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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阿姨公厕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 2023-02-11 02:35:27

『壹』 哪个知道短篇恐怖故事

手背上的女鬼

嗯,这是听我妈说的。我老妈的妹妹,也就是我阿姨发生的事...阿姨她嫁了一个有钱的老公,每天过得很惬意,常常去爬山,身体一向健壮。前阵子,她手背上莫明的长出一个瘤,本不太去在意,后来因会隐隐作痛,便去长庚找大夫看看,医生说她那是良性瘤,开刀拿掉就好,没什么大碍。谁知,开刀完才过两个星期,那颗瘤居然又冒出来...!连医生也解释不出为什么。后来,有一次她去做气功时,她的师父突然看著她,问她∶你是不是在某年的某一月去某地扫过墓?我阿姨吓了一跳,想说他怎么会知道的?那位师父抓住她的手腕,看了看皱眉道∶你把人家带回来啦!!哇!什么意思??细问之下,原来那天去扫慕时,阿姨经过那位女士的墓前,不知踢到了什么东西,那女鬼就跟著她回来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后,她的手背上开始长出那个瘤的。妈说∶难怪每次去你阿姨家坐坐回来时,头都有些晕晕的...

我说∶哇!那阿姨不就都不敢一个人在家,想想,一个人坐在镜子前,看著镜中的〃她〃,不知会看到什么说....呵呵!这也只是听说的。阿姨因为怕别人对她敬而远之,只把此事告诉我妈,连丈夫、小孩都瞒著,老妈只把此事告诉我,我又只把此事告诉各位...

现在阿姨手背上的瘤,已经被医生紧急通知要开刀了,听说已到不切除不行的地步。问说为何如此,医生只讷讷的说∶大概是体质的关系....阿姨却感到另一支手背好像又有凸起的感觉....上帝保佑她。
1:晚上上厕所时千万不要看马桶里的倒影,因为那是你死的样子,如果是老人还可以,如果是你现在的样子的话,那么说明你的生命……

2:晚上回家开门时,千万不要往后看,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比如有人说话,问候什么的,你千万不要回头,否则……

3:晚上洗脸时如果眼里进了水,千万不要看镜子,如果在镜子中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一些东西千万不要慌张,否则那东西会缠着你不放的,心中默念:去去去,去去去,游神野鬼去去去。直到看不见那东西为止。

4:晚上有人敲们,千万不要马上去开,否则你会后悔的,你就对着门说:“进来。。”如果听见有什么噪音,无论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多不可以开门,除非你不想活了,只要心中默念:门神保佑,门神开门,若是冤魂,请看好门……

5:晚上要是被12点的钟声吵醒,千万不可马上争开眼,要不然你会看见你不该看见的东西,你会后悔的……
沙田马鞍山某教会中学一向设有有校巴服务。
但其中一辆校巴却曾经发生过一段骇人听闻的恐怖事件。

某日清晨,校巴在新界某处公路飞驰。一名老妇从树旁走出公路,
在慢线行驶的货车把她撞个正著,老妇被卷入车底,上半身随著前左车轮滚动,
下半身被拖行,双腿则留在被车撞倒的地方。

司机对撞倒老妇的事懵然不知,继续高速行驶。

其他车辆响号把货车截停。

老妇的头和脚距离竟然超过一公里。

警员把现场封锁,搜集老妇的残肢,毁烂不堪的人头上已无眼耳口鼻,
内脏散落在公路及路旁;
车轮上一团烂布包著零碎的内脏和残肢,白骨从烂布中伸出来,里面还有东西在跳动。
老妇右手连手上的玉镯则不翼而飞。

老妇被撞时,校巴刚好在货车旁边的快线。

老妇卷入车底时,右手被辗断飞脱,弹到旁边的快线,卡在校巴车尾底部某处。

但校巴司机却浑然不觉。

校巴照往常惯例接载学生回到学校停车场。

校巴司机要在停车场等半小时,才有工作。

所以他蹲到一旁抽烟看报纸。这时,虽然日光日白,
但一名爱发白日梦的学生从窗口往停车场处望时,
竟望到有满身鲜血的老妇在校巴附近徘徊。

他吓得口唇发颤,举起手:「阿~阿~阿~」已了十几个阿都叫不到「阿Sir」两个字来。

老师后来终於听懂他的话,便走到窗旁看看停车场,他也吓了一跳,
果然有个老妇血淋淋地在停车场徘徊,似乎在找东西。

但他要装作若无其事,转身对同学说:「你又发梦了。其他人先自修。」

这时候,校巴司机站起来伸伸腰走向校巴准备开车。

他打开校巴车门坐上司机位,还未开车。

老师从课室飞奔到停车场把他截住。

老师将事情说出来,校巴司机笑著说:「黄Sir,你一定是眼花或者有幻觉。」

两人围著校巴走了两个圈都看不见那个老妇。
最后,校巴开走。

校巴司机照往常那样驾车在公路上飞驰。

突然,司机从倒后镜看见车尾站著一个肢离破碎的老妇。

她的头滚到司机的旁边。

情急之下,司机把车煞停。那老妇的头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司机吓得全身发抖,毛管直竖。惊魂未定,
头部破烂不堪的老妇突然出现在挡风玻璃之前。

校巴司机吓至撒尿。隔天即时向所属公司请辞。

某天下午,学生放学时,走到停车场登上校巴。

校巴司机点算学生人数。

突然,学生发现车上坐著一名老妇。

多事的学生拍拍那位老妇问:「这是载学生的,阿婆,你为什么坐在这里?」

老妇突然变成血肉模糊,白骨和内脏从身上掉下来。

学生都吓得飞奔下车。

有几位女生吓得只管哭。

因为校巴司机当时背向事发地点,只听见大家在喧叫,他回头时却什么也看不到。
所以没有理会。
闹鬼事件就是这样不了了之。

学校停车场和校巴经常闹鬼,即使光天化日之下仍然有人撞鬼。

某天中午,一群男生到停车场附近玩耍,看到一个像球似的东西在地上,
於是把它踢来踢去。

踢了一会,一名男生徒手接住向著他踢来的那件东西。

他感到那东西滑潺潺的,拿在手上看清楚,
才发现原来是个烂至头发和眼耳口鼻都掉了的人头,由於肉和泥混在一起,
远看像是烂皮球。

那个人头突然张开嘴巴,把这名男生吓晕了。

事发两星期后,校巴死气喉坏掉,因而进入车房维修。

车房工人检查时,发现车底下有一只腐烂的断手,大惊之下立即报警。

警察调查事件之后,证实只是意外,於是将玉镯交还死者亲属。

死者的儿子说老妇生前曾经吩咐要将手上的玉镯陪葬,但是当时找不到断手及玉镯。

唯有另外买一只相似的玉镯作为陪葬品。

由於遗体早就落葬,无法将老妇的心爱玉镯放到棺材去。

学校停车场及校巴闹鬼的事情虽然平息,
但是仍然不时有人看见那位老妇在学校停车场徘徊不去,有点像是不甘心似的。

〖周德东作品〗恐怖小说

一 这个梦不是梦

有一个人,他跟我一样,是专门写恐怖故事的,我的才华比不上他。他和我都是东北人,都是黑龙江省人,都是依安县人,都是绝伦帝小镇人,他和我甚至是邻居(隔3家)。

他叫彭彭乐,他在一个市里的文化馆工作。

一般人会以为,彭彭乐是受我影响,其实错了,他是第一个写恐怖故事的人,他的退稿一麻袋,还曾经有一个报纸千里迢迢来采访他。当时我在老家无业,就开始效仿他,也写起恐怖故事来。

有意思的是,写恐怖的故事的彭彭乐胆子特别小,只敢在白天写作,晚上早早就钻进被窝睡了。早上,他把窗子打开,让充足的阳光射进来,然后打开电脑敲字。他的电脑桌横在屋子的一个旮旯,和两面墙合成三角形,他写作的时候,身子就缩在那个三角里,依靠着两面墙。他的电脑摆放得很低,也就是说,整个房子都在他的眼睛里。他一边敲字,一边贼溜溜看四周。

尽管如此,他还是专门写恐怖故事。

这就是爱好。

经常写恐怖故事的人,早晚要遇到相关的古怪事。听我慢慢讲下去。

有一天,彭彭乐做了一个极其恐怖的梦,那个梦很漫长,最后他惊恐至极,硬是挣扎着醒了,出了一身冷汗,被子都湿透了。醒来之后,他把所有的灯找开,睁大眼睛再不敢睡了。直到天下大白,他忽然想,这么可怕的梦不下是一个很好的素材吗?这个念头他令他兴奋不已。为此,晚上他专门请来几个最要好的文学朋友,请他们到家里来喝酒,然后他把这个绝妙的故事构思对大家讲了,把大家吓得体如筛糠。之后,他特别叮嘱:禁止外传。

在这个世上,有什么秘賔能藏住?没有。

我一直在经营恐怖故事,可谓经多见广,但是他的梦确实让我不寒而栗。

他并不是他所梦事件中的主角,他仅仅是观众,或者说他肉体的一切都不存在,无法反抗,无法逃遁,他只剩下一双观看的眼。好在事情似乎与他无关——只要你看见了,事情怎么可能与你无关?

什么事件?

