离张慧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公路的尽头,驶向遥远的成都……

3年后,2006年,我决定回县城来继续读高中,卷毛考上了大学专科,卷毛告诉我张慧高二毕业后读了两年卫校,现在在县医院当护士,你愿意的话,可以去看看她。

2006年7月8日,南江的天气一如既往的热,就像我读高一时候一样,热得没有任何人情味,像是上天要完成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一样。

我急迫的赶到县医院,我望着县医院的大楼,突然顿住了,张慧你在里面吗?你还记得我吗?你说过,我们永远在一起。但是,我慢慢转过身,离开了县医院,越走越远,消失在医院楼下,消失在张慧的记忆里。

几个月后,卷毛发给我一封电子邮件,里面是一张张慧穿着婚纱的照片,她笑的很开心。当时我坐在学校三楼的微机室里,窗外几颗柳树,微风吹着枝叶,轻轻摇摆,缕缕阳光透过树叶,斑斓的印在教室里,清新的泥草味忽隐忽现,要是这样能永恒该多好啊!我没有流泪。

谁在宿命里安排

冰雪不语寒夜的你

那难隐藏的光采

看我看一眼吧

莫让红颜守空枕

青春无悔不死

永远的爱人

我放下手机,掐灭香烟,打开了那个角落里的旧箱子,一支崭新的派克钢笔,静静的放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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