在一个荒郊野外,有一座孤零零的旅馆。下着暴雨,有一个瘦小的路人低头急匆匆地赶路,他披着黑色的雨衣,穿着黑色的雨靴,看不清他的脸,偶尔有惊雷闪电,但是只能看见他的嘴,他的嘴很小。

他终于走进了那家风雨中的旅馆。

彭彭乐的心狂跳着。

旅馆停电了,点着蜡烛。没有人,一片漆黑中,只有一个小窗里点着的蜡烛一闪一跳。

那个人进门之后,脱掉雨衣,搭在胳膊上,他脸色苍白,他的嘴的确很小。

那个瘦小的路人没有喊叫,而是四处寻找。终于从走廊尽头的黑暗处走来一个人,开始她只是一个影像,模模糊糊,这个瘦小的路人眯眼费力地看。她的脸越来越清晰,就要看清她的时候,蜡烛突然灭了,瘦小的路人吓得把雨衣掉在地上。

一个声音说:“别怕,是风捣的鬼,我马上为你点灯,让你看清我。”

火柴跳跃着亮了,点关蜡烛,彭彭乐乘机看清了那张脸——那是一张很老很老的脸。头顶的毛发掉光了,牙也残缺不全。烛光映着她浑浊的眼睛,那双失水的眼睛麻木地看着那个路人的脸。瘦小的路人低头,掏钱,拿钥匙,找房间。

彭彭乐的眼睛飘飘忽忽地随他进了那个简陋又狭小的房间,这个瘦小的路人把他的雨衣叠起来,打开,再叠起来,再打开……他一直在干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好像他每次叠的雨衣都很难让自己满意。

墙上有一个老座钟,它敲响了十二下。午夜了。和传说的一样,午夜就会发生可怕的事情。这个瘦小的路人停止了叠雨衣,他一步步走向那个破旧的八仙桌,用力拉开抽屉,“吱呀呀吱呀呀”……你们一定认为这时就发生了最恐怖的事情,没有,这个人不过是看见了一本发黄的书,就翻看起来,书上写到:一个雨夜,有一个单薄的路人走进了一家荒野旅馆,住进了一个单人间。这夜电闪雷鸣,四周漆黑一片,他有点害怕,睡不着,墙上的老钟敲十二下的时候,他打开写字桌的抽屉,看见了一本发黄的书!……

彭彭乐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他感到像被人扼住喉管一样窒息。

那本书上接着写到:书上写到:一个夜晚,有一个宽下巴的路人,他走进了一家旅馆。这个地方没有一户人家,很偏僻,只有这个旅馆立在路边。这个宽下巴的路人在登记室遇见了一个很老很老的人,她的头发都快掉光了,牙也只剩几颗,她神色怪异,收了顾客的钱,给了他一把钥匙。宽下巴的路人住进了一个单人间。这天晚上特别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感到很阴森,翻来覆去不能入睡。墙上的老钟敲十二下的时候,他打开写字桌的抽屉,看见一本发黄的书!……

书上写到:有个魁梧的人连夜赶路,天快黑了,他看见荒野中有一所房子,那竟是一个旅馆,虽然它很破旧,但是这个魁梧的人实在走累了,就走进去了。进了旅馆,有一个热情的女人接待了他,也没有看他身份证,收了很便宜的房找就给了他一把钥匙。这个魁梧的人胆子挺大,可是他进了那个房间之后决觉得哪里不对头,他一直坐在床上没有躺下,后来墙上的老钟敲了十二下,他突然把目光对准了写字桌的抽屉,他不知为什么就觉得那里不对头,他慢慢走过去,把那个抽屉拉开,竟然看见一本发黄的书……

彭彭乐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他感到像被人扼住喉管一样窒息。

那本书上接着写到:书上写到:一个夜晚,有一个宽下巴的路人,他走进了一家旅馆。这个地方没有一户人家,很偏僻,只有这个旅馆立在路边。这个宽下巴的路人在登记室遇见了一个很老很老的人,她的头发都快掉光了,牙也只剩几颗,她神色怪异,收了顾客的钱,给了他一把钥匙。宽下巴的路人住进了一个单人间。这天晚上特别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感到很阴森,翻来覆去不能入睡。墙上的老钟敲十二下的时候,他打开写字桌的抽屉,看见一本发黄的书!……

书上写到:有个魁梧的人连夜赶路,天快黑了,他看见荒野中有一所房子,那竟是一个旅馆,虽然它很破旧,但是这个魁梧的人实在走累了,就走进去了。进了旅馆,有一个热情的女人接待了他,也没有看他身份证,收了很便宜的房找就给了他一把钥匙。这个魁梧的人胆子挺大,可是他进了那个房间之后决觉得哪里不对头,他一直坐在床上没有躺下,后来墙上的老钟敲了十二下,他突然把目光对准了写字桌的抽屉,他不知为什么就觉得那里不对头,他慢慢走过去,把那个抽屉拉开,竟然看见一本发黄的书……

书上写的是什么呢?书上说:半夜12点,你的门外会传来一个恐怖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恐怖的声音?

魁梧的人的头发一下竖起来!……

宽下巴的路人看到这里吓得一下就钻进了被窝!那个单薄的路人读到这里猛地把书合上,惊惶地四下张望!

彭彭乐差点惊叫起来,他想闭上眼睛不看结果,可是他怎么也闭不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进入的是第几层面的故事了。(老实讲,我自己写到这里都有些糊涂,一直在努力弄清一层层故事的关系。偶尔迷失在这一层层的故事里的时候,我万分惊恐,生怕自己走不出来。)

被我称做瘦小的路人的那个人好像没有害怕,他继续看下去:那个单薄的路人看了半天好像没什么动静,他紧张地又打开书,看下去:宽下巴的路人过了好半天慢慢从被窝里伸出头,想跑出去逃离这家神秘的旅馆,可是他却不敢拉开他的房门,他害怕再见到那个怪异的老太太,他就只有一分一秒的熬时间。他越不看那本书越觉得害怕,他终于又把它拿起来,那上面写到:魁梧的路人侧耳倾听,果然,门外由远而近传来一阵脚步声……

宽下巴的路人看到这里,觉得这书正是写给自己的,他吓得脸色铁青,再次把脑袋蒙进被窝里!可是他什么都躲不掉,他终于听见一阵恐怖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单薄的人看到这里,深刻地明白,书中写的这段文字正是提示自己,你看的书就是写给你的,它将告诉你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果然,门外由远而近传来一阵恐怖的脚步声……

彭彭乐梦里的瘦小的路人看到这里,在书里放一个书签,把书合上,继续叠雨衣,一遍,一遍,一遍……他等候那个声音的到来。他打算听到那个恐怖的脚步声之后,还要继续看书,因为他要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以及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这家黑店……

这个故事很长,彭彭乐梦了一整夜。故事中还有故事,故事中的故事中还有故事,一个套一个,讲起来很费力,我想打住了,而且再讲下去就会泄露机密。

因为我主要想写的是彭彭乐,写他死前的一段真实的经历。后来彭彭乐走进了他梦中的情境中,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真实恐怖。

彭彭乐嘱托听了他这个梦的几个朋友,不要对别人讲这个梦,因为他要用这个素材写一本最恐怖的畅销书。

我在幻想着,幻想在破灭着,幻想总把破灭宽恕,破灭却从不把幻想放过。

彭彭乐一段时间内没有动笔,对他来说,写这本书是个大工程。

一天,他到乡下去采风。他平时经常去乡下,因为他要搜集一些民间的恐怖故事,据他的经验,越是偏远的没有外界人涉足的地方越有好故事,他记得有一个人说,最好的民间艺术至少在乡级文化站以下。这话太对了。

这次他去的那个村庄叫天堂村,离市里有一百多里路。他是骑摩托车去的。

第二天中午过后,他骑摩托车返回城里。走着走着,他的摩托车熄火了,他下来修理,是火花塞出了问题,没有备用的,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彭彭乐的车技很棒,但是再棒也不可能把一堆废铁骑着跑起来。他抬头看看,一片荒草甸子,附近没有一户人家。

回家的路一下变得漫漫无尽头。

那个地方很偏僻,沙土公路上没有过往的车辆。他只能粗略地判断地地界可能归B县管辖,B县是全国有名的贫困县。

太阳已经西沉,整个人间带着倦色。一只乌鸦低低地飞过,它差点撞到彭彭乐的肩头上,叫了一声,像童话里的不祥之物。

彭彭乐只好推着摩托车朝前走。

走着走着,天黑了,他有点害怕。路两旁长着丑巴巴的榆做,歪歪扭扭,戗毛戗刺,它们神秘地看着从面前走过的这个人,那种静默让人心里没底。他的脚走在沙土路上,“嚓,嚓,嚓,嚓……”

从这时候起,写恐怖故事的彭彭乐开始体验恐怖生活。他越走越怕,摩托车越来越重。他总感到摩托车后座上坐着一个人,而且他模模糊糊地觉得他就是那个嘴很小的人。彭彭乐不停地回头看,摩托车的后座上什么也没有。但是这骗不了他。他加快脚步。他走得越快就越觉得那个人真切。他的脸都吓青了。最后他快崩溃了,把那辆坏摩托车扔在了路边的草丛里,一个人奔跑。

这时候他又感到身后有人跟着他,就是那个嘴很小的人。他不敢回头了,一路狂奔而去。

快半夜的时候,他看见了前方有微弱的灯光,那是一座房子,就像我们常见的那种路边店,住宿吃饭停车。彭彭乐立即跑过去。

拐个弯,他发现那座房子并不在路边,离沙土公路有半里远。彭彭乐下了公路,顺一条土路跑向它。

我提示一下,以上以下我的讲述都不是彭彭乐的梦境,而是实况。

那是一座灰色尖顶的小楼,很老旧,有高高的墙,彭彭乐觉得它更像一座废弃的乡村教堂。当他跑近它之后才肯定那真的是一个旅馆。它的大门上挂着木牌子,用红油漆写着:旅馆。

彭彭乐推开漆色斑驳的门,踉踉跄跄地走进去。进了门,触目是窄仄的楼梯,有一个牌子:登记室在地下。

地下?

我们的恐怖故事作家有点害怕,因为地下并没有光亮。他倚在墙上一边歇息一边下决心。最后他顺着楼梯走下去了。楼梯很短,就是说,地下室很低矮,刚刚能站直身,彭彭乐当时觉得它更像墓穴。

一个很小的窗子,令人很压抑。他朝里看看,看到一个女人在低头打毛衣。她的额头很宽大。快半夜了,这里又这么偏僻,根本不会有什么顾客,可是她竟然还不睡。彭彭乐觉得她好像专门在等他。

“师傅,这附近能不能雇到卡车?我的摩托车坏在半路了,我想把它拉过来。”

“荒郊野外,深更半夜,哪能雇到卡车!”那个女人显得极不耐烦。彭彭乐感到她的额头几乎占据了她脸部的一半。

“那我就住下来吧。”

对方把窗子打开一条缝,扔出一个登记本,继续打毛衣。

登记本上的内容有点奇怪:姓名,性别,年龄,婚否,血型,病史,嗜好,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彭彭乐尴尬地说:“我不知道我的血型……”

那女人头也不抬地说:“知道什么填什么。”

彭彭乐填写完毕,交了钱,问了一句:“你们不要身份证?”

那个女人理都不理,扔出一个钥匙:“200房。”

彭彭乐惊诧地问:“怎么有200房?”

那女人一边打毛衣一边说:“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他停了停又试探地问:“你们给寄存现金吗?”

那女人说:“今晚没有旅客,只有你一个人,没有人偷你。”

他想了想,不知再说什么,就拿了钥匙,离开地下室,上楼了。

走到一楼,他有些犹豫,想离开这个怪怪的鬼地方,这时才发现外面隐隐有雷声,只好作罢。他想,能有什么事呢!
三 写字台的抽屉

他上了二楼,果然有200房。他打开门进去,发现这个房间的灯很黯,只有一张床,一个写字台,一把椅子。连个电视都没有。靠门的那面墙上有个高高的拉门,那肯定是个衣柜了。

他反锁了门,换了拖鞋,躺在床上。

天很快黑了,伸手不见五指。雷声忽远忽近。

彭彭乐忽然想起那个女人的话:“今晚没有旅客,只有你一个人……”

他有点害怕,又有点不理解——既然没有人,为什么偏偏让自己住二楼呢?一楼空着,三楼也空着。

男作家马上感到这是一个极为不利的楼层。

他想下去换一个一楼或者三楼的房间,但他一想要走过那黑暗的走廊和楼梯,要走进那个墓穴一样的地下室,要见那个怪兮兮的女人,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只想混到天明,赶快离开。

已经有雨点落在窗子上,声音很大。这一夜,彭彭乐将和那个大额头女人一起在这座孤店里度过……

彭彭乐睡不着,把本子拿出来,坐在写字台前整理他的乡下见闻。写了几行字,他实在没有心情再写下去,就收了笔。

他感到这个空落的房间四处都潜藏着眼睛。他偶尔看了那写字台的抽屉一眼,心猛地抖了一下。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个梦。

那个抽屉关得严严的。

墙上挂着一只钟,慢腾腾地走着,不快不慢,精确,冷静。

彭彭乐背靠屋角坐在床上,就像在家敲字时的那个姿势。他的眼睛盯着那个抽屉,一眨不眨。他的耳朵里只有一个声音,那是钟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

离半夜12点还有一段时间。可是彭彭乐实在受不了煎熬,他下了床,一步步走向那个抽屉。

他多希望打开之后看见里边放的是一本花花绿绿的最新版的杂志啊,最好就是他的朋友周德东主编的杂志,那样他会放松很多。

可是,他看见的却是一本书,一本发黄的书!
他十分惊恐,迅速把抽屉关上了

可是,关上抽屉之后,他更加害怕。又一次把抽屉打开,哆哆嗦嗦地把那本书捧出来:那是一本已经很旧的书,不知被多少人翻阅过了,书页已经卷边。

他想,也许自己太多疑了,也许这是店主对没有电视的一个补偿吧。

他一看书名,打了个冷战:《孤店》。

他翻了翻,发现这是一本没有作者名字、没有出版单位、没有书号的书。第一页写着:有一个人,他走进了一个荒野里的孤店。这个旅馆有三层,很古老,四周没有一户人家。他住进了200房……

雨哗哗地下起来,黑暗的世界被淹没在水声里。彭彭乐感到自己实实在在地钻进了自己做过的那个古怪的梦里,或者说那个梦像黑夜一样严严实实地把他给罩住了。他只有一条路,读下去,看看自己的命运到底是什么样的结局。

那书接下来写道:他十分无聊,闲闲地打开抽屉,看见了这本书,于是他忐忑不安地读起来。

写的果然是自己!他身不由己地走进了书中。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他倍感无助。

书上又写道: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午夜来临,十分寂静。突然,楼梯里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脚步声很慢,走一走,停一停,走一走,停一停,不知是从楼上传来的,还是从楼下传来的……

彭彭乐猛地把书合上,不敢再看下去。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还差一刻钟就是午夜12点了!

他像等死一样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被极端的恐怖煎熬着过了很久很久,没有听见什么脚步声。他镇定了一下心神,心想,书就是书,是自己太多疑了。也许是店主在开玩笑……

他又看了看手表,还不到12点。原来是时间过得太慢了。

当手表指针指向12点的时候,楼梯里真的传来脚步声!很慢,走一走,停一停。

彭彭乐的头发都坚起来了。

他呆呆地听着那脚步声,无法判定它是从楼上走下来还是从楼下走上来。那个声间慢慢向他的房间走过来,又渐渐地远了,过了一会儿,又慢慢地走回来……

彭彭乐不知是惊恐还是愤怒,他想大喊一声,可是终于没有喊出来。

他拿起书,轻轻回到床上,紧紧抓住被角,抖成一团。

这个脚步声会有什么结果?

他像窥视审判书一样又翻开那本书。

书上是这样写的:大约半个小时后,奇怪的脚步声消失了。可是这时候,楼梯里传来扭秧歌和唱二人转的声音……

果然响起扭秧歌的声音。这个雨夜,谁在扭秧歌?

彭彭乐已经吓得脸如死灰。他想跳下楼逃离,可是来到窗前,却听见那扭秧歌的声音就在楼下。就是那个最传统的调:擞拉擞拉都拉都,擞都拉擞米来米,米拉擞米来都来,来擞米来米拉都……

还有一男一女在对唱,正是东北那种大红大绿的二人转,透着一种浅薄的欢快——三月里,是呀是清明,兄妹二人手拉手,来到郊外放风筝。小呀小妹妹,放的是七彩凤,小呀小哥哥,放的是搅天龙。得儿,得儿,哪啦咿呼嗨呀……

他退到床上,那声音又从门外传进来。

他咬着牙翻开那本书,书上接着写道:扭秧歌和唱二人传的声音也渐渐地停止了。这时候,这个旅客已经快被吓疯了。他预感到自己离死不远了。他发疯似地踹开洗手间,没有什么;他又发疯地拉开靠门的那个衣柜门,里面特别黑,他看见一个人高高地立在里面,正是那个登记室的女人!她脸色苍白,满脸血渍,直直地倒下来,用手抓这个旅客……

彭彭乐没有发疯。他轻轻地打开洗手间的门,里面空空如也;他转过身来,面对那个紧闭的衣柜门却不敢伸手了。

他搬来椅子——这是这个房间里惟一的可以做武器的东西,站在衣柜前,可还是不敢打开那扇门。

他回到床上,缩在一角,死死地盯住那个衣柜的门。那是一扇即将要他命的门。

他惟一的精这里支柱是这个房间里还有灯。他一直没敢关灯。如果没有灯,他可能就崩溃了。

这时,灯突然灭了。

窗外的雨声一下大起来。

彭彭乐猛地蒙上被子,又迅速把?/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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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预览:
“阿姨,阿姨。”
“哎,宝宝听话,好好玩你的汽车车。”
“阿姨,阿姨。”
“唉。哎,哎……阿姨一会儿就来抱宝宝,听话,啊。”
大上海,市区的南边。
一群豪华别墅小区内。
468号。
独栋花园洋房。
偌大的一座屋子里,只有宝宝和阿姨两个人。
宝宝在底楼客厅里,趴在地上玩着一大堆玩具,阿姨在与客厅相连但架空着的厨房里做着饭。宝宝抬头,可以透过厨房的栏杆看见阿姨,阿姨回首,可以照看到宝宝的动静。宝宝奶声奶气的声音和阿姨沉着稳重的声音一呼一应。
宝宝是一个十五个月大的孩子,话说不全,路走不稳,除了叫两个字的“阿姨”叫得非常清晰,其他就只能发发单音,听起来还含含混混。
说宝宝路走不稳,还真是等于不会走路,最多是歪歪斜斜的能走几步,就必须有个依靠,要不然将会跌倒。说话也比较晚,阿姨刚接手带这个孩子时,他还不会说话,连最简单的“妈”的发音都不会。
宝宝叫着的“阿姨,阿姨。”是对一个年近半百的女性称呼。而这个宝宝的亲……

『叁』 我要看小说,阿姨类的。能懂吧!大家给我推荐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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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樊嫂(短篇小说)隐E龙著

                      (1)

    我不看好这世间上的,那些所谓的好事,它会无端的降临在你身边。而开始叫人感涕的时候,但更不要去相信那些,又所谓的坏事情,又会让人感到它的惊喜了。

    昨天,对!就正是昨天那个阳光和煦的日子。我和我的朋友__戴维,我们受人之约,在晚上我们两个到三和源夜总会时。却看到一个老妈子模样的女人,她息息唆唆的却坐在那里哭。我们非常不明白,像她那样穿着破旧,一副多劳模样的老妇人,她怎么会坐在那里哭。从我们进去起,就一直没有看到人去搭理她。她悲恸不已,好像她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如一件让人扔了的破衣服,没有人会去对她产生兴趣。

      “那人她为什么坐在那边角落里哭呀?”我凑过我的头去问在kTv包厢做调音师的,我熟悉但又不是很熟悉的范旻。

      范旻是个女孩,二十岀点头的年纪。一副机灵活沷的样子,长得并不算漂亮,但也不会是那种长得难看的样子。她那对眼睛骨溜溜的,像麻将里面的骰子样转动着。她毫不在意的脱口说了一句。“哦!她是外地到我们这里来搞卫生的阿姨,不要去管她。她每到晚上这个时候,她一个人就坐在那里淌眼泪哭。”说着,毫不在意的把她的头一甩,她又快步离开了。

      她每天晚上一到这个时候,她一个人就坐在那里哭。我对范旻她说的那句话,我产生了好奇或疑问。在我静下来的时候,坐在一起边借着那昏晕的电光,我又去打量着她来了。看到她那张神情模糊样的面孔,我的心却得得样的连跳了几下。因为我总感到我在外国哪部小说里,看过她那种模样的人,总是到了晚上她一个人坐在哪个角落里哭。

      “她为什么要哭?是她这个年纪”远离家门岀来打工,她思念她的家人?我在困惑不解地反问起我自己来。“论理那也不会呀?范旻她不是说她在她们这里做了好几年了?那应该是不会的。”我又极快地否认了我自己的疑问。从她那不明朗的神情上,断定她一定是掩藏了她自己的另外的心事。

    她叫樊嫂。她的真实名字我还是不清楚。但是,他们这里大都叫她阿姨。笼统的名字,有对她一种称呼就好了。我在后来与她的接触中,我才了解到她的一些本人情况,以及她是哪个地方的人,和她家庭的一些情况。我问她时,她都一一地与我讲了。而且她在与我讲着,他们家里的那些事情的时候,她就止不住样的哭。听去十分搅人,让人难过。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而不像是范旻她们所猜想的那样的。不过,那时间要拉倒三十几年去,就是在那时农村刚刚实行大包干的时候,他们家的故事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生。

      樊嫂现在看去,她模样形状依然很美。这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农村妇女的活标本了。从体形,身量,和她说话的语言语速。她都给人是一种干练、办事节奏都是特别快的那种人。她有五十八、九,将近六十左右的年纪了。她穿着整洁清爽,不会像别的有些做阿姨样那样邋遢。她说她岀来打工几十年了,而这几十年来,她也几乎是没有什么回家。而且一说到家,她就一直在落泪地哭,听去让人感到她好不悲伤。

      “你总是哭,能忍得住不哭吗?”看她止不住她的泪,我这样问她。

      “我哭那是因为我心里悲伤,我实在是忍不住。”她说。说过之后,她眼中的泪她又像是决堤的河样,那一颗颗的泪又如奔一般的滚落岀来了。

      “那你那又是为什么呢?”我又接着好奇样地问。但在我接着问她那些话的时候,我又注意到她脸上的神情又起了变化了。

      “老板,我现在就只就有我哭的资本,不过,我说岀来你不要笑话我。真的,我是一个有苦难的人。事情那还得从我三十多年说起。”她就把他们家在三十几年前所发生的事情,她一一地与我说起来了。

      那时大家都知道农村大包干,实行生产责任。他们家也是一样。不过,说句实话,那时对于像他们家,他们夫妻年轻,他们俩个都是身强力壮。又是信心十足敢想敢干的年纪,单是那些田,他们是觉得不够种的。她男人__鲍民,他更像是一头猛牛,强硬样的身板,走在路上仿佛连那地都要抖三抖。他洪亮的嗓音,极干脆的性格。就像是他说话样,就是那种三下五除二,办什么事情都不含糊的人。

      “樊嫂,咳!真烦。”他走到在纳手工活的妻子面前,把他那块粗大的手掌搭在他妻子樊嫂的肩上。“我都要疯了,现在把田包给我们自己干,咳!这点田哪能够我种呀!现在闲在这里,我都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了。”他粗大的嗓门对着他妻子樊嫂说。

      “那还能干什么,大家不都是闲在家吗!”樊嫂她温和的语气告诉他。

      “那不行,不行。那这样不要把他给憋死吗?现在不是提倡勤劳致富吗?不是说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我们现在闲在这里,那还怎么去致富。”搔搔他的头皮,那双充满好强的眼光,望到外面的天空上面。仿佛让他看到了他自己是一只翱翔在天空中,无拘无束样的小鸟。突然,他黝黑的脸孔他松弛地笑起来,好像他是一个富有战斗经验的将军,他到了那地形复杂的战场,让他看到他掌握了他好的地理优势,他这一仗必胜的那种感觉。“明天我进城一趟,上街去肯定能让我找到商机。”他充满自信的样子,与他妻子樊嫂说。

      “你到县城去呀?”樊嫂抬头她的头来,她朝信心满怀的鲍民睇了他一眼。她这时仿佛也从他身上,看到了他的一种成功的希望所在。“但也不要太过于勉强自己。”她还叮嘱了他一声。

      “放心吧!老婆!我们一定能发财的。这么好的年代,那再不发财,那我们种地的还真是天生的穷命。”他又兴奋地欢笑了起来。离开他妻子樊嫂的时候,他还把他那对有力的拳头握了握。显示着他那股冲天干劲。“明天回来一定带给你的好消息。”

      她鲍民他就是那样一个敢想敢干,竭力想改变他们穷困生活面貌有为的青年。说到这里,樊嫂她眼中的泪,她就止不住样的往下流了。而且她的嗓音也哽咽了,把她的话停在那里。这时,我不敢去看她那张脸,我预料到她有更令她悲伤的事情,像一幕将要开启的什么情景剧,要拉开帷幕放映样。等她缓过她那口气,她看我迫切想听她下面的故事,看我一副焦急的神情,含着她眼中的泪她又往下讲下去了。

      “我鲍民他是一个很有志向的人。”她说:“那天他上我们县里去还真让他碰到了,让他发财的一条路子。这如果是真的,那还的确是我鲍民他发家致富的机遇,让他走上了他赚钱的一条路子。可是这个年代的人,都为了自己发财,我鲍民他做梦都想不到这个年代的人,他们的良心会变得那样坏。”说到这里,樊嫂她又停下来,又再次打住她的话。而且她这次的神情就更难看,更让她伤悲。尤其是让她说到,想不到这个年代的人,为了他自己发财,他们的良心会变得那么坏。而她说的这个年代的人,为了他们自己发财,而良心变得那么坏时,我的心仿佛也让他触动,犹如像是让针扎了似的,忽然我仿佛也变成了一个受害者,也落在其中了。我闪动着我忧伤样的眼光盯着她看,仿佛我们都是同命相怜,都有着我们同样的遭遇。

      “是的,现在的人为了他自己发财,他们是不择手段的。”看到樊嫂她悲伤不过的样子,我也补充了一句。

      “那时与现在不同,那时我们凡事都是刚刚开始,还都是好奇。拿现在的话说还都是懵逼。尤其是像我们信息思想,还停流在前面那个时代的农村人,我们的节奏观念就是跟不上那真是叫日新月异的时代。没想到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一下就变得那么快,咳!这人学会还真容易,学做好人就那么难。”她又停下来了,又闪了闪她含泪的眼睛。她又缓了缓她的情绪,就是比她刚才说起,她那桩事情时要缓和的多了。

      这比我初想的时候也好多了,原来我还担心怕她的情绪激动,她的故事讲不下去。我又凝望着她,她抿了抿她的嘴唇,大概她是想喝水了。这时正好我包里还有瓶矿泉水,又把我包里的那瓶矿泉水拿岀来又递给了她。

      “口说干了吧?喏!我这里有水。”我把水递过去,她接了。

      “谢谢!”她还含泪地对我笑了笑。

      “别客气。”我也回敬了她一下。喝过水,接着她前面的话,她又往下说下去了。

      “真是想不到现在的人为了钱,他们的良心就会那样坏。那天,我鲍民他是乐冲冲,抱着他一股希望上街去的。在他转悠了半天之后,他什么新希望和什么信息都没有获得的时候。他有些颓废了,很是失望的晃荡。但是,当他路过我们县农业局大部口时,有一个新的希望真来了。那就是在我们县农业局大门旁边的一个店面里,有两个模样很标致的工作人员,四十上下,或者说是四十余几。他们两个都穿得非常干净,两人的头发也都梳理得油光锃亮,白白净净的皮肤。看去还斯斯文文的,就完全不同同于我们种田的农村人,脸色那么黝黑。我鲍民一看到是卖杂交种子的,他简直兴奋的不得了。好像他真是捡到了一块金砖样那样兴奋。他走进去,很恭恭敬敬的对着他们两个笑了笑。他问:“你们这个杂交种子是怎么买的?”那两个人他打量了一下我鲍民的模样,他们锐利的目光一看,就看岀我鲍民他是一个做粗活的庄稼人。于是,他们就回答了我鲍民的问话。他们说:“如果是买几斤的话,那就是二十八到三十块钱一斤。”接着我鲍民他又问了:“假如我要是买多,那又是多少钱一斤。”他们又说:“那要看你多又多到多少。”我鲍民他哦了一下,他恐怕是想要赚钱的心在膨胀,他不假思索地说:“我要一千斤,两千斤,那又是什么价?”他们又再次认真地打量着我鲍民一次,他们看岀我鲍民,他真是不失我们庄稼人的本份。就放岀欣容地对我鲍民说:“最少十八块钱一斤,不可以还价。”哎!这也怪我鲍民他为了赚钱他想疯了。不过,那个年代的人,几乎都是讲究忠厚的。哪知道这世间的人说变就变的。我鲍民他一口气就向他们订购了两千六百斤。他当时就预付了他们两千块,过了几天他到我娘家去凑钱。从我爹我哥,我的姐妹那里,一共是好几家才凑齐那二千六百块钱的钱,他兴奋的不得了,感觉到他这趟生意一做。他就一劳永逸,一下发起来,我就这一辈子他都不愁吃穿了。刚才我说的那一劳永逸那一句,那还真是一句不太吉利而又让我伤心的话。你看我的泪又涌出来了。”果然她大颗大颗的泪又真的是掉下来,她又哭了。

      “哦!他原来是做种子生意,按说那种子生意是能挣钱的呀?”我又迫不及待样的追问着,尽管这时她还在落泪哭,好像是被我点燃了一团火在烧样,到了那要燎原的局势。但她息息嗦嗦地,抹去了她掉下来的泪她又接着再说起来了。

      “怪就怪这个年代的人变得太快了,良心太坏。论理我鲍民买来的那二千六百斤的杂交种子他是能挣钱的。他进价是一十八元一斤,而他卖就是三十块钱一斤,到后来不够卖,我们还卖三十五。这样一来,可以算算,那二千多斤的杂交种子,我们轻轻松松的就赚了将近三万来块。那时的三万来块,嗨!我们还真是发了一个小小的财。我们家当时就成了我们那里的暴发户。我鲍民他抱着我,高兴的像疯了样对我说。“老婆!我说我们能发财的是吧!”说完了他还吻了我一下。简直他真是疯了。我也沉浸在他那样的快乐之中。”说到这里,她脸上还欣慰地流露出,她一点回忆的那种惬意的神情来。可见那时他们夫妻的甜蜜,他们那种成功后的欢乐,尽管我们没有现场看到,但我们完全可以猜想到,当时他们那样快乐的情形,那真是无法用任何语言来描写的。

      咳!这世间的人和事,他真是在时时刻刻的变化着。我赞同这一点,仿佛我也深有感触的,捕获到我的什么新的信息,而叫我变得愉快和不愉快。

      现在樊嫂她与我近近的接触,我们面对面的坐在一起。我已经是完全看清了她脸上的神情和模样。看清了她是一个不畏困苦和磨难的那样的一个女人。脸上神情她是饱经沧桑,尽量我还不清楚他们后来的结果怎么样。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她过的一定是不会幸福的。

      “当时我们高兴简直是像疯了样,一下见到那么多钱,我们当时心里的喜悦,真是溢于言表。尤其是我的鲍民,他一个从小就是过着穷困样的人。那有钱样的喜悦,那一定也不亚于我们那个穷山沟里的孩子考上了北大样那样兴奋。他带我上街,给我买了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还给我买了一块很贵的手表。那时我们也很流行戴手表,他把我打扮得简直像是我们那里的仙女样,让人羡慕。就是我们高兴的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我们的快乐就像是,我们的房子突然掉了了一块大石头,而让那大石头砸了一个大窟窿样,一切让我们的快乐破灭。而全成了我们的噩梦样开始。”

      “那怎么会呢?”我焦急的,便言不由衷地打断了她的话。睁大着我的眼中看着她问。“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又陷入你们的苦恼之中呢?”

    这时我的问话好像已经戳到她的痛处,她猛然抬起她的头来。而且她那双含着她那种痛苦神情的眼睛,她已经转移了方向,投到他另一个地方去了。而且她那悲伤样的目光,她就停滞在那里好久没有移动,其实这是我最害怕和最不愿意见到的景象。“我当时也傻了。如果我当时还有点清醒,那我儿子他就不会…”她的下颔噏动起来,喃喃的,只见她那如无数条细线样的泪,就挂满了她那张处满着她无限悲痛的脸上。“我儿子那年他才四岁。才四岁啊!…”

      我也沉吟了,也噤若寒蝉的说不岀话来,只有听着她息息嗦嗦的哭声了。她是伤心的,是悲痛的。因为他们那个原本幸福的家,从此他们就那样葬送了。

      那是那年秋收过后,就是他们那个家万劫不复的开始。

      樊嫂她又接着她前面的话说下去了。

      “一到收割,他们凡是买了我鲍民贩来的杂交种子,几乎就全是颗粒无收了。想想看,那两千六百斤的杂交种子,那是多少的农户,和又是多少农户的田亩面积啊!他们看到他们一年的收成,竟是颗粒无收。他们付出的汗血,他们的辛劳耕种,和花在他们农田的那些和田成本的钱。又全都那样打了水漂,他们就蹲在他们的田里哭啊!我们看着也很心疼,我鲍民他赶紧跑到,他原来卖种子给他的那家店里去。可他们早已并门,不见他们两个的踪影。当时,我鲍民他也发怔,愣在那里他也淌泪了。“人呢?他们人呢?他们不是说他们就是农业局这个单位的吗?”。我鲍民他哭叫起来,当他醒悟起来,跑到农业局找农业局的领导去时。那局里的领导,他们轻描淡写的只说,他们也根本不了解,只是把下面的店面租用给他们。至于别的他们说都一概不知。我鲍民他瘫在地上,他不敢回家了。在县城住了一宿。可是,他思来想去还是想到家里的我,和我的那个四岁孩子__当当。他又鼓为勇气,战栗地又回到了家。这时,他其实他已预料到这事情的过后。他面对的不仅是惧怕,更想到我们家已经是倾家荡产,他要面对着牢狱之灾。到了晚上,我们夫妻又抱在一起哭。心里是万分痛恨和万分懊丧,千不该万不该,觉得他本不该是那样去胡思乱想想发什么财呀!想想他又是一阵痛哭。没过几天,所有买了我家鲍民贩来的杂交种子的农户,他们就一起赶到我家来了,来向我鲍民讨个说法了。我鲍民他跪着哀求他们,说他们的损失统统由我们来赔。赔,我们拿什么赔。就是我们家那幢破房子卖了也不够。那个时候,他们万分愤怒,把我们整个家都堵得水泄不通。他们都吼起来,在他们痛恨起来那一刻的心里。他们真恨不得要把我鲍民给活剐了、把他吃掉。但整整在我们家闹了一天,到了天色暗黑了。我四岁的儿子__当当,他每天在吃晚饭的时候,他都总是要我鲍民抱到我村子里去转一圈的。但是,那天鲍民他让那些受损失了农户围住。让他走不岀去。他就只有把我哭得嗷嗷叫的儿子抱住,尽量去哄住他让他不哭。但是,就是这个时候,有一个叫东泉的年轻人,他也实在是怒不可遏了。看看他们与我鲍民谈了一天,而最终什么结果也没有,他那时可能肚子也饿了,穿得不多的身上也有点冷了。就算是他们不是饥饿,但他们守了我鲍民整整一天,他们那样烦躁的心里,那是难勉会产生怨愤的,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就是那个叫东泉的年轻人,他怒不可遏地突然一声吼,他骂骂咧咧的实在是按捺不住他心头的怒火了。瞪着他那双圆睁的眼睛,跳过去又指着我鲍民的鼻子骂。想想看,在那样的时候,如果我鲍民他不懂得约束他自己,想必就是有十个鲍民,他也会被他们那么多人把他打死。我鲍民他没有骂,他只是看到抱在他怀里的,我儿子当当他被他吓得惊惶不安的就愈加啼哭。他就想在那样的时刻他回避一下,所以他转身他就往我们家后面走岀了。然而,那已经是怒火万丈样的东泉,他看着我鲍民岀去了。他却认为我鲍民是在逃避了。他猛然喝叫起来。“好,你还逃呀!不要走,今天你不赔偿我们家的损失,我就用扁担把你一扁担把你打。”果然不知他从哪个地方,在我们家找到一根扁担,他就追岀去。我鲍民认为他真是去追着他打了,抱着我儿子他就拼死命的逃。但那毕竟是天黑了的时候,外面一片漆黑。要知道那时我们乡村的路面上,就全是那大大小小不等的石子铺满。他顾着他自己逃去,然而,在他逃到那条水沟边,他脚上又让那石头绊了一下。但就是那一下,他一个跟斗,他们父子俩就一下栽翻到那水沟摔死了。我们那里是山村,那水沟是很深很深的,过了水沟之后就是我们那里的一座山。想不到我可怜的儿子,和他父亲他们两个就死得那样惨。不知道还真是天理不容,还是什么原因,到至今想到他们父子俩个死得那么惨,那么可怜。我的心比刀绞还难受,我就忍不住要哭,就万分难受,就控制不住我眼中的泪。就想和他们一起去,结束我这苦难的命运。从他们父子那样去了之后,我还真不知道我该怎么生存。我们真是造孽造多了,上天都不放过我们。”说完,她起身,又走到那边的壁前去哭了。看她哭得那么悲伤,我觉得她也是够可怜的了。

      “哎!…人世间的人,为什么就有这么多的罪恶。”我睒睒我含泪的眼睛,又叹了一声,心头也有我一种隐隐的痛。

      一个将近六十岁的老婆子,她孤单一人在外面打工。这样的情形,我们也就有是在哪篇小说里面看过。看到她凄然欲泣的样子,我又走过去劝起她来。她果然停住了她的哭,看看我转身要走,她又喃喃的说了一句。

      “如果我当当他没死,他也和你差不多大了。如果有他在,到如今我也就不要在这里帮人打工了。我也做奶奶了。”说完,她两眼又猛然紧闭,想必这一下,这恐怕是她最痛苦的时刻。

 

   

『伍』 【短篇小说】配角(穿越/女性向BG/网络小说系,慎点)

【楔子】

我觉得我大约是穿到了一部电视剧里。
虽然这部电视剧我并没有看过,但根据我现在时不时会随着剧情的发展看到的那些从半空中飘过去的、形形色色的弹幕,我推断这剧大约是买了哪本男主武侠文的版权。
这些让我烦不胜烦的弹幕大部分都是白色的,偶尔还有彩色的,如果突然出现了特殊弹幕,还会有一群人跟上求合影。

都什么玩意儿。

【一】

第一次看到弹幕是我穿越来第二年的夏天,江大侠带着谢公子到我的客栈来。
当时江大侠在门口特别豪迈地大叫了一声住店,吓得小二连着啐了两个碟子,那可都是上好的酱肉,心疼得我直打哆嗦。
“江子荣!”我刚拍了第一下柜台气焰就灭了下去,倒不是因为通州人人都怵江燕这个不愿考功名偏偏要去混江湖的土霸王,而是因为他身后那个男人实在是帅得有些惊人。
“这位姑娘,烦请备两间上房。”谢公子微笑着说。
我刚想感叹这完美无缺的相貌,这平易近人的性格,这有永远换不完的白衫的气度,倏然就是一行白字从这位公子的脑仁后面飘了过去:“这传说中截图率120%的微笑!”
我那训练了多年的职业待客笑容大概僵硬了一下。
而后好几条紧跟而上——
“忍不住舔起了屏幕……”
啥?
“谢公子帅得我生活不能自理。”
比起看电视剧,你是不是更应该去看医生?
“我要告诉全世界这个男人被我承包了!”
朋友,想多了。
“这个侧脸也不是很好看,我也就反复看了三百多遍。”
……
啊,这熟悉的词汇,这熟悉的味道。

也许是我懵逼得太明显,江大侠猛地凑近了,用他那张豪放派的脸挡住了我的视线:“茹娘?”
我淡定地看了他一眼。
你以为我是被谢公子的英俊给折服了吗?天真。
等他退回去,弹幕也已经刷完了。
我连忙招呼莲子在柜台边上坐好,亲自带着两人上了楼。
领着谢公子相看了房间,他挑了个朝南却不大的,付了定金温温和和道了谢,还特意嘱咐一声将会住上三五日,如有人送信来,只管帮忙收了便是。
我连忙应下,退出去关了门,然后把江燕踹进了隔壁房间。
别人总是叫他江大侠,但其实江燕如今也不过二十有五,虽说在古代也算不上什么小年轻了,叫大侠却还是感觉老气横秋了一点。
可谁叫江燕长了一张蛮子脸,凶神恶煞还爱留鬓胡,要知道这年头混江湖没个俊秀的长相都不好意思被人叫少侠,他这样眼睛一瞪简直可以吓哭还在吃糖葫芦的小丫,明显不适合混女性向电视剧,就算硬要出场恐怕也不过是个炮灰,叫他一声大侠也是作者仁至义尽了。

倒是刚才那个谢公子,生得就是一张男主的脸。

【二】

很快我就感受到了主角的威势,因为谢公子这些日子住在客栈里,进进出出常要与我照面,终是让神经粗大如我发觉了一个天大的不同。
那就是弹幕的数量。
每当谢公子出现的时候弹幕都密集得几乎要遮住谢公子那张帅得惊天地泣鬼神的脸,而我独处的时候却连一条弹幕都没看到过。
甚至都没问一声“我还以为我关弹幕了”的。
这简直令人忍不住往深处想到点悲伤的事实:如果不是每次我出场大家都去上厕所了,那就是我压根没机会出场。
仔细想想我还真情愿是后者。

我花了两日二十四个时辰才接受了看得到弹幕并非是我对故乡思念过重或是大白天的就睡糊涂了,而是真正多了这么个鸡肋能力的事实,简直悲从中来。
所以说千万别相信那些每个人都是人生的主角的鸡汤文,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反例。
只是我暂时还无法判断自己是个配角还是个路人亦或者是个炮灰罢了。
唯一令我欣慰的就是江燕显然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几次溜到厨房来偷吃板栗焖鸡被我打出去也没见哪位观众老爷发过话,应该也不够格演主线剧情。
倒是那个刁蛮邪气的黄姑娘,一出场就有不少人评头论足。
黄姑娘是第二日一早来的店里,进来就拍了桌子:“店家,你们这儿有没有个姓谢的入住?”
我那时候正在算账,一抬头只见这位瞧着不太好欺负的姑娘额头上正好是飘了一半的四个大字:“正宫娘娘”。
哦,女主咯?
“确实是有一位谢公子。”我赶忙堆起笑脸,“敢问姑娘是……?”
“你就同他说有人来寻他,从梁州来的。”这姑娘一抬下巴,漂亮的弧度简直让人想要摸上去。
“好嘞。”我合上账本正准备上楼叫人,谢公子就如同有心灵感应一样下来了。
“韵儿?”谢公子明显一个愣神,却也没有装作不相识。
黄姑娘听了唤声抬头一望,竟是眼眶一红,期期艾艾叫了一声:“丞郎……”
这画风,变得不要不要的。

我刚想开口让谢公子不要堵在楼道上,要么自己下来要么把人接上去,就觉得有人在背后拉了拉我的腰带。
哪个臭不要脸的。
一回头,见到的就是江燕那张难以描述的脸。
他冲我比了个禁声的手势,把我拖开了些,低声道:“黄诗韵追了谢丞一千二百多里,你现在开口就不怕撞在枪口上。”
那姑娘看着就不是个好相与的,听这意思竟然还是个记仇的。
我只好默默退下。
却又觉得哪里不对,扭头瞪了江燕一眼:“你是不是又去偷吃了?”
还吃得满嘴油都不擦。
江燕打起了哈哈,掏出帕子擦了擦嘴。
简直惨不忍睹。
其实偷吃这事儿我倒也没那么生气,早一年前相识的时候我就晓得他爱吃这道菜,所以看在他当年对我有恩的份上,每每他来客栈都会让厨房备上,只是这本就留给他的东西他偏偏喜欢偷吃,也不晓得什么毛病。

【三】

到了第五日原定要退房的日子,谢公子一早就出去了。
不过他一没拿行李二没带江燕,我也就随着他去,反正江燕带来的人,真的逃了房钱我只管问他讨就行,大小他也算是个官二代。
哦,忘说了,他爹是通州知府,上头从京城派下来的那种。
所以他跑出来混江湖就更显奇葩了。
不过二代有的毛病他也不少,早饭不好好吃,中午不到就开始喊饿,这时候店里还没正式开火,厨娘都在洗菜,我只好给他热锅下了点面条,又盖了个煎蛋上去。
这么一来又有些担心他午饭吃不下了。
算了,管他死活。
申时一刻,他果然因为没怎么吃午饭又饿得上蹿下跳,去街上买了糖炒栗子和肉串吃,还顺便把糖炒栗子分了我一把。
谁要吃这种玩意儿,剥壳还嫌脏了指甲缝。
江燕把栗子收了回去,过一会儿又分了我一把栗子肉。
味道倒还不错,挺甜糯的。

最后肉串和栗子倒是都有一半进了我的肚子。

折腾到亥时也不见谢公子回来,我只好先吩咐小二打样,却不想刚灭了灯谢公子就抱着个昏迷的姑娘一脚踹开门,风风火火也能保持他玉树临风形象地冲进来并非快地说:“劳烦店家帮忙请个大夫。”
然后运起轻功,脚下几个点地人就没影了。
我突然就被视线中成片飞过的“好帅啊啊啊啊啊”给吓懵了,只来得及隔着厚厚的弹幕冲声音传来的方向扯了一个笑,倒是不晓得什么时候下楼的江燕皱了皱眉头,从窗口一跃而出。
喂,门开着呢。
没半柱香的时间,江燕就回来了,还提溜着一位老爷子,赫然就是镇门口同仁医馆那位德高望重的李大夫。
我赶紧跟着他一起上了楼,帮着李大夫给那位姑娘诊了脉,然后把这几个大男人赶出去,和莲子一起伺候她擦身更衣。
待收拾妥当走出门去,这才发现黄姑娘也回来了。
还带着几条弹幕:
“撕逼大战即将开始,请黄队和白队各自归位。”
“我站女主。”
“丞郎你要挺住啊!”
“刷屏警告:前方高能,非战斗人员请迅速撤离。”
……还大战呢,氛围都被你们搞没了。
“韵儿,”谢公子站在楼道口,望着楼下的黄姑娘,面上悲愤之情令人痛心,“我从未想过你一个姑娘家,竟会向师妹下如此阴狠的毒!”
“我没有!”黄姑娘也是面色愤愤,红了眼眶,“丞郎,你为何不信我!”
她顿了顿,有些恍然,恨恨地说:“是不是白灵那个女人和你说了什么?她说是我要害她,是不是?”
谢公子闭了闭眼睛,神色沉痛。
主角就是主角,这么渣的动作做出来凭得是赏心悦目。
此时江燕也带着在隔壁开药的大夫回来了,我便打发了莲子回去休息,反正今天这么大一出戏明早我怕是起不来了,店里总要有人看着才成。
“这位姑娘中的毒药性不强,只会让人昏迷、虚弱几日,只是因为身体虚弱,需要有人在旁照看,进食容易反胃,若是不小心还会闭气过去,千万要注意了。”
“多谢大夫了。”谢公子转过来恭恭敬敬作了个揖,抬起头与李大夫四目相望,眼中满是感激。
我本想也告了歉就退下,不想原本已经稀薄无比的弹幕中突然钻出了一句大红色、字号加大了的句子:“按头小分队!”
救命!
李大夫今年已经五十八了,就算你们荤素不忌,也要考虑一下人家的腰啊!
我差一点没忍住就要笑出声来,赶忙拉了一边的江燕的手臂把脸埋进去,这才笑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等我把脑袋抬起来的时候,谢公子正在和李大夫讨论白姑娘的身子如何将养,黄姑娘则早已经不知去向,也不晓得是不是退了房,房钱给了没有,而江燕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我见他懵得厉害,就没叫他,自己先回房洗洗睡了。
哎,我这人怎么能这么贴心呢。

【四】

后来我从莲子嘴里知道,白姑娘的毒还真不是黄姑娘下的,而是个叫什么魔的人下的。
根据我多年看小说的经验,叫什么魔的不是反派就是大反派,真可惜我当时正睡得昏天黑地,错过了这么一个惊天大八卦。
最是令人扼腕的是莲子天生木讷,对八卦的敏感度不高,也没能挖出更多新闻来。往常这种八卦找江燕听是最好的,可不晓得为什么他这两天结巴了,我也就歇了让他给我扒一扒的心思。
不然听起来太累。

因为白姑娘的关系,谢公子又多住了些时日,连带着黄姑娘也多结了两次房钱。我客栈的规矩是如果不退房,房钱一旬一结,这么算来他们也住了二十来天了。
白姑娘的身体却还未大好。
江燕的结巴倒是好了。
期间我们听了好几次黄姑娘和谢公子的墙角,无一不是为了白姑娘在争吵。
我根据飘过的那些零零总总的弹幕总结下来事情是这样的:白姑娘与谢公子自幼亲梅竹马,共同拜在一个门派同一位大侠门下,两人感情深厚亲如兄妹;黄姑娘与谢公子是家族世交,自幼定亲每年互通书信培养感情,两人相互了解亲如兄妹。
我开始考虑要不要和谢公子来个夜间偶遇看星星看月亮然后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最后相谈甚欢结义金兰从此亲如兄妹。
毕竟谢公子是真的帅。
有天早上我把这个想法跟江燕说了,他当天下午就给我买了瓜子和果脯,劝我别太想不开,毕竟我的人生还很长世界那么大还有很多地方没去看过。
觉得我没白姑娘和谢姑娘好看就直说,用不着这样安慰我。
不过我大方,我不和他计较,我还把瓜子奉献了出来,于是我们就开始一边嗑瓜子一边听墙角。
可惜江燕不爱吃果脯,不然他就能帮我把果脯吃掉了。
因为我也不爱吃果脯,我爱吃梅子。

第二天江燕把果脯送给了莲子,然后又去买了梅子和我分。

其实黄姑娘每次和谢公子吵啊吵啊到最后都会抱在一起,然后江燕就会一脸懊恼地蹲在我旁边瞪我,也不知道他在气个什么。
大概是觉得只能用听的心里痒得厉害?
我虽然也看不到,但是我有文字版的实况转播啊,有位观众老爷每到这个时候就会系统自动变黄,然后大段大段往弹幕框里贴小说原文。
那文各种肉香四溢真是看得我心潮澎湃。

突然想起来好久没看小说了,过两天让莲子帮我看着店,到书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话本。
有的话我就诓江燕帮我买。

【五】

说实话,我其实不是很爱接待这群混江湖的,老是一言不合就开打要么一言不合就开始亲,最后遭殃的总是我们这些生意人。但是开门迎客又不能挑人,每次看到带着刀剑进来的侠士们我也只好装作没看到那些个凶器。
还是家乡好啊,带把水果刀都过不了安检,更别说像今天这个一样带着个重剑进门了。
那人进来的时候我正好在算账,正算到最后三道大题,他就敲了敲柜台。
我也只好起身招呼:“客官可是住店?”
这人约摸三十多岁,一身青衣还生得一脸正气,我猜他大概也是个大侠,说不定还是个武林盟主之类的角色,不知道我能不能问他签个名挂在店里,以后也是揽客的资本。
仔细想想这真是个好主意,回头先让江燕签个给我。

这人要了一间房,偏巧在白姑娘隔壁,那间屋子刚有人退房,还没来得及打扫,我便叫小二上去收拾,亲自给这人办了手续。
弹幕的到来每次都毫无预兆:“我从下一集的42分钟空降回来告诉大家,这个人就是最终大BOSS。”
……吓得我定金都掉了。
考虑到我要是现在和这人说没有房间大概会死得更快,所以经过大约千分之一柱香的思考,我还是决定把人带上去再说。
这种时候,就连被剧透的心痛都比不上我美好的年轻生命正在离我远去带来的刺激。
现在我大约晓得自己应该是个炮灰了。
我好方。
我的话本,我的衣裳,我的胭脂水粉,我的酱肉烧酒,还有我的客栈都要离我而去了啊!
哦,客栈是江燕出的钱,算他的。
我也没了算账的心思,毕竟那些送分题怎么也没有我现在面临的送命题重要。

江燕出来的时候就见我瘫在了柜台上,不由得过来拍了拍我,大约是想看看我死了没。
“没死。”我冷不丁把他吓了一跳。
“不想算账了?”江燕看了看我胳膊肘下面的账本,已经被我压得有些褶皱了。
“都快死了还算什么账。”我翻了个身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就把我惊地坐了起来,上上下下瞅了这人好几遍。
他竟然将那一把大胡子给剃了,而且因为以前那个样式的胡子太修容,如今一剃掉简直有一种乔装的效果。
这人其实长得还算端正,值得称赞的是眼睛很大而且炯炯有神,所以每每他的胡子挡住了脸上大部分的肌肉瞧不出表情的时候,只要他一瞪眼就挺吓人的。
“你失恋啦?”我小心翼翼地问他。
他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回望我,并且摇了摇头:“我来同你说一声,一会儿我要回家里一趟。”
我不是很懂他回家要和我汇报的逻辑。
不过我还是挥着帕子送走了他。

看他离开时那视死如归的神情,简直像是去相亲的。
看来刮胡子也是为了这事儿吧。

【六】

被江燕这么一打岔,我甚至给忘了大反派的事儿。
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戌时,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白姑娘和黄姑娘邀请了我和莲子一同用过晚膳,正在一边搓麻将一边聊八卦。
忽的一瞬,窗子竟毫无征兆地被吹开,狂风还顺便灭了火烛。
我心里头一哆嗦,突然想起了住在隔壁的那个定时炸弹。

第一个不对的是莲子,她闷哼了一声就摊倒了下去,然后是我,只觉得腹中剧痛,接连着四肢百骸都开始刺痛甚至麻木,接下去是白姑娘,那时候黄姑娘也已经满头大汗,踹开了房门。
大反派就站在外面。
枉你一身正气浓眉大眼的,竟然也叛变革命了。
黄姑娘大约是认得他,惊叫了一声赶忙出手,却因为身体不济,就连一招都没能在那人手上走过。
我只好眼睁睁看着那人将黄姑娘扔出去,甩在了走道上。
外边一个人都没有,小二也未曾听到声音前来,怕也是遭了毒手。
我昂着头看着,空中弹幕无数,但竟没一条有用的。
这种惊心动魄的时候你们倒是剧透呀!
那人缓步走进来,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扫了我一眼,却也没理会我,而是走到最里边击晕了白姑娘,将她抱了起来,两人就这么消失在了门口。
此时莲子早已经疼晕了过去,我也不过是在勉力支撑,也不晓得能不能缓一缓后爬出客栈求救。

然后事实告诉我,我果然还是太傻太天真。
还没等我扶着凳子支起身,一阵火光伴着滚滚热浪从门口席卷而来。
他竟然放火烧客栈。
这年头的房屋都是木质的,只要一处起了火,不但火势蔓延极快,而且除非扑灭绝无幸免之处。
哦,厨房大约没事,那里是砖砌的。

虽然还有空胡思乱想这些玩意儿,但事实上火苗已经开始舔舐我的衣角。我并感觉不到滚烫的气流是如何折磨一个人的,因为疼痛已经几乎剥夺了我的所有感官。
我一向娇生惯养,穿来了也有江燕一直帮衬着,没想到在这种时刻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也不曾想要流泪。
我只是想啊,我大概要死了。
早知道我这么短命,之前就该对江燕好点,不说对得起他那一番情谊,起码也要还了他的救命之恩吧。
可惜我老觉得日子还长着,整天瞎矫情。

【七】

在这种时候人是没有时间上的感知的。
反正一分钟五分钟都是度日如年,也没什么差别。
唯一不同的就是之前我只是觉得视线因为热浪而扭曲,现在头发已经因为高温而蜷曲起来了。
而且可能是因为真的快死了,我甚至回忆起了许多之前记不得了的东西,还听到了幻觉,总觉得烈火灼烧木板的噼里啪啦声中还有一种奇怪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谁乱踩我家客栈。
去年刚换的上好的原木,竟被踩出了这种废弃十多年的鬼屋的声音。

有一块梁木掉下来砸在了我身边,离我的手指不过几寸的距离。
那上面的火苗直空中窜,从透明到橙红呈现出一种漂亮的渐变色。
我有些迷恋这种颜色,毕竟多看一秒就少一秒了。

“茹娘!”江燕的声音突然传来,听着已经很近了。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调整了一下脑袋的角度,果真看到门口隐约有一个人影,生得高大无比,孔武有力,不是个搬砖的就是个混江湖的。
竟真的是江燕。
我的神志已经有些不清,甚至瞧不明白他脸上的神情究竟是惊惧还是愤怒,但我却还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半空中悠然划过的字。
“我其实还挺喜欢这对CP的。”

我突然就笑出来了。
我想我应该够格做个配角了,就这段日子看到的弹幕数量来说,戏份起码也是柳青柳红的量。
还有就是,我不用死了。
我还能去买话本,还能囤胭脂水粉,还能每天上蹿下跳和江燕分吃同一包糖炒栗子,还能一边嗑瓜子一边感叹谢公子果真好福气。
那么多姑娘喜欢他呢。

【八】

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竟然不是江燕。
流苏帐、青绣被,梳妆台,打死我都不信这是江燕的房间,他要是娘成这样我早一年前就和他绝交了。
除了这些,床边还坐了个妇人,四十岁出头的年纪,端的是雍容华贵。
还一脸和蔼地看着我。
这眼神我以前从想要介绍我相亲的大妈眼睛里看到过,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是那么渗人。
“杨姑娘。”这位阿姨开口就叫出了我的姓氏,无论她是谁怕都是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了——我娘家姓杨,但是少有人知道,大家都叫我掌柜的或是老板娘,相熟的最多叫我一声茹娘。
她招呼丫头扶我起来,拍着我的手告诉我:“犬子给你添麻烦了。”
我瞬间就解码成功,看来这是江燕的娘,当今通州知府的夫人。
“江夫人。”我只好乖乖打招呼,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好吧我承认,只要低头能解决问题,我都会毫不犹豫低头的。
然后江夫人花了大约半个时辰把江燕四岁剪了她珍珠项链六岁烧了家里雕花红木柜九岁当着夫子的面倒了同窗一脑袋墨水直到二十五岁了都没找到对象的人生经历跟我唠了一遍。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发展是不是哪里不对。
大概是看我的表情越来越古怪,江夫人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绢帕,抖开来铺在我膝头。
“这帕子是子荣日日带在身边的。”子荣是江燕的字,我上火了也爱吼他江子荣。
叫起来比江燕有气势多了。
我端详起了那块帕子,毕竟江夫人肯定不是怕我冷了给我盖上的。
帕子上面绣的是一枝梅花,角落还有个茹字。
我闺名巧梅,雅字慧茹,这竟是我的帕子。
可我什么时候和那莽货做过这种私相授受的事情了!?
“江夫人……”我硬着头皮问:“江……大侠如今身在何处?”
“这个混小子,为了求娶河城县杨县令的庶女和他爹起了嫌隙,现下他爹正在罚他跪祠堂呢。”江夫人笑得玩味,瞧来竟是一点儿也不担心儿子,想来事儿也不大,恐怕跪祠堂也是这父子两人惯玩的情趣了。
不对不对,情趣这词用在这儿总有些微妙。

不过这么一说,我也记起这块帕子是哪儿来的了。
江燕求娶的那个杨县令的庶女自幼不受县令喜爱,又心高气傲得罪了嫡母,被几个姐妹挤兑陷害,终是被逐出了家门,伤心之下投了河,便宜了我白白多得几年寿命。
但我一穿来面临的第一个难题就是,我不会水。
如果找不到自救的办法,我很快就会去和杨巧梅作伴。
好在身边有一块浮木让我喘了口气,撑到江燕路过,下水救了我。那时候他不过顺手罢了,压根不知道河里那个还是个官宦之女。不过也亏得他好心,不然就没有今日的我了。
我这人虽然不玩以身相许这一套,但还是知恩图报的,上岸瞧见江燕适才抓着河岸的石块划了手,就掏了块帕子掟了水,给他包扎伤口。
他年少闯荡江湖,根本不在乎这么点小伤,本来摆手拒绝了,倒是我因此心怀愧疚,坚持要给他绑上。
他瞧了瞧我,倒也笑着同意了。
后来他照顾了我不少日子,有一日还突然带我来了那家后来我经营了一年多的客栈,说是他见原来的掌柜举家迁移,便买下来托我替他打理。
我哪里看不出来他这是想要保全我的脸面,他还忧心我一个姑娘家会不会不愿意抛头露面,特意派了莲子来帮我。
其实我哪儿有这些疑虑。
为了答谢他,我特意在开张那日亲自下厨给他做了顿饭,也就是那时候我晓得了他爱吃板栗焖鸡。

如今他又救我一次,这回我若想报答,恐怕也只有以身相许了。

【尾声】

客栈已经完全被烧毁了,想要重建也要过好些日子。
莲子虽然烧伤了手脚,但也只是伤及发肤,留下了伤疤,人倒是无碍的。
黄姑娘因为倒在了走道里,第一个被人救出去,也没受到火灼,真真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白姑娘,据说后来谢公子孤身一人勇闯魔窟,不但救出了白姑娘,还击杀了大反派——他就是我之前听说过的曾经给白姑娘下毒的那个什么魔。
我敢用我多年看小说的经验打赌,他绝对是暗恋白姑娘的。
说到谢公子……
我成婚的时候谢公子来观礼了。
谢公子成婚的时候我也去观礼了。
我嫁给了江燕,谢公子娶了他那两个好妹妹。
还好我没去和他夜间偶遇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最后相谈甚欢结义金兰从此亲如兄妹。
看脸果真是不靠谱的。
后来黄姑娘落了孩子,我还去看过她一次,再后来就断了联络。

从此我再没能看到弹幕。

【全文完】

『陆』 中短篇小说集_2txt全集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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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预览:
一瓶酸奶
这件事还是发生在六月中旬,一列开往怀化的火车。一位戴眼镜满脸皱纹的老人坐在我的对面,已是下午三点时,天不凉可他穿了三件衣服,头戴一顶黑皮帽掩盖着半须的白发。那两片玻璃后面是经过大半载仓桑的眼睛,静静的看着窗外。他脸虽然布满岁月的刀痕,仿佛同岁月在做斗争,因为他消瘦的脸刮的还是很干净。
我用目光看着窗外退去的树木,退去的田埂。思维却在想别人说的美丽湘西,为什么自己出生在这里而看不出它的美丽呢?同时也在为此行学校继续过那种没有头绪的生活而考虑。两个多小时的火车,口不免有些干渴。想到此行的旅费以支出自己的料想,为下一步行程不得不省下买水的钱。
列车在吉首市站台停了下来,车站里推来推去的小杂货车用本地话叫着:“冰水、泡面、麻辣——”这种仿佛要断气的声音并不能影起别人的注意。对面的老人对着车窗外喊到:“等一等,哎——!”老人说的话略带有麻阳口音。推在车窗下的阿姨停下来问:“什么事?”老人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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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 短篇小说:关于小绵羊遭猥亵的前前后后

(本小说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本文字数:2888字。)

人物谱:

一群小绵羊:留守女小学生。

白绵羊:中心校一老师。

老黄狼:托管所一老师。

老山羊:校长。

白狼:县教育局长。

动物党:政府。

1

这些小绵羊都是偏远山区的,他们的爸爸妈妈随着改革开放的大潮去了发达地区干工作。少量小绵羊由爷爷奶奶照顾,就近入学。但就算就近,也有很远的山路。这是这部分同学的无奈。而大多数则被爸爸妈妈安排到了镇里的中心校,中心校环境好啊,再说住宿问题可以交给托管所。这样,按理说挺好的,小绵羊可以到好一点的学校里学习,爸爸妈妈又可以撇下照顾孩子的繁琐,一门心思地在发达地区干他们的工作。

走前,爸爸妈妈说:

“孩儿,在这里,托管所就是你的家,学校就是你学习知识的殿堂,老师就是你最可信任的长辈,托管所的老师和阿姨就是你最亲的人!”

这些小绵羊们对爸爸妈妈还是依依不舍的,他们低头不语,只喏喏称是。

小绵羊们就这么在这所镇中心小学里日复一日地学习、生活。他们每天学校、托管所两边走,看上去一切顺利风平浪静风调雨顺。

2

一天,中心校的老师白绵羊从教室前走过,看到几个小绵羊在议论着什么。她一听,有一只小绵羊说昨晚老黄狼摸她的身体了。有几个也说被摸了,摸完盖好棉被就走了。有一个说还听到爬上下架床,觉得床摇晃得惨,不知发生了什么,很怕。第二天下铺的小绵羊那里有血,真是太可怕了!

……

白绵羊越听越吃惊,连忙问:“老黄狼摸你们哪里?”

那几个小绵羊指了指自己的身体。白绵羊大惊,说:“这个地方是我们每只绵羊的隐私部位,任何人都摸不得,谁要是摸了就是在犯罪。老黄狼居然这么干了,他是在犯罪,警察要抓他的。你们是被欺负了,不过请你们放心,从这一刻起,我想办法保护你们!”

小绵羊们看到白绵羊郑重其事的样子,实在有点不知所措了。

白绵羊急忙把这件事告诉了校长老山羊。老山羊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白绵羊,我清楚情况了。这件事,你勿急躁,我会处理好的!”

“老山羊,请你火速处理为盼!”

“勿躁,勿躁!”

下午,老山羊召集几个领导开会,通气了白绵羊报告的事件。之后,老山羊表态说:“这件事宜悄悄地处理好,万勿声张出去!万一声张了出去,臭的是学校的名声,是你的名声,是我的名声!下一步,找状告的那个家长来谈,找老黄狼来谈!今晚,把他们找来,就在老地方谈!谈妥了,就好了。无论怎么都要谈妥!”

这老山羊所说的老地方,就是他们经常聚餐的“色香味酒家”。

3

白绵羊看到老山羊没有马上采取得力措施,以安置、保护那些小绵羊,心情十分焦急。白绵羊于是又发了一条短信催问老山羊,老山羊回复说:“已经处理,请勿急,也别对外声张,好自为之,谢谢!”

白绵羊简直气炸了,心想,把事情告诉县里的教育局长白狼,应该能迅速采取措施。可是白绵羊拨打了几次,都没有接听。于是,白绵羊就发了短信,把大概情况说了。可是,仍然没有收到白狼的回复。

白绵羊十分绝望,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认为,如果再不采取行动,那些小绵羊今晚又要回到那间托管所去,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事情一样。她们仍然以她们柔弱的身躯,接受随时有可以发生的凌辱而仍然没有人给她们保护!

放晚学后,白绵羊想报警,可是,老山羊那威严的脸又告诉她:勿躁,勿声张,我会处理的!

白绵羊去买菜的时候,看到老山羊和几个人先后走进了色香味酒家。

白绵羊感到震惊和不解:这老山羊怎么还有心情去吃喝呢?!小绵羊们的事,他不理了吗!小绵羊们已经回到了她们出事的托管所!随着夜晚的到来,她们会不会继续遭到猥亵?白绵羊不敢想了,只觉得心里郁闷、担忧和不安!同时又对老山羊的作为感到气愤和憎恨!那是一只有“威望”的老山羊?是。白绵羊能拿他怎么样呢?至少现在不能吧。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白绵羊想到小绵羊的处境,越发感到不安!

4

白绵羊在辗转反侧、忐忑不安中过了一夜,非常漫长的一夜!第二天,白绵羊再次短信汇报事件给白狼。终于,得到了回复:若你说的情况属实,建议报警。

白绵羊悔恨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个钟,小绵羊们又在那里住了一夜。白绵羊不能再忍了,于是报了警。很快,警察把老黄狼抓走了。

白绵羊松了一口气。白绵羊把这两天自己经历的一切,写到了网上。这件事引起了媒体的高度关注。老山羊在他的上级白狼的授意下,说:“未经允许,任何人不能接受媒体采访!”老山羊在全体老师会议上,作出了这样的强调。

媒体采访了白绵羊,白绵羊把自己知道的,如实说了。包括自己如何知道事件,把事情报告了老山羊及白狼之后的情况。

……

5

报道出来了,白狼看到了对白绵羊的采访实录,大惊失色,连忙对身边的人说:“我们的教师队伍怎么出了个擅作主张的?这都说了些什么啊,简直是疯了!这是教师中的异类,快去查查她的情况!”

身边的人就去查了白绵羊的情况,对白狼报告说:“这个白绵羊是某院校毕业,家中有一窝小鸡。”

白狼问:“那母鸡有产蛋证吗?”

“有。”

“超生了吗?”

“超生了,一胎就生了13只小鸡!”

“做了绝育手术没有?”

“倒是做了。”

“这白绵羊的证件有问题吗?”

“出生证,正常;户口本,正常;身份证,正常;未婚证,正常;团员证,正常;党员证,正常;小学毕业证,正常;初中毕业证,正常;高中毕业证,正常;大学毕业证,正常……这教师资格证,不正常。”

“立即发文让她下个学期不用来了。”

……

6

就这样,白绵羊这只“异类绵羊”被清出了神圣的高洁的教师队伍。

一时间,社会上关于“白绵羊举报小绵羊遭猥亵反被报复清出了教师队伍”的舆情奔涌,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义愤填膺的白绵羊依然接受媒体记者的采访,把真相都竹筒倒豆般说了出来。

看了相关报道,老山羊坐不住了,白狼更是坐不住了,整天虚汗不断。

随着事件影响越来越深,政府机构动物党坐不住了。再这样下去,这小地方的名声扫地了,这动物党的颜面也扫地了!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谁收拾?!于是动物党督促公安、司法、法院、学校、妇联等等机构立即妥善处理这件事!随后,在它的官网上发出了一条通告:

白绵羊的证件审查是到期的例行审查,与她举报无关,只是这两件事正好碰到一起了。

老黄狼已经被逮捕,正进入法院审理阶段。

校方已经对小绵羊们进行了相关知识和自我保护的教育。

老山羊对事件处置不力,对其开除动物藉处分,免去其校长职务。

违规开办托管所,给予警告处分。

而对于白狼的处理是:诫勉谈话。

白绵羊看了这个结果,不由得骂道:“全他妈是‘谈话’处理,这相对于他们犯下的罪恶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处理对他们来说实际上毛发无损!”

7

对教育局长白狼的诫勉谈话开始啦!

官儿把白狼带进了一间办公室里,办公室里气派豪华,气温宜人。

关上门,官儿灿然一笑,说:“亲爱的白狼同志,请坐。”

白狼嫣然一笑,说:“呵呵,客气什么。”

“这些日子让你受惊了,今晚,我们到‘高大上酒楼’”嘬一顿儿吧,当是给你压压惊!你的职业操守好、处事能力强、业务水平高、工作魄力足!动物党不会忘了你,动物党不会亏待你,动物党不会难为你!你对教育事业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动物党是满意的,人民群众更是满意的,小绵羊们是喜欢你的!好了,回去吧,记得——八点,高大上酒楼!”

“感谢动物党,感谢领导!今晚,不见不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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